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工业革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科创板
从此煤炭就可以走进老百姓家里了,解决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排在首位的柴的问题。
造福万民。
朱舜看着站在那乐呵的七弟子徐积薪,这小子从小锦衣玉食的不知道柴对于老百姓的意义,要是知道自己发明的浮选法洗煤会对大明老百姓有那么重大的意义。
这个时候早就跑到爷爷的坟前痛哭,一是完成了爷爷的心愿,二是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没有守孝三年那件事徐积薪遭受了很多的咒骂和非议,心里憋屈。
朱舜在崇祯三年以前也不知道柴的重要性,这些年通过对大明风土人情的了解,已经有了一个很清晰的认知。
二弟朱四海在松江府,就专门去了解了松江府的风土人情,了解的比一般松江府官僚乡绅还要透彻。
松江府没有山陵林麓,只能用水滨的芦苇和田地里种植的落实当做柴薪。
但芦苇和禾杆哪有木材耐烧,也没有木材数量多,这也就导致了松江府柴薪价银远远高于周围的府县。
一担柴的价银高达一斗米,还不是陈米,而是新米。
京城一担柴的价银也不过是三升米左右,只是松江府的三分之一,可见松江府柴薪的价银高昂。
在人烟密集的河南这种情况更严重,河南汝宁的人烟十分稠密,人多了用的柴薪就多,以至于很缺乏柴薪。
每年到了连绵的雨季,就算是富贵人家也会发生一件很难堪的事情,裂门以炊。
富贵人家都这样,何况是吃饭都吃不上的老百姓。
这还是在夏秋季节,一旦到了春冬,尤其是冬天老百姓就更凄惨了。
大明正处于小冰河时期,还只是立冬时节就到了零下十几温氏度,这要是到了寒冬季节,没有柴薪用来取暖的老百姓很难熬过漫长的冬天。
煤炭经过工业化以后,实现了量产化和廉价化,让煤炭可以用一个极低的价钱进入老百姓家里。
就是活人无数的功绩,积了天大的阴德。
徐积薪的这份功业已经不亚于大弟子宋士慧了,就目前的作用而言,还比大弟子宋士慧的高产杂交水稻更有意义。
推广高产杂交水稻需要土地,土地掌握在了官僚乡绅手里,遭到了各种阻挠。
直到崇祯八年快过去了,有利于万民的高产杂交水稻还没走出密云县,甚至还没走出官田。
煤炭就不一样了,工业派想卖到哪里就卖到哪里。
朱舜忽然又问了一句:“这种热效率很低,质量又很重的煤矸石,你这么看。”
七弟子徐积薪到底是明末井喷的科技人才,明白恩师说这句话的意思,绷着笑意说道:“这种煤矸石的作用虽然很差,但对于工业来说却有重大意义。”
“煤矸石热效率低,却也足够价格低廉,火势也好控制,完全可以用来替代软材成为烧制水泥和陶器的柴薪。”
朱舜终于是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老七还能想到这一层。
软材就是稻秆麦秆这些落实,比起木头要少的多,偏偏烧制水泥还需要大量的软材。
有了热效率很低的煤矸石,价银还低廉,终于可以大规模扩张水泥厂了。
灯笔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东林党的柴薪作坊主们
浮选法洗煤已经研究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大批量的进行浮选法洗煤了,也能更近一步的同化勋贵阶层了。
京西煤矿十分的广袤,朱舜只掌握了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在勋贵和官僚乡绅手里。
勋贵要用来同化成一个新的实业家阶层,至于官僚乡绅肯定是要彻底的打碎。
朱舜早就和战略处的三位大才商议过怎么处理工业革命的第一波红利,嘱咐道:“老七,每家洗煤厂最少要修建十座浮选洗煤池。”
“明天你去一趟工人会馆,让李州桥把基建署的人全部带过来,全力修筑洗煤厂。”
“时间不等人,多拖延一天就会多死一批老百姓,另外去北平机械局找来陈天衢,让他安排人手尽快把蒸汽机和破碎机搭建起来。”
徐积薪早就想多修筑几家洗煤厂了,可惜因为守孝三年那件事,不受李州桥和陈天衢两个大孝子的待见。
有了恩师的命令就不一样了,这两个在工业派地位很高都快被工厂主们供起来的技术人员,只会全力以赴的完成命令。
朱舜交代完接下来的事宜,转身离开了洗煤厂,坐上商船前往了京城。
京城。
城隍庙市,霑化会馆。
京城的会馆最早建造于永乐年间,大多是外地商贾行帮的同乡会馆,后来逐渐成为了同乡官僚、缙绅、科举士子聚集居停的地点。
发展到崇祯年间,京城内一共有大大小小的会馆四百多家。
霑化会馆就是众多乡绅会馆中的一个,东家是被人称作四姓家奴的李鲁生,前前后后投靠了当权的魏广徵、崔呈秀、冯铨、魏忠贤四个主子,被蔑称为四姓家奴。
改换门庭也就罢了,李鲁生每当投靠了一个新主子以后,往往会对老主子落井下石。
去年再一次投靠了东林党,成为老主子冯铨养的一条恶犬,高产杂交水稻在密云县难以推广,就是他在其中作梗。
李鲁生的人品为人所鄙夷,城府算计却是很不一般,投靠老主子冯铨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和已经消失的郑员外一起成为了老宰辅冯铨的得力鹰犬。
如今更是东林党的骨干,专门负责针对工业派,阻碍高产杂交水稻的推广。
李鲁生今天在霑化会馆聚集了一帮官僚乡绅,倒不是为了阻碍高产杂交水稻的推广,而是准备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为主子冯铨敛来一笔横财。
今天过来的官僚乡绅有一个相似之处,手里全都掌握着一些柴薪作坊和煤窑,供应整个顺天府的柴薪。
等到官僚乡绅们都到齐了,李鲁生慢悠悠的询问了一句:“各位作坊里是否缺少长工短工?”
