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细算【花满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满筛
趁着上厕所,我拨通了暮雨的电话。一般我不太在他上班的时间给他打电话,因为他是在工地里,不知道高空还是地面,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们那个工作有时候也挺危险的,全是大型机器,一个分神,磕着、碰着、摔着都不是小事。基本上我上班的时间他也不会联系我,因为知道我手里的活虽然没有伤筋动骨的危险,但是万一指头一抖,可能就是负担不起的损失。
只不过,我实在是太想他。
电话很快接通了,混在巨大的机器轰鸣声里的安然俩字落进耳朵,醉心的温柔透过信号漫到手指上,我不自觉傻笑起来。
“恩。”说什么呢昨晚抱着电话说了那么久。
“今天不忙啊”低缓清朗的调子像是夹在和风里的细雨,丝丝凉甜。
我很无耻地决定跟他腻歪一下儿,故意拉长了音调,“忙”
“今晚还值班吗”
“值”继续腻歪。
“那我中午去看你。”那边儿的声音说道。
“真的啊”我立马精神起来,我想见他都想疯了,可是,“你能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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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的话就像一只手,柔柔地拂过我心尖。
于是当我从厕所出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神采飞扬了。
什么压迫不压迫,敲诈不敲诈,算个屁啊有种喜悦可以盖过一切的不如意,让人觉得活着的美好足以抵消任何辛苦,让人对每一天都充满期待。
爱上一个人,世界就成了的陪衬。
暮雨过来时,正好一堆人等着办业务,我瞄到他进门,规规矩矩地去拿了号,然后捡了个可以看到我的位置坐下。他身上还穿着灰色的工地服,脖子里汗津津的,逆光的角度现出金灿灿的色彩。
他看向我时,我不由地低了头,带着种自己都解释不了的胆怯。
就是太期待了,真到眼前,反而不知所措。
“请1153号客户到7号柜台办理业务”
“请1154号客户到7号柜台办理业务”
“请1155号客户到7号柜台办理业务”
叫号机一个个的按次序叫下去,直到
“安然。”暮雨的声音。
我抬头,傻笑,说了句二啦吧唧的话“你好”
以前没说什么的时候,该吵吵该闹闹,倒是不拘束,现在说清楚了,反而别扭起来。连你好这样的客套话都上了,可见我有多恍惚。
暮雨好笑地看了我一眼,把钱和卡给我,问我“吃过午饭没”
我自觉失言,不好意思的偏过头,边给他存钱边回答,“没有,没时间。你呢”
“我也没吃。”
我想也是,他们中午有一个半钟头吃饭休息的时间,他要跑过来看我,肯定是没空吃饭的。有些不好意思,却觉得很开心。
存款单打印出来,我在回单部分刷刷刷写了三个字“想我没”然后若无其事的递出去给暮雨签字。
避开他投过来的视线,我心里感叹,暮雨,你得习惯啊,我就是这么幼稚。
一会儿单子递回来,看着暮雨写在“想我没”之后的四个字,我忽然笑不出,抬手挡住了额头。暖流带着酸涩淌过心里,是的,当想念成瘾,正如他写的“每时每刻。”
我把回单撕下来,一声不吭地揣进衬衣口袋里。
暮雨没说什么,便是默许了我。
“我给你换张卡吧”我说。他排了二十分钟的队,总不能呆两分钟不到就走。暮雨显然也愿意多留一会儿,他说,好。
我手头有好几张号码不错的卡,有尾号四个8的,四个6的,四个9的,不过,我给暮雨换的不是这些,而是另外一张,后七位是5211314。
遇到暮雨之前我就有这张卡了,当时有同事跟我要,我死活没给,我说这是我给我媳妇儿留的。给暮雨,正合适。
卡换好了,我去拿暮雨签好的单子,手伸出去,手指却被轻轻拉住,我呆了一下。暮雨拇指上的薄茧轻轻滑过我的每个指腹,他问,“有没有后四位是3344的”清澈的眼光,认真的语气,我晃了下神儿,脸很不争气的发起烧来,“等我跟重空管理员找找。”
暮雨恩了一声却没松手,他仍是轻轻摩挲着我的手指,耐着性子却又满怀需索,温柔的力道足以让我意乱神迷。指头上清晰地酥麻感传遍全身,让我忆起那只手曾经在我身上游走的感觉,力气就像被抽空了,我不能也不愿把自己的手缩回来,即便那根本毫不费劲儿。
