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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太后英明!”
李鸿章立即恭维道。
“臣打了大半辈子的仗,办了大半辈子的军务,从中悟出这样一个道理:国家一定要备战,战争不可不防备,这是第一;第二,仗能不打就不打,能用外交解决,就用外交解决。”
“这话说得在理儿。”
慈禧点头,表示赞许,如若当年先帝爷那会,有李鸿章在朝,先帝又岂北狩避暑山庄。
“所以,臣以为日本人开出的这些条件,可以慢慢的同他们谈,一边同他们谈,一边再同朝鲜那边谈,一切都好商量。”
“赔款一事要好好谈。”
慈禧打断李鸿章的话。
“朝廷银钱短缺,最好不赔,能少赔就少赔。毕竟,说到底,这银子还是咱们拿!”
“是,太后所言极是!朝廷用度短缺,自当尽量少赔!”
恭维着李鸿章又补充一句。
“说到朝廷银钱短缺,臣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前阵子不都说着,湖广总督张香涛找着一个财神,还有人戏称其是湖北的“盛杏荪”,杏荪听人这般一说,便立即服了软,说他岂能与湖广财神相比,他这一月筹的银子,顶他几年筹的银子来。”
“你说的是那个写《泰西策》的唐子然吧”
慈禧浅浅地笑了笑说:
“这个唐子然倒是有几分才干,平白靠着一个法子,就给张之洞寻了那么条财路来,若是天下臣工都像他一般,这朝廷银钱又岂会短缺,也不至于修个园子,还有人说三道四的。”
太后的话,让李鸿章心里吃一惊,顿时庆幸起先前没提水师的事,若不然啊……
“可不是嘛!”
应声附和着,李鸿章正了正腰板,一脸端谨地说道。
“太后,臣奉太后之命办了二十多年的洋务,为朝廷的军队买了许多西洋的枪炮,为北洋南洋购置了不少铁甲船只,比起先前打长毛捻子时来,咱们的兵是够使了,但若跟洋人比起来还差得太远。真的若是与洋人交起仗来,我们沾光的把握极少。依臣之见,咱们大清要赶上洋人,至少得有三十年到五十年的功夫。在这三五十年的时间里,我们要力求避免与洋人打仗,以求发展。过去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以‘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话教育臣民,后来终于报了大仇。咱们要有勾践的这种眼光和毅力。只是洋人比当年的吴王夫差要强上百倍,所以,臣以为,今天咱们大清的力量对付洋人,二十年还不够,要有三十年五十年的准备。唐子然的《泰西策》中,也曾言那普鲁士用了六七十年的功夫才打法国人。”
慈禧读书不多,但“卧薪尝胆”这个典故还是知道的,她也很佩服越王勾践。李鸿章这番话,她深以为然的点头赞同道。
“确实是这个理,所以,外事不可轻启,这朝鲜的差事一定要办好了。”
李鸿章忙答道。
“臣一定不负太后的期望,把朝鲜的差事办好,既然保全咱大清面子,也不至横行事端来。”
“我知道你李鸿章从不是浮浪的人。”
慈禧把左手无名指上长长的金指套压了压说道,
“这东洋人样样和西洋人学着,早都忘记了根本,和他们谈着也要提防着。”
“太后英明!洋人诡诈,得多防着点,这防备确是不能松劲,咱们得先陆水师操练好了,才能有备无患,可说到根上,这朝鲜的事情,还在朝鲜自己,就像咱们这边和日本人谈着,可那边,朝鲜自己却又要举洋债,向英国、美国、俄国举债,这不是硬把自己往泥坑里前拉吗?所以袁世凯希望朝鲜再借给款子给朝鲜,省得把洋人都招到朝鲜去了。”
“朝鲜那地方地瘠民贫的,搁过去,咱们还能帮衬些,可,李鸿章,现在朝廷也是银钱短缺的,恐怕筹不出款子吧!”
心知终于把话绕到题上的李鸿章又继续说下去。
“可不是,要说张之洞后生可畏,太后擢升他为湖广总督,足见太后历练他的的苦心。这张之洞到了武昌任上,便用了唐浩然,一举破了银钱短缺的困局,臣以为,这个唐浩然,也是年少有才之人,若加以历练,日后可望为国家用之大才。”
“嗯,确实,前阵子,不还有人议要把唐浩然调到廷中嘛?”