提到长工短工,官僚乡绅们全都是唉声叹气起来,与吏部侍郎沾亲带故的史员外,叹了一口气道:“以前招募长工短工,乡野百姓为了争抢一个名额都能打起来。”
“现在可倒好,已经招不到长工短工了,本员外的八家柴薪作坊和五家煤窑严重缺少苦力,只能让家丁仆役们先顶上了。”
史员外的埋怨一下子就打开了官僚乡绅们的怨气,一个个在那怨恨朱舜给官僚乡绅带来的改变。
李鲁生一句话挑动了这些在京城地位很高的官僚乡绅,让他们越发的仇恨朱舜,抚须笑了笑。
他早就看透了工业派长不了,在挑选新主子的时候才没去投靠工业派,再次没皮没脸的投靠了老主子冯铨。
高产杂交水稻的亩产达到了骇人的一千多斤,能够大大提高官僚乡绅手里土地的粮食产量,为何到现在没有官僚乡绅种植高产杂交水稻?
那是因为最终受益的并不是官僚乡绅,而是老百姓,并且会坏了官僚乡绅的根基。
官僚乡绅手里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并不缺吃喝,根本不需要高产杂交水稻来保障一家老小的温饱。
凡是需要保障温饱的人,全是苦哈哈的老百姓。
东林党能够把持朝政,不在于东林党党争的手段多么高明,归根究底在于东林党掌握了大量的土地。
通过这些土地把老百姓牢牢的控制在手里,脱离了官僚乡绅就没有田地种,一家老小就得饿死,老百姓只能逆来顺受的老实听话。
粮价一直居高不下,正是官僚乡绅们控制老百姓的手段之一。
因为土豆面粉已经让顺天府的粮价大跌了,倘若其他地方推广了高产杂交水稻,粮食大增,粮价同样是会大跌,这就是在破坏官僚乡绅的根基了。
所以粮价一定要高,老百姓一定要穷,这样才能保证官僚乡绅的子子孙孙都能享受纸醉金迷的奢靡日子。
李鲁生这一次召集手里掌握柴薪作坊和煤窑的官僚乡绅,除了借机为主子冯铨捞一笔银子,还有彻底破坏工业派根基的谋划。
只要破坏了工业派的根基之地顺天府,李鲁生就能向主子冯铨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为东林党立下了一个大功,空缺的几个侍郎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李鲁生安静的等着官僚乡绅们抱怨了一盏茶时间,彻底勾起了心底对朱舜的怨恨,再次说道:“各位想不想在这冬日里大赚一笔。”
听到大赚一笔,所有官僚乡绅们都来了精神,转头看向了悠闲喝茶的李鲁生。
史员外平时经常和吏部侍郎谈论时政,点评时事,很快明白了李鲁生的意思:“李兄的意思是要在今年提高柴薪的价钱。”
李鲁生继续悠闲的喝茶,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果然又其他的官僚乡绅提出了疑问:“京城现在的柴薪价钱是咱们暗地里敲定好的,刚好可以榨干老百姓手里最后一点余钱。”
“还能让老百姓背上债银,牢牢的控制住乡野老百姓。”
“提高价钱倒是不难,只是老百姓手里的银子已经榨干了,就算是提高了价钱也买不起了。”
李鲁生等到这名乡绅说完,放下了手里的汝窑茶杯,抚须笑道:“谁说没银子,工业派这些年可是送给老百姓不少银子。”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东林党要提高柴薪价格
官僚乡绅们全都是忍不住笑了,这样一来不仅再次把老百姓榨干了,还抢走了工业派的银子,算是报仇了。
此外还有一个好处,老百姓为了活命只能卖掉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还要背上债银。
等到了明年开春,顺天府的老百姓为了能活下去,只能给官僚乡绅们做牛做马,重蹈千百年来的穷苦覆辙。
李鲁生也是忍不住笑了,这样他就是东林党夺回顺天府控制权的头号功臣。
史员外似乎看穿了李鲁生的图谋,没有笑反而是多看了他几眼,问道:“柴薪的价钱应该提高多少。”
李鲁生为了这件事已经筹划很久了,早就有了腹案,慢条斯理的说道:“目前顺天府的河柴价钱是一担三分三厘银子左右,提高到一钱银子。”
