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剑弄风 耽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魔烟
柳如风艰难地撑起身来,看了看门窗紧闭的房间,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扶着床沿,支撑着下地,身子一软,坐回床中。只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全身上下如同散了架一般,疲倦、疼痛、乏力席卷而来,由其是颈上、胸前、下身、
柳如风闭了闭眼,静静地坐了一会,运转内力,再次站起身来,晃了晃,稳住。一步一步走向浴桶
好在这里是南宫天幕的房间,浴桶下早已生起了小火,桶中的浴水,也一直保持着微烫的热度。
看着台下的绝谷属众安静而有序地渐渐离开,南宫天幕跟在父亲南宫行的身后,步下高台。
与留在最后的六名殿主一一作别,南宫行转身看了看南宫天幕,笑道“幕儿,今后绝谷就全靠你了为父总算是放下了这背在身上多年的重担唯一可惜的,便是前些年你出了事,为父碍着谷中的规矩,没依着你娘将你接来绝天宫,你娘一怒之下离开了为父。没能带你娘亲共游五湖四海,看尽人间美景”
南宫天幕笑道“爹爹何出此言孩儿自是明白爹爹的顾虑。便是如今,爹爹也大可将入禁地之日推后,带着娘亲出谷游玩,了却遗憾”
南宫行叹惜着摇头,说道“不成,不成先不说这有违谷规,便是你娘,现在也还在生着为父的气呢”
南宫天幕不解地抬头,望着父亲,说道“娘亲何事生气”
南宫行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道“你那贴身侍卫,今日怎的不见算了,走罢,你娘从昨日忙到今日,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就等着你今日大典过后,为你庆贺,也是告别”
南宫天幕眼神一闪,明白过来,想是父亲没有依着娘亲的意思,杀掉柳如风。或许到了如今,娘亲要杀柳如风的理由,早已不再是当初的侍寝之事,而是因为自己三翻五次、有意无意的拒绝,已成了娘亲的一种执念
“也好,孩儿也很久不曾见到娘亲了。”南宫天幕得了便宜,自然要讨得父亲欢心,想来卓消宫中有夜七在,也不怕娘亲暗中派人下手。
南宫天幕当下堆起满面欢笑,跟在南宫行的身后。
“幕儿,你大哥那般结局,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只是你二哥自小身子虚弱,三哥又只喜读书,不爱练武。为父进了禁地,再难照顾他们,你可要好生看着一些,别让他们被人欺负了去。”南宫行边走边道。
“这是自然,爹爹不用提醒,他们总归也是孩儿的兄长,只要不危及绝谷的存亡,孩儿自会好生照顾二哥与三哥”南宫天幕点头,爽快地应道。
南宫行微笑着点头,露出了放心的神色来。父子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向着绝天宫深处靠近断崖处的竹院走去
温暖的热水浸泡着全身,抚慰着酸软的身体,腾腾而起的热气,薰得人软棉棉的,不想动弹。
柳如风背靠在浴桶边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来,虽然在的作用下,有些纵欲过度,又是处于承受的一方。但好在前些时日,每日一碗参汤,滋补得精神与身体极为强盛。在这略烫的热水里,柳如风静坐调息了几个时辰后,力气似乎又回到了身体
柳如风动了动还有些酸软的四肢,仔细清洗净了身体,站起身来。将已污垢不堪的床褥被套卷成一团。堆在床角,自会有仆役来收洗,柳如风自床柜中取出一套干净的换上。
昨日的衣物,早已被南宫天幕撕成了碎布,柳如风只能寻了条浴布,裹在身上,又自暗门回到自己的侧房,寻出衣裳穿了。柳如风方在桌旁坐了下来,摸出药瓶,慢慢上药
“卟通”一声闷响,人体堕落地面的声音。
柳如风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床边,一把抓起了床角的长剑,顾不得还有些酸软的四肢,纵身跃出房门。
精致的楠木桌上,摆放着满满一桌热气腾腾的各色菜肴。方踏入这百花盛开的小院,南宫天幕已闻到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香味。
转眼望了望已有五年不曾踏足,靠着绝谷唯一的一处断崖,精致幽美的院落,竟是半分也无变化,仿佛五年的时间如同弹指一瞬,一切有如昨天。唔不对,院中的花草,又多了好几种名贵花卉
