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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他正胡思乱想着,小书房外传来一个恭敬中略显呆板的女音:“姑娘,衣裳改好了,您可要现在再去试试?”
明天过大礼要穿的衣裳有点小问题,沈氏就着针线房赶紧去改了,针线房不敢大意,连夜改到现在终于给改好了。
薛风演巴不得赶紧走了,大掌随意地往窗槛上一撑,身体就如大鹏展翅般飞了出去,近乎落荒而逃。
楚千尘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打帘出去了。
她出去后把改好的衣裳又试了一下,连顾之颜也兴致勃勃地跑来看她换衣裳,给她鼓掌。
当晚,顾之颜睡在了琬琰院的厢房里,是楚千尘给顾之颜点了安神香,又亲自哄了她睡下。
这一晚,顾之颜一夜都没醒,直睡到了天明。
连带乳娘也难得地睡了个好觉,心里很是惊讶。
他们县主自从得了失神症后,夜里睡觉总是要彻夜点着灯,而且半夜时常会被噩梦惊醒一两次,像这样一觉睡到大天亮实在罕见。
楚千尘和顾之颜是在正院用的早膳,楚云沐也与她们一起用膳,今天是楚千尘的大日子,所以沈氏额外开恩,让楚云沐不用去族学。
没到时间,楚云沐就有些按捺不住,一直使唤着小丫鬟去前头看看,来下聘的人到了没有。
小丫鬟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到第三趟的时候终于带来了好消息:“来了,内务府来下聘的人来了,到了松鹤街上了。”
楚云沐急急地招呼上顾之颜出去看热闹,沈氏失笑,也跟楚千尘一起跟了出去。
他们还没到仪门,就听大门方向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好生热闹。
那响亮的爆竹声不仅是引来了侯府的人,还引来了街上的路人以及周围的邻居也跑来看热闹。
聘礼是由礼亲王世子与礼部的柳侍郎亲自带人送来的,足足送来了一百二十四抬,这一箱箱沉甸甸的聘礼被堆在了仪门处,由楚家人一一打开聘礼的箱盖供人观看。
府外的那些围观者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里头张望着。
一个小內侍正拖着音调在念那长长的礼单,古玩字画、珠宝玉器、药材香料、裘皮料子等等样样不缺,此外还有铺子、田庄、宅子以及一万两现银。
此外,皇帝还破格又在亲王份例上加了两成,一副为弟弟操碎了心的做派。
外面的围观的一些百姓也听得清楚,目露异彩,议论纷纷。
“这是内务府来给宸王殿下下聘的吧?我刚刚数了,足足一百二十抬聘礼呢!”
“官家对宸王殿下可真好。”
“是啊是啊,我瞧着这丰厚的聘礼怕是比太子的份例还要重上一分。”
“我方才看到了里面有一块寿山石刻成的足足有……那么大!”
“那一箱子是白银吧,我这辈子还没看到过这么多白银呢!”
“……”
听到外面的动静,礼亲王世子与柳侍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帝如此煞费心思,就是要让世人都看到他对宸王的婚事十分看重,没有亏待了宸王。
沈氏的心里却不好受,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下聘的仪式虽然很隆重,可是三书六礼直到这第四礼,都是由内务府和礼部出面,宸王府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过问。
再联想先前王府长史还为了这桩婚事上金銮殿闹过一场,沈氏感觉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似的,憋闷得难受。
不论宸王现在病情如何,宸王府这般做派,肯定也是代表了宸王的态度。
这么下去,是否连迎亲时,宸王府的人也不会出面呢!
那么,楚千尘嫁去王府,还有好日子过吗?!
