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顾玦微微地翘起了唇角,神情愉悦地看着身侧的沈千尘。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如同她总是默契地知道他的想法一样。
有时候,他也会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就仿佛他们前世就认识一样。
其实,也未尝不可能。
顾玦不禁想起了那日在白云寺觉慧大师说的那句话:“女施主前世福缘深厚,功德无量,今生所得的福报,都是由前世修来的。”
也许冥冥中有股力量让他从数千里的北地回到京城,走过重重山河,只为了在京城与她相遇。
顾玦在笑,顾南谨也同样在笑。
听了沈千尘的这番话,顾南谨的眼神反而变得更坚定了,是那种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却此志不改的坚定。
顾南谨深深地凝视了顾玦片刻,眼神中似是蕴含着千言万语,接着,他缓缓地环视礼亲王、张首辅等人,正色又道:
“孤德不类,不能上劝先帝,下遂群生之和。”
“孤不孝,愧对祖宗,不堪帝位。”
“孤无能,难当大齐天下!”
他一字字、一句句皆是铿锵有力,清晰地回响在殿内,透出一股历经沧桑的凝重。
他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俯身对着顾玦作了个长揖,明明是臣服的姿态,却让人觉得姿态坚毅。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九皇叔登基,一正国统,安民心,定天下。”他的声音更为响亮,声音似乎是从他单薄的胸腔中发出。
说完,他就在太子妃的搀扶下,毫不犹豫地对着顾玦跪了下去,太子妃自己也顺势跪下,眸子垂下。
周围又静了一静,时间似乎静止,空气凝结。
礼亲王等人再次互相看了看,神情慎重。
他们在进宫之前就都商量好了,就算背个不忠的名头,怎么也都要劝顾南谨让步,而现在,不用他们开口,顾南谨就主动愿意内禅给顾玦,这再好不过了。
不得不说,所有人都感觉如释重负。
于是,众臣也就再没什么顾虑了,一起向着顾玦的方向跪了下去,连殿内的内侍与宫女们也都跪下,所有人霎时都矮了一截。
众臣也是齐声道:“恭请宸王殿下登基!”
声音整齐划一,郑重而又恭敬,头也随之伏在了地上。
顾玦转头又看向了沈千尘,沈千尘对着他嫣然一笑。
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纯粹,眉眼弯弯,如那骄阳般璀璨热烈。
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只映得下顾玦一人的身影。
那双会说话的眸子似乎在说,不管顾玦做任何决定,她都会留在他的身边。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沈千尘主动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似乎在告诉他,她的心意。
顾玦回握住了她的手。
无论是顾玦还是沈千尘,在得知顾南谨昨日宣召宗室和大臣时,就已经猜出了顾南谨的决定。
冥冥中,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着所有人走向了一条必然的道路。
也许意外,也许是必然。
现在的局势在“阴错阳差”下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现在的大齐确实容不得旁人登基为帝了。
顾玦必须坐上这个位置,唯有这样,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方式。
守在殿外的东宫侍卫们以及玄甲军将士们也都是肃然,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在留心着殿内的动静。
片刻后,殿内异口同声地响起了洪亮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高喊声以一下子就惊起了一片庭院中的雀鸟,十来只五彩斑斓的鸟雀扑棱着翅膀在树梢、花丛间飞过。
殿内,沈千尘想抽手站起身,结果臀部才离开椅子,就被顾玦警觉地拉住了,顾玦更为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沈千尘转头看向顾玦,顾玦微微一笑,拉着她坐好,带着薄茧的手指还在她柔嫩的掌心轻轻地挠了一下。
他狭长的眸子里写着郑重、信赖、亲近……以及宠溺,浓烈得溢了出来。
沈千尘感觉像是要被他的眸子吸进去似的,移不开目光。
