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甜心菜
这个结果,似乎在容上的意料之内,他并未有什么反应。
只是其他弟子离去之时,又听虞蒸蒸开口道:“周深由裴护法接手。”
裴前一怔,看了看周深,垂首应道:“是。”
接下来,便是三叩九拜的拜师之礼。
虞蒸蒸端起茶杯,呷了口热茶:“从今往后,眠矜为我座下大弟子,魏生津为二弟子,钢凛为三弟子。”
她的心情难得不错,还为他们赐了字:“为师给你三人赐字改名,便用喜、临、门三字好了。”
眠矜微微俯身:“眠喜谢仙尊赐字。”
魏生津迫于眠窕夫人的淫威,只得不情不愿道:“魏临谢仙尊赐字。”
两人叩拜过后,只余下容上不言不语。
虞蒸蒸挑眉望着他:“钢凛,你不喜欢我赐的字?”
容上抿住薄唇,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喜欢。钢门……谢仙尊赐字。”
得到容上肯定的答案,虞蒸蒸心满意足的带着三人回了栾殿。
栾殿内只有五个寝殿,除却主殿是她的住处,剩下的寝殿便让裴前去安排了。
裴前本以为她说的是玩笑话,可当眠矜带着自己的包袱登堂入室,他才知道虞蒸蒸是认真的。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她身边,哭丧着脸道:“仙尊,若是王上恢复记忆,您怕是要……”
怕是要如何?
他也不知道她会如何,反正他的脖子大概是要凉凉了。
虞蒸蒸倚着美人榻上,神色漫不经心:“不是还未恢复吗?”
裴前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她话语间不着痕迹的试探。
他有些心肌梗塞,难怪她要把眠矜安排进主殿来,原来是为了刺激王上。
可她根本就不了解王上的性子。
她越是如此,王上便越不会做出反应。
若王上有了什么反应,那将会成为她永生难忘的一日。
她这是在玩火。
玩火之人,必定自焚。
裴前埋下头:“属下只是担忧。”
虞蒸蒸见他嘴比鸭子还硬,也不再试探:“下去吧,放些热汤水,我要沐浴。”
裴前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收拾衣物的眠矜:“那属下先让他退避,待仙尊更衣过后,再唤他回来。”
她垂下眸子,敛住眸中的冷色:“不必了,殿内总要留个人侍候我。”
裴前还想做个临死前的挣扎,可没等他挣扎,便被虞蒸蒸赶了出去。
她并未理会眠矜审视的眸光,只是闭上双眸,静静等待着容上来找她。
不出意料,容上的确是来了。
只不过,他来是为了给她送热水。
容上左右手里拎着两桶热水:“汤池放水的管道冻住了,裴护法叫我来送些热水。”
虞蒸蒸看着他一趟又一趟的搬运着水桶,不知怎么回事,心中莫名坚定,他根本没有失忆了。
她死死咬住唇瓣,希望他能自己对她坦白。
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他主动说出来,她就原谅他了。
说吧,快说呀……
可他一趟趟搬运着热水,直至将汤池填满,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容上提完最后一桶热水,便上前准备请安告辞,他还没走过去,便听到虞蒸蒸略显疲惫的嗓音:“眠喜,过来给为师更衣。”
他的脚步顿住,握住木桶提手的手掌蓦地攥紧。
更衣?
她准备让眠矜给她更衣?
第77章 番外八·甘霖
虞蒸蒸并没有去看容上的脸色,若是他能忍住,即便她再怎么仔细观察都没用。
她闭上双眸,不紧不慢的张开手臂,等着眠矜上前为她更衣。
整个主殿内,寂静的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一步,两步,缓缓靠近她身边。
可她的心,却随着这脚步声凉了半截。
都不用睁眼,她也知道站在她身前的人是谁了。
就在眠矜的指尖,覆上她腰间衿带上的一瞬间,她险些没忍住冲上去,用手撕碎容上虚伪的面容。
好,好啊。
既然容上这么能忍,那她就要看一看,他到底能忍到哪一步!
