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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云展像是担心顾玦会把风寒传染给皇帝,但众人都心知他这是在对皇帝下逐客令。
“区区风寒而已,朕还没那么金贵。”
皇帝淡淡地打断了云展,微微笑着,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前方的空气中火星四射,气氛紧绷,剑拔弩张。
某些人默默地落后了几步,瞧着没人注意,再往后退几步。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们还是避得远些好,反正就是宸王失了兵权,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啪!”
前方的堂屋突然传来一阵瓷器落地声,一个茶盅摔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那个失手摔了茶盅的丫鬟惶惶不安地看着庭院里的皇帝。
“喧哗!”
下一瞬,就听一个略显清冷的女音不悦地斥道。
少女的声音如山涧泉水潺潺而来,明明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皇帝微微蹙眉,循声望去,就见一道青碧色的身影从次间走入堂屋中。
纤细的少女脸上蒙着一方面纱,对着屋里的几个丫鬟说道:“我让你们安静这么简单也做不到吗?”
“你们既然请了我来给宸王治病,就该守我的规矩!”
她微蹙着眉头,神色与语气间透着几分倨傲之色。
是她!皇帝一眼就认出了楚千尘,在一棵梧桐树下,停下了脚步。
淡淡的梧桐树影映在皇帝的脸上,让他的神情看着高深莫测。
“神医!”云展快步走入堂屋中,郑重地对着作势欲走的楚千尘拱了拱手,“是她们失礼了,请神医莫要见怪。”
那些朝臣们也都在猜测楚千尘的身份,云展的话验证了他们的猜测,这下,他们都确信了:宸王果然病重!
在场的有二十来个勋贵朝臣,各有各的立场,神情各异,三三两两地交换起眼神来。
有的人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头,宸王若是真的病重,消息传到南昊人耳中,会不会蠢蠢欲动;有的人静观其变;至于那些个保皇派则是心下暗喜,思忖着宸王既然病重,就势必要交出兵权。
忠勇伯急忙上前,也进了堂屋,对着云展厉声喝斥道:“云展,你胡闹什么!!”
忠勇伯外强中干,心里其实慌得不得了:任傻子也能看出来皇帝现在摆明了是来找宸王的麻烦,想确认宸王是不是重病。云展如此乱来,这不是存心跟皇帝作对吗?!
万一皇帝迁怒到云家身上,他们云家可就被这逆子害死了!
若非皇帝和其他朝臣此刻就在外面的庭院里,忠勇伯早就一巴掌往云展脸上招呼上去了。
逆子,真是是逆子!
当初他娘把他生出来的时候,自己就该掐死他免得害了全家老小!
云展依旧没理会忠勇伯,好声好气地对楚千尘道:“劳烦神医了。”
楚千尘一脸不耐地抚了抚袖,道:“我在行针,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要是再吵,针行错一步,后果自负!”
她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
倪公公扯了下嘴角,心道:这什么神医倒是心高气傲,和她当日在济世堂时一般模样,目中无人得很!
想起那日这神医对着皇帝和太子还大放阙词,倪公公心里就是复杂:除了宸王,大概也只有这个不知所谓的神医敢对皇帝甩脸子了。
倪公公悄悄地去看皇帝的脸色,以为皇帝再次见到这个神医会震怒。
不想,皇帝反而微微翘起了嘴角,似乎心情不错。
皇帝的确是心情甚好。
从这个神医方才的寥寥数语中,等于已经证实了一点,顾玦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顾玦简直是病糊涂了,病急乱求医,还真把他的命寄托在这么个沽名钓誉、目下无尘的小丫头身上!!
可笑,真真可笑!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皇帝懒得计较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皇帝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堂屋的屋檐下,“忧心仲仲”地插嘴问道:“宸王不是风寒吗,莫非病得很重?”
楚千尘恍若未闻般转了身,对着云展丢下一句:“云展,我需要安静,别在这里吵吵嚷嚷的。”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她就抚袖走了,丢下这屋里屋外的数十人面面相觑。
那道通往次间的门帘打起又落下,门帘轻轻地来回摇晃着。
皇帝后方的那些朝臣们包括忠勇伯全都惊呆了,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皇帝望着那道门帘,心情变得更好了,精明眼眸中掠过一道利芒。
云展也看了一眼门帘,微微蹙眉,眼神幽深,替楚千尘答道:“皇上,王爷只是风寒……”
“云展,住口!”忠勇伯再次对着云展怒斥道,额头冷汗涔涔,“不要胡言乱语!”
