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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楼明月
杨絮儿说:“肯定没有,咋会有那么多呢?”
“到底买多少?”
“两千块钱的。”
柳叶梅吃惊地问道:“她买那么多烧纸干啥啊?”
“买完烧纸后,老太太又自己掏钱买了些酒肉,然后招呼儿子开车,去了曹木匠两口子祸害孩子的那个水库坝上。”
“他们去祭奠那个弃婴?”
“是啊,到了那里后,儿子先把满车的东西卸下来,然后又返回到了镇上。”
“咋又返回去?”
“烧纸太多,一趟拉不了。”
“老太太先跟黄曹山妮在路边烧了一些纸,再跪下了叽叽咕咕了半天。直等到他儿子拉货返回了,才把老太太背到了坝下的溢洪道那边,三个人一起找到了那个用烂石埋孩子的洞口。”
“老太太倒也心诚。”柳叶梅感叹一句。
杨絮儿说:“是啊,找准了位置后,老太太就跪在那儿苦苦哀告着,请求那个死孩子宽恕,说冤有头债有主,别再折磨后来的人了,让他就地成仙,做个逍遥鬼就行了……”
“老太太那样做,完全是为了曹山妮,她是担心那小鬼继续折腾吧?”
“不是咋的,又是奠酒,又是贡菜的,那个心诚劲就别提了。单是那两千块钱的纸就烧了整整一天。”
柳叶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杨絮儿:“对了,柳叶梅,曹木匠家的闺女曹山妮这会子去哪儿了?”
杨絮儿说:“姥姥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后来就不知道了。”
柳叶梅叹一口气,悲戚地说一声:“可怜那孩子。”
后来两个人再也无话,相对而坐,呆了半天。
直到天已近晌,柳叶梅才站了起来,拽着杨絮儿的衣袖说:“走,你别一个人呆在家里了,这几天就先住我那儿吧。”
杨絮儿也没推辞,收拾了一些简单的吃食与衣裳,锁了里外的门户,跟在柳叶梅身后去了她家。
这一天剩下来的时间沉闷得很,两个人基本无话,吃完饭后就打开了电视,一直看到天彻底黑透。
儿子小宝放学后直接去了二奶家,两个女人也就没正经做晚饭,简单吃了点中午的剩饭,就直接关了院门,上床并排躺着继续看电视
刚刚打开电视,还没来得及调台,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柳叶梅竟有些紧张,扭头问杨絮儿:“都这时候了,会……会是谁?”
杨絮儿知道柳叶梅担心啥,便故作不屑地说:“这是你家,我咋知道会是谁,爱谁谁。”
“浪b,看你个死熊样。”柳叶梅边骂着边擦身下床,站到窗前,对着外面喊道:“外面是谁啊?”
“妹子,是我!”
柳叶梅一听是个女人,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大着胆子喊起来:“你是谁呀?我咋没听出来呢?”
“柳叶梅,是我,大柱子他娘!”
柳叶梅心头一紧,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大柱子真的出事了,于是赶紧招呼道:“哦,你等着啊,这就出去给你开门。”
杨絮儿偏过脸问柳叶梅:“这时候她来干嘛?”
“谁知道呢,我出去看一下。”柳叶梅忐忑地走了出去。
敞开门后,只见大柱子娘直愣愣站在门口,手里提个黑糊糊的袋子,薄暮的余晖下,隐隐能看清她脸上的笑容。
柳叶梅悬着的心落了下去,寒暄道:“你来了。”
大柱子娘歉意地说:“柳叶梅,都这时候了,还来敲门,实在对不住了。”
“没啥……没啥……你过来有事吗?”
“哦,是大柱子赶我过来的。”
“她让你过来干嘛?”柳叶梅随意识到了啥,赶紧伏在大柱子娘的耳朵上,小声叽咕道,“杨絮儿在屋里呢,小声说点儿,别让她听到不该听的。”
“哦……哦……”大柱子娘果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是……是这样,今天下晌,黄曹山妮去我家了。”
柳叶梅一愣,问:“她去你家干嘛了?”
“也没说啥,只是问了问大柱子伤得咋样了。”
“然后呢?”
