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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嗖!”
他这一箭气势如虹地脱弦而出,准确地射在靶子上另一支羽箭的箭尾上,然后将那支箭对半劈开,箭尖正中靶心。
满堂哗然!
旁边不知道是谁喊了出来:“追尾箭!”
其他人也此起彼伏地喊起了“追尾箭”,还有人认出了楚云逸的身份,不时听到“永定侯府”、“大公子”等等的词语飘了过来。
楚云逸这一箭追尾箭比其他少年委实技高一筹,其他人神色各异,有的钦佩,有的惊叹,有的不服气,有的露出怯意。
在考官唱报了一声后,少年们再次退了十步,然后射出第七箭。
楚云逸的第七箭仍然是追尾箭,场中爆发起一阵如雷的掌声。
他的出众表现影响到了其他的少年们,有两个少年为此慌了神,也想学他射追尾箭,可射出的羽箭反而偏离了靶心,引来一些哄笑声。
渐渐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云逸身上,或是指指点点,或是鼓掌,或是呐喊鼓劲。
楚云逸全然不受干扰,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周围的喧哗声都传不到他耳中。
他的眼中、心中,只有前方的箭靶子,耳边有一个似近还远的女音传来:“心要静,眼要定,手要稳。”
楚云逸稳稳地射出了第八箭,第九箭,第十箭。
每一箭都是漂亮干脆的追尾箭。
后面的五箭把他的前五箭全数劈开。
周围的观众看得是热血沸腾,一个个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校场上的这些个少年中,楚云逸已经成为当之无愧的主角,其他人全部都沦为他的陪衬。
他用这五次成功向在场所有人证明了他的追尾箭不是巧合,也不是运气,是他的实力。
“啪啪……”
“啪啪啪……”
场中再一次爆发出如雷贯耳的掌声,如海浪般,一浪比一浪高。
这一场,即使考官还未宣布优胜者,所有人都知道楚云逸是这场比试中毋庸置疑的头名。
在满场的掌声中,楚云逸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又抬眼朝高台上的楚千尘他们看了过去。
这几日,他一直发奋地苦练追尾箭,就是为了今天!
他这么聪明,一学就会,教他明显比教楚云沐有成就感多了是不是?
就在这时,校场的入口起了一片骚动。
一队锦衣卫的人气势凌人走在前方开道,其他观众全都被驱赶到旁边。
一个小內侍扯着嗓门用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入口方向,一道明黄色的华盖如祥云般摇曳而来,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在一众勋贵近臣以及禁军士兵的簇拥下来了。
圣驾的到来让全场都炸开了锅,在场的人全都跪了下去,齐声呼喊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喊声震天。
皇帝环视众人,露出亲和的笑,道:“免礼!”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那些百姓难得有机会见天颜,全都伸长脖子往皇帝的方向张望着,可是皇帝的周围自有锦衣卫与禁军守着,好像一堵高墙般,大部分人根本就窥不见皇帝的龙颜。
倪公公附耳对着皇帝说了一句,皇帝就看向了楚云逸,用赞赏的口吻说道:“你小小年纪就能射出追尾箭,箭法不错!”
皇帝心情不错,这些个少年会是他们大齐的后起之秀,他举办这武试,也是想让来朝圣的万国展现大齐的国威。
“谢皇上谬赞!”楚云逸抱拳谢恩,年轻的面庞上神采焕发,意气风发。
他忍不住又朝楚千尘那边望了过去,想看她是不是在看自己。
楚云沐对上了楚云逸的目光,抬臂又对着他挥了挥,再喊道:“楚千尘,大哥在看我们。”
可是,他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楚云沐转头去看楚千尘,楚千尘没在看校场,她的目光正望着台下的某个方向,楚云沐就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七八岁的粉衣小姑娘正茫然地四处张望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似的,眼神惶惶。
周围人多,不免就有人朝她挤来,她吓得不断往后退着,退着,渐渐就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小姑娘蹲了下去,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楚千尘微微皱眉,认出了小姑娘,转头对沈氏道:“母亲……”
她话没说完,就被楚云沐的声音压了过去:“二姐,这不是七娘吗?她怎么一个人……”
沈氏闻言,面色一变,连忙问道:“七娘在哪儿?”