南宫天幕忍不住转头看了看满面温柔的父亲南宫行。一向在外人面前无甚表情的父亲,却只在娘亲与自己的面前,卸下了淡漠冰冷的面俱,流露出一个普通的丈夫、父亲的一面来
“夫君,幕儿,你们可算是来了,饭菜都要凉了呢。”节夫人依旧美艳的娇容上,透着淡淡的离愁,依门而望
“竹儿,只是我们三人吃饭,何须如此劳累”南宫行走进房中,看了看桌上的盛宴,转身轻轻搂住了节夫人,心疼地扶着她,坐在桌旁。
南宫天幕识趣地闭上了嘴,自去下位坐了。
节夫人娇嗜地斜了南宫行一眼,说道“哼什么就我们三人你那些影卫呢”
节夫人显然已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给过丈夫好脸色看了。一向不动声色的南宫行,此时竟也露出了些受宠若惊之色来,也顾不上儿子尚在一旁,忙堆了笑脸,低声下气地道“竹儿,你既说了今日只有我们三人,为夫怎敢不听一早已吩咐了他们,今日不得来此处打搅”
南宫天幕低了头,勉强忍住了笑意。离开五年,当真是一点变化也无,人前冷酷无情的父亲,人后却还是这般骄宠着娘亲,若是让谷中的人见了,只怕会吓死过去,也说不一定
绝剑弄风 79
“做什么儿子还在呢,你也不怕脸臊”节夫人面上一红,一掌拍开南宫行悄悄搂上腰间的大手,一边喝叱着这个全绝谷甚至全江湖,都忌讳莫深的前绝谷谷主南宫行;一边媚眼一转,似喜似怒地剜了他一眼。
节夫人虽已三十好几,但保养得当,看上去婉如二十许丽人。这一眼,当真是风情万种,娇媚动人,却又清幽秀雅,干净透澈,既诱人心魂,又不致让人心生淫亵。别说南宫行,就是南宫天幕亦是看得直了眼睛。
“竹儿,老夫老妻的,还害什么臊”南宫行猛地咳了几声,却是被节夫人的玉指在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
南宫行老脸一红,看了一眼南宫天幕,端正了气势,说道“好吧,今日里一切都由着竹儿的意思,吃饭吃饭可不能让竹儿的一番心血都白费了去”
南宫天幕再度低头,很想告诉父亲,你那什么尊严、身份,这会可算是都丢了个干净转念想到了父亲的另外四位夫人,不由得怜悯,虽然一直都知道父亲最爱的就是娘亲,但以前还小,只当是理所当然。如今看来,五位夫人中,娘亲能活到现在,独占着父亲的心,近二十年未曾改变,也不是没有道道理
柳如风抬眼一望,不由一惊,空无一人的院墙角落里,躺着一人,满身血迹,显然是不久前才浴血拼杀,逃出一条命来,挣扎着来到了这里。
柳如风紧了紧手中的长剑,正待上前查看。
“夜八”屋檐上一条黑影瞬间掠出,正是夜七
夜八柳如风暗自心惊,想起公子曾说过的话语,再看看已被夜七扶起身来,脸色苍白,满身血迹的夜八,不由心中一紧
“先进房来如风尚还有公子赐下的凝露。”柳如风低声急道,迎上前去,帮着夜七,扶住了夜八。
方一进门,柳如风松开了手,让夜七将夜八扶到床上,转身探头,四处一望,不见异常,松了口气,关上房门,急步行至夜八身旁,解开了夜八的衣裳,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夜八身上交错纵横,十来道利刃造成的伤痕,深可及骨,浅的也是皮肉横翻,血流不止
柳如风急忙取出了凝露,顺手撕下一块床帐,拭去血迹,将凝露抹上。
夜七急忙倒来一杯热水,取出药丸,喂夜八服下,转至夜八身后,抬手一掌,贴上了夜八伤痕累累的背部,渡入内力。
“唔”夜八呻吟一声,睁开眼来,看见了柳如风,眼神一喜,嘴唇开合,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了几口血沫来。
夜七脸色一变,夜八的内伤远比想像中要严重许多,深吸口气,猛提内力,输了过去。
“你先别急着说话,好好调息”柳如风虽然情知有变,夜八的伤,显然不是在谷外。
夜八一路逃到卓消宫中,仍旧血流不止,满身新伤,必是在绝谷中,中了伏击再想想夜八去调查的事情,柳如风不免心急如焚,但夜八此时若是强行开口,性命丢了倒不打紧,怕只怕他话未说完,就咽了气
柳如风手脚麻利地将夜八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点穴止血,上完了药,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夜七。
夜七松了手,向柳如风点了点头,扶起夜八,移到柳如风的床上。
柳如风看着夜七,低声说道“你看着夜八,我去寻公子。”
柳如风转身欲走,衣袖一紧。
夜七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柳如风的衣袖,眼见柳如风转过头来,也顾不上他脸色难看,急道“节夫人本就不能容你。夜八调查天行,就算天行真有问题,眼下夜八开不了口,你若冒然前往,又说不出个理由来,只怕公子就算是想保你,谷主面前,你也性命堪忧”
