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荷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程殷
靖平,难怪你每天工作的时间这样长。非洲的试验,公司的营运,你试验中心的其它项目,还有瑞典医学院的职务,这一切堆起来,普通人肯定已经垮了,你让我怎么不心疼而ryon远离都市的繁华,在寂寞的非洲一住七年。他们两人的勇气和毅力让我钦佩不已。
“这是件高尚的事情,可为什么要保密”我又想到一个问题。
“为了防止实验进程遭到破坏。”
“谁会来破坏一项造福众生的科学研究”我惊诧不已。
“dr。”他回答。
dr是美国最大的制药公司,也是靖平多年来最强劲的竞争对手。靖平公司研制的药品因为药效好和副作用低,屡屡将dr的产品挤出市场。
我有些疑惑道“我知道dr对你一直耿耿于怀。但为了报复而破坏你的研究项目,这种所为跟他们作为全球知名医药公司的形象也太不相符了。”
靖平摇摇头“我一直是他们的眼中钉。但这次的事情,报复并不是他们主要的动机。dr早我几年就已经开始了对爱滋病的研究,但他们的目标是研制出有效的药品,以高昂的价格,获取暴利。他们瞄准的市场对象是富有阶层的爱滋病感染者,与我的目标截然相反。当初我在瑞典医学院查出来的dr的内鬼就是在利用学院的资源替dr滋病的研究。还好及时阻止了他们,否则如果真被他们做出来了申请了专利,造成了药物垄断,那就坏大事了。”
他是指在布鲁塞尔皇宫那天晚上他和atida合作抓到了他们学院里那个教授替dr工作的把柄吧。唉,我当时还把他误会成那样,真是太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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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了。
他轻叹一声,目光落在远处艳阳下的地平线上“全球的爱滋病患者和病毒携带者,有百分之九十都在非洲,其中有很多是因为母婴传播而染病的儿童。这里卫生条件差,国家贫穷,但目前市场上那些暂时延长患者生命的爱滋病药物又近乎天价,所以他们只能坐着等死。我的目标是研制出能根治爱滋病的药物,然后以平价向全球出售,而对贫穷国家的患者甚至可以免费发放。这项研究的成果应该是用来挽救上亿贫穷患者的生命,而不是从吸毒滥交的富豪身上赚取利润。这种平价药品一旦面世,dr的如意算盘就会落空,他们这几年花在研究上的经费也就全部泡汤了。所以他们一直千方百计想破坏我们的研究,甚至盗窃我们的成果。”
“那他们得逞了吗”我担心地问。
“他们尝试过多次,但是我们的防范措施做得很好,北萨摩利亚政府方面也为我们了很多保护措施,因此dr至今不知道我们已经在北萨摩利亚找到了这种猩猩,并且把实验基地建在了这里。”靖平淡淡一笑。
“你会有危险吗,靖平”我担心起来。
靖平握了我的手,温声安慰“我这人命硬,多少风浪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会一样。我之所以连你生病都不顾,急着赶过来,就是因为这个项目当时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很多实验细节和方案都需要我在现场亲自分析和指导。现在成功就近在眼前,所有研究人员都很兴奋,只是委屈了你,受冷落,还要跟着我担惊受怕。”
我望着他,心中百感攒动。几年的朝夕相处,他为人的温善儒雅,在事业上的才华横溢,以及对我的挚爱深情,让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但殊不知,我所爱的这个男子,他的慈悲博大和刚正隐忍,已远超出我的意料。
我只觉目中隐隐有泪意浮动,深吸一口气,轻轻说道“能为这样一个崇高的目标受一点委屈,是我的幸运和荣耀。能爱这样一个高尚的人,是我的幸福和骄傲。”
他拉起我的手,郑重地印下一吻,然后将它轻轻按在胸前,深深看着我“我所做这一切是性格使然,但也是因为你。你的存在提醒着我这世上的纯真和善良,让我更坚定地去维护它。我不是圣人,也会疲倦和受挫。但你相信吗纤小柔弱的你却是我最强大的动力和后盾。”
轻风艳阳里,我的爱人俊美高洁得如同天神。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柔得像风中的柳絮“那我一定更加努力,做你更坚强和成熟的动力。”
