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突地,不知看到哪个精彩处,他笑了下,轻声一喊。
“如风,到哪儿了?”
如风撩开马车帘子一角,没有探头,只淡淡说:“回大都督,前方再有十里便是望丛县地界了,很快就能与马千户他们汇合。只要一过望丛,就算是离开了晋王的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东方青玄复问一下,轻蔑的轻笑着,目光一转,眼神又锐利起来,“你说咱们从清岗出发,一路走得如此隐蔽,晋王为何还是来得那么快?”
如风一愣,“属下不知。”
东方青玄放下手中《风月心经》,笑得妖娆,“哎!本座让一个小丫头给耍了。”
“大都督的意思是?”
“很简单,秘密就在标记上。”
如风面色一变,迟疑了片刻,“回大都督,七小姐每次借口出恭,确实都留下了标记。每一次的标记,也都同样画了一只头指着方向的乌龟。可标记咱们都抹去了,晋王又如何能查?”
“乌龟?”东方青玄直视着他,唇角撩笑,“那是她在骂本座呢。”
如风垂下头去,“大都督,恕属下愚钝,实在不懂。”
“如果本座没有猜错的话,那乌龟的标记是她布的明线,目的自然是故意让咱们看见的。除此之外,她一定还在暗地里留下了什么暗线,应该是一种只有晋王才知道的东西。不过,幸好在崇宁城外,本座就替她挪了地方,不然就被撞个正着。”
“不太可能啊。”如风低声咕哝。
东方青玄一笑,抬头轻柔的问他,“如果没有,那就是本座的身边有晋王的细作?”
如风瞳孔一缩,急急跪地,叩首,“大都督,属下定当仔细查找,揪出那个吃里爬外的人东西。”
“本座开个玩笑,你还当了真?”东方青玄情绪不明,看他,“起来吧!”
又往前走了一段,背后一名锦衣校尉打马飞奔过来。
气喘吁吁喊了一声“报”,他顾不得地上的水渍,跪了下去。
“大都督,不好了。”
“慌什么?”猛地将书一拂,东方青玄眉梢一挑,“说。”
那人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属下刚刚得报,晋王亲自领了人,又追去了金沙村。他好像是发现了其中玄机。大都督,我们的人,不敢正面与殿下冲突,可如何是好?”
“这么快?”东方青玄一眯眼。
如风看着他的脸色,突然抱拳跪地,“大都督,属下有一计。”
东方青玄笑,“说来听听。”
“上回在驿站,您借机献了太子妃的河清海晏图与晋王,以示相交携手之意,可他不仅没有任何表态,还有得知宁王受伤后,急匆匆赶往锦城府。那么,在立储之事上,他的态度很明显。大都督,既然不能为己用,何不……”
如风说到此,抬头,眸子掠过一抹狠光。
“何不怎样?”东方青玄笑问。
“借机除之——”
“哦?”东方青玄审视的目光微微一眯,片刻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如风,你好大的胆,知道谋害皇嗣是什么罪吗?”
如风身子一颤,却坚定道,“大都督,如果只是天灾呢?”
东方青玄又笑,“天灾?何来的天灾?”
“就在金沙村上头不过几里的地方,便是有名的湔江堰水利工程。只要遇到决堤泄洪,那么,晋王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宁王好大喜功,虽有些谋略,却绝非我等对手。只要除去手握重兵的晋王,皇长孙也便再无顾虑。大都督,如风愿意领办此事,不论成败,后果皆我一人承当,绝不会让大都督为难。”
东方青玄紧绷着的一张如花俊脸,慢慢的缓和下来,声音和煦如春风拂面。
“如风,你啊,真是深得本座之心,快快起来说话。”
“望大都督成全如风一片忠心。事成之后,如风愿一死明志。”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东方青玄笑着俯身拉他上了马车,亲自拿着洁白的绢巾替他擦拭着,“你的忠心,本座自是知道。只是如今,他还死不得,那个小丫头更是死不得。”
如风睫毛眨动得极快,垂着头,声音闷了几分。
“大都督,恕属下直言,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譬如?”
“譬如为何大都督明知道皇长孙在找七小姐,却又不告诉他此事的真相。还有圣上那边儿,还有诏狱里的夏公,又是何意?”