大庭广众,监控之下,并不起眼却暧昧至极的动作,提心吊胆却按捺不住的欣喜,虽然只是拉拉手,却像经了一场声色无边的亲昵。
“要不,”我开口,声音带点可疑的沙哑,“我再给你开个网银吧”
暮雨点点头,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我的指尖。
他可能觉得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跟他多待会儿,当然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就是我给他订的生日礼物这两天也该到货了。虽然他生日时只要了我一句话,但我却不能真的就给他一句话了事。我用手机在网上订了一联想的乐ad,本来想买苹果的挨拍两下鉴于我们这里ifi上网太不方便,还是选择了支持3g网的国货。平时暮雨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干脆给他买个平板电脑玩玩,这个没有笔记本电脑那么笨重,拿着也方便。
办业务时暮雨基本不说话,其实,不需要说什么,他看着我,我就觉得特满足。我以为暮雨来了才没多久,直到后来发现等候区坐了一堆人,甚至有几个客户上来问什么时候能给他们办业务,我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跟暮雨磨叽20分钟了。本来我还打算给他办卡通的,想想还是算了,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暮雨起身的时候,朝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笑着点头。
明天晚上,就不用值夜班了。
、六十二
事实证明,我算计得很准,平板电脑次日上午就到货了。同事归来上班,我终于从一个人死磕中解脱出来。中午我跑了趟联通营业厅办了上网卡开通上网的套餐预交了一年的费用,回宿舍自己先试了一把,大概了解了一下功能,还行,应该是够用的。
我给暮雨发信息说要给他个东西。
暮雨问是什么东西,
我说现在保密,要他晚上过来找我我才拿给他。
暮雨说,本来就是打算今晚找我的。
下班的路上,吴越打我手机,他知道我旅游回来了,非要拉着我出去吃饭,我说不行,必须改天,今天跟对象约好了。吴越很气不过,他说,“安然,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以前向来都是妞儿给哥们让路,自从换了现在这个对象,哥们就得事事靠后排了,这我心里不平衡啊”最后还撂下话来,“安然,我限你一周之内把你对象带来给我过目,不然跟你绝交。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妞,能让你变得这么没人性”
我说行,同时加了一句,“震不死你”
吴越,我最好的哥们,从相识到现在除了跟暮雨这事儿,我干的所有事情都没有瞒过他,即便是瞒着我爹妈都不会瞒着他,我们都对彼此的毛病和龌龊心思了如指掌,却仍把对方当成最信得过的人。我总要把暮雨介绍给身边的亲人朋友的,如果介绍,那必然是从他开始。
我猜想他或者会讶异,会震惊,会不理解,但是,他不会从中阻拦,因为他了解我贪财又固执,就像我了解他花心又自大。
我回到宿舍就给暮雨打电话,他说换件衣服就过来。我就站在门口边跟冯师傅聊天边等他,他出现的时候我觉得眼前一亮,心跳都越过一拍。
白兰格子的短袖衬衫,灰蓝色的牛仔短裤,很简单的搭配,朴素清新得像个学生,最大的变化在于,他剪头发了,是我印象里认识他以来他剪得最短的一次。头顶上的黑发毛茸茸地树立着,鬓角整齐,额前有些稍长的碎发自然地偏向右边眉峰,沉静的气质里忽然多了些洒脱不羁,看上去竟然有点活泼亲切。
我忍不住过去揉了一把,“啥时候剪得头发”
暮雨回答“昨天晚上。天太热了,就让人家给剪短了点儿还行么”他看着我问道。
行,怎么会不行,特别硬朗、特别精神。
我还没开口呢,冯师傅先说话了,暮雨来过两次,他也算是认得。冯师傅说,安然,我就说了你别老得瑟,还得有人比你更帅,你还不信,现在服了吧
“服了,服了”我诚恳地点头,却比听见别人赞自己更得意,我看上的人,能差得了吗
来客登记之后,我带着暮雨上楼。
