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昏嫁(完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经语
涂苒听她这么说,也就安心了,只是到晚上洗漱的时候,忽然发现底裤上有少量褐色血迹,这回可是吓了一跳,在浴室里发了会楞,才想起去问王伟荔。
王伟荔看了会儿说“我们那时候有种说法,这样的叫老鼠胎,孩子一般没事,就是会出点血,不少人这样的,不怕。”
虽这样,涂苒可是怕死了,每次想到什么心里就砰砰乱跳,很想给陆程禹去个电话,这会儿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涂苒嘲笑自己矫情,夫妻俩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只是一想到陆程禹这人以及最坏的可能性,她心里便瞬间没了底。
隔得太远了,涂苒想,他走得那么远做什么呢
整整一晚上,就这么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胡乱梳洗过后,向公司告了假,便匆匆忙忙去了医院。
等待宣判的过程总是焦灼又漫长,偏偏b超室门口排起了长队。轮到涂苒做检查的时候,那医生始终板着个脸,涂苒一颗心七上八下,但也不敢多问。医生草草写了几个字将化验单扔过来,只说了句“去前面再约个时间。”
涂苒想,那就是让约下次产检的时间了,意思就是没事了,便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大夫,我孩子是好的吧是不是啊”
医生瞥了她一眼,冲门口喊道“下一个。”
谁遇见谁倒霉四
涂苒将化验单递给前面坐诊的女大夫。
办公桌旁早围了个水泄不通,老的小的挤了一堆,也不排队,跟过年时商场里大减价一个样。
那大夫低头看了看,简简单单说了句“明天过来做个清宫。”
涂苒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好不容易定了定神,才颤着声问“医生,那我孩子呢”
中年女医生见她问得可笑,不由说“孩子要是正常能让你做清宫手术吗”她用手指戳了戳化验单上那几行字,“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第十一周,胎囊变形,未见胎心胎停育,都过了一周了,得赶紧手术。”
涂苒手脚发麻,急道“不是啊,医生,我前两周来产检还是好好的,我以前都是找李医生检查的,她今天不在,您是不是帮我再看看呢可能是做b超的那位大夫没看清楚”
女医生拍拍桌上的厚厚的一摞病例,打断她的话“那你还是找她瞧吧,我这儿这么多病人,又是急着要人流的,又是什么宫外孕的,我总不能把时间耗在你一个人身上,再说你血检也做了,好有什么不能确疹的现在这些小年轻,自己的身体都不当回事,做人流跟吃饭一样,难怪孩子怀不住。”
涂苒知道是自己先前说错话开罪了人,才会被她这样奚落,不由说“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吗,所以着急”
那大夫“嗤”得一声笑道“现在的人,未婚的都说自己已婚的,小年轻都说自己是第一次呢。”罢了,旁边几位上了年纪的病人也附和着笑,中年女医生更是得意,和坐在对面的同事说道“今天一天就有七八个习惯性流产的,这还算少的吧。”
对桌的女大夫年轻些,眼见涂苒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只是说“胎停育的原因好多,有可能是染色体或者内分泌问题,手术完了三个月再来做些检查看看。手术是要抓紧做的,不然会很麻烦。”
涂苒哪里还听得进去,只管晕乎乎的道了谢,捏着病历慢慢往外走。
她在医院里几乎折腾了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原本就有低血糖的毛病,这会儿更是浑身软绵绵的,站在大太阳底下直冒冷汗,顶头上一片蓝澄澄的天,云也没有鸟也没有,干净得极不真实。
她在花坛旁边坐了一小会,翻出手机打电话,不想打回家里,又看着陆程禹的名字犹豫了半天,最后只打给了周小全。
