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谁当真(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千丞
医生从黎朔手里接过赵锦辛,赵锦辛的另一只手却紧紧抓着黎朔的手,眼睛也一直看着他,那眸中充满了无措和不安,是那般让人心疼。
赵锦辛机械地对医生说道:“我是轻度血友病甲,ab型血,药物过敏史有……”
作者有话要说: →_→
第84章
赵锦辛说着说着,眼睛就开始涣散,声音也越来越细微。他的掌心被一刀横切,皮肉外翻,四根手指的骨头依稀可见,血流不止。
“失血过多了,把人抬上车,快!”
赵锦辛尚有意识时,一直抓着黎朔的手,黎朔跟着他上了车,他看着赵锦辛的眼睛,感觉那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刻之一。
赵锦辛半眯着眼睛,冲他微微一笑,用嘴型说着:“没事。”
黎朔的手轻轻盖在了他的额头上,哽咽道:“很快就到医院了,别怕。”
赵锦辛点点头,眼神逐渐失去焦距,昏迷了过去。
邵群也跟着上了救护车,他坐在黎朔对面,看上去稍微冷静了一些,只是看着黎朔的眼神依旧凶狠不已。
黎朔看也没看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想打架,等把他送到医院。”
“打架?”邵群冷冷一笑,“你的结果怎么样,全看我弟弟会怎么样。”
黎朔没有心情跟他做口舌之争,只是默默地看着赵锦辛,反思着自己经历的一切,和赵锦辛为他做的一切。
真是讽刺,他越不希望发生什么,事情就总要朝着那个地方偏移,也许是他还不够虔诚,修得了小善,悟不了大道,所以种因得果,所以咎由自取。
可他希望他种的因果,由自己承担,那样他绝无怨言。
“黎朔,你配不上锦辛。”邵群怨愤地看着黎朔。
“你也配不上李程秀,你可以闭嘴了吗。”黎朔厌烦地说。
“你这种人,看似谁都喜欢,其实谁都不喜欢,你喜欢的只是你自己,如果别人不能迎合你对感情的想象,就会被你踢出局,是这样吧。”
“是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弟弟不一样,他得的病注定他比别人更容易发生意外,死亡率更高,所以他特别在乎及时行乐,因为不知道天命哪一天会来,他跟你,是第一次谈感情,你把他的人生规划和态度整个改变了,你给他的都是你跟别人剩下的,他给你的是全部。”邵群越说,眼神愈发狠毒。
黎朔讽刺地一笑:“你、放、屁。邵群,我跟你这种绝对自我的人,没有任何争论的欲望,我的感情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说的话对我来说跟鸟叫差不多,还没鸟叫好听,我只需要你闭嘴。”
“怎么,是不是被我戳中了?”邵群露出残酷的笑容,“愿你这样道德感崇高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永远摆脱不了愧疚的折磨。”
黎朔眼中精光乍现,他恶狠狠地瞪着邵群:“愿你这样道德感廉价的人,永远为自己的缺德付出一次比一次惨重的代价,比如,把他送到我身边。”
俩人互瞪着对方,气息越来越沉重,如果仇恨是有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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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体,这辆小小的救护车随时可能被撑爆。
好不容易挨到了最近的医院,赵锦辛被推进了手术室。
黎朔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里,像被抽空了灵魂一般,空洞地看着前方。
邵群这个混蛋说得对,他会被愧疚感深深折磨,但他不想后悔,后悔是一种无用的感情,需要尽力地去摒弃,他只想专注于如何弥补错误。
赵锦辛的手术只做了止血处理,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被割断的筋脉、肌肉、神经都需要更精密的手术来修复,邵群调了直升机来,把他们送去了最好的医院,在那里,赵锦辛又进了手术室,这一次足足待了七个小时。
直到太阳下山,赵锦辛才从手术室里出来,他的手术很成功,只是元气大伤,脸色白得像纸。
邵群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赵锦辛,半晌,才道:“在这儿陪着他,我去机场接他爸妈。”
黎朔身体微颤,表情如同被冰封。
邵群走后,黎朔才轻轻趴在了床头,眼中写满了疲倦,他伸出手,悄悄描绘着赵锦辛的脸,从饱满的额头,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青灰色的唇。赵锦辛的嘴唇原本是很红润的,嘴角微翘,成就一副讨喜的笑面,如今这副苍白虚弱的样子,让他心痛难当。
