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细算【花满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满筛
借肯德基果汁,750;
借羊绒衫一件,单位发,000;
借护手霜三只,单位发,000;
贷阿尔卑斯糖两块,030;
借电热毯一只,旧,;
借暖水袋一只,旧,;
这种用旧了东西没办法估价,所以,金额也就用问号取代了。
我拿手机上网搜了下那个牌子鸡爪子的价格,然后拿起笔,在账本上端端正正地写下贷泡椒凤爪一只,150。
进了腊月,又开始降温。某天下班儿,吴越给我打电话,说一块儿去小肥羊吃火锅,本来今天该我值夜班的,因为跟一同事换班换到后天,正好去跟吴越疯一下儿。
我到的时候,吴越都点好菜等着我了,鸳鸯锅底,刀切厚羊肉片儿,还有我最爱的鲜鸭肠。
我把自带的板城烧拿出来,又跟店里要了四瓶青岛纯生,这是我俩喝酒的习惯,白的配啤的。吃饭时,我俩又开始互吐苦水,客户太烦,房价太高,领导太黑,挣钱太少,吴越瞅着我乐,“嘿,安然,我瞧着你又活过来了呢上次还跟我这儿借酒浇愁呢,怎么着,这么快又找着新的妞儿啦”
我寻思了一下儿才想起来上次喝酒的丑事儿,那时候以为跟韩暮雨就此无下文了,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没,没找新的,就还是原来那个”
“哦又好上啦,说说呗,怎么又好了,上次看你那赌咒发誓的劲儿,还以为老死不相往来了呢”吴越马上来了兴致。
“其实,也不算好上了,人没说乐不乐意,还那么抻着呢”我边说边把半盘鸭肠子都下到我这边锅里。吴越不爱吃这个,他说这东西看着就跟死蚯蚓似的,恶心;我说他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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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就他爱吃那牛骨髓嚼嘴里跟荤油似的他都不嫌。
“唉哟,这么吊着咱们安然都行,多美的妞儿啊那得”他眼珠子瞪得都快掉锅里了。
我咬着筷子头,自脑中抽出一帧韩暮雨的图像,细细的从头到脚看一遍,说到“长得没得挑,气质也好”
“哪天给给哥们儿介绍一下儿呗”
“等有机会吧”我心想,真给你介绍了不得把你给吓死
“对了,”我想起一事儿来,“吴越,你们移动现在是不是搞什么充话费赠手机活动呢”
“是啊,那活动我们那经常搞啊。”吴越疑惑地瞅着我,“你要换手机”
我点头,又问“你们内部有没有优惠啥的”
“有是有,就怕你用不着”
“说说,说说你怎么知道我用不着。”
吴越把根蒿菜吸溜进嘴里,转身去摸口袋,一会儿拿出张卡片来给我,“拿着这个卡片去移动大厅,预存500块以下的赠送机型随便挑,不用预存话费,只要每个月按时缴费就行,不过套餐要选30块包月的,扣满12个月。这东西你应该是用不着吧,就你,能用那种机子就你,20块钱都不够你上网流量费”
我不理他唧唧歪歪地,伸手把印着员工专享卡的纸片夺过来,嘿嘿一笑,“就是要这种的”
第二天中午下班,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儿。
是现在把这员工卡给隔壁洗车的韩暮雨送去呢,还是等晚上去他宿舍呢要说六哥也走了好几天了,现在那房子就剩他一人儿
答案很明显,能单独跟他待会儿,当然更好。
于是我怀着某种阴暗的心理,带着某种隐隐地期待把拿出来的卡片又塞回了口袋里。
可巧下午,暮雨又过来换零钱。
我看他微微皱着眉,便问道“暮雨,你今儿怎么啦没精打采的呢”
他戳戳自己的左脸,“牙疼”
“怎么回事儿”
“昨天天气冷,电热毯开着高档我就睡着了,结果早晨起来,这边牙龈都肿了。”说话间他又皱了皱眉。
“上火,没事儿,多喝点水”我瞧着他捂着腮帮子的样子特别可爱,别别扭扭地像个小孩儿,就没心没肺地乐出声儿来。
韩暮雨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水淋淋地眼神儿,三分怨怒七分不解,于是我笑得更盛。
下班儿回到宿舍,门口放着单位新发的过节水果一大堆,一箱贡柑,一箱库尔勒香梨,一箱特小凤西瓜,一箱红富士,还有提子一大包。
东西太多了,自己吃不完,也没法儿带回家去。去年过年发的那些,我就是自己吃了一小部分,送人一大部分。