慈禧点点头赞同道。
“若是廷中有这样会生财的人,想来这银钱也不至短缺了!后来这事怎么停了?”
“太后英明。”
李鸿章做出一副实心荐贤的神态。
“不过臣以为,翁中堂说的对,这唐浩然毕竟久居西洋,未受教化,若是不经一番历练调入廷中恐有伤才之患,所以为国惜才计,还是不能调往中枢廷中。”
“这样安排也好,倒也是为国惜才。”
慈禧轻轻颔首。
“刚才你说唐浩然若加以历练,日后可望大用,莫不是你有什么打算?”
“臣觉得虽说以唐浩然未受教化,虽不宜调往中枢廷中,可现如今这外事却是国事要务,唐浩然既然久居外洋,且又得洋人欣赏,若是调往总理衙门,想来也可为朝廷出力,到时候,磨练几年,想来也可堪一用了。”
“这样安排也好。”
心知李鸿章之所以提到唐浩然,是为了挖张之洞墙角的慈禧轻轻颔首,那张之洞可是清流帝党。再则在她看来,张之洞与李鸿章相比自然是樗栎庸材,普天之下,能有几棵李鸿章这样的擎天大树呢!既然他想要人,那就许了他吧,免得薄了他的面子,不就是一个通西学的人嘛,横竖也都是为了朝廷办事。
“既然如果,那就这么办吧,回头和总理衙门那边说一声,我看就由总理衙门要人便成了,毕竟总理衙门也需要像唐浩然那样精通西洋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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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45章 无奈之局(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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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正月十五,便下了一场冷雨,下到中间便转成了雪,绛红的浓云阴沉沉地压在武昌城上,白盐似的雪粒打得人脸上生疼,呼啸的北风吹了一夜,天气骤然间变得寒冷许多。
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了网络、电影甚至小说,唐浩然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躺在床上睡一夜,一睁眼见窗外通明,还以为起迟了,便连忙穿起衣赏来。他这边不过只是一动,不过片刻功夫,那边云儿便连忙起来,手忙脚乱在厨房里烧起水来,同时将牙粉什么的准备好,一边轻声说。
“少爷,外头的下了半夜的雪,雪色映得天发亮。其实时辰还早呢!那边宋先生还没起来呢!”
云儿口中的宋先生,指的是宋玉新,打从其入了唐浩然的“幕”,自然也就搬到了唐家,不再回家建于老家老宅的“陋室”了。
“哦,又下雪了?”
唐浩然惊喜得目光一跳,他喜欢雪,尤其是在这个时代,雪可以周围的环境更为干洁,当然更重要的是可以压去街上的尿骚味。
如果说对于这个时代的城市,最大的感慨是什么,恐怕就是武昌城内道路两侧专门留有土坑,供人解决“燃眉之急”。城内到处可见背对人群“方便”的男子,以至于整个武昌城都成了厕所,臭气熏天。那晴日里扑面而来的骚臭味,也正因如此,唐浩然才更加喜欢下雪——雪可以掩盖一切,可以让他更从容的欣赏这个时空武昌城。
“昨晚看那样子,雪落地就化了,还以为下不起来了呢。”
唐浩然嘴上说着,双手舒展了一下,到门前拉开了门。一股寒风立刻裹着雪卷进门来,弄得他脸上脖子上都是雪。
“少爷,天寒!”
云儿的话却让唐浩然却哈哈大笑起来。
“这雪景可真不错!”
说着便要出了门。刚刚起来的宋玉新一见,连忙披穿着衣服跟在他的身后。
这场出了年的雪,下的着实不小。步出家门,街道、房屋都已经变成了一片白色,虽是清晨却可以看到巷子里有一些孩子在那里打雪仗,唐浩然踏雪在路上走磁卡,而宋玉新则跟在他的身后。
“杰启!”
走着走着,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望着街那些有些残旧的中式古建筑,唐浩然突然开口说道。
“看样子,这禁烟局的位子,我是做不久了!”
