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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尽管已过十日,但唐浩然还是无法接受亲兵官们用英语下达口令的习惯,可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听到他们向士兵解释英语口令时,在他的错愕与不解中听到的张彪还得意洋洋的对他解释着,这是袭自淮军的规矩,兵用洋枪洋炮,操典亦用西式,这口令自然也袭用英语,即便是广武军是用德国教官操练,那口令用的也是英语,广武军的根子毕竟也是淮军出来的。
“bequick!”
在队官的督促声中,唐浩然看到那队官一边喊着“bequick!”一边用棍子敲打着那些穿着黑布棉袄号服的士兵。
可瞧着那些听到口令后,却依然迷迷糊糊、不明所以的大头兵,只是靠着队官用棍棒敲打,才能反应过来,唐浩然不由的长叹道。
“他,他们可是文盲!”
别说是这群人,即便是后世的高中生、大学生,用英语下军事口令,也不见得能比他们强多少,十天了,看似这些人都会列队,会走队列,可是——依然分不清口令。
“bequick!squad–fallin!”
听着手拿木棍的队官在那竭力嘶吼着,唐浩然终于再也受不了,十天,照这样下去,就是让这群文盲学会最基本的军事口令,没有三个月都不行。
“魏长利!”
冲着一旁的总训官,唐浩然大喊一声。
“sir!总办大人!”
又是一声英语,还是中不中洋不产的英语,听着校场上传来的阵阵英语口令声,唐浩然甚至有一种崩溃感,tm这是英国佬的部队是不是!
“别给我说英语,让他们都他娘的给我集合,”
心底涌着一团火的唐浩然大吼道,已经无法适应这种英语口令的他,已经决定彻底推翻所谓的“洋操用洋话的”的规矩,虽说自己没当过兵,可从高中到大学,再怎么着也接受过军训不是!
“特么,连站都站不好!站直了,像我这样,挺胸、收腹,抬头,以右端为排头,向右……看齐……是右,不是左!特么……”
亲自上阵的唐浩然,手中提着棍,一边大骂着,一边稍不顺眼,便照腿抽上去,别说是那些刚招来的“特警”,甚至就连同总督衙门亲兵营派来的操官,也照打不误。那帮子人竟然和新招的特警一样,离了英语口令,竟然也玩不转。
“立正!稍息,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左转……”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瞧着眼前这刚刚能站好方队的“特警”,唐浩然的内心满是前所未有的悲凉。
他终于知道,几年后的甲午战争,清军会一败再败,全副西洋武器的淮军,现代化对于他们,只是学会了怎样装药放枪以及几个操令的英文单词。这就是所谓的“洋操”!
从淮军开到上海,洋枪队隶属淮军起,淮军洋枪队化,用起了洋枪洋炮以及全套西式操典,连立正稍息向右转的口令都袭用英语。可又练出了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近代化吗?
所谓的近代化,就是会开枪、会说几句英语口令?这都几十年了,连最基本的军事口令都没本土化,就那满朝上下还大谈练兵,真特么的……
“等会儿我喊左时,大伙就迈左脚,同时把右手向前伸。我喊右时,就迈右边的那只脚,抬左那只手,以此类推!听明白没有!”
嗓子都吼哑了的唐浩然大声喝吼道,。
“左右左!”
站在排前,唐浩然发着口号原地走着,他并没有按“一二一”去示范,而是用更简单的办法,通过“左右左”的言语提醒去告诉他们如何齐步走,在示范五六次后,看着位于前排的队官说道。
“看好了!左、右、左、左、右、左!就这样走,给你们一天时间,必须学会国语口令!学不会的,滚蛋!”
