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香帅,朝廷的旨意下来了!”
堂外的话声传来时,赵凤昌紧跟着便走了起来,双手将电报呈给张之洞,接过电报只是略扫视一眼,他的脸色便是一变。
“香涛兄(香帅),怎么了?”
众人无不是惊讶的看着张之洞,显然朝廷那边是有旨意下来了,难道……众人的心底顿时暗叫不妙来,难不成那请罪的折子上错了?
“朝廷加封老夫为太子太保!”
什么!
桑治平、赵凤昌两人的脸色无不是猛然一变,大人请罪的折子换来的却是一个“太子太保”,这如何不让人心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好啊,好一个荐之无罪,好一个多年苦心国事,好一个太子太保……”
接连几个好从张之洞口中道出时,他那张面上却全是委曲之色,而令他最为委屈的是,朝廷怎么竟然也会看他,难道朝廷就不知他的忠心吗?如若自己为当年举荐唐子然的事上折的请罪的折子,换来的的上谕,是毫不留情的训斥,甚至是令其“戴罪报效”,他亦会欣然接受。在张之洞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是作臣子的应受的责难。
可现在,在朝廷非但没有严旨斥责,反倒是千方安抚,全如当年康熙平三藩时安抚王辅臣一般,难道于朝廷看来,这大清国的八大总督,都是当年首鼠两端的王辅臣吗? 他张之洞就是今世的王辅臣吗?想到史书上的那位“圣祖”,所谓“完人”背后实则一个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的行家里手,想到王辅臣的遭遇,张之洞又岂会心安?又岂会不心凉?
这样想来想去,一阵揪心之痛只令张之洞头晕目眩,手心直冒虚汗,终于瘫倒在太师椅上。
而桑治平、赵凤昌一看大人昏倒后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连忙吓得叫道:
“香涛兄(香帅)!”
两人喊了几声后,张之洞睁开了眼睛。
“香涛兄,您不舒服?”
桑治平捧起张之洞的左手,在他虎口处略微用劲压了一下。
“好过吗?”
张之洞轻轻地头,有气无力地:
“把电报发予其它各督!现在就发……朝、朝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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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177章 阳谋之道(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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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满清入关起,设立这“八大总督”后,在旗居其少则五,多则六七八便是不成文的这定例,纵是汉臣,亦先以自家奴才为主。…頂點說,..毕竟这八督是国之封疆大吏,在人选上不能不慎之又慎,相比于汉臣,还是自家的奴才更可靠一些,所以在咸丰朝前,鲜有汉臣出任地方总督。
不过这“祖宗定例“从长毛乱起后,尤其是咸丰身死热河后,两宫太后与恭王为保“我大清”的江山,任用汉人剿平发捻起,这汉臣便日受重用,无论是出于犒赏亦或是出于平衡,八大总督便开始慢慢由汉人所把持,时至今日,这天下八督更是尽为汉臣所持,。
天下八督中,因多年来两江为税之重地,有两淮盐税之重,又有漕粮之要,这两江总督的地位于八督中仅次直隶,而为天下第二督,而论其富庶却又为天下第一。不过在过去这些年,其却又受两广、湖广的挑战,加之先后两次出任两江总督的刘坤一,这位湘军宿将,认为社会之富强源于典章制度的优良,抄袭西方技术不如“自力更生”,对洋务派“师夷长技以制夷”理念不予认同,使得两江洋务大都仍为北洋衙门“遥领”,至于刘坤一本人,亦是无操办洋务之心。
不过身为两江总督,虽过去对洋务派“师夷长技以制夷”理念不予认同,但在举国皆办洋务时,因接触洋务增多的关系,使得刘坤一却又不得不对洋务运动表示有限的支持。
不过这一切,从去年起似乎发生了变化——日本的濒临亡国的现实。使得刘坤一与诸多朝中大臣不得不清醒的面对外部的威胁。而洋务自强似乎又是唯一的选择。亦正因如此,其才从最初反对采煤及发展铁路,转向有限度的支持——比如支持张之洞兴办淮南九龙岗煤矿,以供汉阳铁厂炼焦之,同时亦支持其修建九龙岗至安庆的铁路。
而以张之洞的本意,这铁路应修至江宁对岸的浦口,但却遭到刘坤一的强烈反对,而他之所以反对发展铁路的原因是担心铁路会令挑夫和大运河的船家失业。尽管此时大运河已然没落。可并不妨碍其千方百计维持船家的利益。
但是过去半月间,对于刘坤一而言,却深感无铁路的不便——杭州事起后,据朝廷的旨意身为两江总督的他,调动多达十五营防军以超往杭州助剿,可半月来,这从江苏、安徽以及江西调动的防军不过仅有三营兵进入浙江,其它十二营兵,依然在路上,为此朝廷更是数次下旨严斥。
可严斥又有何用?身为湘军宿将的刘坤一自然是知兵之人。从三省调兵往浙江,看似极近。可没有月余功夫,又焉能调兵入浙,可杭州逆乱又岂会等上月余,这半月来,杭州逆乱更是已连下十余城,如何不让人心惊。
就在刘坤一千方百计的调动两江防军入浙会剿,并督促金陵制造局供给弹药时,北方的乱局,却又让这两江总督府中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唐子然怎么能走这条路!”