进门我先开了空调,才转过身就被暮雨揽进怀里,一声不吭地却用了好大的力气,胳膊被他勒得生疼,呼吸都有些困难,不过,我一点儿也不希望他松手。是的,我跟他一样热切,热切地想要抓紧对方。
我偏过头去吻着他短短的鬓发和润凉的耳朵,明知如此却还是问他,“想我了吧”
他稍稍放开我,一只手捧起我的脸,眼神浓浓的全是思恋,声音低沉近乎叹息“想得不行”
不行俩字直接没入我的唇齿间,之后便是揉碎了所有思考和神智的亲吻,一路纠缠着,从门边拖到床上。
思念就是一只蛀虫,在一颗心里留下深深浅浅的空洞,而能填补这空洞的只有另一个人的思念。
所以暮雨的热情极大的安慰了我焦躁的心,无论是略带疼痛的齿印,还是融化皮肤的体温,还是断断续续的甜蜜言语。
暮雨自然是说不出来什么漂亮的情话,他的表达总是简单而直接,那是韩暮雨式的甜言蜜语,实实在在,全无花哨。暮雨所有的甜言蜜语里,个人最喜欢的莫过于他叫我的名字,安然,安然,他习惯把然字尾音稍微拖长,然后听到耳朵里便是说不出的甜腻缠绵。如果像现在这样他一边吻我一边低声喊着我的名字,我就只能彻彻底底地凌乱。
他衬衣的扣子被我扯开三个,而我身上肥大的t恤更是形同虚设,他的手从全无遮拦的下摆伸进去,摸索过后背每一寸皮肤。我迷恋于他的迷乱,还有那些沉寂在波澜不惊之下的面对我时才会有的暗涌。我伏在他胸口,投入地回应他每一下亲吻抚摸,想把自己跟他粘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
手指穿过他短短的头发,我眯起眼睛装模作样地质问他,“没事儿收拾这么帅干嘛在大街上一走肯定是无数小姑娘回头吧”
他摇摇头,“没看见小姑娘,只想着你了。”
这话说的,太挑逗了。我心里美得晕乎乎的,表面上还一副愁眉紧锁“你这么帅,我很不放心啊”
暮雨捧起我的脸,仔细看过,认真地说“我没有你好看。”
虽然所答非所问,我仍很得意,“不一样的啦,我们是不同类型的,小李说你是气质型。”
“那你呢”他问。
“气人型。”
暮雨看我逗他,暗暗在我腰上拧了一把,我笑着挣扎,眼睛不经意瞟到了电脑桌上的包装盒,这才想起来我是把人叫过来拿东西的。
“喂,别闹了,有东西给你”我想起身,刚撑起身体却又被那家伙拉回去,蛮横地锁在胸口,不说话也不放手。
温柔的枷锁,让人丝毫都不想挣脱,不想挣脱自己的贪恋,更不想挣脱他。我就着姿势在他脖子边轻轻咬了一口,“你这是干嘛啊”
暮雨仍是不吭声,脸埋进我颈窝里磨蹭两下,勾得我心里痒痒的。
最后他就这样一直把自己挂在我肩上,跟我拿了电脑,又跟我坐回床上。
我给他演示怎么开机怎么充电,怎么上网,各种程序还有游戏。他下巴放在我肩膀上,跟我一起对着说明书在屏幕上戳来戳去。显然,他很喜欢,眼角眉梢都带着跃跃欲试的兴趣,而且很快就操作自如。
开始我还担心他跟我磨叽,我甚至想好了各种理由说服他接受这台电脑,结果东西送得这么顺畅,顺畅的连我想说明这是迟到的生日礼物都有点无从开口。我觉得以他的性格肯定要问为什么送这个给他,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提这茬儿。倒是我忍不住了,“暮雨,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这台平板电脑吗”
他微微扬起嘴角,脸上现出一个幸福又柔软的表情,他攥着我的手指点开文档编辑,慢慢地敲出这么一句话“因为爱我,因为想给我一切”
“是吧”他问道,声音落在耳朵里,像是某种迷惑心神的咒语。
“切,得瑟吧你”我强撑着骄傲,不置可否。
暮雨很善于总结,他说的话常常一针见血。事实上,爱是我们之间最深的牵扯。无论是言语行为,还是别的,拂去表象上形形色色的借口,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爱你,所以给你,不管什么。
承认暮雨的话,那不是我性格,我的性格就是无时无处不在耍无赖。
我夺过电脑,在暮雨那句话下面加上俩字评语“肉麻”
“肉麻么”暮雨问。
我点头。
他扳过我的脸,郑重地说,“不肉麻,就是这样的,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我眨巴两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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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笑出来,我说我知道,你说的对,我就是爱你,爱到寝食难安、神魂颠倒
