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长雍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雅寐
听到滕辉月的喝止,他们的动作都停住了,惊讶地齐齐看过来。
滕辉月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看了一圈,最终定在滕文珊,以及站在她身后半步的女子身上。这一次,他没有错过这个外表温柔斯文的女孩儿眼里的恶毒不忿。虽然转瞬即逝,但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恶意的程度甚至比落在滕文奇身上的还要强烈。
而滕文珊身后的女子,正是她的嫡亲表妹兼最亲密的手帕交秦氏,上一世时齐明曜纳的妾室。
“殿下,滕文奇这贱人居然没规没矩,直呼你的名字。我看不过去,才代你教训他。”滕文珊若无其事地放下手,礼数周全地朝滕辉月一福身,细声细气解释道。
滕辉月看也没看她一眼,对低着头羞愧难当的滕文奇道“你是我的相宾,若连自己的脸都护不好,这相宾也不用当了。”
滕文奇脸色一白,强作镇定“殿下”
滕辉月哼了一声,吩咐道“带文奇少爷下去敷药。下次你再把事情搞砸,我必罚你。”
闻言,滕文奇大大一愣,错愕地抬头看向滕辉月。滕辉月却没有再多言,直接转身和王承坚一起回院子。自有对元徵雍主之令听从无比的侍女请走呆愣着欢喜得说不出话的滕文奇。
被彻底忽视的滕文珊和滕祁逸想不到滕辉月会是这么个反应,不敢瞪他,便瞪着滕文奇的背影满脸不甘。
滕文珊跺跺脚没忍住,还想说话“元徵雍主殿下”
滕辉月头也不回打断道“吵得我脑仁儿痛全部掌嘴十下,撵出去”
把滕祁逸他们的尖叫声挡在院子外,知道会有人遵从他的命令掌他们的嘴的滕辉月和王承坚往回走。
“好久没见过你发火。”王承坚看着滕辉月,语带怀念。他想起小时候挥动小金鞭在宫中横冲直撞的元徵雍主。
“不好吗”滕辉月问。他吩咐人掌嘴的可是他的小叔和远房姐姐。以王承坚端谨的性格,会不赞同吧
“很好。”王承坚却是甚为支持,他觉得滕辉月精精神神的模样极好。“他们,不好。”一看就知不是安分的人。
滕辉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众人的宠溺下,他过得顺风顺水太久了,久到,几乎都忘记了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挫折难堪。
如今,倒大大提醒了他一下。
内眷那边,齐珍和小邵氏听到滕祁逸和滕文珊被滕辉月掌嘴,把嘴都掌肿了,脸色齐齐一变,一同看向同样得了消息的福康长公主齐敏。
齐敏听闻滕祁逸和滕文珊在滕辉月的院子前闹,还把滕文奇这个相宾打伤了脸,心里恼极了。滕辉月还怀着身孕呢
“阿樾快要出嫁,心里舍不得我和他阿爹,气性大了些。”齐敏轻描淡写道,“你们别让那些小的去闹他。”
齐珍忍不住道“那是他小叔和姐姐”小小年纪,对长辈如此不尊
齐敏道“他被他舅舅宠坏了。等嫁了人,自有夫君约束。到时让他夫君好好训他。”
抬出明帝和大皇子齐明曜,齐珍和小邵氏顿时哑了声。她们总不能说明帝宠得不对。而且,她们是看过大皇子齐明曜和滕辉月相处的,凭齐明曜对滕辉月的那股百依百顺的劲头,想让齐明曜约束滕辉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有这么硬的两个靠山,滕辉月绝对可以在元徵朝横着走没有问题。
思及此,她们不禁在心里想道,若是阿逸阿珊嫁入皇家
可是没有如果。形势不比人强,只能忍气吞声。
齐敏在心里冷冷一哼,已经决定不让那些捣事精参加滕辉月的婚礼,以免他们在那么重要的日子出么蛾子。
80
婚礼准备期间发生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只激起一些细微的波澜,又重归于平静,掩盖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
太安十八年六月初六,大吉,宜嫁娶。
穿着相宾礼服的滕文奇在平旦时分起床,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好后,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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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侍女赶去滕辉月所在的院子。