作为上官,唐浩然自然不需要顾忌那些丘八,虽说他们是张之洞从广东带来的亲兵,可那三分脾气上来的他那里还顾不得那么多,照这样练兵,能练出什么兵来。
整整一上午,唐浩然都在那里教着他们最简单的集合、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之类的口令,到了近晌午的时候,那十五名操官才算是基本明白了这些汉话口令的意思,勉强才唐浩然放松一些,再次把部队教给这十五名操官。
“左右左、左右左……”
瞧着校场内有模有样的喊着中式口令的“特警”,直到这时,坐在木制校台上的唐浩然端着茶杯润嗓时,瞧着校场中那些头裹黑色头巾身穿着黑色臃肿肥大的号衣,喊着中式口令的“特警”,又忍不住嘀咕着。
“洋操,洋操,都能用英语发口令,特么就不能仿洋式军装吗?这身军衣,也忒特么难看了……”





帝国的朝阳 第40章 笑一场(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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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顶绿呢官轿由轿夫抬着在空荡荡的路上穿着,走在官轿后面的又是八名身佩洋枪的亲兵,最令人注目的是,官轿的左右各有两匹神采奕奕的骏马,马上坐着两名文士,还有同样身佩洋枪的亲兵,时近年节,这城外的官场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往来,只是偶尔有送柴的、送米的驴车穿行。这一众官兵浩浩荡荡的沿着官路行走着。
“子然……”
坐于轿中,张之洞的眉头蹙着,不时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之所以会在亲自前往禁烟局,不过只是一时感慨,而现在,他却有些犹豫了,以及几次都欲返回总督衙门,即便是拜访,也应该是唐子然亲往总督衙门吧!
“不过只是去查看禁烟局罢了!”
张之洞在心里暗语道,但眉头却依然没有散开。
“左右左、左右左……”
轿子还未进禁烟局,张之洞便听到局内传出的整齐的喝声,这喝声与洋操声相似,但却是汉话喊的。
“这是……”
心中满是疑惑的张之洞便命令轿夫停轿,从轿上下来时,禁烟局门外的护兵已经跑过来见礼了。
“这院内是怎么回事?”
透过敞开的禁烟局大门,张之洞能看到大门内校场上正在操练的数百兵丁,便问道跪于面前的护兵。
“回大人话,是正在训练的特警。”
“特警?”
先是一愣,好一会张之洞才想起这特警是什么,是禁烟局里用于查私烟的兵卒,那日他不单同意派府上亲兵操练特警,甚至还亲批500条长短洋枪予唐子然,。
“左右左……”
听着院内的喝令声,望着列队走着操场的“特警”,张之洞神情显得很是凝重,他不是没见过兵丁习洋操,毕竟打从淮军平息捻军之乱后,朝廷便发淮军于全国教习全国营兵、防军洋操,可往日里洋操都是喊着洋人令,怎么到了这……
“香涛兄,看来子然不仅有经济之长,还擅练兵啊!”
从马上跳下来的桑治平感慨一声,曾见过广武军操练的他,自然知道这特警的洋操口令出自何人。
“这汉话操令定是出于子然之手,李合肥练兵数十载,只知洋枪、洋操、洋令,可洋令别说那些瞎字不识的兵丁,便是寻常读书人,又有几人能懂?”
“嗯!”
望着院内正在操练的诸人,张之洞略点点头,恰在这时唐浩然已经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
“下官见过香帅!”
张之洞用手虚抬了一下,请唐浩然起身,徐徐走进禁烟局,径至走到校场,亲自查看这些人喊着汉话口令,便手指着那些已经走的有模有样的“特警”说道。
“子然,这操令出自你手?”
视线投在唐浩然身上,张之洞的心底却是一阵五味杂阵,
“回大人话,先前下官见府内亲兵用英语发口令,这些兵丁过去大字都不识,这英语口令自然听不懂,只能靠蒙、靠猜、靠操官用棍棒抽打,虽说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可大人,这般操练又有何意?徒费时日罢了,所以下官寻思着,洋操不见得非要用英语口令,英语能发口令,汉语自然也能发口令,所以刚才在下官便把这口令都改成了汉语!”
唐浩然半躬腰站在张之洞身旁侧后汇报时,张之洞却瞧着那些随着队官口令练习洋操的兵丁,冲身边的亲兵营都司吩咐道。
“张彪,去喊来一个队官和一个兵丁,本官有话问他们!”