她调整气息,一言不发,任由眠矜给她宽衣解带。
眠矜挑起一边的眉头,趾高气扬的抬起下颌,挑衅似的望向容上。
他的指尖搭在衿带上,轻轻一扯,那衿带便从腰间滑落而下。
容上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动,从腕间的菩提手串上,夹住了一颗菩提子。
就在眠矜将手指伸向她衣襟的一瞬间,菩提子已从指尖飞射而出,击中了他后颈上的睡穴。
只听到‘噗通’一声,虞蒸蒸睁开眼时,眠矜已经软软栽倒在了地上。
她蹙起眉头,动作迅速的蹲下了身子,用手指放在他鼻息间试了试。
见他还有气,似乎也没有流血和外伤,她抬头看向容上:“他怎么回事?”
容上摇摇头:“弟子不知。”
虞蒸蒸瞪了他一眼:“你敢说你不知道?”
他一脸无辜:“不知。”
不知个屁,这屋子里一共就他们三个人,她没有动眠矜,难不成还是眠矜自己把自己搞晕了?
她脸色铁黑,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暗骂他不要脸皮。
沉默了许久,她站定的脚步微动,缓缓朝他走了过去:“既然他晕倒了,那就换你给我更衣吧。”
容上垂首不语,像是一个打坐入定的老衲。
她轻嗤一声:“师父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此话一出,容上才稍稍有了些动静。
他放下木桶,搓热了苍白冰冷的大掌,这才用指尖轻轻捻住她的衣襟边角,向两侧轻轻一扯。
褪下外袍后,他就停住了动作:“若是师尊无他事吩咐,弟子便先行告退。”
虞蒸蒸并未应声,她看着他欣长的背影渐渐远去,脚步听起来略显仓皇。
就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轻笑一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让你伺候为师沐浴更衣,你便是这般敷衍将就?”
容上微启薄唇,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如此步步紧逼,倒是从没有想过,让他回去会有什么后果。
他收回推门的手臂,重新朝她走了回去。
这一次,他没再像方才一般小心翼翼。
他骨骼分明的大掌,覆在她的亵衣领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微屈的指关节总在不经意间擦碰过她的锁骨。
容上蹲了下去,将指尖搭在了亵裤的边角上:“继续吗?”
他的语气略显轻挑,令虞蒸蒸的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亵裤之中不着寸缕,如何继续?
可若是她就此喊停,就好像她怂了似的。
她正迟疑之时,容上却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惊得她忍不住低呼一声:“你干什么?”
容上微微垂首,侧过头覆在她耳边低语:“师尊以为,弟子是什么人?”
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 第114节
虞蒸蒸被问的一愣,他还能是什么人,他总不能是赛亚星球穿过来的鸟人。
他没有等她回答,只是将薄唇抵在了她光滑的肩头,轻轻落下一吻:“师尊怎么忘了,弟子是个男人。”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得住她如此试探。
虞蒸蒸有些恼怒,她捣腾着两条腿:“逆子!快放开我!”
就凭一句‘男人’,他就想将假装失忆之事搪塞过去,再免费吃上一顿霸王餐?
他想的可真美!
逆子想的当然很美,他足足忍了七年,三番五次送到嘴边的肉,自然没有扔掉不吃的道理。
容上走到汤池边,将她放了进去。
虞蒸蒸以为他被自己呵斥住了,还没刚刚松下一口气,下一瞬汤池里又溅起一道飞扬的水花。
氤氲的雾气腾起,热水将他的衣袍打湿,浸湿的布料紧贴了他的胸膛,他一步步向她走去,动作从容自得。
虞蒸蒸想要往后退,可身后便是池沿,她已是退无可退。
见他越走越近,她只得别过头去,咬牙切齿道:“若你敢碰我,我就……”
容上唇角微扬,冰冷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就如何?”
他不疾不徐的探过身子,用指腹轻轻叩住她的下颌:“杀了我?还是……逐我出师门?”
虞蒸蒸被他问的哽住了。
是了,她能拿他如何?
