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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会计是个和吴端父亲年纪差不多的男人,黑黑胖胖,膀阔腰圆,看样子他已经习惯了警察上门了解情况。

    吴端和闫思弦走到近前,会计又道:“还没吃吧现成的菜,一块儿吃点。”

    他转过头对老婆道:“快去再下两碗面条……家里有肉没没现成的就炒俩鸡蛋……”

    吴端拉住会计伸过来的手,闫思弦则快走两步,拦住了往厨房奔的会计媳妇。

    “别别别,我们吃过了,叔,你们只管吃,不用客气。”

    吴端这么说,会计便不再客气,只问道:“有啥事啊”

    吴端:“还是梁涛的事。”

    “他啊,”会计一拍脑门道:“你看我这记性,都说山里出了大墓,这两天光顾着安排考古队住宿,倒把梁涛的事给忘了。

    不是抓着盗墓贼了吗你们要结案还是怎么的我这两天就去把尸体……”

    “我们怀疑,凶手不是雇佣梁涛做向导的盗墓贼。”吴端道。

    “啥”

    会计显然没想到警方会有这样的怀疑,但他也是根老油条,并不立即表态,而是问道:“那……警察同志需要村里怎么配合我们肯定尽全力配合。”

    吴端抬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会计别把事儿说复杂了。

    “不需要村里怎么配合,就是问您几件事。”

    “行啊,你们问吧,”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的人来问过好几遍了。”

    吴端不管他的抱怨,只问道:“当初看林人是村里选出来的吧”

    “嗨,这事儿我跟你们的人说过了,选拔什么的,就是走个过场,其实梁涛是镇长拍板的人,镇长发话了,谁敢不听啊。”

    “可还是搞了个评选。”

    “是,搞了,大面上总要过得去嘛。”

    “除了梁涛,还有别的村民想当这个看林人吧”

    “想啊,村里老爷们儿都想,有的妇女还想呢,白拿钱的活儿谁不想干”会计问道:“你们不是要凭这个抓人吧”

    “是调查。”吴端道。

    “没啥好查的,梁涛差事再好,别人羡慕是羡慕,可要说为了这个杀人,不可能啊,有啥好处呢就算把梁涛杀了,看林的活儿也不一定落自个儿身上啊。”

    倒在理,吴端觉得重点还是放在谋财害命的方向比较靠谱。

    就在这时,会计老婆突然发话了,她没头没尾来了一句:“谁说的,梁涛一死,那活儿不就便宜给二奇了”

    会计瞪了她一眼,“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会计老婆便讪讪地端起碗,不再说话。

    吴端却追问道:“二奇是谁”

    “嗨呀,村支书小舅子,女人见识短,老以为村里任人唯亲,哪儿就跟你想的那样,哦,梁涛这边一死,活儿就成二奇的了,那还不让人嚼舌根,往镇里告啊

    凡事要讲规矩,谁能胜任这个工作,还是要村委会共同考察……”

    面对会计做工作报告一般的官腔,他老婆虽没敢反驳,却偷偷撇了撇嘴,被吴端和闫思弦看在眼里。

    闫思弦和吴端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想法:村里秘密还挺多嘿。

    会计不愿多说,闫思弦和吴端也不多问,又询问了几句,便告辞出了门。

    一出门,吴端就低声对闫思弦道:“我要跟会计媳妇单独聊聊。”

    “你这话说得……”闫思弦奸笑一下。

    吴端:“怎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你说小时候偷看村里寡妇洗澡的事。”

    吴端嫌弃地看了闫思弦一眼,“你跟笑笑学坏了。”

    ——————————

    市局,刑侦一支队办公室。

    冯笑香:“阿嚏阿嚏阿嚏……”

    冯笑香:果然,游戏里撩到的那个小哥哥在想我了,我真是棒棒的……

    ——————————

    童村,会计家门口。

    闫思弦道:“我给会计找点儿活,把他支开。”

    “你已经有办法了”

    闫思弦勾起嘴角一笑,不说话,片刻后,会计一边接电话,一边急匆匆出了门。

    吴端好奇道:“你干什么了”

    闫思弦:“以后再说,先干正事。”

