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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第五十八章 肉食动物(7)
    吴端低头看着笔记本道:“目前工作重心还是放在查两名死者之间的联系,我派了一组刑警去公大,走访张婉晴的同学,至于咱俩,去见见当年告马段清的女人吧。”

    “行,全听领导安排。”闫思弦十分狗腿道。

    吴端不理他,发动了车子。

    待车驶出了市局,闫思弦又道:“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留那些纸条干嘛”他虽问得一本正经,但眼神里已经透露出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吴队”的意思。

    吴端瞟了他一眼,“忘扔了。”

    “就这样”

    “不然呢你当我跟你一样我还没问你,女医生究竟怎么回事儿”

    “就是纯洁的呃运动关系。”闫思弦强行把一个成人话题说得更加成人。

    吴端:社会闫,你们有钱人真会玩儿。

    吴端:“我就提醒一句,常在河边走,小心湿鞋,马段清被人告就是前车之鉴。”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再说也算得上知根知底,她干不出那种事儿来。”

    “所以,你也在钻女性不好意思报案的空子”

    “不带这样的,吴队,怎么还学会给人挖坑了,我是那意思吗再说了,就爸爸这颜值,挂牌下海怎么也得一夜五万,谁睡谁还不一定呢。”

    吴端:我不想说话,我想静静。

    3年前告马段清的女人,名叫柳成荫,是个私企白领,如今刚刚结婚两个月,吴端电话联系到她时,她很紧张,显然她老公并不知道那段过往。

    柳成荫很抗拒跟公安机关打交道,话语中满是防备,但又怕警察登门事情败露,只好答应趁午饭时间跟吴端聊聊。

    吴端和闫思弦提前到了约好的茶馆,那茶馆距离柳成荫上班的公司有好几公里,想来她是怕被熟人看见,故意挑了个远地方。

    茶馆消费水平偏大众,点一杯50块的茶,就能坐一下午。闫思弦看了一眼茶水单,默默回车上拿了两块小金砖,让服务员泡了,并道:“手工费我照付。”

    茶馆经理本想拒绝,看了一眼那小金砖的包装,便将话咽了下去。

    闫思弦平时不喝茶,可一旦要喝,便十分讲究,吴端已在他家见识过几次,并不稀奇,只是默默揣测着小金砖的价格。

    12点20,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茶馆门口,车上下来一个戴墨镜的女人。

    闫思弦透过茶馆包厢的落地窗,正好看到,便道了一声:“人来了。”

    吴端起身,出了包厢,正好看见那女人进了门。

    四目交汇时,他冲女人点了下头,轻生道:“柳成荫吧”

    “嗯。”茶馆大堂的开放环境让女人觉得不舒服,她快走几步,跟着吴端进了包厢。

    一落座,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答应过,这事儿不告诉别人。”

    “说话算话。”吴端道:“你不用紧张,就是跟你了解一下马段清这个人对了,马段清死了。”

    “什么!死了!”

    突闻死讯,诧异的情绪令柳成荫的防备之心降低了不少,可是很快,她又有了新的担忧。

    “跟我可没关系!”她道。

    “你在担心什么”闫思弦将话题往他们需要的方向上带,“谁也没说跟你有关系还是当初真的是,你恨马段清,所以害怕我们将你列在嫌疑人名单上。”

    柳成荫的回答倒是痛快,“过去挺久的了,说不上恨了。”

    “能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具体情况,就是我收了他的钱,所以改口了。

    他当时找到我,跟我说了很多好话,说有声张出去名声不好听,不如私了,他愿意赔钱。

    我本来就有顾虑,他那么一说,我就同意私了,收了他5万块钱。”

    柳成荫刻意避开了事发时的细节,而只说之后官司中的变故,可见她不愿旧事重提。

    可那些犯罪细节,才是两人想要追问的。

    闫思弦斟酌了一下用词,道:“我看了你当时的报案记录,你是在酒吧遇见马段清的,你说他跟你搭话,你们聊了几句,然后你就意识不清,等你醒过来的时候,马段清正在”

    闫思弦没把话说完,因为他看到柳成荫的头越来越低。

    “别说了别说了”柳成荫道低声道。

    闫思弦突然转了个话题,“你后悔吗收那五万块钱”