楚云沐乖乖地指了方向,沈氏也看到了顾之颜,急了,连忙起身:“我去找七娘,你们留在这里。”
沈氏带着两个大丫鬟匆匆地从高台上下去了,陈嬷嬷留在了高台上,从上方盯着蜷在角落里的顾之颜,嘴里喃喃说着:“县主怎么会一个人在那里……”
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也包括楚千尘。
不一会儿,沈氏与两个大丫鬟就拨开人群,走到了顾之颜跟前。
沈氏小心翼翼地向顾之颜靠近,神情温柔而关切,嘴里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顾之颜恍若未闻,似乎没认出沈氏,她的眼神愈发惶惶,身子也抖得更厉害了。
沈氏俯下身,试图伸手去抚顾之颜的肩膀,顾之颜仿佛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小兽般,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双手胡乱地舞动着,对着沈氏的手又拍又抓。
她这副癫狂的样子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注意力,不少人都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楚千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果断地起身道:“陈嬷嬷,你们看着四少爷,我下去看看。”
她留了陈嬷嬷和其他四五个奴婢看着楚云沐,自己带着琥珀也从高台上下去了。
“啊!啊!啊……”
顾之颜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着,拒绝任何人靠近,沈氏只能站在三步外,不敢再靠近,深怕顾之颜激动下反而伤了她自己。
“母亲,我来吧。”楚千尘走到了沈氏身旁,示意沈氏后退。
沈氏退开后,顾之颜似乎放松了一些,不再喊叫,但是身子锁得更厉害了,只恨不得缩进墙壁里才好。
楚千尘蹲了下来,尽量与顾之颜平视,微微笑着,露出一个亲和力十足的微笑。
她摘下了腰侧的月牙形香囊,把它放在掌心,递向顾之颜,“七娘,拿着。”
月牙形的香囊进入顾之颜的视野中,停在了距离她一尺远的地方。
楚千尘笑眯眯地看着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站在沈氏身后的大丫鬟冬梅有些心急,轻轻地唤了一声:“夫人……”
沈氏一个眼色,冬梅就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少倾,顾之颜终于动了,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了右手,眼睛警觉地看着楚千尘,见她一直没动,才飞快地把她掌心的那个月牙形香囊抓了过去,然后紧紧地握在掌心,仿佛怕别人抢走似的。
熟悉的香味从香囊钻入鼻尖,顾之颜把香囊放在鼻尖嗅着,过了一会儿,她的身子终于不抖了。
楚千尘再次把手递给她,又道:“手给我。”
顾之颜就乖乖地把空闲的左手给了她,楚千尘一把将小丫头从地上拉了起来,牵着她的手对沈氏道:“母亲,我们走吧。”
沈氏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楚千尘,还好有她,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拿七娘怎么办。
她们带着顾之颜回到了高台上的坐席,顾之颜一手牵着楚千尘的手,一手死死地攥着香囊,一双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眸子里藏着一个受惊的灵魂。
楚千尘让顾之颜坐下,先大致检查了她的手足,确定她没受伤后,给她探了脉。
楚云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顾之颜身上,谁也顾不上场上的比试了。
沈氏紧张地问道:“尘姐儿,七娘怎么样?”
“没事,受了点惊吓。”楚千尘一边说,一边给顾之颜按摩几个大穴,反反复复,不耐其烦。
渐渐地,顾之颜的眼神越来越平静,神情也放松了下来,身子不再像绷紧的弓弦似的。
沈氏吩咐大丫鬟道:“冬梅,你去找找郡王妃,七娘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
冬梅立即领命,带了两个小丫鬟下去找人。
沈氏一颗心才算完全放下了,爱怜地摸了摸顾之颜的肩膀,叹息道:“上次三妹还说七娘好多了……”
“尘姐儿,还好你看到了她,不然,要是被拍花子的拐走就糟糕了……”
沈氏神情复杂,心里犹有几分后怕:如果七娘再走丢一次,她真不想象三妹会怎么样。
“姐姐。”顾之颜轻轻地唤了一声,一手攥住了楚千尘的裙裾,看来她已经认出楚千尘了。
“七娘,我是谁?”楚云沐指着自己问顾之颜。
沈氏不客气地往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叫表姐!”