    吴端只好先将此事抛到脑后,两人一起又进了会计家。

    吃完了饭,会计老婆正收拾碗筷,一见两人,赶忙道:“他刚出去,你们上村部,应该能找着人。”

    吴端:“婶儿,我们来找您的。”

    “我”会计老婆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耳边的头发,继续问道:“你们想打听二奇的事儿吧”

    “是。”

    女人有些犹豫道:“得罪人哩,他是村支书小舅子。”

    吴端赶忙道:“您放心,您今天告诉我们的事儿,就咱们三个人知道。”

    “你能保证”

    吴端正要再次承诺时,女人却又摆摆手,“嗨呀,其实也没事儿。

    我实话跟你们说吧,镇长没发话之前,村里原本内定看林的差事要给二奇的,他跟村支书沾亲嘛,村支书开口了,别人也不好反对。

    只不过后来镇长发话,梁涛才顶上去,村支书这算盘就没打成。”

    “您怎么知道”吴端问道。

    “我家那个原本想把这活儿给自个儿大侄子——那是他亲侄子啊,等于半个儿子,结果村支书先开了口,那我们还能说啥

    嗨,别提了,这事儿没办成,自家人生矛盾,我跟大嫂还吵了一架,都怪她不讲理,说什么没本事就别答应,答应下来又办不到……哪儿有这么说话的,真气人……要我说,镇长安排挺好,哼哼,谁都别指望那点关系……”

    吴端开口将话题往回带:“这么说起来,村支书家跟梁涛算是有点不愉快”

    “可不是,不说别人,就那个二奇,他就没少找梁涛麻烦……哎呦,”女人伸手在自己嘴上轻拍了一下,“你就当我没说……”




第三十章 不是我废,刑侦文不好起名啊(3)
    吴端哪儿会让她把剩下的一半话咽回去,又强调了一遍他们的谈话一定会保密。

    女人连连摇头道:“乡里乡亲的,我也都是听别人说的,不作数,万一让村支书知道了,是我背后说他们家坏话……嗨呀,你们就别问了,我家那口子,还要在村委上班呢。”

    闫思弦突然道:“可村支书要是倒了,对您家有好处。”

    言外之意,村支书要是下台了,会计做为村里的二把手,按照惯例,就可以身兼村支书的职责了,三兼两不兼,最后往往就转正了。

    女人眼珠转了转,她一开始肯说村支书家的事,就是有这一层打算,可心里终究还有顾虑。

    闫思弦继续道:“反正这个二奇已经冒头了,您不说,我们也要查他。要是从别人那儿查出线索,功劳可不会算在您头上。”

    说话时,闫思弦跟吴端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就要走。

    走出几步后,女人喊道:“哎,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有戏!

    女人冲闫思弦道:“你可真是祖宗,我算是服了,我心里想的那点事儿,你咋就知道呢”

    闫思弦拿出乖巧小辈的做派,腼腆地笑笑,表示这样的称赞折煞了自己。

    “行吧,我就都告诉你们。”女人招呼两人在阴凉处坐下,继续道:“要说别的想干看林活计的人,还真恨不着梁涛,事儿明摆着的,就算梁涛不干了,这美差也轮不到他们,是不是这个理儿

    可是二奇不一样啊,他是直接被梁涛给挤下来的。

    我就看见——不是,是听说,”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吴端立即点头表示理解。

    他清楚农村妇女嚼舌根时的习惯,即便只是道听途说,跟人转述的时候也一定会信誓旦旦地加上诸如“我亲眼所见”“我跟谁谁一块看见的,不信你问去啊”。

    会计媳妇还知道自我纠正,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不能太苛刻。

    “没事,您知道什么尽管说,查证的事儿交给我们。”

    女人放下心来,继续道:“我听说,二奇跟梁涛打过架呢。”

    “哦”

    “好像是因为二奇踢了梁涛的狗——嗨呀,二奇游手好闲的,空长挺大的个子,追鸡打狗的事儿他真能干出来,再说他本来就恨梁涛抢了他的活儿,拿梁涛的狗出气——我觉得他真干得出这种事儿。

    狗被人打了,梁涛当然不乐意——那狗他可宝贝呢,成天同吃同睡的——不乐意,梁涛把二奇给打了,这梁子可不就结下了

    说实话,梁涛一死,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二奇,我敢说村里人都觉得是他,但没人敢说啊,谁没事干得罪村支书玩是吧

