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鬼传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道
他嗤笑道:“为了坐稳他刚刚得到的皇位,别说牺牲一个查斯坦,哪怕牺牲掉再多的人,他也会连犹豫都不犹豫。”
上官秀抚掌而笑,说道:“接下来,伯渊兄一雪前耻的机会终于来了。”
长孙伯渊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拳头也下意识地慢慢握紧,自己无法得到的皇位,长孙伯昊也别想在上面坐得安稳。
上官秀向孟秋晨点点头,说道:“烦劳军师,去接见长孙伯昊的使臣吧!”
“是!殿下!”孟秋晨拱手应道。
“对了。”上官秀补充道:“接收查斯坦的尸体之后,于天京城前,以重礼厚葬!”
孟秋晨先是愣了愣,而后慧心的一笑,说道:“微臣明白,殿下尽管放心。”
“嗯,军师去吧!”
在长孙伯昊哪里弃如敝履的查斯坦,被移交到风军这边却要厚葬,这个攻心之策用得太厉害了,林奕暗暗叹息,上官秀都算计到了骨子渣子里,查斯坦生前被他所利用,连他死后,他还要继续利用。
风人的手腕,歹毒吗?很歹毒!高明吗?也着实高明!
风鬼传说 第1323章 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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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秀和长孙伯昊明明年龄相仿,但在老谋深算的上官秀面前,长孙伯昊就像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孟秋晨接见了长孙伯昊派来的使臣。使臣到访风营,除了送来查斯坦的尸体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使命,让风军明确的做出表态,究竟何时退兵。
与使臣的会谈当中,孟秋晨一直在打太极,他承诺,己方一定会撤兵,这是或早或晚的事,但就是不给对方明确的撤兵时间。
双方之间的会谈,主要就纠结在这个点上。直到会谈结束,孟秋晨也没给出具体的退兵时日。
当天下午,风军在天京城外为查斯坦准备了隆重的葬礼。
按照阵亡将士的传统,风军用长矛编成担架,将查斯坦的尸体放于担架之上,而后又在尸体上铺了风国的国旗。
十六名兵卒抬着担架,在天京城外缓慢行走,另有上万名的风军将士列着整齐的方阵随行。
走在最前面的将官抽出肋下的佩剑,剑锋指向天际。
后面的风军兵卒齐声喊喝:“风!风!风!大风!大风!大风!风!风!风——”
风国的军人,风军的葬礼仪式,就连尸体上铺盖的旗帜,都是风国国旗。
整场葬礼仪式,风军都在向天京城内的军民传递一个明确的信息,风人与宁南人,没有区别,大家同文同种,都是一家人,宁南人即是风人,风人也即是宁南人,无论是哪一边的人,只要他是为国捐躯的英烈,就值得所有人去尊重和敬仰。
长孙伯昊为了退兵,委曲求全,不惜逼死查斯坦,甚至连查斯坦的遗体都不肯留下,如同献宝一样献给风军。
而风军对查斯坦,则是给予了军中近乎于最高规格的葬礼,两厢比较,人们对风军的恨意反而没有那么重了,倒是恨透了长孙伯昊这个软骨头的皇帝。
风军的葬礼队伍围绕着天京,缓缓行进,期间,风军距离天京护城河最近的时候,都不足百米远,这么近的距离,不仅在宁南军火炮射程之内,也在宁南火铳火枪的射程之内。
但诡异的是,由始至终,宁南军方面竟无一人开炮,无一人开枪,城头上的将士们看到风军的葬礼队伍从自己面前走过,人们不约而同地摘下头盔,向城外行注目礼。
“国家有难,我当出征,马革裹尸,壮我雄风!”风军将士齐齐高唱大风歌,把葬礼的气氛也推到了最**。
大风歌,纯正的风**歌,宁南军对这风**歌也并不陌生,可是以前听了,从来都没什么感觉,但此时此刻听了,却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为国征战,血洒疆场,九死一生,本已不易,可回到京城,又被陛下活活逼死,这是何等的可悲?
现在人们看查斯坦,已经看不到他生前所犯下的种种过错,倒更像是在看一面镜子,里面映射出来的是自己将来的下场。
陛下为了苟且偷生,今日能活活逼死查斯坦,明日就能活活逼死自己,可查斯坦还有风军以高规格的葬礼为他送行,而自己呢?自己死时,又有谁会来送行?