忠勇伯恶狠狠地瞪着云展,眼里充满了警告:宸王分明是重病,都到了这个地步,这逆子还在帮宸王遮掩,那么皇帝真要追究起来,这就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可是杀头的大罪!
忠勇伯感觉背后已经汗湿了一大片,又放软了语调:“王爷是皇上的亲弟,皇上一片拳拳爱弟之心,御驾亲临王府那也是担心王爷的身体……”
“既然皇上担心王爷,那就请回吧,”云展恰如其分地抓住了忠勇伯的话尾,接口道,“神医正在给王爷治疗,必须全神贯注……”
说着,他再次看向了皇帝,与皇帝四目对视。
这逆子怎么说话的!忠勇伯又被云展气到,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
皇帝心里也觉得云展不识抬举,不识时务,事到如今他还帮着顾玦对自己无礼,不过,他这番话也算是变相地承认了一点——
顾玦重病。
皇帝无论心里多想让顾玦死,但是那些个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幽幽叹了口气:“九皇弟都病成这样,你们怎么都不来报,怎么也该请几个太医过府才是。”
“传朕的口谕,去太医院传几个太医过来!”皇帝吩咐倪公公道,瞳孔明亮得出奇。
这时,门帘再次被打起,薛风演从次间走了出来。
他对着皇帝躬身抱拳,道:“多谢皇上的好意。末将等已经为王爷请了神医。”
皇帝又那道门帘瞧了一眼,只以为薛风演是奉顾玦之命出来的,嘲讽地勾了下唇角。
皇帝说要给顾玦传太医本来就是做一番态度给朝臣看了,薛风演的拒绝正和他的心意。
顾玦的几个手下还真是跟顾玦一样自以为是,非要请个江湖郎中给顾玦看病,也难怪怎么都治不好了。只可惜,这顾玦命里却还有一线生机。
自己非得断了他这生机不可!
不知何时,原本被云层挡住的太阳又冒出了头,金灿灿的阳光倾泻而下。
皇帝微微一笑,抬眼望着蓝天中的灿日,意味深长地对着倪公公说道:“朕说得没错吧?今天是个好天气。”
“皇上说得是。”倪公公笑眯眯地唯唯应诺,心里也是感慨:玄净道长还真是算得准!
皇帝勾唇,吩咐道:“宣玄净道长到校场。”
倪公公应了声“是”,吩咐一个青衣小內侍去办差,他自己留在皇帝身边伺候着。
皇帝走了,那些随行的朝臣们自然也只能跟上。
望着皇帝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云展与薛风演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皇帝特意来这么一趟,肯定不是为了来确认王爷是不是真得病了,怕是还有后招。
不过,兵来将挡,他们宸王府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包子!
云展也大步跟了上去,自是为了送走皇帝这个不速之客。
出王府时,忠勇伯狠狠地瞪了云展一眼,想说让他有本事以后别回伯府,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云展自回京后还从不曾回过伯府。
忠勇伯拂袖而去。
皇帝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六月盛夏,天气炎热。
当一行人回到校场时,那些大臣们已经被晒得满头大汗,几个老臣简直要被晒得晕厥过去了。
不少人都有些纳闷,皇帝亲自走一趟,到底有什么用意。
校场内,依旧是啼声隆隆,正在进行第三轮骑射比赛。
无论是皇帝,还是其他人都无心观赛。
皇帝前脚才刚回到高台上的雅座中坐下,后脚玄净随那个青衣小內侍也抵达了。
玄净浑身上下不见一滴汗,悠然自得,与周围满头大汗的朝臣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果然是高人!倪公公再次暗叹,把玄净引到了皇帝跟前。
“参加皇上。”玄净给皇帝行了礼。
皇帝开门见山地说道:“道长,朕方才去了趟宸王府,才得知朕的九皇弟宸王重病,你且算算他要怎么才能度过这一关?”
