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楼明月
“啥味道?”
“狗腥气,血腥味,臊气冲天,难闻死了。”黄仙姑举着那条狗腿张牙舞爪地说。
柳叶梅问:“你怀疑是蔡疙瘩在你身上干坏事了?”
黄仙姑耷拉着眼皮,撇了撇嘴,说:“蔡疙瘩是条老狗,疯狗,可他从来都不咬我。”
柳叶梅听着黄仙姑阴阳怪气的语调心里直透凉风,话也不再多说,扭头往门外走出。
一脚出来院门,心里就忿忿地直想骂她,狠狠地骂、恶毒地骂,骂他个狗血喷头。
但她最终没敢骂,不但没敢骂出声,就连在心里都没叽咕着骂,因为她是“神仙”,没准就会听了去。
此时的天上阴云密布,大团大团的黑云翻滚着,很有气势,只看到柳叶梅惊秫不已,心里感叹道:难倒天要塌下来不成?
临出门时黄仙姑说的那些云山雾罩的话,柳叶梅虽然不太相信,觉得她是被大悲大喜搞糊涂了,是在胡言乱语,但脑子里面的一根筋却被牢牢拽住了,牵引着她,一直到了蔡疙瘩家。
蔡疙瘩家的门虚掩着,柳叶梅咣当一下推开来,眼球随即就西墙上的一样东西吸引了过去。
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像是被一根细细的针扎了一下,有些隐隐的刺痛,再用劲眨巴眨巴,这才看清,墙上果然铺展着一张狗皮。
那狗皮被拽开来,抻直了,再用楔子固定住边角,打眼一看,就像一件毛乎乎、脏兮兮的老皮袄。
只是这件皮袄有些特别,它是多了一只袖管的。
再走近一些,细细一瞅,才看清,原来不是棉袄上多了一只袖子,而是狗皮上少了一条狗腿。
柳叶梅心里忽悠一阵,翻江倒海起来,禁不住惊叹道:俺那个娘来,真还叫黄仙姑说着了,那条狗果真的还就在蔡疙瘩家里呢!
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难倒真的是蔡疙瘩这个老死货干的?
可黄仙姑为啥说他不会对她咋着呢?俺那个天老爷来,这全乱套了,到底是咋回事呢?
“是柳叶梅啊,你来了呀,不会是老找狗屁的吧?”
正想着,蔡疙瘩从屋里走了出来,随在身后飘然而出的是一阵淡淡的雾气,那雾气里竟透着一股奇特的香味儿。
柳叶梅傻傻地盯着蔡疙瘩,没有说话。
蔡疙瘩说:“你不是找狗屁啊?那就是来吃狗肉的了?”
柳叶梅回过神来,见此时的蔡疙瘩面色坦然,不惊不慌,心里就有了个大概底儿,问他:“你杀狗了?”
蔡疙瘩摇摇头说:“狗肉冬天才好吃,这大热天价,狗肉不但不鲜美,吃了还上火,才不舍得这个时节杀狗吃呢。”
柳叶梅逼视着他,问:“那你哪儿来的狗肉?”
蔡疙瘩笑嘻嘻地说:“天上掉下来的呗,吧唧一下就落到嘴边了,不吃白不吃,你说是不是?”
“天上掉下来的?你不会是在做梦吧?”柳叶梅蹙着眉问他。
“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呀,我正睡觉呢,听到窗户外头咕咚一声响,还把我吓了一条呢,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条狗,一条刚刚被宰了的死狗,身上还温乎着呢。”蔡疙瘩跟柳叶梅解释道。
“你说的是真的?”
蔡疙瘩人模狗样地说:“你现在是村里的治保主任了,你今天来可不再仅仅是侄媳妇的身份了,你是代表村干部在问我话,我哪还敢卖老资格,以长辈的口气跟你胡搅蛮缠呢?”
“别跟我来这一套,啥干部不干部的,问你啥你说啥就是了。”柳叶梅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温乎乎一阵,禁不住沾沾自喜起来:这老东西,倒还识相,知道随机应变,见啥人说啥话了。
为了掩饰脸上抑制不住流露出的喜色,赶紧转脸看上了那种贴挂在墙上的那张狗皮,问道:“这狗咋是三条腿呀?那一条前腿呢,弄哪里去了?”
尤一手沉下脸说:“谁不说来着,我也觉得奇怪呢。”
“当时就没有吗?”
