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要了我……”她低低的喊他,浅眯的眼神像蒙了一层雾,赵樽再能坚持,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哪里挨得住她这样火力充沛的热情?他含了她的唇,托了她的臀,把她往怀里一揣,边走边吻,大步往里间走去,直到把她重重压在了榻上,方才抬起头,喘着气瞪她。
“阿七……”
“怎么了?”吊着他的脖子,夏初七心里紧张,想找一句什么话来说。她不想虚伪,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要是咱俩没有做到那一步,我不放心。”见他不语,她又嘻嘻一笑,“吃吧吃吧,吃了就天下太平了。”
他仍然只是喘气儿,死死盯着她。夏初七耳尖有些烫,主动去吻他,赵樽黑眸着了火,却别开脸去,那样子与其说是在拒绝,不如说是在挣扎。她哧哧一笑,小脸红扑扑的,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呆,也就没了羞涩,带上几分调侃,她又偏过头去吻他。他深深看她一眼,像突然发了疯,压住她便是一阵热吻,热情得像一头沙漠里饿极的野狼遇见一块鲜美的肉。
“爷。”她心脏收缩,与他贴在一起,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唇一如既往的温暖,吻得她一阵阵战栗,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都像被人用羽毛在撩动,兴奋地张了开来。欢喜,快活,想要迎接他更多的进犯。
她在贪恋。贪恋这个人的怀抱,这个人的吻,因为贪恋所以不敢试想长长的几年分离,而且还是生死未卜的分离,无法互通音讯的分离。在他的掌控之下,她心脏像在擂鼓,很害羞,却更怕他退缩,不得不抛下矜持,卖力讨好他。
可过了好一会儿,他却没有更进一步。
她不容他抗拒,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爷……”
“不急。”他喘息着回应,喑哑的声音就落在她的嘴里。他细细密密的吻,像是安抚,又像是撩拨,在她脖子里掠过一串串的吻痕。他吻得很重,她有些吃痛,却又沉迷其中,整个人迷迷瞪瞪的闭着眼,仿佛回到那月光下的清凌河,只想要完全绽放,在他面前绽放出最为美好的自己。
想法太过美好,她脑补太多,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双手双脚都被赵樽用她的衣裳牢牢捆住了。只着一件中衣的她受了凉,方才红透着脸睁开了眼睛。
“你这是……?”
她不解,看着他,那表情迷茫,疑惑,像一只用了几千年的时光才雕琢出来的小狐狸精。野性,又清澈,火辣,又纯粹,唇角微微战栗,等问出了这几个字来,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轻“哦”一声,“赵十九啊赵十九,原来你这般重口?”
他皱着眉头,显然不懂什么是重口,却从她身上挪了开去,重重地躺在她的身侧,说话时的呼吸,像在做生与死的挣扎,一字一句很是艰难。
“不要怪爷!只能把你绑了,才能好好与你说话。”
什么?夏初七见鬼一般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被捆的身体。
“赵——樽——你个卑鄙小人。松开我。”
赵樽看着她,眸底的光芒像黑夜里浮动的星辰,一只厚实干燥的手掌抚上她的脸,低声道:“小奴儿如今会勾搭人了,松开你,爷怕把持不住!”
“王八蛋,你这样算什么?”夏初七气得头上快要冒青烟了。死死挣扎了几下,她一阵低骂。可不论她怎么骂,赵樽却是不恼,听着她骂,不回嘴,不辩解,只等她骂得喘气不止,他才低下头去,噙了她的舌,把自己融入她的嘴里,安抚她的每一处愤怒。
一阵温暖与邪恶的交战之后,她终是安定了下来,可胸腔里还鼓动着气愤。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老子想杀人……你不要我就不要我好了,还把我绑起来,搞得我好像……好像有多想要你一样,赵樽,你欺人太甚!”
他轻轻拥住她,顺着她的脊背,等她骂完,才低低道:“阿七,战争不是儿戏,战场更不是玩乐。那里的人手持凶器,见人就砍,那里的生命,贱如草芥。那里只有鲜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里是愚蠢的人类自我铸就的坟场。在那里,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战场上从来没有真正的王者。还记得你第一次在清凌河见到我的样子吗?我的伤你见到了,若不是遇上你,若是伤口再深一寸,爷早就不在了……阿七,你是一个好姑娘,我如今能为你做的,便是保住你的清白身子,一旦有什么不测,你还可以许一个好人家。”
“赵樽……你他妈的,煽情来的?”