他握紧我的手,盟誓般说“一言为定。”
最完满的幸福云深
我的暑假即将结束,再过几天,就该回北京上学。靖平还要在这里再留一段时间,不过他们的项目已接近尾声,大功就要告成。我为他们的成就高兴,也盼着和他在北京重聚。
今天在收拾行李时,我翻到自己带来的卫生棉,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往常准得像钟点一样的例假已经晚了一周多。会是怀孕了吗
我不喜欢避孕套,因为不愿和靖平在最亲密的时候隔着任何东西,而靖平又坚决不让我服避孕药,我就背着他,偷偷找大夫安了避孕环。当时大夫说避孕环仍有百分之三的意外怀孕机率,这样的小概率事件果真发生在我身上了吗
孩子我和靖平的孩子
一片融融的暖意在我心中涌动开,我还没来得及去分辨是欢喜还是激越,瞬间就被担忧和焦虑冷却下去 -比利时公主才十九岁就未婚先孕,舆论和民众会怎么看靖平的公众形象会受到怎样的影响我大学的课程怎么办这对一向认为我是乖孩子的奶奶该是多大的打击
我心里乱成一团,却又不愿告诉靖平。现在正是他项目进行的关键时刻,我不想分他的心。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就是鄢琪。
“是不是真地怀孕了还不知道,你先别吓自己。”鄢琪拍拍我的脸,一副妇产科医生的老成腔调。
“可是我怎么才能确定怀孕了这里连医院都没有。”我愁得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
“有鄢大夫在,你怕什么”鄢琪神气活现地说“ryon说他们工作的地方有医药箱,里面有测孕试纸。我让他明天拿一个回来。”
“我可不想让ryon也知道这事。”我吓了一跳。
“我就跟他说是我自己要用好了。”鄢琪想也不想就回答。
“你用”我吃惊地睁大眼睛“鄢琪,你你跟ryon,你们已经”
鄢琪脸上像打翻了一盒胭脂,却仍梗着脖子嘴硬道“那有什么的谈恋爱很自然的事嘛。我们可不如你和附马那么闷骚。”
第二天晚饭后,我捏着鄢琪塞给我的小盒子,偷偷进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试纸上的两条红线向我宣布,我怀孕了。
我心乱如麻地回到房间,靖平正在铺床准备我们休息。
“怎么了,云深脸色不大好。”他走过来,用手背试试我额上的温度“身上有哪儿不舒服”
我摇摇头,怎么头也会变得这样沉
“有心事”他声音放得更柔“说给我听好不好”他像是在哄孩子。
我抬眼看他半晌,然后艰难地开口“靖平,我怀孕了。”
他看着我的漆黑眼眸里惊异的光芒一跳,瞬间被狂喜的浪潮盖过。他不可置信地用双手捧着我的面颊,带着极致的喜悦和无比的温柔看着我。
下一秒,我已被他紧紧钳进怀里。他灼热的唇雨点一样落在我的额头,眼帘,鼻子,和脸颊,最后停在我唇上,激烈痴迷地纠缠。
“云深,云深,”他在我耳边低语,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醉酒般的喃喃“我该怎么回报你带给我的幸福”
“靖平,在世人眼里你刚正自洁,近乎完人。可现在我们未婚先孕,公众会怎么想你你在瑞典医学院的同事也会因此看轻你的。”我悔不迭当初为什么不听他的话采取更保险些的避孕措施。
他笑起来“我从来不是完人,在私生活方面,更是和普通人没有两样。我只做到于心无愧,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如果你在担心这个,那完全是没必要。”
他深深看着我“云深,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我当然想,想得要命。”我一开口,眼泪就簌簌下来了“可是这会让我家里蒙羞。我都不敢想奶奶知道了会怎么样。”
他抱着我,吻我的泪水“这不难。我们马上结婚。你不是第一个婚礼前就怀孕的皇室成员,更何况现在的民众也没那么守旧和教条,我并不认为他们会对此大做文章。唯一难过的那关是你奶奶,我会跟她说是我强迫的你。这事你不会担一点责任。”
“不要。”我仍在抽抽搭搭“我要跟奶奶说实话,是我自己愿意的,不能冤枉你。你是什么样的人,奶奶很清楚。可是我的学业怎么办呢”
“这简单。先休一年学,就像叶浅雪那样。等生完孩子身体恢复了再回去上学。还有别的担心吗”
无论多大的问题,在他面前仿佛都能迎刃而解,无论怎样的纷乱忐忑,在他怀里都变成了踏实安心。我静静偎在他怀里,放松里带着丝慵倦“没有了,再没什么担心的了。”