于唐子然,刘坤一并不怎么了解,只是曾看过其著写的几本书,甚至双方的交道,不过只是其幕僚持其亲函请予以北洋公司照料的罢了,可现在在得知其竟然借口“清君侧”,于朝鲜起兵时,大惊之多余,又不禁苦笑道。
“唐子然此事,未受国学教化,其行事之风全若洋人,好赫赫之名远甚于张香涛,此人此次举逆于朝鲜,实在是……”
考虑不周?刘坤一却是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把话峰一转,看着那电报长叹道。
“如此多事之秋,其电言煽动中枢与地方,实是居心叵测!”
见大人的话中带着恼意,其幕僚王燮便于一旁道:
“何止是居心叵测,分明就是暗藏杀机,现在武昌那边有件急事要听大人你的意见。”
王燮拿出张之洞发来的密电来,虽朝廷分于各督各有密码本,但各督之间亦有私下联络的密码本,这是为了总督间便于联络,两江于湖广相邻,自然也不例外。
“当初他张香涛举荐唐子然时,又岂料到今天……”
接过张之洞的电报,刘坤一长叹之余,双目却又是微微一敛。
“只是可恨,朝中之人,尽信唐逆煽动,不信我等疆吏!如闫氏忘宗之徒,实在是可恨至极!”
猛然间的一句话,只让大签押堂内的气氛为之一紧,左右幕僚听着后,那脸色无不是一沉,这幕僚之位全依东翁,如若朝廷不信东翁,那将来……又岂有将来可言?
“过去人常道,他唐子然不过就是个愣头青,可谁曾想其尽这般诡计多端,如此三言两间便……”
不待易顺鼎把话完,王燮却于一旁苦笑道。
“诡计?诡者行以阴,唐子然此番所行之计的又岂是阴谋?”
这一声反问却让周围的人无不是一愣,纷纷把视线投向王燮,刘坤一更是好奇的看着他,一副听他继续下去的模样。
“所谓阴谋就是设陷阱,就是无中生有。其中高下就看人设置的陷阱高不高明了。不过再高明的陷阱都是阴谋中的致命伤。只要让人看穿,这个阴谋就一文不值。所以是阴谋就有破绽。而阳谋就不同了,阳谋是把一切都放在你面前的计谋。它没有**,没有秘密。它几乎一切都是透明的,所以它没有破绽。实施者只要把握住方向就行了。可以它是借势而动,推动一切必然的发展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像洪水决堤,谁都知道会死人,可是挡在它前面的还是非死不可,走都走不了。”
王燮的话只让众人无不是纷纷头。可不是嘛。若他唐子然用了是阴谋诡计。众人又岂会看不穿,可现在,纵是看穿了他的计谋,却又无懈可击。朝廷明知道其用的是反间计,是在离间地方与中枢,可却又不得不防,如当年对王辅臣一般,千方百计加以安抚。而安抚之后呢?
经过今天的“八督为汉”之后,只怕唐逆方平,那边朝廷就会对地方上动手,到时候,到时候如何收拾局面?