这一点,沈氏感觉出来了,太夫人等侯府的其他人自然也感觉到了,神情各异。
有人皱眉不悦,觉得这门亲事两头不讨好;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忧心忡忡;也有人迁怒到了楚千尘身上,不时对着她投以嫌恶的目光。
沈氏心里再难受,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得体的待着客,迎着礼亲王世子一行人去了外院的正厅。
接下来,双方还要定下了婚期,立下婚书。
沈氏在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给尘姐儿的嫁妆里,还是得多加点金银铺子等更实在的东西。宸王不是一个暴戾的人,尘姐儿嫁过去,最多也就是被冷遇,她多点银子傍身,以后的日子才不至于太糟。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正厅方向去了,还有一些下人留在仪门处与内务府的人核对聘礼。
楚千凰放慢脚步,落在在了后方,目光一会儿看着沈氏优雅的背影,一会儿看向楚千尘。
楚千尘穿着一袭紫色绣蝶戏牡丹花的衣裙,那紫色的料子挑人得很,衬得她的肌肤如珍珠般白皙莹润。
她不疾不徐地走在前方,走动时,她身上的衣裙荡起如水般的涟漪,步履优雅不失轻盈。
清风拂过,漫天花雨落下,那夹着些许爆竹火药味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那种古怪的气味挥之不去地萦绕在楚千凰的鼻端,那么浓郁,那么沉闷,让她呼吸艰难,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明明此刻阳光灿烂,可她却觉得自己仿佛步行于一片沉甸甸的阴云之下。
为什么?!
为什么无论楚千尘落到何等卑贱的地步,她都还能拥有一些荣光,还能享有一分尊荣。
就算宸王很快就要死了,楚千尘也是王妃之尊,论品级比三姨母这个郡王妃还要高上一等。
不像自己……
每每想起梦中的那一幕幕,楚千凰就觉得心口像被戳了一刀又一刀似的,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越攥越紧。
她越走越慢,眸色深邃如古井。
她再清楚不过了,一旦真相揭开,她就会一无所有。
曾经讨好她的人会轻鄙她;
曾经与她交好的闺中密友与疏远她;
连快要定下的亲事都不了了之……
她绝对不要走上梦中的那条路。
既然家人都帮不上她,那么她就自己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思绪间,楚千凰随众人跨入了正厅。
厅堂中央,摆着一张紫檀木雕螭纹答大案,两边都是一排紫檀木圈椅,众人按着身份高低纷纷落了座。
这偌大的厅堂一下子就变得拥挤了起来。
礼亲王世子只想早点办完差事走人,把两份描金鸾凤的婚书拿了出来,由一个内务府的老嬷嬷接过,将这两份提前写好的婚书摊开,并排放在案上。
接着,老嬷嬷不紧不慢地将婚书上的内容念了一遍: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婚书的格式一般都差不多,大都写着类似的什么“白首永偕”、“花好月圆”、“宜室宜家”等等的祝词,后面依照男左女右的顺序,还要写上男女双方的姓名、生辰八字、祖宗三代等等。
老嬷嬷早就把婚书背得滚瓜烂熟,一边“念”,一边目光悄悄地往楚千尘与她身后的兰若那边瞟。
原本低眉顺眼的兰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老嬷嬷看来,微微地点了下头。
仿佛在说,一切都好。
老嬷嬷满意地收回了目光,心下一松:很好,看来兰若把楚千尘调教得不错,自己可以回去禀告皇后娘娘了。
只要她们能帮着皇后拿捏住楚千尘,以后楚千尘悄悄从宸王府递消息出来,皇帝那边,肯定也是要记皇后一个功劳的。
她们都是皇后的人,皇后越尊贵,她们这些人的日子才能过得越好。
那老嬷嬷念完婚书后,就往旁边退了两步,把案前的位置让给了沈氏。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楚千尘虽然是这婚书的主角之一,但这里根本就没有她插嘴置喙的余地,婚书是由沈氏来确认、盖印。
之后,这一式两份的由礼亲王世子拿走,送去宸王府,另一份则留在楚家,由沈氏保管。
至此,今天的大礼就结束了。
礼亲王世子、柳侍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走了,侯府的大管事赶紧帮着送客。
侯府各房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散去了,甚至没人跑去恭贺楚千尘一句,颇有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急切。
对此,楚千尘不介意,沈氏也不介意。
沈氏看着手里的婚书,还在想后面的两礼。
“纳征”之后,接下来就是六礼的“请期”了,虽然这门婚事有皇帝的赐婚圣旨,但是婚期具体定在哪一天还是会由钦天监来算,挑选前后几天中最合适的吉日作为婚期。
时间不多了。
沈氏把她手里的这份大红描金婚书递给了楚千尘,“尘姐儿,这婚书由你自己收着吧。”
楚千尘就顺手接了过来,本来是想再传给琥珀的,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婚书上写的那两个名字时,不由怔了怔。
顾玦。
楚千尘。
她与他的名字以楷体并排写在一起。
砰!砰!