柳如风冷下了脸来,低声喝道“夜八显然是在谷中被人杀伤,谁能有这般权势手段节夫人虽是公子亲生母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天行起了歹意,连着节夫人与谷主、公子一起杀了,你我身为公子下属,便是自裁,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公子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是天行,敢在谷中对公子的影卫动手,显然是铁了心要除去公子”
“可是”夜七还欲再劝。
柳如风已转身出门,道“不必再说了,我先去看看公子是否无恙,是死是罚,柳如风都认命。你守着夜八,等他开口,再看是否前来救援”
一顿丰盛的酒菜吃至最后,南宫天幕满足地放下了手中的竹筷,看着桌旁亲密的父母,南宫天幕顿了顿,不忍打破这温馨的气氛,端起酒杯,缓缓地抿了一口
温柔娇美的节夫人正与满面宠溺的南宫行相视对望,房中浓郁的菜香,和着撩撩的檀香气息,如同一幅温暖完美的画卷
突然,一道极煞风景的杂音,自院中响起“谷主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进入院中打搅”
“请总管见谅,如风是公子的贴身侍卫,还请让路”清朗的噪声带着些嘶哑,客气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坚持与强硬
南宫天幕眉头一皱,柳如风他来做什么才几个时辰,就能起床了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努力啊
呵呵南宫天幕阴森邪气地笑了几声,今晚回去了,非得好好教训这个未得准许便妄自行动的男人,一定要让他几日下不了床才行
桌前的南宫行却是脸色大变,暴怒地喝道“幕儿你既然教不好身边的人,就让为父替你教训”
说着,南宫行便想掠出房去,身形却只一动,便又软软地倒回了椅中
南宫天幕脸色一变,正欲求父亲手下留情,身体一软,竟也瘫倒在椅中
而此时的节夫人,早已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地自椅上滑下地去
“柳如风两位谷主都已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天行提高了声音,怒声喝道
“那就请出谷主,只要他亲口下令,柳如风自领擅闯之罪”柳如风却冷冷地接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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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天幕此时已顾不上院中,急急坐在椅上调息运气。情绪极端不对,就如初入落阳宫时,那夜沐浴,误中了幻香一般,嗜血的暴虐充沛着胸口,想要杀光眼前所有的人,再将那个不听命令的男人按倒在地,狠狠地进入他的身体,在那的隐秘之处肆意
难道这掩盖在浓郁的酒菜香味下的檀香,就是那恶梦一般的幻香
“竹儿”南宫行眼见节夫人滑倒在地,不由得惊呼一声。
南宫行内力一转,强压内酥筋软骨并带有散功的药效,犹豫地看了一眼木椅上正自运功的南宫天幕,隐隐泛着怒容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澈心扉的决绝,身形一动,一把抱起了节夫人,便就向着门外闯去
虽然院中尚有一名南宫天幕的贴身侍卫,但今日南宫天幕连同自己丝毫没有察觉,便就一同中招,对方虽然不知是谁,但显然筹划以久,计划丝丝入扣,就连今日自己父子二人会避退侍从、影卫,独留此处也能料到。绝不会是一个侍卫能对付得过去的,就算柳如风出自死殿也是一样
只这南宫行一声惊呼,院中兵器交错的金铁之音已然响起,劲风呼啸,拳脚轰鸣,显然柳如风与天行,已动起了手来
南宫天幕看着父亲的动作,不由得有些羡慕,父亲的内力当真是深不可测,自己已是极尽全力,压制着体内的药性,父亲竟然还能抱着娘亲动作虽然也知道南宫行的选择是正确的,父子两人都已不知不觉中了药毒,此时能不与人动手,最好便不动手自己一身绝天神功,房外又有柳如风,自是能支撑一时。