此时的安国公府已经忙碌起来,走道上全是来来往往的侍女仆人。他们大多是福康长公主齐敏从公主府抽调过来的,每个人皆穿得喜庆整洁,行动有条不紊,丝毫不见忙乱。他们看到滕文奇,纷纷弯身行礼后,才继续忙手头上的事,非常有规矩。
滕文奇走过的地方,处处张灯结彩,布置得华丽堂皇,充满热闹欢兴之气。
但当他走进滕辉月的院子,却意外地发现里面依然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他预想中的忙碌热闹。这令他疑惑地停住脚步。
“殿下昨夜梦魇了,寅时才刚睡下”打听到消息回来的侍女在滕文奇耳边轻轻道。
滕文奇吃了一惊。寅时那不是刚刚才睡下吗
滕辉月的院子里侍候的人全是福康长公主齐敏的心腹,而唯一的外人,正是得齐敏首肯时常陪在滕辉月身边的长辈滕文奇嫡亲的叔祖夫人赵敬。他们无一例外地以滕辉月的身体为重,照顾起来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滕文奇虽然觉得他们过于小心翼翼有点怪异,但也以为这是滕辉月身份尊贵讲究之故。
可是连嫁入皇室的婚礼,都如此顾忌滕辉月的睡眠状况若误了吉时,岂不是大大的不好
尽管这么想,但滕文奇并不敢有异议,只能束手站在滕辉月的房门外等候。侍女知道他身份不同,想领他到侧屋稍作休息。滕文奇刚想跟去,他的叔祖夫人赵敬就到了。
看到滕文奇等人站在房外,赵敬了然“殿下还没有起”
滕文奇老实地点头,朝他低声道“说是昨夜梦魇了,寅时才堪堪睡下”
赵敬拧起眉,掂量了一下时间,对滕文奇道“来。”
他带着滕文奇从偏门进房,看到滕辉月的房内,外房里的人正蹑手蹑脚地用燃了淡香的炭火熏衣,梳洗用具已经准备好,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就只等着滕辉月醒来。
赵敬的眉头一松,知道即使让滕辉月再多睡一会儿也不碍事了。
那下了命令不准其他人叫醒滕辉月的福嬷嬷是福康长公主府的老人,平时在公主府里荣养着,很有几分体面。这一次齐敏为了让滕辉月能有个舒舒服服的婚礼,把她派了出来,伺候怀了孕的大儿子。
看到赵敬和滕文奇,福嬷嬷甚为有礼地朝他们福了福身,请他们到侧房重新梳妆。尤其是滕文奇,今日他一天都得待在滕辉月身边,可不能坠了元徵雍主的面子。
“再让殿下睡半个时辰,老身会请他起来。”福嬷嬷压低声音道。
闻言,赵敬更加放心了,向福嬷嬷道了好,拉着滕文奇的手往侧房去。
不多不少半个时辰后,主房传来动静。
不一会儿,已经收拾妥当,还用了早膳,低声边聊边等候的赵敬和滕文奇被请了过去。
走进主房,赵敬和滕文奇看到滕辉月果然起来了。他身上披着一件宽松的中衣,背靠软榻,闭着眼半躺着。侍女们把他围了一圈,有的给他梳发,有的给他揉捏太阳穴,有的给他递衣穿衣,忙成一团。
许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滕辉月的脸色有些苍白,大大的桃花眼里带了点惺忪,但容颜依然极漂亮细致,未见憔悴。
赵敬和滕文奇上前行礼,滕辉月张开眼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
敛羽适时把一杯蜂蜜水递到他唇边。他最近被滕辉月冷落得厉害,可依然和以前一样,不离滕辉月三步以外地保护着。滕辉月不理他也不赶他,只管把他当空气,敛羽也就沉默寡言地忠实当影子。
滕辉月看到蜂蜜水顿了顿,接过杯子抿了几口,头也不抬地把杯子随手一递,立刻有人接了过去。
滕辉月有些干涩的喉咙被滋润了,便开口道“久等了,自去忙你们的罢。若阿奇得空,便陪我坐坐。”
滕文奇一愣,身边的赵敬率先道“阿奇今日的任务就是陪你,自然得空。”接着伸手拍了拍滕文奇“去吧。”
滕文奇如梦初醒,忙不迭地点头“是,殿阿樾。”
滕辉月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唇角淡淡勾了勾。
滕文奇被滕辉月正眼瞧了,脸不禁一红。虽然被定为滕辉月的相宾,但他这几日都在养被滕文珊打出来的伤,还得跟嬷嬷学规矩,真正靠近滕辉月,今日才是头一遭。
近看滕辉月,滕文奇只觉得他实在太漂亮了,皮肤像极品羊脂玉一般,光滑幼嫩,看不见丝毫瑕疵。
