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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驸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二九
正口渴难耐的向恂对明宁的举止感到不解,宛茗见明宁端起茶盅闻了闻,同样不明所以,“大师,这是参茶,难道她不适饮此茶?”
“茶没问题,但是里面多加的东西让恂儿脉象紊乱,呈现中毒状。” 明宁用食指沾了参茶送到唇边,确信无疑。
可在场的其他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宛茗接过明宁手里的茶盅,完全看不出异样,转眼间就要去试。
明宁抢过茶杯,“公主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亲身试药就没必要了。”
“那师傅您说,我中的是什么毒,又为何一点都察觉不到。” 向恂从惊讶中回神,沉着性子来问。茶是宛茗端来的,就算明宁向来万无一失,向恂也希望师傅这回错一次,哪怕就这一次。
“是毒也是药,唤作……”,明宁说着,看着向恂的眼神里颇有顾虑。宛茗会意,将不相干的人遣退。明宁踌躇再三,经不住向恂的催促,加上没摸透宛茗的心思,明宁不敢冒险,最终没有隐瞒,“唤作五伏,本是调脾养肾之药,但是医馆药房包括皇宫都难寻此药,因为只要用量稍大,便物极而反,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最常见的,就是令男子不能人事,终身残疾。”
宛茗倒吸口气,身体都向后退了一步。伍月捂着嘴不敢相信,洪欣睁大了眼睛去看向恂的反应。向恂一动不动地呆住,目光都变空洞了,慢慢地,嘴角泛起苦笑,眼睛里是让人心寒的笑意,握紧的拳头里有发泄不了的恨。
“不能人事,呵,呵呵……真是高明,一刀下去不是更省事!这跟把公主下嫁给太监有什么区别,我都替你的皇帝老爹觉得可笑!三公主果然是至真至纯,一生岂能随意托付于人,只怕是等待转机,另觅佳婿吧!能被三公主玩弄于鼓掌之间,是我向恂此生荣幸么!”
向恂的每个字,每声笑,都像在剜宛茗的心,宛茗还处在震惊中,无力辩驳就已经被向恂铺天盖地的愤怒淹没,继而是被剥裂般的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多事之冬





质子驸马 第38章 嗜酒难忘伤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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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天气已经暗得似夜,闷雷滚滚,骤雨将至,风起云涌。泾地的涝期如向恂所说的一样临近,城北的水库已经建好,而向恂却再也不往城东去了。
小舞撑着伞从御膳房回来,一会的功夫,裙角已被雨水溅湿,站在窗边的宛茗也感受到了雨水拍打在脸颊上的凉意与痛感。
“公主!” 小舞环顾了房间才看到单薄的宛茗默默地站着,连忙去关窗,给宛茗披上外袍,将宛茗拉到温暖的内室,“公主,您这样下去又要病倒了,我让御厨给您做了您最爱喝的鱼汤,您多少吃点吧。”
“病,会是办法么?即便卑微”,宛茗神情凄凄,“可她发誓永远不再见我,情断义绝,两不相干,是不会再来了。”
“公主……” 小舞带有哭声的,吸了吸鼻子,“驸马她会想明白的,清者自清,公主您对她怎么样,她难道会不知道吗?”
“她气极了,我对她的好也化解不了她的恨,伤了她,尽管不是我的本意,也是我的疏忽与大意所造成的。” 宛茗的脑海里全是向恂愤怒的神色和斥问,宛茗不怪向恂,向恂气愤背后的痛苦和失望才让宛茗的心抽疼和痛惜。
“怎么会是公主您的错,是驸马她不相信您,不然她不会怀疑您!”