“是啊,当时在黑影里就觉得不对劲,等拖到灯影下一看,果然是少了一条腿,说也奇怪,断腿的那个岔口,竟然是白生生的,不见一丝血迹,你说奇怪不奇怪。”蔡疙瘩说到这儿,问柳叶梅,“你这一大早的过来,不会是有人家丢了狗,报案了吧?”
“是!”柳叶梅硬梆梆应一声。
山野那些事儿 第五百六十八章 越发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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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疙瘩急了,发誓道:“苍天在上,这狗可不是我偷的啊,确确实实是落到我院子里的。”
柳叶梅板着脸喝道:“编……编……你好好编!咋就没落到别人家院子里呢?咋就没落到俺家院子里呢?”
蔡疙瘩却不在乎,淡淡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是老天有眼吧,该着我有口福罢了。”
“就算是落到你院子里,你也不能直接就煮到锅里啊,万一人家找上门来,你咋说得清呢?”
蔡疙瘩挠着头说:“可不是咋的,就没往那上头想,不就是一条破狗嘛,谁家还稀罕着找回去呢,你说不是?”
柳叶梅说:“你想的太简单了,那可不只是一条狗的事儿。”
“那还会有啥事儿?”
柳叶梅紧盯着蔡疙瘩的眼睛说:“万一牵扯着杀人放火的大案子呢,你不就成嫌疑犯了?”
蔡疙瘩脸上有了仓皇之色,问道:“真的出又出案子了?”
柳叶梅不假思索地说:“可不是咋的,问题严重着呢?”
“大案子?啥情况?我咋就没听说呢。”
“杀人未遂!”
“杀人了?谁……谁被杀了?”蔡疙瘩眼睛直眉瞪眼地问道。
“这个嘛,现在还在保密期间,不便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柳叶梅故作神秘地说。
蔡疙瘩先是一愣,接着淡定地嘀咕道。“那与这条死狗有啥关系,狗又不会杀人。”
柳叶梅说:“是用狗腿杀的人!”
“狗腿也能杀人?”
“可不是咋的?狗腿可以当刀使。”
“狗腿咋个杀人法?你别逗了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你就别骗人了,拿我当小孩子了。”蔡疙瘩摇头晃脑地说。
柳叶梅一瞪眼,喊一声:“把狗腿插进人身子里,那还不跟刀一样嘛!”
蔡疙瘩这才正经起来,问:“这么说是真的了?”
“不是真的我说啥呀,谁有时间跟你逗乐子呀!”柳叶梅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手指着墙上的狗皮,问他:“你认识这条狗不?”
蔡疙瘩摇摇头说:“不认识。”
“就一点印象都没有?是不是咱村上的?”
“村里那么多狗,谁能对上号来。”
柳叶梅挪步到了屋门口,吸着鼻息,往屋里闻了闻,说:“还别说,这狗肉味道够香的。”
蔡疙瘩站在后头说:“可不是嘛,你在这儿等着吧,一会儿就煮熟了,你也跟着沾沾光,解解馋。”
柳叶梅说:“我可不敢吃,这狗还不知道是咋死的呢,万一是被毒死的呢,万一是病死的呢,人吃了还了得。”
蔡疙瘩嘟囔道:“你不敢吃拉倒,反正俺是不在乎,俺这命又不值钱,还不如一条狗呢。”
柳叶梅突然转移话题问道:“你老家那个侄子呢?这一阵子咋不见人影了,他去哪儿了?”
蔡疙瘩不慌不忙地说:“他回去了,回自己村子了。”
柳叶梅问:“你咋让他回去了?”
蔡疙瘩说:“他现在人也不傻了,回去后重新拾掇了一番房子,又娶了一个新媳妇,日子已经过得有模有样了。”
“你不是指望他养老吗?”
蔡疙瘩满脸透着舒心的笑容,说:“我现在身体还好着呢,一时半会儿用不着人伺候,他说了,等我动不了就把我接回去,给我养老送终。”
柳叶梅不再说啥,又在院子里随意走了走,然后再回到蔡疙瘩跟前,严肃地问他:“你别跟我打马虎眼,老实交代,昨天夜里,你真的没出去撒野?”