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楚云沐生怕母亲又罚他抄经或者不让他骑马,赶紧改了口:“七娘表姐。”
顾之颜歪着脑袋看着他,配合地唤道:“弟弟。”
然后,她就不再说话了。
对于沈氏来说,顾之颜愿意叫人,已经是一件很欣慰的事了。
沈氏也学着楚千尘之前的样子,蹲下身,让顾之颜平视她的眼睛,“七娘,你和姐姐、弟弟一起看比试好不好?”
顾之颜乖乖地点了点头。
她坐到了楚千尘与楚云沐之间,去看骑射比试了。
骑射比试已经进行到第二场了,第二场的五个少年骑着马在起点就位。
楚云沐惋惜地说了一句:“咦?大哥比完了啊。”
他的惋惜也只是一句话的时间,下一瞬,那五个少年策马驶出,他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
他兴致勃勃地给顾之颜讲解起来:“七娘……表姐,你看,他们出发了,领先的那个是厉大将军府的六公子!”
“不过,我看他的优势维持不了多久。”
“哈哈,果然,他被刘四追上了!”
“刘四也赢不了,他刚才的立射比赛我看了,箭法不怎么样的……”
“……”
楚云沐说,顾之颜就负责听。
沈氏看着这对表姐弟,唇角渐渐有了一丝笑意。
片刻后,后方传来了凌乱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焦急的呼唤声:“七娘……七娘。”
沈氏、楚千尘等人全都闻声望去,就见沈菀步履匆匆地朝这边小跑了过来,鬓发都乱了。
她满头大汗,额角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连脸上的妆都花了,显得狼狈不堪。
顾之颜转头看着沈菀,没动弹,沈菀朝她扑了过来,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痛哭流涕:“七娘,你吓死娘了!”
“娘担心死了,可到处都找不到你……”
沈菀的声音微微发颤,抱着顾之颜的双臂也在颤抖着。
看着这一幕,后面跟来的容嬷嬷、冬梅等人也是唏嘘,尤其是容嬷嬷眼角微红,含着泪,嘴里反复喊着“菩萨保佑”。
须臾,沈菀才稍微冷静了一些,沈氏给妹妹递了一方帕子。
沈菀擦了擦泪,露出赧然的笑。
这时,楚云沐激动地喊了起来:“脱靶了,我就知道他箭术不行!”
顾之颜被楚云沐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也凑过去看场中的比试。
沈菀见女儿想看比试,也不敢刺激她,由着她去,只是柔声说:“七娘,你和沐哥儿在这里看比试。”
顾之颜点点头,目光还是盯着场中正在射箭的那几个少年。
沈菀就坐在沈氏身边去了,稍微整了整仪容后,才道:“大姐还好你找到了七娘。”
“七娘这是怎么了?”沈氏关切地问道,“我之前看她好多了,可是刚才……”沈氏就把方才她是怎么找到顾之颜,以及顾之颜当时歇斯底里的表现都说了。
沈菀又难过又惶惶,茫然道:“前几天,我带七娘又去找玄净道长做过一场法事,本来七娘一直还不错的。今天我就带她出来玩,结果方才她去净房时突然就挣开乳娘的手,跑了。”
“这里人多,她一下子就跑没影了,我带人四处找都没找,幸好冬梅跑来告诉我,她在你这里……”
沈菀看着前方顾之颜娇小的背影,心如刀割。
她也不知道七娘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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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107果然
沈菀心事重重,只觉得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围观的人群中又响起了一阵如雷的掌声,而她充耳不闻。
校场上方的天空不知何时也暗了下来,上方层层叠叠的云层密布挡住了云层。
似是风雨欲来。
倪公公看了看天色,小心翼翼地请示皇帝:“皇上,这个天色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要不要……”赶紧回宫?