于是,她安然地坐在那里,与他一起接受众人的叩拜,手指悄悄地也在他的掌心挠了一下。
她抿唇笑了。
两人目光交接,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瞬,时间似乎停止了流转,又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与周围的其他人隔离开来。
当日,顾玦亲自下了登基诏书,昭告天下。
这道诏书一出,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起来。
先帝驾崩已经半个月了,按照规矩,早该立下嗣皇帝的人选,再安排新帝登基的事宜,可半个月过去了,这件事还是无声无息,无论是朝廷中还是民间,都是揣测纷纷,不少人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安的。
直到现在,顾玦的登基诏书公示天下,这件事总算尘埃落定。
上至朝臣勋贵,下至普通百姓,对于宸王顾玦之名,皆是如雷贯耳,对于宸王的功绩,也是如数家珍。
如今得知宸王即将登基,可谓是普天同庆。
若非是现在还在国丧,恐怕早有人放爆竹烟花庆祝此事了。
在一片欢天喜地的声音中,也难免会夹杂着那么一些不太好的声音,有人说是顾玦令玄甲军逼宫,乃是乱臣贼子;有人说先帝之死与太子的内禅根本就是顾玦的阴谋。
但是在大势所趋下,那么一两个违和的声音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浪花。
谁都知道宸王登基的事势在必行,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拦。
当天,礼部择了吉日,把新帝登基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一。
这个消息当然也传到了永定侯府,侯府为之炸开了锅。
下人们急不可耐地赶去把这个好消息太夫人、二房、三房以及四房的主子们。
然而,闻讯的太夫人却觉得一个颗心抽痛不止。
顾玦已经公告天下要登基了,很显然,沈芷是不会回心转意了。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83袭爵(二更)
“沈芷的心实在太是狠了!”太夫人颤声道,气息急促,神情间不知道是怒多,还是恨多,“明明我们楚家可以出一个皇后,现在却打了水漂……”
她的手一不小心过度用力,手里的那个紫檀木流珠串就散了开来。
那些拇指头大小的紫檀木流珠“啪嗒啪嗒”地掉在了地上,骨碌碌地往四面八方滚了出去。
自从楚令霄中风后,就瘫在了榻上,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几日过去,身子也不见一点好转。
太夫人心疼长子,每天都要一遍遍地咒骂沈芷,王嬷嬷等人怕她气坏身子,起初还会劝,可反而被太夫人迁怒,于是王嬷嬷她们也就不敢再劝了,全都低眉顺眼,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姑母,您别动怒。”姜姨娘一边劝慰着太夫人,一边动作温柔地给太夫人按摩起手部的穴道,声音如水般淌入人心中,“就算姐姐不回来,也没关系的。”
“尘姐儿她无论姓不姓楚,身上都流着楚家的血,也是从楚家嫁出去的,楚家是她的根,她就算改了姓,这一点也改变不了。”
太夫人的眉心依旧紧紧蹙起,但是神情却随姜姨娘这番话略有舒缓。
侯府上下皆知自从楚令霄中风后,姜姨娘日日都在他身边照顾着,除了来给太夫人请安外,几乎是寸步不离。也因为此,太夫人最近对姜姨娘是越来越看重了,远远超过二夫人、三夫人与四夫人。
片刻后,姜姨娘给太夫人按摩的动作停了下来,幽幽地叹息道:“只是,尘姐儿对楚家一直有一些误会……”她的眼睫颤了颤,欲言又止。
太夫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想起了从前的“楚千尘”。这丫头过去养在姜姨娘膝下时,一直是个乖巧听话又孝顺的孩子,直到这一年才性情大变。
太夫人怒声道:“尘姐儿也就是被沈芷蛊惑,所以对我们楚家的误会太深了!”
就算长子当年是犯了点错,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沈芷本该劝着沈千尘莫要与生父生分了,却反而记恨上了,加油添醋地闹得他们父女失和。
现在,沈芷更是把长子气得中风,每每思及此,太夫人就觉得悲痛不已,喃喃道:“家门不幸!”娶到这种儿媳真是家门不幸!
姜姨娘目光一闪,继续给太夫人按摩,感慨地叹道:“幸好逸哥儿和尘姐儿一向要好。”
太夫人思索了一会儿,脸色有些复杂,迟疑了一下,问道:“逸哥儿还在宸王府吗?”