皇帝含笑看着玄净,那双幽深的眸子似是一片汪洋大海般。
听在旁人耳里,是皇帝好意让玄净给顾玦算命,然而,玄净却是心一沉,头皮发麻。
他是聪明人,当然不会傻得以为皇帝是真心想帮助顾玦度过危机,皇帝的意图是相反的。
皇帝转着玉扳指,感慨地又道:“朕还记得九皇弟六岁时无为观主曾给他算过一卦,说他‘命格’清奇,会成为大齐的一把宝刀,助大齐披荆斩棘,可他命里有一劫……”
“虽然说人的‘命格’都是天注定的,但朕以为,这人嘛,都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命格也未必不能改变。朕乃天子,朕既然站在他这边,定能胜天,你以为如何?”
皇帝这番话字字句句都是意味深长,藏着只有他和玄净道长才明白的深意。
玄净一向擅长审时度势,揣度人心,联想自己此前是怎么批了楚千尘的命格,就知道皇帝这番话的意思了……
玄净暗暗叫苦,他当初答应二皇子在皇帝跟前给楚家二姑娘美言几句,是想卖二皇子一个好,可是圣心难测,皇帝却因为楚千尘“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命格动了别的心思。
得罪二皇子总好过得罪皇帝。
玄净心里明白得很,愧疚与迟疑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况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自己是要为了自己考虑的。
“皇上,请容贫道为宸王殿下卜算。”玄净微微一笑,甩了下拂尘,外表依旧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全然看不出在方才的短短瞬息之间,他已是心思百转。
立刻就有一个小道捧来了蒲团,玄净在蒲团上盘腿坐下,然后再次摸出了龟甲与铜钱,郑重其事地卜算起来。
皇帝又喝起茶来,气定神闲。他相信以玄净这样的神人必定可以明白他的心意。
其他人的目光全都凝固在玄净身上,目光灼灼,似是比这烈日还要灼热明亮。
龟甲与铜钱晃动发出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众人耳边,连带众人的心跳也跟着这声响加快。
少倾,玄净倒出几个铜钱后,凝视了片刻,右手的手指掐算了几下,然后抬头说道:“皇上,宸王殿下的这一劫太难了……怕是,怕是十死无生。”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108赐婚
十死无生?!
周围的群臣皆是瞳孔微缩,惊疑不定,一个个全部默然不语。
高台外的校场上依旧是一片喧哗,那激烈的马蹄声以及观众的欢呼声与皇帝这边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世界似的。
皇帝心里对玄净的识趣颇为满意,面上却是一副痛心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朕的九皇弟还如此年轻,怎么就会……”他痛惜地叹了口气,“道长,你再算算,怎么都不能让九皇弟早早就走了。”
“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凯旋而归……朕实在是不忍啊!”
在场的勋贵朝臣们依旧没说话,谁都知道皇帝对宸王不满,现在却突然做出这副关爱幼弟的样子,不得不让人怀疑皇帝别有所图。他们还是静观其变得好。
“皇上请稍候,容贫道再算算。”玄净闭上眼,又掐指算了一番,眉头轻蹙,嘴里似是喃喃自语。
须臾,他睁开了眼,眸子里精光四射,对着皇帝禀道:“皇上,若是能找到一个八字相和的女子,为宸王殿下冲喜,说不定能为王爷化此死劫。”
“冲喜?”皇帝惊讶地挑了下眉头,沉思了片刻,唏嘘地说道,“九皇弟二十出头的人了,至今未婚,说不定也是正好应了此劫。”
皇帝又道:“道长且算算什么样的八字才能与九皇弟相和。”
玄净似有为难,“皇上,贫道需得有宸王殿下的八字才能算。”
宗室的生辰八字都是记在玉牒上的。
皇帝只是一个眼色,倪公公就明白皇帝的意思了,走过去,附耳把顾玦的八字与玄净说了。
玄净又阖眼掐算了起来。
众臣神情各异,忍不住悄悄地彼此交换起眼神了。
大部分人还有些懵,弄不清皇帝到底是唱哪出戏,也有人隐约猜出了皇帝恐怕是盯上了宸王的婚事。
问题是,以宸王桀骜的性子,会乖乖地任由皇帝给他赐婚吗?!