宛茗摇头,小舞所不知道的是,向恂就像笼中之鸟,被禁锢,被束缚,因此竖起所有的防备。站在敌对的角度想得到向恂的信赖是何其困难的一件事。宛茗心甘情愿地等,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不管多久,她都会试着去努力和靠近。可是向恂没舍得让宛茗持续那般长久的等待,一颦一笑的在意最终是变成了一举一动的呵护。向恂的心意,宛茗感受得深切入微,更是珍之如瑰宝。将心比心,连宛茗都觉得难以接受的事发生在向恂身上,被背叛,被算计的感觉自然而然地让向恂变成了惊弓之鸟,宛茗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爱成了最锋利的匕首,刺伤了向恂和宛茗。
向恂一直躺在床上,只有眼睛会动,眼泪会流,房间里能摔的一切向恂都摔了,向恂累了却依然睁着眼睛,无神得吓人。
洪欣和明宁在门外徘徊得最久,几次想推门而入都停住了,或许向恂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安静,除了自救,向恂别无他法。
一天一夜过去,暴雨还未有停歇的趋势。
明宁不能再等,向恂手臂上的伤如果不换药,照样腐烂,明宁给向恂时间冷静,但不容许向恂自暴自弃地拿性命开玩笑。
门推开,让明宁吃惊的是,向恂已经起来,穿着单衣坐在桌边,颇为费劲地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明宁走过去的时候,向恂手嘴并用,艰难地绑上了结。
“恂儿……” 见到状似没事人的向恂,明宁反而欲言又止。
向恂小心地将手臂伸入衣袖,穿上外衣,“师傅,您坐。找我有什么事?而今宫里物是人非,不知您是否能够习惯。”
“身外物,俗尘事,皆不重要,恂儿无须替为师挂念,反倒是你”,明宁看着向恂,“应当顺其自然,不为人情所困,不为人心所惑,待人处事方能心中有数。”
向恂自嘲地笑了一下,“希望我现在懂得还不算太迟。师傅,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有一处安身便可。”
“既然如此,师傅您若无其他牵绊就留下,好过无处落脚,以让徒儿报答师恩。”
未免隔墙有耳,明宁和向恂如同在打太极,意思表达得极为含蓄。明宁意在向恂身边照看,向恂有顾虑,但相信明宁肯定是安排好了一切才做出这个决定,因此明宁顺理成章地留下,也是出于对向恂安全的考虑。
倾盆大雨的雨势在日傍西山时分减弱,变得连绵不绝,淅淅沥沥。
按部就班的宫女太监们一一呈上御厨为宛茗烹制的山珍海味,满桌珍馐,却只有宛茗一个人,极大的反差酝酿出落寞的气息。
宛茗遣退所有的太监宫女,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在眼前,但宛茗提不起一点点食欲。
与此同时,向恂吩咐大摆宴席款待明宁和偶然间找到的伍月。说是宴席,其实也只不过是一桌家常菜而已,与公主宛茗的膳食不能相提并论,然而向恂看起来很高兴,敬了明宁,又与伍月共持杯,最后坐在洪世昌身边,把酒言欢!醉得不醒人事是现在的向恂唯一想要的感觉,对于酒量不怎么样的向恂,这应该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是向恂发现,她还不够麻木,不够麻木到足以擦去脑海中的淡笑容颜。于是向恂只能不怎么高明地继续灌酒,和自己较劲。
明宁,洪欣,洪世昌都纵容了向恂,与其装得若无其事,不如让向恂借着酒意全都发泄出来。伍月并非不懂向恂身上的遭遇,她只是在对比以前的向恂和此时的向恂所表现出来的变化,落魄潦倒已经不足以概括所有变化了。
向恂手上的酒杯忽地被拿走,伍月把酒坛和酒碗都放得远远的,一个碗盛汤,一个碗夹好菜放到向恂面前,“空腹喝酒伤身,夜里要闹肚子疼的。”
向恂眼神迷离地听着伍月的话,伸手握住了伍月的手腕,动作快得让在座的人都吃了一惊。伍月也不挣扎,对上向恂的眼睛,面不改色。
某些轮廓模糊了,向恂手上松了劲,仍是抓着不放,不满地开口,“你凭什么管我?是公主就了不起么……”
刚想回答的伍月听到向恂的后半句话就打住了,一心一意地盯着皱起眉头说酒话的向恂。
“凭什么管了我一次又一次?你以为,我向恂就是会拿你没办法吗?你以为,我会任你摆布,称你心意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啊……”
怒目而视,向恂的眼神里全是狠意,伍月的手腕已被抓得通红。洪欣去拉,明宁在一旁好说歹说,才让已经迷迷糊糊的向恂松手。向恂却不能老实,踉跄地往外走,怕出意外,洪世昌,洪欣和明宁都起来拖住向恂,动静一大,巡查的侍卫就走了过来。本来也没什么,放在往常,向恂怎么都会忍了,但是这回等于是给了向恂一个爆发的理由,拽住侍卫的衣领,一拳就砸了过去。
原朝的皇家军绝不是吃素的,何况原帝派了最精锐的来保护宛茗,两队一共十六个人,闻声而动,围住了向恂。
“驸马只是喝醉了,你们下去,下去!”