蔡疙瘩赖着脸说:“柳叶梅,你咋就一直不相信我呢?天一黑我就关了门,半步都没离开过。”
柳叶梅说:“如果真的闯了祸,你趁早告诉我,我也好帮着你遮掩一下,毕竟你是老蔡家的长辈。可要是跟我都耍滑头,万一露了马脚,被警察弄去了,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蔡疙瘩拍着胸脯说:“老天作证,我蔡疙瘩昨夜里要是出门做了坏事,就让我不得好死,死得跟这条狗一样惨!”
柳叶梅一看他这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就说:“那好,就让他们查去,查到谁头上谁活该!”
蔡疙瘩点头附和道:“查吧……查吧……查出来我去踹他两脚。”
柳叶梅问:“你凭啥踹人家两脚啊?”
蔡疙瘩说:“我本来睡得好好的,他就把死狗扔进我院子里,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这还不说了,万一再把我弄成了嫌疑犯,那可是八十张嘴都说不清的事儿,不狠狠踹他狗娘养的几脚,咋解气呢?”
柳叶梅白他一眼,说:“得了吧你,白白吃了人家的狗肉,还发狠赌气的,我看你是得了便宜卖了乖。”
“这叫啥便宜啊?扔在路上都没人捡,也就是我这样的下作料不嫌弃,拿来往肚子里填。”蔡疙瘩竟然用少有的卑微语气自嘲起来。
“你好好享用你的狗肉吧,我去忙了。”柳叶梅转身朝外走去。
蔡疙瘩在后头喊着:“你不吃狗肉了?”
柳叶梅说:“不吃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不吃拉倒,俺自己吃。”蔡疙瘩说着,进屋烧火去了。
走在路上,柳叶梅心里异常糟乱,满腹疑惑,说不出是个啥滋味。想一想黄仙姑家的一幕,尤其是临出门时,她扔下的那句让自己看看那条死狗是不是在蔡疙瘩家的话,真是太诡异了,她大门没出,二门没迈的,咋知道那条缺了一条腿的死狗在他那儿呢?
如此说来,她真是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仙”了?
还有,为啥单单是在蔡疙瘩家呢?
本来之前自己就有所怀疑,甚至已经有所察觉,觉得他们之间,私下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虽然不怎么明显,但总让人觉得有些藕断丝连的味道在里面。
从蔡疙瘩满脸的无辜,以及他所发的赌咒来看,这事的确与他无关,可为啥偏偏完整的一条狗,身子在她家,而一条腿在他家呢?
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会不会另藏玄机?
另有阴谋呢?
柳叶梅乱七八糟想着,意念中突然间竟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事也许是尤一手干的,这个老东西早就把王仙看成了是骨中钉肉中刺,再加上这一阵子黄仙姑不但不帮着拨云见日,让大伙收麦子,还口出狂言,明目张胆跟他较劲,早已经把他气得牙根痒痒了,并不止一次地暗暗发狠,要给黄仙姑点苦头尝尝。
尤一手在村子里做了几十年的土皇帝,他怕谁?
谁又敢不顺从着他?
就她一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老妖婆”,惹恼了他照样祸害她,照样收拾她,你不是有能耐嘛,有神力嘛,那好,我就先用一条狗腿戏耍你一下,让你颜面扫地,让你那神神道道的威风见狗**去吧!
至于为啥要把狗身子扔到蔡疙瘩家里,似乎也是煞费苦心的,因为整个村子里,被尤一手视为眼中钉的,也就是是他们俩了。虽然蔡疙瘩没意识到,但这条死无全尸的老狗从天而降扔在家里,那必定也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细细琢磨一番,隐含的意义那可多了去了……
怀揣着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柳叶梅直接去了村委会。
到了跟前,才看到院门依然紧锁着。本想折身回家的,心里头却依然清净不下来,驻足稍加思忖,便拨通了尤一手的电话。
连续拨打了两次,电话才接通,尤一手在电话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柳叶梅问他:“你在哪儿呢?”
尤一手说:“还能在哪儿?在家呗。”
柳叶梅问他:“大白天价,在家干嘛?”
尤一手说:“还能干嘛,睡觉呗?”
柳叶梅问:“都几点了,你还睡?”
尤一手说:“困着呢,不睡咋行。”突然兴奋起来,大声问道,“对了,柳叶梅,听没听到村里发生啥事情?”
柳叶梅一怔,问:“啥事情?”
尤一手反问:“没听说昨天夜里有谁家进坏人了啥的?”
柳叶梅警觉起来,却故作糊涂地问:“你说啥呢?谁家进坏人了?”