她来不及多想,他的面容离她仅有一寸之远,她只能不断向后仰身,以拉开和他的距离。
容上停住了动作,他望着她身前红色的菱形布料,修长的手臂绕到她颈后,微屈的指关节叩上了细长的系带。
虞蒸蒸屏住呼吸,将手臂抵在他身前:“容上……你是容上还是钢凛?”
容上并未回答她,只是捻住系带的手指轻轻提起,那最后一块布料便随之落下。
许是窗户没有关好,一阵冷风打着转儿的钻进殿内,将那橘红色的烛火吹的左右摇曳。
寂静无声的空气中,响起细不可闻的水泽声,便犹如大旱过后的甘霖,令久旱的田地重获新生。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眠,眠矜还在……”
容上啜咬着樱色,他齿间轻轻拉扯,苍白的手掌擦拭着她含泪的双眸:“是弟子的错……”
虞蒸蒸有些吃痛:“什么?”
容上指尖微微一勾,迎着烛火抬起手掌,他望着蹭上晶莹的手指:“师尊还能想起旁的男人。”
当她看清楚他的手,脑子里像是有什么被炸开,脸色通红宛如煮熟的大龙虾。
她一把推开他,侧身攀住池沿,只想赶快逃离此地,谁料刚一转身,就被他攥住了脚踝……
……
这一次,她再也没能想起眠矜。
被冷霜寒雪冰封的栾殿,似乎在银白的月光下渐渐融化,不知藏于何处的冰蝉低声鸣叫。
栾殿的角落里,悄然无息的拱出一只新生的绿芽,透着无限的生机。
当阳光照进宫殿内时,虞蒸蒸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下意识的唤了一声:“容上……”
殿内无人应声,她缓缓坐直了身子,锦褥从双肩滑落而下,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怂了怂微红的鼻尖,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容上不知道去哪里了,眠矜也不见了。
虞蒸蒸垂下眸子,温白的肌肤上布满大小不一的红痕,都是容上昨晚的杰作。
她捂住通红的小脸,重重的倒在榻上,抱着锦褥左右来回翻滚。
她越想越气,腾空的双腿猛地向上踹去:“啊啊啊——虞蒸蒸你真是太没出息了!”
明明是为了试探他,也不知怎地,他一句话都没承认,只是动了动手和嘴,她就瘫成了一滩软泥。
最后什么都没套出来,还被容上白白折腾了一晚上。
真是亏死她了!
虞蒸蒸正咆哮着,门口却传来容上的低笑声:“师尊醒了?”
她的动作蓦地一停,飞快的将自己裹进了被褥里,像是包粽子一般,连个脑袋都没露出来。
容上看见她的动作,微微一怔,忍不住闷笑起来。
她这是害羞了?
昨晚上缠着他要了一晚上,倒是现在才想起来害羞。
容上端着红糖鸡蛋水,不紧不慢的坐在了榻边:“师尊准备捂死自己?”
听到他略带调侃的语气,虞蒸蒸恼怒的将锦褥掀开,一把揪出他的衣领子:“你是容上,还是钢凛?”
容上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将手中的瓷碗递到了她的手上:“弟子是钢门。”
虞蒸蒸:“……”
她面部肌肉抽搐了两下,把瓷碗又推了回去,眸光愤恨的张开了嘴:“啊——”
容上面色迟疑:“这样不好。”
虞蒸蒸恼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管,我就要吃。”
他白吃了她一晚上,喝个红糖水还不能喂她一口了?
容上犹豫片刻,解开腰间的玉带,将白袍掀了起来:“那你等一下,我先洗洗。”
第78章 番外九·秘密
若不是虞蒸蒸快一步攥住了他的手,他已经将外袍褪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他为何能将如此下作的举止,做的这般行云流水、从容自得。
她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道:“我要吃鸡蛋,鸡蛋!”