    柳成荫一愣,随即道:“天道好轮回,他现在不是死了吗,我要没收他的钱,他进了监狱,说不定还死不了呢。”

    这女人的脑回路让两人有点回不过味儿来。

    闫思弦立马露出礼貌的微笑,“也对,挺有道理。”

    柳成荫叹了口气,“我报案时候说的都是真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带出酒吧的,只是一醒过来发现他正我我快恶心死了,当时就报警了。

    他应该没想到我那么快能醒吧,也吓了一条,警察没来之前,他就给我跪下了,什么都敢承诺,什么给钱啊,还有呵呵,他连跟我结婚的话都敢说。”

    闫思弦问道:“你醒来的时候,你们在哪儿酒店宾馆还是他家”

    “就一个小宾馆”

    闫思弦低头给冯笑香发了条消息:马段清的开房记录。

    他盯着手机愣了一会儿神,冯笑香没能像往常一般秒回消息,看来监科还在爆炸状态。

    又聊了一会儿,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柳成荫下午还要上班,火急火燎地就要走。临走还一个劲儿提醒两人,千万别把那事儿说出去。

    待她走了,吴端叹道:“受过那种伤害的姑娘,不容易啊。”

    闫思弦少有地没接他的话,愣愣地看着桌上的茶杯,不知在想什么。

    待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吴端的手机却响了,是负责走访摸排张婉晴人际关系的刑警组长赖相衡打来的。

    “吴队!你猜怎么着”他以单口相声的形式开场。

    “怎么”吴端迅速进入捧哏状态,对充满工作热情的同事,他总是有耐心。

    电话那头赖相衡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个”他嗫嚅了一下,问道:“吴队,你听说过那什么蕾丝百合吗”



第五十九章 肉食动物(8)
    闫思弦冲吴端勾了勾手,让他凑过来点,显然,他已经通过吴端那漏音的国产智能机听到了赖相衡的话。

    吴端向闫思弦的方向伸了伸脖子,连带着手机也向那那边凑了凑。

    做为一个内心很宅,但实际上没什么时间将宅付之行动的宅男,吴端虽然跟络文化沾不上多少边,但一些极具代表性的词他还是知道的。

    于是他道:“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张婉晴是是”他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免得像赖相衡一样毛毛糙糙,“她是同性恋啊”

    “昂!”

    回答完,赖相衡有点不知从何说起,卡壳了。

    吴端便接过逗哏的角色,问道:“她同学这么说的”

    “是她女朋友的一个朋友。张婉晴毕竟上的公大,以后大概率是跟咱们一样,进公安系统,她有顾虑,所以关于性向问题,她没对身边人公开过,属于深柜状态。

    倒是她女朋友,安凉一个电影学院的女学生咱们也不懂啊,可能搞艺术的比较前卫吧,安凉的很多同学朋友都知道她是同性恋,但并不知道她女朋友是谁。

    考虑到张婉晴的前途,她还是很保护对方的,只跟一个好友说了两人的事儿。

    不过,安凉自杀了。”

    “什么”

    “快一年了,我核对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就是安凉自杀后,张婉晴的成绩开始大幅度下降,频繁逃课、挂科。

    我觉得这件事有点有点蹊跷,所以找这位自杀者的好友打听。结果,我一提起张婉晴的死,对方情绪就有些激动,把两人的关系告诉我了。”

    吴端沉默片刻,消化了赖相衡传递的消息,问道:“那当时她为什么不说安凉自杀时,也有刑警做过调查吧为什么这位朋友不把两人的关系说出来”

    “为了张婉晴的前途,我这么说吧,这个人原本只是安凉的好友,后来三个人总凑到一块玩,跟张婉晴关系也不错。

    那种情况下,一个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另一个可能因为性向公开影响前途,出于朋友的考虑,她就把两人的关系瞒下来了。

    现在,张婉晴也死了,她也没必要瞒了。”

    见电话这边不再提问,赖相衡继续道:“对了,安凉就是在她和张婉晴租住的出租屋里自杀的,割腕,还是张婉晴报的警呢,和我们知道的情况一样,当时的报案记录上说,张婉晴和死者安凉只是合租舍友关系。”

