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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定慧
那个星期星期二的时候,馨彤的物理作业有一题不是很明白,回家的路上问萧钧宇。
钧宇给她讲了讲,看一眼她的脸就知道她还是不明白。坚持让她去了他家。又是在纸上画图,列公式,十分钟搞定了。
完了馨彤高兴地站起来,“我可以看看你们家有什么书吗”看见萧钧宇点头,馨彤就走到书架前。萧钧宇家客厅里有一整面墙都是书架,上面只怕有好几千本书。馨彤从小爱看书,自己家里也有很多的书。可是没有萧钧宇家这么多。第一次来他家她就很好奇,想看看他们家有些什么书,可是不太好意思。毕竟自己是来补课,又不是来做客的。今天萧钧宇这么快讲完物理题,她就想看看。
馨彤站在书架前,听见萧钧宇在身后说,“左边的两架是我爸爸妈妈的书,右边的两架是我的书。”
“这些你都看过吗”馨彤很惊讶。
“嗯。”钧宇点点头。
“天哪,你哪有时间看这么多书啊”馨彤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腿脚不方便,很多事情不能做,所以才比别人读书的时间多。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子,问出这种话来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钧宇看着方馨彤随意地问出那句话后,脸色就变了。她看着自己,皱着眉,一脸的懊恼,半天才小声嘟嚷着说,“我妈都说我有时候说话不长脑子。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钧宇淡淡地一笑。他真的早就不介意了。那天方馨彤还是很快就告辞了。
因为残疾,钧宇平时很少与同学打交道。倒不是因为他天生疏离。小时候他很羡慕在外面玩耍的小朋友。学会拄拐走路后,他也会把自己挪到院子里,坐着看他们玩。可是总会有一两个小孩抢走他的拐杖,拄着好玩。有的甚至故意悬起左腿学他。玩完了也不把拐杖还给他,随手丢在一边甚至故意丢到小树或屋顶上。有过几次后,钧宇放学便只呆在家里看书,不出去了。很快他发现,在书山书海里遨游他没有任何障碍,便更是沉迷其中。
读小学的时候,小孩子们还不懂说谎,所以也就毫不掩饰他们的情绪同情、好奇、厌恶、嫌弃,什么都有。有的同学帮他,拿个作业,打个水,或扶一把什么的,可他们同情的眼光一样刺痛他。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尽量少接受别人的帮助,自己能做的事情都自己做,慢慢就变成独来独往。有些同学欺负他,故意推他,或者强借他的拐杖玩。钧宇一开始跟妈妈抱怨过几次。妈妈告诉他那些小孩子不懂事,因为他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好奇才作弄他,并不是有心要伤害他。钧宇天性温和善良,并不与他们计较。他只是努力学习,看很多书,成绩永远第一。
到了初中和高中,很少有同学再故意欺负他。但钧宇已经习惯一个人了。他在班上从不主动和同学说话。但若同学有问题问他,他总是毫无保留,耐心解答。他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每天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方馨彤的到来,似乎改变了很多的事情。具体的他说不上来,只知道他第一次和同学一起放学回家,第一次和同学一起去邮局,第一次请同学去家里了。
6、测验
钧宇还未从这些变化中适应过来,第三个星期发生的一件事,让他触动更大。
星期二下午有体育课。钧宇照例留在教室里。下了体育课后,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回到教室。估计是踢球了,几个男生,汗流浃背,一进教室就叫嚷着“真热啊,”“热死了,”然后打开所有的门窗。那天正好起着很大的风。教室两边所有门窗大开,大风强劲地穿堂而过,好些课桌上的书本都吹下来了。男生们喊着,“真舒服,真凉快啊”
馨彤就是在那片叫喊声中从后门走进教室的。她一进门,就感受到穿堂而过的强风。然后就看见萧钧宇坐在他的位置上,面前的桌子上摊开一本书,他好像在看书。可是馨彤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双手在桌子底下摩挲他的左腿。