邵群说他给赵锦辛的感情,都是从别人那里剩下的,这不对,他给赵锦辛的感情,颠覆了他对感情的认识,是他没有给过任何人的刻骨铭心,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赵锦辛一样,在他的生命里留下这么重、这么深的标记。
黎朔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他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在困意席卷他的意识之前,他握住了赵锦辛的手。
黎朔没有睡太久,就感觉到一些响动,他勉强撑开了眼皮,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锦辛。”黎朔立刻坐了起来,由于趴了太久,腰都没知觉了。
赵锦辛摸着黎朔的脸:“倒床上来睡,这样趴着多累。”
“你……麻药过了……”黎朔看着他的手,“很疼吧。”
“还行。”赵锦辛想表现得平淡,但眼神还是泄露了他的担忧,“我的手……没废吧。”
黎朔快速说道:“没有,手术做得很好。”
赵锦辛松了口气:“那就好。”
“锦辛。”黎朔沉声道,“对不……”
“不许说那三个字。”赵锦辛用手指点住了黎朔的唇,他咧嘴一笑,“你可以说‘我爱你’,可以说‘你好帅’,就是不准说‘对不起’。”
黎朔怔了征,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好,谢谢你。”
“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我喜欢的也是你这样的人。”赵锦辛伸出手,“黎叔叔抱抱我,抱抱我就不疼了。”
黎朔展臂抱住了他。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黎朔轻声问道。
“说了你要生我气的。”
“是吗,那么现在是你说出来的最好时机。”
“好吧,我在你手机上装了定位,上次看你打电话的样子不太正常,就去调查了。”
“嗯,我猜到了。”黎朔摸着他的脑袋,“你果然是个混蛋。”
赵锦辛嗤笑一声:“嗯,我是。”
黎朔也笑了。
半夜时分,赵锦辛的父母到了,赵夫人一看到儿子就哭了起来。
赵荣天倒还很镇定,反过来安慰了黎朔几句,并了解了一下情况。
黎朔一五一十地说了。
赵荣天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啊。”
黎朔惊讶地抬头。
赵荣天拍了拍黎朔的肩膀,转身走了。
黎朔僵了片刻,露出一个苦笑,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和锦辛的关系,而他还试图瞒着。
当晚,赵夫人留在医院,黎朔回了家。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拿出一瓶酒,一个人喝完了。在微醺的时候,他看到了地上的一个大大的购物袋,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温小辉送给他的从日本带回来的礼物。
他放下酒杯,走过去拿起了袋子,打开看了看。
里面有情趣内衣、情趣道具、甚至情趣零食,全是些让人脸红的小玩意儿,果然很符合温小辉的风格。
黎朔拿起一条内裤,在眼前晃了晃,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后眼圈红了。
他拿起电话,分别打给了小陈和项宁,让小陈搜集所有徐大锐敲诈勒索他的证据,让项宁找人去挖老刁那伙人的更多罪证,他希望这些人进去之后,就别再出来了。
第二天,在去医院的路上,黎朔接到了他父亲的电话,被狠狠教育了一番,他觉得他爸说得每一句都对,他在处理问题上不够成熟、不够果决、不够周全,所以才造成了一系列的不良后果。
到了医院,他看到了闻讯赶来的温小辉和李程秀,俩人见到他完好,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黎朔苦笑道:“希望咱们下次聚会,不要在医院了。”
温小辉叹道:“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两年跟医院特别有缘,真晦气。”
李程秀皱眉道:“黎大哥,要是,邵群对你说什么难听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不会往心里去的。”黎朔笑笑,“我会对他说更难听的。”
温小辉击了一下掌,赞许道:“对。”
背后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黎朔不用回头,也知道邵群在身后,他拍了拍俩人的肩膀:“我去看看锦辛,谢谢你们过来,改天找你们吃饭。”
黎朔走进病房,看在赵锦辛在翘着二郎腿,单手玩儿手机,一见黎朔,就绽开笑容:“来啦。”
黎朔皱眉道:“你怎么还玩儿手机?”