洪世昌的解释和吓唬没有用,向恂先动手撂倒了他们两个人,剩下的不再顾忌。皇命有言在先,一旦驸马向恂心生反意,可先斩后奏!侍卫们纷纷拔刀,向恂徒手,周旋其中,脚步因为几分醉意而乱,几招下来,刀尖几乎擦身而过。向恂应对没有章法,侍卫们也在得手与失败之间被逼红了眼,开始刀刀逼近要害。
看出了侍卫们的杀意,洪世昌不再拦着洪欣,自己也冲过去帮向恂。明宁点过几人的穴道,让侍卫动弹不得便罢手。向恂满头大汗,头晕目眩的,仰面倒了下去,伍月轻轻地托住,抚上了向恂的脸颊。
“让她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明宁帮向恂盖好被子,示意留出房间让向恂一个人待着。
要说什么的洪欣被洪世昌拉住,摇头制止。伍月直接在床边坐下,“我留在这陪她,万一晚上有个什么事,也好照看。”
明宁还没阻止,福生跟着宛茗推门进来,“有公主在,驸马爷不会有事的。”
匆匆走来,宛茗急促的呼吸还没得到缓和,看见床上毫发无伤的向恂,再看了床边的伍月,慢慢地朝前走去。
“向恂之所以会中毒,不就是因为她吗?要是真为了向恂好,她才是最不应该待在这里的人!” 伍月咄咄逼人,毫不退让。
“伍小姐,你也不想想,公主要是想致驸马于死地,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她会听我这个奴才一说驸马有事就如此着急地赶来吗?包括你能安然无事地留在皇宫,都是公主有容人之心。”
明宁闻言抬头,看向宛茗,只看到一个担忧的侧脸。
宛茗轻轻叹了口气,看见伍月还紧紧地握着向恂的手,“伍姑娘,她就交给我,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话虽客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伍月在宛茗面前不禁弱了三分,看着宛茗取而代之,守在了向恂床边。纵使下毒的事一层层追溯上去还说不准和宛茗有没有关系,但是当宛茗说要留在向恂身边的时候,似乎理所应当得让人无力阻止,包括明宁。如果明宁开口,宛茗一定会顾忌到明宁的长辈身份,可是明宁说不出一个“不”字,因为宛茗脸上关切的神情是怎么都假不了的。或许很多事情,明宁也是一知半解,没有完全看透。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休息,补补眠




质子驸马 第39章 你我之情剪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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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第几回照看醉酒的向恂,宛茗都快要数不过来了。在误解与伤害之后,还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却也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宛茗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本来就是天天睡在书房的人,枕边还放着《治水论》和《史鉴》,宛茗拿起翻了几页,看见字里行间被圈记的痕迹,目光落在向恂脸上。地方官员通报上来的消息都是治水排涝进行得非常顺利,受灾面积得到了最好的控制,损失极小。亲身体会到并受益的百姓们开始改观,无疑为新一轮税收田赋的新政实施打下了基础。
成效的背后,是向恂废寝忘食的研读和分析。只记得向恂是前泾国太子,觉得向恂理应对这些了如指掌,做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包括宛茗,之前都是这样想的。可是宛茗忘了,谈及当官行政的做法,向恂也算初出茅庐。向恂能头头是道地说出泾地的实情和特点是源于她对自身故乡的了解,而真正去做的时候,关于水库的位置,水库的蓄水量,沟渠纵横的方向……即便是向恂也需要下一番功夫,不能纸上谈兵。对待已经沦为原朝管辖之地,向恂尚能如此,可见向恂是真的在为百姓做事,这些宛茗都看得到。如果没有这一场意外,向恂会是一代明君圣主,宛茗坚信。
宛茗将书放好,似乎弄醒了向恂。向恂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睛,视线定在了宛茗所在的方向。宛茗知道向恂看见了自己,见向恂神情还迷茫着,就没开口说话。
向恂不仅没睡醒,酒也还没醒,看清是宛茗之后,涣散的眼神中又聚集了冷漠的敌意,“还是觉得下毒太慢,不如一刀了断省事,是不是?”
宛茗不言不语,向恂觉得气恼的郁闷感无处发泄,“蹭”地坐起身,硬拉着宛茗的手腕,用力之后,一切静止。向恂将宛茗压在身下,从上面俯视,向恂皱眉怒目,而宛茗却依旧波澜不惊,直让向恂恨得咬牙切齿,“你就那么肯定,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鼻息交错间,宛茗的心已然失去原有的频率,只是面对向恂,宛茗从来不曾有过害怕的感觉。对上向恂的眼睛,宛茗试着抬起没被向恂抓住的手,抚上向恂的眉心,那个总是纠在一块的地方,“你觉得我们之间,剪得断么?”
