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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鹤舟
银甲大将怒道:“本将银戎,乃如今水府之主,你说本将能不能做主?”
横苏咯咯轻笑道:“ 哦?这么说来,这谷阳江水神,当真陨落了?”
银戎面无表情道:“确有此事。水神不守神戒,已被打落神坛,如今神职空缺,暂时由我做主。”
“是吗?那水神凃司,当真陨落?我却不信!”横苏冷笑道。
“自然是真,本将骗你有何用?”银戎目光闪烁道。
横苏笑道:“都是蒙蔽世人的谎言。能瞒过一些愚人,在高人眼中,都是笑话!我看你也是一方属神,也不和你多言。这是我游仙道道子给那凃司的信,请你转交。他看也罢,不看也罢,与我再无关系。”
说完,横苏屈指一弹,送出一道白光。
银戎摊手一抓,将之收入手中,死死的看了横苏一眼,也不多说,纵身跃入了水中。
“道子为我道门铺下的光世之路,怎容你一个人间小神阻拦,若你识趣,自己退让,还有活命之机。不然纵有神位在身,也只有死路一条!”
望着滔滔奔流的江河,横苏冷笑道。
转身欲走,横苏突然感到一股莫名之力,将她束缚在原地,纵是雷光遁法,也失了作用。
横苏这一惊,非同小可,能将她一身神通定住,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
正惊疑时,就听一人说道:“小姑娘,你口气不小啊。人间的神灵你都不放在眼里,那什么才能入你的眼?天上的神仙吗?”
横苏转身一看,就见谷阳江岸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中年人,摇着折扇,似在欣赏江景。
横苏说道:“你是哪位高人,为何要拦我的去路?”
中年人说道:“你可以叫我玄先生,拦你去路,也是有事请教。”
横苏暗自戒备,冷冷说道:“你要请教什么?莫非是要请教我游仙道的教义不成?”
这本是一句讽刺之言,谁知玄先生却当真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正想找一个游仙道之人,请教一下中黄太乙之道。”
横苏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咯咯笑道:“玄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谁。但看你能将我拦在此地,便知你神通不小。似你这种人,必有师承,难道你还想叛师出逃,入我游仙道不成?”
玄先生听了,摇头说道:“胡言乱语。你游仙道行事作风,为我不喜。我又怎可能入伙?再说,我问的是中黄太乙之道,与入你门中又有何关系?”
横苏哼了一声,冷笑道:“中黄太乙之道,那是我门中不传心密。如何能说与你听?”
玄先生呵呵笑道:“真是好笑。刚刚你不是还在这里自言自语说,要行广世之路。却将真东西藏的严严实实,不自相矛盾吗?这漫天仙佛,在世间留下的多少经传典籍,都是为了与人方便。哪像你们捂的这么掩饰,你们这传的是什么道?”
横苏说道:“世间众生,根器不同。上等,上上等根器之人,当入我门中来。中等根器,能得传道法,却不可传密法。下等和下下等根器,都是沉溺红尘泥潭,贪欢不知解脱之门,传之又有何用?”
玄先生连连摇头道:“照你这么说来,你这中黄太乙之道,便是只传上等根器之人,其他人,一概不管是吗?”
横苏点头道:“正是。”
玄先生呵呵笑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这中黄太乙之道不听也罢。你口中那天尊,想来也是一个刚得外道正果,却未破无名偏执之人。”
横苏闻言,勃然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谤毁天尊!”
玄先生摇头道:“小姑娘,你这脾气性子,真应该改一改,不然就算修行外道大法,只怕也难得道果。”
横苏冷笑道:“我的事,不用你管。玄先生,你路也拦了,请教也问了,是不是该放我走了?”
玄先生说道:“别急别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十分好奇啊,你那位天尊到底许诺了你们什么,让你们这般奔走,清修都顾不上了。以你的资质,如果修行正法,未来未必不能成仙啊。”
横苏咯咯笑道:“玄先生。我笑你不知天机。只要入我游仙道,修行了中黄太乙大道,得天尊加持,早在太乙天青世界,就有了仙位神位。日后功德圆满,归天而去,自然成仙做神,何用清修?”