夏初七眼圈一红,弓着身子,恶狠狠瞪着他,那眼角的湿润处,显然是一种她遗忘了许久的,叫着“泪”的东西。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274章 又一次初体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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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啃也啃了,摸也摸了,现在你来给我说什么清白?呵,换普通的女子,你如今不要我,我都只能去投河上吊,以全贞节了,你懂不懂?”
“你不是普通女子。”他没有看她,手臂绕到她的颈后,把她抱过来,在她的愤慨里,身子绷紧,屏住了呼吸,良久才忍住那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才克制着自己不把怀里气得颤抖的姑娘占为己有。
“赵樽,你他娘的好过分……”低低吸了吸鼻子,夏初七到底还是没有哭出来。她不喜欢哭,哭有什么用?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更不是那么容易任人摆布的。抬起头,她湿着眼睛,语气坚定,“不行,我要跟着你北上。”
她说得很简单,意思清楚,却把他怔住了。
“战场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我说我要跟你北上。”她再次肯定。
他紧紧抱她在胸口,掌心压在她的后背上,紧紧的。
“我说战场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她气不打一处来,可手脚动弹不得,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平衡委屈,那忍着泪意的样子,看得他皱紧了眉,扣在她后背的手,慢慢抚着,安抚着,身子却一动不动。好一会儿,等她气顺下来,他才抓紧她的手,让她的掌心贴上他的。
“在家里好好的,等爷回来娶你。”
“废话少说,你先解开我,我不舒服——”没有力气挣扎了,夏初七瞪着他,“赵樽,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男人成千上万,听过的故事不计其数,可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奇葩男人,会把自己的女人绑在床上,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近身。你如果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混账,神经病,脑残……”
她把能想到的词,都用来骂他了。他却只拍着她安慰,“不要生气了。明日一走,爷得住在营中,怕是不好再与你叙话了。”
“你个王八蛋!”夏初七带着哭腔的声音,全是委屈。那委屈就压在她心里,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可她又必须把它发泄出来,要不然她肯定得疯掉。曲起被绑住的腿,她使劲踹他,不管踹在什么地方,只是踹,踹,一直踹,嘴里的呼吸声像一只吃了老鼠药的猫,火气极大,直到被赵樽把腿压住,才安静了下来。
“你个泼丫头,往哪踹呢?踹坏了,爷以后怎么疼你?”
他突然无赖的调侃,让她气得磨了磨牙,忍不住破涕为笑。
“就是要踹坏你,免得你去了北边还乱睡女人。”
见她终于笑了,赵樽唇角弯了起来,“有这么泼的王妃在家,爷哪里敢?”
夏初七又是想哭,又是想笑:“那谁知道?记好了,去了北边,不许去钓鱼。”
“嗯?”他不解。
“万一又钓上来一个楚七,怎么办?”
“钓上来,爷就煮着吃了。”
夏初七愣了一下,见他硬朗的脸上,扯了一抹促狭的笑痕,显然是为了逗她开心,不由扁着嘴巴瞪他一眼,“先放开我,放开我再说话,我保证不再碰你了,还不行?”
这话说得,怎么她像一个会强占黄花大闺女的恶霸似的?
可她都这样说了,赵樽却不相信她的“节操”。
“不放,放了爷可整治不了。”
夏初七气恼得不行,“赵樽,我能揍你吗?!”
他严肃的想了想,把脸递了过来,“揍吧。”
“没手,怎么揍?”
“不会用嘴亲?”他把脸探得更近一些。
赵樽向来雍容高冷,很少有这样没脸没皮的时候,夏初七死死瞅着他,想笑,可更气,心里乱成了一锅粥,许多复杂的情绪在心底四处乱窜,窜得她嗓子眼发堵。堵得她一个冲动,脑袋就撞了过去,额头正好撞在他的下巴上,听见他“嘶”的呼痛,她才满意了。
“知道厉害了?”
“女侠很是厉害,且饶小的一回吧?”
