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楼明月
柳叶梅用力吞下口中咀嚼的馒头,忙问道:“你是说那个孙秀红老师?”
杨絮儿喘着粗气点点头。
“她……她出啥事了?”
“她……她夜里头被人……被人祸害了,可……可惨了!”
柳叶梅觉得心口悬的一块石头猛然落了下去,胸口顺畅起来,连头脑也清醒多了。
或许,这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她安静地望着杨絮儿,说:“杨絮儿,你别着急,慢慢说……慢慢说。”
杨絮儿手摸着胸口,张着口喘了一会儿,再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才说道:“我也是在回家的路上,听……听刘大麻子他老婆说的。”
“她咋说的?”
“她说学校里有个女老师被坏人祸害了,还说……还说被祸害得很惨,下边被塞进去一根木头橛子,上头的那……那奶也被抹掉了。”
柳叶梅心头一阵颤动,身上跟着凉飕飕起来,不禁问道:“你没听错吧?咋听上去不像是真事呢?”
“这样的事儿谁敢胡说八道,你让人家编能编得出来吗?”杨絮儿眼睛瞪得比鸡蛋都大,看上去很认真。
“那……那你还知道些啥?”
杨絮儿摇摇头,说:“别的就不知道了,听到这事就回来告诉你了。”
这时候,柳叶梅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似的,空灵飘渺,稍不留意就会飘起来一样。
她隐隐觉得,并且似乎已经得到验证,这个女教师惨遭毒手,一定意义上或许真的就与自己有关,与她“非礼”自己儿子小宝有关……
可冥冥中的这一切又说不清、道不明,明明是莫须有,却又绳索般缠绕在心头,一时间越理越乱,越想越烦。
“柳叶梅,你发啥愣呢?”
柳叶梅回过神来,说:“你说啥人能对她下那么狠的毒手呢?”
“瞧你这话问的,连警察都破不了案,你还拿这事来问我?”
柳叶梅喃喃地说:“她一定是得罪下人了,要不然人家会对她那样?要嘛就是做下了天大的亏心事,遭报应了。”
杨絮儿怪怪地打量着她,说:“柳叶梅,你这话说得咋就那么难听呢?听上去就好像那个孙老师是你仇人似的。”
柳叶梅一下子慌了神,摇头摆脑地嚷嚷道:“这咋可能……这咋可能呢?杨絮儿你可千万别胡说八道,乱嚼舌板。”
“柳叶梅,你今儿到底是咋了?奇奇怪怪的,是不是真的受了刺激,神经不清醒了?”
“你才受刺激了呢,一大早的就拿吓人的话来唬人。”
“你不信是不?”
“是有些不相信,咋会有那么吓人的事儿呢?”
“那走,咱看看去。”杨絮儿说着,一把拽住了柳叶梅的手。
“去哪儿看?”
“去学校呗,她人就在学校呢。”
“你傻呀,还不早就送医院去了,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待在学校里不死才怪呢。”
“就算是人已经送医院了,肯定也有知道实情的,咱打听打听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柳叶梅虽然心里慌怯,但还是在一份好奇心的驱动之下,跟在柳叶梅身后,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刚刚拐过胡同口,见十几号女人圈围在碾盘的那块空地上,七嘴八舌说着有关于孙秀红老师惨遭毒手的一些事情。
经过知情人的描述,孙秀红是昨夜里在自己宿舍被“祸害”的,估计“歹人”是半夜之后潜入的,因为校长十二点出来巡逻时,还发现她屋里亮着灯。
还听说,那个“歹人”非常厉害,手段毒辣,心如蛇蝎,他把一根木橛子完完整整塞进了孙秀红的身子里面,那长度,那粗度都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间,就像事前经过精密测量过一般。
更为残忍的是,孙秀红的下身竟然也被“歹人”给烧焦了,据说用的是烟头的暗火,那种滋味怕是连想都不敢想,简直就不是人能受的罪。
也有人插话说,那个“歹人”搞不好是个薅羊毛的,要不然怎么会把孙秀红老师下面都给拔了呢?并且拔得干干净净,几乎一根都没剩。
杨絮儿忍不住问一声:“不是说,连奶都被割掉了吗?真的假的呀,硬生生地割下来,还不把人给疼死呀!”
