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看神经病的眼神。”
闫思弦:“……”
闫思弦:“我去你认真点,正经问你呢。”
“算吧”
“算……吧”闫思弦显然对这答案不满意,眼睛眯了起来,还抽了一下鼻子,露出点“凶狠”的意思。
“你干嘛咬人啊”吴端翻了个白眼,“废话,当然算了,反正我觉得算……这用问吗你一问,我还想着你觉得不算呢……还有咱能不能别跟小女孩儿似的,还要确认一下友情是否牢靠……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娘啧啧啧……”
在吴端向更不可描述的方向想象之前,闫思弦赶紧打断他道:“那要是我死了,你会哭吗”
“握草你有病啊!”吴端站起身,跨到闫思弦面前,“赶紧的,呸呸呸,本来工作风险就大,你还不说点吉利的……”
闫思弦却不依不饶,“你就说说,你究竟哭不哭”
吴端终于苦笑一下,“李八月死,你见我哭了吗”
闫思弦一愣,旋即点头,“明白了。”
吴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闫思弦大致描述了北吉市卫生局局长陈兆荣对此事的反应。
“我就是好奇,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为了同事的死嚎啕大哭。”
“那你现在有答案了”
“没有,更糊涂了。”
“能让你糊涂,可不容易,看来这案子接对了,”吴端笑道:“专心点吧,痕检工作量太大,咱们争取一遍清,别再留到后续返工。”
闫思弦闷闷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从早上一直忙到傍晚,期间叶清的大姐从外地飞来陪她,大姐也想进现场看看,被吴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大姐道:“不是说自杀吗我妹妹现在那样——哎,人都垮了,处理后事什么的,都得我盯着……我这儿也没几天假期……”
“您稍安勿躁,即便是自杀,我们也得走一走程序不是,花不了多长时间,再说,您妹妹那么难过,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不是自杀,她一定不希望我们草草结案漏过凶手吧”
吴端的一套说辞无懈可击,硬是把问题又推了回去。
大姐悻悻然,转身欲回屋,吴端却又道:“我想跟您聊聊,就耽误您几分钟。”
“你说吧。”大姐大大方方道。
“你妹妹叶清,和丈夫感情怎么样”
“你怎么……哎我说,你们什么意思啊”
“就像刚刚跟您说的,走一遍程序而已。”
第四十四章 你就像那一把火(4)
“感情当然很好,你们没看见吗,我这妹夫,临死还把我妹带回老家。”大姐理直气壮道,“我跟你们说,就是假药的事,人是自杀,你们查来查去,跟这儿耗着,没用。”
吴端不理她的抱怨,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不经意”地说道:“可是他们没孩子,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里,没孩子的可不多见,据我说知,他们年轻的时候,丁克家庭这样的概念在国内可还万千没有呢……您知道他们为什么没要孩子吗”
大姐鄙夷的看着吴端,仿佛吴端是个窥探别人家**的变态。
吴端迎着她的目光,不卑不亢。
大姐终于道:“搞不懂你们,人口普查吗没孩子怎么了吃你家饭了”
面对对方的咄咄逼人,吴端终于冷下脸来,“我没有冒犯死者的意思,倒是您这样藏着掖着,我现在怀疑您究竟知不知道内情,拿死者故弄玄虚,不太道德吧”
激将法起了些作用,女人口不择言地嚷道:“谁说我不知道他唐宏旗……”
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女人又将话咽了下去,摆摆手,“算了算了,人都死了,背后说死人的毛病,怪瘆得慌……”
嘟囔这么几句,女人便回屋陪妹妹去了。
闫思弦问吴端道:“你觉得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唐宏旗不孕不育毕竟,她说唐宏旗有’毛病’。”