容上‘哦’了一声,将玉带又系了回去,面色自然的坐在榻边,用瓷汤勺舀了一口红糖水,放在嘴边吹了吹:“趁热喝。”
虞蒸蒸见他像是没事人一般,反倒是她满面通红,羞的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心里一下便不平衡了。
容上将汤勺送到她唇边,她却闭紧了牙关,态度恶劣的别过头去:“不想喝了。”
看她像是小孩子似的闹别扭,他唇角微扬,也不强迫她喝,只是收回了汤勺,把那一口汤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虞蒸蒸用眼角斜睨着他,本以为他会千方百计的哄她喝下去,谁料他连个屁都没放一声,就自顾自的喝起了给她煮的红糖水。
明明他已经按照她说的话去做了,可不知为何,她却感觉自己更生气了。
她想都不想,伸手便去跟他夺碗:“这是我的!”
容上挑了挑眉:“你说你不喝了。”
虞蒸蒸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额间的青筋突突跳动:“滚出去,你个烦人精!”
他顺从的站了起来,朝着殿门走了几步,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脚步蓦地一顿:“裴护法在殿外,可要弟子侍候师尊更衣?”
一听他提起‘更衣’,虞蒸蒸便忍不住回忆起了昨夜,她拎起瓷勺子扔下他的脚下:“我便是光着,也不用你管!”
容上微微颔首:“弟子告退。”
虞蒸蒸大放厥词的时候很痛快,可没过多久,虞蒸蒸就被自己的话打脸了。
她发现她的衣裳全部不见了,殿内的衣柜里空空如也,一件衣裳都没给她留下。
殿内传来撼天震地的怒吼,而罪魁祸首正站在门外,斜倚在漆红的柱子上。
他把玩着手中的菩提子佛珠,神色淡淡道:“准备的如何了?”
裴前恭声道:“已准备就绪,有那天罡阵引雷,仙尊定能安稳渡劫。”
说罢,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王上,那六个面……呃,六个侍从该如何处置?”
依着王上的脾性,那六个面首大概会被千刀万剐,割成一片一片的,再剁成肉馅喂狗。
容上捻着佛珠,薄唇轻启:“不用管他们。”
裴前:“???”
他满脸震惊,仿佛听见了什么惊世骇闻。
王上已经接受他们了?
所以他们即将要过上一家八口的幸福生活了?
容上自然不知道裴前在脑补什么,他转身朝着石阶下走去,还未走出几步,便又停住了脚步:“唤个女弟子来,将那套衣裙送去。”
裴前垂首应了一声:“是。”
殿内的咆哮声还在继续,他忍不住望着那道白影叹了口气。
明明暗中为仙尊付出了那么多,可王上却总是把自己想成无恶不赦的魔鬼,生怕仙尊知道实情后离开他。
王上知道仙尊一定会在昏礼前去见山水,为了保护仙尊,便和天帝用神女的元神做了交易。
天帝是个阴险狡诈之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王上。
而王上为了让天帝相信,他手里真的有神女的元神,便将自己的元神取出代之。
只差那么一点点,王上险些就因为剥离元神而灰飞烟灭。
说出来旁人怕是不会相信,犹如地狱恶鬼般存在的鬼王,拼上魂飞魄散,永生不得转世的风险,只为满足仙尊想见山水的心愿。
紧接着,王上便开始为仙尊的解药行走奔波,只在短短一日之内,他就绑架了整个修仙界最顶尖的医修。
医修们不眠不休,终于连夜赶制出了解药。
可笑的是,这解药服下之后,虽然能解除毒性,可后遗症却是筋骨软化。
随着日子推移,过不了三五年,她便会半身不遂,往后这辈子只能躺在床榻之上,像只软骨虫一般苟延残喘。
不吃解药会死,吃下解药会残,这是个无解的死局。
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 第115节
唯一能保她无恙的,就是王上的元神。
王上丝毫没有犹豫,跟他们交代完后事,便直奔归墟山,他将修罗王一众人斩草除根,为仙尊铺好退路。
鬼宗门留下的是忠诚的门徒,归墟山内藏有无尽的财宝,甚至连栾殿内的床榻,都是王上亲手挑选布置。
在仙尊离去的第八日,王上服下禁药,双目重见光明。
王上去见了仙尊,回来后正襟危坐,彻夜无眠,提笔写下一封遗书。
遗书交给了裴前,道是他七百年内未归,便将此信交于仙尊之手。