馨彤马上意识到萧钧宇正坐在风道上。他的腿不能受凉。她没有在自己的位置上停下,径直走到几个叫得最凶的男生面前,“我们把窗子关了吧。刚刚出了汗,这么吹风,很容易感冒的。”
“没关系的。谁会那么容易感冒啊”
“我。对不起,我从小体质不好,吹风很容易感冒。谢谢你们把窗子关了,好不好”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这个女生转来两三个星期,不要说大声,小声说话都没有听到过。今天居然跑到大伙面前这么大声地提要求。不过,她都这么说了,也不怎么好意思拒绝。于是点头的点头,挥手的挥手,同意了。馨彤赶紧关了后门和所有的窗子。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准备下一节课的东西。
男生们下了体育课回来大开所有的门窗,这是每个星期都发生的事。只是今天的风实在太大。坐在风道中的钧宇很快觉得全身发冷,左腿更是冰凉。他用手在课桌下按摩左腿,希望能增进血液循环,不至于痉挛。
方馨彤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感觉到她的身子一滞。然后她去跟那些男生们要求关窗。听她说着自己吹风爱感冒,钧宇心底隐隐觉得那似乎和自己有关。窗子还没关上时,钧宇已经觉得暖和多了。身上的寒冷抵不住心底的温暖。方馨彤他看着前面的背影。
那时已是十月中旬。那个星期的星期四和星期五有测验。高二的学生,说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根本不为过。其实真的算起来每天至少有一门在随堂小测验或抽考。不过,最重要的考试除了十一月的期中和一月的期末外,就是十月与十二月的测验了。这四次考试都是正规的考七门,算是阶段性摸底。
十月中的这次测验是馨彤来附中后的第一次正式考试。馨彤其实是个很聪明又自求上进的好孩子。非要说缺点,那就是她的兴趣有些太过广泛了。来附中以后,因为缺了三个星期的课,又因为校长是妈妈的老同学,馨彤不想给妈妈丢脸,更不想给武汉和北京抹黑,所以她自觉地收敛了广泛的兴趣爱好,每天除了傍晚休息时看一点点卡通电视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这在馨彤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还有一点馨彤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萧钧宇是全年级第一。这些时跟他补课和问问题,馨彤发现自己和他真的是很有差距。不管怎样,她也想缩短这个差距,哪怕只是名次上。再者,他那么用心地给自己补课,总不好考太烂,让他觉得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吧。
来附中后的头两个星期笔记都补起来了,课也补得差不多。第三个星期馨彤每天还是和萧钧宇一起回家,除了问些问题,准备考试,也聊些别的。她注意到除了刚认识的头两天,他有些抗拒,后来他总是随和地笑笑,接过双拐,说声谢谢。
馨彤每天从萧钧宇那里学到一些新的东西。她心底对他的敬佩与日俱增。不知为什么,在萧钧宇身边,她总有说不完的话,她总是觉得很自在、很温暖、很安心。
老师们周末就改好了试卷,星期一成绩就出来了。星期一早上张老师把方馨彤叫到办公室,告诉她这次测验她是班上的第五名。张老师似乎很惊喜。在一半以上学生上全国重点大学的复旦附中,最强的5班的第5名真的是很好的成绩。
馨彤说是超常发挥吧,萧钧宇的补课也帮了很大的忙。他还教了自己很多学习方法。自己很感谢,也还有很多问题要请教他。不知为什么,馨彤不想张老师跟萧钧宇说自己成绩不错了,补课帮助什么的可以停了。
平时每天回家路上,都是馨彤主动说着或问着什么,萧钧宇回答。那天,萧钧宇难得主动一次,问馨彤,“考得怎么样”
馨彤说,“一般。”
萧钧宇就没有再问什么。
第二天,钧宇早上进学校时,碰见张老师。张老师说,“萧钧宇,谢谢你给方馨彤补课。她这次居然考了全班第五。她说多亏了你,还说想接着向你请教呢。”
钧宇很惊讶。原来她的成绩真的很好。其实第一个星期自己就发现她是很聪明的。这次测验的成绩说明她的课都补上来了。而且她的成绩这么好,其实都没有必要还每天放学陪我慢慢地走。以后有问题,她完全可以在班上问我。虽然我很愿意放学和她一起回家,但从前是她要补课,现在没有必要了。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是不是不好意思提出来其实没有关系,我跟她说吧。这样她可以节约很多时间,也可以和别的同学一起回家。