“可能吧。”
“你有不同的想法”吴端问道。
“嗯……还拿不准……”
闫思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保留想法。
这时,吴端轻轻地“嗯”了一声。
闫思弦回头去看他,见他脸几乎贴在一处墙角,观察着什么。
“怎么了”闫思弦也凑上前。
“你看这里,滴溅状的血迹,看到了吗”
吴端指着墙角几滴比芝麻粒还要小的血迹。
所谓滴溅状血迹,是血液从高处滴落,溅撒在低处,所留的印记。
闫思弦抬头去看房顶,从一系列血液喷溅的轨迹来看:血从死者唐宏旗的颈动脉喷涌而出,飙洒到天花板上,又从天花板淅淅沥沥滴到地毯上。
但因为酒店铺设的是那种较为劣质的尼龙地毯,吸水性差,血珠滴落并不会立即被吸收,而是摔得四散溅射,呈更小的血珠,然后慢慢渗入地毯、墙壁。
吴端所观察到墙角的一小串血迹,便是这般二次溅射形成的痕迹。
“断的”闫思弦道。
“嗯,溅射的血迹应该有头有尾,头尾的血点较小,中间的大,可这一处血迹,血点由小到大,然后就没了。
血迹是断裂的!说明血溅射到墙上时,这里有……有某种东西,将墙挡住了,以至于原本应该溅射在墙上的血迹,溅到了那东西上。”
“可东西不见了,”闫思弦道:“有人从这里拿走了一样东西。”
吴端盯着那血迹道:“好像不止自杀那么简单啊。
这儿究竟放过什么拿走它的人跟唐宏旗什么关系是拿东西的人杀死了唐宏旗吗他是怎么躲避酒店走廊的监控离开的”
闫思弦补充道:“或者,叶清离开房间的时候,唐宏旗已经死了,她就是凶手,别忘了,她离开酒店房间的时间,可是正好在唐宏旗死亡的时间段内。”
吴端思忖片刻,摇头,“不行,不能打草惊蛇。无论叶清的情绪崩溃是真的还是装的,都不宜过早透露案件细节,等她情绪平复些,我继续以例行询问的理由向叶清问话……”
有了这一发现,两人决定休息片刻,去吃点东西。
两人走进酒店电梯,吴端手机响起,是冯笑香打来的,吴端接起电话,电梯里信号不太好,他声音越来越大。
“喂笑笑,怎么了……嗯,我跟闫副队在一块呢……啊你再说一遍……呃……行我知道了,那你等会儿发来吧。”
挂了电话,闫思弦问道:“怎么了”
吴端:“没事儿,笑笑就是问……那个,需不需要她现在查唐宏旗的相关资料。”
闫思弦略感不解,却也没再多问。
两人在附近一家卖便当盒饭的地方随便买了两份饭,吃到一半,吴端突然问道:“你的事儿办完了吗”
“啊”
“我是说,你不是又捐药又在网上造势的,要从长天药业碗里抢肉吃……这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闫思弦挑挑眉,“你什么时候对做生意感兴趣了”
“就是觉得……商场如战场,挺有意思的。”
“那事啊,大方向上我把把关就好,其余的……韩粟能办好,我指挥得多了,他反倒放不开手脚。”
“用不用给你放个假”
“哈”闫思弦抬手去探吴端的脑门,“你没病吧”
吴端躲开他的手,“我没开玩笑,从墓里出来以后,没好好休息的何止是我,你比我休息得只少不多。
而且,唐宏旗的案子,我按部就班查下去就好……”
闫思弦打断他道:“你想把我踢除在外”
闫思弦盯着吴端的眼睛,“出什么事儿了还是我哪儿得罪你了”
“想什么呢你,”吴端做了个抬手的动作,挡开闫思弦的目光,“好吧我承认,你来了之后,一支队的破案效率直线上升,有些时候,我还没想明白,案子已经被你破了。
我就是觉得……不能总是靠你,偶尔我也得自己破个案,免得业务水平退化……”
虽还有些狐疑,闫思弦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这理由,勉强算有说服力吧。”
“这就是了嘛,我总得有点独立思考的时间,再说了,下午还是继续勘验现场,你也说了,那不是你的强项,与其在这儿跟我耗着,不如回家养精蓄锐去。”
“你的意思,吃完饭我就走呗”闫思弦挠了挠鼻子,“虽然听起来你是为我好,但怎么总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很没面子诶……”
“绝对不是!”吴端义正言辞地摇头,“你要相信爸爸的人品,爸爸绝对不会始乱终弃。”
闫思弦:“滚滚滚。”
吃完饭,待闫思弦离开,吴端神色凝重起来,他又看了一眼手机上冯笑香传来的消息:
闫哥好像跟死者唐宏旗认识啊