他仍想要逗她开心,夏初七越发难受,“撞疼了吧?”
他不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
夏初七扁了扁嘴,把头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亲,又凑到他的鼻子,脸颊,额头,慢慢的,从下往上,又从上往下,一点点亲吻着,最终落在他的唇上,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狗,吻他,讨他喜欢。然后在他气促的呼吸里,从他的唇滑下,落在他的喉结,再慢慢滑下。
他喘息得又急又狠,“阿七,不要这样,爷难受!”
她低低呵斥他,“活该。”
他叹气,“你怎么不讲理?”
她眼一横,“就不!”
他唬她,“再这样,爷可生气了?”
“气吧!你好好气,你若不气,我就该气死了。”
夏初七有一张厉害的嘴。骂起来损,笑起来美,弯起来的唇上小小的梨涡像会吸人魂儿。可她这张嘴除了会这些常备功能,竟然也可以那么灵巧的扯开他的衣袍,重重啃噬他丝毫不受手脚被束缚的影响,只需两片薄薄的武器就可以惹得他浑身着火。那火甚至比之前还要迅速,烧得他更加火烫,每一簇火苗窜入脐下,如同被人架在了一个火堆上,蒸着,烤着,让他战栗也让他受罪。
他额头满是热汗,低低威胁,“再闹,爷把你嘴堵了。”
“你舍不得,你想听我说话。”
她不理会,开始寻找他最容易动情的地方。他呼吸一乱,终是忍不住,翻身过来把她狠狠压住,扼住她的肩膀,死死压住,目光像狼与猎物的对峙。
她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这样的眼,他从来没有在任何妇人脸上看见过。尤其是此刻,屋中灯火很暖,她的眼睛很黑,很深,倒映着一小簇灯火的光焰,邪恶得像一个会吃人的小女巫。
“阿七……”他的声音几近呻吟,“不要逼我。”
“不逼你了。”夏初七看着他的挣扎,语气终是平静下来,“我都想好了,明儿你就要走了,咱们不要浪费时间。其实男女之间不做那个,可以干的事情还有很多嘛,比如,你可以在走之前,把你的家产都给我?你有多少钱,有多少宅子?晋王府还有几个女人,那也算是你的私有财产吧?我想啊,等你走了,我拿着你的钱,找几个长得好看的男人……那什么,要是我一不小心干出点什么事来,你可不要怪我?”
“你敢!”他咬牙。
“我有什么不敢的?”夏初七笑得越发邪乎,就像一个不肯听话的孩子,不发脾气了,却也不顺着他,懒洋洋地瘫在那里,一双眼睛盯着纱帐,就像做梦一样,低低喃喃:“你可不要期望我会为你守节,你是晓得的,我不是那种在意这事的女人,只要看对了眼,或许是赵绵泽,或许是东方青玄……”说到这里,她突地一顿,眼睛亮了,“噢对了,我都忘了这茬,你说要保住我的清白……咦,那就稀奇了,我不是早告诉过你吗?我与东方青玄已经有过那事了。所以啊,你大可不必。”
赵樽深深看着她,一叹,“你真以为爷会信?”
“原来你一直不信?”
“一开始气极是信了,可你是个什么人?爷心里有数。”他紧紧抱住她,放低了声音,“好好给爷守着,除非爷不在了,否则,谁碰了你,老子宰了他全家。”
“……”
夏初七无声的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之前她没有刻意向赵樽解释与东方青玄之间的事情,主要是说过就忘了,却没有想到,他压根儿就没有相信,所以才让梅子和晴岚给她喝乌鸡汤喝红糖水吧?
想一想,她又有些好笑。
其实今天晚上的事不是她一时冲动,她是考虑得很清楚的。她喜欢赵樽,喜欢这个别别扭扭的赵樽。他老古董,死板,僵硬,教条主义,恪守着他的道德准则,却又偏偏可以不管不顾的要娶身为“侄媳妇儿”的她。这样的赵樽是矛盾的,他早知道她是夏楚,依他的性格应该是把她推向千里万里才对。可他明明介意她的身份,却仍然想方设法要娶她。所以,她相信他是喜欢她的,但世上的男人很少会喜欢一个姑娘却不睡她。还是这个赵樽,这个她喜欢的赵樽,他可以做到,哪怕他憋死自己,也不愿意越雷池一步,仅仅是因为他此去有可能会马革裹尸,血溅沙场,不愿留下一个不完整的她。
但他又哪里知道,早在她入侵了他的世界,或者说他入侵了她的世界之时,她就已经不再完整了。缺失的那一角,需要他来填补。有了他,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完整。
只剩一个晚上,她有好多话要说,不想浪费在吵架上了。
室内静寂良久,烛火灭了。
窗台上的小马“咕咕”一声,听见了里面传来的诡异对话。
“不许和别的女人好。”
“嗯。”
“三妻四妾,还想不想了?”