“嗯!”
先是一怔,宋玉新点点头。
“是坐不久了!”
深知官场的宋玉新知道,自己这位东主的性格太过耿直了,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为官者想要的是什么,就像现在,那位制台大人想的是稳,要的是不能前功尽弃。
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是因为唐浩然知道,现在府上已经有几个人表现出跃跃欲试之意,现在张之洞虽说还在犹豫中,可这犹豫的背后却是他决定放弃自己,不,不是放弃自己,而是放弃禁烟。
相比于禁烟,他们每一个人,所看到的只是禁烟带来的利益,相应的,他们自然也就乐得止步于当前,尽管明知道包商制的漏洞,其宁可视而不见,因为这样至少不会引起什么乱子,两权相较取其轻,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默默的走着,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当唐浩然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却已经到了江畔,站在高堤风地里望着长江,西北风把袍子下摆掀起,辫梢也被撩得老高,唐浩然不禁长叹一声。
“杰启,若是离了禁烟局,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给你谋个差事!”
无论如何总归是一场宾主,总该为他做些什么,反正,这年头人都是这样。
宋玉新一听,便陪笑道。
“子然,说真的,过去我连做梦都寻思着,能不能谋个差事,想着,想着,便成了这副猥琐模样……”
宋玉新的自嘲,让唐浩然不由一乐。
“什么这副模样?”
用手遥指江堤远处,宋玉新说道:
“子然,你看!”
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不过百多米远的地方散落着一排低矮的用苇子扎着的茅屋,从这里看到去,可以看到几个妇女抱着孩子坐在破旧的四下漏风的茅屋里,衣衫破烂男人们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隐隐还传来孩子的哭声。
这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贫民窟,唐浩然的脸色阴沉沉的,半晌都没有说话,而宋玉新却开口说道:
“过去,想当官,不是想办事,而是想捞些银子,即便是当初投靠东主你的时候,寻思的也是看看能不能在您身上走个捷径。”
宋玉新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当初卖了祖田捐了个七品县,寻思着上任后刮点地皮,捞回来,至于为老百姓办事什么的,真没想过,可没曾想这一等就是十六年,十六年还是没当上官,虽说在市井里饥一顿,饱一顿的,也算是见惯了人间的疾苦,若是让小的当官,没准会变本加厉的捞回来,把这十几年的劳累连本带利的索回来,可最后受苦的是谁?还不是他们吗?”
看着身边东主,宋玉新又长叹道。
“虽说咱们宾主不过一个来月,可我也算是瞧着了,这大清国的官儿们到那都一样,即便是清官想的不过在保顶戴,能不刮地皮便是好官了,可是任谁也顾不了正经事,东主你是想做正经事,可旁人呢?”
“旁人……”
宋玉新的反问让唐浩然一哑,而这时宋玉新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继续说了下去。
“旁人可想不了那么多,他们寻思着保顶戴,眼瞧着如何把银子往家里扒,这就是大清国的官场,刮地皮……”
手指着江堤上住着草棚子的百姓,宋玉新的神色显得有些痛苦。
“能下的去手吗?一天挣几个大钱,不过是勉强裹腹罢了,所以,寻思着,若是东主您离了这官场,若不我也回家得了,十六年没回过家了,当真是苦了媳妇了,上面要伺候老娘,下面还在照管儿子,我……”
“嗯……”
看着神情痛苦的宋玉新,唐浩然很难想象,这个时代一个人为了求官,会十几年甚至数十年不曾回到家人的身边。
“杰启,是该回家看看了,”
“不过,子然,我觉得……”
双目微红的宋玉新突然又苦笑道。
“这个官场,这辈子,你怕离不得了!”
“哦?”
唐浩然一愣,旋即苦笑道。
“你是说洋务吧,制台办洋务还需要我是不是?”
办洋务?
被人卖了一次,还不够吗?苦笑着,经过这一次之后,唐浩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幼稚了,总是太之所以了,总经为一个约法三章,便能让自己在湖北畅通无阻,可实际上呢?
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个年头啊……
离开了禁烟局自己应该怎么办?
