血色落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知道
明知不该,却还是做了。
儿子的骤变,令宇田昭一大吃一惊。他难以置信的紧盯着他,失望透顶。再一次挥掌,打得痛心。
\ot混帐这是儿子该对父亲的态度吗在军校里,我是这么教导你的吗派你来中国,你学会的不是打仗,而是大逆不道,违抗父亲的命令吗居然还敢威胁我杀敌的刺刀,是否要插在为父身上你才甘心\ot
心尖一阵绞痛,他忙背过身捂住胸口。山本眼尖看见了他的小动作,赶紧冒死打圆场。
\ot老爷请勿动气,少爷一向都很明理,不过是年轻气盛,怎么也不敢真的顶撞您。现在他心里想必也万分后悔,还望老爷再原谅他一次吧。少爷,你还不快向老爷认错,明知他身体违和。\ot
宇田雅治听出话外音,再瞧山本冲自己使眼色,才知道父亲身体不适。想到自己说那些没分寸的胡话刺激父亲,真是太该死了。可是,他也不能放任繁韵由父亲处置。那她必死无疑。
心一横,先向父亲俯首认错。
\ot儿子知错了。不该为了一个女人惹怒父亲,更不该背弃身为军人的信条而对敌人心慈手软。所以请求父亲能宽容一晚的时间,让我亲手解决这件事情。结果,一定会令父亲满意。请父亲大人务必答应\ot
\ot是啊,老爷。与其您下命令,不如让少爷主动断了妄念,这样才永不再犯。您也不用太忧心,免得引发旧患。就相信少爷一次,让他自己解决吧。\ot山本的帮腔,再加上雅治悔悟的认错,多少打动了宇田昭一。
现在他也不宜再动怒,免得心绞痛真的发作。只好顺下气,再给他一次机会。
\ot好。我让你自己解决。如果明天你还未圆满解决,有人会替你除了她。现在去换好衣服。我在书房等你。\ot
\ot是\ot宇田雅治跪到父亲离去,方才扬身长吁一口气。随即命令宪兵将繁韵带到储物室严加看管。
还未弄清危机怎会突然解除的繁韵,不甘愿的被宪兵推搡前行,眼看着他即将与自己擦身而过,却始终开不了口去问个究竟。一如她隐隐的关切,终只能深埋心底,无法传达给他。
恍惚间,动作又开始迟缓起来。直到他撞疼她的肩膀,悄悄将一把小匕首塞进她的手中,才陡然惊醒。
然而一回身,他却已然远去。只留下这把匕首。
繁韵不露痕迹的将匕首藏入袖中,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如果不是让她自行了断,便是让她保护自己。
有一种感觉告诉她,他并不想她出事。
宇田雅治换回军装,在前去书房的途中撞见了每曰例行汇报军情的探子。看过对方呈上的信件后,脸色变得格外阴沉。
\ot信里的内容你知道吗\ot眸光一转,盯得探子不敢抬首。
\ot属下不知情。只是隐约听说好象是关于地下党藏匿的\ot
宇田雅治手一举,切断他后来的话。
\ot你家里有几口人\ot冷不防提出的奇怪问题,探子顿时傻眼。
\ot回少将的话,一共有六口人。\ot
\ot那么你出了使馆这道门,我不希望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封信的事情。否则,你就准备好六口棺材。\ot他停顿下来,将手中捏皱的信封敲打在探子的帽檐上。警告道\ot还有,你这颗脑袋。\ot
\ot不敢不敢小的保证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ot探子忙不迭点头。
宇田雅治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量他也不敢无视自己的警告。便收回手来,打发他出去。
来到书房门口,将信件藏进衬衣内层的口袋,这才入内。
一进门他便看见父亲背着身仰望高挂的太阳旗,山本和一名看守监狱的兵卒分别站立书桌两侧,神情肃穆。
宇田雅治一看兵卒手里握着黑鞭子,心下已猜到父亲让他来书房的用意。于是从容上前,朝国旗跪了下来。
宇田昭一偏过头,望了他一眼,复又看向太阳旗。
\ot尽管天皇陛下没有责罚你,可作为一名帝国武士,就必须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受到惩罚。那样才有资格继续为国家效力。记住,你的人首先是天皇和国家的,最后才能属于家庭和你自己。这次我惩戒你,是让你牢牢记住这一点。\ot