不过,这次水果来得正是时候。
我把各个箱子打开,每种水果都拣一些装进一个大取款袋子里,边装我边琢磨,暮雨啊暮雨,你运气蛮好的嘛,你说上火了,我们就发了水果不给你送点过去,那都对不起这天意切,安然,想给人送就给人送,又没人拦着,找什么借口啊你
拎着东西走在路上,说不出的心情,时而轻飘飘时而沉甸甸,时而酸兮兮时而甜蜜蜜。暮雨,你一定不知道,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
、二十八
是的,迫不及待不过,那是我一头热。
韩暮雨打开门,见我右手拎一大袋子水果,龇牙咧嘴的站在外面,二话没说先把东西接了过去。我揉着被细细的拎带勒得生疼的手掌,跟着他进了屋子。
只剩他一个人的房子更显空旷,我提鼻子一闻,一股方便面味儿。
他把床上铺开的图纸收拾收拾放在床头,然后让我坐下。
“喂,牙还疼吗”我问。
“好点儿”他轻声回了一句。
才怪呢,我想,方便面那东西越吃越上火。
他晃了晃暖瓶,对我说,“没开水了,你等会儿,我去烧一壶。”说着便提着暖瓶往外走。
我赶忙拦他,“我不喝水,你别忙了”
他没搭理我,只说“很快”。
他们生活用水的水管在屋子外面,白天的时候我见过。现在天气冷,为了不上冻,那个露在外面的水管被裹了好几层草席、破布、棉絮什么的,韩暮雨说偶尔还是会冻住,那就得用开水浇了。
热得快通了电,很快有丝丝白汽自暖瓶口升起。
我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梨子塞韩暮雨手里,“我们单位发的水果,好多呢,我也吃不了,正好你上火,给你带了点儿。”
他随手把梨子放在旁边,一脸不乐意,“安然,不是说了吗,别再给我拿东西了,你怎么”
“哎呀,就是几个破烂水果,而且我那儿好几箱呢,根本吃不完,你就当帮我个忙,替我消灭一些。”
韩暮雨摇摇头,没再说话。
我又从口袋里摸出吴越给的员工卡,递到他面前。
“这又是什么”韩暮雨警惕地看着我,接都不接。
我把这个卡的用处详细地跟他解释了一下,最后说“这是我移动的同学给的,你不是要买手机吗,正好儿不用白不用。”
他挑眉,“你当我小孩儿啊,我上火了你们单位就发水果,我要买手机你同学就送你优惠卡安然,你不用这样”
我真是比窦娥都冤,“暮雨,好吧,就算这个优惠卡是我特意跟同学找的,但是水果绝对是单位发的,今儿才发的,你不信你可以去我宿舍视察,好几箱子呢”
“安然,”韩暮雨显然没听我的解释,“我知道你是好意,可能这些东西对你而言也确实不值什么钱,主要是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要你的东西”
“几个破苹果、一张不花钱的员工卡而已,你看你,磨磨唧唧的,至于吗”我觉得我自己已经是个鸡毛蒜皮的人了,想不到韩暮雨别扭起来比我更甚。
“不是什么东西的问题,安然,今天是水果和卡,不知道明天会变什么安然,我就想跟你做相互对等的朋友,你老这样,我们就没法儿处下去了”他居然说得很认真。
真是谬论,对他好,他倒说处不下去了,这人什么逻辑啊我把卡往他手里塞,“你也说了,咱是朋友,朋友不就是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的吗”
“你也说了,是互相,从咱们认识以来一直是你单方面的帮我,”他推开我的手,“这卡我不要,安然,你对我够好的了,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我不能亏欠你太多”
普通朋友,这几个字伴着韩暮雨清清凉凉的音调撞进我脑子里,激起层层叠叠地回声,震得我脑袋嗡嗡响起来。
好吧,好吧,我真不爱听这个。
果然是这样。我一直不肯承认的现实,就这么直直地砸在面前,噎得我连句整话都说不出。就算韩暮雨你心里就当我是个普通朋友,你一定要说出来吗让我连自欺欺人都不能够行,算你狠
我深深地呼吸,把这四个字放在牙齿缝里嚼碎了,和着尴尬和失望咽下去,满口的苦涩。我几乎是愤怒地抬眼,“好”我说,很大声
韩暮雨显然一愣,估计是被我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给镇住了。我看得出他有些不解还有些迷茫,他不知道我干嘛突然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戳我心窝子上了,值得我这么大发雷霆。