    吴端一连串地问道:“自杀理由充分吗原因呢现场有没有疑点”

    赖相衡很容易受吴端影响,也跟着加快了语速,“没没没有,呃那个据张婉晴反应,安凉有抑郁症,自杀前正在服用抗抑郁药物。

    当时负责调查的分局刑警也在她们的出租屋里找到了相应药物,而且当年办案的刑警还去给她开具药物的医院走访过,找到了安凉的医生,确定了抑郁症的真实性。

    再加上有遗书”

    “遗书”

    “嗯,就一行字:世界为何如此待我”

    “世界世界”吴端喃喃重复了两次,“世界究竟如何待她了呢”

    赖相衡道:“我也问了她那朋友,那朋友也不明白,不过,她信誓旦旦跟我说,张婉晴肯定明白遗书的意思。”

    “她怎么知道”

    “说是感觉,”电话那头的赖相衡挠挠头,“虽然没什么依据吧,但我觉得怎么说呢,熟人之间那种默契有时候还是挺奇特的,就好比你跟闫副队,不是经常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意思吗所以虽然不知道她的感觉对不对,但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吴端和闫思弦莫名被人举了例子,两人对视一眼,吴端看到淹死眼眼中揶揄的笑意。

    闫思弦:呦这么明显吗那你要不要猜猜我现在想的什么

    吴端:滚!

    吴端集中精神,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遗书鉴定过笔记吗”

    “鉴定过,当时安凉父母也不相信女儿会自杀,别说笔记鉴定了,还自费做了尸检呢

    在自杀案件里,安凉的情况算是调查比较细致的,我没看出问题。”

    闫思弦突然插话道:“当时的时间报告还在吗”

    “有有有,我找找”

    “不急,等会儿发我一份就行。”

    “好,我等会儿跟安凉自杀案的相关资料一块发你。”

    吴端又问道:“你跟负责安凉自杀案件的刑警聊过了吧”

    “嗯,负责的刑警正好是我一同学的师傅,我现在就在他们分局呢,我开免提,队长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

    吴端在心里给赖相衡竖了一下大拇指,这小孩儿看着皮实,实则心细如发,是块刑侦的好料子。

    “我就一个问题,当时张婉晴看不出什么反常吗”

    “完全看不出来。”

    电话那头声音已经不是赖相衡的了,听起来要苍老一些。

    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她当时说跟安凉只是普通的合租关系,一室一厅的房子,安凉住卧室,她住客厅,睡沙发床。

    还说搬出来住是为了考研学校每天晚上停电,她想多看一会儿书。

    我记得,张婉晴说她跟安凉不太熟,见面只是点头打招呼而已,知道安凉有抑郁症,还是有一次倒客厅垃圾桶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了空药瓶就是抗抑郁的药物。

    她想关心一下,但安凉不太领情。

    她也不知道安凉为什么自杀。

    总之吧,因为她当时的种种表现,就是真的跟安凉不熟,所以询问了一两次具体是一次还是两次,我已经记不大清了之后关注点就一直没放在她身上。”

    吴端看向闫思弦,再次露出“你还有什么问题”的表情

    “安凉有抑郁症,这事她的同学朋友老师家人知道吗”

    电话那头声音已经不是赖相衡的了,听起来要苍老一些。

    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她当时说跟安凉只是普通的合租关系,一室一厅的房子,安凉住卧室,她住客厅,睡沙发床。

    还说搬出来住是为了考研学校每天晚上停电,她想多看一会儿书。

    我记得,张婉晴说她跟安凉不太熟,见面只是点头打招呼而已,知道安凉有抑郁症,还是有一次倒客厅垃圾桶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了空药瓶就是抗抑郁的药物。

    她想关心一下,但安凉不太领情。

    她也不知道安凉为什么自杀。

    总之吧,因为她当时的种种表现,就是真的跟安凉不熟,所以询问了一两次具体是一次还是两次,我已经记不大清了之后关注点就一直没放在她身上。”

    吴端看向闫思弦,再次露出“你还有什么问题”的表情

    “安凉有抑郁症,这事她的同学朋友老师家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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