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她似乎看到了一件令她觉得极度愉悦的事,含笑道:“曾经,我信过你,结果我花了二十年才看明白你这个人,是我错了。”
她以为楚令霄会是她最好的选择,所以当年在她偷听到太夫人与老侯爷的对话时,她慌了。以她的身份,外嫁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至少对方肯定远不如楚家。
而且,那时候,她是真的喜欢楚令霄。
“我看错了人,信错了。”
“所以,你现在说的话,我已经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了。”
“幸好,我还有逸哥儿。”
是啊,她逸哥儿就够了。
楚令霄死了,她的逸哥儿才有好日子,将来再不用担心被人算计了。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79嫁祸
楚令霄痛苦地哀嚎不已,在地上滚得更厉害了,头发凌乱地散开,衣襟也松散了开来。
他的衣袍上沾满了一块块的血污,宛如一个形容疯癫的乞丐,让人望之就心生嫌恶。
楚令霄想爬起来走出书房去喊人,但是身体全然不听使唤,四肢都是那么沉重,他站不起来,甚至爬不到书房门口。
他苦苦哀求着姜姨娘:
“求求你,帮我去叫大夫,我会娶你!”
“我会把爵位传给逸哥儿的,你相信我……”
“敏姗,你就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
“……”
楚令霄最后还试着动之以情,但是姜姨娘根本不为所动,反而面带痛快之色,享受着楚令霄此刻的痛苦。
姜姨娘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一生都是被你给毁了。”
她不能再让楚云逸的一生再被楚令霄给毁了。
她的逸哥儿是瓷器,不能磕着碰着。
姜姨娘的心坚定如磐石,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痛不欲生的楚令霄,眼眸幽深如墨,藏着疯狂之色。
她就这么一直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
时间在楚令霄痛苦的呻吟中缓缓流逝。
她毫不躲避地亲眼看着楚令霄的挣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他又呕出了一口血后,就一动不动地瘫在了原地。
周围寂静无声。
一、二、三……
姜姨娘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直到数到“十”时,她那幽黑幽黑的眼眶中突然涌出了两行晶莹的眼泪,泪水滑下面颊,哭得楚楚可怜。
“啊——”
她的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尖利得仿佛要掀翻屋顶的尖叫声,那么凄厉,那么惊恐。
“表哥,你怎么了?”
“你醒醒啊!”
“令霄……血,都是血!”
姜姨娘撕心裂肺地尖叫不已,声音越来越尖锐。
很快,门帘被人从外面刷地打起,接着,听到动静的小厮与大丫鬟一前一后地冲了进来。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楚令霄,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姜姨娘花容失色地跪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身子如风雨中东倒西歪的娇花般轻颤不止,仿佛随时要厥过去似的。
虽然小厮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却也能看得出楚令霄吐了那么多血,肯定情况不妙。
“快,快让人去请大夫!”
“还有,去荣福堂通知太夫人!”
“……”
外书房里一阵鸡飞狗跳,忙手忙脚乱。
很快,又有丫鬟把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的姜姨娘扶了起来。
喧闹之中,太夫人气喘吁吁地闻讯而来,脸色煞白煞白,当她看到倒在地上的楚令霄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就这么两个亲生儿子,老二死了,如果连老大也……
太夫人不敢想下去,感觉心口像是被掏空似的,一股血气瞬间涌上脑门,眼前更是一阵一阵的发晕。
她脚下一软,向后栽倒,差点没晕厥过去,幸好王嬷嬷扶住了她。
王嬷嬷连忙给太夫人反复地顺气,这时,小厮怯怯地说道:“太夫人,大老爷好像还有气……”
“……”
“……”
“……”
坐在旁边以帕子抹眼泪的姜姨娘身子一颤,眼底闪过一抹惶恐之色,接着,她一把抓住了大丫鬟的手臂,颤声道:“大夫……大夫来了没?赶紧去催!”
姜姨娘眼底掠过一抹懊恼之色。方才她看到楚令霄吐了那么多血,还以为他死定了……
一听长子还有一口气,太夫人勉强缓过劲来,呼吸依旧凌乱,忙道:“快,快去把我的那支老参拿来!”