“然后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对了,还买了一大堆水果,这不大柱子让我给你带了一些来。”大柱子娘说着,把装着水果的塑料袋递了过来。
柳叶梅推辞着,说:“不要……不要……我家里有呢,你带回去吧,给大柱子他们吃吧。”
“家里还有呢,那闺女带了很多过去。”大柱子娘硬把袋子塞进了柳叶梅的怀里,然后说,“大柱子死活要人过来谢谢你,说是多亏了你去跟那闺女说了些好话,她才来我们家了,可把那个没出息的给乐坏了。”
柳叶梅一听这话,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支支吾吾地说:“其实……其实吧,也可能……可能是她打心里惦记着大柱子,这才……才过去看他的。”
“柳叶梅,你是说,那闺女她……她真心对大柱子好了?”





山野那些事儿 第四百九十三章 天现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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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梅点点头,说:“应该是吧,要不然的话,这种时候,她是不会去你们家的。”
大柱子娘乐得合不拢嘴,啧啧道:“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柳叶梅问:“你没好好安慰安慰人家?”
“我慌里慌张的,都把那茬给忘了。”
“哦。”柳叶梅应一声,然后问她:“她知道大柱子在家了?”
“知道啊,都已经见面了,跟我招呼了一声,就去了大柱子屋。”
“哦,是这样啊。”柳叶梅随拍一拍大柱子娘的肩头,说:“好,这下就保准没问题了……没问题了……”
“啥没问题了?”
“你儿子跟曹山妮的事啊。”
“我看够呛,两个人一点儿都不般配,人家闺女长得那么水灵,咋会看不上咱呢?更何况支书他儿还在里头插一杠子呢。”
“人都钻屋里去了,还有啥不般配的,就等着办喜事吧。”
“谁知道呢,那孩子也够可怜的,要是真能嫁过来,倒也好,有个像模像样的家,只是……只是……”
柳叶梅明白她心里的意思,就说:“这样吧,如果他俩真有那个情分,这红娘我就做定了,等黄曹山妮心里静下来后,我找她说合说合去,你看中不?”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就指望你了……”大柱子娘兴奋起来,抑制不住地笑出来了声。
柳叶梅说:“这么晚了,我就不让你进屋了,你早些回去吧。”
大柱子娘会意,再次躬腰塌背地客套道:“柳叶梅,让你费心了……费心了……大柱子这事儿,前前后后多亏你了……多亏你了……”
柳叶梅戳了戳她,意思是要她小声点儿,然后低声问她:“没嘱咐一下曹山妮,别让她说出去?”
“说出去啥?”
“大柱子在家的事啊。”
“谁知道呢,他们在屋里说了些啥,我也不知道,直看到那闺女出来的时候,又是擦眼睛,又是抹眼泪的。”
柳叶梅沉吟一会儿,说:“但愿她别说出去,万一露了风声,会被别人抓住尾巴的。”
“那我回去嘱咐嘱咐大柱子,让他用手机跟那闺女说一声,让她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那好,你赶紧回去吧。”
大柱子娘说声:“好吧,那我走了。”
柳叶梅客套一句路上走慢点,注意安全,便折身回了屋。
推开门,一脚踏进屋里,竟然看到杨絮儿手中举着手机,两眼呆直,满脸泪水涟涟。
柳叶梅不仅问道:“杨絮儿,你咋了这是?”
这一问,杨絮儿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又咋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呢,说变就变,到底为啥呀?”柳叶梅说着走过去,伸手揽过杨絮儿的肩膀。
杨絮儿哭过一阵,哽咽着说:“柳叶梅,还真让你给……给说着了……”
柳叶梅蹙起眉,问道:“让我说着啥了?”
“丁有余他……他被……被警察抓……抓走了。”杨絮儿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看看……看看……终归还是出事了吧,明摆着的理儿,偏偏就是看不明白,这不明摆着是外火坑里跳嘛。”说到这儿,柳叶梅突然觉得这也不是个埋怨的时候,就改口说,“既然已经这样了,先不要着急,等弄明白之后,再想想法子,找找路子。”
杨絮儿擦一把眼泪,哭着说:“还弄啥明白,就是因为按防盗窗那事被抓的,人已经被拘留了,听说……听说还要罚款呢。”
“罚多少?”