向恂目不转睛地盯着宛茗,几乎是一动不动。宛茗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像一根针,戳中了气鼓鼓的向恂,向恂满腔的怨愤泄漏得无声无息。
对视了太久,安静了太久,酒劲上来,向恂最终是没有回答,闭上眼睛,偎在宛茗颈间睡着过去。听着向恂略显疲惫的呼吸声,宛茗纷乱的心跳和思绪全都化成了无边的叹息,同样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不下向恂的明宁无意中将这样一幕看在眼里,想到方才从向恂房间出来,找到福生时,福生说的那番话。
“福生,宛茗是原朝公主,但你似乎很相信她不会加害恂儿,这是为何?”
“大师有所不知,自爷带着公主回来以后,公主从来没为难过爷,贵为公主,爷的生活起居吩咐得仔仔细细,奴才虽然照顾爷十多年,但也自叹不如。公主对爷有情,爷对公主有意,我这眼拙奴才都看出来了,惊讶是有的,可一想到爷能平平安安的,甚至能找到喜欢的人一起过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其他生不带来死去带去的东西,强求无用。”
站在明宁的角度,如果向恂和宛茗两情相悦并打算这般相安无事地生活在一起,至少明宁暂时是放心的。但如果有朝一日向恂必与原朝为敌,那么向恂和宛茗的这段感情,就是明宁最大的忧虑。
子夜时分,尚书府的后门打开,一个身影由府里的人接应进去,带到了燃着灯烛的房间。
“大人!” 来人脱下斗篷的帽子,向书桌后的人请安道。
“伍月姑娘不必多礼”,任柏水热情相迎,“这么晚让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在宫里还习惯吗?”
伍月颔首微笑,“皇宫大是大,却仍不如大人的府邸舒适自在,清幽雅致。”
任柏水赶忙赔上笑脸,“如果不是有事拜托伍月姑娘帮忙,我一定留伍月姑娘在府里长住。”
寒暄了一阵,任柏水问了宛茗今天一天在宫里的情况,伍月才渐渐说到任柏水关心的事情上面,只是一开口就是任柏水不爱听的猜想。
“大人,公主是不是钟情于向恂?”
“不可能!” 任柏水边否认边站了起来,听伍月说宛茗精神不佳,食不下咽,任柏水有些担心,但从没往这个方面胡思乱想过。在任柏水看来,宛茗和向恂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宛茗更不可能多看向恂两眼。
“那就是向恂觊觎公主”,看出了任柏水情绪的不对劲,伍月立即改口,“知道自己被下毒的时候,向恂很是责怪公主,说的话也极为刺耳,好似在指责公主不知好歹,玩弄于他……”
“她觊觎公主?” 任柏水眯起眼睛,细细思量。下毒一事败露,任柏水早就收到了从宫里传出的消息。让任柏水费解的是向恂的反应。任柏水倒是不否认伍月提出的这一个可能,毕竟在任柏水看来,窈窕淑女,不仅仅只有君子懂得欣赏。
“大人,您不是担心天下稳定时因为向恂的一己私欲重新挑起战事吗?” 伍月观察着任柏水的神情,“既然如此,向恂若将和公主的这桩婚事变成名副其实的,您不就不用担心了吗?”
任柏水手上的青筋暴出,只不过掩藏在袖子里,伍月看不到,“伍月姑娘,你怎么就没想到向恂可能是利用公主呢?这更是我应该防备的地方,一旦向恂心生反意,她有了公主作武器,我们就不得不忌她三分。”
伍月半信半疑,“原来如此,大人考虑得周详,非小女子能比。”
任柏水似是想通了什么,无声地冷笑着问了,“那伍月姑娘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吗?”
伍月自然不如任柏水老谋深算,不解地摇头。
“绝对不能让向恂得逞,必须让她和公主保持距离。”
伍月更加疑惑,朝夕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是向恂和宛茗,身为局外人连进出皇宫都不容易,怎么能做到阻挠她们?但任柏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笑得意味深长。
脑袋昏昏沉沉,身体却轻飘飘的,向恂平躺着,意识渐渐清晰了,感受到身上的重量,迎着透进房间的阳光,皱眉睁开了眼睛。
宛茗气息均匀,安静地枕在向恂肩膀,手搁在向恂腰间,半抱着向恂。长发散落,向恂能看到宛茗细密的睫毛,甚至能感受到宛茗的呼吸。睡梦恬然的样子楚楚动人,清晨的第一眼就俘虏了向恂的心。
只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向恂看看身上,自己和宛茗都是合衣而卧,醉酒的记忆浮现,向恂什么都想起来了。
“你觉得我们之间,剪得断么?”