东方青玄轻笑,“本座自有分寸,来人啦,去金沙村接应马千户。”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40章 赵樽是个好人?天理难容!(1)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且把年华赠天下最新章节!
在通往金沙村的路上,那个出晚殡的队伍,一路上号啕大哭,挥洒着纸线,吹打着哀乐,棺木上绑了一个大旗杆,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里。
“生死在于天,荒草遮坟场,人生本是苦,离去莫悲伤……”
唱挽歌的人尽责尽职。一唱,冷风似乎呼啸得更酷烈了几分。
外面哭声凄婉,晃晃悠悠的棺材板子最下面一层,夏初七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但她的手脚被死死捆住,嘴巴也被堵得严严的,像一个粽子似的,唯一能转动的地方,只有头部。
她偏着头,用堵在嘴上的破布在棺材板上摩擦着。一点一点地蹭,不知道过了多久,堵嘴的破布总算松开去。她慢慢地吐出来,大口呼吸着,眼睛死死盯住面前这个黑暗、逼仄、几乎没有一丝光线的空间。
她什么也瞧不清楚,却可以想象得出来,一个躺在棺材里的尸体下层空隙的女人,捆成了这副鸟德性,到底是一副多么悲催的画面。
嘴自由了,她却没有喊。
她一动不动,注意倾听着外头的动静。
此时天色越发暗了,抬棺的人没有发现棺内人的异常。
实际上,这出晚殡的人并非都是假的,确实是家里死了老娘,赶了巧儿被锦衣卫给拿捏住而已。这伙人全都是村子里的农人,在锦衣卫的威胁利诱之下,哪里敢不从命?
夏初七闭上了眼睛。
东方青玄他老妹儿的,这是她出了鎏年村的猪笼之后,混到如今最为悲惨的一回了。往常赵樽再怎么苛待她、戏耍她,至少她不用担心自个儿的小命。可东方妖人那大变态,谁知道他哪个时候会突然心情不好画花她的脸,或者砍了她的手脚去做人彘?
“快看——!”
棺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极度惊恐的大喊,盖过了原本凄凄怆怆的哀乐。
随着喊声而来的,还有另外一种声音。
“呼——呼——”
“哗——哗——”
“轰——啪——”
一种只有在灾难片里才能听见的洪水咆哮声,齐齐响了起来。
夏初七心里一惊,难不成下了两天暴雨,遇到了泥石流?侧耳倾听着,她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哀乐停了,挽歌止了,原本一直在走动的棺材也被人重重放在了地上,那些人的尖叫声几近狰狞。
“是山洪……山洪来了!”
“不,不是山洪。好像是湔江堰泄洪了!”
“泄洪了!快跑啊!”
“哥!娘,娘她还在棺材里。”
“来不及了,三儿,快跑!”
夏初七听得外头慌乱阵阵,远近都是嘈杂的声音。而那些先前还在为老娘哭得死去活来的亲族们,几乎没有犹豫,都只顾着各自逃命去了。活人的命,自然比死人更重要。他们连亲娘都顾不上了,又怎能顾得上她?
“快,快把她弄出来……抬着棺材咱们走不远。”
一个乔装的锦衣卫,在洪水暴发的呼啸声中,突然大吼。
“马千户!不行啊,来不及了!棺材钉死了,我们快逃吧?”
“不行,杨老二,回来!”
“马千户,快跑啊!”
“你他娘的,大都督的话也敢……王三,快点!”
“马千户,撬吧……”
外面的骂声,对话声,很快就被洪水肆虐过来的呼啸声给淹没了。可锦衣卫的人好像没有走完,夏初七感觉得到棺材被撬得“咚咚”作响。
然而,昏暗的天空下,更大的洪峰像恶魔一般涌了过来,席卷所到之处,远处的房舍树木被淹没,恐惧感终于战胜了责任心。人之将死,什么任务都是空谈。剩下来的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几乎不约而同的拔腿就跑。
“你们他妈的……回来!”
