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虎毒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洛无奇
狠狠地甜蜜宠爱一番,然后制造点小状况让两人感情来个小小滴升华,再之后,咱就光荣滴he啦
、重返里岛
飞机从万米高空缓缓降落,发动机搅动着气流轰隆作响,在失重状态下,卓扬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悬了起来,忐忐忑忑。
死而复生,去而复返,不知道这一次等待着自己的又将是什么。
严耀钦就坐在身边,紧闭眼睑,舒展双眉,一只手在毯子下面轻轻握着卓扬的右手。或许是心情放松的关系,这一路他都睡得很熟,呼吸声深厚而悠长。卓扬软软窝在座位里,长时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生怕自己哪一个微小动作,会把严耀钦吵醒。那个男人一边要掌控着里岛的繁重工作,一边还要事无巨细关心着自己的饮食起居,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直到飞机落地,开始滑行,严耀钦才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睛。迷迷蒙蒙之间,第一个映入视野的,便是卓扬平和之中带着一丝调皮的笑脸。
明亮的光线从窗口照射进来,为那张脸勾勒出了一个闪烁着微光的轮廓,皎洁而温暖。嘴角弯弯翘起,笑意一点点绽放开来,一望之下,如沐春风。
见他醒了,卓扬孩子气地玩笑道“波音公司出产的床铺舒服吗睡得那么香,被中途卖掉都不知道。”
严耀钦活动了一下睡到酥软的肩背,将卓扬的手用力握了握“都是它的功劳”说话间假借伸懒腰的动作,避开所有人的目光,将那只手拉到唇边飞快地吻了一下指尖。
卓扬也不躲闪,笑眯眯举起右手晃了晃“既然是它的功劳,以后再有什么甜言蜜语,只管对着它说就好了,看它会不会回答你。”
“哈”严耀钦头颈向后一扬,响亮大笑,“这是小狐狸在吃狐狸爪子的醋吗”
卓扬也不理睬严耀钦,将右手握拳举在面前,似模似样地与这只“狐狸爪子”对话道“麻烦你转告那边那位很轻佻的严先生,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这个当口,飞机早已停稳,严耀钦将儿子竖在眼前的那只手拉了下来,揉了揉他被压得微微有些翘起的头发“好啦好啦,等会再闹脾气,现在先乖乖跟着轻佻的严先生回家吧。”
步出机舱,里岛特有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海腥味。脚步踏出的那一刻,原本徘徊在卓扬心头的紧张感霍地一扫而光。阔别一年半,再次回到里岛,不但不陌生,反而有种和老朋友久别重逢的兴奋与喜悦。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回家了
三辆黑色轿车在里岛拥挤不堪的道路上穿梭前行,略显狭窄的路面被两旁鳞次栉比的摩天楼宇严密包裹,其间填满了黑漆漆行色匆匆的人流。
出了东九条大道拐上多伦道,路口有些拥堵,所有车辆耐着性子依次缓缓爬行着。一路上卓扬都在兴致勃勃观赏着街边景致,五颜六色的橱窗,风格各异的招牌,生机勃勃的植物慢慢地,多伦道七号那间充满异国情调的灰砖小楼映入了眼帘。
沿着斑驳石阶望上去,整面玻璃墙壁布满灰霾,悬挂在门头上的匾额摇摇欲坠,“十日”二字早已失去了昔日光彩。角落里,一名流浪汉仰躺在棉絮做成的铺盖上头呼呼大睡,借着上空探出来的屋檐遮风挡雨。
这一切让卓扬有些恍惚,那夹杂着尖叫与枪声的袭击和血流遍地的死亡是否真的存在过仅仅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以至于曾经惊心动魄的一幕竟遥远得好像某个黎明之前掠过的噩梦一样。
严耀钦顺着卓扬的目光看去,心头忽地一揪,慌张吩咐“阿万,开快一点”
万仞山握着手中的方向盘,额头上都是汗,前方挤得水泄不通,后车又急急顶了上来,连调转车头换路的余地都没有,最后只好苦着脸无奈地汇报道“严先生,你看这”
卓扬听着严耀钦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又想了不该想的事,故意悄声抱怨道“怎么搞得,竟然把我的画廊搞成这幅摸样难道我人不在这,就没人把我的东西放在心上吗”
严耀钦神色一滞“怎么,你还要它”
卓扬笑着点了点头“当然,难道你想收回”
“不是”严耀钦赶紧否认,沉吟片刻,才迟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