说完,还把手搭到了自己胸前,下意识地按了按。
孙宏福家娘们儿就说了:“俺可听说那不是用刀子割下来的。”
“那是咋掉下来的?”柳叶梅抢问道。
“听……听……”孙宏福家娘们儿四下里睃寻了一阵子,然后说,“忘记那会儿听谁说的了,像是……是用牙给咬掉的。”
“有谁去看了吗?咋就知道得那么细?”
“赤脚医生胡大海去瞧过了,他媳妇出来说的,这还有错吗?”
“那被害的孙老师现在咋样了?”柳叶梅直眉瞪眼地问刚才说话的女人。
女人回道:“听说根本就没法子治了,就连塞进去的那根橛子都拔不出来,只得送县城的大医院了。”
有人吸一口凉气,感慨道:“那人咋就那么狠心呢?还能有啥深仇大恨呀,用得着那么毒辣了?”
“谁说不是来,不会是牲畜干的吧?”柳叶梅随口问道。
有人就说了:“反正不像是人干的,且不说他神神秘秘的,来无影,去无影去无踪的,下手又那么毒辣,单是干完那一切之后,硬是没让女人喊一声,叫一声,你们说这人的能耐还了得?”
有人就禁不住唏嘘起来:“难道是妖怪、是魔鬼干的不成?”
“老天爷来!简直吓死个人了!”
“谁说不是呢,还有法叫人活吗?”
……
山野那些事儿 第三百九十一章 偶遇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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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梅听着一帮娘们叽叽喳喳、添油加醋地说着,禁不住心惊胆寒起来,一股急骤的尿意直冲而下,简直都无法自抑了。
咿呀一声,柳叶梅屁滚尿流地钻到了碾台后面,深弯着腰,刺溜褪下裤子,蹲下来,畅快淋漓地撒了起来。
一帮子嚼舌头的女人停了下来,好奇地朝着水声汤汤处望过来。
“咦,柳叶梅这是咋的了?”
“肯定是被女老师那事吓着了呢,大小便失禁了。”
“天来!会不会是被鬼神附体了。”
一帮子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喳着,天马行空地胡乱猜疑着。
杨絮儿蹑手蹑脚走过来,站在离柳叶梅几步远的后头,翘首望着柳叶梅,悄声问道:“柳叶梅……柳叶梅……你没事吧。”
柳叶梅理都不理,只管自己撒。
撒完后,提起裤子,系紧腰带,面无表情地朝着旁边的侧道走了。
身后的一帮子女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地望着柳叶梅的身影走出了她们的视线。
鬼使神差一般,柳叶梅竟然去了蔡疙瘩家,呼啦一声推开了虚掩的大门。
空荡荡的院子里,竟然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怪物”。
柳叶梅被吓得毛骨悚然,立定在原地,惊叫道:“你是谁?是谁?!”
那“怪物”像是也被她吓着了,低下头,紧抱着臂弯,瑟瑟抖着,缩头乌龟一般。
“你……你抬起头来!”柳叶梅大声喝道,给自己装着胆。
“怪物”仰起头来,表情怪异地瞥了柳叶梅一眼。
柳叶梅这才看清了“怪物”掩藏在一头长长乱发里的脸——这是一张略显稚嫩的脸,脸盘奇大,脸色乌黑,颧骨高耸,眼神呆滞……
一看便知道,这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不是先天发育异常,就是痴呆后遗症,要嘛就是个神经病……
可这样一个人是咋来到蔡疙瘩家的呢?
正想着,蔡疙瘩从外头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看上去比往日精神了许多,连走路都有力多了,边走边喊着:“柳叶梅你别吓唬他……别吓唬他……”
柳叶梅扭头望一眼,大声喊道:“我都差点被他吓死了!你倒是反过头来护着他!”
“他……他咋能吓着你呢?”蔡疙瘩走到那个“怪物”身旁,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爱怜地拍打着,嘴里念叨着,“别怕……别怕啊……”
那个“怪物”扭头望着蔡疙瘩,瓮声瓮气地问一声:“她是谁?”