“太无聊了呗。我只是手受伤,我妈非要让我躺床上,什么逻辑啊。”赵锦辛扔下手机,伸出手,“黎叔叔抱抱。”
黎朔按下他的手:“我带了吃的了,先吃饭。”
“你喂我。”赵锦辛故意吧唧了一下嘴。
黎朔打开盒饭,舀起一勺蛋羹,塞进了他嘴里。
“好香。”赵锦辛舔了舔嘴唇。
黎朔微微一笑:“多吃点,我还煮了红枣燕窝,补血。”
“哎,别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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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补血了,我妈又要逼我吃各种血、各种肝、各种补品了,想想都恶心。”
黎朔顿了顿:“你以前……也流过很多血?”
赵锦辛耸耸肩:“嗯。”
“是你被……”黎朔想了想,赵锦辛不告诉他小时候被绑架的事,他也不该问,于是摇摇头,“这次也要好好补。”
“我哥跟我说了,他告诉你了,是吧?”赵锦辛笑道,“我只是觉得丢脸,这么大人还怕黑,要是你一直觉得我是开玩笑就好了。”
“一点都不丢脸,大人害怕的东西也很多。”
“是吗。”赵锦辛静静地看着黎朔的眼睛,“那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软弱的自我。”怯懦的、想要逃避的、缺乏勇气的自我。
赵锦辛握住了他的手:“你一点都不软弱,你有最广阔的、宽容的胸怀,这比逞凶斗狠更需要勇气。”
黎朔自嘲一笑,不敢苟同,也不想反驳,他广阔的、宽容的胸怀,却换来以怨报德,换来此生最大的失利和最大的危机,这要他怎么不去怀疑自己。人这一生,大概总有几个时刻,是会深切地怀疑信仰的,他的第一次,是在脚踏在非洲贫瘠的土地上,被炎炎烈日烤得睁不开眼睛时,第二次,便是现在了,好像他努力向善,善却偏离他的本意。
但他也只允许自己怀疑那么一会儿,信仰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做错事的,显然是他自己。
赵锦辛仿佛看透了黎朔的想法,他轻轻摸着黎朔的脸:“不是你的错,你在我眼里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没有人比你更完美了。”
黎朔苦笑着摇头。
赵锦辛捏起他的下巴,柔声道:“黎叔叔,我要趁人之危了,现在,我想要你广阔的、宽容的胸怀,给我一个机会。”
黎朔静静地看着赵锦辛,直盯进那眼眸深处,他看到了最真挚的感情。
“这一次,我来说那句话,这是第三次了,前两次,你是认真的,我没有珍惜,这一次,我是认真的,我会抓紧你,绝对不放手。”赵锦辛轻咳两声,“‘让我们重新建立信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大概很多人不用微博,所以声明在这里也发一份吧:
今天,2016年5月10日,我和晋江的合约正式到期,不再续约。
由衷感谢晋江提供我发展的平台,感谢编辑的栽培,更感谢这些年来支持我的读者们。
在晋江写文的六年半时间里,我完结13本,即将完结1本,共计700多万字,我刷遍了晋江所有的副本,实现了很多个人的目标,创作让我感到不能更快乐,不能更满足,它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和最想做的人。
以后也许不会在晋江发文了,或者就算发,也不会入v,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路,不会再只写耽美,而是去尝试更多我热爱的冒险题材,以及别的新题材。
《谁把谁当真》也许是我写的最后一篇都市狗血文,或者至少两年内不会再写了。原本这篇文就是为了圆读者一个心愿,所以即便上半年忙成狗,解约前开文还要给晋江全版权抽成,我也还是开了,我写得很满足,但我真的腻歪了每篇文都为了角色剧情掐来掐去——我早已经不会难过了,纯粹觉得腻烦。就像很多人说的,看腻了我的狗血套路,大概我是真的过时了,尽管是我喜欢的东西,但是想了想,当年想写的爱情故事,大部分都写完了,能用的梗,也都快用完了,年纪渐长,越来越摸不清年轻人的口味,换换也好。
对于你们来说,改变就是我的耽美会变少,对于我来说,我的创作不会停,只是需要更加努力地去闯荡更广阔的天地,去刷更难的副本。
