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味的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纪南方
叶晚:也是。希望新的一年,我不再单身。
许音袂:嗬!
叶晚越想越乐,非常嘚瑟,又跑到微博上看大家的反馈,顿时被微博上的腥风血雨吓了一跳。她看了一会儿后,没有作任何回应就退出了微博页面。
很早以前,她就很少登大号或者刷热门微博,就是不想让这些烦心事影响心情。她虽然只是扫了几眼,但是网上那些话还是让她郁结于心、耿耿于怀。她总忍不住想,如果她和沈渡真的在一起了,他要承担多少压力。
她不怕自己承担,反正她习惯了,可是沈渡不一样。
叶晚的心情顿时掉入了谷底,她把电脑一合,往床上一躺。这一晚,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大雪天里,沈渡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追。她喊了好久,沈渡都没有回头。然后她就躺在雪地里,四仰八叉,看着天,天是灰的,地是白的。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
她睁开眼后,拉开窗帘,发现外面竟然下雪了。
她给沈渡发消息:下雪了,你带伞了吗?
沈渡:带了。
她坐在窗前笑,回复:你应该不带,这样我就有理由给你送伞了。
沈渡:哦。
这个“哦”字冷冰冰的,让叶晚的心一沉,她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变得灰蒙蒙的。她正闷闷地打算把手机关掉,那边沈渡又发来了消息,让她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
沈渡:那我没带。
09
叶晚在过年前不用参加什么大的活动,小活动能推就推,为了年后的格兰乐和演唱会,周南明就对她的懒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她隔三岔五就往医院跑,孟杉还在住院,正好可以作为她去医院的借口。
顾以源放了假,每天来看孟杉。跟以往不同,这少年仿佛收了心,每天耐心听孟杉讲题,就连叶晚在旁边打游戏,他也装作没看到。叶晚更惊讶了,偷偷问孟杉,他是不是中邪了?孟杉抿着嘴笑,摇了摇头,无声地说:“他考砸了。”
叶晚了然,转过身继续打游戏。经过顾淮叶的“谆谆教诲”,她的游戏水平有了质的提高。只是,顾淮叶不能常上游戏,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游戏里跑来跑去,每次跑到最欢时,沈渡就来看孟杉。
孟杉在床上弯着眼睛笑:“沈医生怎么每天都来看我?”
沈渡睨了孟杉一眼,没说话。
叶晚听见声音,把耳机拿下来,笑嘻嘻地说:“你来啦!我们去哪里吃饭?”
这个病房里的人都自说自话吗?
沈渡说:“我来看看孟杉。”
“哦哦。”叶晚说,“我也来看看他。孟杉,你怎么样?”
孟杉:“……我要出院。”
“不行!”叶晚立刻反对,接着站起身来,推了推沈渡,说,“我饿了,今天有饭团吗?”
沈渡“嗯”了一声,说:“你去找盛玉,我去别的病房,看看其他病人。”
每到这时,叶晚都要把自己全副武装,装作是实习医生,跟在沈渡后面,非得等他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才跟他一起回去。他主要是看第二天要动手术的病人,安抚病人的情绪,她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认真工作的沈医生真好看。
她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照相机,把他拍下来,回去细细地看。
沈渡一般忽略掉她的目光,任由她看。
凉亭成了她最爱去的地方,她喜欢晒冬天的太阳,暖洋洋的。
一天过得飞快。
大年初一。
市里早就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憋了一年的炮仗从凌晨就没停过。叶晚回绝了不少人去家里过年的邀请后,看着春晚,在沙发上从晚上十点睡到了凌晨五点,醒来的时候,电视正放着广告。
叶晚拿出遥控器,怎么也没舍得关掉电视。广告里,一个晚归的男人敲开家的门,小女儿扑到了他的怀里,脆生生地喊着“爸爸你回来啦”,从里到外洋溢着喜悦。
她上次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
她不记得了。
是七岁之前吧?居然过去那么多年了。
以往的春节都是她和岳启一起过,自从岳启去了旧金山,就是她一个人过。她知道周南明也是一个人,但总觉得和他一起守岁怪怪的。近几年,她甚至连岁都不守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拿出旧手机,翻着通讯录,停在“爸爸”那一栏。她闭了闭眼,把手机扔到一旁,又拿起,咬咬牙,按了拨打键,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电话几乎一瞬间就被接了起来。
沉默在两个房间里蔓延。
叶晚平复了一下心情,故作冷淡地开了口:“是我。”
“知道。”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叶晚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甚至感觉他的声音有点儿陌生,陌生中带着苍老。
她的声音哽咽,说:“我……”
“忙吗?”叶父打断了她的话。
“忙。”
“哦。”
“您呢?”