思念至此,宁南军将士无不心头酸楚,眼圈湿红,他们即是在哭查斯坦,更是在哭他们自己。
天京城头的守军,不仅有第一军团的将士,也有十三军团的将士。
以前,十三军团的人对自己的这位军团长大人,还真没什么好感,但是现在,人们都深深体会到了唇亡齿寒之感。
细细想来,查斯坦生前对他们着实不错,十三军团如同一盘散沙,军规军纪形同虚设,而全军团的大错小错,都是由查斯坦一人在背着,从未推卸给部下,也从未殃及过部下。
查斯坦活着的时候,人们都没什么感觉,现在他死了,人们倒是记起了他生前种种的好。
当葬礼队伍从城外走过的时候,城头上的十三军将士纷纷屈膝跪地,很多将士手扶箭垛,痛哭失声。
在军团当中,时常与查斯坦作对,仗着自己的出身,常常不把查斯坦放在眼里的辛辰,此时是哭得最悲痛的一个。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对查斯坦竟然会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风军已把攻心战挥到极致。今日风军并未进攻天京,但他们举办的这场葬礼,不亚于几十万大军对天京城的狂轰乱炸。
风军大营,中军帐。
孟秋晨向居中而坐的上官秀欠了欠身形,正色说道:“殿下,微臣以为,战机已经成熟,我军随时可向天京城起强攻!”
赵晨接话道:“此战,当战决!目前,宁南西部、西北、西南,合计八个郡,都有兵力异动,看起来,八郡郡军是要合力出兵,驰援天京,拖得太久,我军若又不能短时间内攻陷天京,等到八郡郡军赶到,我军将再无胜算。”
展熊亦道:“现天京守军,士气低落,确是我军强攻的绝佳时机!”
上官秀的手指在桌案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过了一会,他缓声说道:“宁南西部竟然会有八个郡合力出兵,救援天京,倒是让我颇感意外。”
宁南的西部地区,都是在最近这一百年之内,靠着不断吞并西方列国而得来的,也正因为宁南不断的向西扩张,才导致西方列国组成西方联盟,合力抵御宁南。
在宁南西扩受挫的情况下,才改变国策,调正了扩张的方向,由向西改成向东,先是打风国的主意,后又打杜基的主意。ql11
说起来宁南朝廷在西部地区的根基并不是特别深,西部各族或多或少还都保留着本族原有的文化,他们对宁南朝廷基本是抵制的态度,目前,宁南朝廷危在旦夕,西部诸郡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出兵增援,这让上官秀有些想不通。
赵晨说道:“殿下,据说,长孙怀安目前好像在西部。”
“长孙怀安去了西部?”上官秀扬起眉毛,在场众人也都吃了一惊。赵晨忙道:“这条消息还没有得到证实,究竟是真是伪,属下还需进一步的确认。”
“如果长孙怀安真在西部的话,倒是让我军少了一位劲敌。”孟秋晨感叹道。
长孙怀安的军事才能,孟秋晨也是常有耳闻,倘若天京城的守军由长孙怀安亲自指挥,己方想攻破天京城防,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上官秀好奇地问道:“这位安王爷不是离不开家门吗?他怎么会突然跑到西部去?”
赵晨摇头,说道:“所以,属下对这条消息,也颇有怀疑,担心这恐怕是宁南朝廷故意散出来的**阵。”
上官秀想了想,又转头看向长孙伯渊,询问他的意见。
长孙伯渊连连摆手,苦笑道:“殿下不必看我,我现在对长孙怀安是一点也看不透了,说长孙怀安目前在西部,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长孙怀安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说长孙怀安离不开家门,当初他抢着去杜基做全军统帅,又积极参与皇室战争,若说他乐于在外战争,他去杜基没几天就跑回了天京,被长孙伯昊任命为南方防线的主帅,可他的双脚就从没踏过南线战场一步。
宁南末期,要说瞎搅和的能力,长孙怀安绝对是在张九维之上,这两根搅屎棍,一根在朝堂上搅和,一根在军中搅和,把本已千疮百孔的宁南更是搅和得一团糟。
官喜切回正题,不管长孙怀安在不在天京,在他看来,这都无关紧要,己方强攻天京,已经是箭在弦上,势在必行。
他正色说道:“殿下,战机稍纵即逝,眼下,我军当及早攻城才是。”
上官秀揉着下巴,若有所思,说道:“再等等!”