“还不知道呢。”
“丁有余给你打电话了?”
“打个屁呀,都已经坐班房了,手机能开吗?”
“那是谁告诉你的?”
杨絮儿唯唯诺诺地说:“是……是……吴有贵。”
“他咋知道?”
“你忘了呀,那个按防盗窗的是他亲戚。”
柳叶梅想了想,安慰杨絮儿说:“那就没事了,既然是他们雇佣的人,钱就该由他们出。”
“可他们能……能出吗?”
柳叶梅气冲冲地说:“他敢不出,不出你就去找他,就直接跟他摊牌,他要是不管,就把他老底给揭出来。”
杨絮儿摇摇头,说:“我可不敢。”
“为啥不敢?”
“他是村支书,是村干部,得罪了他,以后咋在村里住下去?”
“就你胆小,就算他是支书,能把你咋样?他敢抢你们家的地?还是敢拆你们家的屋?麻痹滴,能耐他了!实话告诉你,就他那个熊样的,怕也没几天蹦跶头了。赶明儿,你就去找他,赖着他,让他把钱给拿上,把人要领回来,不然你就直接跟他闹翻!”
杨絮儿听了,呆着脸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他那个人让他往外掏钱,怕是比割他的肉都难。”
“那也不行,就咬紧了他,不松口。”柳叶梅口气坚决地说。
杨絮儿叹一口,不再说话,呆呆地瞅着窗口,直愣神。
柳叶梅摆好枕头,说:“睡吧,没啥大不了的,别乱想了。”
杨絮儿躺下来,黯然说道:“咋就这么倒霉呢?坏事连连找上门来,到底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呢?”
柳叶梅躺到了她身边,说:“啥得罪神仙不得罪神仙的,过日子磕磕碰碰的还不正常嘛,别多想了,安心睡觉,等明天你就直接去找吴有贵,按我说的办,准错不了。”
“你说他会不会被判刑呢?”杨絮儿担心地问。
柳叶梅假装明白地说:“他又不是主谋,只是个打下手的小喽啰,充其量是个从犯,没啥大不了的,估计着缴点罚款就出来了。”
“这干点活儿就被公安抓了起来,传出去多难听呢,丢死人了,以后孩子大了咋找媳妇呢。”
“这有啥丢人的?他是被人家利用了,没事的。”
杨絮儿叹一口气,小声叽咕道:“都怪我们俩财迷心窍,要是早些问问你就好了,现在说啥都晚了。”
柳叶梅劝慰道:“你现在后悔有啥用?世界上又没有卖后悔药的,人不就是这样嘛,一天三混沌,说不定那一霎就懵了头脑。这一回就算是花钱买教训了,以后多长点记性,捡便宜的事情要三思而行,别愣头愣脑地就往前冲。”
“嗯,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稀,最后双双闭眼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大一会儿,一阵雷声把柳叶梅惊醒了。
她爬起来,惊秫地望着玻璃上一阵阵刺眼的闪光,趁着雷声的间隙,晃醒了杨絮儿,问她:“家里的门窗都关好了吗?”
杨絮儿侧过脸,愣怔地问柳叶梅:“又咋了……又咋了……是不是又出啥怪事了?”