父亲必须先行逃出,方才能招集起手下侍卫,回来救援自己就算是有人能控制住普通的侍卫,但影殿却是一直牢牢地掌控在父亲的手中而不会武功的娘亲,若被留下,必死无疑,父亲能抱着她逃出,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只是心底,却难免有些酸涩在这明显布局完美,九死一生的险境里,父亲的选择,却不是自己
房门被南宫行一掌击碎,劲风破门而入,吹散了那浓郁的香味
南宫天幕头脑一清,不是不知道离开这燃有幻香的房间,只是在这般情形下,房外的情况谁也无法预料,南宫天幕可没有出去当人靶子的习性何况南宫天幕正尽力与体内的的药性对抗,也没有精力分出内力支撑着出房
眼见南宫行冲出了房门,天行却是不惊,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来,大喝一声,一剑劈向柳如风头顶“来人谷主下令,拿下擅闯此院的柳如风”
院外数十声回应,墙上已跃入了三十来名侍卫。
柳如风闪身让过来剑,百忙之中,偷眼一看,竟然全是原前卓消宫中的侍卫,当先一人,便是李树
这三十来人,有十多人是自落阳宫中生还者,尚有二十人却是很早便从卓消宫中消失了踪影柳如风原先只以为这些人死在了夜探与袭击之中,眼下看来,却是有人早有预谋地将手上的力量隐藏了起来
李树等约三十来人跃入院中,却不急于上前拼杀,各自摸出暗器,竟是向着房中的南宫天幕射去
柳如风大惊失色,再顾不得自己,拼着挨上天行一剑,转身急提内力,扑向房内。
天行反手一剑,正劈在柳如风后背,看也不看一眼,反身便扑向了正欲跃上房顶的南宫行
南宫行冷哼一声,不屑地瞟了一眼天行,衣袖一挥,正待一掌拍出。突然闷哼一声,一把扔出了怀中的节夫人,左手捂着鲜血淋漓的腹部,落上屋顶,瞪大了眼睛,不敢致信地看向正被天行接入怀中的节夫人
柳如风扑入房内,一脚踢在桌底,将那宽大的圆桌踢得凌空翻了个身,飞了起来,正落在两人身前。
“夺夺夺”一连串暗器入木之声。
柳如风反手连点,封住了背部血脉,看了看南宫天幕,瞬间明白公子唔,应该叫谷主,谷主正在运气,显然是中了什么药毒
柳如风当下略一犹豫,反倒不敢搬动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隐泛着血色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的柳如风,瞟向房中香炉。
柳如风会意,闪身一剑斩断了香头,回身截住了跃入房中的李树等人,护在南宫天幕身前,撕杀了起来
这一番撕杀,柳如风是越打越是心惊,李树等人的武功竟是十分高明,隐隐与南宫天幕的武功有几分相似
眼看着李树身后的三十来人,一拥而上,十人围住了自己,二十多人却扑向南宫天幕,柳如风不由得心中暗急,几番想了摆脱李树等人的围攻,却反而被逼得渐渐距离南宫天幕越来越远
虽是二十来人扑向了南宫天幕,但南宫天幕毕竟只有一人,四周空间,也只容得下七、八人围攻
一时之间,七、八把兵刃,高举过头顶,劈向坐在椅上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大喝一声,一把抓起了身下的木椅,内力透体而出,布满了椅身,抡着木椅,凌空一转。强劲的内力透过刀剑,将四周众人逼得后退了数步。
南宫天幕双眼血红,将手中破烂的木椅抖手扔出,乘着众人纷纷闪避,身体一纵,跃上前来,一掌印上了一人胸前,看也不看那胸膛塌陷的侍卫一眼,反手夺过了那人的长剑,横臂一挥
“竹儿,为什么”南宫行苍老的面容堆满了无法相信、心疼、悲怆与疲惫,腹间由上至下,被破开了一道血口,汹涌而出的鲜血浸湿了黑色的锦袍,溢出了捂着的手掌,一滴一滴落下地来
节夫人这一剑,既是刺在了南宫行的腹部,也是刺在了南宫行的心上
节夫人从天行怀中身手灵活地落下地来,哪里还有半分不懂武功之人的迟钝,一挽手中短剑,舞了剑花。
对着南宫行那被至爱之人背叛了的极度伤痛,冷艳一笑,说道“南宫行,当年你将我强行带回绝谷,就应该好好防备节心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
“竹儿,你还在怨恨二十多年了,在这绝谷,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要不是有违谷规,为夫哪有一件不曾依你”南宫行有些艰难地说道。腹中的伤口并不觉痛,显然节夫人的短剑之上抹有巨毒,胸中的窒闷悲苦难禁,令得原本被压制下去的药性又开始翻腾但南宫行已然顾不上了,比起身体,如同被撕碎再研成粉未的心,更加绞痛得难已忍受
“哈哈哈谁是你的妻子不要对我再称为夫”节夫人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美艳的脸上,娇媚不再,神情扭曲,竟是一片怨毒痛恨之色
绝剑弄风 80