蔡疙瘩看一眼柳叶梅,然后对他说:“她……她是……是你嫂子呢……别怕……别怕啊。”
“谁是他嫂子?他是谁?”柳叶梅凶巴巴地喝问道。
“怪物”似乎是被吓着了,退缩着身子直往蔡疙瘩身后躲,怯怯地打量着柳叶梅,目光中充满了惊恐。
蔡疙瘩异乎寻常地和气起来,和声细语地说:“柳叶梅,你听我说,他是我老家叔伯兄弟家的孩子,父母早就没了,身边又没有亲人,只剩了他一个,整天四处流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好歹能活了下来。”
“那他是咋到这个村子上的?”柳叶梅语气也跟着和缓了许多。
蔡疙瘩叹一口气说:“跟你说实话,其实那边吧,我们家最亲近的人,也就只剩了他一个了,其他人都没了。我上两次回去的时候,就打听到了他,看他那样一副熊模样,我就觉得心灰意冷,没了希望,又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连死的心都有了。可后来终于想通了,觉得自己也不该那么绝望,既然他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了,就不该不管他,就不能眼巴巴看着他被饿死,冻死,你是不是?于是,这次再回去,就干脆把他领了回来。”
“想不到你心肠还挺好的。”柳叶梅不无尖酸地说一句,接着问他,“那你是啥时把他领回来的?”
“就是前几天啊。”
“前几天你不是病倒了吗?啥工夫去把他给领回来了?”柳叶梅隐隐怀疑着啥。
“病好以后去的呀,这有啥好怀疑的?”
“看你病得那么厉害,这好得也够快的哈。”
“可不是咋的,病得那么厉害,其实也与这个傻孩子有关系,见到他之后,我就绝望了,回来就一头栽倒在了炕上,爬不起来了。后来吧,黄仙姑打我这边路过,就顺道进来看看我,一见我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可怜起我来,就劝说我,开导我,还回家给我熬了鸡汤。”
“就是上次你锅里的那一碗鸡肉?”柳叶梅插话问道。
蔡疙瘩点点头应道:“是啊,就是上一次,引来你对着我吹胡子瞪眼睛,骂骂咧咧的那一碗鸡肉,你可真是不讲理啊柳叶梅!”
“这个你可别怪我,谁让你不跟我讲清楚的!”柳叶梅狡辩道。
“瞧你这话说的!当时你给我向你讲清楚的机会了吗?”蔡疙瘩满脸委屈地说道。
“谁不让你说清楚了,只是你自己遮遮掩掩的,我还以为是你偷来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阵子村子里的鸡老被人偷。还有,你家后面的垃圾坑里堆着那么多鸡毛,能不往你身上怀疑吗?”柳叶梅理直气壮地说道。
“啥呀,你就知道把屎盆子往自家人头上扣,你就没动动脑子想一想,那些鸡毛是哪儿来的吗?”
“哪儿来的?”
“你呀,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咋就不开窍呢?你忘记了,烤烧鸡的宋乃璐不就住在附近不远嘛,他一天要杀那么多鸡,还有收来的死鸡也要收拾,褪下来的鸡毛不都扔那沟里了嘛。”
柳叶梅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不由得浮出了一丝丝悔愧之意,看来自己当时真的是有些鲁莽,错怪他了,但嘴上却不那么说,因为自己从来都不在蔡疙瘩面前认输服软。她拉着脸说:“当时你还遮遮掩掩的,看上去你就有些心虚。”
“心虚是不假,可那是……那是我不想让你知道是谁送来的鸡肉,怕你跟着嚼舌喷唾沫。”蔡疙瘩搪塞道。
柳叶梅继续追问:“你后来又去找黄仙姑了?”
“是啊。”
“就是想让他给你做证明,证明鸡肉是你送过来的?”
“要不咋办呢?你不相信我呀,还偷偷摸摸来查看的行踪。”
“谁查看你的行踪了?”
“这个你还骗得了我?我都看到眼里了,看得明明白白。”
“你看到了?咋看到的?都看到啥了?”柳叶梅不禁疑问道。
“这个……这个嘛,就先不告诉你了。”蔡疙瘩卖起了关子。
“实话告诉你吧,就算是黄仙姑主动应承了下来,那也说明不了啥,说不定是你求她了。”
蔡疙瘩又急躁起来,嚷道:“你这个柳叶梅,咋就老怀疑我这坏那坏的呢,不管咋样,我也是你叔,干嘛就老跟我作对呢?”
“谁跟你作对了?明明是你做事不地道,鬼鬼祟祟的,能不让人怀疑吗?”
“又有啥值得你怀疑的了?”