玄先生啧啧几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成仙登神,还真是简单啊。漫天仙佛在这一点上,还真不如你口中的那位天尊。
小姑娘,你笑我不知天机。那我也赠你一句天机。你日后必会背叛师门,一身神通,一朝尽毁。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玄先生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横苏身上莫名之力骤然消失,但整个人,已经面无血色。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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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 第114章 神心不死,凃司将欲登神位。壮志未酬,安县令心伤负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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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阳江之下。
银戎纵身入海,直向水府之中潜去。此人为一方属神,虽不领神敕,但也有神力在身。
分水而行,不过一会,就到了水眼附近。
谷阳江水眼,是一片昏暗的漩涡,黑蓝色的水涡,时隐时现。
就在水眼之中,一个巨大的镇水石兽,堵住水眼,上面还刻有神咒,定住了四方激荡的水流。
每一次看到这镇水神兽,银戎心里都要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堂堂龙子,昔年在水域之中,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如今竟然也被封了龙身,化成了石躯,填补了水眼。”
银戎幽幽叹了一声,收回了目光,直朝下方继续游去。
此中水府,乃是三千里谷阳江水司正神的水府,自然不是那白龙河中那个小水府所能媲美。
自古有云:天上灵霄殿,人间金銮庭,海中水晶宫。皆是人思向往之胜地。
这水府虽然不是龙种所居水晶宫,但也差不了多少。
珊瑚丛中,但见一个晶莹剔透,五光十色的恢弘殿宇,落于江心深处,悬空高挂一百八十八颗夜明珠,将昏暗的水底,照的四方通亮。
这水府附近,也无游鱼,自有法术,将路过生灵驱散。
银戎念了口诀,这水府之外的无形水幕,骤然分开了一道裂缝。
进了水府,往日喧闹非常,万族来朝的胜景,如今已经不再。空荡荡的水府,如今竟然连一个看门的水妖都看不到了。
树倒猢狲散,谷阳江水神一陨,这水府如今也变成了这般模样。
银戎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匆匆入了内殿。
穿过几个厚重的大门,用秘法打开了以往水神凃司修行的静室,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神坛,上面摆放着一面水镜,和一口铜钟。
银戎上了前,恭恭敬敬的对着铜钟拜了三拜,随后拿起一旁的金击子,狠狠的敲响了铜钟。
当……当……当……
一连三声,钟声悠扬而起,声传千里之外。
不过一会,悬挂神坛上的水镜,忽然传来了声声浪涛激荡之声。
银戎放下金击子,连忙躬身行礼道:“恭迎神上。”
水镜之中,一片混沌,只听道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说道:“银戎,你撞了法钟,有何事禀告?”
银戎说道:“刚才有一个黄衫女子,来了水府,将一封信交给我,要我转交给神上。”
“哦?女子?是什么人?”水镜之中的人声透着几分好奇。
“我观此女,应是太乙游仙道之人。此信是出自太乙游仙道道子之手,请神上过目。”
银戎上前,将信投入水镜之中。
许久无声。
过了一会,便听那人冷笑道:“游仙道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个外道修士,也敢狂妄到与本座谈条件。本座虽然神躯被斩,受了重创,但还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道人就能拿捏的!”
银戎闻言,惊讶道:“游仙道的人,竟然想要招揽神上?”
“哼。”
水镜中人冷笑一声,说道:“世俗之中有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本座如今神躯被斩,这些道人,便以为本座如今成了丧家之犬,就要用一些小恩小惠,来让本座为他们效命,真是可笑!”
银戎闻言,在心中幽幽一叹。
想这水神凃司,昔日是何等威风,坐定水府,三千里水域,水族万妖,都要前来朝拜。
可一朝行差踏错,被斩去神躯,打落神坛,如今只能四处躲藏,与丧家之犬并没有什么分别。
心中一叹,银戎说道:“神上,这游仙道并不好惹。那韩侯也非常人,我们如今夹在其中,坐看两虎相争岂不更好?为何要帮那韩侯?而且水妖登岸,变化成人,一朝泄了妖气,被其他神灵感知,岂不大祸临头?”