迎着南宫行到了现在,悲伤中依然带着爱怜的目光,节夫人怨恨地说道“我与无言自幼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好不容易说动了父母。二十一年前,我满怀欣喜,坐上了花轿。原以为,从此可与无言携手一生,恩爱白首。却不想路遇盗匪,遇上了你你将我从强盗的手中救下,我自是对你感激不尽,天真的相信了你会将我送去计家”
说到这里,节夫人已激愤难已。
节夫人停了停,平息了下胸中愤恨的情绪,略微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谁想你居心不良,竟然对我起了邪意 一面虚情假意的伪言劝阻我连夜赶去计家的愿望,我当你是恩人,自是言听计从。不想,你竟暗中派人连夜奔袭计家,将无言一家满门,一百余口,连老带小,杀戮汰尽”
南宫行大吃一惊,原以为节夫人不过只是怨恨自己强行将她带来绝谷,二十多年来,也不肯答应放她回家探亲。原本这般做法,就是怕她知道了真相,会更加怨恨自己,却不想节夫人竟早已知道了真相
节夫人胸膛激烈地起伏,悲伤难禁地道“你将一切布置妥当,才在第二日带着我前往计家。将不明真像、悲伤欲绝、昏厥当场的我悄悄带回了绝谷。当我醒来,你又甜言蜜语、巧言令色,言说会为计家报仇,哄骗利诱,让我做了你的妾室”
“天理循环,善恶到头终有报南宫行,你以为你做下的这等血案真的就无人得知了么你杀尽了计家所有的人,却不知,无言竟不在家中若不是无言因等我不至,担心难安,外出寻找,只怕此刻早已尸骨成枯你竟还骗我说是那群余匪做下的恶事无言却亲眼看见了你手下影卫杀人纵火。而我,竟还傻傻地对你感激万分,倾意以待好在苍天有眼无言终是寻到了这绝谷来,我才明白自己竟然整整三年以身侍仇,还对仇人感激万分南宫行我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竟害得计家惨遭灭门之祸这么多年来,计家一百三十余人的性命,时时刻刻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夜不能眠、日不能安”
南宫行的心,一点一点下沉,没想到那计无言竟还活着竟然还混入了绝谷难怪节夫人这些年来,对自己冷淡万分,而自己,竟还以为是因为南宫天幕的事情
目光在天行身上一转,眼前的人,也只有这人可能便是那计无言但眼下要紧的却不是除掉此人,而是
夜七抬头望了望窗外,又低头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夜八,不自觉地在房中焦急地走动着
衣袖突然一紧,夜七急忙回头,正对上了夜八十分复杂的眼神。
“你醒了快,快告诉我,是谁打伤了你公子让你查的何事”夜七急声问道。
夜八闭了闭眼,松开了拉着夜七衣袖的手,艰难地说道“速去寻找殿主。卓消宫总管天行,原是二十多年前,被绝谷灭门的广西永洲府的计府余孽,是节夫人自幼定亲的夫婿。节夫人的两位兄长,皆在家中,并未外出我今日方一回谷,便被总管天行带人伏击,他们的武功非常之高”
夜八说到这里,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夜七深吸口气,道“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我这便去寻殿主”
“竹儿,过去的一切,是本座的不对,但那也是本座太过爱你,自那些盗匪手中救下了你,本座便为你倾慕不已,偏偏你又将嫁为人妇。本座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你成为他人娇妻何况,本座身为绝谷之主,自是比那小小的计府能让你快活地生活。现在幕儿都已长大成人,竹儿,你何苦还惦念着早已过去的事情”南宫行忍着伤痛,颤声说道。
南宫行不提南宫天幕还好,方一提起,节夫人刚刚平息下去的悲愤更是激动了起来
节夫人转眼望了房中一眼,喝退了李树等人。看着在柳如风扶持下,缓缓站起身来,走出房门的南宫天幕。
节夫人悲痛难禁地道“不愧是你南宫行的儿子一般的阴狠歹毒、一般的无耻淫贱”
节夫人此时的脸上、眼中哪里还有半分温柔慈爱,悲苦的脸上,娇媚不再,只余疯狂的怨毒之色。
南宫天幕自然已经听到节夫人与南宫行在院中的对话,却想不到节夫人竟会连带着如此厌恶自己。一时之间,只觉脑中轰然作响,对围在四周手持利刃的李树等人行若不见,只看着节夫人悲伤怨恨的容颜,高声说道“娘,你说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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