涂苒在周小全那儿呆了快两周,也不想回家,一回去王伟荔就骂她,说她只知道臭美爱穿高跟鞋又爱化妆所以把好好地孩子给害死了,还说看她怎么和陆老爷子交代。于是乎涂苒索性赖在周小全这里不走了,周小全这人仗义见不得自己朋友受苦的,陪她去做手术,陪她说笑,只是打趣她道“我算看透你了,要用我了就朝前,不用我了连个电话也没有,忒没品了。”
涂苒半躺在床上,翻着床单问她“我这么久没来,你这床有臭男人睡过没,脏不脏啊”
周小全抡起枕头砸她,忽又想起什么,傻乎乎的笑了笑。
涂苒说“发骚了吧,肯定是有情况了。”
周小全藏不住话,扭捏道“最近看上一男的,我觉得他也有那意思,又好像没有,问题是”她叹道,“前女友啊前女友,这玩意儿太彪悍了,分开了好几年仍然挥散不去啊。你说,这男的是不是都忘不了初恋啊”
涂苒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男的,”又问她,“有钱没钱长的怎么样”
周小全还挺羞涩“帅,身材好,气质好,有钱没钱我都不在乎,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的。”
涂苒不屑“小女孩才这样呢,周小姐您老人家都奔三了。”
周小全以为她不信,便回嘴道“真的,不比你们家陆程禹差。”
涂苒本想取笑她一回,可是又没那心情,只是无精打采的撇撇嘴。
周小全知道她没心思聊这些,也不好再多说,便问她“你还没告诉陆程禹么”
涂苒摇头。
“有个什么呢,谁都不想这样的,你还怕他怎么着”周小全说着就把电话塞她手里,“快打过去,让他安慰安慰,他说一句好的顶我们这些人说十句的。这样瞒着算什么呢,都不像一家人了。”
涂苒心说,还真没一家人的感觉,但是话总是要说的,于是暗暗吸了口气,拿起电话拨过去。
那头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起,听上去环境有些吵杂,好像是一群人在一块儿热闹说笑,男的女的都有。陆程禹在那边“喂”了一声,嗓音里也带着笑意,想是才和人聊天来着,心情很不错。
涂苒顿了片刻,直到那边问了句“涂苒”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这两字听起来真是客气得很。
“不是好消息,”她平息静气,只想赶紧说完,“胎停育,孩子没了。”
对方沉静了数秒,大概是去了另一处安静的场所,过了会儿,只听陆程禹说“涂苒,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涂苒想也不想就掐断了电话,之前考虑过无数个可能,却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周小全站在一旁诧异道“怎么啦”
涂苒扔开电话“没什么,信号不好。”
话音未落,手机却响起来,涂苒抓过来又是掐断,再响再掐。
周小全就见她不停地和挂机键作斗争,像是要把那一块按出个窟窿一般,终是看不下去了,趁她不注意便把电话拿到自己手里,正准备接通的时候,铃声偏偏又停了。
涂苒赶紧说“别打,你要是给他打回去,我和你绝交。”
周小全见她一脸坚决,丝毫没有说笑的意思,只得问道“你老公是怎么得罪你了,他刚才到底和你说啥了”
涂苒一时不语,忽而冷笑道“都是我自找的,孩子是我一定要生的,婚是我求他结的,事不过三,这辈子犯两次贱就够了。”
虽然不知道陆程禹说了什么,周小全从未见她被人气成这样,想也不是什么中听的,不由就脱口而出“这是什么话,你也没拿刀架他脖子上逼着他上床吧。”
涂苒仍是说了句“我自己犯贱怨得着谁”之后便不再言语。
周小全正暗地里后悔自己才多了一句嘴,担心说多错多,也就去厨房做饭了。
没多久听到有人按门铃,开门一瞧,见是王伟荔过来了,手里拎着两只保温桶。周小全忙给让了进来。王伟荔一进门就嚷“死丫头,才说你几句,你就跑了,叫你回你也不回,尽在这儿麻烦人。你这是做小月子,人家周小全一没结婚的姑娘,你怎么能麻烦她呢。”
周小全忙说“阿姨,不碍事不碍事,真的。”
王伟荔和前几天一样拉着她的手又是道谢又是说不好意思,而后把保温桶递到她手里“这儿是炖的鸡汤,有饭有菜,你们还没吃吧,赶紧盛出来趁热吃了吧。”罢了,走进里间把涂苒从床上拽起来,说“吃了饭跟我回去,老麻烦人家怎么好,谁都有自己的事儿。”
涂苒说“我明天再回去吧,明天上午还要做一次手术,这儿离医院也近,走几步就到了。”