“不想。”
“侧妃还纳不纳了?”
“不纳。”
“侍妾还要不要?”
“不要。”
“我说你们军营里,会有军妓吗?”
“……”
“有吗?”
“没有。”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275章 又一次初体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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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吧?书里可不是这么写的。”她靠着他,凑过去在他的耳朵上低低呵一口气,感觉到他僵硬了身子,这才哧哧笑着,一下一下轻轻吻他,“有没有,到底有没有?”他不答,她张嘴咬住他的耳朵,在嘴里裹了裹才低低问,“睡不睡?”
“不睡。”
“不睡的是大傻叉。”
她低低骂一声,语气突然又哽咽了。他没有说话,把她搂得紧紧的。两个人说了许多话,大多是她在说,他只是听。她说什么,他都说好,她再不合理的要求,他都不会反驳。后来她说累了,就窝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在这样分别前的夜晚,她却做了一个好梦。梦见在漠北的狂风中,她策马狂奔,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中间,是身着盔甲的他,那黑色的披风在狂风中高高扬起,翻飞。她奔向他,他张开双臂,把她重重抱在怀里转圈。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直到她陡然一下睁开眼睛。
天儿还没有亮,窗外黑压压的。
屋子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
他背对着她在穿衣,就站在他床边不远。看来是准备直接去营中了,他身上穿着她梦中见到的盔甲。窄袖云肩,通袖漆襕袍,外罩长身式明甲,用金纽扣纽系,两侧及后身开裾,底边饰彩色排穗,胸部缀有护心镜,两肩掩膊,缀红色肩缀,外面系了一件黑色镶金边的披风,身型颀长,高冷无双,是灯火照着他,却又是他点缀了火光。她向来觉得穿着戎装的男人更有魅力,可这种魅力在赵樽的身上更是突显到了极致。
这是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他的心冷漠坚硬,却又适时柔软。他从不说山盟海誓,却字字句句都是承诺。她不知道该怎样描述他。有时候用太过华丽的语言去描述一种东西,原本就是一种亵渎。需要用言词粉饰的,那就代表本身的薄弱。真正的好东西,归根到底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好。除了好,再没有别的。
她浅浅眯着眼,没有出声叫他。
甚至在他转头时,阖上了眼睛装睡。
她感觉到他低下头,静静看她片刻,吻了她。
然后他替她掖了掖被子,不多一会儿,窗户“咯吱”一响,她再睁开眼睛时,只看见一盏孤零零的烛火在轻摇,屋子里冷了下来。
“想人间婆娑,全无着落。”
入宫的路上,夏初七一直在琢磨这句话。
想到这句话的她,是伤感的。可她又不想伤感,她从来不信命。
剩下两天,四十八个小时,她得掰着手指头来用。
张皇宫的身子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人活着,得靠一种信念。夏初七的存在,让她相信了可以治愈。因了她的病,洪泰帝每日里来瞧她,她又相信了情感。一个女人,无论长到多少岁,都脱不了追求情爱的本质,有了这两点,即便是肺癌,也令她焕发了新生。
可夏初七心里清楚,她这病是治不好的。
差别只在于她还能活多久。
今日坤宁宫的氛围与往日不同,知道要打战了,知道赵樽要出征了,张皇后的话比往常更多。大抵都是女人,都是强势男人的女人,她像与夏初七有许多话要说。可夏初七心绪不宁,却时不时的走神,都不知怎样走出的坤宁宫,更不明白怎样走入的云月阁。
赵梓月见到她,很是高兴。
“楚七,快来快来,你看看青藤做的虎头鞋……”
赵梓月原本就是一个活泼不知愁烦的公主,在对新生命的期盼中,她也重新获得了“新生”,撒娇耍赖十八般武艺齐齐上阵,到底还是说服洪泰帝留下了肚子里的孩儿。如今的她,已经在偷偷准备孩儿的衣物了。
“老虎的头是我绣的,楚七,你看,怎么样?”