“不必。”皇帝抬手拒了,“玄净道长算过了,到万寿节为止,都是好天气。”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臣笑着附和道:“皇上,玄净道长确实道法高深,算卦、祈雨、炼丹,样样精通,真乃神人也。”
周围的几个臣子趁势吹捧皇帝几句,赞皇帝英明神武,才有神人襄助云云。
皇帝听着颇为舒心,手里的折扇悠然摇着,眸光微闪。
君臣说话间,下方校场的那几个少年已经策马跑了半圈,每人都是拼尽全力,全然不惧坠马的危险,一个个都想在皇帝跟前露脸。
场中马蹄如雷动。
看着那些在马上弯弓的少年们,皇帝感慨地说道:“英雄出少年,这些十几岁的少年郎个个骑**湛,骁勇异常,实乃我大齐之幸。”
“朕还记得九皇弟十二岁时隐瞒身份在武试中一举夺魁……
谁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提起宸王,几个臣子神色有些古怪,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
幸好皇帝也没指望他们说什么,哂然一笑,问道:“今天九皇弟可来了?”
众臣面面相看,其中几人已经品出几分味道:皇帝自然知道宸王不在,却还明知故问,怕是别有用意。
“回皇上,宸王殿下不曾来过。”那老臣立即答道。
皇帝微微蹙眉,似是不虞,“从前父皇在的时候,他都是年年都来看武试的,今天怎么就不见他来?”
皇帝的话都说到这份上,老臣和其他几个近臣心里越发有数,皇帝十有八九是有心冲着宸王来的。
老臣顺着皇帝的心意道:“宸王殿下近日一直闭门谢客,许是忘了?”
“皇上,宸王殿下一向欣赏文武双全的年轻人,反正宸王府离这里不远,皇上不如宣宸王殿下过来同乐?”另一个中年大臣笑眯眯地建议道。
诚如他所言,宸王府距离这校场也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罢了,一来一回花不了多少时间。
皇帝对这两人的识趣颇为满意,吩咐倪公公道:“去一趟宸王府替朕宣九皇弟来此。”
倪公公毕恭毕敬地领了命,从皇帝所在的雅座退了出去。
下方的比试继续进行着,如火如荼。
一炷香后,倪公公就回来了,他身后空荡荡的,众人心中都有人答案。
果然——
“皇上,宸王殿下不肯来。”倪公公干巴巴地禀道,这个结果也是他猜到的。
倪公公还以为皇帝会雷霆震怒,不想,皇帝反而笑了,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起身道:“那朕就亲自去接九皇弟。”
皇帝竟然打算去宸王府?!
众臣又是一惊。
虽然他们摸不准皇帝的意图,但皇帝既然打算御驾亲往宸王府,他们为人臣者自然是要同往的,随行的臣子们纷纷起了身,连原本在此观赛的一些朝臣也都跟上了。
一众臣子簇拥着皇帝下了高台,瞧着声势浩大。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落入周边其他人的眼中。
在斜对面高台上的楚千尘也看到了,悄悄地对着琥珀使了个眼神,让她去看看。
琥珀很机灵,默默地退了出去,打探完消息后,就步履匆匆地回来了,对着楚千尘附耳禀了一句。
楚千尘微微变了脸色。
她当机立断地站起身来,走到沈氏跟前,道:“母亲,来时我看到前面有一间书铺,我想去看看。”
“你去吧。”沈氏猜到楚千尘定是有什么急事,爽快地应了。
一旁的沈菀有心事,垂眸喝着茶,根本就没正眼看楚千尘。
楚千尘从校场出去后,就抄小路去往宸王府,她没走正门,而是敲了隔壁那栋宅子的门,从这间宅子走暗门进的王府。
接应她的人还是上次那个老嬷嬷。
顾玦不在,所以老嬷嬷领着她去见云展。
就在楚千尘进了王府后不久,皇帝的御驾就到了,加上随行的那些文臣武将、锦衣卫以及禁军将士,这支队伍足足有两百来人,这支队伍瞧着浩浩荡荡,声势赫赫。
这么一支队伍从校场到宸王府的一路上也吸引了不少百姓的尾随,队伍更浩大了。
一行长长的车马停在了宸王府的朱漆大门前。
一个小內侍跑去敲响了王府的大门,很快,王府的门房就过来应门。
小內侍趾高气昂地嚷道:“皇上驾到,还不速速来迎!”