王伟荔见女儿脸色蜡黄,不禁叹了口气,她伸手抚了抚涂苒额前的散发说“真是遭罪,上一次怎么就没做干净呢,连着这么两次,本来好好的事怎么就这样了。今天陆程禹他爸又打电话来问你了,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你后生养着,那语气听起来也是挺没意思的。”
涂苒呵呵笑了笑道“真是太让大家失望了。”
王伟荔瞪了她一眼,犹豫了会儿才压低声音问“苒苒,你和妈直说,你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因为你上大学那会儿,交了个男朋友,是不是是不是和人家有过什么”
涂苒听了这话,心里更是郁郁的,仍是耐着性子答道“妈,真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这样了。”
王伟荔还想问点什么,却见周小全进来叫涂苒去吃饭,也就算了。
第二天,周小全等涂苒做完手术回自己家去了,就琢磨着是不是要往陆程禹那边去个电话,这两人好歹也是她给牵线的,可别好心办坏事牵出一对怨偶来,该协调的时候还得帮帮忙。
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有人接起,却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那女子也不问周小全是谁,只说“他现在不在跟





昏嫁(完结) 分节阅读_9
前呢,您过一会儿再打来吧,或者等他来了,我让他给您回个电话”声音听起来别有一种娇怯风韵。
周小全这会儿说话也很斯文“我等会儿再打吧,请问您是哪位呢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李”那女孩又说,“哎呀,您别挂,他这会儿正好来了。”
待到电话递到陆程禹手里,周小全问道“你们那地儿现在几点呀。”
陆程禹说“晚上快八点了。”
周小全笑道“哟,都这么晚了,怎么旁边还有女的呀”
陆程禹没理会,径直问道“涂苒现在怎么样了”
周小全说“就是找你说这事的,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孩子没了,清宫手术做了两次,第一次没做干净,点儿背,现在身体状态挺不得劲的,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也没见她这么衰过。你有空多陪她聊聊天,兴许能好些。”
陆程禹顿了数秒,才说“我知道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她。”言辞间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周小全说“你是替她道谢呢,还是再替你自己道谢如果是替她的话就免了,我和她之间没这么些客套。”
陆程禹说“谢谢你替我照顾她。”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遂挂了电话,周小全这才想起,怎么就忘了问刚才那女的是谁了
她也知道,陆程禹这人,他若不想说的事那是怎么问也会被绕道别的地方去,他若有兴趣知道的,旁人不等多问便会七嘴八舌恨不得全说给了他听,此人气场太过特殊。
周小全又想,女人找了个聪明男人,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至少心累。
小别一
这段时间,周小全几乎每天都要给涂苒来个电话。
这倒没什么,让涂苒觉得奇怪的是,周小全开口必问“你老公今天陪你聊天了吗”,“陆程禹给你打电话了没”诸如此类的问题。涂苒猜测,定是周小全之前和陆程禹说过什么,所以最近陆程禹的电话才来的勤了点。
尽管如此,小两口之间扯来扯去也不过是身体好些没有多注意休息别想太多你那边天气好不好这样的话语。涂苒比前些天冷静了许多,而陆程禹又是一贯的波澜不兴,两人还挺有默契都没提到那天闹别扭的事。
这边厢,陆程禹却明显感觉得出,涂苒不像之前那么爱说话了。他自己原本是短言少语之人,往常两人之间的互动多半靠涂苒给撑下来,时常听见她在电话那头的“老公老公”有套近乎之嫌的说辞,那时觉得过于甜腻,这会儿却是一声也听不见了,还时不时冷场。
陆程禹考虑了几天,末了仍是决定征求一下涂苒的意见,于是在电话里说“等你身体好一些,我打算帮你申请签证来这边旅游这边的探亲签证拿起来也方便。”
涂苒问“我最多能在你那儿呆多久”