卓扬抿了抿唇角“老严我问你,如果重新给你一次机会,让时间回到两年多以前,依旧是一无所知地赶来,依旧是两个中间先释放一个,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严耀钦张了张嘴,又缓缓合上了,目光闪烁了一下,从卓扬的脸上移开,投向脚下。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好半天,卓扬主动将手伸进了严耀钦垂在座位底下的那只大手里头,似有若无地轻轻一按。严耀钦讶异地转过头,注视着儿子,满眼疑惑。
卓扬轻巧一笑“不拿谎话来做敷衍,这是种很好的品德”
严耀钦楞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得嘴角扁扁,有些苦涩。儿子的善解人意让他窝心。
卓扬屈起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偏着头低声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做别人太太的女人都喜欢问丈夫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老婆和妈妈一同掉进水里,先救哪一个”
严耀钦无奈苦笑“还好我不需要面对这样的问题。”
卓扬不理会他,径自表述着“其实女人们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也很矛盾。如果对方说先救妈妈,那说明自己在他心里并非不可或缺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在一起如果男人说先救自己,那么他是个不孝不义之人,像这样的人,纵然他全身心地爱着自己,却已经不值得去爱了,那又何必在一起”
“所以”严耀钦目光炯炯,心绪起伏。
“所以,能在关键时刻沉着冷静顾全大局,能十几年不负所托守住一个承诺,这正是严先生的魅力所在如果失去了这些,你就真的只是中年男人老严了。”
严耀钦的手一下子收紧,攥得卓扬关节生疼“可是这种魅力,是以死亡为代价的”
卓扬直视着他的目光,悠然一笑,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地说道“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站在最高的山顶,纵览世上绝妙风光。”
“那么你愿意和轻挑的老严一起站在山顶看风景吗”严耀钦小心翼翼地问道。
卓扬摇摇头,却又在严耀钦神色黯淡下去之前,悄声说道“那个能和你一起看风景的人,一定要足够强大,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能完好地保护自己与身边人。现在的我还不够资格。至于以后”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扳过身体望着车窗外不断向后流淌的街景,那只手却依旧稳稳搁在对方手中。
卓扬回家的消息除了严耀钦身边几个信任的手下之外,并没什么人知道。早先登报脱离父子关系,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卓扬,想将他送离严家这个权利争斗的漩涡,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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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波及。
当初明明并不信任,却强装出疼爱有加的样子,如今喜欢到难以割舍,却又不得不装作全不在意,这也是严耀钦的无奈。
见到卓扬,严予行十分高兴,完全顾不上爸爸从旁投来的严肃目光,冲上来一把将弟弟抱住,先举起来掂了掂,试试重量,又手掌盖在头顶比了比“臭小子,又长高了像个大人样了”
凌彩衣也十分开心,通体一身正红色女士套装,简直像个挂在厅堂里的大炮仗。一边忙前忙后张罗着,一边将巧克力豆咬得咯嘣响,间或挑起厚重的眼皮,小心瞄一眼木头样愣在角落里的崇久先生。
不等卓扬上楼歇一口气,后院通往餐厅的小门便响起了吱吱的挠门声。打开门,一大坨毛茸茸的肉球便甩着风车样的大尾巴飞扑了上来,口水湿漉漉涂了卓扬满身,两只小耳朵笔笔直背着,嘴巴几乎要咧到后脑勺了。更加惊喜的是,在波比身后,还跟着两只迷你肉球,一只黝黑发亮,一只奶白软糯,各自吐着一点点粉润润小舌头,好奇地在卓扬脚边滚来滚去不住嗅着。卓扬双手抱着小肉球们,腿上缠着只大肉球,幸福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第二天是阴历六月十八,了空居士的生辰。严耀钦留下卓扬在家休整,自己一大早上了白岩峰。