她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几下,耳尖传来一阵灼热感。
奇怪,明明这桩婚事不过是来自狗皇帝突发奇想的恶意,别人也许会皇帝的圣旨奉若神明,可是对她来说,她前世连皇帝都推翻过,那区区圣旨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139婚期
“姐姐。”
顾之颜见周围没旁人了,拎着裙裾从乳娘身后小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楚千尘的裙摆,又成了她的小尾巴。
这才过了短短一晚上,乳娘已经见怪不怪了。
楚云沐见状,登时就有种“自己好像输了”的感觉。
他不服气了,也屁颠屁颠地冲了过去,小小的馒头手拉住了楚千尘另一边的裙裾,另一只手则压着鼻子冲着顾之颜做了个鬼脸。
两个孩子好似金童玉女般站在楚千尘的左右。
楚云沐生怕再落后,抢着说道:“楚千尘,我们去玩吧!”
楚千尘回过了神来,把婚书交给了琥珀,目光下移,问道:“你想玩什么?”
楚云沐想了想,立刻道:“躲猫猫。”
楚千尘又揉了揉顾之颜的发顶,用轻声问她:“七娘,你想玩什么?”
“……”顾之颜一开始没说话,而楚千尘也不催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对着她露出温柔的笑靥,唇畔梨涡浅浅。
顾之颜攥了攥楚千尘的裙裾,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道:“竹蜻蜓。”
她的声音很轻,轻若蚊吟,神色间怯怯的,脆弱得好似棉花团子似的。
本来觉得自己已经见怪不怪的乳娘再次惊呆了。县主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跟人说过话了。
楚千尘转头去看另一边的楚云沐,“沐哥儿,那我们就玩竹蜻蜓好不好?”
楚云沐当然是更想玩躲猫猫,但想着自己是男孩子了,要让着小姑娘,就点头同意了:“好吧。”
话音刚落,他灵光一闪,提议道:“楚千尘,我们带上月影一起去玩竹蜻蜓好不好?”
月影平日里看到空中飞过一只小鸟都那么开心,它肯定喜欢玩竹蜻蜓。
“月月!”顾之颜更高兴了,愉快地鼓掌道。
什么月月?楚云沐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在说那只小黑猫,纠正道:“是月影。”
楚千尘向沈氏告退,一手牵着一个地带他们玩去了。
就听两个孩子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月月。”
“月影。”
正事都办完了,沈氏也没在正厅继续久留,与陈嬷嬷一起离开了。
她一边走,一边望着前面的一大两小,吟吟地随口说道:“这些小孩儿还真是都喜欢尘姐儿!”
陈嬷嬷走在沈氏身侧,捂着嘴直笑,凑趣地说道:“别说是四少爷和县主了,奴婢也喜欢二姑娘。”
这句话陈嬷嬷说得发自内心,在这侯府中,靠谱的人不多,他们夫人和四少爷能信任的人也不多,二姑娘是一个,甚至于比……
陈嬷嬷眸光一闪,心里唏嘘。
侯府中,绿树成荫,绿意浓浓,在阳光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投映在陈嬷嬷脸上,衬得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沈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陈默默的异状,感慨地叹道:“尘姐儿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别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及笄了才开始准备婚事,等三书六礼过完,十六七岁才出嫁的。”
他们这些勋贵世家一般从姑娘家十三四岁开始给她们相看亲事,待到及笄后,再正式定亲,之后的三书六礼也要走上一年的流程,待到大婚时,姑娘家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十七八岁时身子也发育好了,正适合怀孕生子。
本来,楚千尘也该是这样的。
毕竟楚家又不是那些个卖女儿的贫寒人家,为了换一笔彩礼,就迫不及待地把十三四岁的姑娘家嫁出去,好给家里的哥哥弟弟攒一笔娶媳妇的钱。
沈氏的脸上隐隐透出一丝伤感。
楚千尘很快就要出嫁了,楚云沐也舍不得,昨天还会伤感地抓着她的手问她:
娘,二姐可以不嫁吗?