“阳谋,才是真正滴水不漏的计谋,大人,诸位仁兄,实话我真希望唐子然所用之计中间有什么遮遮掩掩、不为人知的勾当,如此这般耍阴谋。反倒不足为惧,只要其这么做。就会有漏洞,可惜,所有的一切他都大模大样的摊开了,光明正大。”
话声稍稍一顿,王燮无奈的苦笑道。
“这就是阳谋的可怕之处了。不管是不是陷阱,咱们都得往里头钻。纵是咱们知道他的目的所在,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钻下去……”
王燮的话只令众人的心思一沉,而刘坤一更是紧紧的握着茶杯,半晌尽是不再言语,那张脸上更是带着浓浓的忧色,可王燮却像是没看到似的,自顾自的继续道。
“更让人恼火的是,纵是全天下的人都明白其祸心所在,可却又不得不甘愿为其驱使,朝廷会按其算计着防着咱们,大臣们会鼓吹着让朝廷也防范疆臣……”
可不是嘛!
现在的局面可不就是这样,无论是朝廷也好、朝臣也罢,皆为其所驱使,这朝廷对疆臣的防范之心,而疆臣对朝廷的不信之意,现在……
“到底,其实,若没有那一帮子所谓的忠心耿耿的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从中添乱,这天下之局,又岂会如此?”
“这批王八蛋,统统都得杀头!”
放下手中的茶杯,易顺鼎提及那些人时,更是恨得牙齿上下咬得吱吱作响。
“如此多事之秋,朝廷不能辨忠奸,反倒任视满汉之别,这可是给我们胸口上插了一刀子,比外间的议论要厉害得多啊!”
咬牙切齿状的易顺鼎将目光投向王燮,他口中所指的不辩忠奸,指得自然是如闫氏之流的满奴,同样也是朝廷对地方疆吏的提防,着实让人寒心。
“实甫,这天下八督皆为汉臣,现下如杭州者煽动满汉对立,如朝鲜者言称满汉不公,如此一来,朝廷焉能信之我辈?”
王燮又对大人到。
“大人,在下以来,有杭州、朝鲜之事后,纵是我辈忠心耿耿于朝廷,恐亦因我辈身为汉人,而必不为朝廷所信!”
这一句话的却是有些诛心,若是地方大臣为朝廷不信,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无疑将是身死而名裂。王燮的话只让刘坤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作为地方重臣,他自然对朝廷可谓是忠心耿耿,可问题就在这……当年老帅可谓是忠心耿耿,朝廷让裁湘勇,便去裁军,让如何便如何?可忠心耿耿又换来了什么?老帅身故后,九帅(曾国荃)屡遭弹劾,不得不辞官归乡,后来甚至就连同曾纪泽亦于同文馆内忧郁而终,以老帅之忠、湘淮仍在尚是如此,若是他日这朝廷欲如开国时一般,以满领汉,到那时大家伙又当如何?
八督议政……当年八王议政的八王有几人不是身死族灭?或许,这八督议政,不过只是唐子然的一纸电报,但将来若是有人以其为器,言以弹劾,又该如何自处?这会刘坤一反倒是理解了张之洞的无奈于恼怒了。
想着爱新觉罗家的旧事,刘坤一看着房内左右的亲信幕僚道。
“如今这恭王复出,且宽言安抚疆吏,我大清国可谓中兴在即,如杭逆、如唐逆,不过只是癣疥之痒……”
刘坤一倒是没有什么其它,而是一如过去那般言中全是于朝廷之忠,可若是细细品之,却又能听到其中味道来。
“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商量一个两全之策,一来,稳方今之国局,二来助朝廷平以逆乱,以为天下之中兴……”
“卑职一定为大人分忧。”
众幕僚怀着被信任的感激之情道,而从大人的话中,他们已经听出了大人的潜台词——他不反对八督议政。
如若这天下之事皆由八督议处,那朝廷岂不就是一个摆设……且不其是不是摆设,届时大人举荐这两江三省官职,岂不是手到擒来?
人皆有私心,尤其是对于这些府中的幕僚而言,他们之所以入他人幕,为的正是谋以出身,过去是僧多粥少,纵是有东翁举荐,亦不见得朝廷即会受之,不知多少人为幕中晋身而白了少年头,现在,这么一个跳过朝廷的机会摆在眼前,众人又岂会错过。
一时间,这大签押房内却是众纷云,而所有人的话,却都围绕着一个问题——如何于朝廷伪信于地方时自处,换句话来,现在朝中有奸臣,大家伙要自保,而这自保之道。
“我等世受朝廷重恩,断不可行不忠不义之事!”