柳叶梅一只手抚摸在她蓬乱的头发上,说:“你是被吓破胆了,尽瞎想,不就是一场雷雨嘛,还能出啥事儿。”
杨絮儿往柳叶梅身边缩了缩身子,慌怯地说:“这可不是瞎想,这一阵子,哪一回下雷雨不出事呢?都一连出了好几条人命了。”
柳叶梅随手拍着她,就像呵护着一个弱小的孩子,说:“那也只是个巧合罢了,下雷雨是正常的自然现象,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听一听,今夜的这雷声很远,都远到天边了,不会有事的。”
“那你晃醒我干嘛呀?吓我一跳。”杨絮儿埋怨道。
柳叶梅说:“我不是担心你家里的门窗关紧了没有嘛,万一进了水,可就麻烦了。”
杨絮儿想都没想,直接说:“临出门的时候都关好了,没事的。”
“哦,那就好,睡吧。”
“这听到雷声可又睡不着了。”杨絮儿说。
“没事的,你听,雷声越来越远了。”
杨絮儿侧耳倾听,果然雷声就小了起来,变成了磨盘滚动的轰隆声,朝着越来越远的方向滚去了。
两个女人不再说话,默默地听着窗外雨声大作,哗啦啦响个不停。并且听上去越来越急,越来越狂,像是整个天空都成了一个装满了水的大盆,直接口朝下翻了过来,那气势无法比拟,令人窒息……
无法入睡的柳叶梅隐隐感觉到,那急骤的暴雨就像直接灌进了自己的心田里,浇得她透不过气,禁不住躁乱地胡思乱想起来:这雨咋就下得这么凶?这么猛?这么邪道呢?声音听上去一点儿都不对劲,难倒老天爷又发脾气了?就像黄仙姑说的那样,杏山峪要出大事了……
雨一直在下,夜里听上去似乎是越下越大,哗哗哗……铺天盖地,掩盖了其他所有声息。
柳叶梅几乎一夜没合眼,天一亮,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边穿衣服别扭头一看,见杨絮儿的眼直直瞪着,就问她:“杨絮儿你早醒了呀?”
杨絮儿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说:“我本来就没睡。”
“一直没合眼?”
“嗯。”
“没睡咋没动静?”
“不是怕惊动着你嘛,再说了,你听听这雨声,是不是天上破了洞呢?”
柳叶梅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床前,说:“可别说,那听过这么急的雨声,不是破了洞,也是开了缝。”
杨絮儿爬了起来,问柳叶梅:“你上午干嘛?”
柳叶梅盯着她,问:“咋?”
“你陪我去找吴有贵吧,好不好?”
“你自己去就是,我去碍手碍脚的,再说了,之前那些事他都鬼鬼祟祟的怕人,当着我的面,哪还有法说了?”
“都出事了,他还怕个屁呀,明着讲就是了。”
“那可不一样,还是顺着他好,别戗了他的毛,他要是破罐子破摔了,那丁有余就跟着倒霉了。”
杨絮儿琢磨了一阵子,说:“理是这么个理,可这样的雨天,我哪还敢一个人走路呢?”
“又不打雷了,你怕啥?”
“我都被吓破胆了,一上路就心慌,再说了,这天气邪道着呢,说不定那一会就又霹雷了,不算不把我劈死,也得把我吓死。”
“有啥要紧的呀,突然就别得胆气那么小了。”
“没让你遭一回试试,可吓死个人了。”
“先弄点饭吃了再说吧,天不可能老下吧。”
“肚子里火烧火燎的,那还有心思吃饭啊?”
“烧啥火呀,还不是自作自受?别弄出那个熊样子了,起来洗洗脸,该干嘛干嘛去。告诉你杨絮儿,听了曹木匠家的事儿,你知道我最服的人是谁?”
“谁啊?”




山野那些事儿 第四百九十四章 还有那份闲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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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曹木匠丈母娘,那个女人真不简单,都快修炼成佛了。”
“啥呀,她成佛了?那……那早干嘛去了?”
“人心是最难管的,就算是她成了佛,她也主不了闺女的事儿,修炼在个人,他们贪婪,他们作恶,她又能咋治?自作孽不可活,谁也替不了他们。”
杨絮儿听得不耐烦,说:“你就别咧咧了,赶紧做饭去吧。”
“死杨絮儿,你啥都爱听,就是不喜欢听人话。”柳叶梅骂着,去了外屋,拉开门闩开了门,往外一望,顿时傻了眼。
这哪儿还叫下雨啊,水直接泼下来,连雨丝都看不到,简直就像是把无边无际的大海整个儿倒了过来,天与地之间全是水了。
柳叶梅看一下门前,混浊的水都快漫过门槛了,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倒灌进屋里了。
她顾不上对着身后叽叽咕咕的杨絮儿说啥,披上雨衣,摸起门后的一张镐头,就扑进了雨幕中。
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西墙根泄水的那个阴沟,抡起镐头一阵乱刨。不一会儿,便听到咕噜一声,院子里的水打着旋儿往外涌动。
柳叶梅这才趟着没过小腿的积水回了屋。
杨絮儿走过来,接过镐头,对着柳叶梅说:“看你投下水沟的架势吧,可真像是个男人。”
柳叶梅脱下雨,提在手中抖索着,暧昧地说:“你以为只有男人会投水沟呀,女人投起来照样通畅。”
杨絮儿接暧昧下去:“死b,你又没有那个家什。”
“没有照样投得你痛快,不信你等着,等有心情的时候好好给你投一投,保准比男人投的更舒畅。”说完坏坏一笑。
杨絮儿俏骂道:“死b,投你个头啊,看我不把你咬烂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嬉闹着,紧绷着的心情自然而然也就放松了下来。一起简单地吃过早饭后,柳叶梅走到门口往外探了探,见雨水丝毫没有减弱,就回过身来,对着杨絮儿说:“杨絮儿,我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陪着你去找吴有贵,我想把……把……”
不等说完,杨絮儿脸就冷了下来,打断了她:“你咋就不能陪我去了?还有啥比我那事更重要的了?”