我也没再说什么,还说什么啊跟一普通朋友我有嘛好说的。我起身,挥手,说再见,一串动作做得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直到我已经快走到门口时,韩暮雨才反应过来,他叫我的名字,安然,安然,一声一声,急切的,软腻粘连;他几步赶上我,拉住我的胳膊,他问我你怎么啦怎么忽然就生气了我别着头不想看他,我也没生气,跟一普通朋友制气,我犯得着么
不就是不要我东西吗这还不好,我还省了呢。不对你好我又不会死,水果吃不了有垃圾箱替我消化,我更看不上那张员工卡能买到的手机,我这么上赶着想要照顾你纯粹是吃多了撑的。
他比我高,手上的力气也比我大,只是,他没料到,我是真怒了。再怎么不济本人也是一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动起真格的,我的反抗也很有威力。使劲儿甩开他的手,憋闷干涩的声音从我胸膛里传出来,“你别理我”
韩暮雨一看我这么凶神恶煞、不由分说地去开门也有些急,既然抓不住我,他干脆借着身高的优势直接将我抱住,双手锁在我胸前。我愤愤地想要挣脱,却在扭动过程中,被他拥得更紧,他低头在我耳边微微喘息着问,“安然,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温热的呼吸洒在我耳朵后面,有些不合时宜的亲近感。韩暮雨的声音不大,那句子也好似轻软,绕在耳朵边儿上,仿佛浅浅的呢喃。拥抱的姿势,细语的动作,这情景看上去多像我隐隐期待的一幕,可是,实际上,对他而言这根本就是形势所迫、毫不暧昧的无奈之举。我咬了下儿自己的嘴唇,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此刻,坚实的怀抱、耳鬓厮磨、来自身体深处的眷恋和身后的人发散出的蚀心蚀骨的诱惑,都是那么的让人迷乱,轻易就会沉溺下去。
一时间我只得停止挣扎,调动全身的力气去抵抗这种沉溺。
“我就这样,喜怒无常”我说。
他感到我的松懈,也就稍微放松了手臂,却没有离开,“安然,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就提出来,这样一声不吭地走掉太孩子气了吧”
浅拥深倚,低语潺潺
我简直无助到想哭,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要有这样让人想入非非的接触。
“我就这样,不可理喻。”我说。
“安然你这脾气啊”韩暮雨紧了紧手臂,“你有话好好说不成吗”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热得快一声尖锐的长鸣,地上水壶里的水咕噜噜的翻滚着冒出来。
原来不过是烧壶开水的时间,我这心情已然从开始水果般的甜美变成了现在难以下咽的苦涩。快乐悲伤、天堂地狱、桑田沧海,都不过是转瞬间的事儿。
“水开了,我去给你倒水,你不许走了”韩暮雨跟我商量。
我点头,“行”
结果,他才走过去拔热得快的电源,我便逃命似地奔出门外。
反正,已经有了喜怒无常,不可理喻两条罪名,我也不在乎多加一条。
“我就这样,言而无信”
、二十九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黯淡。
那种黯淡就像猪油涂了在心上,透不过气,越抹越腻,随时随地的烦闷。我不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所以,上班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带着恶劣情绪,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透着那么不耐烦,能一个字解决问题绝不说两个字。一般单位的会计都是机灵的人,见我这副德行,也都识相地不跟我闲扯淡,不过,这种人一般也多事,你说你办完业务走人不就得了,非得问我们主任曹姐我这是遇见什么不痛快的了,别以为我会当这是好心,不就是变相的告状说我态度不好么
曹姐过来兴师问罪,“安然,你怎么回事儿,刚康达旅行社的小王说你给她钱的时候是扔出去的”
“我没扔,不信查监控”靠,真他妈矫情,不就是给钱的时候力气大了点儿么
“那你今儿干嘛不给远通的张会计填支票,平时不都你给填的。三张支票让他自个填错了两张,刚才还跟我抱怨呢,说换支票还得跑北京”