于是,太夫人的大丫鬟匆匆领命而去,以最快的速度取来了太夫人珍藏的一支两百年的老参,切了两片参片,喂到了楚令霄的嘴里。
楚令霄已经被人抬到了榻上,他从头到尾都没醒,任由小厮与丫鬟摆弄着,当参片挤进他嘴里时,发黑的血液从他口中流淌而出,看得太夫人心脏心脏一抽一抽。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等待的同时,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太夫人死死地捏着手里的紫檀木流珠串,一颗心像是被刀子反复地往心口戳似的,在心中祈求亡夫在天有灵能保佑长子。
姜姨娘在大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双眸中噙满泪水,抽噎着劝太夫人道:“姑母,您有心疾,不能受刺激,也不能动怒……您可要保重身子,家里还要您来主持大局呢。”
“我这就让人去叫逸哥儿回来……”
姜姨娘的表情甚是悲怆哀婉,声音都带着颤音。
太夫人听到楚云逸的名字,一口气稍微顺了过来。是啊,就算长子有个万一,她好歹还有长孙在呢。
太夫人四肢冰凉,眼睛发红,直到现在,犹是惊魂未定,艰声问道:“敏姗,到底是怎么回事?令霄他怎么会吐血晕厥?”
姜姨娘的泪水又开始啪嗒啪嗒地淌个不停,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哭得我见犹怜。
“我……我不知道。”她支支吾吾地说道,眼神游移。
太夫人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觉得姜姨娘明显有所隐瞒,严厉地拔高了音量:“敏姗,令霄都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还在隐瞒些什么?!”
她板着脸时,混身自有一股侯府老封君的气势,不怒自威。
姜姨娘微咬下唇,睁着一对水气氲氤的眼睛哀哀凄凄地望着太夫人,泣声道:“表哥他一早去了姐姐那里,好像是不欢而散,回来后就大发脾气,砸了不少东西。”
“我来时劝了他几句,后来他说有些腹痛,当时我是想给表哥叫大夫的,但表哥说许是吃了生冷的东西,喝点热水就好了。可他喝了茶水后,没一会儿就说头疼、胸闷,还满地打滚,又吐了血……”
姜姨娘说得抽抽噎噎,断断续续,一边说,一边哭,哭得梨花带雨。
她没有半个字说沈芷害了楚令霄,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引人往这个方向联想。
太夫人也如她所愿地一下子就联想到沈芷身上,皱了皱眉,怀疑楚令霄是不是在沈芷那里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心里发寒。
对于沈芷这个儿媳,太夫人的感觉一直很复杂。
当沈千尘与楚千凰被调换的秘密刚揭开时,太夫人也对沈芷有过愧疚,但这点愧疚早在沈芷一次次的得理不饶人中消失殆尽了,尤其是沈芷坚持与长子和离,还带走了一子一女,对于她亲手养大的楚千凰更是不念一点母女之情。
沈芷这个人为媳不孝,为妻不贤,为母不慈,让太夫人觉得膈应极了,但沈芷到底是沐哥儿的亲娘,所以太夫人一直忍着,也一直希望长子与她能够重归于好,结果沈芷竟然下次狠手,意图毒杀长子。
想到这里,太夫人就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重物碾压过去,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喘息,脑子里一句话反反复复地回响着——
是沈芷干的。
肯定是沈芷对长子下了毒,长子才会吐血!
是沈芷想要长子死!
是啊,长子与人素来无怨,除了沈芷,还能有谁?!
“沈芷,一定是她,她好狠的心。”太夫人喃喃自语着。
这一瞬,太夫人后悔了,悔之莫及。
都是她提议让长子去把沈芷接回侯府来,所以长子才会眼巴巴地跑去找沈芷,才会被沈芷这蛇蝎妇人害成这样!
太夫人的心口忽然窜起了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仿佛一头发怒的母狮子,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要去找沈芷算账!”