那天课间操完了,操场上夏岚和馨彤会合。夏岚一把抓住馨彤的胳膊说,“原来你成绩这么好啊,大家还以为”她只说了一半,神色有些尴尬,停了下来。
“以为什么”
“以为你靠吕校长的关系进来,成绩一定不怎么样啊要不然怎么吕校长还让萧钧宇给你补课啊要知道萧钧宇在学校和谁都不怎么说话的呀”
馨彤呆住了。她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她和吕校长的关系。她天真地以为除了张老师,没有人知道。甚至张老师也不一定知道,虽然第一天吕校长把她带到张老师的办公室。她以为张老师是作为一个负责的班主任,才让萧钧宇帮自己补课的。原来大家都知道她是靠吕校长的关系进来的。萧钧宇补课那么尽心,是不是也是因为吕校长想着他那温润的笑,馨彤有些不愿意相信。至少课补完了,我们还一起回家。她想。
突然间,馨彤明白了为什么这几个星期以来,她觉得班上的同学,特别是女生,对她都有些冷淡。原来不是因为地域的区别,或语言的差异,而是因为大家都看她是个走后门的。大家都是千辛万苦考进附中的,对靠关系进来的不太喜欢也好理解,馨彤对自己说,可心里还是觉得凉凉的。
7、误会
那天放学以后,馨彤一如既往,起身直接走到后面墙边拿了钧宇的双拐,浅笑看他,“好了吗”
“方馨彤,你这次考试成绩很好,已经不需要补课了。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一起走了”虽然心里十分不舍,钧宇还是看着她淡淡地说。
钧宇看见方馨彤脸上的浅笑瞬间凝住。她先是有些吃惊,仿佛难以置信自己刚才说的话。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果然如此最后是一脸的受伤、失望、和难过。她把拐杖靠着课桌轻轻放下,然后低着头说,“谢谢你,我妈妈会跟吕校长说的。”说完,她也不看自己,咬着嘴唇,背着书包从后门走了。
方馨彤走了以后,钧宇一个人在教室里呆坐了半天。他在想刚才的一幕。
方馨彤长着一张这世上最为纯净的脸,她有着一双这世上最为清澈的眼。她就像一本打开的书,你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喜怒哀乐。刚才,我说了她不用再补课,也不用再陪我每天慢慢地走回家,为什么她看起来很受伤、很失望、很难过难道即





与君同心 分节阅读_6
便不补课,她也愿意放学和我一起,花两倍的时间走回家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最后在说什么谢谢我,谢谢我给她补课吗什么叫她妈妈会跟吕校长说的说什么,说我给她女儿补课吗这种事哪用跟校长说
那天钧宇一个人回家。三个多星期以来第一次。他觉得每天都走的那条路是那么的漫长,好像一直走不完似的。怎么过去这几个星期,每天觉得一下子就到家了呢钧宇有些想念身边那个唧唧喳喳的声音,那张甜美的笑脸,和那对深深的酒窝。
星期三一整天,馨彤都很沉默。以前白天她也很少和萧钧宇说话,但至少她还是和夏岚有说有笑的。钧宇觉得星期三那天,她好像和夏岚说说笑笑都少了很多。
另外,以前不管是从前往后还是从后往前传东西,馨彤都会朝左微微侧身,向后扭着头。两人总是一个递,一个接。交接的那一霎那,两人的手都在作业本或试卷上的时候,馨彤总会飞快地瞟一眼萧钧宇,什么都不说,但是满眼的温暖的笑意。萧钧宇那时也是一定看着她的眼睛,温润的眼里淡淡的笑意。
星期三那天,钧宇发现方馨彤还是会朝左侧身,还是会向后扭头,可是她低垂着眼睛,交接的时候也不会抬眼看自己。第一次发生的时候,钧宇没有太在意。第二次,他觉得有些奇怪,还在想这只是偶然。第三次,他有些紧张了,为什么她怎么了那天发下来的东西特别多。第四次的时候,钧宇看着方馨彤侧身,扭头,眼睛低垂,目光落在左手的空白试卷上,等着他接过去。钧宇盯着她的脸,不去接试卷,等她抬眼。
馨彤等了三秒,见他不接,就把试卷轻轻放在他课桌的前端,然后扭回头转回身,始终没有抬眼。
钧宇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他不知道,方馨彤为什么不愿看他。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抽搐。
后来的一次又一次,对钧宇来说,简直是惩罚。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他的心却一次又一次地抽痛。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坐在他前面的这个女生,回头的时候看自己一眼,习惯了那温暖,习惯了那笑意。