“三个月吧。”
“算了,”涂苒想了想,懒懒的说,“请了这么些天的假,工作积了一堆,再请假怕是要被炒了。”
陆程禹说“你不想来”
涂苒一口回绝“嗯,不想。”
后来,涂苒和周小全提起这码事,周小全说“去,赶紧去,多好的机会,小别胜新婚,老这么长时间异地也不是办法,工作可以再找。”
涂苒摇头“很难能找着待遇更好的了,而且我还有房贷,过去一趟又得花不少。”
周小全说“整天就听你提这些,你结婚做什么呢也不怕被其他女人钻了空子。”
涂苒有气没力“我妈快六十了,我外婆九十高龄,难道让他们出去打工还房贷去你还别说,我那天去买菜,就看见一老太太坐在路边摆个小摊卖自己做的针线活计,带着老花镜,比我家老太太看起来年龄还大呢,穿着打扮很干净整齐的老人家,也不知道他们家孩子都做什么去了,看得我心里怪难受的。”
周小全说“别瞎同情人,指不定老太太是在找乐子呢你又买人家东西啦”
“小妞不知人间疾苦。”涂苒叹了口气说,“我买了两双小孩的鞋子,一件小夹袄,看来这种东西真不能提前买的。”
周小全说“你扯到哪里去了,我可有正经话和你说,陆程禹那里,你还是去一趟比较好。我上次打他的手机,是个女的接的,说话嗲的很,好像两人挺熟一样,女人的第六感,这几天想来想去老觉得这事不对,别怪我没提醒你。”
涂苒没吭气,半晌才说“怎么个嗲法,比我说话还嗲吗”。,
周小全挺认真的想了一回,答“你这是职业化的矫揉造作,人家那是天然一段风骚。”
涂苒又沉默了一阵子,也不知到在想些什么。
周小全嘟哝“我算是乱操心了。”
涂苒叹道“小周周啊,我知道你心好,你要是男的我铁定跟你了。有些事嘛其实我也想过,如果去,我为了不被炒最多只能呆上一个月,一年里的一个月,不顶用,等我走了,他那边的情况仍然是无限可能。就算是扔了工作一门心思的去看住他,签证最多三月,三个月以后怎么办回来重新找工作,至少又得折腾个把月,这期间吃喝用的花老本,还贷用老本,找到的工作又不如之前的,薪水两三千,根本就不够花。这么一想,还不如不去”
周小全摇头“涂苒,你要是能冲动点就好了,爱情需要激情,婚姻也需要激情,你总是这样要死不活一板一眼的,就算陆程禹现在没什么以后也难说。”
涂苒大大咧咧的说“啊,我还不够冲动啊,我这辈子就冲动过一次现在麻烦一堆,那男的也没怎么把我当回事,我现在后悔了好吧。所以说我这种人就不能犯错误,不然肯定会遭天谴,男人重要,我自己的小命更重要,我是实实在在的冲动必死星球人。”
这段日子猛然闲下来,涂苒就老想起以前。还记得父亲对她说过,这世上,没什么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所以逃命要紧,填饱肚子要紧,和这两样比起来其他都不算什么。不过后来他老人家又说了,尊严还是比性命更重要些。人总是会不同的境况中有特别的领悟。涂苒的父亲在说这话的时候,正是不得不躺在病床上度日如年。事业如日中天,意气风发的男人突然就口齿不清,大小便不能自理,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故。做不完的化疗和无法预知结果的手术接踵而至,他当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不停地哀求家人,不如让他回家等死,不能再过这种丧失尊严过猪狗不如的日子,还是死了干净
涂苒想,人都是到死时才大彻大悟的,我只经历了两件事现在便悟了,真是难得呀难得。所以人常说,只有现在已经拥有的东西才真正属于自己,既然陆程禹能因为孩子和她结婚,也能因为这件事向她提出离婚,不如事先做好准备,总好过到时措手不及。
过了几天,涂苒终于上班了。身体没了负担,她似乎又回到之前的单身岁月,下班后约了李图和其他同事一起去泡吧唱歌,要么租了室内场地打球做运动,又或是发现了某特色小饭馆便去尝个鲜,几乎夜夜笙歌,日日晚归。
李图感叹“早就知道你老公拴不住你,你很快就会重回我的怀抱。”
涂苒送他一记白眼“只是嘴上坏没用,远远不够坏男人的标准,形似神不似,让人一眼看透,所以女人对你爱不起来,因为你给她们太多安全感。”
李图问“什么样的男人才算坏男人”
涂苒回答“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勾引女人,勾引了,又不动感情。”
李图听了,还当真思索起来。