“殿下!”
“查斯坦的葬礼,还需再持续三天,等三天过后,我军攻城。”
还要再等三天?区区一个查斯坦,又何至于把己方的攻城拖延三天之久?众将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地看向孟秋晨,希望他能劝劝殿下,不要再拖延三天了,免得夜长梦多。
未等孟秋晨说话,上官秀站起身形,走到中军帐的门帐前。两旁的宪兵急忙把门帘撩起。上官秀负手而站,望着北方的方向,幽幽说道:“三天的时间,差不多也该够了。”
三天的葬礼,那只不过是持续的攻心战罢了,并不是太重要,上官秀之所以坚持要等上三天,其实他是在等北方的消息,沃罗城邦战场的消息。
目前,以洛忍为的风军主力,和以周朝先为的宁南援军主力,已于沃罗城邦的都城,沃罗城展开会战。
在上官秀看来,己方对天京守军的攻心战还不够彻底,天京守军的心里还保留有最后一线希望,那就是沃罗城邦战场。
从沃罗城邦到天京,只需一个月的时间,而在沃罗城邦境内,共有数十万众的宁南中央军,他们随时可以撤出沃罗城邦,驰援天京。
只要这数十万的宁南中央军主力还在,天京守军的心理防线就不会完全崩溃,内心深处总会留有那么一份指望。
上官秀等的就是洛忍彻底碾碎天京守军心里的这份指望,让守军都能明白,他们已经陷入绝境,无人能来救援,无人能做他们的救世主。
现在会战还没有结束,究竟是洛忍能打败周朝先,还是周朝先能打败洛忍,谁都不知道,上官秀的拖延也是在赌,赌洛忍能打赢这一仗,当然,这其中还包含了他对洛忍的信任。
三日后,上官秀苦苦等待的沃罗城邦战报终于传来。
沃罗城会战,成为两国无数将士的埋骨地,此战当中,两国伤亡的兵力合到一起,不下二十万众,最后以周朝先的率部撤离而宣告结束。
一举攻克沃罗城的风军,在洛忍的授意下,血洗沃罗城泄恨,城内百姓,几乎被杀个精光,沃罗城邦的领主,以及麾下的大臣们,无一幸免,被屠杀殆尽。
这一场血战过后,风军和宁南军直接把沃罗城邦给打没了。
周朝先率领残部,与左将军叶南天汇合一处,但退路却被胡冲的第三军团和蔡煌的第五军团截断,三十多万的大军,被死死困在沃罗城邦境内,已无归国之路。
沃罗城血战的战报,即传回到风军大营,也传到天京城内。
得知消息后,天京哗然,全城惊骇。
杜基战争惨败,让本方折损了前将军辛继瑶,以及百万大军,沃罗城邦战争又再次战败,难道又要折损左将军叶南天和卫将军周朝先,以及数十万的大军不成?
上官秀赌对了,他也料对了,沃罗城邦的战败,成了压垮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天京守军将士的心理防线,的确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时候,信心大增的上官秀,终于下达了全军攻城的命令。
风鬼传说 第1324章 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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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以上官秀、孟秋晨为的十三万风军,对天京南城起了猛攻。?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风军太会挑选进攻的时日,风军强攻天京的这一天,距离过年,只剩下两天。
风军攻城的当日,火炮阵地整体前移,架在距离天京城不足两里的地方,对天京南城城防展开了狂轰乱炸。
城头上的守军也有第一时间做出还击,双方一个在城外,一个在城上,展开了大规模的火炮对射。
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不绝于耳,近乎于连成一片的爆炸,使得城墙内外,地动山摇,硝烟尘土,遮天蔽日。
风军的火炮阵地,也是到处都有爆炸,地面上被炸出的弹坑,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数不清个数,随处可见被炸毁的火炮,还有炮兵将士的尸体。
皇宫,御书房内。
长孙伯昊站于龙书案后,将桌案上的奏疏、战报、文房四宝等物,统统都打落到地上,他咬牙切齿地怒声说道:“风军言而无信,欺人太甚!”