那天下午的第二节课后,方馨彤和夏岚都不在教室里。钧宇听着班上的吴英、伍家丽、和陈晓婷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讲话。她们的声音并不大,可钧宇坐在后门边,也许还顺风,所以他听得很清楚。
“听说她这次考了第五名呢。”
“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她有校长的关系,谁知道老师有没有给她多打几分”
“高考就不会有人给她多打几分了。”
“有校长的关系就是不一样,连附中都可以插班。我们当时考得多辛苦啊”
“就是啊,我那时还交了好多钱才进来的。”
“我也是啊。唉,谁叫我们没有一个好爸爸好妈妈呢”
“再怎么着也是一个乡下人。”
“就是”
“你说她家到底和吕校长是什么关系吕校长居然让萧钧宇给她补课。”
“不知道。萧钧宇平时看着很骄傲不理人。校长让补课,还不是一样的尽心尽力。”
“你说她没事总傻笑干什么那天她冲我傻笑,我都没理她。”
“我也是”
“乡下人嘛除了夏岚,你看谁跟她玩啊”
钧宇越听心里越冷。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上海人会叫外地人乡下人。就算方馨彤不是考进附中,是通过关系转进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女生要这么地刻薄。何况,以她的成绩,要考附中一点问题也没有啊上个星期还听她说她根本不想来上海呢。难怪,除了那天她让那几个男生关窗,自己几乎没见过她在班上和什么人讲话。她一定是试过的。想着她脸上总带着浅浅的笑,眼里都是笑意,所以你知道那是发自内心的笑,钧宇心里一暖。想着她受到的冷落,钧宇心里一痛。
钧宇突然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他明白了方馨彤难以置信后的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她说“谢谢你,我妈妈会和吕校长说的。”除了夏岚,她在班上没有别的朋友。她天性纯真活泼,一定很想有朋友的。难道她真的不介意我是个残疾人难道她已经把我当作她的朋友所以她才觉得受伤、失望、和难过如果那样的话,我给她的伤害岂不是比吴英、伍家丽、和陈晓婷他们更大想着这三个星期的点点滴滴,想着方馨彤的音容笑貌,钧宇突然觉得心抽着疼。
下午放学了。方馨彤还是和往常一样,和夏岚说了再见。大家很快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人。钧宇心里刚刚升起一丝希望,却见方馨彤背起书包,站起身,直接往教室前面走。钧宇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然后他看着方馨彤从前门走了。
失落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方馨彤宁愿从前门绕着走,也不愿看我一眼。那天,钧宇回家的路走得异常地辛苦。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走了快十年的路,和一个原本不认识的女生一起走了三个星期后,再回去一个人走,会走得这么的难过。
8、和好
和大多数小儿麻痹后遗症患者一样,钧宇用双拐支撑身体的平衡。因为所用的拐杖不可能直来直去,而是有较大的斜度变化,加上拐下头底面积太小、材料本身不太防滑,这样在光滑的、潮湿的、沙石的、或倾斜的地面上,稍有不慎,就很容易滑倒。钧宇走路总是心无旁骛,看着地面小心而行。但就这样,从小到大摔过不知多少次。
星期四的早上,钧宇快到学校的时候,突然拐下一滑,顿时身体失去平衡。他摔倒时手也没有松开拐杖。等撑着拐想再站起来时,发现手腕钻心地痛,他便知道扭到手了。钧宇强忍着疼痛,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学校。刚进教室,早自习铃就响了。他看见方馨彤坐在她的位置上。
馨彤有些心不在焉地读着英语课文。听到身后“笃笃”的拐杖声,才安下心来。可是过了没两分钟,心又揪了起来,因为她忽然闻到一股红花油的味道。
一定是刚才来上学的路上摔倒了。馨彤知道萧钧宇每天都会至少提前几分钟出门。刚刚快上早自习还不见他的身影,馨彤就有些担心。果然是摔跤了。不知他伤到哪里了手,胳膊,还是腿她想回过头去看看,但忍住了。想想他居然随身带着红花油,估计经常摔跤,馨彤不禁一阵心酸。