大前日,楚令霄病倒了,姜姨娘让人给楚云逸捎过口信,楚云逸只回来看了楚令霄一眼,就又走了,前后脚在楚家呆了不到一盏茶功夫。
太夫人甚至根本没见到楚云逸的面。
哎,长孙这是还在跟自己赌气呢。
太夫人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不免联想到康鸿达以及次子楚令宇。
楚令宇若是还活着,那么太夫人还可以把他叫来,骂上一通,可是人都死了,太夫人对这个次子就只有心疼了,毕竟次子才不满三十,就英年早逝。
而且,太夫人后来也反复想过这件事,她这个次子虽然没出息,但一向老实本分,也从来不去那等子风月之地,他怎么会想到走康鸿达的路子呢?
答案很明显了,一定是因为刘氏。
刘氏这刁妇一向急功近利,一定是她挑唆的,才会闹得长子与次子兄弟失和,长孙也对楚家生了芥蒂。
姜姨娘一直在观察太夫人的神情变化,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微勾了勾。
明明是温柔纤弱的样子,却让无意间瞟见这一笑的王嬷嬷心头无端发寒。
姜姨娘其实对楚云逸在王府的状况一无所知,可嘴上却煞有其事地说道:“姑母,您放心,逸哥儿跟我说了,他现在一直跟在宸王殿下身边呢。”
“宸王殿下很喜欢他,事事都带着他,他跟着殿下如今也见了不少世面了。”
“他说了,尘姐儿待他也好。”
“也是,他们俩自小就处得好,逸哥儿从小就亲这个姐姐,从前他们在一起说话时,连我都插不上话……”
姜姨娘温温柔柔地说着,以言语描绘着一幅幅温馨的画面。
王嬷嬷忍不住又看了姜姨娘一眼,阖府上下,谁人不知道从小楚云逸就与楚千凰这个长姐处得好,直到去年他与沈千尘才走得近了起来。
再后来,楚千凰和沈千尘被调换的秘密被揭开,王嬷嬷也一度以为楚云逸与沈千尘会为此生分了,没想到他们反而愈发亲近了……
太夫人全然没注意到王嬷嬷的异状,思绪随着姜姨娘的话语走,怔怔地呆坐了片刻,然后才有了动作。
她反手握住了姜姨娘,正色道:“我想过了,这爵位不好一直空着,不如尽快给逸哥儿请爵。”
姜姨娘眸底掠过一抹异常明亮的光芒,然后略带仓皇地抬眼对上了太夫人的眼眸,犹豫地抿了抿唇,道:“姑母,逸哥儿年纪还小,这事不着急……”
姜姨娘越这么说,太夫人的心意反而越坚定,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应该给楚云逸请爵。
反正沈芷已经带着沈云沐走了,这对母子是不能指望了,但楚云逸不同,他姓楚,和沈千尘的关系好,沈千尘必然会提携楚云逸。
这么一来,楚云逸好,楚家也会好。
一荣俱荣,顺理成章。
怦怦怦!
太夫人的心跳怦怦加快,决定了。
她拍了拍姜姨娘的手,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我回去就上折子。”
现在的楚家也只有太夫人有资格上请封折子。
太夫人急切地站起了身,深信等宸王收到她的折子应该也会乐见其成,说不定这会是宸王批复的第一道请封折子呢!
“敏姗,你好好照顾令霄,我先走了。”太夫人丢下这句后,就迫不及待地带着王嬷嬷匆匆走了。
姜姨娘把人送出屋外,在檐下目送对方的背影走出了院门,这才转过了身,同时变了一张脸。
她的表情分外的愉悦,也分外的娇媚,柔弱不再,笑容张扬,艳丽逼人。
她施施然地走回了药香弥漫的内室,内室中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异味,就听一座五扇屏风后隐约传来“呜咽”声。
绕过屏风后,楚令霄的身影就映入她的眼帘。
楚令霄躺在榻上,身上盖在薄被,头发整整齐齐地梳了个发髻,下巴上不见半点胡渣,
任何人一看就知道病患被照顾得很好,谁也挑不出错处。
姜姨娘停在了距离床榻两步的地方,不再靠近,五官柔美的面庞上噙着一抹畅快的笑意,低语道:“令霄,我们的儿子就要袭爵了,你高不高兴?”