“我还好,不是很忙。”
两人又一次沉默下来,叶晚张了张口,叶父又说:“我听槐序说,你特别辛苦。”
叶晚摇了摇头,说:“不辛苦。”
“嗯。”叶父说,“你注意休息。挂了。”
“爸……”叶晚忍不住喊了一声,那头的人顿了一下。叶晚咬了咬嘴唇,说:“……新年快乐。”
那头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他“嗯”了一声,说:“你也快乐。”说完,便挂了电话。
叶晚无力地把手机放下,泪水猝不及防地从眼眶里跌落。
以前,她觉得“父亲”这两个字是冰冷而坚韧的,后来才发现,只有她的父亲是。现在,她知道,其实她的父亲不是,他也有柔软的一面。只是……只是他和她一样,心里有不肯放下的骄傲。
爸爸就是爸爸,像山一样,会阻拦她,也可以给她依靠。
10
大年初一,沈渡不值班,从医院出来后便驱车到叶晚的家里接她,她早就在等他了。
叶晚没发现他来了,低头跺着脚取暖,风呼呼地吹乱了她的头发,小脸半掩着。她穿着米白色的大衣,戴了条烟灰色的围巾,唇是极清淡的颜色。她恹恹地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渡把车窗摇下来,喊道:“叶晚。”
叶晚回过神,见是他,露齿一笑,脸上顿时有了光彩:“你来啦。”
说着,她就要打开车门。
沈渡说:“等一下。”
叶晚觉得奇怪。沈渡解开安全带,走到另一边,打开了车门,十分绅士地伸手,说:“上车吧。”
“哇,沈医生吃错药啦?”叶晚受宠若惊,不敢上车,杵在原地看着他。她就这么看着他,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今天的沈渡,似乎和以前不同。他穿着修身的黑色西服,衬衫熨过,刘海撩上去,露出额头,眉目清晰,清秀而温和。笑意从他的眼尾溢出,传到整张脸,再通过空气传递给她。
她忍不住笑了,他却故意板着脸说:“外面不冷?”
“冷冷冷。”叶晚搓搓手,钻进了车里。车里的温度正好,有熟悉的、淡淡的薄荷烟草味弥漫。她问:“听歌吗?”
沈渡“嗯”了一声。叶晚翻了翻车里的唱片,眉头不由得一皱:“居然没有我的,差评!不如,我现场唱一首吧!”
沈渡把手机丢给她,说:“用这个。”
“哦。”叶晚打开他的手机,说,“咦,我上次给你设置的屏保呢,你怎么换了?这个太丑了,再换回来吧。你想听什么歌?哎呀,太麻烦了,我给你唱多好。”
“哭过了?”沈渡漫不经心地打断她的话,眼神没有分给她半分。她却觉得他的目光像针一般刺了她一下,往车窗那边缩了缩。
正好是红灯,沈渡停稳车,侧脸看她。
她照了照镜子,说:“很明显吗?我特意化了个清新的妆呢。”
沈渡不置可否。
看她的脸,其实不明显,只是她的声音有点儿嘶哑。沈渡有点儿好奇,他在这种事情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观察力了。
他没说话。
半天后,叶晚才重新开口:“我今天打电话给我爸了。你可能不知道,我跟我爸的关系特别不好。这么多年来,我们也没见过几面。我舅每年过生日,我跟我爸会见一次;我舅订婚,我跟我爸见了一次;我舅走之前,我跟我爸见了一次。之后,我们就没理由见了。”
“我好久没听他的声音了,我感觉他老了很多。打了那通电话之后,感觉我们都愿意放下那么一点点骄傲了,所以我忍不住哭了。”
沈渡心想:她肯定哭得很惨吧,声音都嘶哑了。
沈渡觉得心蓦地疼了一下,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几颗糖扔给她。她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他紧绷着一张脸,说:“听说你吃东西的话,心情会变好。”
叶晚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听谁说的?”