柳叶梅瞪着他问道:“我问你,黄仙姑为啥平白无故给你送鸡肉?”
“这事……这事嘛……我们是大小住在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吧?再说了,她也是见我可怜,担心我饿死了,才送来的,这不很正常嘛。”
柳叶梅继续逼问道:“不对吧,她咋就没给别人送过鸡肉呢?”
“你咋就知道她没给别人送的?”
柳叶梅冷笑一声,说:“你就别狡辩了,她都跟我应承了,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了。”
“她对你交代啥了?”
“她说……她说……年轻时候跟你好过,还曾经那样过,是不是那么回事儿?”
蔡疙瘩脸上一阵不自然,然后呐呐地说:“她都对你说了,还有啥好问的,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不揭出你的老底来,你能应承吗?看看你吧,连黄仙姑这样的人都没能逃过你的算计,更何况是其他女人了,你还敢说自己不坏?”
蔡疙瘩赖着脸说:“这可就赖不着我了,那都是她们自愿的,又不是我强迫她们的,就连黄仙姑也是,咋好全赖在我的头上呢?”
“行了……行了,你就别为自己解脱了,全村人谁还不知道你蔡疙瘩呀,我都为你害臊!”
“柳叶梅你咋就这样呢?每一次来都找我的茬,就算你对我不好,不孝敬我也就罢了,可总不该老跟我过不去吧?”蔡疙瘩哭丧着脸说。
柳叶梅脸色也冷了下来,说道:“你也不想一想,我这样天天盯着你,提醒着你,你还照样胡作非为。那如果我处处顺着你,时时依着你,你又会咋样呢?我柳叶梅又成了啥人?李家的脸面又该往何处放呢?”
“人各有各的活法,别人不跟你一样的活法,就成坏人了不成?”
“可也总归活得像个人样子吧,总归做些人事吧,你说是不是?”
蔡疙瘩被气得脸色有些发乌,嘴唇哆哆嗦嗦地说:“我咋就不像个人样了?咋就不干人事了?你抓到过我的把柄吗?”
“那……那问你一件事儿。”柳叶梅突然正事问道,“你昨夜里是不是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去做坏事了?”
蔡疙瘩一愣,“你咋知道我干坏事了?”
“你真的干坏事了?”柳叶梅直视着问道。
山野那些事儿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片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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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疙瘩低下头说,搓着脚说:“做了一点点。”
“做啥了?”
“下午去溜达的时候,薅了人家五棵小葱,带回家蘸大酱吃了。”
“谁问你一把韭菜半把葱的了,你老实跟我说,你昨夜里头去学校了没?”柳叶梅压低话音问道。
“去学校?去学校干嘛?”蔡疙瘩傻傻地摇着头问。
“你装傻是不是?”
“我没事去学校干嘛?”
“你知不知道学校出事了?”
“出啥事了?”
“你装蒜是不?就是那个女老师的事。”
“女老师啥事?”蔡疙瘩一脸茫然地盯着柳叶梅,“她……她不会又被人偷看了吧?”
“岂止是看了,她被人糟蹋了!”
“糟蹋不糟蹋的与我有啥关系?她就是让我办我现在都办不了了,不是当年了,没了那个能耐。”蔡疙瘩叽叽咕咕说着。
柳叶梅逼视着他,问道:“真的不是你干的?”
蔡疙瘩用力摇着头,连声说着:“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柳叶梅凝眉想了想,说:“那就好,以后你少给我们惹是生非的,再干出丑事来,可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蔡疙瘩也动气怒来:“你咋就老瞅着我,跟我过不去呢?真弄不懂你到底存得啥心!”
“啥心?人心!”柳叶梅把目光转向那个“怪物”,紧接着问道,“你把他弄来干嘛?”
“你的意思是放在家里养着他了?”
蔡疙瘩低头看一眼“怪物”侄子,说:“不只是养着他,我还要给他治病,治好他的病。”
“你还要治好他的病?”柳叶梅皱眉问道。
蔡疙瘩轻轻拍着“怪物”的肩膀,对着柳叶梅说:“是,我要治好他的病,然后让来养我的老。”
“要他来养你的老?”
“是啊,要不然我老来老去的咋办?还有谁能给我喂茶喂饭,端屎端尿?”
“你就指望他给你养老送终?”