太夫人想往屋外冲,却被姜姨娘眼明手快地拦住了。
“姑母,您可不能去啊!”姜姨娘简直快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泪如雨下,“要是您去了,国公府不会放过您的。”
“现在国公府权势滔天,胳膊拗不过大腿……”
姜姨娘的意思很明确了,现在国公府得了势,要是太夫人跑去找沈芷算账,国公府势必会帮着沈芷对付太夫人,到时候,太夫人不但不能为楚令霄报仇,连她自己也会倒霉。
姜姨娘说得情真意切,眼神是那么真挚,口吻是那么恳切,好像事事都在替太夫人考虑。
太夫人:“……”
太夫人犹豫了,不得不承认姜姨娘所言有理。
就是为了沈氏女的名声,穆国公府也会帮沈芷遮掩这件事。
明白归明白,但太夫人还是不甘心啊,心底一片悲凉与愤慨,眼中不禁落下泪来,老泪纵横。
姜姨娘攥了攥手里的帕子,眸子里暗芒涌动,又道:“姑母,现在还是找大夫给表哥看病才要紧。”
这会儿,对于六神无主的太夫人而言,姜姨娘就跟她的主心骨一样,太夫人连忙应是:“敏姗,你说的是,得让人再多请些名医来!”
姜姨娘拉着太夫人的手,扶着她坐下,正色道:“姑母,您放心,我会在这里守着表哥,照顾表哥的。”
“表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在姜姨娘的抚慰声中,太夫人心有所触,觉得还是她这个侄女最好,沈芷、刘氏这些人全都是无情无义的,心里根本没楚家,也不敬她这个婆母。
要是长子这次能逃过死劫,太夫人也不作他想了,在心里琢磨着还是让长子把姜敏姗抬为正室吧。
姜姨娘一会儿吩咐人去给太夫人倒水,一会儿又让人去看看大夫来了没。
在一次次的催促中,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大夫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赶紧随小厮去看榻上的楚令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令霄与那老大夫的身上,皆是心急如焚。
空气沉甸甸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喊了起来:“大老爷醒了!”
“太夫人,大老爷醒了!!”
太夫人与姜姨娘闻言皆是面色一变,快步朝榻边走了过去。
榻上的楚令霄眼帘微颤,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慢慢地睁开了眼,眼眸混沌,目光落在姜姨娘的脸上时,眼瞳中燃烧着汹涌的怒意。
“啊……”
他吃力地张嘴,可是嘴巴不听使唤,歪斜到一边,五官扭曲。
他想说话,发出的声音却是啊啊呜呜声。
太夫人脸色难看极了,忧心忡忡地问那位老大夫:“赵老大夫,我儿怎么样?”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太夫人脸上的皱纹骤然间深了好几分,腰背佝偻。
赵老大夫眉宇深锁,满头大汗,沉声道:“楚太夫人,令郎因为怒极攻心,导致中风。现在他一息尚存,恐怕九死一生。”
赵老大夫说得比较委婉,照他看,楚令霄病得太重了,能醒不代表就能活,但是面对家属,他当然不能把话说绝了。
太夫人也听懂了大夫的语外之音,差点又是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阵发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长子是中风,不是中毒?!
赵老大夫当场就给太夫人扎了两针,太夫人这才缓过劲来,眼眶中浮现一层薄雾,悲怆又心痛。
沈芷实在是冷心冷肺,她到底对长子做了什么,才会把他气成这样!就算她不愿意回楚家来,也没必要把人给逼到死路上啊!