居士是修行之人,远离世礼凡俗,自然不会像寻常老人一样大张旗鼓地摆酒做寿。因此每年这个时候,严耀钦都亲自登门,送上些好酒好茶聊表心意,却决口不提祝寿的事。一来二去,便有了这个不成文的惯例。
这天的严耀钦依旧是徒步上山,顺着山势拾级而上,气不喘,脸不红,荣光焕发。然而一坐到居士桌前,看到小徒弟送上来那杯茶,他的脸孔立即黑了。
那一杯茶碧绿清澈,香气悠长持久,只是茶叶底下,参杂了一颗颗淡黑色的小粒子,细细看去,是沙苑子。沙苑子与绿茶相配,最是壮阳补肾。严耀钦斜斜看了一眼这个号称擅长茶道的小徒弟,哼,到底是什么意思
向了空请教了些下半年的运势禁忌,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便起身告辞了。主客前后脚步出院落,分手之际,严耀钦忽然想起些什么“大师,我的花可能要开了”
了空高深莫测地幽幽一笑,指着对面高耸入云、如刀削般陡峭的苍古峰说道“严先生请看,这白岩峰与苍古峰,看上去近在咫尺,似乎纵身一跃,就可直达彼端。可若真是从这里出发,却不知要经过几起几落,多少级台阶,才能到达苍古峰顶啊”
严耀钦一愣,不敢置信地猛然瞪起眼睛,思索片刻,忽又镇定地说道“大师,不管什么千山万水,天涯海角,不都是人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吗”
了空点点头,但笑不语。
等到严耀钦走后,小徒弟摸着后脑勺凑了上来,不解地问“师傅,刚刚严先生没来之前,你帮他卜的那一卦明明是说纵然身处风雷雨,守得云开见月明啊,不是苦尽甘来、成功在即的意思吗又哪里来的千山万水咫尺天涯呢”
了空一撩袍袖,慢悠悠念道“人生寂寞,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他而已。”
小徒弟哭笑不得“师傅喔,方丈大师说过,谎言妄语都是造口业,口业之过是要永远在恶道受苦口无量的,出脱无期啊。
“呵呵呵”了空捻须轻笑,“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方丈大师也说了,最近城建署已经正式通知片瓦寺,从这白岩峰顶到对面的苍古峰之间要造一条观光索道,缆车来往,不过片刻功夫。”
说罢转身遁去,仙风道骨,衣抉飘飘。小徒弟看了看云海之中恍若仙境的苍古峰,挠头苦笑。
、那个男人
了空居士活了一大把年纪,每日在白岩峰顶与片瓦寺的得道高僧对弈参禅,通透世事天运,早已活成人精,归于化境,所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心思越发如孩童般纯真,也如孩童般贪玩起来了。
看一个年届不惑的强硬男人为了迟来的“初恋”而绞尽脑汁,百转千回,对他而言简直是一桩大大的乐事。
所谓天命不可违,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来是命,去是命,得失皆是命,生死轮回,恩怨纠葛,兜兜转转,尽是前世因果。儿子欠了老爸的业债,十几年辛苦总算还清了,至于那个“大的”欠了“小的”情债,恐怕还要再赔上一辈子。
居士也是电影爱好者,闲暇时和缺了两颗门牙的肥秃方丈躲在禅房里看dvd,知道什么叫“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严耀钦果然被居士一句话吓得不轻,沿着盘山小路下山的途中,脑海中不断翻腾着那个双峰理论,思索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以至于要和阿扬“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他不怕再花费更多的力气,更大的努力,只怕会因为什么自己也顾全不到的原因,再次与儿子分离。
按照原定行程,本应赶去公司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可是被老居士这样一戏弄,严耀钦心里没底了,总觉得不立刻见见卓扬就安稳不了。无奈之下,特意绕远路赶回香芬里道转了一圈。
后院围墙边有组摄像头线路出了问题,工人正在加紧维修,卓扬则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哪里不明白还要开口请教一二。大太阳明晃晃罩在头顶,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两滴亮晶晶的汗珠沿着鬓角滑了下来,卓扬也只是毫不在意地伸手一抹。
严耀钦当即有些不悦,暗暗埋怨凌彩衣也不看好小儿子,放任他在外头晒着,万一中暑就麻烦了。只不过除他之外,旁人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不及多想,严耀钦跑过去连拖带哄把儿子拉到了树荫下的长椅上,仔细地帮着擦了汗,又递了瓶水过去看着对方喝掉几口,这才坐在身边一下一下扇着风,小小埋怨道“如果真无聊的话,找点什么消遣不好,看人家做工也能入了迷。这是打算为了家里省钱,要把工人辞退你亲自来做吗”
