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工业革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科创板
镇远侯和镇远侯公子等人走上马头,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来来往往的基建署工人身上,每个人背着被褥锅碗好理解,行旅在外的人都会背上这么一套行头。
每个人头上还戴着一顶藤帽,有些形似前朝的笠盔,不过没有帽檐。
镇远侯在五军都督府担任要职,对于行军打仗十分的熟稔,大概猜出了这些藤帽的作用:“冒昧问一句,这些长工头上的藤帽应该是用来保护头部的。”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句废话,藤帽不是用来保护头部的,难道是用来看的。
朱舜因为这句话却是多看了镇远侯一眼,能够看出藤帽作用的还真不多,军户在大明的地位很低下,不会有人效仿军户的装束。
整个大明只有军户的头盔是用来保护头部的,其他所有的软巾硬帽基本上都是用来观赏的,用来戴给别人看的。
要不是朱舜强制要求基建署的工人一定要戴藤帽,基建署工人们才不会佩戴藤帽,外观难看,冬天还不保暖。
这两年又工人在修造建筑的时候除了意外,藤帽保住了他的一条命,经过这几年的改变不让基建署工人佩戴藤帽都不行了。
朱舜没有回答镇远侯,反倒是回问了一句:“本侯手里的煤窑占据京西的三成,镇远侯同样是占据三成,不知道剩下的四成在谁手里。”
自从京西的煤窑荒废了以后,镇远侯对于京西的情况就很少关心了,一心扑在了买卖辽东大马上。
镇远侯看向了一起跟来的大总管,得到老爷指示的大总管,如数家珍的说道:“回工业侯的话,京西最大的煤窑东家只有两位。”
“一位是我家老爷,另一位就是工业侯了,剩下四成荒废煤窑数量虽然很多,但基本上都是零零碎碎的掌握在一些官僚乡绅手里。”
“要说最多的话,今天过来的那位鲍员外手里的煤窑应该是最多的,大约占据了半成。”
大总管讲述完京西煤窑的情况,闭嘴不说了,没有擅自做主的询问朱舜的问句话的意思,即便是他心里很好奇。
不只是大总管感到好奇,镇远侯和镇远侯公子因为没去工业之城跑到京西来了,已经感到很奇怪了,朱舜的询问加深了他们心里的强烈好奇。
朱舜没去解释,因为不用解释,镇远侯看到洗煤厂的浮选法洗煤就明白这一切了。
洗煤厂。
隔着很远就看见了妖术一般的黑烟,从一根大型烟囱里向天空喷吐。
镇远侯和镇远侯公子已经见识过了,尤其是镇远侯公子也像太子那样很好奇工业之城里的各种新式机械,经常跟着好兄弟怀远侯公子走进工业之城,见怪不改了。
一起跟过来的其他人,大总管的眼皮子突然抖了一下,显然是被蒸汽机的轰鸣声和滚滚黑烟吓到了,亲随们更是不堪了,差点被这里的妖术吓的转身就跑。
朱舜带着镇远侯等人一直走到洗煤池附近,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七弟子徐积薪和京师大学堂的学子们,从洗煤厂管事的嘴里得知徐积薪回去研究钢铁的工业化了,就让管事离开了。
朱舜站在洗煤池旁边也不说话,站在水泥地上看着那条黑色水流,盯着看了有半柱香时间。
半柱香时间全部用来看一条黑水沟,也不见朱舜谈论拆借银款的事情,大总管不得不站出来做个坏人了:“侯爷,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就算是三分的银息,本总管私自做主也认了,只是一直盯着黑水沟看,恐怕有些失礼吧。”
大总管为了自家老爷着想,站出来做个坏人,铁塔汉子同样是看不惯有人敢对恩公老爷不敬。
铁塔汉子瞪了一眼大总管,就要给他来上一拳,好让他知道冒犯恩公老爷的下场。
还没等铁塔汉子出手,镇远侯公子突然大声呵斥了一句:“住嘴!”
镇远侯公子的声音很大,却不是因为大总管的无礼感到恼怒,而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指着快速打捞上来的煤炭,都有些结巴了:“侯...侯爷...这...这...”
似乎感到自己这样很给老爹丢人,镇远侯公子咽了一口唾液,深吸一口冬日的寒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却还是极度的亢奋:“这哪里是一条黑水沟。”
“分明是一条流淌着银子,不,金子的金水沟!”
流淌金子?工业侯开发金矿了?