“姐,他自个的支票自己填错了还是我的问题啦我该他的欠他的我得给他填支票他给我发工资啊他支票的钱给我啊别说他跑北京他就是跑南京也活该,中国字儿不会写还当什么会计啊”我本来就没处儿发泄去,捡着个机会就劈里啪啦一通爆。
曹姐皱着眉头“安然,你这是犯得什么病咱们是服务行业,你嫌憋屈你可以不干,但是你坐在这个位置就得做这些事儿,没有什么该不该的,让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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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就是你的责任,说什么都是废话。”
我听着她在一边儿训话,一脸漠然。
我都知道,我都懂,我只是忽然失去了做所有事情的心情,本来过日子我就带点儿得过且过的劲儿,而现在连应付我都懒得去应付了。
最后,她叹了口气,“安然,远通那是行长的关系户,你别给自己找事儿知道吗心里要是有什么烦的你就说出来,我看你这两天都不对”
我就是再别扭,我也分得出好坏。曹姐她就是那么个人,她会很严厉地骂你,却总是心怀善意。
“没事儿,没事儿,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我故意不厚道地朝她一笑。这个孩子都上二年级的女人毫不客气地抬起高跟鞋给了我腿一下子。
这几天韩暮雨也不是没来过。确切的说吵架的第二天,他就过来了。
我知道自己那么仓皇地逃跑挺丢人的,可是相比我被普通朋友化的憋屈,丢人显然不算什么。本来那口气堵在心里就难受得要命,偏偏这事儿还没法儿说,所以,看见他的影子我马上低了头。跟自己说拉到吧,死心吧,别惦记了,可是,感觉隔着防弹玻璃仍然以超乎寻常的敏锐探测到了他的靠进,心脏很没骨气地跳成一团。
他犹犹豫豫地走到我窗口,说要换零钱。我尽量不看他,几下子把钱换好塞出去,一个字儿都没跟他说。我听见他拿到钱后小声儿地叫我名字,我没理会。
他很不理解,我看得出来。可是我又不敢跟他说明,现在他顶多也就是觉得我这人脾气挺怪的,要是我跟他说喜欢他,还是那种想抱着他亲他的喜欢,他恐怕会暴揍我一顿然后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
是,我不想做普通朋友,但我更不想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矛盾混乱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安然两个字飘进耳朵,像是一片雪花落在心尖儿上,化成水,冰凉清苦。
本人意志向来不坚定,只要他说两句道歉的话,甚至只是喊着我的名字看着我,我还得陷进去,所以,我根本没给他机会,极其迅速地按下叫号键。
下面的人上来存钱,韩暮雨退到一边。我感到他的目光深深浅浅地落在我脸上,我就当看不见,却把存钱那人的一万块放点钞机里翻来覆去机械地点了五六遍,直到我瞄着他转身离开。
他走到门口时似是不经意的回头,目光跟我的撞到一起,我假装随便地别开脸,手指却慌乱地打出一排乱码。
那天结账时,我的现金少了一万块,我想了半天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最后还是小李和曹姐帮忙查监控录像找到的。
我看着那段视频,当时本人伸着脖子看着外面,随手就把捆好的一万块扔垃圾桶里了。
“安然,你当时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小李问。
“美女”我说。
偶尔中午下班儿我也能碰见韩暮雨,只不过我故意不去看他,他也没有再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我不能说自己特别了解他,但我心里明白,若是就么下去,那恐怕就真要变成陌生人了,说实话这个后果我不能接受,但要我回去继续普通朋友我又憋屈。
现在这叫什么,冷战我又一次感叹自己越活越倒回去了,先是玩儿暗恋,然后跟小女生似的玩儿冷战,安然啊,你还能更荒唐点儿吗
我的这几天的纠结在再次看到韩暮雨时达到顶峰。
我看见韩暮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大纸袋子。他没过来我这边,而是径直的朝小李走过去。我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但强烈的好奇心让我的耳朵立马长长,隔着桌子我只听见他好像说有点事情,让小李出去一下儿。小李跟得了什么便宜似的,屁颠屁颠地收拾了几下桌子上的东西就跑了出去。