尤一手说:“有没有女人被祸害了谁的?”
柳叶梅说:“你听到啥动静了?”
尤一手沉吟这一阵,说:“没……没……只是做了个梦,梦见又有女人出事了。”
柳叶梅问:“谁家女人出事了?”
尤一手说:“你过来吧,见面再说话。”
柳叶梅说:“你还是来村委会吧,老去你家不好,老母狗会吃醋的。”
尤一手说:“你过来就是了,她不在家。”
挂断电话后,柳叶梅去了尤一手家,这才知道他老婆黄花菜已经被儿子接到了县城里。
尤一手看上去很困倦,双眼通红,眼角夹着两滩眼眵,他把柳叶梅接到屋里,又重新关紧门时,问:“村里很平静?”
柳叶梅心里早就打开了鼓,却故作镇静地说:“天老阴着,一阵雨中一阵风的,谁还出门呢,都闷在家里发愁呢。”
尤一手不咸不淡地说:“愁啥愁?管个屁用啊?”
柳叶梅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眼看着到手的口粮没了,一年吃啥?能不愁吗?”
尤一手说:“他们愁他们去,咱又管不了天。”说着进了里屋,爬到床上,随意地倚在床头上。
柳叶梅站在里间门口,撅着嘴说:“你不愁可以,有钱有势的,可俺能不愁吗?收不了麦子,一家老小吃啥?”
尤一手说:“我能眼看着你挨饿嘛,两千斤麦子够不够?”
柳叶梅说:“这样的天别说两千斤,就连两斤怕也收不了啦!”
尤一手轻松地说:“真要是麦子收不到家,我给你钱,买两千斤面粉去,保你饿不着肚子。”
柳叶梅说:“凭啥呀?我凭啥拿你钱啊!”
尤一手说:“凭啥?凭你跟我一心,凭你跟我好呗!”
柳叶梅说:“跟你好的人多了去了,你有那么多钱给人家吗?”
尤一手说:“你这熊女人,以前咋样你别管了,现在我不是只对你一个人好了嘛,你还有啥醋好吃呢?”
柳叶梅突然想到了他老婆,问道:“你老婆咋又突然进城了?”
山野那些事儿 第五百六十九章 原来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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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一手叹一口气,说:“操,别提了,昨天下午儿子回来了,一进门进冷着个脸,狠狠攮了我一顿棒子,说我得罪了人,连累了他娘,再这样下去,怕是娘都难保了,屁股连地都没着一下,就把他娘扶到车上去,接走了。”
柳叶梅说:“你儿子是心疼他娘,自己娘被祸害成那个样子,哪儿当儿女的能不心疼呢?”
尤一手说:“这事说来也怪了,他娘那事儿根本就没对外张扬,儿子是咋知道的呢?”
柳叶梅说:“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大个村子,你能管住千号人的耳朵跟嘴巴吗?”
尤一手说:“那事除了咱俩,就是赤脚医生知道,对外包得很严实的。不过吧,也有可能是他娘自己说出去的,倒是无所谓,现在满天下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出点事情也正常。”
柳叶梅满脸鄙夷地说:“看看你,自己老婆被伤成那样了,你都满不在乎,何况对别人了。”
尤一手说:“对你就一定好,你信不信?”
柳叶梅摇摇头,说:“不敢指望,只要你别糟践我就烧高香了。”
尤一手对着柳叶梅招了招手,说道:“你别站在那儿了,过来……过来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柳叶梅站在原地未动,说:“我还是站在这儿吧,有话你就说。”
尤一手执拗道:“你不想听是不是?那好哦,我继续睡觉了。”说着又往下躺了躺。
柳叶梅说:“那好,你睡吧,我回去了。”
尤一手急了,忽的坐了起来,喊道:“你这个熊女人,就是头犟母驴,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保证你爱听。”
柳叶梅问:“啥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尤一手直视着柳叶梅的眼睛,问:“你是不是听说啥了?看你脸色不对啊。”
“啥?我脸色咋了?”
“村子里昨夜里又出事了,你就没听说?”
“出啥事了?”
“又有女人遭殃了,好端端的被祸害了,还是耍着手段的祸害的,村里还没传开吗?”
柳叶梅哦了一声,心里已经断定,黄仙姑那事一定与尤一手有关系,但脸上却故意不流露,问:“是谁……谁又被祸害了?”