其他都模糊了,只有这一句在向恂脑海中回荡,毫无疑问地刺痛了向恂,即便过了一夜之后想起来,向恂依然有丝恼怒。但是不管向恂的心情怎么从云里雾里穿梭了一阵又回到原点,宛茗好梦未醒,舒适安然,向恂脸上是不耐烦的表情,心里却不忍打扰,自己干瞪着眼睛,最终还是没辙。
“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你,才纠缠到了这一世。”
向恂无奈地念叨了一句,同床共枕的感觉虽然窝心,但此时此刻给向恂更多的是纠结,等到宛茗醒来,向恂或许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面对宛茗。向恂侧头看了看枕边的人,伸出手掌托着宛茗,轻轻地将宛茗从身上移开,然后小心地坐起来,看到床下并排而放的两双鞋又是一愣,不经意的叹息间,向恂离开了房间。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宛茗也睁开了眼睛,拉着被子侧转过身,看着床顶。如梦一般的相处只能是各自安静的时候,才没有那么多对立和抗拒。一睁开眼睛就又要强装和忍受,明明在意,明明是放在了心里,可总是因为怕被伤害而怯于表达,却又在自我保护之中将彼此伤害。
向恂,是你我之间还不够互相信赖么?别说为了原朝,为了我父皇,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伤害你,当我对此深信不疑的时候,你却对我产生了怀疑。我理解你的处境,因此绝不怪你,只求你也给我一点点时间。
宛茗贪恋着向恂的温度,只要在一起,只要心中有对方,只要向恂还留给宛茗靠近的余地,其他事就有待慢慢去化解。若说纠缠,也是因为有了值得纠缠在一处的人,那么前世今生都是无怨无悔,谈不上谁欠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更文的日子好,灵感哗哗哗地来吧!




质子驸马 第40章 局里局外纸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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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涝来势汹汹,留下阴绵的雨期,淅淅沥沥,飘飘洒洒,提早地透出了秋的凉意。荷塘的莲叶上积聚了不少水珠,晶莹地滚动。雨水滴落水面,点出一圈圈的细纹,抬头间,又看到被细风吹斜的一幕雨帘。
洪欣在廊檐下看见了独自站在凉亭里的向恂,冒雨向前踏出了两步,向恂的身影却被一把红伞挡住。伞被收起的同时,伍月走近了向恂身边。发丝被雨水沾湿,洪欣停在原地,看着伍月抬手为向恂擦去脸上的雨水。
向恂本能地躲了伍月的手,自己用袖子蹭掉了脸上似有似无的痕迹,“伍月你怎么来了?还下着雨,现在不比从前,你还是不要在宫里乱走比较好。”
“过来找你会有什么关系?” 伍月看一眼方才向恂看得出神的景物,“一个人在这里,你的背影显得很孤独,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来陪陪你。”
向恂低头,虽是笑脸,却无笑意,“我也只是,没地方可去罢了……”
“是怕见到公主尴尬吗?” 伍月极快地反问了一句,不等向恂回答又说道,“那你可以尽管放心,公主已经离开书房去见等在东宫的尚书大人了,我来的路上还碰见了呢。”
向恂低迷颓废的神情一扫而光,都这样了,向恂就差指名道姓了,宛茗还要不避嫌地见任柏水,猖狂到这种地步,无视向恂到这种程度,就像揭了向恂的逆鳞,让向恂无法忍受。留下伍月,向恂迎着细雨大步走向东宫。
洪欣的目光跟随向恂,转而又看向留在凉亭里的伍月,沉吟着思索,身上渐渐被淋得湿透。
宫里出现下毒的事情本该交由刑部去调查,而任柏水掌管户部,从行政体系上来看,似乎与任柏水没什么关系。但是宛茗有一种直觉,这种直觉让宛茗对任柏水主动找来产生好奇,而就算任柏水不来,这种直觉也会让宛茗找上任柏水。宛茗在潜意识里提防了让她有些揣测不透的任柏水,向恂再怎么和宛茗闹别扭都被宛茗归入了内部矛盾,但任柏水如果真是宛茗担心得那么阴险,那就棘手多了。
意料之中的,任柏水只是纯粹来表达对宛茗的问候和关心,下毒事件移交刑部调查的细节,宛茗试探了任柏水,结果是一问三不知,且表达了对下毒之人的深恶痛绝,声称为保皇室尊严,应该尽快将罪犯抓捕归案,并再三要求加强侍卫保护,体现了对宛茗安全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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