手里拿着一双虎头鞋,梓月兴奋地说着,仿佛一夕之间就长大了,那仍是小女孩的娇嫩面孔上,多了一种母性的光彩。
“老虎?猫吧!”夏初七瞅了一眼,没什么兴趣。
赵梓月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巴,可脾气却不像过去那么娇横了。她反过来安慰夏初七,说她十九哥打过很多战,却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一定会凯旋归来娶她的,叫她不必担心。每个人都会长大,夏初七其实喜欢赵梓月的变化。
“梓月,二鬼活着回来了,你知道吗?”
这话有点残忍,可她还是说了。每一种伤疤,总是需要剥离之后才能彻底治愈。赵梓月一愣,躲开她的眼神,拿着那虎头鞋的手,揪了揪,“他死不死,活不活,关本公主什么事?”
夏初七瞧了她片刻,“他好像又要随你十九哥出征北上了。你父皇封他做指挥佥事他不要,说是熟悉哈萨尔,熟悉漠北,自请带先锋营参战。梓月,先锋营可是打头阵的?”就像闲聊一般,她漫不经心地说着,却仔细观察着赵梓月的表情。果然,她眼神不停的游离闪躲,最终还是生气了,把虎头鞋一丢。
“你不许在本公主面前提他的名字了,不然我要与你一决雌雄。”
“……用错成语没有?”
“没有!就是一决雌雄。”
夏初七托着腮帮一笑,“好像很严重的样子,那我不说了。”说罢,她的目光瞄向赵梓月的肚皮,低低一叹,“小宝宝,你爹就要去打战了,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想不想见一见他啊?要是他这一战死了,见面可就是永别了?”
“你还说?你逼本公主杀鸡儆猴是不是?”
夏初七抬头,奇怪地看着她,“我和小宝宝说话,也惹到你了?”
“你故意的!”
夏初七点头,“对,我故意的。”
赵梓月瞧她一眼,垂下了头去,“我不喜欢他,我的孩儿与他无关。你不要再说他了,要不然就与你绝交。”
夏初七欣喜她用对了词,可还是就事论事,“一个人可生不出孩儿来,血脉相连的事情,这辈子都没法改变。梓月,除非你不要这孩子,要不然,怎么都不可能与他没有关系的,因为你们有一个共同的孩儿,宝宝的身上,流着你的血,也会流着他的血……”
赵梓月生气了,捂着耳朵,“我不想听,不要再说了。”
夏初七笑了笑,“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就因为他是你孩子的爹?”她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梓月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瞪她一眼,“那个人坏死了,他那么坏,你为什么还要为他说话?”
“他哪里坏了?你都记得?”
“……”被夏初七这么一逗,赵梓月红了脸,“反正就是坏。”
“他那不是坏,他是中了媚药。咦,那药不是你自己点的吗?依我说啊,最惨就是鬼哥,他好端端的失了身,人家还没找你负责呢,你倒是生起气来?”
说些这个事,赵梓月就气恨。据她事后回忆,那个熏香确实是她自己点的,当时与夏初七吵完嘴,她气糊涂了,拿着抽屉的香就放在香炉里,没有怎么注意。现在又被夏初七提起,她想来想去,好像真是她自己的错,不由委屈地低下头去。
“就算中了药,他也不该那样待我,啃我嘴巴,还啃我,啃我的……反正就是又坏又讨厌的人。”
“……啃嘴巴,还啃了哪里?”夏初七逗着她,见她的脸快要成猴屁股了,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一扫心底的阴霾,她紧紧搂了搂赵梓月,问出一句考虑了好久的话,“梓月,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可你的身子不大好,我没好开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次给你十九哥下药,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赵梓月瘪了瘪嘴,看着她的目光有一些歉意,却是摇了摇头,“没人指使我……那个时候我讨厌你,不想你跟十九哥好,所以偷偷跑进你的屋子,偷了那个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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