    不过……”女人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又道:“我觉得吧,二奇不敢杀人。”

    “为什么”

    “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吗,咬狗不叫,叫狗不咬。二奇就是不咬人的狗。

    你别看他挺牛气,仗着自己跟村支书沾着亲戚,成天到晚拿鼻孔看人,在村里恨不能横着走,其实窝囊着呢……他欺负木春媳妇,被木春拎着刀追出二里地去,木春放话别在让他看见他,不然见一次打他一次,腿给他打折。从那往后二奇压根不敢从木春家门口走,远远看见就绕道。

    嗨呀,咋说呢,就是感觉……感觉二奇这人吧,骨子里就没那股狠劲儿,要说他杀人,反正我不信。”

    会计媳妇一番描述显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二奇还是成了吴端和闫思弦的重点调查对象。

    两人跟会计媳妇告辞,并再三保证,不会让人知道今天的谈话。

    临出门,会计媳妇却又叫住了两人。

    “哎,我再问你们个事儿。”女人道。

    “您说。”

    “就是,万一村支书真下去了——那你们能不能给我们家算个功劳,这样我家那口子当支书的事儿不就更有把握了

    当然,当然了,要是不关村支书的事儿,那你们还得继续保密。”

    女人想得倒长远,但吴端并不想给出这种不合规定的的承诺,搪塞两句,跟会计老婆打了一会儿太极,一找到机会便赶紧脱身离开了。

    闫思弦道:“没想到村支书这岗位还挺抢手。”

    “怎么说也是国家最低领导人,”吴端道,“你没看新闻报道吗,有个落网的村支书,贪了上千万。”

    闫思弦不禁咂舌道:“哪儿来的钱啊”

    “你不要小看农村,尤其像童村这样的富村,大家不仅种地,还有采药这样的第三产业,不说别的,光每年药材收购,是不是就得通过村委会这其中价钱是否透明,咱们都不得而知。

    正因为在农村,有些政策和监管不到位,才好浑水摸鱼呢。”

    闫思弦觉得这次出来办案可真涨见识,不仅下了古墓,斗了虫群,还对农村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吴端继续道:“我觉得可以跟二奇聊聊了,重点查案发当晚他的去向,要不直接去他家”

    “走吧,去看看。”

    二奇,大名梁奇,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二,其上有个姐姐——就是村支书媳妇,其下还有一个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梁奇今年27岁,已婚,有两个孩子,老大5岁,老二刚刚半岁。

    在查资料时,冯笑香跟吴端强调道:“这个梁奇已经是三婚了,他家5岁的男孩,是第一个媳妇生的,离婚之后他又找了一个,没过多久就又离了,这回没孩子,他现在这个老婆,是三婚,跟他生了他家老二。”

    够乱的。

    吴端不禁咂舌,很想来个拍桌三连。

    “这都什么世道这样的人渣结了三次婚!哥还一个对象都没呢!妹子们,可长点心吧!”

    电话那头的冯笑香道:“看照片,梁奇也没什么过人之处,长得很一般,说不定……呃……人家器大活儿好……”

    吴端:“黄心萝莉你够了!小闫都被你带坏了!”

    “我带的”冯笑香深表怀疑。

    “就是你!”吴端决定给冯笑香扣上这顶帽子一百年不动摇。不等对方反驳,他道了一句“我们要去走访了”就匆匆挂了电话了。



第三十一章 名字太直白,直接暴露凶手(4)
    童村不大,两人几分钟就走到了二奇家了。

    只见他家院子里有个身材瘦弱的妇女,背着个孩子,正蹲在院子中间规整地上晾晒的药材。

    一个拖着两管鼻涕的小男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玩耍,孩子不小心踩到药材,女人蹭地站起来,一把揪住孩子,啪啪就是两耳光,口中骂道:“不长眼的玩意儿!你妈生你的时候咋没憋死你,有人生没人养,跟你那缺德爹一个德行,讨债鬼……”

    孩子哇哇大哭。

    闫思弦被吵得头疼,高高的眉峰皱起,吴端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

    “别打了……小孩儿你骂那么难听干什么”吴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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