凃司冷冷说道:“银戎,你这是在质疑我吗?神戒律令,本座比你知道的更多!”
银戎心中一跳,低下头,不敢应声。
凃司声音放缓,慢慢说道:“本座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错不在你。也罢,为了让你宽心,我便告诉你。这韩侯,绝不是一般人,本座能与他合作,也是各取所需。呵,太乙游仙道自以为在巴州能够横行,便想要效仿当年刺杀蜀侯之事,再取凌阳府,真是痴心妄想……至于其他神灵,就跟不用担心了。这整个府城,早就无一个神灵了!”
“银戎,你且守好水府,用不了多久,本座必将回归,重等神位!”
凃司话音落下,水镜呼啦一下,还归水流,平静流淌。
银戎怔怔的愣了半天,不由冷汗直流:“重登神位……神上这是要做什么?”
整个静室之中,无人应答,只有自己的回声,不断飘荡。
……
世子大婚前三日。整个府城门前,各郡官员,望族贵胄,如同赶集一样前来道贺。
安如海不是第一次来府城,但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一方诸侯的霸道。
如今的凌阳府,外紧内松。从外城门到内城,全部被封锁,只是进城几十米的路,就设有六道门卡。即便安如海堂堂七品县令,玉京下放的官员,都一样要被严查。
“真是斯文扫地!”
安如海进了城,脸色十分难看。
“大人,我们现在去哪?”车夫恭敬问道。
“先去东城,我一位友人居住在那里。”安县令说了地址,正要离开,却有一人将他唤住:“安大人,你也来给侯爷道贺来了?”
安县令转身一看,就见到一辆马车停下,从里面走下来一人,端着笑,直朝安县令作礼。
“原来是刘县丞。”安县令一见此人,心中一跳,还礼道:“刘县丞,原来你也来了。”
刘景龙呵呵笑道:“世子大婚,我如何能不来我?我毕竟是本地的官员,早在许多天前,便来拜访过,如此方和礼数。哦,安大人,本来我以为你不领侯爷的俸禄,不会前来,所以就以清河县的名义,自备了厚礼。安大人,请你莫要见怪啊。”
此人看着一脸恭谦,却是一个笑里藏刀之人。
“好个谄吏,软刀子使的倒是厉害!”
安县令心中怒火中烧,脸上却波澜不惊,淡然道:“刘县丞是我清河县的老人,能力如何,本官是知道的。正所谓能者多劳,你能代本官做好一应事宜,乃是为本官分忧,我又如何会见怪?”
安县令说完,心中一阵腻味,说道:“刘县丞,本官还有要紧事,先走一步了。”
说完,也不多说,上了马车,向东城去了。
“此人好高的心气,就这等性情,也想在官场之中混出个名堂?呵!”
刘景龙眯着眼睛,目送安如海离开,心中幽幽想道:“若非我刘某人早年受到牵连,不能走科举为官之路,如今不说是一方大员,也必是举足轻重之人。又岂会窝在这小小的县城之内?而有些人,偏偏能有飞黄腾达的时机,却不珍惜。果真是命数不同,无可奈何啊。”
刘景龙在心中感慨一声,寻思道:“张肃和孙怀二人,久久没了音讯,也不知是否得手。不过无论事成与否,都与我无关。若是他二人不归,大不了随便弄个罪名就是。那调用军械的手令,却不是出自我手,若日后真有人想要闹事,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只是那道人……”
刘景龙脑中突然想到,不久前,有道人降妖有功,被韩侯敕封为真人的消息,心中不由多了一分忧虑。
马车一路前行,在东城一处宅邸停下。
安县令从马车上下来,府邸前早有一个下人恭候多时。
“可是安县令?”那下人见马车停下,连忙上前问候。
安县令点头道:“正是本官。今日前来,叨扰了。请问介子兄是否在家?”