“卑职见过大人!”
见队官和兵丁跪在地上,张之洞略一点头。
“起来答话!这口令是谁教的?”
相比于那个兵丁见到总督大人后浑身颤抖如筛,出身总督衙门的孙逸扬虽看似平静,但手心里却同样捏着汉。
“回大人,是唐总办教的!”
“那你说说,这汉话口令与洋人口令有何不同!”
“大人,”
先抬头看了眼张彪在其点头后,孙逸扬才答道。
“洋操洋令,虽说是几十年的规矩,可便是卑职当年亦是练了三四个月,方才记得操令,其实那会洋操早都会了,只是记不住洋令,这汉话操令,听着明白,大家伙都能听懂,操练起来也容易……”
孙逸扬的话让张之洞略点下头,又看了眼那个浑身颤抖的兵丁问道。
“那你来说说,这操令和洋令有何不同!”
“大,大人是问俺!”
“就是你!”
孙逸扬在一旁说道。
“大,大人,草民练了十、十日都听着迷糊,直,直到方,方才才听了明白……”
接下来自然无需再问了,心知这汉话操令更易练兵的张之洞便朝着身边的张彪吩咐道。
“等过完年,你也过来学学,把那洋令改了!子然,回头你再写着操令条阵送来!”
“下官(卑职)遵命!”
片刻后,一行人便进了禁烟局大堂,正在处理着文书的辜鸿铭一见张之洞来了起身便要见礼。
“免礼!”
张之洞手一抬却朝着后堂走了过去。
待唐浩然、辜鸿铭两人坐下后,张之洞看着两人,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了唐浩然的身上。
“子然,现在这禁烟局的局务可曾顺手?”
“回香帅,局内各项事物皆已推动,只待局员、禁烟员招聘、培训完成后,便可于全省推行!”
以为张之洞是来督促自己的唐浩然又连忙补充道。
“如若不出意外,五月份即可于全省推行禁烟,定不会耽误香帅大事!”
略点下头,张之洞却又询问了一些包卖推行情况后,在端起案上的茶杯看似平静的随口说了句。
“子然,如若本省禁烟只行包卖,以为如何!”
“香帅!”
闻声心惊的唐浩然厉喝同时猛然站起身来,意识到自己失礼后,便连忙抱拳深鞠道。
“禁烟之事断不可半途而废!”
只行包卖!
赵凤昌的眉头微微一扬,借着端茶的空,瞧了一眼香帅,想到来时香帅的神色,他的心脏骤然加快,难道……不经意见,许是因为激动,以至于他端茶的手指都跟着微微一颤。
“这包卖又岂是半途而废!”
张之洞不以为意的随口说道。
“包卖亦也可免烟毒泛滥,就像那官盐一般,虽有私盐,可毕竟大多数人还是买官盐不是!”
“香帅,烟非盐,焉能一概论之,下官当时献禁烟之策,意在禁烟,而非……”
唐浩然顿时便急了,为了展示自己的存在,自己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原本以为在自己的控制下,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唐浩然不禁有些迷茫。
“而非志在敛财!”
“你是说本官行此之策,志在敛财吗?”
唐浩然反应之激烈远超过张之洞的意料,绷紧嘴唇,强抑着怒气,冷笑一声道。
“你可知,为行之禁烟,本官为你唐子然担了多少干系,本官今日之语又是为何!”
一旁的桑治平见状,连忙劝说道。
“子然,香帅也是关心你,这禁烟之策……”
“禁烟之策断不容废!”
摇摇头,唐浩然固执的说道,既然自己开启了这个魔盒,就要把这个魔盒控制在自己手中。
“你……”
“香帅,当日下官与香帅有约法于先!”
“约法于先!”
原本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张之洞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为之一哑的他大声斥道。
“好,好你个唐子然!”
完了!
桑治平、辜鸿铭望着勃然大怒的香帅,两人顿时暗叫不妙,更是懊恼着唐子然居然在这个时候不识进退,难道就不知道先顺着他吗?