\ot是我一定会牢记。\ot宇田雅治扬起头,动手将上衣脱去,平静而淡漠。
一旁宪兵得到指令,赶紧绕到他背后。捏着鞭子的手紧张得一松一合,不知下多重的力气。
\ot不用留力,重重的抽。务必要让少将铭记于心。\ot
得到宇田大将明确的指示,犹豫不决的宪兵也放开胆子。一鞭子下去,宇田雅治的背上立刻现出一道红印,几鞭下来,纵使不皮开肉绽,恐怕也难有完肤。
山本不忍看下去,又无法劝阻老爷,只能在心里干着急。瞧少爷受这份罪,悔不该将他同那女人的事情和盘托出。
眼见少爷挨了那么多鞭始终不吭一声,山本心里更加不好受。
繁韵正纳闷,关在储物室数小时无人问津,突然就听见开门的声音,直觉恐不是好事。赶紧跳下床埋伏门侧,见机行事。
结果门一开,来者并非不怀好意的宪兵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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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子,而是宇田雅治。她高举在胸口的匕首也随之放下。
宇田雅治见她一脸戒备又马上松懈,不禁笑起来。
“给你匕首是让你自卫,可没打算用在我身上。”他淡然一笑,平和得少了昔日的气势。将门阖上,这才挪动身子。
纵使他清清淡淡笑着,可那缺少血色的面容,终究瞒不了人。繁韵再瞧他步履维艰,走得异常缓慢,仿佛刚受完刑似的。不觉心生疑窦,视线也转到他不停背手拽起的衣边。
这么一看她才明白。难道他会走路缓慢,衣服也虚披着毫无形象,原来是背上有伤。
那斑斑点点的血迹,沁透内里白衬衫,沾染到黄色军装上。
“你,受罚了”繁韵心知不该问,却还是快不过嘴。瞧他走得那般辛苦,想伸出手去扶一把。可人都已从身边走过,她的手还死死背在后面。
或许想与做不过是转瞬的抉择,无奈由她做起来,就太难了。
“过来,帮我把外套脱下。”宇田雅治好不容易走到床边,一坐定,便小心翼翼将外套往下拉。但怕扯裂背后的伤口,他手臂的活动范围只能局限在前胸,不宜过大。
而他笨拙的动作,使得繁韵也不能再置若罔闻,只好坐到他旁边帮忙把外套脱下来。
只见衬衣的后面一大片都被血水浸透,掀开一看,全是些密密麻麻的鞭痕。有些破溃得厉害的伤口,还不住往外渗血。才用衬衣轻抹去,马上又涌出新的。反复擦了数次,总算止住一些。
繁韵看着这些伤痕,真没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刑罚。或许其中缘由,又是因为她。
“你长官对你都这样,他是怎么会当场放过我没有除以极刑呢”明知这个问题很愚蠢,可还是想从他口中得到证实。“你跪下,是不是向他求情,留住我这条命”
她不是木头人,有些感觉,她体会得到。
“如果我告诉你,你只能活过今晚。并且第二天动手杀你的人,是我。那样,你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加恨我”宇田雅治回过身,认真凝视着她。无论她会说出怎样的话,他都不会再觉得难受。因为没什么比现在更重要,也没什么比她此刻还留在身旁更踏实。哪怕背后的痛楚如被烈火焦灼,他都可以不去在意。
因为过了今晚,过了今晚
他或许一生,都无法再见到她。
只是等待着她的答案,犹如千百个世纪那般亢长。难道他最终穿越不了的,依然是她的心么
他叹息,拉过她冰凉的双手,温柔放进自己的掌心里。这仅剩的暖意,她可曾感受到
“繁韵。”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们不会再有明天。至少今晚,请放下昨天,甚至更早的过去,只有你和我。”
“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他刻意说得很重。重得繁韵无法忽略,也回避不了。
“我早就该死了。”繁韵垂下头,露出一丝苦笑。“其实,你大可不必为一个敌人分心。会血本无归的。”
再扬起脸时,她换上了灿烂的笑容,将本不应有的悲伤,统统埋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发觉。包括她自己。