为滕辉月上妆的嬷嬷对着滕辉月的脸几乎无从下手,最后只能用宫里为滕辉月特意赐下的天然蜜粉薄薄地上了一层。
因此滕辉月脸上的妆并不费事,侍女嬷嬷们把精力放在他的头发和婚服上。
滕辉月昨晚做了个噩梦。在梦里,他一身皇后品级的凤冠霞帔,独自踏上金銮殿。明帝身穿大红的十二章衮服,在金銮殿的尽头等着他。他会站到最爱的舅舅身边,与他一起接受天下臣民的朝拜。可当他满心喜悦地把手搭在明帝朝他伸出的手上,却只触到满手的鲜血。他错愕地抬起头,只见明帝极温柔地对他笑,但身上全是艳红艳红的血
滕辉月立刻被惊醒了,极度惊惶之下,一声“舅舅”差点冲口而出
睁开眼看到因为婚礼而特意换成的红色幔帐,他的心又隐痛着慢慢平静下来。只是辗转反侧,无法再入睡,后来感觉仅仅眯了一会儿,外头就传来福嬷嬷的叫起声。
滕辉月总算还记得今日是他和齐明曜的婚礼。
可是他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高兴起来。他不想说话,又不想那么安静坐着任人摆弄,见滕文奇来了,便开口让他留下。
不过滕文奇也不是个伶俐的,他让他坐,他就真的光坐了,盯着他看,一脸惊艳呆怔,感觉有点蠢,又奇异地令人莞尔。
“你的脸颊,好了吧”滕辉月慢慢道。
滕文奇窘了,不好意思地垂了垂头“都好了。嬷嬷看过的,已经消了肿,还上了粉。”还好滕文珊是女人,没有多大力气,那巴掌印子看着吓人,敷了药之后,很快便消了。但一提这个,他就为自己的懦弱无能羞愧不已,还累得滕辉月要帮他出头。
“我帮你教训了他们。以后他们若再敢,我便用延宁郡王妃的名义,来一次教训一次,直到把他们打残为止。”滕辉月道。
滕文奇顿时被滕辉月的“心狠手辣”惊得目瞪口呆,然后想到延宁郡王妃,不正是他吗
以他的名义弄残滕文珊
滕文奇欲哭无泪,立刻苦起脸。但想到滕辉月是在为他出头,他又不敢说什么。即使他再拧不清,也不可能为了欺负他的人去责怪对他好的人。
滕辉月把他的苦瓜脸当成不敢,有些不高兴。
两人一时皆静默了。
等了一会儿,滕辉月又按捺不住,蹙眉道“阿奇,你说说话。”
“啊说、说什么呢”滕文奇脱口道。
滕辉月无言地看着他。
滕文奇憋了又憋,老半天终于挤出一句“阿樾,你用早膳了吗”他的这个问题得到福嬷嬷赞赏的一瞥。
滕辉月停了停,道“没”
“不如吃点吧。今天你会很忙的。”滕文奇道。被教导了好几天的他非常清楚婚礼的流程。直到晚上,滕辉月和他都没多少机会能吃上东西。
滕辉月闭上嘴,盯着滕文奇不说话。他没有胃口吃。
滕文奇的手里却立刻被塞了一碗早已准备的燕窝粥。他反应迟钝地茫然四顾时,各人都在埋头忙碌,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滕文奇又转过头看着滕辉月,举起燕窝粥怯怯道“殿阿樾,你用一点吧”
滕辉月眯起眼,好半晌才道“你喂我。”不高兴,使唤人了。
滕文奇一点也不恼,立刻道“好。”直到这一刻,滕文奇才有点滕辉月比他小,是他弟弟的感觉。
等滕辉月穿好婚服,准备妥当时,院子外也越来越热闹。
几个侍女仆役来回跑动,向滕辉月他们活灵活现地讲着外面的情况。说那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说世子滕辉然如何带着人刁难大皇子以及他带来的人,说大皇子如何应对,说大家如何地高兴快活
滕文奇和房里的人都笑成一团。不经意间,滕文奇看了滕辉月一眼,不禁怔忪了。因为滕辉月虽然也在笑,但这笑,似乎没有落到眼里、心里。
与大皇子齐明曜成婚,对于滕辉月来说,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吗
滕文奇的心里突然浮起这个念头,然后狠狠打住。他直觉不能深想下去。
吉时已到,福嬷嬷拿起红盖头,小心翼翼地盖在滕辉月头上。
滕文奇离滕辉月很近,准备扶他起来,只听到滕辉月用极低的声音轻轻吟道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滕文奇知道这词,描述的是女子或者文子向情人表达自己一往情深、无怨无悔的爱意。
滕辉月在这个时候突然吟起这词,滕文奇本该觉得他是在向大皇子齐明曜表白自己的心意,而他本该为他们之间的深情感动。
但莫名地,滕文奇听在耳里,只感到说不出的伤感与决绝。
那不是即将陷入情爱的义无反顾,而是义无反顾后被辜负的放手