“啊……啊。”楚令霄从榻上瞪着姜姨娘,奋力地张嘴想骂,可他再怎么努力,嘴巴也不过半开,不仅发不出太大的声音,还有一行口涎从嘴角流淌了下去。
“瞧你高兴的。”姜姨娘摸出一方帕子,温柔地给楚令霄擦去了那流淌的口涎,轻拢慢捻,动作优美得仿佛在弹琵琶似的,“你等着,慢慢看,看着我们逸哥儿接过楚家,看着他继承永定侯的爵位。”
姜姨娘笑吟吟地畅想着未来,而榻上的楚令霄却像是被人喂了馊食似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姜姨娘早就死上一千一万遍了。
姜姨娘全然不在意楚令霄杀人的目光,笑得更愉快了,随手扔掉了手里的那方帕子,绣花鞋漫不经意地踩上了那方霜白的帕子。
这一脚仿佛是在踩在了楚令霄的脸上。
“你还不能死,不然逸哥儿岂不是要守孝?”
“幸好逸哥儿还有个好姐姐啊,这么说,我好像是该感激你把尘姐儿抱给我……”
姜姨娘嘲讽地嗤笑了一声,粉润的唇角轻轻地扬起。
楚令霄虽然现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是意识很清醒。
越清醒,他就过得越痛苦。
他只能反反复复地回想着这些年的种种,寻找过去的蛛丝马迹。
他后悔了!
他喜欢了姜敏姗二十年,是他瞎了眼,他看错了人,一片真心所托非人。
他以前觉得沈芷太傲,可现在再一想,就因为沈芷傲,才不会像姜敏姗这般阴险,竟然骗了他这么多年。
姜姨娘太了解楚令霄了,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她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她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似的,噗嗤笑出了声:“你是不是想说,要是沈芷的话,肯定不会?”
姜姨娘根本就不指望楚令霄有任何回应,紧接着道:“可惜了,沈芷是个高傲的人,你瞧不上的‘骄傲’。你呢,就喜欢你自己,你觉得你什么都对,什么都好,所以别人都要顺着你,对你伏低做小。”
“你看,我是不是很了解你?”
姜姨娘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轻轻浅浅,却透着一股子妖异的疯狂劲,就像是一个披着画皮多年的人终于忍不住撕掉了歪在的伪装,把她藏在皮下的真面目暴露了出来。
“啊……吚……”楚令霄能做的也就是拼命地瞪大眼,声音虚弱得连个小婴儿都不如。
他四肢冰凉,心更凉,从来没像此刻这么绝望过,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楚令霄只是一个废人了,他现在活着比死了还不如,对于楚家的事自然也干涉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夫人的折子当天就送了上去。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这道折子就从顾玦手中转到了沈千尘手里。
沈千尘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折子,随手将它放下,心里有种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觉。
她抬眸看向了顾玦,以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顾玦优雅地喝了一口温热的桃花茶,这花茶是沈千尘亲手窖制的,口感恰到好处,香醇的茶水似能洗去一天的疲倦。
“就让逸哥儿袭爵吧。”顾玦淡淡道。
“好。”沈千尘没有异议,反正她都听顾玦的。
顾玦又喝了口茶,才放下茶盅,又道:“忠勇伯府也该换个伯爷了。”
沈千尘兴冲冲地自告奋勇:“我来给你磨墨。”
沈千尘动作娴熟地开始拿起一个瓷质砚滴往砚台滴水,然后再拿起墨锭,不疾不徐地地在砚台上研磨起来,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如水般漂亮,十分赏心悦目。
该赏!顾玦心想,以欣赏的目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到她放下墨锭,才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狼毫笔,以笔沾墨,略一沉吟,就开始落笔。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84家主(三更)
沈千尘最喜欢看顾玦写草书,因为这时候的他周身有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不过,写关于承爵的制书当然不能用草书,顾玦今天写的是楷书。
他的楷书同样写得漂亮,字体端庄严谨,骨力遒劲而又气概凛然,一笔一划都透着一种雄浑恢宏的气势。
写字时,他的气质也比平时更沉静,更儒雅。
沈千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人,也看着他的字,看得很专注,其实根本没注意制书的内容。
直到顾玦收笔,她才吐出一口气,仿佛方才在写字的人是她,不是顾玦似的。
顾玦瞟见她的小表情,好笑地把笔放在白瓷笔搁上。
大概是刚刚太过聚精会神,回过神时,沈千尘忽然就有些困倦,睡眼惺忪地眨了眨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可爱得好似一只没睡醒的小奶猫。
“让你不乖!”顾玦抬手在她光洁的额头轻弹了一下,动作轻柔,语气戏谑,透着一股子亲昵。
沈千尘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额头,无辜地看着顾玦。她没说错什么,也没做错什么啊?