大总管等人困惑的看了过去,当他看到了一堆煤炭,也是激动的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就在半柱香以前,大总管清楚的看到对面的地面上没有任何东西,这才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就多出了几百个长工挑拣一天才能挑出来的煤炭。
大总管顾不上给工业侯赔礼了,慌忙跑了过去,拿起一块湿漉漉的煤炭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有一盏茶功夫,突然抬头,看着镇远侯郑重的说道:“老爷,是市面上卖的精煤。”
朱舜听到大总管郑重的说了一句精煤,忍不住笑了笑,这哪里是精煤,只是中煤罢了。
经过脱硫工序脱去硫分的乙级精煤和甲级精煤,那才叫做精煤。
不过对于大明来说,或者是对小农经济来说,中煤已经算的上是精煤了,无法做出更深一步的处理。
灯笔
第四百三十五章 镇远侯被安排了
镇远侯从大总管嘴里得知确定是精煤,眼皮子也是抖了抖,明白朱舜为什么会在镇远侯府说出那番话了。
为何要卖矿。
好在没有卖掉,如果卖掉就不是捡便宜了,而是一幅价值万金的王羲之《兰亭集序》真品,一两银子给卖掉了。
何止是亏,亏的上吊的心都有了。
柴薪买卖可是说天底下最赚钱的生意了,一年四季每天都要用。
丝绸可以不穿,瓷器可以不用,茶叶也可以不喝,只要是还活着柴薪肯定要用。
大明缺少柴薪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有了这种大批量挑拣精煤的办法,那些荒废的煤窑立刻就变成了金窑银窑。
甭说是帮镇远侯府渡过难关了,用不了几年镇远侯府将会成为最有钱的勋贵,还没有之一。
镇远侯不是年轻人,总以为臆想的东西就一定能实现,有时候恰恰相反。
在京城混迹了这么多年,镇远侯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获得多少利益就要付出对等的东西。
镇远侯实在是不愿意挪开脚步,挪开这座到处流淌着金水的地方,但还是凭借过人的毅力离开了:“明晚,本侯在查楼宴请朱贤弟,希望朱贤弟能够赏光。”
朱舜看着镇远侯离开的背影,听到一句朱贤弟,知道这件事成了。
实力弱小的工业派又将迎来一位顶尖勋贵。
朱舜交代了轿夫头子几句,带着铁塔汉子也离开了洗煤厂,赶往工人会馆。
第二天。
朱舜沐浴更衣过后,换上一件妻子用香料熏过的右衽衣,前往了京城的查楼。
今天对于工业派可是一个重要日子,朱舜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带上了自己的几名得力干将。
黄宗羲,李州桥,陈天衢。
黄宗羲还是一成不变的服妖打扮,另外两人穿上了一件绸缎大团右衽衣,隆重的前往了京城查楼。
就在几人从广宁门进入京城的时候,李鲁生听说镇远侯今天要在查楼宴请朱舜,昨天为了掩人耳目还去了荒无人烟的京西谈论了很久,立即带上几名京城票号东家,前往了查楼。
李鲁生这么急切,急切到不惜把自己暴露在朱舜面前,而不是一直阴险的躲在幕后。
那是因为李鲁生听说镇远侯回去以后,当晚就和儿子大笑着喝了一个酩酊大醉,镇远侯府上的丫鬟仆僮们多少年都没见过镇远侯那么的心情畅快。
镇远侯可是算计朱舜的重要棋子之一,为了让镇远侯这枚棋子归位,李鲁生不惜与孔有德联手害了上千个家庭,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查楼。
二楼雅阁内。
李鲁生直接找上了镇远侯,几名票号东家开门见山的说道:“听闻镇远侯的行帮遭遇了不幸,在下愿意以五厘的银息借贷一笔银款。”
“镇远侯想借多少就借多少,如果镇远侯担心我等反悔,现在就可以签订文契。”
镇远侯坐在黄花梨官帽椅上,注视掏出了文契的大票号东家门,挥了挥手。
大总管立即把他们赶了出去,皱眉道:“当初找他们借贷时,这些大票号的东家一直都是推三阻四,今天怎么都转性了,一起过来借贷。”
镇远侯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却说了一句很有杀气的话:“回去以后彻查丫鬟仆僮。”
大总管心中一凛,突然想起来鲍员外昨天被殴打时说的话,没有人会买镇远侯府的荒废煤矿。
鲍员外这么笃定镇远侯府着急卖出荒废煤矿,只有一个原因,镇远侯府内有奸细。
大总管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当年可是在辽东的夜不收里待过几年,刺探敌情那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现在被人给刺探敌情了。
朱舜带着得力干将迈进二楼雅阁,刚好看见了大总管的难看脸色,没去在意,直接坐在了镇远侯旁边:“顾兄,昨天有没有考虑好。”
镇远侯昨天和儿子商议了一夜,大致猜出了朱舜这么做的原因,无外乎就是像捆绑怀远侯那样把镇远侯府也捆绑在工业派。
这点倒是无妨,作为大明顶尖勋贵的镇远侯,还不会怕了东林党。
只是还有一些其他的顾虑,那种挑拣煤炭的法子确实很赚钱,但刚开始投入的银子一定不少,镇远侯府可没有多少银子了。
另外,工业侯的庄子修筑了那多年还没修筑好,一个住的地方都修筑那么久,更别说把废弃煤矿变成金山银山的真实仙术了。
真要是修筑个十年八年,再怎么赚钱,镇远侯府也没有那个时间耗下去。
朱舜很清楚镇远侯这种对于未知事物的不理解,也容易把一件在朱舜看来很简单的事情,想的很复杂。
就在普普通通的锅炉房烟囱来说,到现在了还经常被老百姓当做妖术,每当逢年过节的还有老百姓拿着香烛祭拜。
这让朱舜很无奈,也改变不了大明老百姓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镇远侯昨天那么渴望拥有洗煤厂,还是克制住了,估摸着就是存在一些妖魔化的想法。
朱舜今天把三名得力干将带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
朱舜开门见山的说道:“镇远侯缺银子?”
黄宗羲站了出来,洒脱笑道:“工人票号会给镇远侯提供无息拆借,银子的数目不限。”
朱舜继续说道:“镇远侯担心厂房问题?”
李州桥站了出来,自信的说道:“工业署能在一个月之内给镇远侯修筑十家洗煤厂,每家十个洗煤池。”
朱舜又说了一句:“镇远侯担心长工不会操作新式机械?”
陈天衢站了出来:“北平机械总局不仅会协助工业署配备相应的新式机械,另外操纵这些新式机械的工人也会配备齐全,镇远侯只需要发放月钱就行了。”
银子有了,厂房有了,就连工人也配好了。
“砰!”
镇远侯突然拍案而起,平淡的脸容难得露出了笑容,还是畅快的大笑。
“为兄这一百多斤肉就卖给贤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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