话还没有贫完,暮雨忽然覆上来的手在眼前铺开一层温热的黑暗,紧跟着便是缠绵深切的亲吻。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蒙住我的眼睛,也不明白本人那个傻笑的表情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总是能触动暮雨的某根神经,不过,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他的吻,上瘾般的喜欢。
“暮雨,”我边陪他玩植物大战僵尸边问他,“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腻人的”
他飞快地收获金币和太阳,似是不经心地回答“我以前不这样。”
“哦”我疑惑地回头,分神的代价就是我将一颗豌豆射手种在了僵尸身后。
他点了个坚果放在豌豆前,看着我,淡淡地说,“以前,没有人让我想这样。”
、六十三
我俩都没吃饭呢,几次说出去几次都耽搁下来,出门了就不能为所欲为,所以不是他就是我,决定出门又被反悔的那个拉回屋里,腻歪着老是亲热不够,一直拖到九点多,最后暮雨无奈地把挡在门边的我扯进怀里,“安然,你还让不让我走啊”
如果可以不走,当然是最好。不过,我们宿舍不能留宿其他人,再晚点恐怕冯师傅就要找上门来了。
真不方便,怪不得即便宿舍水电暖都不花钱,仍然有那么多人不喜欢住。头一次,我萌生了想要出去租个房子的想法。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干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大方地挥挥手,“走走走”
最后一秒钟,那个要走的家伙还是反悔了,扣着我的肩膀将我按在门板上细细亲过一遍才最终放手。我晕晕乎乎地走出空调制造的凉爽空间,被迎面而来的热气包裹起来。
“暮雨,你们住的地方很热吧”我想起他们那里没空调没电扇的。
“杨晓飞给我一个小电扇,开起来也不是很热。”
因为时间不早了,我们决定去附近的烧烤城凑合一顿。市夏天的一大特色就是露天烧烤,棚子都不用搭,老板只要在街边摆几张桌子几个凳子就行。架起炭火炉烤点羊肉串、鸡翅根、馒头片、蔬菜叶子,煮点花生毛豆,最重要的是准备充足的冰镇啤酒。这种烧烤店往往是连成片,比较集中的地方甚至整条街都是,一眼望去,蔚为壮观。忙了一天的人们也喜欢在晚上呼朋唤友的出来,喝喝酒,聊聊天。我平时不大去,因为相比较在吵吵嚷嚷人堆儿里聊天扯淡,我更愿意把自己关在冷气屋子里打游戏。
去那种人杂的地方不方便带着电脑,我先跟着暮雨把东西放回他宿舍。工人们都在屋子外面乘凉,跟相识的几个人打过招呼,杨晓飞呼呼跑过来,一边抱怨韩哥你怎么去找安然哥也不告诉我一声一边毫不见外的拿过暮雨手上的电脑盒子,暮雨在他大惊小怪之前把他拖进屋子里。
“韩哥,你买电脑啦”杨晓飞特别兴奋,就跟那电脑是他的似的,进屋就开始拆盒子。
暮雨怕他毛手毛脚的磕了碰了,就在一边扶着,“这是你安然哥给的。”
“啊为嘛”杨晓飞小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瞅着我,我实话实说,“你韩哥过生日,我送给他的。”
暮雨抬头看向我时,我朝他挤挤眼睛,他便温柔地笑了一下。
杨晓飞愣了半天,最后说道“安然哥,你也太大方了”
我没回话,因为我在研究暮雨口中的那个小电扇。说它小真是一点儿都不冤枉它,甚至说它是玩具更合适。一个架子固定在床头,巴掌大的扇叶,我把手放近了才能感觉到丝丝的凉风,这能管个屁用啊我一脸的鄙视,“暮雨,就是你说的那个电扇啊”
暮雨点头,杨晓飞马上特别得意地显摆“是我给韩哥的,我那还有一个。”
也就你这么不靠谱,我心里暗暗地想。
那边杨晓飞已经把电脑掏出来了,一个劲儿地问暮雨怎么开,暮雨耐心地给他演示。我觉得杨晓飞不拿自己当外人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而暮雨对他却老是惯着,以前我就看不顺眼,现在即便是知道了暮雨的心意,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不过,念在胖子确实时时处处老是向着他韩哥的份儿上,我就忍了。