我当然希望你们能继续喜欢我,但我这些年逐渐明白,人生就是不断的跟过去告别,跟自己告别,跟同行人告别,我曾经以为喜欢就是喜欢,后来发现喜欢也能因为一句话没写好就不喜欢,而我已经释怀,作者和读者之间的感情是基于文的,基石被撼动了,房屋没有不动的道理,如果早两年明白这个道理,我就不会去徒劳的解释什么、争辩什么,这样我的情商看起来能高不少。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还没最终决定,大家不用担心,只要你们还想看我的文,在哪里都是看。
这两年版权市场发展得太快,我已经不再能单纯的去写书,还有基于书的一大堆事情要做,这样的改变有利有弊,但我的初心是写书、写好书,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本来以为要用长篇大论来向我的晋江时光告别,结果发现也没那么多需要说的。
再次感谢我的读者们,你们陪伴我走过我最难忘的时光,成就着我的梦想,世界那么大,网络那么广,书那么多,你们偏偏看了我的,这是美好的缘分。
最后,鉴于我早已经不在乎数据榜单收益并且以后也不用在乎了,我终于能说一句憋了多年不敢说的话,这句话能释放我多年来积压的所有郁闷,表达我写作六年半悟出来的最大真谛,请就当作我最后的任性不要粉转黑啊
这句话就是:爱看看,不看滚。
呼~真他妈爽
第85章
黎朔看了赵锦辛足足五秒钟,然后淡笑着摇了摇头:“锦辛,你知道我现在无法拒绝你……”
“所以我才现在说。”
“只是感情是感情……”
“感谢是感谢,我知道。”赵锦辛勾唇一笑,“怎么样,我们还是很默契的吧。”
黎朔失笑一声,眼神却有些痛苦:“我不想骗你,即便你现在因为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也不能骗你。我相信你喜欢我,但我担心的是以后,我两次蓄满自信和勇气,都被你给打散了,换做是你,也怕有第三次吧。”
“对。”赵锦辛抓住了黎朔的手,“我知道,让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是让你冒巨大的风险,但只有你给了我这次机会,我才能证明你这次的冒险值得。”他莞尔一笑,“就像你说的,我是个混蛋,我用尽了手段逼你接受我,都比不上现在这个时刻有效,我是不会放过的。”
黎朔点点头,无奈地说:“这确实是你。”
赵锦辛抓起黎朔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下:“别说一只手了,我愿意躺进icu,就为了这个机会。”
“别说这种话。”黎朔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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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辛抱住了黎朔,下巴磨着他的肩膀,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但我说的是真的。”能把黎朔重新拥进怀里,他愿意付出的代价甚至超过自己的想象,把一场恋爱谈成这样子,是他这辈子干过的最蠢、最蠢的事情,可他已经无法纠正过去的错误,他一定要霸占这个人的未来。
黎朔抚摸着赵锦辛的背脊,心情一瞬间平静得如同湖泊。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就好像他在为没有选择而松了一口气,又好像在庆幸所谓“没有选择”的选择,是遵从了他不敢直面的最深最深的内心。
总之,他抗拒不了对赵锦辛的喜欢,比起赵锦辛给予他的折磨,他自己的理智与感情的较劲儿更加折磨得他身心俱疲,那是他天性里的自我保护机制在对抗他的欲望,两方厮杀得如火如荼,把他的心变成了一片焦灼的战场。
如今他终于不用再经受这些了,就像常文幼说的那样,赵锦辛必然是他的注定。而这个注定能维系多久,要靠他们自己,他要给赵锦辛一个长长的、重重的、深深的教训,提高他的犯错成本,再用温柔与爱交织的网,把他困在其中。
黎朔轻声说:“三个约定。”
“三十个都行。”
“第一,不同居,第二,不干涉交友,第三,不准监视我。”
赵锦辛笑道:“遵命。”
“这次你会乖吗?”
“会,百分百当黎叔叔的乖宝宝。”
黎朔噗嗤一声:“还‘乖宝宝’,这么大的人,这么大的个子,不脸红啊?”