可一道玫瑰色的疤痕,瞬间击溃了她的武装,某一天的画面再次被唤醒。才恍悟,她也有畏惧回忆的时刻。
因为他胸口那道疤,就是她送的。
面对一个背叛且伤害过自己的敌人,他怎能笑得如此淡然。他难道不恨吗难道不想将她千刀万剐泄愤吗为何还要视若无睹,一再饶恕
忘记了吗她可是他的敌人啊
莫名泛起的心酸,牵动了繁韵迟迟不肯伸向他的手指。
手离她越来越远,却离他的伤痕越来越近
然而一瞬间,她又缩回手来。
在沦陷以前。
但是很快她的手又被人抓回,覆盖在那道疤痕上。
“害怕吗这可是你唯一留给我的礼物。”宇田雅治按紧她的手,借用她的指腹来抚平自己的伤痕。
既然恨不起来,不如笑着原谅。
只是他笑得太过美好,反令人觉得不真实。总觉得那笑容的背后,泛着无尽的悲愁
夜半,繁韵做了一个怪梦。梦见有人亲吻自己的额头。
伴随着吻一并落下的,还有丝丝点点的潮气,如同春分时节的雨露。只是,它更冰凉一些。
这是梦么繁韵反问自己。
印象中,梦不该过分真实。
那夹带着潮气的雨露忽又转移到她的脸上,唇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滑入唇角,咸咸的,和泪水一样的味道。
忍不住再次反问自己,这真的是梦吗真是吗
是的。这是梦。
如果不是,她也宁愿相信,这就是她的梦。
反正是梦迟早都会醒,那么做一次又何妨
只要一晚就好。
当然,也只有一晚。
第二天清晨,繁韵被宇田雅治摇醒。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皮,直感叹行刑都要如此早起。
“要枪决了吧还真早。”无心的一句话,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到了他的耳朵里,倒成了笑话。
他拨开贴在她脸上的头发,笑道
“我怎么会让你死。”
“那”
宇田雅治及时作出噤声的手势,不让她问下去。
“你只用紧跟着我。什么也别想。”他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
繁韵疑惑的看着他,感觉这不是赴刑场,倒像是赶赴战场。受他影响,自己也不禁提心吊胆起来。
忽然他拽紧她的手腕,夺门而出。
现在是清晨五点的光景,守卫们交班都会有一个时间空档。宇田雅治之所以一宿没睡,守的就是这个漏洞。因为只有五分钟,所以他动作必须非常迅速。
谁知大门口还有两个未到时间换岗的士兵。他们猛一见宇田少将带着女犯逃跑,立刻高度戒备,用枪拦住大门。
“少将宇田大将有命令,不准这个人犯离开使馆。”
“滚开”宇田雅治懒得废话,硬要强行闯关。
“对不起少将宇田大将的命令我们是不能违反的请少将体谅”
宪兵们既然不卖面子,他也用不着留情。抓住他们挡在身前的枪杆,甩手便往往地上一抛。趁他
们弯腰拾枪的空隙,他提脚踹过去,士兵们也只有让路的份。
障碍清除,宇田雅治赶紧带着繁韵往外跑。冲到大院停车的地方将繁韵先推上车,他也火速坐到驾驶位,开车冲向使馆的铁门。
门口哨兵见是少将撞门,一时也乱了分寸。总归不想见他有个闪失,只好被迫打开大门放他们出
去。
一直开到龟山山脚,宇田雅治才停下来。这附近不会有日本宪兵出现,多少还算安全。
头一偏,正好看见繁韵长长松了口气。而她惊魂未定的神情,令他莫名哀伤起来。想想,他们还能在一起的时间,所剩无几。
“想看太阳升起吗”他随口问道。无需她立刻回答,也不打算再等。“一起看吧。”
“喂”
宇田雅治不理会抗议,固执地牵住她的手,直接往山上走。
到了山顶,繁韵即使想抱怨,也没了力气。甩开手,径直坐到一块石头上喘气。可能因为山里的空气格外清新,起先混乱的心绪倒也逐渐恢复正常。不过思绪越清晰,她就越想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是放她还是
“在太阳升起来以前。我想做一件事。”宇田雅治遥望着天边逐渐晕红的云霞,升起的朝阳俨然成为最精确的报时器,时光已开始倒数。
他重新将视线定格在女子脸上,努力在今天过去以前,牢牢记住她的面容。
然后一步一步往后退。距离一米之外,方才停下。
闭上眼,他要在这片漆黑中寻觅出一条路 一条能够通往她的路。
希望这次,不会再落空。