沈渡却又不说话了。叶晚吃了糖,心情好了一点儿。车子已经开到了高速公路上,脱离了城市的高楼大厦,视野顿时广阔了起来。叶晚看看窗外,又看看身边的人,眼睛一闭,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自由真好!”
“沈渡,你吃糖吗?”叶晚问他。他伸手想从她手中拿走一颗糖,谁知道,他的手刚刚伸过去,一颗糖就被她轻巧地塞进了他的嘴巴里,他一怔,糖果甜丝丝的味道在他的口腔里蔓延。
叶晚笑嘻嘻地问:“甜吗?”
沈渡的眼中漾起笑意,他“嗯”了一声。
草莓味的。
甜。
他们到汽车电影院时,那里已经停了好多车,沈渡挑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把车子停好。
电影还没有开始,沈渡下车,靠着车身抽烟。他侧过脸,见叶晚手里拿着个魔方,眉头皱起来,正绞尽脑汁地试图还原。
沈渡轻笑出声。听到他的笑声,她抬起头,瞪他:“你会吗?”
沈渡把烟叼在嘴里,伸手把魔方拿了过来,手指飞快地动了起来,她看得眼花缭乱,还没看清,一个完整的魔方就被丢了过来。沈渡看了眼手表,说:“四十秒,比以前慢了。”
叶晚:“……”
她不想说话了,甚至以后都不想看到魔方了!
叶晚把魔方丢到一旁,说:“沈老师,反正电影还没开始,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沈渡沉默地看着她,嘴唇边的烟雾袅袅升起。他把烟拿下来,吐了一小口烟圈。她伸出手,说:“把两只手都伸出来,跟我做。”
沈渡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把烟捻灭,伸出了手。叶晚露出小虎牙,一脸奸诈地说:“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一块石头,一把剪刀,我是小白兔。”
拳头上摆着剪刀手,是小白兔的样子。
沈渡挑眉:“要我解剖你吗?”
叶晚瑟瑟发抖,抖了抖两根手指,无视他的话:“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一把剪刀一块布,抓住小白兔。”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一把剪刀两把剪刀,亲亲小白兔。”
明明只是个游戏,叶晚却有点儿心虚,心脏直跳。而沈渡则无言地看着她,她越来越心虚,嘀咕了一句“我是小白兔”后,不敢看他,避开他的目光,说:“算了算了,不亲也可以……”
这时,一只手闪电般地伸了过来,隔着车窗,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她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随即,唇便被一片柔软覆盖住了。沈渡特有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占据了她的口腔,她的喉咙发紧,连惊讶都忘了。
沈渡扣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侧过脸,反复吮吸着她柔软的唇。她的呼吸急促,手不自觉地攥住了他的衣领,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像天边的晚霞,他的眸子一动,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
片刻后,他强硬地撬开了她的牙齿,舌头灵巧地钻了进去,在她小小的虎牙处徘徊,她羞得要闪躲,他却轻笑一声,放开了她。他来得迅速,离开也迅速。她的唇被吻得红肿,微微张着,像樱桃般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沈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突然,或许他的吻太过猛烈,她明亮的眼睛湿漉漉的,朝他望过来,“你……你……”
叶晚语不成句,唇舌都在颤抖。沈渡的目光倏然加深,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她“啊”了一声,像只受惊了、有贼心没贼胆的兔子。车里有点儿闷热,他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她咽了咽口水,听到沈渡轻声一笑,哑声开口:“不是你让我亲亲小白兔吗?”