盛装的元徵雍主滕辉月在滕文奇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出安国公府。背后,是亲朋好友的不舍与祝福,前方,是他的表兄兼未来夫君齐明曜得偿所愿的狂喜。
把手交到齐明曜手上,滕辉月能感觉到他激动的颤抖。
滕辉月闭了闭眼,在坐进花轿的那一刻,泪水无声地滑下。
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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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的脉象有力,从容和缓,不浮不沉,龙体安康。”太医院的掌院胡太医为明帝把完脉,很是欣慰道。
之前明帝派了他秘密为元徵雍主把平安脉,调养身体,实在把一把年纪的他吓得不轻。如今明帝终于又把他唤回来诊脉,胡太医以为是终于可以脱离苦海,只差没感激涕零。
这个皇宫中,最让太医院放心的就是明帝本人的身体。宫里的其他主子贵人还时不时得个风寒,染个小病,只有明帝体魄强健,又有孝顺的元徵雍主盯着他不让他操劳过度,几乎没有生过病。唯一伤着的那一次还在十年前,也极幸运的是有惊无险。
明帝龙体安康,便是天下百姓之福。
明帝面无表情,平静地摆摆手“退下吧。”
胡太医很习惯明帝的喜怒难辨,恭敬地一躬身,退了出去。
内侍太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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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从阴影处走出来,跪在明帝面前“皇上,苏先生已经收到信,会在三日内赶到。”
明帝缓缓颔首,脸色变得晦暗不明。
在胡太医诊脉之前,他刚吐了血,这已经是三日内的第二次。
明帝从来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太医院每月皆会为他诊脉,留下“龙体安康”的脉案。明帝本身对医理亦稍有涉猎,一直没有感觉不适。可是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他却突然吐血。
此事蹊跷,因此第一次吐血之后,明帝做了一些布置,才不动声色召了其他太医,诊脉的结果却是没有异状。明帝不信任这个结果,立刻派人去找苏先生。苏先生被江湖中人奉为医圣,与少年时的明帝是忘年之交。明帝有恙,苏先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苏先生四海为家,行踪不定,即使收到明帝给他留的消息,一时半刻也赶不过来。
第二次吐血后,明帝立刻让太医院掌院胡太医把脉。可是依然没有结果,甚至连吐血会有的血气不稳的脉象都不曾出现。
而除了吐血,明帝并未感觉到其他的不适,但他直觉这件事不简单。
龙体的康健涉及的利害关系太广,在一切未明朗之前,除了已经知情的极少数的心腹,明帝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睡在他枕边的滕辉月。不过不告诉滕辉月的原因,则只是为了不让他过分担忧。
年过六旬,鹤发童颜的苏先生在最短的时间内秘密进宫。为明帝诊脉后,苏先生素来平板淡漠的脸不禁一变,看着明帝欲言又止。
“直说。”明帝沉声道。
苏先生道“皇上,若老夫没猜错,你中了一种叫牵命的蛊。此蛊以吸食男子精血为生,中者表面无恙,但生命力会逐渐下降,出现莫名的疲惫、乏力、嗜睡等症状。”
明帝皱起眉“朕的身体并未出现这样的症状。”
苏先生眉头锁起来“这也是下毒者的毒辣之处。中了此蛊的男子,一旦与女子或者文子交合,泄出阳元,体内的蛊虫会加速吸jj血,缩短宿主的寿命。可是下毒者同时下药给你,最大限度地减轻中蛊后随之而来的症状。若皇上没有发现,很可能”他顿住。
“很可能会在不知不觉死亡,造成暴毙的假象。”明帝面如沉水。
苏先生点点头“皇上可以看看你掌心。生命力降低,掌心纹路会变浅。”
明帝看看掌心,果然如他所说的,掌心的纹路似乎比以往要浅上一分,只是平时没细心留意。
听到这骇人听闻的真相,明帝心潮起伏,但他到底是非常人,立刻镇静道“可有解法”