终于
怀内不再空荡,收回的已不再是满怀空气,而是多了一个人。
“你总算没有再移开了。”他满足的笑,抱得她更紧了。
轻柔的语调,并没有瞬间消散在空气中;而是久久徘徊在繁韵耳畔,挥之难去。
没想到,他竟会知道。除夕那晚是她故意挪开了步子。
忍不住又开始心痛,仿佛连泪水都快管不了。
即使在刚才,她依然想过躲开。只是当他走过来时,自己脚太重,才会连一步都迈不开。
这不是她的本意从来就不是
“小时候有人告诉我,如果在除夕闭眼都能抱住喜欢的女孩,那么一年内都不会分离。如果在太阳升起时抱住喜欢的女孩,无论相隔多久,总会有相聚的一天。虽然我不大相信迷信之说,可还是想试试。”
宇田雅治在她耳边细语;撩人,也伤人。揽紧她微颤的身体,最后一次抱牢她。
这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往后,或者说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机会。
忍着心底不住翻涌的酸楚,松开了她。端详着眼前这张苍白的脸,他竟变得慌乱。连军人不该有的脆弱,似乎也遗忘了。
“手伸出来。”还是笑吧,哪怕是假装。
而宇田雅治一要求,繁韵马上应允。将手递给了他。
一条红绳奇迹般从他手心迸出,垂挂在上面的玉佩随着红线一起在风中摇摆,泛着淡淡的柔彩。
繁韵认得它这是彦骁宇送给她的护身符原来不是遗失,而是被他拿了去。莫非,他一早就知道她和骁宇的关系并不单纯
这怎么可能
繁韵震惊的抬眸,却望见他唇角一抹凄楚的笑。
他并没有怪责,只是一味苦笑。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现在除了他们,已经没人可以保护你。至于这个孩子,说实话,我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以后就算打掉他,那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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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
他将玉佩放入她手心,替她合起掌。随即又掏出一条几颗红玛瑙串成的手链,在她腕上打个结。在古代日本,男女离别时都会在各自裙带上打上结,示意在下次相会之前,都不会爱上其他人。
尽管有些自欺欺人,可他还是愿意当成是彼此的盟约。
“这个结的含义,代表着不再忘记。如果你想马上丢掉,现在别让我看见。”
近乎请求的口吻,繁韵还能怎么反驳。何况,她也开不了口。因为她心里早已是迷蒙一片,哪怕说一个字,那隐忍多时的泪水都会破堤涌出,收都收不回。
只是她越拼命忍,就越是忍不住。如果再过一分钟,甚至一秒,也许她真会大哭一场。
宇田雅治倏地背过身,语气变得决绝而冷硬。
手背也趁转身的瞬间快速擦去流出的泪,因为他不想陷入更多的难堪。
“走吧我已经将你哥哥他们藏匿的地点放在你口袋里。你现在马上回去,让他们立即转移。否则,我怕自己会反悔”
“走”他怒吼,几乎失控。“快走”
是的,她只能走,必须走
顺从的转身,不想在泪水决堤之前,被他看见她的脆弱。可才跑一步,蓄积已久的眼泪立刻发挥它的破坏力,不仅将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就连她的心也全部湿透,更不谈所谓的理智。
今天她终于懂得,原来眼中的泪,是可以漫溢到心里,浇灭所有的坚持。
她怎会变得这般无能,为何要因为敌人几番话而泪流不止
她真的不知道惟有拼命的跑
只要变得盲目一些,心痛才会减少。
奈何,她就是办不到。
同样,宇田雅治也办不到。
如今他能做的,竟是如此微乎其微。甚至连自己的骨肉都保护不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挫败,不但狼狈不堪,还一塌糊涂。
明明舍不得,却只能放你走。
可是繁韵,你可知道,
为了你,我又一次背叛了我的国家。
只求换来
你的平安。
24