他们站在里我很远的客户等候区,韩暮雨跟小李说着什么,小李笑得恶心巴拉,一个劲儿点头、摆手,然后我看见韩暮雨脸上出现一个特稀罕的笑容,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有点儿“柔情似水”,这笑颜刺得我的眼睛生疼,却收不回视线。
更过分的是几句话之后小李那女人居然开始脱衣服,而韩暮雨从大纸袋里掏出一件浅紫色的长款羽绒服打开来,他将小李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拎在手里,把羽绒服递给她。小李利落的将羽绒服穿好,韩暮雨帮她整理衣领和帽子,然后退后几步上下打量,小李原地转了两圈,还摆了几个很做作的ose。
不得不说,这件衣服小李穿着很合适。虽然她一向烦人,但是客观的讲,小李算是个美女,个子很高,身材也不错,眼睛不大却很精神,皮肤有点黑却透着健康的血色。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也许我会赞上一句,现在我看她除了一百八十个不顺眼再没别的感觉了。
韩暮雨依然笑得温柔,他不时扯扯衣服得边角,跟小李说句什么。
我的心在这样俊男美女的和谐画面中,无限地下沉。
原来韩暮雨看上这个女人了显然,都送人家衣服了,而且还他妈这么合适。
这也太突然太滑稽了,突然到让我措手不及,滑稽到让我捂着脸苦笑出来。
不过一会儿,小李又把那衣服脱了下来,小心叠好了放回纸袋,交还给韩暮雨。
美女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帅哥。她刚进门儿,便有比我更耐不住的人开始拷问。
“啥啊”小李奸细的声音响起,“谁说那是给我的那是人家给他妹子买的,他说挺贵的东西,怕不合适了,才特意让我给试穿一下儿,万一不行三天之内还能换怎么不找别人,你以为身高172体重110以下的女孩满大街都是吗”她得瑟地走过我面前,得意地问道“嘿,看见没,我穿那羽绒服怎么样”
“特好看”我无比真诚地回答,甚至有点劫后余生的感激涕零。
、三十
自从小李帮韩暮雨试了一次衣服之后,自来熟儿的本性就得到了无限的发挥,上班下班都得跟人家打招呼。每次看到小李一副色咪咪的神情感慨某人真是越看越帅时,我总是会忍不住提醒她矜持一点儿。
下午一点多,小李从家吃饭回来,进门时正巧遇见洗车店一工人来换零钱,我听见她跟那人边说边往柜台这边走。
小李问“你们那儿韩暮雨呢我瞧他没在啊”
那人回答“请假了”
“为嘛上午我还看见他了。”
“好像病了快中午时走的”
“怎么说病就病了”
“听他说好像昨天去火车站排队买火车票,排到半夜,冻着了”
“”
那人说着已经来到我柜台前。刚才他们的对话一声不差的落进我耳朵里,我突然觉得自己做人真是很有问题。那个火车票的事儿我早就应了韩暮雨要帮他买,估计要是我不说这话,人家早趁春运没开始就回家了,也不会捱到这都快年跟儿底下才去买票。我倒好,话说出去了,也没下文了,还跟人闹了半天脾气。
我觉得自己不厚道,更觉得韩暮雨有毛病,你说你怎么不跟我提提这事儿呢,这些天我光顾着赌气,早把车票的事儿扔脖子后面了。你找小李试衣服我光想着你是看上人家了谁还想你是要回家啊你就是打算跟我绝交了是吧你就是宁可自己冻一晚上也不跟我开这个口是吧这人死犟的
埋怨着,心疼着,不过说起来,挑起冷战的那个人,好像是我。
我一边儿慢慢地给那人找零钱,一边装着不经意的问道“快过年了你们也该回老家了吧”
“恩,再干几天就歇”他回答。
“火车票不好买啊刚你说韩暮雨去车站排队买票冻病了,是吗”
“恩,发烧好像,我也没仔细听,反正看着脸色儿蜡白”
“一到过年就这样,春运真可怕”我半真半假地感叹。
“是呢,韩暮雨说他想买腊月二十四号的票,结果冻病了不说,还没买着”那哥们儿把钱数了一遍,冲我嘿嘿一乐,说“还好我老家离得近。”
等人走了,我立马掏出手机给火车站售票处的朋友老田打电话,问他要腊月二十四到昌黎的票。老田算是我发小儿,原来住我家楼上,小时候老打架,现在大了在一个城市上班儿,居然关系处得不错,偶尔还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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