这下人笑道:“老爷等了大人一上午,却没等来。这回儿正在内院歇息,让我在这里等候。”
安县令哑然道:“路上有事耽搁了一阵,所以来的晚了,连累介子兄等我多时。真是罪过了。”
下人连忙道:“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你与老爷是同窗好友,这都是礼数,应该的。”
安县令点点头,暗赞一声:“介子兄家中一个下人,都如此知礼,难得啊。”
当下,便跟着下人,进了宅邸中。
一进门,走了没多远。就见一人,衣襟不整,头巾半开,光着两只脚,便从里面飞奔出来。
一见安县令,连连躬身道歉道:“失礼了,失礼了。本来只想打个瞌睡,哪想却睡过了头,没能到门前迎接海平兄。恕罪,恕罪。”
海平是安县令的表字,还是昔日师长所赐,取意为:十年苦读求功名,不为封侯拜相,但求海波平定,开万事太平。
安知县听得好友的话,突然有些怅然,说道:“海平,海平。自离开玉京,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般称呼我。昔日壮志仍在,热血依旧未失。只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但看四方,满是奸邪小人,举步维艰。我负恩师,我负恩师啊!”
安知县闻声伤感,睹人思怀,口中也哽咽了起来,连忙将友人扶起,说道:“介子兄,快快起来,自你辞官离去,你我已经足有三年未见。今天你可要好好请我喝上一杯。”
傅介子笑道:“凌阳梨花酒,东青女儿红。这都是你最爱之物,我岂能不知?我早就让下人备好了酒菜,就等你来了。走,今**我兄弟不共醉一场,怎说的过去?”
说完,拉起安知县的手,就往后院的荷花亭走去。rs




道行 第115章 傅介子醉说斩神,安如海夜梦百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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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介子邀请安如海入座,命下人点上火锅,下面是炭火,里面盛放着熬好的汤料,配上肉素食材,让人一见就胃口大开。
桌上摆着两个玉酒壶,用温水泡着,严丝合缝的壶盖,却藏不住浓烈的酒香。
安知县入座,不由哑然笑道:“如今已经入夏,介子兄怎么还准备了火锅?还备的暖酒,这可不对啊。”
傅介子不以为然道:“诗文学识之道,我不如你。可是酒食之道,你却不如我。这火锅温酒,世人皆喜在冰寒雪日之时享用。我却独爱在烈日炎炎之下食用。炭火煮食,一口热气吞入腹中,可点腹中火气。再饮温酒入腹,散入四骸,浑身当冒大汗于体外。心清净,而体燥热。冰火交加,舒爽于心,岂不大善?”
安知县哑然道:“介子兄,也亏了你能扯出这么一个理由。罢了,你向来特立独行,与常人不同,连圣天子钦赐官位,你也能谢而不授,甘心在家做一个富家翁。这一点,我不如你。”
“志向不同,岂能同一而论?”
傅介子摆摆手,提起酒壶,给他斟满了一杯酒,说道:
“海平兄,自从我收到恩师的亲笔信,知道你要来凌阳府做官,我就一直在等你前来。久候无音,却一直没有去清河县找你,你可知道为何?”
安知县端起杯,正欲饮下,听了此言,突然停了下来,不解道:“为何?”
傅介子呵呵笑道:“因为恩师在信中说了。言你少年扬名天下,而后科举一途顺当,金榜题名,未经过人生低谷。一朝碰壁,自然是心灰意冷,此时很难听得别人劝说。所以叫我莫要去寻你,等你日后自己想通了,自然会来找我。我看你今日模样,看来是想通了,便知老师所言非虚。来,这杯酒,恭喜你走出人生低谷。”
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安如海愣了片刻,不由感叹道:“没想到我的性格,老师是如此了解。少年意气,得意风发。 一朝碰壁,便心灰意冷,自暴自弃。这是我辜负老师了。”
长叹了一声,举杯一饮而尽。
热酒入腹,便如火星点燃了柴火,呼的一下,一股热浪,散入四肢,身上立刻发了大汗。
傅介子微微一笑,说道:“龙困浅水,一朝失意,未必不是好事。君子当自强不息,历经磨难,也是一种历练。海平兄,这些日子在清河县为官,可有收获?”
“有。怎么没有?”