“但是我却有一个担忧。”他仍环着我,一手托在我脑后,细细看着我的脸,仿佛我是易碎的瓷器“云深,你知道吗当年在西藏时,我看见你和嘎嘎玩耍的样子,心里就有了强烈的愿望,想要拥有和你共同的孩子,一起哺育他她,看他她成长。我原想等到你至少二十三岁了,生理和心理上都更成熟些再要孩子。可你现在才刚刚十九岁,还是个少女,这么早就做母亲,我担心你还没有准备好,因为一个孩子的出现会完全改变你的生活,甚至带来压力。”
我深深地望着他“人和人不同。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旁人看来或许是不可思议的,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最幸福的,命中注定的人生。我爱上你的时候,只有十二岁。那种属于成人的情感并没有毁了我的童年,相反却是我最强烈的精神支柱,撑着我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而现在我相信自己会有足够的勇气和准备去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
“那告诉我,你快乐吗”他的声音温煦如初夏夜晚融着玫瑰香的暖风,而他凝视我的目光柔软得像暮春清晨河上的袅袅烟波。
一整天,我都神思恍惚,愁眉不展。而他现在的这一问,才仿佛打开了我心里一直被焦虑掩盖着的闸门,一种激烈的,火烫翻滚的情绪霎时涌了出来,充斥了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我全身都微微地抖起来,刚止住的泪水又重新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不成调地颤抖“我以前总是想,对于我来说,和你在一起就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事情。可是现在,在我身体里面,有一个小小人儿。他她有你的一部分,也有我的。现在我才明白,我的快乐原来还可以更完满。”
他将唇覆在我眼睫上,温柔地吮干我的泪水“我曾经以为,自己注定一生孑然。我并不害怕这种一个人的人生,因为我的责任,理想,和爱好已经足够让我去积极地生活。但你的出现却给了我生命里最重要,但却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东西 – 爱情。你无法想象你带给我怎样的幸福,幸福到我有时会害怕,因为如果失去你,那些原来支撑我生活的东西会再无法奏效。可是现在,我不但有你,还有了我们生命和爱情的延续。我的幸福不可能比这再多。你给予我的这一切,我该怎么感谢你”
我双手环着他的腰,面颊贴在他胸前,静静流出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我说不出话,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靖平,我爱你,超过我的生命。
月下蛙鸣云深
我回北京的计划推迟了几天,等着靖平再处理一些工作,然后和我一起回去。我怀孕的消息只悄悄告诉了奶奶和玮姨。
当时玮姨一听就哭了“靖平的父母在世时就常叨念,说在生之年想抱抱自己的孙子,可到底还是没能如愿。我也曾经以为我看不到这天了,可现在云深,玮姨谢谢你,也替孩子的爷爷奶奶在九泉之下谢谢你。”
我忍住眼中的泪水,回答说“我该谢谢您才对。没有您的尽心养育就没有今天的靖平。没有您的鼓励和安慰,我和靖平也无法走到一起。您是靖平和我的母亲,是这个孩子的祖母,还会是将来我们所有孩子的祖母。”
她长叹一声“我该去给永喆和樱馥上注香,告诉他们这好消息了。”
而与我祖母的通话则让我紧张得多。她在电话那边沉默片刻,然后平静地说“我现在就让人准备,你们两周之后在布鲁塞尔举行婚礼。”
“您不生我气吗,奶奶”我有些吃惊。
“当初靖平把你从西藏带回北京的时候,我就大概明白你们到什么地步了。再后来我放你离开皇宫去北京上大学,两个年轻人住在一起会发生些什么,我自然清楚。你会怀孕,并不奇怪,只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早,因为靖平一贯是个稳妥负责的人,我一直相信他会照顾好你。”祖母的回答不徐不急。
我忙申辩“这事一点不怪他,是我自己不肯用避孕套,就背着靖平去安了避孕环,结果意外怀孕了。这全是我的错。”