“是啊,不然咋办?”
“不是还有我和蔡富贵吗?”
蔡疙瘩低下头,鼻腔里轻蔑地哼哧一声,说:“就你们?我可早就死了那份心了,压根儿就没敢指望。”
“不指望拉倒,你就依靠你的疯侄子吧,看看到底是他伺候你,还是你伺候他?”
“这就用不着你管了,咋说他也是我亲侄子。”
“那就好,你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呀,好像有多少便宜我赚似的,才懒得管你呢!”柳叶梅说着,便转身朝外走去,等到了大门口,又转过身来,警告道,“你可给我听好了,你跟你的“怪物”侄子都放老实点,别给惹出啥是非来,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马勒戈壁滴!咋呼啥呀咋呼?自己一身屎,偏嫌别人臭,还是先把自己管好吧。”
“再臭也臭不过你!”柳叶梅啐一口,气呼呼出了门。
不等到家门,柳叶梅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急急忙忙从兜里摸出来,看一眼号码,是尤一手打来的,便按键接听了。
“柳叶梅,你干嘛去了?”
柳叶梅想都没想,就撒谎道:“我去北坡看麦子呢,咋了?”
“你又去北坡看麦子了?”
柳叶梅一听这话,心头一揪,觉得尤一手的话里有话,赶忙问道:“过去看看麦子熟不熟都不成呀?”
“成……成……只是觉得没必要三天两头的去吧?”
尤一手这句话像个无形的小炸弹,猛然把柳叶梅的思绪炸得纷纷扬扬起来:难倒那天他看见自己去北坡的麦田了?
难倒……难倒他看见自己跟陶元宝在麦田里“压”麦子了?难倒那胡隆隆的滚石声是他的恶作剧?
难倒……
“喂……柳叶梅……柳叶梅你倒是说话呀!“
柳叶梅这才回过神来,装出信号不好的腔调喊着:“喂……喂……咋听不到呢……喂……喂……现在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
柳叶梅赶忙岔开话题说:“你火急火燎地打电话找我,有事儿嘛?”
“没事能找你吗?你赶紧来村委会一趟。”
“去村委会干嘛呀?”
“你没听说学校里的那个女老师出事了吗?”
柳叶梅淡然回应道:“知道呀,村里出事的女人多了去了,案子破不了,坏人又抓不到,早就习以为常了。”
“那可不一样,人家是教师,是吃公家饭的,这影响可大着呢。”
“影响再大,又与我有啥关系呢?”
“咦,柳叶梅。”尤一手阴阳怪气地说,“你这话听上去咋就有些刺耳呢?是不是你之前跟人家结过啥冤仇呢?这时候就幸灾乐祸了是不?”
“谁幸灾乐祸了?你这个老东西,可别尽胡说八道啊!”柳叶梅气恼地喊一嗓子。
“听听……听听……咋就觉得你跟人家有深仇大恨似的,这样可不好啊,容易被当成嫌疑犯的,会被……。”
“你就别在那儿满嘴喷粪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还急等着去看麦子呢。”柳叶梅不想再跟他胡咧咧下去,打断尤一手的话。
尤一手嘿嘿干笑两说,油腔滑调地问:“你是急着去看麦子呢?还是急着去见人呢?”
这下,柳叶梅心里有底了,她断定自己那天跟陶元宝在麦地里“胡来”的事儿,一定没能逃过尤一手的眼睛,要嘛就是有好事者窥探到秘密以后,给走漏了风声,传到他耳朵里面去了。
但既然他没有直露地把事儿挑明,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去跟他计较啥了,干脆装作啥也没有发生就是了,于是便大喊道:“我可没时间跟你磨牙,忙着呢,扣了!”
“别……别扣……别扣!”
“有话你就快说!”
“是这样,柳叶梅,一会儿派出所来人,调查那个女老师被糟蹋的情况,你得来打一把手,配合一下。”
柳叶梅干脆地说:“我不去!”
“咦,柳叶梅,你现在又不想当村干部了?”
“你现在不是还没宣布我当村干部了嘛,凭啥让我掺和进去,跟着跑前跑后的?”
“不是都已经定下来了嘛,只是程序还没走完,这是个必然的过程,再说了,你以为选拔个干部就那么简单呀?需要锻炼,需要考验,这都是必须的,你知道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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