陈嬷嬷顺口安慰了一句:“夫人,二姑娘出嫁后还是能经常回来陪您说说话的。”
昨天陈嬷嬷安慰楚云沐时,也说了这么一番类似的话。
当时沈氏没插嘴,其实她心里并不这么想。
现在楚云沐不在这里,她也就实话实说了:“出嫁后,尘姐儿还是少出门比较好,这样才能让宸王放心,她的日子才会好过。”
陈嬷嬷:“……”
陈嬷嬷怔了怔,立刻就明白了沈氏的意思。
楚千尘嫁去宸王府后就是亲王妃,看似高高在上,可她不比沈菀,沈菀有靖郡王的宠爱,当初是靖郡王亲自去国公府求的亲,所以沈菀想回娘家就回娘家,想带女儿回娘家小住也是无人阻拦。
楚千尘不同,她没有娘家可以给她撑腰。
现在太夫人对楚千尘的婚事还算重视,一来是实在推不掉这门婚事,二来也是存着向皇帝表忠的心,冀望于楚千尘以后能从宸王府打探些消息回来,让侯府立功。
楚家是肯定靠不上了,那么楚千尘能依靠的,也只有宸王。
对她来说,出嫁后就一心向着宸王府才是最好的。
她要是常回侯府,只会引来宸王的无端揣测,有百害而无一利。
陈嬷嬷叹息道:“还是夫人您一心为二姑娘着想,也想得通彻。”
“我能为这孩子做的,也就是这些了。”沈氏神色间露出一抹苦涩。
还有半个月左右,在楚千尘出嫁前,她要挑个时机,好好与这丫头好好谈一谈。
楚家到底怎么样,是兴是败,都不用她一个出嫁女操心,她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楚令霄不过是扶不起的阿斗,而且心术不正,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得了权力或者位于高位,只会做出更下作的事来……
楚令霄还是就这么瘸着腿,待在侯府少出门得好。
沈氏的嘴唇紧抿,瞳孔一点点地变得幽深,嘲讽道:“不像有的人,根本就不堪为人父母。”
陈嬷嬷:“……”
陈嬷嬷自然能听出沈氏是在说楚令霄,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沈氏一向通透理智,可是有时候连陈嬷嬷也不知道沈氏想得这么清楚明白到底好不好,如果她稍微糊涂一些的话,她与侯爷是不是就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见沈氏的情绪有点低落,陈嬷嬷干脆就转移了话题:“夫人,大姑娘下午就要回宫去了,您要不要和她说说话?”
陈嬷嬷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氏的脸色。
从昨天楚千凰回府,沈氏就没见她,方才在的整个仪式中,还是这样,既没看楚千凰,也没跟她说话,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陈嬷嬷心里也担心,希望能设法缓解一下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
然而,沈氏的神情反而冷了下来,只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心里计划着等楚千尘大婚后,就该忙楚千凰的事了,想要辞了这公主伴读,恐怕还要母亲帮忙。
说话间,主仆俩回到了正院,穿过堂屋,进了次间。
沈氏才刚坐下,大丫鬟就手脚利索地给她上了热茶。
沈氏吩咐陈嬷嬷道:“你再派人去一趟国公府,跟三妹说七娘一切安好,她和沐哥儿玩得很开心,我就留七娘多住些时日,让她不用担心……干脆你让容嬷嬷亲自跑一趟国公府也行。”
“还有,你去把尘姐儿的嫁妆单子拿来,我得再改改。”
沈氏手里还拿着内务府送来的聘礼单子,浏览了一遍。
这份聘礼也就是看着光鲜而已,没给多少良田、铺子,说得难听点,这么多古董首饰药材香料又不能当饭吃,更实在的还是那些个能有出息的田地、铺子。
陈嬷嬷唯唯应诺,一一去办了。
侯府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宁静,那些来看热闹的人都散去了,连大门外爆竹留下的红色纸屑都已经被清扫掉了。
京城里却是热闹了起来,街头巷尾都在讨论今天内务府去永定侯府下聘的事,赞仪式之隆重,夸聘礼之奢华,感慨着皇帝对宸王的一片爱弟之心。
在这种氛围下,钦天监的动作也很快,两天后,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就上门把定好的婚期告知了侯府,不仅如此,他们还亲自去了一趟宸王府。
“笃笃笃!”