老奸巨猾的尤一手眼睛毒得很,早就窥破了柳叶梅对自己有所掩藏,就阴着脸说:“你这个死熊娘们儿,跟我还耍滑头?是不是从来就不跟我一心?”
柳叶梅说:“谁不跟你一心了,是你自己遮遮掩掩的兜圈子,有话直接说就是了。”
“那你坐到这边来,我慢慢对你说。”尤一手说着,伸手拍了拍床沿。
柳叶梅拧不过,只得坐了过去,紧盯着尤一手,开门见山地问道:“黄仙姑那事儿是你干的?”
“你果然知道了。”尤一手咧嘴一笑,问,“是老巫婆报案了吧?”
柳叶梅摇摇头,说:“没有?”
尤一手问:“那你是咋知道的?”
柳叶梅说:“我去过她家了。”
尤一手收敛了笑容,问:“你去她家干嘛?”
柳叶梅说:“我着急这天气啊,一夜都没睡好,天刚亮就跑过去了,结果就看到她被折腾成那样了。”
尤一手问:“她咋样了?没被气死吧?”
柳叶梅说:“不但没死,还滋润得要命呢。”
尤一手一蹙眉,问道:“滋润得要命是啥意思?”
柳叶梅说:“整个人都活在梦里了,满脑子里想得全是美事儿,她能不滋润嘛。”
尤一手直了直身子,催促柳叶梅:“你快说说……快说说,她现在到底是个啥模样了?”
柳叶梅却故意不急着说,绷着脸,冷冷问道:“真的是你干的?”
尤一手抿嘴一乐,说:“你先别管是谁干的,告诉我她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好玩呢。”
柳叶梅说:“你不说拉倒,我也不说。”
尤一手发着恨地在柳叶梅肥美的臀部轻踢一脚,说:“你这头犟母驴,我咋就拿你没治呢。”
柳叶梅鼻腔里哼一声,说:“你真拿我当驴了,总想牵着我的鼻子走是不是?黄仙姑这事我已经报案了,你看着办吧。”
尤一手脸上一阵惶遽,惊问道:“真的?你真的报案了?”
柳叶梅说:“是啊,都出这么大的事了,咋能不报案呢?要是黄仙姑有个三长两短,上头追究下来,不成我失职了嘛。”
“看看,你咋胡闹呢?妈了个逼的,不经过我你就私自报案了?”尤一手冷着脸责问道。
柳叶梅平静地说:“你不是跟我说过嘛,有关治安方面的事情可以自行处置,不需要向你汇报嘛。”
尤一手说:“我指的是那些小打小闹的事情,这可是刑事案件,你咋就报上去了呢?”
柳叶梅说:“是啊,只因为我觉得这是刑事案件,才没敢自行处理呢,还是让警察来侦破吧。”
“胡闹!简直是胡闹!”尤一手大声喝道,然后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刚想拨号,突然想起了啥,问柳叶梅,“你有新所长的电话号码吗?”
柳叶梅说:“还没有,他刚刚调来,还没接头呢。”
尤一手问:“那你咋报的案?”
柳叶梅说:“我直接拨110了。”
“啥,你干嘛直接拨110呢?!”尤一手大惊失色。
柳叶梅说:“110多省事,只拨三个数就行。”
尤一手骂道:“操,你懂个屁啊!110是县里的,你看看这事办的吧,瞒着锅台上了炕。你赶紧给我撤了,就说情况不属实,别让他们来了。”
柳叶梅说:“咋不属实了,我可不敢胡说八道。”
“你不撤是不是?”尤一手直着眼问她。
柳叶梅毫不示弱,问他:“你咋不让他们来?”
尤一手叫嚷道:“你这个臭女人,我不让他们来自由不让他们来的道理,你赶紧给我打电话,不要他们来了。”
柳叶梅说:“估计这时候他们已经在往这边赶的路上了,你想想,开着警车,拉着警笛的,兴师动众的,咋好让他们回去呢?追究下来,我还不成罪人了?说不定还要追究我的责任呢?”
“操,你这个死熊玩意儿,这一回算是捅马蜂窝上了。”尤一手气呼呼地骂道。
“你这是啥意思啊?我这110来也是有目的的,让他们来破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借着这事造造声势,震慑震慑那些坏人,这有啥错?你还骂我。”柳叶梅满脸委屈地说。
尤一手黑着脸命令道:“你别给我嘴硬,立马给我打电话,让他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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