“我长得好看,不脸红。”
黎朔捏了捏他的脸蛋,然后正色道:“锦辛,你要始终记住,我欠你的无论是什么恩情,我都愿意用同样的东西去偿还,但我不欠你感情,我也不还感情,我答应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给我们之间最后一次机会,绝对的,最后一次。”
“我明白。”赵锦辛眸中闪动着热烈的火焰,他忍不住按住黎朔的后脑勺,重重亲了他一口,由衷地说:“谢谢。”
黎朔温柔一笑。
“对了,前天晚上,是你照顾我的吧?”
“你说呢。”
“我知道是你。”赵锦辛撇撇嘴,“结果我一醒你就不见了,还让助理来骗我。”
“谁让你糟蹋我那么多好酒。”黎朔佯怒道。
赵锦辛笑嘻嘻地说,“我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儿吗,喝你几瓶酒都心疼啊。”
“我不心疼你喝酒,我心疼你把好酒当扎啤那么糟蹋。”黎朔揉乱了他的头发,“而且那个喝法对身体损伤太大,以后不许那样喝酒了。”
赵锦辛倒进黎朔怀里,撒娇道:“我什么都听我黎叔叔的。”
黎朔看着赵锦辛的头发璇儿,心情很微妙。赵锦辛真是太分裂了,对付老刁那伙人的狠辣,让他都觉得不寒而栗,可现在这个跟他腻歪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会不会是小时候的心理创伤,造成了多重人格?可多重人格有切换得这么流畅的吗?
“对了。”赵锦辛想到什么,“我哥没为难你吧。”
“他没那个本事。”
“你们俩呀……”赵锦辛呵呵笑道,“劝你容易,劝我哥难,还是让我嫂子治他吧。”
黎朔耸了耸肩,他也想起了什么,略有些尴尬地说:“赵总怎么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我爸眼睛厉害着呢,他只是不说而已,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也没说什么。”
赵锦辛松了口气。
黎朔迟疑道:“怎么,你怕他反对吗?”因为他的家庭氛围开放自由,所以他几乎没怎么考虑过家庭阻碍,但他不能不为赵锦辛考虑。
“他?他不会反对的,他一直怕我……嗯……”赵锦辛努了努嘴,“怕我对不起你,影响他和伯父的交情。”
黎朔哭笑不得,怎么跟他爸的顾虑一样?
“你不用担心我爸妈。”赵锦辛抚摸着他的喉结,“小时候他们管我管得太紧,导致我很叛逆,故意去做些危险的事来对抗那种压力,所以现在他们对我很放松。而且,我这个病嘛,不出事倒是和正常人一样,一出事就可能是大事,他们只希望我过得开心,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黎朔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流一滴血。”
赵锦辛笑着说:“放心吧,为了你,我也要长命百岁才行。”
“小可怜……”黎朔喃喃道,又是怕黑,又有凝血障碍,他突然有种不知道该如何保护、疼爱赵锦辛的无措。不过他现在一定要沉住气,他要这段关系里的主动权。
赵锦辛搂着黎朔,露出一个狡黠又甜蜜的笑容。
突然,病房门被粗暴地推开了,邵群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看到他们抱着就满脸不屑。
“哥。”赵锦辛笑道,“这两天辛苦你照顾我爸妈了。”
邵群冷哼了一声:“不就伤个手,躺床上装什么。”
“我妈让我躺的,我也不想啊。”
邵群瞥了黎朔一眼:“姓黎的,一会儿程秀要进来看他,别跟他说些不该说的,知道吗。”
“该说不该说是我判断的。”黎朔不客气地说。
“你找抽吧你。”
“哎呀我手疼。”赵锦辛大叫一声。
黎朔紧张道:“怎么,碰着了?”
“就是疼。”赵锦辛搂着黎朔的脖子耍赖,同时朝邵群使了个颜色,然后比了个大拇指。
邵群翻了个白眼,才打开门:“媳妇儿,进来吧。”
李程秀先探了个脑袋,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才走进来,手里提着个又大又土的果篮,他走到床边,有些腼腆地对赵锦辛说,“祝你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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