苏先生为难地摇摇头“此蛊老夫是从书上看来,暂时没有解法,因为中蛊者无一不在盛年毙亡。事实上,皇上能安然无恙至今,老夫已经非常惊讶。看你的脉象,此蛊在你身上已经潜伏多年。”
明帝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怒火“潜伏多年”
“牵命蛊顺血而入。皇上是否曾受过伤”
明帝立刻精准道“八年前,手臂。”当时刺客留下的伤口早已愈合,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没想到,他始终是一时大意了
“估计是从那时开始的。”苏先生道,仍然疑惑明帝如何撑到此时。
“朕曾有八年未亲近后宫。”明帝道。
苏先生恍然。恐怕下蛊之人也没有想到明帝会这么多年不亲近后宫,才会被打破了让明帝不知不觉暴毙的盘算。
苏先生当机立断道“皇上,对此蛊老夫并无把握,但宫里必有不妥之物。当务之急,老夫要先找出那不妥之物,才能对症下药。”
即使面对如此生死攸关的事,明帝依然沉稳理智,唯有凤目凌厉慑人“此事全权交给你。在此之前,你先帮朕为一人把脉。”
苏先生极为诧异。这天下还有哪个人当得起明帝为他说出一个“帮”字
苏先生跟着明帝进了寝宫。里面燃着安息香,宽大的龙床上,一个五官精致漂亮的少年文子正在沉睡,唇边还带着甜蜜安心的微笑。
明帝一身的冷冽在看到床上的滕辉月时,慢慢缓和下来。
苏先生立刻明了八年未亲近后宫的明帝体内的蛊,因何而起作用了。但看明帝的神色,似乎没有丝毫要迁怒的意思。
苏先生在明帝的示意下上前为床上的人把脉。不一会儿后,他平板淡漠的脸上再现惊讶之色。
明帝立刻问“怎么了”竟比之前听到自己身中无解之蛊时更紧张。
苏先生压低声音道“牵命蛊只对男子有用,尤为歹毒的一层意思,却是要人断子绝孙。这位殿子调养得不错,但先天是难受孕的体质”
明帝凤目一厉“朕只要你诊断那蛊毒可对他有害”
苏先生道“他有孕了。虽然只有月余,脉象不显,但的确是有孕了。”
明帝一怔,脸上露出似喜似悲之色,一时十分复杂。
在明帝体内还带着不知能不能解的蛊毒之时,这个消息确实非常突然。
苏先生继续道“极为难得,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胎了”
明帝的脑里不禁浮现起滕辉月抚着腹部,满心期待的模样。
沉默良久,明帝对苏先生道“入夜后,有劳你来为他诊脉。”
苏先生想也不想要拒绝。这个时候,他该专心致志在明帝的蛊毒上,哪里能分出精力给一个怀孕的文子
明帝直接打断他还没有出口的拒绝,淡淡道“他是朕的命。其他人,朕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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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豢养的一只紫貂喜食毒物,越毒越喜。在它的带领下,众人在已故张妃的素心宫寻到毒物。这些毒物是蛊虫的尸体,放在香炉里燃烧,即使素心宫被封闭多年,依然散发着一缕淡淡的毒息。
明帝闻言,脸色阴沉得可怕。当年素心宫的宫人全部被绞杀,皆因张妃张素素死前留下的“碧落黄泉,虽死不休”八字。那时明帝被张素素的遗字恶心到,但没有在意。因为张家和张素素的野心,明帝手上的暗卫从未放松过对他们的监视。张素素既然想得到子嗣,想得到皇后之位,不可能想要明帝死。却没想到,她竟能在明帝的眼皮底下,做下此等事
良久,明帝道出一字“查。”
张素素如何得到毒物和下毒的原因有待查证。苏先生得到这毒物的残渣后,眉头便没有松开过。
他曾以为下毒者给明帝下蛊的同时,又用药物为明帝调养,压下生命力下降的反应。可真相却是不同蛊与不同毒之间的混合,意外达到平衡。
除了在张素素这一处出了纰漏以外,皇宫在明帝的控制下暂时并没有找到其他相关毒源。也就是说,明帝最后一次吸入此毒,是在三年前。明帝体内残余用以平衡的毒所剩无几,又重新与人交合,才是明帝出现症状的主因。
而明帝的身体,经过多年的蛊毒洗礼,已是外强中干。蛊虫在明帝体内留得太久,已经融入明帝的骨血,若把蛊逼出体内,明帝的身体很可能因承受不住而崩溃,但不逼出来,明帝的时间也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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