是她说的,没错。
但是——
叶晚还没来得及反驳,沈渡的手一伸,她毫无防备地被扯进了他的怀中,离他的胸膛很近。她居然还有空听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动荡而剧烈,比她的要快,比她的要猛烈。她忍不住伸出食指,隔着衬衫在他胸口戳了戳。
沈渡垂眼看着她的小动作,她的手指纤细,软软地戳着他。见他不动,她又大胆了些,指尖上移,滑过他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他无奈,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渡。
他的眼中褪去了平日的寡淡,升腾而出的是热烈的渴望。她小心地蹭过去,小声问:“可以吗?”
他不说话。她直了直半跪的身子,在他的嘴角留下一个淡淡的吻,转瞬便离开。她给自己通红的脸扇了扇风,说:“好了,游戏结束,游戏结束。”
“谁跟你说游戏结束了?”沈渡的声音缓慢地传来,他喉咙微动,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把要逃跑的她拉了回来。他捧住她的脸,倾下身子。这次的吻比刚刚的更激烈。她坐不稳,情急之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抽出手关上了车窗,又托住她的后脑勺。
她被吻得头晕,细汗浸湿了额前的发。他轻松地脱掉她的大衣,里面穿了件吊带裙,长长的裙摆直至膝盖,肩膀至胸前,雪白的肌肤顿时暴露在他的视线下,她忍不住往他怀中瑟缩了一下。
他的手顺着她后背的曲线慢慢移动着,吻也自嘴边挪到耳垂。他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垂,她的身子一阵战栗,她本来就娇小,缩在他的怀里,更显得柔软。他压抑住心中的火,轻声喊她的名字:“叶晚。”
叶晚低低地“嗯”了一声,贪恋着他怀中的温暖,不肯推开他。他向来话少,感受到她的不安,又把她往怀里按了按。她用手勾着他的脖子,小脸蹭着他的脖颈,像只温软的小兔子。他的眼中蒙着一层火,他说:“别动。你知道……”他一边吻着她的发,一边说,“你知道我忍了多久吗?”
每一天,每一个见到她的白天,每一个见不到她的晚上,他由她指挥的行军蚁在他的心上走来走去,感觉不明显,却又令人无法忽视。
叶晚觉得委屈:“我不知道。”
“嗯……”他闭上眼睛,手指收紧,他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气,唇贴着她白净的脖颈,再也不想放开了。她坐不住,动了动,他忙按住她,说:“都说了别动。”
“啊?”
“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眼中的火苗还没有消失,一只手插进她的发间,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的脸一红,立刻不敢动了,嘴巴却闲不住。
“沈渡,我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这么不真实,我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我……”
“晚晚,你的话好多。”
叶晚一怔,抬起头,眼睛眨了眨:“你喊我什么?”
沈渡挑眉:“不好听吗?小饭团?小白兔?”
“好啦!”叶晚偷笑,又故作严肃,“不准喊我小白兔!”
小白兔马上要被人吃干抹净了!
沈渡也笑,笑着笑着,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脸色微红,他捧住她的脸,轻轻地吻了吻,说:“你今天涂了什么口红?我看着就想亲。”
她没有想到,看起来冷冰冰的沈医生,说起情话来,能让人脸红心跳。她对口红有很多研究,真的琢磨起是什么色号来。沈渡看着,觉得好笑,手指在她的唇上摸了摸,说:“留下来,回去看。”
“把我也带回去看呗。”叶晚的胆子大起来。
沈渡故作思考了一会儿后,说:“也不是不可以。”
叶晚笑着往他怀里钻去,外面的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起来,巨幕升起,后面是起伏的山峦。车里安静下来,沈渡垂着眼看怀里的人,忽然觉得万籁俱寂。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手机却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他条件反射般地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叶清白急促的声音响起:“沈渡,你在哪儿?”
“怎么了?”
“孟杉身体突然发生排异现象,我现在正往医院赶,你……”
“我回去。”沈渡冷静地打断他的话,说,“我二十分钟后到医院。”
叶清白松了口气。
沈渡挂了电话,轻轻地把叶晚放回座位上,他则挪到驾驶座上。
叶晚问:“怎么了?”