“已经发生了,怪谁都没有意义。你现在尤其不要想得太多,否则对孩子会不好。我可不想让我的第一个曾外孙生下来就病怏怏的。”她安慰我。
“您真地不怪我吗,奶奶”我有些惊讶“您平时最看重的就是宫里的规矩。”
“规矩是规矩,可你是奶奶最钟爱的孩子,可以为你破例。再说,”她意味深长地一笑“奶奶自己也年轻过。”
黑夜又悄悄地拉开了帷幕,星辉下的田野如湖面一样泛着隐隐的波光。夜风拂过时,庄稼轻软地起伏,如同湖上的柔波。田间的动物仿佛毫无睡意,各种虫叫蛙鸣远近起伏,仿佛居家妇人的闲聊,轻快而热闹。
后天靖平和我就要启程回北京。这块我生活了一个多月的陌生土地突然让我产生了异样的不舍。在这里,我看清了一段被谎言掩盖的历史,发现了靖平让人敬佩的秘密,最重要的是 ,在这里发生了我生命里的第二个奇迹 - 靖平和我的孩子。等他她长大了,我们会带着他她旧地重游,让他她看看自己父亲当年和同事一起辛苦工作的地方和自己的由来。
洗漱完毕,我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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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地躺在床上,看着靖平在睡前最后整理他的文件资料。
柔和的灯光下,他秀长俊逸的眉目低垂专注,英挺清华的侧影如同神祗。在这近乎完美的外表下,更可贵的是他高尚悲悯的心和博大宽广的胸怀。能与这样的人相爱,是我的幸运。
我暖暖地浅笑,目光从他身上游移到床边的矮柜上。一把黑色的手枪正放在上面,泛着一丝冰冷的乌光。靖平总是随身携带它,即使睡觉也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可它却总让我感到有些怕和不舒服。我翻了个身,背朝着它。
这时,靖平走到床前,脱衣,躺下。
他伸手把我抱过来,我舒服地蜷在他怀里,让他温热的呼吸吹在我唇上。
“靖平,”我用指尖在他胸前坚玉般的皮肤上轻轻划圈“你们真地有必要总带着枪吗”
“基地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佩着枪,而且都受过射击和防身的训练。这里看似平静,但危险随时都可能出现。”
“你有用过它吗”我再问。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但必须以防万一。怎么了这枪让你害怕是不是不看它就好了。”他拉过一本书盖在枪上,然后揽紧了我细细地吻。
他的手伸进我睡衣里,停在我仍然扁平的腹部,轻柔地抚摸。
“我大概是什么时候怀孕的呢”我轻轻地问他。
“我想应该就是我在衣柜里发现你的那个晚上。”他轻轻一笑。
“为什么”我有些惊奇,他连这也知道吗
“因为一般来讲,女性过后,子宫会呈负压,更容易怀孕。而那天晚上你放得特别开,让我几乎没法停下来。”他含住我已羞得通红的耳垂低语道。
那一夜几近无眠的狂野仍让我面红心跳。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担心起来“靖平,那枚避孕环还在我身体里面,会影响到宝宝吗”
“我本来想等会北京去医院检查了在跟你替这事,免得你担多余的心。不过既然你提起来,那就说说看你最近例假有没有异常”他抚抚我的头。
“上一次例假还是在北京家里。那次量特别大,也比以往疼一些。我因为忙着复习考试也就没在意。”我回忆道。
“很有可能那枚避孕环就是那时候排出来的,所以很有可能它已经不在你体内了,影响不到孩子。等回北京做个b超确定一下就行了。” 他一脸平静安抚的微笑。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喃喃地问“靖平,我们的宝宝现在是什么样子”
他温言软语地回答“它现在只是一颗刚刚着床的受精卵,连胚胎期都还没开始,大概就两毫米大。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
“为什么”他扬扬好看的剑眉。
“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肯定特别可爱。”
“还是别像我好些。”他笑起来“我小时候淘得厉害,我父母再加玮姨三个大人管我都有点没法对付。如果生个儿子也那样,我可舍不得让你累着。”
“那你想要什么”我问。