“禁烟局……”
望着怒气冲冲的张之洞,赵凤昌的心思却是微微一沉,双眼不住的在这房层上打着转,见香帅已经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他便冲唐浩然先看一眼,而后又故作痛心的叹道。
“唉!”
片刻后,望着远去的众人,置身于门外的唐浩然,却只觉得内心万分凄凉。
“子然,你刚才太过……唉”
辜鸿铭的长叹听在唐浩然的耳中,只让他苦笑道。
“汤生兄,我以为,我能控制住!”
我以为我能控制得了,我以为,我能……可真的能控制的了吗?
“大人,其实……”
就在这时,宋玉新却从门后走了出来,作为唐浩然的私人文案,他虽说还没有资格见张之洞,可却也听到了先前两人语间的争持,这会见东翁神情凄凉之状便满面歉色的长鞠道。
“此事之责全在小人,与大人无关,若非小人急功近利,进言包商之策,又岂会有今日之事!”
宋玉新的歉色落在唐浩然的眼中,他只是摇头苦笑着。
怪他吗?
不,要怪只能怪自己,若非自己太过幼稚又岂会……归根到底是自己太过幼稚了,原本以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可是到头来,不过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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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41章 嫁衣(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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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书房内传出茶杯碎裂声,只让房外的亲兵浑身一颤,忍不住朝着书房看了一眼,心道,这又是谁惹到了总督大人。
“气人太甚!”
怒上心头的张之洞摔倒手中的茶杯,依是一副心恼之色。
“约法在先,约法在先!难道我张香涛是食言之人!”
张之洞的恼怒,落在桑治平的心里,只让他心下一急,连忙劝说道。
“香涛兄,子然性格耿直,不过只是一时心急罢了,切莫与他一般见识!”
“一般见识!”
冷笑一声,张之洞看着桑治平说道。
“若真是与他一般见识,他的脑袋又岂能留下!”
感慨地看一眼桑治平,张之洞又说道:
“仲子,你以为我是恼他?”
皱着眉摇头长叹道。
“你知道么?若是真个恼他,我又岂会如此心恼,子然全是不解老夫之压力,亦不解老夫对他关爱之意,如今的朝局艰难着哩!”
桑治平诧异道:
“香涛兄,您是说……”
“仲子,他不明白,你还能不知道,这朝廷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湖北,只等着湖北出乱子,若是到时候因禁烟若也什么乱子,老夫罢官且不说,他唐子然又岂能落得好下场,没有老夫相佑,只怕子然他……”
说着,张之洞已是平息了怒气,对桑治平说道:
“子然是个有大才之人,论通晓西洋,国朝无一人能及,纱、丝、煤、船四策已显其才,至于禁烟不过只是牛刀小试,再观其练兵,便是李合肥练兵三十余载亦与其相差甚远,我所恼者又岂是其顶撞于我!”
“啊。”
桑治平一听忙回道。
“莫非香涛兄是担心……”
点点头,张之洞那副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凝视了桑治平一会,长叹道。
“仲子,我是为国惜才啊,他性情耿直确是不假,可这官场上,又岂能容得下耿直之人。仲子,你平心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若是老夫不在,谁人又能保他?别的不说,就单是他禁烟局从成立到现在,单是用人,他便得罪了多少人?若非老夫,只怕子然早已……”
也许,还有人……桑治平心里暗想到,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仲子,当年请你出山的时候,我说过,与其不同,我做的是官,而你……”
目光炯炯望着远处,张之洞感叹道。
“子然同你一样,不适合为官,为官者,首忌顶撞上司,再忌结罪同僚,而他……”
缓缓踱着步子,好象要把思绪拉回来似的,默思片刻,张之洞却又是一笑。
“他言语顶撞我便罢了,若是换成他人,哎……子然啊,说到底还是太过年青了。”
虽说张之洞这些话看似关爱,但桑治平却已经从他的话音中听出其它的意思来,张之洞回过头来,见桑治平紧蹙眉头于炭火盆旁沉思,便问道。
“仲子,你以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理?我是否该为国惜才?”