太夫人心里把沈芷恨到了骨子里,颤声问道:“赵老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哪怕是一线生机……”
赵老大夫揖了揖手:“老夫这就给他开一张方子,先一日三次地服着,接下来,要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他这次即便能救回来,身子也会大不如前,恐怕要卧榻调养很久,到底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也得再看看。”
赵老大夫的治疗方案其实就是把死马当活马医,所有话全都没说死。
太夫人用帕子抹了抹泪,客气地说道:“劳烦大夫开方子了。”
赵老大夫连忙应声,然后王嬷嬷给他塞了红封,他就跟着大丫鬟出去开方子去了。
太夫人的心乱极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群蜂乱舞。
“啊……唔……”
榻上的楚令霄还在吃力地试图发出声音,仍是徒劳。
这一幕看得太夫人更难受了,不由想起了之前次子楚令宇先是被人打瘫,后来又撞了头,最后还是没能撑下去……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80蛇蝎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太夫人哀嚎不已,眼泪再次滑下眼角。
老天不公,让她先是中年丧夫,现在又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个儿子一死一残。
姜姨娘的心情在短时间变了好几变,从紧张到放心再到暗喜,面上始终温温柔柔,温声细语道:“姑母,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表哥的。”
“您身子不好,早些回去好好休息,也免得表哥没好,您的身子先垮了。”
姜姨娘体贴倍至地对太夫人说道。
“敏姗,辛苦你了!”太夫人心里妥帖不已,愈发觉得还是姜敏姗能与儿子共患难,不像沈芷,只能共富贵,大难临头就各自飞。
榻上的楚令霄闻言气得双眼血红,“啊啊啊”地叫着。
可是,他连一个清晰的词语也说不出来,太夫人只以为长子是因为中风心里难受。
太夫人以帕子抹泪,安抚楚令霄道:“令霄,你别急,娘没事。”
“你会好起来的!你快闭上眼,好好休息,娘明天再来看你。”
太夫人实在是不忍心看长子这副样子,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匆匆地走了,全然没注意掉榻上的楚令霄更激动了,额角的青筋简直要从皮肤下爆出来了。
送走了太夫人后,姜姨娘不紧不慢地遣散了其他人,她自己一个人留在屋子里陪着楚令霄。
当她的目光再看着楚令霄时,眼神就冷了下来,冷漠,嫌恶,再不复之前的温柔。
楚令霄那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姜姨娘看,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过去这十几年的一幕幕,身形微微颤抖。
这个他曾经最爱的女人竟然在茶水给他下毒!
她真是好狠的心!
亏他一直把她放在心尖尖上!
姜姨娘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含笑道:“这样多好。”
她的声音依旧是温柔如春水,就是此刻有人听到了这句话,也不会怀疑是她给楚令霄下了毒。
“咿……咿……”楚令霄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心绪剧烈地起伏着,面目狰狞。
她要他死,但是他偏偏不死!
他要活下去,他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该死的是姜敏姗这个恶毒的女人!!
“其实我早就应该这样了,怪我从前下不了手。”姜姨娘柔柔地勾唇笑了,那么愉悦,那么痛快。
现在这样就行了,沈芷与楚令霄和离了,楚云沐也改姓成了沈云沐,不会再来争楚家这个爵位了,而且,有沈千尘这个同胞姐姐在,沈云沐的前程绝不会差。
那么,永定侯的爵位就只能是楚云逸的了。
姜姨娘动作轻柔地给他掖了掖被角,低声又道:“你不想死对不对?”
“放心,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是啊,楚令霄没死也好,他现在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楚云逸就不用守孝,可以继续奔前程,不然守上三年孝,岂不是又耽误了他的前程?
这样最好了,她再也不用担心楚令霄再对楚云逸下手了。
她不会让他死,但也不会让他好起来。
姜姨娘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三分,语调柔柔地宣誓道:“你放心,我会陪着你。”
一直一直陪着他!
窗外的春风徐徐吹着桃树,几片花瓣被风从枝头吹落,夹着点点柳絮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有几分“风信花残吹柳絮”的意境。
花枝在春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在窃窃私语着。
当天下午,楚令霄中风瘫痪的事也传到了宫里,由江沅传进沈千尘的耳中,连琥珀都是一惊。
沈千尘:“?”
楚令霄今年应该刚刚三十岁,怎么就中风了?!