跪在下面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人们的心里只剩下暗暗苦笑,风军又什么时候言而有信过?
这次,风军非要置查斯坦于死地,只不过是风人用的攻心之计罢了,谁都能看得出来,可唯独陛下看不出来,中了风人的诡计,现在风军大举来攻,己方又能如之奈何啊!
张九维清了清喉咙,说道:“陛下不必担忧。风军言而无信,已先失了道义,此为我军必胜之一!风军以寡敌众,乃不分轻重、以卵击石之举,此为我军必胜之二!我军有天京坚固城防做依托,风军无险可守,此战我军必胜之三!京城之内,有百万民众,皆为我军之后盾,可风军属孤军深入,无根无援,此战我军必胜之四!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方,此战,我方没有不胜之道理。”
听着张九维提出的四胜论,长孙伯昊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在场的大臣们则是偷眼观瞧张九维,无不是又好气又好笑,京城明明已经危在旦夕,可张九维还是信誓旦旦地说己方必胜,真不知道他的信心究竟是来自于哪里。
冠玉向前叩,说道:“陛下,京城之战,已然避无可避,眼下风军强攻天京,京城内外,兵荒马乱,微臣建议,陛下当及早撤离天京,去往艾米城暂避。”
艾米城位于宁南西部,那里还有宁南的第二国库,要钱有钱,要粮有粮,给天京做陪都,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旁人还未说话,长孙伯昊先炸了,他猛然一拍桌案,震声喝道:“朕哪都不去!朕就留在天京,与京城共存亡!”
“陛下——”冠玉等大臣纷纷向前叩。
“谁都不必再劝,朕意已决!”长孙伯昊斩钉截铁地说道。
长孙伯昊这个人,看起来很矛盾,该他胆大的时候,他偏偏胆小怕事,而该他胆小的时候,他又偏偏具备必死之决心。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风军刚抵达天京的时候,事情还没有坏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风军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在装腔作势,长孙伯昊这时候只想息事宁人,尽快把风军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打走,天京作为都城,天子脚下,被敌军兵临城下,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哪怕他做出些让步,损害些国格,只要风军能撤兵,倒也是值得的。
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风军的野心暴露无遗,他们想要的是攻陷京城,吞并整个昊天国。
国家社稷的兴亡,已系于一线之间,身为皇帝,又岂能不战而逃?若是这么做,皇帝的威严何在,皇帝的颜面何存?
除了面子问题,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他若是在这个时候跑了,京城的军心、民心必然大乱,京城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作为皇帝,留下来与京城共存亡,这势必会大大激全城军民抵抗风军的斗志,从而能一举击溃风军的野心。
宁死不做亡国之君,在这一点上,长孙伯昊绝对值得人们去称赞。就内心而言,长孙伯昊想励精图治,想做个好皇帝,做个圣君明主,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机会,风国也不肯给他这样的机会。
从他登基,到风军兵临城下,连一年的时间都没到。
“风军来势汹汹,陛下仍留在京城,太过危险!”众大臣齐声说道。
长孙伯昊环视下面的大臣们,突然笑了,被气笑的。
他抬手环指诸臣,一字一顿地说道:“尔等现在劝朕离京,究竟是担忧朕的安危,还是在担忧尔等自己的安慰,当朕不知?当朕是三岁之孩童吗?”
众大臣闻言,纷纷再次向前叩,颤声说道:“陛下冤枉臣等了!”