柳叶梅想了想,干脆就把镇上来人谈话的事儿照实说了。
杨絮儿听后,呆着脸想了想,撅着嘴说:“那肯定不能去了,可这么大的雨,我咋去呢?”
柳叶梅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跟你去村头的路口等等,兴许就能遇到去镇上的汽车,你打个顺风车还不行吗?”
“这么大的雨,车敢跑吗?连路都看不清,万一陷进沟里去了呢?”
“浪货,就你命值钱了,人家还不是照样跑啊。”柳叶梅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觉得杨絮儿说得其实也在理儿,就接着说,“那干脆就不去找了,直接打个电话给他吧。”
“打电话能管用吗?”
“咋不管用?他是这个村里的人,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好,那就试试吧。”
“嗯,赶紧打,这种事可拖不得,越早越好,免得人在里面遭罪。”
杨絮儿不再说话,掏出手机,拨了吴有贵电话的电话号码。
一连拨了好几遍,都没人接。杨絮儿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对着柳叶梅说:“他连电话都不接,肯定是不愿管这事了。”
柳叶梅说:“不可能吧,他把人弄了去赚钱,出事了就不管了?再说了,无论如何他也脱不了干系呀。”
“谁知道呢?这个世道的人,可都是只认钱,不认人了。”
正说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杨絮儿赶紧接了,试探了喂了一声,问:“你是谁啊?”
对方火气冲天地喊道:“这还用问,你刚才不是打我电话了吗?”
杨絮儿这才知道是吴有贵,也不跟他计较,急三火四地问道:“丁有余他……他现在在哪儿?”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嘛,急啥急,在家好好呆着就是了。”
“能不急吗?也不知道他人咋样了?”
“没事,你把心放肚子好了,我这会子正在县城里找人,已经办得差不离了,没啥大不了的,你就放心好了。”
杨絮儿还想再说啥,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柳叶梅隐约听懂了他们话的意思,就对杨絮儿说:“你放心吧,吴有贵这人大小也是个官,手头又有钱,去跑跑路子准能成。”
“可……可万一他只是耍耍嘴皮子呢?”
“你真是多余了,这事牵扯到他跟他的亲戚,要是真的立案侦查,他才是罪魁祸首,你说他能不着急吗?”
杨絮儿半信半疑地微微颔了颔首。
柳叶梅接着说:“你哪儿也别去了,就老老实实呆在我家里,尽管把心放下来,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用不着想那么多。”
“那你呢?”杨絮儿问。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嘛,今天镇上来人谈话,我得赶紧去村委会等着呢。”
“哦,那你去吧。”杨絮儿说着,上床躺着看电视去了。
柳叶梅仔仔细细洗漱了一番,还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找出了粉盒,照着镜子,打算往脸上扑粉。
“你傻啊!”杨絮儿斜躺在床上,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
“我咋就傻了?”柳叶梅瞪她一眼。
杨絮儿酸溜溜地讥讽道:“瞧把你给浪的吧,不就是谈个话嘛,用得着搽胭脂抹粉的了?”
“不打扮一下咋行呢?起码也是对上头领导的尊重呀。”
“还尊重呢,你也就不怕吓着人家领导?”
“杨絮儿你个死b,啥意思呀你?”
“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就算是你打着伞,也会有雨点溅到你的脸上,你想想,你扑了粉,还不成大花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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