卓扬笑嘻嘻撇着嘴巴“作为男人,一生之中总要自己动手修理过电器和水管,这样人生才够完整。难道说你打算往后都把我当女儿养了”这尾音上翘的疑问句,透露着些许不满和挑衅。
“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你刚刚回来不适应里岛的天气。”严耀钦心里叫苦不迭。糟了糟了,小狐狸脾气见长,一句不慎逆了毛,就要给老爸脸色看了。
长椅另一端,放着卓扬的电脑和耳机,肥狗波比带着两只小肉团窝在椅子底下,正四脚朝天打着呼噜。被他们父子两个的对话吵醒,三坨毛球十分不满,各自站起来咕噜噜抖了几抖,扭着屁股跑开了。
震动之下,电脑由待机恢复成为工作状态,屏幕上刚刚好放出卓扬最后浏览过的网页。严耀钦不经意瞄了一眼,大惊失色。那是一家网站的娱乐新闻,主角是一位刚刚蹿红的以美艳著称的性感女星,要死不死的,本岛富豪严耀钦也在画面之中,烈焰红唇的性感尤物坐在他大腿上,一只手臂环绕过他的脖颈,媚眼娇笑,活色生香。
严耀钦的冷汗当即冒了出来。
他纵横商场,时不时总要出席些成分复杂的酒席宴会,偶尔逢场作戏,与女星、名媛们亲密接触一番,也是在所难免。他和这女星并不熟识,只不过数面之缘,甚至话都没说过。细细回想半天,貌似是在不久前的某个活动上,对方作为特邀嘉宾进行表演,当时会场气氛火爆,在大家的起哄之下,那女人玩得疯了,做了不少出格的举动,大腿轮流坐过来,唯有自己倒霉,不知被哪个混迹进去的狗仔给拍了下来,借此大做文章。
绯闻是个要命的东西,有多少政商名流在这上面载了跟头。再联想到了空居士的告诫,严耀钦更加坐立不安。
卓扬察觉到严耀钦的怪异,转头略瞄了一眼,随口询问道“今早你上白岩峰,居士老先生身体如何早知道你是去看望他,我就同你一道了。”
严耀钦有些心不在焉“都好都好。你想去的话,休息几天养足精神,我陪着你一起。白岩峰那个鬼地方,上去一次不容易。”
安静片刻,卓扬又稀松平常地提醒着“大哥说多伦道上新开了一家潮州菜,他定了位置约我们去试试,算是帮我接风。我想把表姐也叫上,如何”
见儿子说来说去都绝口不提抱女明星坐大腿的时,严耀钦心里七上八下,想主动解释,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只好胡乱点着头“你拿主意吧,最重要你开心。”
下午严耀钦匆匆结束了会议,带着人往多伦道赶。半路心血来潮,让人去买了几本八卦周刊,随手一翻,果然看到了不想看的内容。气得他当即甩掉杂志,命人将这本刊物市面尚存的部分全数销毁,还要好好调查,如果是那名女星想自炒绯闻藉此上位,就一定要封杀到她永无出头之日
其余三人早早就到了,正品着从潮州当地运过来的凤凰单枞,天南海北闲谈着。关于卓缘的出现,卓扬解释为出门之后碰巧遇到,便一并约来了。严予行倒也不作怀疑。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卓缘留给他的印象已经从一个只会蛮打蛮干的野丫头,转变成了一个毫不娇柔做作的独立女性,因此当他一进门,看到对方与弟弟同坐在餐桌旁时,竟然微微地心绪荡漾开来。
因为有过一起吃饭的经历,严予行多少了解些卓缘的饮食习惯,点菜的时候特意叮嘱“全部不要放芝麻,我们这里有人对芝麻过敏”又特意转首与卓缘确认,“是吧,卓小姐”
卓缘则笑着点头,并礼貌谢过。
卓扬瞧瞧大哥,望望表姐,不动生声地抿嘴轻笑,又对着严耀钦狡黠地眨眨眼睛老严,看你儿子,嘴里装得很生疏,管人家叫卓小姐,其实连人家不能吃芝麻这种小事都一清二楚喽
严耀钦自然心领神会,仰头无声地哈哈大笑起来。
打从严耀钦一走进包厢门口,卓扬就敏感地发觉不对劲,爸爸的手插在口袋里,看似气定神闲,可手臂线条却有些僵硬,明显是并未真正放松。想必那只手一定是握着拳头的,这是严耀钦不为人知的小习惯,这动作表明他情绪紧张。
关于严耀钦的一点一滴,又怎么能逃得出卓扬的眼睛,为着逗严耀钦开心,他故意表现得比平时更加活泼多话,果然,很快就又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笑模样。
卓缘见了表弟心情大好,边吃边聊道“小严,其实我觉得你更适合生活在澳洲,那边环境好,空气也好,何必回来这个又脏又挤的里岛呢”
“小严”是有外人在场时,卓缘对表弟的特定称呼。她因为心存芥蒂,从不肯叫出“严予思”三个字。话说回来,在严家,严耀钦是老严,严予行是大严,那么卓扬这个小严倒也名正言顺。
或许是吃多了那些改良后四不像的中华料理,这地道的潮汕风味使卓扬胃口大开,像个小仓鼠一样吃个不停,听见卓缘的问话,他转动的黝黑的眼珠想了想,忽而坏坏笑道“其实我是为了一个人回来的。因为那个人在里岛,所以我也要生活在里岛”