得知妹妹重又落入宇田雅治手中,繁熙和彦骁宇想了各种方法去营救。但是由于使馆突然戒备森严,一直苦无机会下手。再加上前几天和围剿地下党的鬼子火拼,收缴了一些军火武器,大家又准备策划下一次的行动。不得已,只好将私事暂且隔下。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繁韵会突然找来新的住址。并且一进门就叫囔大伙赶紧转移。繁熙吃惊之余,心里也疑惑重重。
最后还是搬到开药铺老吴同志以前的一间老屋。
日本炸武汉那会儿,老屋后面几间大房炸没了。留着前面两间,地方不够他一家几口住。便空置了。
也就在搬迁的时候候繁韵才知道,哥哥在江边救了遭人暗杀的智子。她伤得很重,一个多礼拜了还没能完全脱离危险期。
繁韵建议将她送去医院住几天,总归西药效果快,中药用来调理好。虽话在理,可繁熙囊中羞涩,先前一点钱都花完了,哪里还担负得起医院的费用。
繁韵掏出荷包里的小布袋,里面全是现洋,沉得压手。她是在半路拿纸条时,才发现的。
“哥,你先把这钱拿着。找个生面孔的同志带智子去住院。别拖久。”
繁熙接过钱袋,一掂量,脸色立刻暗沉下来。
“先不说这钱你从哪里弄的,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好几次都想去使馆救人,可守卫太森严,就耽搁了。那你是怎么”
“趁乱逃出来的。”借口太烂,根本唬不住人。繁韵扭身去打扫客厅的清洁,知道哥哥肯定会追问到底。
繁熙夺过扫帚,非要弄个明白。
“这么容易逃出来,那我们早就冲进去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
“行了繁韵能平安回来就好。你不问问她有没哪里不舒服,倒是对她怎么出来刨根问底。她
能逃出来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你还去戳她心窝子。”
推门进来的彦骁宇及时化解了繁韵的尴尬,跟着来的还有药铺老吴和两名地下党成员。繁熙心里有疑虑,也就封嘴不再盘问。
繁韵托词进里屋打扫,临走偷瞟了下彦骁宇,正好和他投来的目光撞到一块。霎时脸上一热,竟产生不小的愧疚。
彦骁宇见她进了屋,乌亮的眼眸也陡然失去了光彩,黯淡无神。
晚上繁韵推说要照顾智子,便没同他们一起用饭。席间,同志们都喝得尽兴,唯独繁熙和彦骁宇两人沉默寡言,心事重重。
忽然里屋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大伙赶忙冲进去,却发现繁韵晕倒在地,面盆里的水也淋了一身。
彦骁宇急忙将她抱到另一个屋,让老吴方便诊查。
老吴一号脉,半晌没出声。过了好半天,才开了口。
“没大事。身子骨太虚,休息会儿就好了。我去熬点药,给她灌几口。”
他将繁熙拉到一边,语气忽然变得凝重。
“繁熙,这事可不好办。唉你妹子有身孕了。”
“她你说她老吴你是不是弄错了”繁熙这一清叱,立刻把周围人也惊动了。大家面面相觑,全都一头雾水。彦骁宇是早知内情的,只是一直未告诉任何人。此刻再次听到,心里更加郁闷。皱着眉,深思起来。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开玩笑现在最棘手的是繁韵身体太虚弱,可能会小产。如果说先补身,偏很多药不适合孕妇喝。拿掉这孩子吧,又怕她受不住。所以麻烦啊”老吴不无担忧的叹着气,等着繁熙做个抉择。
繁熙听到这个惊天噩耗,哪里还有什么主意,脑子就像爆裂开般疼。望望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妹妹,倍感无措。
“那该怎么办怎么办啊”繁熙懊恼的捶着手掌,完全乱了分寸。
“怎么办怎么办,当然是立刻拿个主意啊”
“那,是拿掉这个孩子保住她的命更危险还是两条人命一起保更困难”繁熙想来想去,就只能蹦出这么一句。
“要说危险,当然是现在打掉孩子。不过我就怕调理的过程,有些药会对胎儿不利。而且月份越大,不要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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