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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这使得队伍里的气氛更加压抑,好在回程的第三天时信号恢复,冯笑香重新定位到了一行人的位置,很快就有一队等待接应的特警找到了他们。

    特警们接手了押解嫌犯的任务,刑警们绷紧的弦总算能够稍微放松,只盼着赶紧出林子。

    出了林子,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好好地冲个澡,第二件事便是睡上个一天一夜。

    等真出了林子,发现村里十分热闹,赶集一般。

    这一行人太脏,身上味儿太大,看起来比叫花子还惨,村民们都不敢靠近,吴端拽了一个穿刑警制服的人来问情况。

    那刑警是南城分局的,认得吴端,赶忙敬礼,并解释道:“进暑伏天了,村民都忙着进山采药,那些是刚从山里回来的第一波村民,听他们说,今年药材长势好,价钱也好,家家户户都很积极……

    这边这几辆车附近的是国家调派来的考古队和专家,人还没齐呢,也就这两天了,人一齐就要进山挖掘古墓,市里调派了上百名特警护送他们……”

    吴端朝文佳大师招招手,立即有两名特警将他押到了跟前。

    吴端带着文佳到考古队的车附近,抓了个小年轻问道:“你们这儿谁是负责人”

    小年轻见吴端浑身脏兮兮,不免嫌弃,摆手就欲打发人,却有一名戴眼镜的老者下了车,老者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也不顾脏,握住吴端的手便道:“是吴队吧我们都等你呢。”

    吴端有点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将文佳大师往前一推道:“他有重要情况跟你们反映,你们是现在先聊着,还是等他洗个澡收拾一下”

    老者显然并不在意这些细节,立即请文佳上车,两名负责押解看守的刑警不敢怠慢,也跟着上了车。

    离开前,吴端又叮嘱道:“他们在墓里设了些机关,进墓的时候可能有危险,这个务必让他详细说说。”

    “哎哎,多谢提醒。”

    双方交接完人,约定文佳的衣食住行暂时由考古队负责,晚些时候聊完了墓里的情况,人再转移到市局。

    安排完其余嫌犯,吴端又跟始终配合他们行动的冯笑香打了个招呼,带队直奔镇招待所。

    招待所不大,总共二十余间房,被南城分局和考古队各包下一半。

    吴端进招待所,亮了一下警官证,前台虽也嫌弃这一行人,却没敢表现出来,给他们拿了房卡。

    吴端交代一声“两人一间,赶紧轮换洗澡,洗完啥都别想,只管睡觉。”

    说着,吴端已拿门卡刷开了一间房,闫思弦跟着他进了屋。

    见吴端看自己,闫思弦道:“不是两人一间房吗”

    吴端拿他没办法,只能道:“你先洗吧。”

    闫思弦也不推让,钻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狭仄,还有股霉味儿,招待所提供的洗漱用品也皆是最差的,闫思弦却顾不上那么多,扯开两袋简易包装的洗发水,一股脑全倒在了头上,还喊道:“你再去前台多要点洗发水什么的吧,完全不够用啊。”

    吴端出门时,正碰上两个同样去前台要洗漱用品的刑警,几人相视一笑,瞬间明了。

    前台老板娘刀子嘴豆腐心,一边抱怨物价飞涨,让刑警们加钱,一边却又一人给他们塞了两大把洗漱用品。

    三人上楼,挨个敲门,将要来的洗漱用品分发了,这才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一进屋,就听见闫思弦喊道:“哎你回来了再给我拿点洗发水。”

    说着,卫生间门锁啪嗒一声,已经打开了。

    吴端开门,伸手将洗漱用品递过去,没忍住瞄了一眼闫思弦的身材,看到闫思弦别扭地用一只手洗着头,洗手台里有一块浸了血的纱布,忙问道:“你伤怎么样了”

    “恢复得挺好,这两天已经开始痒了,就是还不敢沾水,怕发炎。”

    吴端走进卫生间,接过淋浴喷头道:“我来吧,你低点。”

    闫思弦干脆蹲下身任由吴端帮他冲着头发。

    吴端的声音自他头顶位置响起,混着水声,听起来闷闷的。

    “我仔细想了,你说得有道理,我没好好评估大家可能遇到的危险,贸然带人进山,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找来了文佳和夏洛克,我都……”