顾玦有些好笑,故意板着一张脸,给了两个字提示她:“昨晚。”
沈千尘:“……”
她半夜醒来后,睡不着,又不想翻来覆去地扰了他的好眠,闲着没事就在那里编络子,结果络子还没编多少,顾玦就寻来了。
被当场逮了个正着的沈千尘根本就没有辩驳的余地,就被顾玦又押回了床,还威胁说:“我得想想怎么罚你。”
沈千尘还清晰地记得他说这句话时,声音因为才睡醒有些磁性的沙哑,月光下的眸子流光溢彩,仿佛那妖媚惑人的妖精!
而她,大概约莫也许是个小书生?
沈千尘一不小心就魂飞天外了,不自觉地笑了。
顾玦看着她小脸上璀璨如繁花绽放的笑容,俯首在她唇畔的梨涡轻轻地吻了一下,低叹道:“娇气包。”
娇气包?!沈千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她娇气吗?她那么好养活的人!
顾玦俊秀的眉眼间漾起浅浅的笑,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地说道:“待会儿我陪你午睡……既然睡不惯,那就多睡几次。”
沈千尘:“……”
沈千尘还有些懵,傻乎乎地眨了眨眼,慢了两拍才迟钝地意识到顾玦是在说她恋床。
恋床?她恋床吗?
前世的她后来的十几年颠沛流离、征战沙场,到后来练就了倒下就能睡的本事。
在那之前呢?
是了,曾经的她是娇气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什么都不会……而且还恋床,每每换个地方就要好几夜睡不好。
沈千尘目光闪了闪,然后伸出尾指勾住她的尾指,娇声撒娇道:“那说好了,你陪我午睡。”她勾勾他的尾指,表示说定了。
沈千尘心口一片柔软,情不自禁地笑得更灿烂了,眼波清亮。
顾玦来不及应,就听小丫头着急地催促道:“写完了吧?”
顾玦失笑:“还没呢。”
于是,在沈千尘的监督中,两道制书高效地完成了。
当天,顾玦以嗣皇帝的身份发下的这两道制书从宫中一前一后地送出了,又引来京城中不少好奇的目光追逐。
一道送去了永定侯府,令楚云逸袭侯爵。
另一道送去了忠勇伯府,这支去云家的队伍中,除了那些内侍外,还有云展也跟着去了。
“宸王殿下的制书到了!”
一句话撬开了忠勇伯府的大门,也令得整个伯府骚动了起来。
忠勇伯、世子云礼等云家人全都以最快的速度集中到了外院的正厅,每一个人都是忐忑不安。
自从康鸿达在三司会审后被判了死罪后,云家人就一直处于后怕之中,但又有些暗喜当初因为康鸿达的意思,所以他们投向康鸿达的这件事并没有大肆张扬。
时至今日,忠勇伯已经不敢去怪云展竟然临时倒戈了,只能庆幸云展选对了路,跟对了人。
这几日,忠勇伯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也不敢去找人打听消息,生怕被有心人看到认为他别有所图,他只想去找云展解释一二,但是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云展。
直到此刻,云展随着宸王的制书一起来了云家。
事出突然,又有内侍们在场,忠勇伯也没机会和云展寒暄,先带着云家所有人下跪,聆听上意。
这道制书先是阐明了忠勇伯云策与世子云礼勾结康鸿达的罪名,人证物证确凿,罢黜了云策的爵位;又因其子云展在护皇城一战中有功,算是为云家将功补过,特恩准其袭爵。
当内侍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所有跪在地上的云家人都呆住了,仿佛平地一声旱雷响,炸得众人皆是耳朵嗡嗡作响,甚至都忘了站起身来。
“……”云策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难以置信地瞪着一旁似笑非笑的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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