“暮雨,咱先吃饭去吧,我都饿死了”我说完,扭头毫无诚意地问杨晓飞要不要一起去。
他肯定早就吃过了,而且电脑在手,他玩得正起劲儿,应该不会跟着我们。结果,我错了,杨晓飞听说我们要去吃饭,赶紧把电脑放下,“去,去,正好我也饿了,咱吃什么”
我悄悄翻了个白眼,说道“工大对面去吃烧烤”话音未落杨晓飞已经开始在自己床上翻腾了,“好好,那我得套件衣服,怕有蚊子”
我趁杨晓飞往身上套短袖的时间,对着暮雨做了个抓狂的动作,暮雨轻轻摇头,小声地感叹“你啊”
我怎么明明就是杨晓飞这个电灯泡没觉悟你倒由着他我于心不甘,扫了眼四周,屋外的人看不见里面,杨晓飞的头还在短袖里裹着,而身旁的人看着我,深情款款,于是我凑近一步拉低暮雨的头,直接把个吻印在他唇边,然后迅速后撤,做出各种若无其事。
杨晓飞冒出头来,招呼着“走啦,走啦”便大摇大摆地头前带路。
走到门口,暮雨忽然抬手把屋里的灯关了。
黑暗落下的同时,他的手臂揽住我的腰,温热的碰触落在耳朵后面。极轻的两下,柔腻地感觉仿佛能化进皮肤里。这样提心吊胆和偷偷摸摸的刺激,让身体无限敏感,我甚至在他不着痕迹的退开后,仍忍不住微微颤抖。
是不是恋爱的时候都有这么一段儿过程,想要抓紧一切时间和机会来亲近,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
我们随意找了一家烧烤店拣了个稍微清静的角落坐下来。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分给我们一人一张菜单。基本上都是杨晓飞在点,什么羊肉串、羊腰子、牛板筋、鸡翅、泥鳅、鳕鱼全是肉;我点了盘熟花生,还有烤豆皮烤平菇什么的,以及三桶一升装的扎啤;暮雨基本上就没开口,服务员殷勤地问他还要什么时,他也只是摆摆手。
杨晓飞一吃饭就开心,没多久肉串的铁钎子就在他面前横七竖八摆了一堆,我跟暮雨俩没吃饭的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吃得快,看着他满嘴满手都是油,我真是服了这只人的胃口。肯定是暮雨跟他说过我去旅游的事儿,他边喝酒边让我给他讲讲我旅游的经过,有什么好玩的之类,我避重就轻地回答他,“倒是也没什么特好玩的,不过,尽看美人儿了”说完瞟了眼身旁默默喝酒的韩暮雨,杨晓飞马上心领神会,“是哦,海边啊都穿得特少吧”然后龌龊地嘿嘿笑起来。
那些算得上什么美人,真正的美人就在身边坐着呢,要说这眼睛小了就是不好
后来话题转到电脑上,杨晓飞特八卦地问我电脑多少钱买的,我说保密,他看我不想说,也不勉强,只是不住地感叹,“安然哥,你对韩哥真是太好了”
“那是,我跟你韩哥是什么关系啊”我不对他好就怪了。
结果杨晓飞拍着肚子特无耻地要求,“安然哥,我也快生日了,你不能偏心我是正月初四的”我打着哈哈应道,“行,到时候哥给你买更好的。”
暮雨抬头看了胖子一眼,放下酒杯,凉丝丝的声音说道“杨晓飞别贫了,你去跟老板再要两串烤馒头”杨晓飞立马闭嘴乖乖地被支走。
看着暮雨严肃又可爱的样子,我忽然想笑,于是趴桌子上对着暮雨傻笑起来。开始他还不理不睬,后来,也忍不住弯起嘴角,带着冰镇啤酒凉度的手在我头上揉了一把,说,“别乐了”。
管我于是我得瑟着笑得愈发嚣张。
我正美呢,忽然有人自我身后拍拍我的肩膀“安然”
我回头,吴越正瞪着眼睛看着我,“靠,真是你你不是陪你对象去了吗”
、六十四
说实话我确实是下定决心要把我跟暮雨这事儿告诉吴越了,不过,那时我以为我还有一周时间可以准备,虽然我也不知道需要准备什么,可能只是个心理的缓冲。这么突然的,吴越站在了我和暮雨面前,说,还是不说,我有点犹豫。
吴越跟和他一起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呼便让他们先走了,自己留下来站在桌边,目光落到韩暮雨身上,暮雨也是第一次看见吴越,自然地站了起来,俩人都瞅着我,等我做介绍。
早晚的事儿,拣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了。
我深吸一口气,拍拍吴越肩膀,对暮雨说,“这是吴越,我铁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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