于是,王府的朱漆大门就这么打开了,这还是顾玦从北地回京后,王府的正门第二次开启。
两队王府亲卫训练有素地从府内出来了,在大门里外站成两排,身子笔挺,气势惊人,完全不像普通的护卫。
他们也确实不是普通的护卫,全都是跟着顾玦去过北地,在战场经历过生死锤炼的,他们只是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把把藏在鞘里的宝刀似的,连那些禁军都被压下一筹。
当他们立定后,着一袭宝蓝锦袍的云展大步流星地来了,颀长的身形挺拔如松,步履矫健。
他目不斜视地走到了金碧辉煌的龙辇前,端端正正地抱拳行礼:“皇上亲临,末将有失远迎。”
从头到尾,他看也没看后方随驾的忠勇伯一眼,忠勇伯面色微凝,心里暗骂:逆子!
其他众臣神情各异地交换着眼神。今日皇帝御驾亲临宸王府,照理说,宸王作为臣子自当是亲自来迎,可宸王却只让云展来迎。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宸王府,从朝臣到百姓,宸王却“敢”这般轻慢皇帝,到底为何?
众臣不禁浮想联翩,到底是宸王狂傲到了目无圣上的地步,亦或是,无法来迎驾呢?
皇帝慢慢悠悠地挑开了窗帘一角,露出半张脸,不冷不热地问道:“九皇弟呢?怎么没来接驾?”
“回皇上,王爷微染风寒,卧病在榻。”云展简明扼要地答道,不动声色。
王爷这趟和秦曜去南阳,只带了莫沉,留下他和薛风演,让他们守着宸王府和楚千尘。
临走前,王爷叮嘱过,若是他不在的期间有人生事,皇帝既然相信他重病,那就让皇帝以为他确实“重病”好了。
但是,云展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在亲自前来。
“哦?”皇帝漫不经心地扯了下唇角,似是感慨道,“今天的武试第三场出了不少后起之秀,让朕想起当年九皇弟的英姿。”
“这些少年是我大齐的未来,要是九皇弟能去现场嘉奖一下这些少年,那也是一则薪火相传的佳话。”
皇帝这番话说得是冠冕堂皇,路边一些百姓听见了,不由热血沸腾,目露异彩,觉得说不准那些参加武试的少年中就有下一个“宸王”。
云展没接话,皇帝“关切”地问道:“九皇弟的风寒可还好?请过太医没?”
“多谢皇上关爱,”云展维持着抱拳的姿势,“已经请了大夫。”
云展这句话说得含糊不清,全然没说顾玦的病情到底如何,不少朝臣们听着心里有数了:宸王十有八九真病得不轻,又不敢请太医过府,生怕他的病情传到皇帝耳中,让皇帝拿捏了去。
在这种情况下,宸王还迟迟不露面,恐怕是病得起不了身了。
而皇帝今天突然起意来宸王府,应该也是想确认宸王的病况。
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深,“朕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九皇弟。”
皇帝一副“友爱幼弟”的样子,从在内侍的搀扶下从龙辇上下来了,然后昂首阔步地朝宸王府内走去。
云展以及皇帝带来的朝臣与锦衣卫也都跟了进去,只留了那些禁军在王府外候着。
皇帝不是第一次来宸王府,因此也不用人领路,他就熟门熟路地朝着顾玦住的天水苑走去。
随行的朝臣们却是第一次进宸王府,不免四下张望了几眼,不少人都暗自感慨:这宸王府未免也太空旷了点,仿佛主人不打算在此久住似的。
当他们来到天水苑的院门口时,气氛又是一变。
天水苑的院子里也站着两排王府亲卫,全都高大威武,一个个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杀气,仿佛一言不合,他们就会拔出他们腰侧的佩刀。
后方的一些文臣此刻已经有些后悔了,觉得他们就不该跟着皇帝来的。
万一皇帝非要见宸王,这些王府亲卫又拦着,双方一言不合就兵刃相向了呢?!
仿佛在验证他们的想法似的,前方又响起了云展冷淡的声音:“风寒易传染,皇上龙体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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