这暧昧不明的两句话,越听越像是爱情宣言,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了筷子,目光齐齐投射到了他身上。
严予行有些慌张,早些年弟弟曾经对他生出过不寻常的情愫,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小家伙已经放下了,可是听见那小子这样说,还是不免有些害怕,怕自己这个做事全无章法的弟弟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严耀钦则好奇地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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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带着淡淡的紧张和期待。
卓缘最是心直口快“原来是恋爱啦谁家的女孩,该一起叫过来打声招呼才是啊”
“目前还没有发展到恋爱的哪一步,正在彼此磨合。”卓扬憋着笑,假装认真地回答道,“另外也不是什么女孩,那人是个男的。”
严耀钦一口酒差点呛住,阿扬啊阿扬,你胆子未免太大了吧,就不怕坦白出来,卓家那头会炸开了锅
严予行缩在一边汗如雨下,越听越危险,弟弟摆明了是要重新走上那条老路啊。
与严家父子不同,卓缘关注的点并不在于对方是男是女“小严,你什么时候开始有那样的嗜好说说看,那家伙帅吗是什么类型的,肌肉型运动型还是绅士型”
看着爸爸和大哥吃了酸橘子一样的神情,卓扬更觉有趣,故意对表姐细细说道“那个人啊年纪比我大,看起来酷酷的,骨子里却傻得要命,长相嘛还算英俊,身材倒是不错,肌肉硬邦邦的,戳上去弹手指”
严予行满脸黑线,赶紧将大盘小盘的膏蟹、卤鹅一股脑堆到卓扬面前,讪笑道“臭小孩不懂事又胡说八道,快吃东西吧,哈哈哈”生怕弟弟下一刻就喊出自己的名字。
卓缘不理睬严予行的干扰,瞪起眼睛大力锤了卓扬肩膀一拳“你小子也太惊世骇俗了吧,还真是挺刺激的”
这话一出,严予行当即有些傻眼,心内腹诽道卓家的女人果然非比寻常,难怪爸爸当年会栽在卓云的手里,姑侄俩个个让人吃不消哇
严耀钦则被卓缘的一拳震得心肝乱颤,暗自咬牙真是个粗暴的丫头,干嘛那么用力,阿扬多宝贝,平时晒个太阳吹个风我都舍不得,唉,真想抱在怀里给揉揉
桌上一坛子黑糯米酒,不知不觉间给他喝光了,酒的后劲上来,脸颊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晕,说不清是醉意还是害羞。
卓扬安静地观赏着桌上三位亲人的神态与表现,笑得唇角弯弯。
人生的乐趣不就是这样不用特意去做什么,只是被这些人关心着,紧张着,爱着,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们汉子们,年夜饭吃好了没
蛇年要到了,代表白娘子白真素,白娘子滴爷们姓许名仙字三多,小青儿,不懂爱滴法海儿大爷,以及“叫我女王大人呀”给乃们拜年
能听懂我胡言乱语滴妹子们一定是和我来自同一个部队的
、润物无声
自从墨尔本之行将儿子顺利接回了里岛,严耀钦整个人由头到脚说不出的春风得意,神清气爽。
如果说从前他是一部不知疲倦的战车,带领着严氏的队伍攻城略地,勇往直前,那么如今的他就是一部加足了燃料、检修过零件、上好润滑油的焕然一新的战车,发动机欢快呼啸着,轮胎搅起阵阵烟尘,憋足了劲蓄势待发,大有把整个里岛踏在脚下狠狠纵横驰骋一番的豪情壮志。
爱情就像是个奇妙无比的魔法,而魔法棒就握在他的阿扬手中,只需在头顶上方轻轻一点,四十岁的沉稳男人老严就会立刻变化成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连年轻时候那种不管不顾的冲劲也一并回到了身上。
这一次严耀钦算是彻底尝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也终于弄明白了什么叫做“爱情”。
再回头看看历史故事里那些个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为合妲己心意建造酒池肉林的商纣王,为了陈圆圆冲冠一怒的吴三桂,他竟然无耻地生出了许多理解和同情。
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是不敢说给卓扬听的,否则那只小狐狸知道他把自己和些个魅惑人心的妖精、名妓们做类比,一定会笑眯眯伸出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抓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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