通常情况下,自然是不会,可是现在宸王重病,就不好说了……
此时此刻,连时间的流逝似乎都放慢了……
好几个朝臣都忍不住用袖口擦着额角滑下的汗珠,心口闷闷的,总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终于——
玄净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再次睁开了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玄净道长,您可算出来了?”倪公公尖着嗓子问道。
玄净从蒲团上站起身来,道:“劳烦公公准备笔墨。”
一句吩咐下来,便有小內侍手脚利落地备好了文房四宝,又给玄净伺候笔墨。
玄净挥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生辰八字,然后又道:“皇上,此女就在京城,京城生,京城长,家宅应该在城西,是家中次女……”
倪公公就把那份生辰八字送到皇帝手边让皇帝过目,皇帝瞥了一眼,吩咐道:“即刻去张贴告示寻人……”
“皇上,”倪公公捧着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绢纸,目露迟疑之色,“奴才看着这生辰有些眼熟,贵妃娘娘的二侄女好像就是这个生辰……没错,就是戊戌年八月。”
“永定侯府也恰好就在城西。”
皇帝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当机立断地下令道:“传楚令霄!”
于是,內侍们立刻领了命,匆匆而去。
玄净办完了差事,也就告退了。
雅座内的气氛更古怪了。
几个精明的朝臣望着玄净离开的背影眼皮跳了跳,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一切的发展实在是太顺理成章了,顺理成章得让人不得不皇帝是否早有计划。
不!
肯定是早有计划的,不然倪公公又怎么可能记得贵妃娘娘侄女的生辰。
皇帝的心情畅快得很,悠然地喝着茶。
一炷香后,楚令霄就一拐一拐地来了,他的腿伤至今没好,因此是拄着拐杖来的。
楚令霄今天一早就特意派了小厮来看楚云逸的射试,小厮回去后,加油添醋地把楚云逸被皇帝夸奖的事跟楚令霄禀了。楚令霄正高兴着,就听皇帝派人来传自己,只以为皇帝是因为楚云逸的表现要嘉奖自己,心情不错。
他一进入雅座,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涌了过去,眼神古怪地盯着他看。
楚令霄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总觉得这些人的眼神不太像羡慕,似是有些同情。
楚令霄有些不安,但是皇帝在前,也容不得他多想,他略显狼狈地给皇帝行礼:“皇上,臣行动不便,失礼之处,请皇上恕罪。”
皇帝心情正好,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跟楚令霄计较,还让人给他赐座,显得很是温和宽厚。
楚令霄在小內侍的搀扶下坐了下来,皇帝“关切”地问了一句:“楚令霄,你的腿伤养得如何?”
“回皇上,臣已经大好。”楚令霄有点受宠若惊地答道。
他完全不敢对着皇帝诉苦,生怕他要是说自己伤重,会给皇帝留下一个难堪重用的印象,那么他以后想要再谋个好差事就更难了。
话落之后,楚令霄感觉到周围的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微妙了,连空气中都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
皇帝也不是真的关心楚令霄,又顺口让他好好养伤,跟着就进入了正题:“楚令霄,你家中的次女是戊戌年八月生的吧?”
楚令霄眸光微闪,不知道皇帝为何会突然提起楚千尘,但还是答了:“正是。”
“把令嫒的生辰八字写来朕看看。”皇帝又道。
楚令霄心里一头雾水,可是笔墨已经送到他手边,他也只能写了。
小內侍把楚令霄写的生辰八字呈给了皇帝,皇帝扫了一眼,嘴角翘了翘。
好几个臣子都注意到了,立刻又低下头,只当没看到。
“你这次女,朕也见过一回,是个乖巧的,模样有几分像贵妃。”皇帝闲话家常地又道,“永定侯府果然教女有方。”
皇帝的夸奖令楚令霄越发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就开始胡思乱想:皇帝提起贵妃,莫非是想让楚千尘给二皇子当侧妃?
可不过是一个皇子侧妃,何须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来说?
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楚令霄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思忖着:难道因为二皇子喜欢楚千尘,跟皇帝开了口,所以皇帝要赐楚千尘为皇子正妃?