长孙伯昊指着众人的手指抖了抖,憋了好半晌,方幽幽说出一句:“社稷危难,生死存亡,系于一线,劝朕离京者,人人可杀。”
说完这番话,长孙伯昊身子向后一倒,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握拳拄着额头,垂下眼帘,再不多言。
众大臣面面相觑,最后也都纷纷垂下了头。
长孙伯昊的话说得没错,这个时候劝他离京的大臣,究竟是在为谁着想,在为谁谋出路,也只有大臣们自己心里明白了。
风军的攻城还在持续,双方的火炮对攻战,由早上开打,一直打到入夜,天色大黑,可是风军的攻势仍没有停止的意思。
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去怀疑风军的粮草弹药不足了,风军的火炮,像是永远都不会哑火似的。
一整天的炮击打下来,风军方面损毁的火炮,不下数百门,天京城头上被炸毁的火炮,也有数百门之多。
城内的宁南军,从另外三城急调火炮到南城支援。
抽调的火炮不是几门、几十门,而是成百上千门,要把这么多的火炮从另外的三城调到南城,急需人手。城内的官员,征集百姓,让百姓出力,帮忙运送火炮。
但令人惊讶的是,城内百万之众的宁南百姓,竟然无人肯来帮忙。
长孙伯昊还是错估的局面,他以为他留在天京,可以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可实际上,人们早已对他的所作所为失望透顶。
军中的将士们还能坚持作战,那是因为没有办法,身为军人,军令如山,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军令一下,就得硬着头皮上。
而百姓们不同,他们不是军人,也没有军令如山的束缚,皇帝值得爱戴,人们自然会为你效力,哪怕是无偿的效力,也心甘情愿,但皇帝不值得爱戴,谁还愿意为你出力,百姓们都留在家中躲清闲了。
没有百姓肯出力帮忙,只能靠军中将士自己搬运火炮,但军中的将士们大多也是出人不出力。
东城、西城、北城的军兵把火炮运送到城中心一带后,就撒手不管了,悉数退回到各自的城防,天京城内,大街小巷,堆满了无人运送的火炮,已然毫无秩序可言。
晚间,风军的炮击没有停止,又足足持续了一宿。翌日天亮,风军的炮击仍在无休止的持续着。
城头上的守军向城外观望,绝望的情绪迅蔓延开来。
昨日的火炮对攻战,风军明明损毁了近五百门之多的火炮,可现在再看,损毁的火炮已全部被运出火炮阵地,留出的空位,又由新一批的火炮填补上。
一天一宿的对攻过去,风军的火炮数量等于是丝毫未损,还保持在两千门左右。
如此之高的作战效率,如此之充分的战前准备,令人咋舌。反观本方自己,空有百万的民众,数十万的大军,可从另外三城抽调过来的火炮却屈指可数,两厢比较,又怎能不让人绝望呢?
其实南城守军的埋怨和愤恨也是多余的,就算把另外三城的全部火炮都运送到南城这边,业已架不到城头上了。
经过一天一宿的凶猛炮击,南城城墙已经早不到一处完好的箭垛,城墙之上,已经没有一处平整的空地。
天京城墙,城门处最厚的墙基,都达到了二十米,其余地方的城墙顶部,厚度已有七、八米,但这么厚的城墙,竟被风军火炮足足轰掉了半米左右,城墙上面坑坑洼洼,连站人都费劲,更别说想架稳火炮了。
过年的前一天,风军攻城的第二天,风军依旧不派步兵强攻,只用火炮进行远程轰炸。这一天的交战,天京城内的反击已然变得微弱不堪,几乎都是风军在单方面的炮击。
南城城头,已然看不到宁南军的一兵一卒,所有将士,都已逃到城下躲避。
无数的将士黑压压地坐在城墙根底下,人们脸上的表情,没有惊慌,没有恐惧,更无两军交战时的兴奋,有的只是麻木。
在不断的爆炸声中,城头上的碎石、尘土哗哗的流淌下来,落在人们的身上、头上,可坐在下面的将士们,就如同失去了牵引的木偶似的,连动都不动一下,任凭尘土在自己的身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ql11
其实在战场上,不怕将士们有惊慌害怕的心理,上到战场,是生是死,谁都预见不到,害怕是正常的,只要将官们有经验,帮助兵卒们克服这种恐惧心理并非难事。
真正可怕的是现在正在生的这种麻木,这已不是斗志的强于弱的问题了,而是毫无斗志可言,将士们人是在战场上,可魂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如此状态,哪怕兵力再多,也毫无战力可言。
静!现场死一般的安静,只剩下不绝于耳的爆炸声,轰鸣声。
炮击!无休无止的炮击,不知要持续到何年何月,何时才能停止下来。风军的火力压制,让本就已经麻木了的宁南军将士们,变得越的麻木。偶尔有炮弹从城头上轱辘下来,落进人群中,爆炸开来,弹坑内外,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残缺不全的尸块,但周围的兵卒们,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人们就那么木呆呆地坐在原地。
南城的战况,让第一军团的军团长,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都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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