    闫思弦噗嗤一声乐了。

    吴端:“怎么了”

    闫思弦:“你继续,继续。”

    吴端:“你笑什么”

    “你先说,你说完了我再跟你说。”

    吴端便继续道:“要不是你找来他们,或许一队人都要全军覆没,这次行动虽然大家没出事,但呀纯粹是侥幸和运气,我的决策和指挥存在重大失误,差点就把你害死了……

    回市局以后,我会立马跟赵局和大家检讨,该停职还是处分,我都心服口服。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希望……”吴端的语气更加郑重,“我希望你不要对我失望,看我今后的改变。”

    闫思弦叹了口气。

    吴端不无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闫思弦指了指吴端手里的淋浴喷头,“你能先把这玩意儿放下吗”

    他怕等下吴端拿那喷头敲他脑袋。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没想到你脑子里拐了这么多道弯。”

    吴端:

    闫思弦:“我就是有点不习惯你在那儿跟我自责、客气,我的天,你是谁,你可是吴有理啊,你什么时候跟我自责过

    当时大概就是看你在那儿一个劲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才那么说的……呃……我当时累得说实话,脑子里好像装的是浆糊,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啥……总之,无论我说了什么,都是胡诌的,你别往心里去,真的。”

    闫思弦抬头,脸上写满了“你看我多真诚,我真不是故意的哇哇哇,吴队你不会从此就被玩坏了吧……”

    吴端的大脑有片刻空白。

    两个人头对头蹲在卫生间里,一个浑身脏兮兮,一个虽然洗了一半却也没好到哪儿去,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十秒后,吴端大脑重启,闫思弦看他眨了眨眼,等待着暴风雨来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受完。

    吴端却只道:“反正还是我的问题,我刚才跟你说的意思不变。”

    闫思弦:队友反省过头了怎么办从没遇到这种情况,有没有老司机带带我




第二十七章 盗墓吹灯(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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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端沉默帮他洗了第二遍头,直到冲干净了头发,闫思弦一直忐忑地没敢动弹,水温很舒适,氤氲的热气让他的思维慢了下来。

    吴端起身,正好看到闫思弦的整个后背,又拿过沐浴液,帮他把后背搓出泡沫来。

    看着顶了满背泡沫的闫思弦,吴端满意地点点头,洗了手,准备退出卫生间。

    “剩下的你自己没问题吧”

    “嗯。”

    闫思弦洗完澡,只觉得头重脚轻十分疲倦,一沾枕头,眼皮就像涂了蜂蜜,怎么都睁不开了。

    偏偏他的思绪又无法落定,一会儿模模糊糊梦到跟巨型耳钻子搏斗,一会儿又梦到吴端被陈水火布置的机关害死了。

    直到吴端也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

    他看闫思弦已经睡着了,便将脚步放得很轻。

    终究不太放心,吴端从急救箱里拿出酒精和纱布,想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伤口一沾上酒精,闫思弦瞬间皱起了眉,梦呓两声,醒了。

    他坐起来,把吴端吓了一跳。

    “我要跟你谈谈。”闫思弦突然道。

    “先睡觉,睡醒了再说。”

    “不行,不说我睡不踏实。”

    吴端拿着纱布比划两下,开始往闫思弦肩膀上缠,“那你说吧。”

    “我一直站在你这边的,你说过,一支队的刑警,要有把后背交给同伴的觉悟,”闫思弦道:“我交给你了,你却担不起责任了”

    “我不是”吴端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从没这么害怕过。”

    “怎么说”

    “以前无理论跟什么样的歹徒搏斗,我都没害怕过,对方再厉害,我心里也有能打败他的信念。

    可这次不一样那些虫子啊什么的那些东西打不败,你明白吗”

    “明白,我当时也快吓尿了。”

    吴端继续道:“第一次被耳钻子围攻,我就生出退意了。

    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活着,一步也不能往前走了,马上回去。

    可是耳钻子被文佳大师的雄黄粉驱散了,我觉得或许有文佳在,不会有事,就改了主意,继续往前走。

    等到在湖边出事,文佳也跑了,我又想着不能往前走了,过了夜就回。

    可夜里正好抓住往外逃的邵公等人,他们已经下过墓,由他们带路,只要多加防范,应该没问题吧,我就又改了主意。

    直到你出事,我才意识到,这一趟我简直是反复无常当断不断,我根本就不配”