楚令霄心一沉,嘴上谦虚地说道:“小女才貌平平,当不起皇上如此夸奖。“
“她可许了人家没?”皇帝明知故问。
楚令霄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嫌恶地暗道:这丫头还真是会钻营,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
二皇子的前途关系着楚家的荣耀,楚家对二皇子寄予厚望,二皇子娶个好王妃,有岳家帮衬,二皇子的前途才能更好。
娶楚千尘对二皇子根本毫无助益!
楚令霄心里憋着一口气,却也不敢欺君,只能老老实实地答道:“回皇上,还不曾。长幼有序,臣的嫡长女与次女同岁,尚未定下亲事。”
言下之意是楚千尘不过是个庶女而已,不配当皇子正妃!
皇帝动了动眉梢,觉得楚令霄这句话说得甚妙,似是自语道:“庶女倒是有些‘委屈’了……”
没错!楚令霄暗暗点头,楚千尘只是庶女,哪里能委屈了二皇子。
在场的其他勋贵朝臣们也都确信了一点——
皇帝就是想把永定侯府的庶女嫁给宸王冲喜!
忠勇伯想讨好皇帝,抢着说道:“皇上,既然八字相合,这门亲事必是天作之合。”
什么?!楚令霄又变了脸色,觉得忠勇伯简直是睁眼说瞎话,狠狠地瞪着他。
忠勇伯只当做没看到,还在说着:“俗话说,抬头嫁姑娘,低头娶媳妇,怎么能叫‘委屈’呢!”
几个皇帝的亲信都在一旁频频点头。
一些武将却是微微皱眉,觉得这门亲事不妥。
问题是,就今日所见,宸王病重是事实,万一真如玄净道长所说,宸王“十死无生”,要是因为他们反对冲喜,反而导致宸王丧命,岂不是害了宸王?
万一,冲喜真能救宸王一命呢?
武将们也是头疼,觉得这件事委实难办,赞成不对,反对也不对!
说到底,是否冲喜还是要看宸王的意思。
皇帝一边喝茶,一边不动声色地环视着众臣,把他们各异的神色收入眼内,唇角翘了翘,觉得忠勇伯比他的儿子云展要有眼色多了。
楚千尘不过是侯府庶女,身份太低,根本就不配为亲王妃。
他要是直接下旨给顾玦指这么一个王妃,在外人看来,只会觉得这门亲事委屈了顾玦,觉得他亏待顾玦。
所以,皇帝今天才这么大费周章地走一趟宸王府,就是为了做给朝臣与百姓看,让他们知道他没有卸磨杀驴,让他们知道他给顾玦择一个庶女当王妃,是为了救他的命。
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庶女的命格这般“奇特”!
现在也该收网了。
“楚令霄,”皇帝放下茶盅,目光又看向了楚令霄,“既然你的次女还未定亲,那朕就给她赐桩婚事吧。”
楚令霄头都大了,委婉隐晦地说道:“皇上,臣的次女平日里寡言内敛,资质平平,怕是当不起皇上这般看重。”
楚令霄试图告诉皇帝,楚千尘真的不堪为皇子正妃。
然而,楚令霄越说楚千尘不好,皇帝就觉得楚千尘越适合许给顾玦。
顾玦这个人眼高于顶,要是他知道他未来的亲王妃是这么个资质平庸、上不了台面的女子,怕是会气得病上加病。
这门亲事真是再般配没有了!皇帝在心里嘲讽地笑了。
他不动声色地给倪公公使了一个眼色,倪公公自是体恤圣意,冠冕堂皇地说道:“侯爷,玄净道长道法高深,他算得楚二姑娘是有福之人,那定然不会有错,侯爷也别妄自菲薄。”
楚令霄心一沉,这婚事怎么会和玄净道长扯上关系了。
“是啊,侯爷,这门亲事乃是天定良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忠勇伯也跳出来劝楚令霄,“莫要辜负皇上的一片仁慈之心。”
在场众人中,也唯有楚令霄依旧搞不清楚状况,更懵了。
楚令霄还想反对,但是其他人根本就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片刻后,皇帝长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语道:“虽然楚家二姑娘只是庶女,身份低微,但是八字好,现在九皇弟性命垂危,为了他的性命,现在也只能先委屈了九皇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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