吃喝玩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涂苒沉浸其中,直到又是一年春天,某日接到陆程禹的电话,请她略微打扫一下母亲的故居,说是回来以后就打算从博士楼里搬过去。
自从她肚里的孩子没了以后,原本打算用旧房换新房的计划也一直没人提起,两人对此都兴致缺缺。
涂苒翻了翻日历,估摸着陆程禹回来的大概日期,打扫的事总是一拖再拖,后来还是陆程程在兄长的嘱托下送了备用钥匙过来,涂苒才打起精神勉强安排出时间。陆程程把钥匙交给她的时候说“那房子我经常去,一点也不脏,姐你只用带几件衣服过去住就行。”涂苒终于意识到,那套房子,自己也是有权利有义务一同入住的。
房子地处老城区的中心位置,交通倒也便利,涂苒并未花太多功夫就找了过去。只是小区是九十年代中开发的,当初物业管理体系尚不成熟,楼房虽不至于陈旧,但小区的内部环境可想而知。
小区里唯一的绿色,是一颗大榕树,春天才来,它已是生机盎然,独木成林。树下有几个油漆斑驳动一动便吱吱作响的健民器械,仍有小朋友玩得不亦乐乎。有人在树干上挂了面镜子,镜子对面支了张木椅,做起了三元一次的剃头修面生意。另一边,老先生们在树下搁置矮凳棋桌,一壶茶一支烟一盘残局。
涂苒上了楼,三楼。打开门,晌午的几缕阳光便顺着溜进暗沉的屋里。门口放了棉质拖鞋,她将高跟鞋搁在门边的鞋架上,踩着拖鞋进了屋。厚重的窗帘一经拉开,房间里顿时亮堂起来。八十多平方的居室里,摆放了半新不旧的暗色木制家具。涂苒在屋里转了一圈,对着这些家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嫌它们既笨重又暗沉,好在数量不多,并不使房间显得拥挤。唯一喜欢的是放在卧室里的那盏屏风,古朴幽雅精雕细琢,在靠窗的一隅隔出间迷你书房。
窗前的书桌上搁着几只镜框,其中的照片上有涂苒无缘见面的婆婆,也有陆氏兄妹的,独缺少了陆老爷子。年少时陆程禹十分清秀,瓜子脸带了点婴儿肥,直鼻薄唇,照相时带点女孩儿的腼腆和少年人特有的傲气,圆溜溜的眼似乎有些怔忪的瞪着镜头涂苒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说“傻样儿”,又想到陆程禹现在的模样,大眼变成了单眼皮儿长眼睛,眼神里颇有些仿佛洞察一切的自以为是,便觉得讨厌,心说,还不如以前那样傻点好。
涂苒看见陆母的单人照片,心里一动,就将镜框拿到客厅的窗台上放好,寻思着这里应该不会有香和蜡烛,于是从包里翻出一根纸烟来点着了,找了个旧茶杯装上也一并放在窗台上,然后对着照片举了个躬,嘴里胡说道“按道理我该喊您一声妈,但是没怎么接触过我叫不出口,而且您儿子也不见得要和我厮守终身,把我娶进门也没带我去给您上坟混个脸熟,所以今天就在这里拜一拜吧,以后如果您儿子对我好,我在喊您。”罢了还挺得意,觉得自己忒懂事了。
涂苒心里惦记着晚上的牌局,只将屋里扫了扫灰尘,四处擦拭了一遍,便颠颠儿的跑路了。
一整晚,涂苒运气奇好,大糊连连,麻友们不由发牢骚,涂苒说“你们不知道,我今天给我婆婆上了香,她老人家现在大概在财神那里上班,所以托了财神来保佑我。你们以前也赢了我不少,风水轮流转嘛。”
李图被她劫了糊,有些不爽的说“别是赌场得意,情场失意。”
涂苒不以为意,只想趁着手气好,明天又是周末不用上班,便央着另外三人多玩几圈,没想这一折腾就是半夜了,精神不济,只得让李图给送回家去。
到家后,涂苒蹑手蹑脚的进屋,生怕吵醒了老太太,又怕王伟荔罗嗦她,于是灯也没开,只胡乱的去浴室洗漱一下,便悄悄的溜进自己房间。半道上踢到墙边一个像行李箱的事物,她睡意渐浓,稀里糊涂的也不去管,就一股脑的往床上倒去。却不知是什么大块的东西咯到骨头,涂苒吓得一个激灵,飞快的跳起来,瞌睡顿时醒了大半,使劲忍着才没叫出声。
只听床上有人一声闷哼。
涂苒有些发蒙,不觉往后挪了挪,一时忘了开灯。
床上那人慢慢坐起身来,手摸索到床头灯那片儿“啪”得一声按亮了,又拿起手机瞧了瞧,不由微微皱眉,最后睡意朦胧的望向涂苒。
陆程禹说“早安,涂小姐。”
小别二
和许多姿色尚可的年轻女人一样,涂苒不习惯的事情很多。
比如说,不习惯不带纸巾出门,不习惯使用陌生的卫生间无论洁净的或者肮脏,不习惯看到打折不淘衣服,不习惯顶着满脸的化学物质睡觉,不习惯精心打扮后出门没有回




昏嫁(完结) 分节阅读_10
1...34567...3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