裴前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只能看到信封上的四个大字——夫君亲笔。
直到王上引爆神识,裴前才明白那句‘七百年未归’是做何意。
在神族犯了滔天大罪的神明,会被剥离出神识。
而失去神识的神明,便会化作凡胎,死时犹如承受千刀万剐之刑,令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王上双手沾满人血,生前罪孽深重,熬过这非人的折磨,死后去了阴曹地府,也要被投入十八层地狱道道轮回。
别说是七百年,便是七千年,王上也不一定能再世为人。
相比起那无休无止的酷刑折磨,取出元神后,短暂的魂飞魄散就变得如此舒适惬意。
可王上为了能与仙尊重逢,还是选择了前者。
幸好王上没有死。
当裴前再次见到他时,已是三年之后。
他躺在冰棺里,脖子以下都动弹不得。
那是裴前一生引以为傲的天神啊。
当时却毫无尊严的瘫痪在冰棺内,每日只能依靠米粥存活,脆弱的像是折断翅膀的昆虫。
裴前好不容易等到他变为正常人,又恢复了过往的记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去六界寻找消失已久的天罡阵。
不为旁的,就是因为知道仙尊即将要渡劫飞升,怕仙尊挨不过那三道天雷。
王上从头至尾,只做过一件伤害仙尊的事情。
可王上也只是不愿仙尊忘了他。
仅此而已。
裴前擦了擦微红的眼眶,走到门前应了一声:“仙尊,您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命人给您送去换洗的衣裙。”
听到裴前略显沙哑的嗓音,虞蒸蒸怔了怔。
她不就骂了容上两句,裴前怎么还哭了?
她抱着红糖水吸溜了两口,想了半天也没想通,自己到底是哪里戳到裴前的泪点了。
一碗红糖鸡蛋水灌进肚子里,祛除了体内的寒气,虞蒸蒸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有女弟子送来了干净的衣裙,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今日又没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索性便盖好褥子,沉沉的睡了个回笼觉。
也不知她睡了多久,窗外震耳欲聋的雷雨声将她惊醒,她随手套上衣裙,连伞都顾不得打,便焦急的冲下了栾殿。
她凭着记忆,闯进了容上暂居的寝室。
漆黑的夜空电闪雷鸣,一道道蓝白色的闪电应声劈下,容上坐在榻上,面色苍白的绷紧了身子。
十余万年的阴影,怎能是短短数年能消除掉的。
一听到响彻云霄的雷电声,他就会想起那无数饱受折磨的日日夜夜。
黑暗逐渐将他侵吞入腹,那些被他杀戮过的冤魂,用力锁住他的喉咙,一张张布满鲜血的脸庞,围绕在他身边面目扭曲的狞笑着。
虞蒸蒸将烛火点燃,慌张的跑了过去,攥紧了他冰冷青白的大掌:“容上,你怎么样?”
容上眸光略显凝滞,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师尊怎么来了。”
见他又开始演戏,她也没有和他计较。
她将蜡烛立在柜子上,蹲在他身旁,用双臂圈住了他的腰身,随口胡扯道:“做噩梦了,我害怕。”
容上垂在身侧的手臂轻颤,握紧的手掌松开又握紧,也不知犹豫了多久,才将大掌覆在了她的头顶:“梦都是假的,作不得数。”
虞蒸蒸将下颌抵在他腿上,微微侧过头去,仰着脖子看向他:“那你呢,是真的还是假的?”
烛火映出她清澈无瑕的双眸,容上看着她的眼睛,却是一句谎话都说不出来了。
同样受到卢夫人的荼毒,她依旧不改本心,而他却堕落进深渊万丈,双手沾满血腥,成为人人惧怕的魔鬼。
他自私,他残忍,他薄情寡义,他铁石心肠。
甚至为了让她记住他,他不惜令她身陷险境。
这样的他,凭什么配拥有她?
是了,他不配。
可他还是要自私的将她囚在身边。
因为他爱她。
容上对上她的眼眸,毫不退避的笑道:“师尊又在说胡话了。”
虞蒸蒸没再说话,她将脑袋平躺在他腿上,轻轻捉住他的双手,用自己的体温去焐热他冷冰冰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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