馨彤想起去年自己跳橡皮筋扭到脚,妈妈用红花油使劲揉,揉得她哇哇直叫。妈妈说只有这么揉进去才有效。后来真的揉两天就好了。不知他怎么揉,揉进去没有馨彤还是强忍着,不回头。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吸气声。馨彤心一颤,立刻回头。看见萧钧宇桌上放着一瓶开着盖子的红花油。他左手正在右手手腕上搓着,明显没有多大力气,估计是太痛,或是左手也扭到了,使不出力气。
馨彤抬眼看萧钧宇。他也正看着她,脸上有些尴尬、无奈、和痛楚。
馨彤的心又一抖。“你这样不行,得把它揉进去。”馨彤抓起红花油,倒在手上,两手搓一搓,“来”
钧宇一愣。看她已经满手的红花油,又那么地理所当然,只有伸出手。刚才摔过后,撑拐到学校这一段,每走一步,右手都钻心地痛。左手也很疼,但比右手稍微好一点。他知道他得尽快涂红花油,否则放学回家就很困难了。可是左手用不上力。一用力,两手如刀割般痛。自己正担心药揉不进去呢
馨彤两手在他右手腕上用力地揉着。
钧宇口里吸着气,不作声。
揉好右手,馨彤又再倒了些红花油在手上,搓一搓。“左手。”
钧宇乖乖地伸出左手。馨彤接着用力地揉。除了刚才转身那一眼,她不敢再看萧钧宇。她不愿再看到他脸上的痛苦和无奈。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正在使劲揉搓的双手,听着萧钧宇丝丝的吸气声,她的心里一阵麻麻地疼。
“好了我妈说这个一天擦一次就可以。我明天再帮你上药。保证好得快。”她盖好红花油盖子,拧紧。然后转回身。
钧宇进了教室坐下,拿出红花油刚开始擦的时候,余光就瞥见前面的方馨彤身子一僵。然后,就一直僵在那里,没有放松下来。自己勉为其难地上药时,左手刚一碰右手,刺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就看见方馨彤蓦地回头。她看一眼桌上,然后看向自己,眼里满是关切,还有一丝慌乱和疼惜。然后,她竟然在手上倒上红花油,开始给自己揉。
钧宇一直看着她,而她始终没有再抬眼。她一直微蹙着眉,长长的翘翘的眼睫毛一直微微地抖动,下面隐约可见晶莹的水光。她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揉得很认真,很使劲。手上的剧痛终是抵不过心里的温暖,钧宇觉得眼里有些雾气上升。
那天一整天,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再有目光的交流。往后传东西的时候,馨彤还是低垂着眼睛,仿佛早自习的事没有发生一样。钧宇心里酸涩,原来早上并不是朋友的关切,只是同情。再一想,是自己拒绝她一起回家,怎能怪她本想跟她解释,可自己今天回家还不知会有多狼狈。还是以后再说吧。
那天放学。馨彤照例等到最后。钧宇起身拿拐的时候,她从前门走了。钧宇拄拐出了教室,惊讶地发现她连人影都没了。教室到校门口有很长一条直路,他还以为他会看见她的背影呢。
钧宇拄拐慢慢往家走。每走一步,手虽不似早上那么钻心地痛,但还是疼得让他有些发抖。他小心地平衡,仔细地看地,让自己每一步都站稳。再摔一跤,只怕就不能拄拐走路了。他不想呆在家里,他希望天天可以看见坐在前面的方馨彤。这想法一出来,他吓了一跳。
那天他走了三十分钟才到家。到家里坐下没两分钟,妈妈下班回来了。她一进门,看着坐在客厅的钧宇说,“我以为你跟那个同学补课补完了。”
“是补完了。”
“那她还来我们家做什么”
“你说什么”
“我刚刚在外面碰见你同学回家。她低着头想功课吧,我也没叫她。”
钧宇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她跟着自己回来难怪一出教室就没有见她。“讨论个问题。”他含糊地答道。妈妈也没有多问。
那天晚上,钧宇并没有告诉妈妈摔伤的事。多年来,他已经学会了隐瞒。只要不是大伤,他都不会告诉妈妈,免得她担心又难过。
星期五,钧宇比平时起得更早。他感觉手腕的红肿消退了些,但还是有些疼。他花了将近三十分钟走到学校,在教室里刚放好拐,坐下,方馨彤就背着书包进来了。她低垂着眼睛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钧宇心里一动,难道她早上也正有些发呆,就见方馨彤转过身来,“红花油呢”
“已经好多了。我今天可以自己来。”
“我今天最后一次。你明天自己来。我妈妈说前两天最关键。”
看着她纯净的脸和水汪汪的眼,钧宇的心又一抖。他拿出红花油,伸出手。
方馨彤还是先右手,后左手认真地给他上了药。完了,抬眼看着他说,“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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