“落实的价钱是一担三分银子,也提高到一钱银子。”
说到这里便不说了,李鲁生端起汝窑茶杯又开始慢慢品茶,所有官僚乡绅们奇怪的看了过去。
史员外追问道:“李兄似乎忘了一样,碳。”
李鲁生知道在场的官僚乡绅们会追问,喝了几口岕片茶,吊足了官僚乡绅们的胃口,这才说道:“工业派手里有不少的煤窑。”
“而且以工业派的秉性,只要咱们提高柴薪的价钱,工业派肯定会大幅度的压低价钱。”
“碳的价钱是一担三钱银子,咱们不仅不可提高价钱,还要在早期压低价钱,先用一个很低的价钱买光工业派手里煤炭。”
“这样整个顺天府的柴薪就掌握在咱们手里了,到那时才是提高价钱大肆敛财的好时机。”
这句话说完,立即引起了满堂喝彩。
不管是正在喝茶的官僚乡绅,还是正在捧着演绎小说偷看的官僚乡绅,全都是高声喝彩。
“高!实在是太高了!朱舜有李兄这样的对手真是他的不幸。”
“李兄当真是王佐之才,咱们手里都有煤窑,很清楚挑拣那些能够贩卖的煤炭有多费工夫,只要耗光了工业派的储备,工业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碳银大涨了。”
“哈哈,那我等以后就唯李兄马首是瞻了。”
李鲁生只是抚须笑着,没有说话,这些官僚乡绅在京城里的地位确实很高,那也不过是他迈入朝堂中枢的棋子罢了。
包括让东林党棘手的工业派,甚至是被称作东林灾星的工业侯朱舜也只是李鲁生手里的棋子。
如果没有工业派的棘手,朱舜屡次让东林党灰头土脸,哪有他展现自身才学的机会。
别说是展现自身才学了,就是再一次投靠老宰辅冯铨都不可能,老宰辅冯铨能够把他重新收入门下,还不是看中了他的城府心计。
李鲁生对于这些官僚乡绅的夸赞很是淡然,甚至有些寡淡无味,但还是认认真真听完了,还是做出了大笑的表情。
这也是官场上的一种人情世故,别人称赞了,如果没有回应,这是一件很折辱他人面子的事情。
混迹官场最为忌讳得罪谁了还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得罪的那个人最终会有什么成就,和哪些人有什么联系。
往往一个不起眼的人,在关键时候说上一句话,就能毁了一个官员的仕途。
李鲁生作为一个混迹官场多年,还能成为四姓家奴而不死的官员,对于官场的各种忌讳早就摸的清清楚楚,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再说了接下来还要利用这些官僚乡绅,更不能折辱他们的面子了。
李鲁生要想立下头功,必须要做那个牵头的人,而他终究不是京城人没有这些官僚乡绅的根深蒂固。
说的再是天花乱坠,也只是出了一个不错的点子罢了,要想成为领头人只能两头诓骗。
李鲁生抚须笑着站了起来,起身准备向外走去,这个行为让官僚乡绅们看不懂了。
已经有了方向了,接下来就应该一起商议具体怎么去做了,李鲁生怎么突然就要走了,难道要放弃成为牵头人之一的机会?
以李鲁生过去的行事作风,不是那么高风亮节的人。
李鲁生突然又说了一句:“只是我等这些人,还做不到万无一失,恩师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在下。”
“接下来就要去挨个拜访东林党的权贵们了,给他们递个口信,封了北直隶所有的山林,不允许老百姓进去砍柴。”
官僚乡绅们听到一句老宰辅冯铨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李鲁生,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李鲁生在老宰辅冯铨心中的地位这么的高。
他们不知道的是,老宰辅冯铨还不知道这件事,更别提全权交给李鲁生了。
但他们根本接触不到老宰辅冯铨,无法求证这件事的真假,这便是李鲁生敢于肆无忌惮诓骗官僚乡绅们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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