安如海苦笑一声,说道:“以往在玉京,武官不议政,文官分派而争。我还觉得这是亡国之兆。谁知来了这凌阳府,到了诸侯之中,风评最佳,治下清明的的县城为一方父母官,才知神朝如今,已是从骨子里烂掉了。”
傅介子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天灾不抵人祸,若人心一统,即便天灾横祸频出,一样可以扭转乾坤,重现太平盛世。可惜自五十年前,诸侯争霸开始,这人心早就烂了,玉京虽是枢纽,但早已失了民心,又有何用?我看神朝三百二十年国运,烟硝云散之日不远矣。日后新朝更迭,这天下人主之位,也要换上一换了。”
安如海握酒杯的手一抖,苦笑一声,说道:“介子兄,话多了。这要是被人听了去,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傅介子呵呵笑道:“海平兄,你从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么成家立业了,反倒胆子小了?你放心,这里是府城,而不是玉京,这话被人听了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入得韩侯之耳,只怕还会取悦君侯之心,没准给你加官进爵也说不定啊。”
安如海苦笑一声,说道:“这韩侯府邸我又不是没去过,韩侯也是当面见过。我观此人,骄奢yin逸,自负自傲,喜怒无常。如此之人,又怎是人主?如今圣天子虽是孱弱,但也知勤俭。我虽不是愚忠之人,但也不会选此人为明主。哎,国之将亡,必出妖孽,这日后的天下,也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傅介子摆摆手,说道:“看你这人。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就扯到来日了。不说了,不说了。来,再饮一杯,这杯敬你我同窗重逢,我心大快啊!”
安如海呵呵一笑,说道:“多言了,多言了。此杯当饮。”
两人再进一杯酒,便提筷吃起菜肴。
谈天说地,回忆同学少年时,几多欢喜,几多愁滋味。
这一场酒,吃到了傍晚。两大壶美酒,已被两人吃个干净。
酒到兴处,傅介子坦胸露乳,可谓斯文扫地。
但安如海知道他性情,不拘小节,却也见怪不怪。
这时,傅介子满脸通红,醉眼迷蒙的说道:“海平兄,我这几个月来,可是做了一件非常威风的事,你想不想听?这件事,埋在我肚子里好久,我可一直都没有跟别人提起过。”
安如海心中一笑,暗道:“介子兄平日看起来不拘小节,放浪形骸,实际上为人处世,言谈举止,都十分知礼,向来不会胡说八道。可是酒品却不怎么样,一喝醉了,什么话都敢往外倒。”
心中念头转过,不由笑道:“你说,你说。我洗耳恭听。”
傅介子打了个酒嗝,嘿嘿笑道:“海平兄,最近谷阳江水患频发,三千里流域都遭了水灾,此事你可知晓?”
安如海点头道:“此事早就传遍了各处,我如何不知?据说是那江中水神被天上神人斩落,无人镇压水眼,所以才会乱成这样。”
傅介子闻言,哈哈笑道:“海平兄。缪传,缪传矣!那谷阳江水神,是被人斩去不假,却不是什么天上神人,而是被我一剑所斩啊!”
傅介子此话一出口,却是把安如海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介子兄,不要胡说!圣人教诲,不予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你我虽都是读书人,只拜圣像,不拜鬼神,但也莫要胡说。凡人如何能斩得了鬼神?”
傅介子见他不信,有些不快道:“海平兄,我傅介子是何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见我何时说过谎话,吹过牛皮?”
安如海暗道:“平日自然不会,可是现在你喝多了,可就难保不会胡言乱语啊。”
心中这般想,嘴上却无奈道:“没有,没有。我信就是。”
傅介子虽然半醉半醒,但还是听出安如海口中的敷衍之意,不由气道:“你还是不信我。”
安如海无奈道:“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你让我如何信?”
傅介子反驳道:“你听都未听,又为何不信?”
安如海脾气也上来了,重重的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说道:“好!安某洗耳恭听,就听一听你是如何斩神的。”
傅介子说道:“三个月前,有一日我正在亭中作画。画着画着,不知为何,却睡着了。这时,我突然感到身子一轻,直飘上了天去,便见到一个金甲仙人,持着谕令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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