小内侍以门环叩响了宸王府的朱漆大门,然而,回应他的一片沉寂。
敲了七八下门,没动静后,那小内侍只好灰溜溜地返回,回禀马车里的管事太监:“黎公公,没人开门。”
黎公公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吩咐道:“继续敲。”
于是乎,那小内侍只能再去敲门。
这一行人停在宸王府的大门口也引来了不少围观的视线,街道上,人越来越多了,全都朝这一行车马看来,各种议论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笃笃笃!”
“笃笃笃!”
小内侍一会儿敲门,一会儿喊门,都没人来应,半盏茶后,就又灰溜溜地回到了马车旁,再次禀道:“黎公公,还是没人应。”
黎公公觉得头大如斗。
他要是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皇帝肯定不高兴。
他想了想,咬牙下令道:“你去对着王府的大门把钦天监算的日期大声念上三遍。”
反正只要宸王与楚二姑娘的婚期在京城传开了,他这差事也算完成了吧?
小内侍在内务府任职也有五六年了,还从未遇上过这种事,只能硬着头皮照做了。
黎公公一行人吃了个闭门羹,从宸王府外离开后,风风火火地返回了皇宫。
皇帝不在金銮殿,也不在御书房,黎公公在偌大的皇宫里走得是满头大汗,终于在上书房里找到了人。
据说,皇帝突发奇想,想来看看几个皇子书读得如何了,就带着几个内阁大臣临时来了上书房考教几个皇子。
一个小内侍进去通禀后,不一会儿就领着黎公公进去了,里面众人的十几道目光都朝他涌了过来。
黎公公恭敬地俯首作揖,如实禀道:
“皇上,宸王府的大门紧闭,奴才让人敲了又敲,在王府外足足等了一炷香功夫,王府内都没动静。”
“奴才实在没办法,也不能硬闯宸王府,就在王府外把钦天监定的婚期说了三遍,然后就回宫来了。”
黎公不敢抬头看皇帝,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生怕自己被皇帝迁怒。
上书房里的一众皇子们与阁老们也听到了这番话,三三两两地交换着眼神,神情各异。
有人觉得顾玦不识抬举;有人皱了皱眉头;也有人暗自神伤,比如二皇子顾南昭。
众人又都望向了前方的皇帝。
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正坐在平日里太傅用的那张书案后,神情慵懒,不怒反笑。
他手里的折扇微微扇动着,心道:顾玦也不过如此,他无力抗旨,也就使使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花招来打自己的脸。
可笑,真真可笑。
看来顾玦是真病了。
皇帝的薄唇勾出一道嘲讽的弧度,却是故作感慨地说道:“父皇临终前,还一直念叨着九皇弟的婚事,朕一定要将婚礼办得风风光光,以慰父皇在天之灵。”
顾南昭觉得心口又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喉底泛起一股浓浓的苦涩。
这婚期定下了,也就意味着尘妹妹很快就是他的皇婶了。
顾南昭闭了闭眼,眼眶发酸、发干。
刚刚听到尘妹妹被父皇赐婚给九皇叔的时候,他像是被雷劈中似的,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也想过去找父皇,告诉父皇他喜欢尘妹妹,他也去了,但是当他到了父皇面前时,却说不出口。
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母妃说过,父皇这个人最讲究他作为天子的颜面,觉得天子金口玉言,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威信。
如果是在赐婚圣旨下以前,他去请父皇另择其他贵女给九皇叔,父皇也许会答应;
而现在圣旨已下,木已成舟,无论他怎么求,也就是徒惹父皇不快而已,甚至还会让父皇对尘妹妹生了嫌恶之心……
思绪间,三皇子等其他皇子们七嘴八舌地恭维起皇帝来:
“父皇,皇祖父在天之灵一定会瞑目的。”
“九皇叔一定也会明白父皇您的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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