“轰——哗——呜——轰——”
风声、水声、冲击声……洪水猛如兽,其势排山倒海。
夏初七听着外面的动静儿,脑袋使劲儿撞着棺材板,拔高声音大喊。
“喂!杀千刀的锦衣卫!你们他妈的给老子把棺材撬开再跑啊。”
自然没有人会回答她。
看着黑漆漆的棺材板,她突然莞尔一笑。
妈的,连死了还要拉上一具死尸垫背,这什么狗屁的命运?
这样离奇的死法,也太悲惨了!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说不定,一觉醒过来,她还在占色家的别墅里,拿着小镜子照来照去。说不定,等她再睁开眼睛,就会发现全他妈是一场梦。
“主子爷,不能过去。山洪来了……”
一道比鸭公还要怪异尖细的尖叫声,因为紧张和害怕几乎变了形,可还是让夏初七捕捉到了那一抹熟悉感——是郑二宝?
赵樽来了?
“爷!”
“殿下,殿下!快快!拉住殿下!”
“你们快跑。不许过来!”
一道比一道更急的喊声,伴着洪水野兽一样狰狞的咆哮声,让一直身在黑暗棺材里的夏初七,心脏悬得都快要蹦出喉咙口了。赵樽他在这样的情况,还敢来救她?
“嘭——”
未及多想,一个极重的撞击,如同死亡逼近,狠狠砸了出来,她觉得整个棺材被巨浪推出了老远。紧接着棺材晃动起来,把她的脑袋撞在棺材板上,撞得眼冒金星。
她猜,棺材被山洪给冲走了。
正在这时,上头突如其来的重物坠落的“咚”声,棺材受到震动,往下沉了一点,好像一下子便卷入了惊涛骇浪一般,晃来荡去。很明显,有人趴在了棺材上方。
是赵樽吗?她想着。
果然,上面传来赵樽略略发沉的声音,“楚七!”
舌头打了一下滑,夏初七眼眶一热,“我在。喂,我在里头。”
她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良久没有听到他回应,她又用力拿脑袋撞了一下棺材板。可很快,又一波激流卷了过来,把她连同棺材翻了好几转,冲击出了好远,才裹进了巨大的滔天洪浪里。
一下比一下狠的冲击力,撞得她头晕目眩。
她大声喊,“喂,你先想办法弄我出去,里头开始渗水了,一会儿我得被淹死。”
外面没有声音。
不,应该说,是没有赵樽的声音。那些咆哮的洪水声很大,一浪卷一浪,卷着棺材撞击在树木上,撞击在岩石上,发出一声比一声狰狞的“嘭嘭”巨震。每一下,都似乎敲击在她的心脏上。
不敢想象外头成了什么样子,她又喊他。
“喂,赵樽!你怎么样?”
她撞头,可他还是没有回答她。
她寻思:难不成,他被洪水卷走了?
原则上来说,夏初七是一个好人。想到这个可能,她心下更慌了。想到临死还得欠上一条人命债,她嗓子眼儿里像堵了一团稻草,喊出口的声音更凄厉了几分。
“赵樽?喂,赵樽!你说话。说话呀!”
“鬼叫什么?闭嘴!”
突然从上方传来的呵斥声,让她一下子松了气。
“老子是怕你死了,没有人还我镜子不说,你还得上阎王那儿去参我一本,说我欠你一条人命,那我岂不是去了阴曹地府,还得赔你银子?”
没搭理她欠揍的话,赵樽过了许久才低低说了一句,“再忍一会。”
这口棺材是木质的没错,可外头裹了一层铁皮,棺材钉也钉得极死,一时半会儿砍不断,而且这又不是在正常情况下,仅仅洪水的冲击都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还要想办法撬开棺材?
夏初七可以想象他的为难。
在剑砍棺材的“咚咚”声和洪水的呼啸声里,她扯了扯嘴角,准备笑着安慰一下那个家伙的情绪,可嘴上在蹭破布的时候磨破了皮,痛得她“嘶”了一声,赶紧闭上了嘴。
“呛水了?”他在外面问。
从他砍出来的缝隙里涌入的水,开始漫向她的耳朵了。可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
夏初七挣扎一下,尽量往上伸长脖子,笑着回答。
“不着急,你慢慢砍,我在里面舒坦着呢,还有女鬼陪着。”
“啪——啪——啪——”这是刀剑与棺材板相撞的声音。
“嘭——嘭——嘭——轰——”这是洪水在不停的奔腾中,托着棺材与路上的障碍物撞碰时发出的咆哮声。
水流的速度极快,棺材越飘越远,涌入的水越来越多。
很快,水就要没过她的头顶了。
想到上头的尸体大妈,她胃里有点儿翻腾,很想大声催一下赵樽快点。可人家好歹也是为了救她的小命儿才冲过来的,还是他的安全更为要紧。
夏初七深呼吸一下,屏气凝神,长颈鹿一般伸长了脖子,静静等待。
“还舒坦着呢?”上头又传来赵樽不冷不热的声音。
感觉到自己的头发都荡进水里了,夏初七憋了一口气。
“还成,挺舒坦!”