“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儿。”他看着我,目光柔得要渗出水来“好让我再看看你当年的小乖样儿。对儿子来说,我恐怕会是个比较严的父亲,可如果换了女儿,我会像当年宠你一样地宠她。”
“我会吃醋的。”我皱皱鼻子。
他俯身吻吻我的鼻尖“在我心里,你排在所有人的前面。”
“那以后我来宠孩子,你来宠我。”我赖皮起来。
“我现在就来宠你,好不好”他的声音含糊起来,没在吻里。
他火烫的唇舌在我口中留连痴缠。我伸臂圈住他的脖颈,热烈地回应他,发出轻微的嘤声。他的呼吸骤然沉重起来,放开我的唇,顺着我的脖子向下吻,然后隔着我的睡裙含住了我胸前的一颗蓓蕾。
这几天我的胸有些异常地敏感。此刻他的齿舌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在我蓓蕾上的啃噬,让我产生了一种奇异而强烈的,带着一丝胀痛的快感。
我全身哆嗦着,十指插入他浓密漆黑的发间,模糊地轻声呢喃“靖平,靖平。”
我期待着一场强烈的欢爱,让我再次和他融为一体。
但出乎意料地,他突然松开了我,翻身坐在床沿,背对着我,闭目喘息。
“你怎么了,靖平”我惊奇地支起身体。
他平定了呼吸,对我一笑“我刚才差点就忍不住了。”
“为什么要忍”我更加惊异。
“你怀孕的时候我不能碰你,否则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整整九个月都不能碰吗”我问。
要知道我们以往在一起时,除了我的经期,或者疲倦不适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想和我亲热。九个月不碰我,他真能受得了吗
“从第四个月到第六个月危险会小一些。但就算有一点点风险我也不会去尝试。”他答得温柔但坚决。
我鼻子里有些隐隐发酸,看着他,半天才说出一句“靖平,你真好。”
他凑过来在我额上一吻“知道我好就要听话。现在乖乖躺下睡觉。”
他拉灭了电灯,在我身边躺下。我头枕在他臂上,幸福而安心。
他伸手在我头上轻抚“小家伙,你就要当妈妈了,可对于怀孕和生孩子却一点基本知识都没有。这样怎么能行”
“你不是学医的吗你可以讲给我听呀。”我嘟囔着。
“好吧,林云深同学,李老师现在开始讲孕期101,要认真听”
我们在黑暗中絮絮地耳语,窗外静夜里的星光与蛙鸣织成了这世上最美丽的图景。
说,爱你 云深
早餐后,我在薄薄的晨雾里送靖平出门。他们的实验已经大功告成,这是他最后一天在这里工作,明天一早,我们会乘飞机返回北京。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停在院门前的吉普车旁。ryon已经坐在驾驶座上,跟站在他面前的鄢琪也在卿卿我我。
“自己待在旅店里小心。做饭洗衣之类的家务,一样也不能再做了。走路时看着脚下面,别摔着。胃口不好就少食多餐,一顿分成几次吃,就会好一点。”他温言嘱咐我。
ryon和鄢琪扭头看着我们,吃吃窃笑。
我红了脸。
靖平不管他们,揽了我的腰,低头向我的唇吻下来。我羞得一偏头,让他的吻落在我发间。
“你走吧,早去早回。”我慌手忙脚地推开他。
ryon大笑着对我说“你如果想甩掉靖平这小子,从现在起到晚上七点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不然等他回来,你就要跟他绑在一起一辈子了,想甩都甩不开啦。”
鄢琪伸手在他身上轻轻一捶,佯怒道“出什么锼主意呢”
靖平跨上车,坐在ryon身旁。
吉普车缓缓启动,我站在鄢琪身边目送他们离开。
在迷朦清润的晨雾中,靖平回头看着我,一双秀长凤目里的深邃和痴迷,一如七年前我们在荷塘的初遇。
他紧紧看着我,弧度好看的薄唇突然启开,无声地用唇型对我念出一句话。
他在用我的母语法文说,我爱你。
他用了鄢琪不会的法文,是怕我此时尴尬,但他仍是想让我知道。
我把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也用唇语回答他 - 我也一样。
他笑了,如辰星朗月,秋波春雨。
然后,他消失在晨雾里。
一上午我都无所事事。ajene和鄢琪受靖平的委托监督我,照玮姨的说法是必须“手不过肩”。尤其是ajene,像只老母鸡般在我面前叨叨,这个不要做,那个不能摸。
我只能像个犯人坐牢样地,数着钟点,盼靖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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