唐宏旗手机里有闫哥的号码,还有照片
随消息还付了两张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上,闫思弦在一个像是政府办公楼走廊的地方,正跟一个男人握手,两人脸上都有笑意,看起来气氛十分融洽。
另一张照片则是标准的证件照,吴端见过,闫思弦身份证就用的这张照片,整个人很年轻,应该是20岁之前照的,青涩得甚至有几分傻气。
唐宏旗为什么有闫思弦的照片
闫思弦,你有没有隐瞒什么
第四十五章 你就像那一把火(5)
闫思弦倒是没多想,在人前他表现出的永远都是有条不紊淡定从容的一面,可实际上他这几天的确是忙,光是需要签字的文件,已经堆成了小山。
离开现场后,闫思弦一边回家,一边给助理打电话,让把相关文书给他送家去。闫少爷可没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运气。
地下停车库。
闫思弦其实一直不太明白,地下车库这种长期不见阳光的阴森之地,建筑公司设计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搞点暖色灯光,纵然是他居住的高档小区,地下车库也只有惨白的白炽灯管。
那灯管好像随时都可能闪烁几下,使得周围环境陷入香港恐怖片儿的阴森氛围中。
闫思弦不喜欢这地方,每次下来停车、开车,跑得要多快有多快。
这次也不例外,车子还没熄火,闫思弦已经迈出了一条腿来。
不过,他很快发现,不远处有个人也是刚刚停好车,正在往电梯处走。
太好了。
闫思弦松了口气,放慢脚步,和那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厅。
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又高又壮,本走在闫思弦前头,走着走着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着闫思弦,憨厚地笑笑,问道:“哎哥们儿,跟你打听个事儿。”
韩粟发来了消息,闫思弦本在低头看手机。听到男人的询问,便抬起头来,等待对方的下文。
“就是那个……你知不知道这儿住着个做水果批发生意的大老板,叫什么来着……”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很自然地靠近闫思弦。
“水果……”闫思弦飞快地在脑海中检索了一遍他所能想起的小区住户,发现能被记住的多是些帅哥美女,对什么’水果批发’实在毫无印象。
闫思弦一边对自己的颜狗属性暗暗称奇,一边答道:“不好意思,我不……”
他话还没说完,有白光突然一闪。
心中警铃大作!
闫思弦虽没看清,但凭经验他知道那是把刀。
他本能地躬身,缩肚子。
刀尖划在衬衣上,轻而易举就将衬衣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使得闫思弦的肚皮裸露在外。
这一下要是被划上,怕是肠子要流一地。
“草!”
闫思弦急中生智,狠狠将手机扔了出去,只恨自己手上没有一部能砸核桃的诺基亚。
手机嗖地飞向那歹徒面门,歹徒抡起没持刀的手去挡。
趁这刹那的机会,闫思弦飞起一脚,去踢他持刀的手。
那歹徒也有些身手,侧身躲过,谁知闫思弦这一脚不过是虚晃,厉害的是后面紧跟的回旋踢。
啪——
这次虽踢上了歹徒的手,可那歹徒并非坐以待毙之辈,反手就拿刀子去挑闫思弦脚腕后侧。
这一招又叫“挑脚筋”,极其狠辣。
虽说现在外科医学发达了,真的伤到,只要送医及时,也可以手术缝合修补,但眼下万一伤到,就等于废了闫思弦一条腿,他就只能任对方宰割了。
闫思弦大骂一声,脚下尚未站稳,拳头已招呼上去。
对方来势汹汹,招招都端出要他命的架势,闫思弦的狠劲儿也被激了出来。
嘭——
噗——
闫思弦的拳头狠狠砸上那人的眼窝,虽然那人紧闭起眼睛,眼周肌肉都绷硬了,闫思弦还是感觉到,在他实打实的一拳下,那人整个眼窝都向里狠狠凹了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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