    闫思弦见吴端越说话越重,便打断他道:“在那种老林子里,反复无常犹豫不决才是常态,毕竟你的决定关乎大家生死,谁能预想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你不过就是审时度势,做最符合当下情况的选择。

    至于事先没有预想到的,我看就一件事。”

    “什么”吴端问道。

    “即便你的决策在当下看来是可行的,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安全。决策是对的,也有可能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出岔子,所有心理负担都要你来承受,所以现在你情绪崩溃,我能理解。

    但我建议,你这观念需要转一转。”

    闫思弦举例道:“就好比从前法律对交通事故的判决,即便行人全责,但因为行人属于弱势一方,法官往往会行使自由裁量的权利,判处司机高额民事赔偿。

    这显然有失公允,所以后来规定就改了,如果行人全责,那么司机一分钱都不用陪。

    你看,法律尚且在发展完善,你也一样。”

    对闫思弦的劝说,吴端未置可否,他需要些时间来消化巨大的后怕,以及由着后怕牵扯出来的自责、自我怀疑。

    末了,闫思弦只问了一句:“你真没觉得失望”

    “从来没有,我很庆幸当初来墨城,来一支队。”闫思弦重新躺下,“睡了睡了。”

    吴端也躺下,不再说话。

    他听见闫思弦临睡前叨念了一句:“停职是不可能这辈子都跟省厅打招呼去”

    吴端:“”

    这一觉直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是半夜,吴端腹中空空,便躺床上拿手机点了外卖。

    真要感谢我国发达的订餐业,即便是小镇的凌晨,也可以订到热米线。

    吴端将送来的米线跟其它房间的刑警分过之后,拎着两份回到自己房间,闫思弦也醒了,吴端一进门,就看见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如临大敌。

    “做噩梦了”吴端问道。

    看见吴端提着的一次性餐盒,闫思弦才放下心来。

    闫思弦:“还以为你梦游了,大半夜人生地不熟的,我都准备让笑笑调监控了。”

    吴端想到自己在闫思弦家假装梦游,觉得好笑,招呼道:“醒了正好,赶紧来趁热吃。”

    两人开始吸溜米线时,吴端又道:“梁涛的死,我又回想了一下,我觉得有个人不对劲儿。”

    “村主任”闫思弦问道。

    “嗯,进山前,我就提出过梁涛不见得是盗墓贼害死的,当时就是纯粹例行询问,不想先入为主而已,可是村主任一口否定,而且当时还有点不愉快。”

    闫思弦补充道:“别忘了村主任给你画的那张简易地图,他标记出来四处有水源的地方,咱们可一滴水都没找到,夏洛克的专业意见:村主任是故意的。”

    “他为什么这么干”吴端一边思考一边道:“没有水,我们就不敢进入深山,可能一两天就得撤回来,那样得话就抓不到盗墓贼了”

    闫思弦接过话头道:“这就是村支书的目的,不过,他可不是为了包庇盗墓贼,他是想包庇杀死梁涛的凶手。

    万一盗墓贼落,一对质,我们很快就会发现,梁涛不是这伙盗墓贼杀的,可要是盗墓贼跑了,查无可查,任谁都会把梁涛的死算在他们头上。”

    吴端放下白面饼,腾出一只手去拿梁涛的尸检报告,“我看围绕村支书展开调查,可能见效比较快。”

    闫思弦将脑袋凑过来,想跟吴端一块看尸检报告,吴端看他伸得难受,干脆将重要内容念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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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还没想好这个故事叫什么名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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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涛身上的伤形态多样,小臂有多处利器伤,法医的结论是正面抵御刀刺而且,貂芳重新验尸后,确定那不是普通的刀伤,而是镰刀砍出来的。”

    “镰刀”

    “嗯,别忘了,村里几乎家家都有镰刀,对凶手来说,那是最容易获取的凶器。

    除了锐器伤以外,梁涛身体左右还有钝器伤,左侧肋骨断裂两根,大臂、胯部也有钝器击打留下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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