眼瞧着幕僚们似要把自己朝火坑里带,想到当年众人无不期待老帅更进一层楼的他立即明白了当年老帅的谨慎,如若当年老帅如唐子然一般年青,这中国之事或许将会大不同吧!
刘坤一的态度其实和张之洞的态度差不多,在唐子然“清君侧”一事上,他们会暂时选择沉默,以静观其变。
“可杭州那边……”
“大人,这好办,两江奉旨助剿杭州逆匪,实在不行,就让队伍于路上慢慢走,走了三月两月的便是了。”
易顺鼎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全然没有了任何顾忌。
“这不成了我等蓄意拖沓,更给别人提供攻击的口实?”
刘坤一背着手踱步,没有想出一个好主意,但他总觉得这个办法不妥。
“大人。”
沉默半晌后,想起一段旧事的王燮终于开口了,他看着大人道。
“我揣摩直隶李大人的意思,是想用较为稳妥的办法,不很露声色地来处理北方之事,这杭州逆乱,表面上是谭氏谋乱,可谭氏却早于湖北时,即与唐子然结交,更曾与其同行入京,其于杭州谋乱,焉知唐子然未曾插手其中,如若其插手其中,那么大人……”
这恰恰是众人所曾忽视的,王燮此时这么一提,众人的脸色无不是一变,如果唐子然插手杭州逆乱,那这天下……怕是要大变了!
(“八督议政”实际上就是煽动的满清那根最脆弱的弦“满汉之防”,从而离间满清朝廷与地方,令双方互相提防,而利用的正是晚清时朝廷对地方的防范之心,以及疆臣们的权欲,当然,更重要的是把这一切都摆到台面上,从而撕破所谓的“国朝一统”之皮。弱弱的求一下定阅和月票,无论您看的是不是正版!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150568欢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续。。)
帝国的朝阳 第178章 纷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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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
189年5月下半旬,对于东亚而言,无疑是一个纷乱之局。︾頂︾︾︾,..
在东洋,决定日本命运的枥木会战已然打响,近六十万日俄两**队在枥木县展开会战,如果俄国赢得这场战争,东京的大门将会向俄国敞开,日军将再难集结起一支成规模的部队阻挡来自俄国的入侵。
而在东亚大陆,杭州的起义者们不仅光复了杭州府所属九县,县又先后光复了嘉兴府三县,绍兴府两县,近六万义军大都席卷浙江全省之势,一举复东南之势。
当列强们的眼光开始投向这个新生的“浙江省都督府”,开始探究着起义对清国政治的影响时,朝鲜随之闯进了人们的视线,准确的来,是朝鲜统监府以及驻朝新军。
“清君侧”,对于西洋各国的外交官、观察家以及学者而言,无疑是一个新鲜的名词,但只要对历史稍加了解,便会获知,这不过只是一个“叛乱”的借口,相比于杭州那些由“暴民”组成的“起义军”,列强们无疑更关注驻朝新军。毕竟相比于前者,后者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政府军。
而更为重要的是,其主导者是清政府官员,其行为是否会对清国的政治走向产生根本性的影响?这是每一个西洋外交官所关注的根本,当西洋外交官纷纷猜测着南北叛乱对清国政治产生的影响时,他们却在不经意见忽视了东南,忽视了杭州。
实际上。非但西洋外交官如此。甚至就连同清国朝廷亦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东南的这块疥癣之痒。
一面蓝底的“日月旗”于杭州城的上空飘扬着。对于此时的杭州百姓来,他们似乎已经适应了这面“日月旗”,而于街道两侧的商铺、酒楼,无论是否自愿,都必须悬挂“日月旗”,虽这大汉都督府并不“大明”的,可并不妨碍他们将“日月旗”作为定制,实际上这完全是那些海外同志的意见。
似乎除去那些海外的同志之外。并没有多少人意识到“旗帜”的重要性,连同城内的商铺、酒楼、饭馆不得不花钱买下“日月旗”,将其插于店门前的掌柜们,亦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似乎在他们看来这旗帜就是某种程度上的“顺民”的标志。
“顺民”
无论是在任何时代,对于国人而言,甘为顺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在兵荒马乱时,更是如此。不过许是因为当年的战乱中“匪过杀尽剃发,兵过杀尽全发。”的祸乱。百姓对于都督府颁布的“剪辫令”却多少抵触,可纵是再般抵触,亦不得不剪掉辫子,毕竟那大街上可是有巡城的兵丁,见着有人没剪辫子,便会扑上去。
砍头?