发挥自己的专长?请一个铁厂总办的位子,让汉阳铁厂不至于走那么多弯路?把汉阳铁厂建成远东规模最大的钢铁联合企业?
可有那么简单吗?
与其说现在张之洞见禁烟初得成效后试图求稳,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对于自己试图把禁烟局办如如海关一般的衙门,便心存诸多顾虑,而这种顾虑一直埋于他的心底,这包商求稳不过只是导火索罢了。
摇头长叹一声,望着滚滚长江,任由寒风吹袭的唐浩然却是一阵无言。
而这时宋玉新却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子然,如果武昌容不下去,你不妨考虑一下北上天津,毕竟现在……”
天津,不就是去投靠李鸿章吗?
可李鸿章又能给自己什么呢?
给自己一个洋务企业,或者入其幕,如果能让自己练兵的话……如袁世凯一般练兵,但这可能吗?在禁烟局的时候,尚还有可能借助禁烟的名义,建立属于自己的力量,但在企业……
无奈和自嘲一声,唐浩然苦笑道。
“杰启,这话不要再说了,香帅待我有知遇之恩,我焉能背之……”
话音落下时,虽然嘴上说的场面话,唐浩然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没准现在香帅正寻思着用什么办法开了自己,如此才能免去“食言而肥”的名声。
“子然……”
话到嘴边,原本想劝东主让步的宋玉新也跟着长叹口气,虽说两人刚识一月,他知道在原则性的东西上,东主是绝不会让步的。
“既然如此,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说出这句话时,宋玉新的目中却是闪动一道神采,有些事情东主或许不能去做,如
“走一步是一步吧!”
音落时,唐浩然朝着武昌城看去,想到城内的那位总督大人,他的心思便是一沉,现在他准备怎么办?
是像桑先生说的那样,等着自己上条阵吗?
“既然如此,那你就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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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46章 取舍(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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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然上条阵了吗?”
大清早的,几乎是刚一走进餐厅,看到桑治平,张之洞便开口问道,而桑治平的无奈苦笑,却让他的眉头再次一蹙,闷声不吭的坐在餐桌边。
过去早晚两次正餐,张之洞常会和幕僚们在一起吃饭。席上,国事、兵事谈得少,大多谈学问文章、野史轶事,甚至街谈巷议。而最近一段时间,在总督衙门餐厅里,张之洞却很少和幕僚们一起有说有笑地吃早饭,只有桑治平一人陪着他。在过去的二十天里,他一直在等着唐浩然递条阵,所谓的条阵,实际上就是让步,可问题是直到现在,他还没看到期待的那份条阵。
“仲子,这几日,他在干什么!”
“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心赴在禁烟局上!”
桑治平心叹口气,试图再为唐浩然做些弥补。
“想来,他是希望能把禁烟的条阵想的更周全些!这样,便可……”
“便可稳而不失吗?”
张之洞端起小汤碗,慢慢地喝。
“仲子,我知道你欣赏唐浩然,你看到他,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
“香涛兄……”
确实,这正是桑治平欣赏唐浩然的地方,他就如同自己一样,耿直而不知妥协,认准了的事情纵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可,仲子,你觉得,这般周全于他,是爱护他吗?”
放下小汤碗,张之洞右手作五指梳,缓缓地梳理着胸前的长须,慢悠悠地说。
“他初涉官场,有些事情,他看不到,可仲子你却看到了,现在朝廷地方有多少人在盯着湖北,盯着老夫,只等这里闹出事端来,到时候,老夫是断臂行以自保,还是力保子然……”
说到这里停下来,张之洞又端小碗喝汤。在他喝汤时,桑治平沉默着,他知道,到那时被推上风头浪尖的张之洞只有一个选择。
“当初,若非惜他之才,又岂会全其想为孤员之心,可是……”
放下汤碗,张之洞的目中流露出可惜之状。
“我现在却后悔了,不是后悔用他,而是后悔……到时候自己无力保他啊!”
一贯耐不得沉默的桑治平,左右张望了一眼,看着张之洞说道。
“这阵子,似乎又有不少人递条阵,提到禁烟一事吧!”