虽然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性,但是沈千尘还是觉得楚令霄的中风来得有些突然。
“知道怎么回事吗?”沈千尘放下了手里的羊毫笔,垂眸看着案上刚刚画好一幅《桃花图》,墨迹未干。
江沅也猜到沈千尘要问个究竟,因此答得很是详细:“今天楚令霄上午先是去沈宅找了沈夫人,但是沈夫人没让他进去,后来裴指挥使去沈宅时,恰好撞上了楚令霄。他们没说上几句,楚令霄就一个人灰溜溜地回了楚家,回去后不久,就传出他中风的消息。楚家那边还请了好几个大夫上门。”
沈千尘:“……”
她听过也就算了,楚令霄是生也好,是死也罢,只要他别傻得犯到她头上,她也懒得管楚家的家务事,。
主仆俩说话间,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穿过一片桃花林信步朝这边走来,步履闲适,就这么徐徐地走入沈千尘的视野中。
缕缕阳光穿过桃树的枝叶柔柔地洒在顾玦身上,似有朵朵桃花在他衣袍上绽放。
那俊美的脸庞在阳光下越发夺目,连他身旁怒放的的桃花都显得黯然失色。
春风轻轻拂过,满树桃花扑簌簌地洒落枝头,无数粉色的花瓣如一片细雨般落下,落在顾玦的鬓发、衣袍、鞋面上。
“千尘。”
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似那温煦的春风,如飞舞的花瓣,轻轻地落在她的心尖上,宛如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牵动着她的心绪。
当他走近时,似乎带来了阵阵桃花香,芬芳馥郁。
“怎么?”顾玦敏锐地问了一句。
沈千尘就把楚令霄中风的事说了,她只是与顾玦道家常而已,不想,顾玦提议道:“让太医去看看吧。”
沈千尘:“……”
沈千尘惊讶地挑眉,江沅也同样有些惊讶,两人都觉得这不像顾玦的风格啊。
顾玦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摸了摸她的头,淡淡道:“再过四个月你就要及笄了,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守孝吧。”
等到了八月,国丧也过了,顾玦可不想因为楚令霄突然死了,耽误了沈千尘的及笄礼。就算沈千尘改姓了沈,楚令霄也还是她的生父。
沈千尘并不在意自己的及笄礼,但是顾玦在意,沈芷也在意,他们都说要给她办一场盛大的及笄礼。
为了他们的心意,沈千尘也开始期待起自己的及笄礼。
“嗯。”她笑吟吟地应了,笑得露出一对甜蜜蜜的梨涡,立刻就吩咐江沅找个太医跑一趟楚家,去看看楚令霄。
江沅早就想着悄悄退下,这下,理直气壮地告退了。
顾玦绕到了书案后,走到了沈千尘的背后,俯身去看她刚画好的那幅画。
那是一幅夕阳下的桃林,一角的几棵桃花被靠近夕阳染得红艳艳的,与桃林中白衣如雪的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算不问,顾玦也知道她画的是自己。
他的唇角微微翘了一下,失笑,双手从她身体两侧伸过去,撑在了书案上,头微垂,脸颊贴着她的脸颊,乌黑的长发顺顺势垂落几缕,轻拂过她隆起的胸前。
他身上那清冽的气息一下子将她笼罩其中。
沈千尘放松地将身子微微靠后,依偎在顾玦身上,动作做得无比自然,心中似有一叶名为愉快的小舟在心湖中欢快地摇曳、浮动。
春风吹起两人的衣裳与青丝,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沈千尘看着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抿着唇笑,随口问道:“好看吗?”她问的是画,眸子里溢满了自信的光彩,等着他夸奖。
顾玦没有回答,凑过去轻轻在她唇角啄了一下,然后一把将人抱起,他自己坐到了书案前的凳子上,让她坐在他腿上。
“好看。”他含笑道,一语双关,清冷的声音略带几分慵懒,竟有种别致的诱惑与风情,几缕微凉的发丝抚上她颈侧的肌肤。
沈千尘觉得颈侧有些痒,本想捋开他的头发,可是抓在手里后,又舍不得撒手了,调皮地把玩起他的头发。
经过她这段日子的精心调养,他的头发变得更黑,也更亮了!
嗯!
全都是自己的功劳!
沈千尘美滋滋地想着,更理直气壮地玩得不肯撒手了,纤白的手指一圈圈地卷着他的发丝,眼角的余光瞥见影子里的她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顾玦看着她笑意盈盈的侧脸,笑意荡漾。
她总是表现出远超她年龄的成熟,所以他反而喜欢她孩子气的举动,这种只在她跟前表现出来的孩子气,代表着一种不同于旁人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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