大家伙都是汉人,自然不会做的那么过,可被兵丁抓住了,就会用刺刀齐着根的割断辫子,甚至就连那辫子都给没收了,若是自己剪了,还能留长些,把辫子心收起来,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几日下来,这杭州城虽再见不着辫子,可于这城中却尽是些发梢近肩,披散着半长发的男人,只有那些义军兵勇方才会如和尚一般剃上光头,尽剪辫子。
“信心!”
“钱塘楼”二楼的包间内,几名穿着军装青年在店二将一道菜上来时,其中一人开口道。
“你看,这二的头发梢都留到肩膀上,这就是心不在我的表现,他们还等着清军打来时,重新把辫子给接上!”
放下手中的筷子,赵钱礼的眉头猛然一锁,盯着窗外街上那些披散着头发的人狠声道。
“这些人当真是做不够的奴才,以我看来,与其这般宽宏,倒不如直接下令,像满洲人一般定下发制,胆敢违制者,重罚!”
杀气腾腾的一番话,只让这包间的气氛顿时一变,可他身边的好友,却大都是不以为意的一笑。
“树礼兄言重了!”
站起身来,王富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的路人。
“这两百四十八年的奴役之创,又岂是朝夕可除,树礼兄可曾记得,李?《燕途纪行》中所记,在伪清顺治十三年到达山海关,路上也看到“市肆行人见使行服着,有感于汉朝衣冠,至有垂泪者,此必汉人,诚可惨怜”;十月初三,他在北京正式朝见后,也发觉“华人见东方衣冠,无不含泪,其情甚戚,相对惨怜”。而到了伪乾隆年间,我国人对于这种本来属于汉族的衣冠已经不太熟悉了,这使他们不仅只是陌生,而且也是好奇了,人性善忘,焉能怪之。”
在道出“人性善忘”时,王富的心底却是泛起五味来,当初他不也是这忘宗芸芸一人吗?若非于朝鲜所读所思之事,又焉有心中大中华的觉醒,而于国人呢?或许他们记得自己曾是汉人,但却早已将辫、满式衣袍视为中华的一部分,习惯成自然。
而这种自然如何改之?
辫子可以剪,衣冠可以改!
但人心呢?
想到人心,他不禁想到那些曾手指大家伙言道着“无君无父乱逆贼徒”的官员以及读书人,似乎对于他们来,民族、国家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唯有所谓的纲常,所谓的“君恩当报”,对于这种人又当如何?
“杀!”
一个字眼从谭嗣同的口中道出时,全没有一丝的犹豫,不过他所指的杀,杀的却是刚刚捕获的数十名为满清提供情报的百姓。
君恩如山?
对于谭嗣同来,至少现在他完全没有一丝这方面的情感,作为起义者中的领导者,对于他来,眼下最紧张的责任就是领导数万起义军赢得这场起义的胜利。
“复生,这其中还有几名本地的贤达,若是不问而斩,岂不……”
不待唐才常把话完,谭嗣同身边的军事顾问李勤玉却坚定的道。
“副都督,现在正值关键之时,如若我们不能迅速建立起新政权的权威,不能让民众从支持反动的、腐朽的满清政权转向支持革命的新政权,那么势必将遭到其猛烈的反赴,而在建立权威的过程中,革命的暴力是不可避免的!”
暴力是不可避免的!
作为军事顾问,李勤玉的主张非常鲜明——他认同革命的暴力,正如同他正在试图做出的尝试一般——通过革命的暴力去清洗民军中一切“不利因素”,
“现在,我们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在地方,许多人依然选择同满清殖民政权合作,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背叛这个民族,甚至在民军之中,亦有许多人,他们或明或暗的背叛了革命,”
注视着谭嗣同与唐才常,李勤玉的神情肃然,却又带着不容质疑的味道,见两人似乎是在犹豫,他又刻意强调道。
“现在众所周知,府中已经于朝鲜举起义旗,在短期内,府中必须集中全部的力量用于进攻满清军力,实际上,相比于杭州,北方现在承担着更多、更大的压力,这亦是府中能够为我们做的最大的牺牲了,现在,我们必须要依靠自己,满清政府从北方腾开手前巩固革命的政权,巩固革命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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