“幕中、官场……”
摇头长叹一声,张之洞朝窗外纷扬的雪花看了眼。
“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禁烟局,从禁烟局成立的那天起,不仅有人在等着他出事,同样也有人在谋划着他出事,现在已经有人上窜下跳的想要谋划些什么了!”
别说是其它人,便是自己也为禁烟局之暴利而心动不已,生怕若出什么乱子,毁去湖北洋务大计,这才有了与唐浩然的分歧,可其它人不同,他们盯着的是禁烟局是因为……哎!心叹口气,张之洞只觉得这饭菜越发无味起来的,若是子然能稍做出些让步,自己又岂会……
望了一眼对面的桑治平,张之洞说道。
“仲子,你说,当初我是不是做错了,毕竟……”
话稍顿张之洞一时竟是无言,
“子然确实少于磨练,猛然置于此位,的确有些急功近利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桑治平最终还是点头赞同道,无论是在他,亦或是张之洞看来,他们都认为唐浩然的坚持是太过耿直,圆滑不足,而他们恰恰忽视了一点——唐浩然之所以没有作出让步,是因为一但让步,意味着自己永远无法洗去“以烟敛财”的污名,他所坚持的只是最后一丝底线,尽管他已经放弃了太多的底线,但有些事情总是需要坚持的。
“香帅,京师来了份电报,是总理衙门的。”
恰在这时,赵凤昌进来说道。
“总理衙门?”
张之洞微微一愣,接过电报,拆开封来不过只是一看,脸色瞬间为之一变,猛的一拍餐桌,只震得桌上碗碟乱撞。
“李合肥无耻!”
“香涛(香帅)。”
桑治平、赵凤昌两人瞧见张之洞火冒三丈的模样,无不是为之一惊,这是怎么了?虽说作为总文案,但赵凤昌并没有查看总理衙门电报的权力,所以才会这般惊讶,而桑治平却是惊于何事能让张之洞这般恼火。
“仲子,你看,你看,总理衙门竟然把手伸到我这了,现在总理衙门虽说不再是恭王主持的,可总理衙门与他李合肥之间的关系,又岂是他人所能比,便是庆王,对李合肥也是任其由之……”
因涉及宗室,有些话张之洞绝不能说。
“这不是李合肥于幕后策划,又能是何人所为!”
接过电报的桑治平看过电报上的内容,顿时沉默了下来,而赵凤昌也在一旁看到了电报上的字样,其它的话他没看清楚,可最关键的几句,却一个没落。
是调令,调唐子然于总理衙门候用的调令,理由再简单不过——该员精通西洋事物,又为各国公使所欣赏,现今外交事重,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总之一句话,朝廷要调走唐子然,湖北便割爱吧!
这一份电报只看到赵凤昌内心激荡非常,倒不是因为唐浩然要入总理衙门为朝廷重用,而是因为总理衙门的这一出,彻底的扫清了他接掌禁烟局的障碍,作为香帅的亲信,他明白,对于香帅来说,他之所以恼怒是因为总理衙门挖了他的人,待火气下去之后,估计就会明白过来,这事倒也解了他现在的困扰。
“香帅,这怎么能成,现在禁烟局初创,子然还要主持湖北的禁烟大事,岂能由得总理衙门乱来!咱们这就拟电回了他们!”
赵凤昌看似的关切,却使得桑治平心底一阵冷笑,他这那里是留子然,根本就是在赶子然走啊!
赵凤昌的急声,却让原本心恼的张之洞一愣,原本还怒气冲冲的他旋即坐了下来。他不住的在脑海中思索着,李鸿章假恭王之手,把唐浩然调往总理衙门,是为了什么?是想邀其入幕?还是不想他为自己所用?
反复思索良久之后,张之洞觉得两种皆有可能,不过,相比于前者,也许李鸿章更看重的是后者,他害怕自己在湖北把洋务办成了,所以才会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招术,难道在他李合肥的眼中,若是离了唐浩然,自己便办不成洋务吗?
想到这,张之洞便止住赵凤昌说道。
“总理衙门毕竟是朝廷中枢,不能蛮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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