“唔?”
桑治平浑身一颤,仿佛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看着张之洞说道。
“这……”
是夜在赵府的堂厅,心情颇是不错的赵凤昌便装坐着,崔栋奇一进门就给他磕头。
赵凤昌虚让一让道:
“起来起来,也都不是外人。来人,给崔先生看座!”
对于崔栋奇这种烟商,搁过去他怕不会给个好脸色,这种人,眼里头往往只有府县,那有他们这些幕中之人,更何况,大多数人也耻与其结交,可是现在却与过去不同,这崔栋奇也算是半个官商了,与其结交也不至没了身份,更何况这送上门来的银子岂有不要之理,千里做官只为财,更何况他还不是个官,至多只是个补官。
崔栋奇这才站起来。
“谢大人!”
在他坐下来后,赵凤昌跷起一节小指,抿了口茶道:
“老崔,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都是熟人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所谓的熟人不过是今天刚送来的五千两银子,有了银子自然也就是熟人。
见对方连客气都未曾客气,崔栋奇心知自己在这屋子里呆不长的,连忙赶紧说道:
“大人,小人就直说了。这次之小的来这,是想请教大人一个消息的真假……”
赵凤昌看看他,当下拉长声调道:
“什么消息?”
崔栋奇察言观色地将椅子向前挪挪。
“听说今日总督大人离开禁烟局似,似有不快,不知是真是假?”
“老崔,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啊!”
赵凤昌微微一笑,心知这些人定在禁烟局内设了眼线,在默认的同时,又便站起来不咸不淡说道:
“这上官与下官,难免会有言语冲撞之时嘛!”
崔栋奇一听,心头便是一动,连忙说道:
“那,那该不会影响到禁烟吧!”
禁烟,搁在一个月前,听到这个词,他定会满面愁容,可现在尚还不到一个月,他便深切感受到这禁烟的好处,什么是禁烟,分明就是由烟馆专卖,而烟馆只要认销了每日几百两的官烟,剩下的有再卖多少私烟,又岂是官府所能知,而且烟馆还能借官府之手查禁烟档,如此一来自然便把客人都赶到了烟馆内。
瞧着对方那副心魂不定的样子,赵凤昌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
“哦,难不成你做烟馆生意的,还害怕禁烟停了……”
崔栋奇闻言连忙笑说道。
“大人,这不也是担心烟毒泛滥,心忧所至嘛,虽说在下是做着烟馆生意,可也不是说便不关心国事了!”
关心国事,你关心的是私烟吧!在私下里赵凤昌可是没少打听过,这些烟馆没有一家不卖私烟的,甚至不过一个月,其私烟贩卖远多少官烟,官烟每天不过万五两,而私烟却也是这个数,而且未来也会不断增加,若是论起来,这禁烟反倒是成全了烟馆的好处。
唐子然的这一招啊!
心下冷冷一笑,赵凤昌便习惯的打着官腔说道:
“烟毒之祸,坑民祸国久矣,岂能任其泛滥!”
听他这么一说,崔栋奇便松一口气。
“大人,照您这么一说,即使禁烟一事,看来是不会半途而终了,我等还需配合官府行以禁烟,是不是这个意思?”
赵凤昌点点头,官腔变得更重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好了,就到这儿吧,我还有公事要办。管家,送客!”
说着他转身走出,只留下一头雾水地崔栋奇在那站着。
离开堂厅的赵凤昌返回书房后,他又一次看着书桌上的条阵,这是他准备交给香帅的,而条阵上的内容,写的同样还是禁烟的,更准确的来说,是在唐子然的“包商”上加以监管的禁烟。
今日于禁烟局目睹香帅的一番勃然大怒后,原本就对禁烟局这块肥肉念念不忘的赵凤昌再一次心思浮动起来。
禁烟局是块肥肉,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仅只是三镇烟锁每月便需包销四十万余两的烟土,而那些烟土内掺料半数,细细算起来每月烟利至少有半数,若是能委以禁烟局总办,那可是给个巡抚也不能换的肥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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