沈渡递过去一个宽慰的眼神,说:“没事,孟杉忽然晕倒了,我要回去看看。我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家了,到医院后,我找人送你回去。”
一听到是孟杉的事情,叶晚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她摇了摇头,说:“我在那里等你。”
沈渡也不坚持。车子开得飞快,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到了医院。沈渡换了衣服后直奔急诊室。孟杉的家人也是刚刚到,他们一把拉住沈渡的手,说:“沈医生,你在就好了,你在就好了。”
沈渡拍了拍他们的手,说:“放心。”
骨髓移植后,排异期一般在五年左右,越早发生排异,说明手术失败的概率越大。这场急救,他其实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孟杉只要有事,他都会在现场,这次也不例外。
“阮医生,怎么样?”沈渡走进急诊室。
阮冬至见沈渡来了,说:“情况不是很严重,他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沈渡看着孟杉被推去了icu,这才松了口气。
沈渡走出急诊室,顾以源正靠着墙发呆。见沈渡出来,顾以源站直了身子。
沈渡问:“你怎么不跟着上去?”
“那么多人去了。”顾以源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去不去,无所谓。”
沈渡笑了笑,说:“说不定他醒过来想见你。”
顾以源嘴边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没说话。沈渡把目光落在走廊的长椅上,叶晚靠着椅背睡着了,像她那次来学校看他一样,她柔软的睫毛垂在口罩上,仿佛落在了他的心里,他的眼神瞬间柔软起来。
这是他的小饭团,他的晚晚。
顾以源顺着沈渡的目光看过去,叶晚包得太严实,他没认出来,随口问:“这是哪家的家属?”
沈渡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开口道:“不,这是医生家属。”
这是沈医生的家属。
草莓味的你 第八章 慢慢把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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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新年一过,叶晚的休假到此结束。她每天的行程排得满满的,连去医院看一眼沈渡的机会都没有。沈渡脾气好,明明不爱说话,却常常打电话来。
“一会儿,我要去参加一个读信的节目,我看到有封信是丈夫写给妻子的。沈渡,你什么时候给我写一封情书?”叶晚抱着电话,她的话多,嘴巴一刻也不停。他就静静听着,等她说累了,埋怨他:“你怎么不说话?”
还没等他回答,叶晚就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不好意思啦?”
沈渡低沉的笑声传来,说:“不好意思的不知道是谁。”
叶晚尴尬。她也就敢在电话里动动嘴皮子,当着沈渡的面,肯定不敢说这么多话。她往沙发里靠了靠,说:“我从来不知道沈老师这么的……”
“嗯?”
“这么的热情!”叶晚找不到好的形容词,脱口而出,又自顾自地点点头,“这个词用得不错,确实是热情。”
她听到沈渡在那头笑,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我以前也不知道你这么爱笑。”
沈渡说:“我不爱笑吗?”
“是啊。”叶晚感慨,“你不爱笑,没人说你是冰山吗?遥不可及。”
“那我是冰山,你是什么?”
“我是你的小太阳呀。”叶晚一脸得意地露出小虎牙,盈盈的笑意感染着周围每一个人。工作人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都在说,叶晚肯定恋爱了。
“喀。”许音袂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在八卦,清了清嗓子,说,“别围在这儿了。”
众人散去,忙别的事情了。许音袂抬头看叶晚,刚抬起脚,顿时趔趄了一下。眼前的叶晚是吃了多少糖,才能笑这么甜?她走过去,叶晚也看见她了,挥了挥手,对沈渡说:“我要去忙啦。明天飞旧金山,我们又要好久见不到面了。”
她觉得委屈,哪有这样的,刚谈恋爱就要分隔两地。
沈渡转着笔的手一顿,“嗯”了一声,说:“好。”
他冷淡的声音让叶晚更委屈了。她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你一点儿都不想我,是不是?”见沈渡不说话,她说,“行了,我知道了,再见!”
最后的一个“再见”,她说得底气不足,一点儿也不想挂电话。
沈渡无奈地说:“晚晚?”
“嗯?”
“想你。”他的声音小小的,“我特别想见到你,真的,很想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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