原本她是为了鼓舞那货的士气来着。可一听这话,他果真就住了手,慢悠悠地说:“那爷先走了,你在里头慢慢舒坦着。”
“喂喂喂!”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41章 赵樽是个好人?天理难容!(2)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且把年华赠天下最新章节!
心里一紧,夏初七使劲拿头撞着棺材,恶狠狠的吼他,“你要敢走,老子下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说我搞成今天这样都怨谁啊?不都是怨你?没有你,我能认识那东方妖人吗?不都是你害我的吗?你这个……咳咳……王八蛋……吃水了我……”
“啪”!重物落水的声音之后,她头顶上的夹板“咯吱”一响。
她抬头,眼前出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在滔天洪水的炫目白光中,那人如同天神降临,虽浑身湿透却姿态雍容,虽衣袍还在洪水的冲击之下,却是风华尽显。这个本该出现在皇室高门,享受人人跪拜的尊荣,让天下女子都仰望他风姿的家伙,这会儿趴在棺材板的上方,正不冷不热的俯视着她,用一种秦淮画舫上谈论古今风流的姿态,面对着吃人的洪水巨浪。
这一瞬间,夏初七是震撼的。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眼珠子掉了?”
他讥诮一声,把死到临头还在犯花痴的她给拎了起来。
那具女尸已经被推下洪水了。
可瞧着棺材上的情形,夏初七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原来这货早就已经把棺材给劈开了,见她不肯讨饶才故意恶心她的,让她吃了几口水才救她,丫也太缺德了。瞪了他一眼,她使劲儿甩了甩头上的水,努着嘴看向棺材里被水淹掉的包袱。
“喂,帮拿一下,我的东西……”
赵樽看她一眼,将包袱拎了起来,挎在胳膊上,又开始割她身上的绳子。
夏初七任由她摆布着,一动不动地趴在被他翻过来当承载物的厚厚棺材板上,一面大口大口的呼吸,一面环顾着变了样子的周围环境,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算你命大,碰上了老子。”他收拾好绳子,替她顺了一下衣裳。
夏初七看着他,蹙紧了眉头,“这句话,好像有点儿耳熟?”不正是她说过的吗?
“往后,爷便不欠你了。”他的声音,依旧没有半点热度。
夏初七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就是第一回见面的“救命之恩”么?可她哪有那么好心能让他轻易还债?
抿嘴一乐,她嗤了一声,“说得好像你是为了还我人情,才救我的一样?”
冷冷地扫他一眼,赵樽给了她一个“正是如此”的眼神。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才不像你那么没人性,反正咱们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两清就两清,谁也不欠谁,正好。”为了自家的安全起见,夏初七一只手攀着棺材板,一只手死死揪住他的胳膊,在洪水一浪大过一浪的撞击里,懒洋洋的笑着说。
赵樽没有搭理她。
或者说,他没闲工夫搭理她。
一双黑眸浅眯着,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刚才那一波波的洪水来得太急,不可能是因为暴雨突发的山洪。应该是金沙村上游的湔江堰决堤而下的洪水。看来这次灾难不仅仅是他们,说不定整个下游的村庄城镇都会被淹没……
他在思考。夏初七也在思考。
一块棺材板,载着两个人在水里颠来倒去地飘。水流怒叱湍急,天色越发昏暗,四周的环境没法子看得清楚。第一次见识到洪水威力的夏初七,总算知道了厉害,这雷霆万钧之势,比她以前看过的灾难片还要让人恐惧。最憋屈的是,如今这情况,他们根本就无法找地方靠岸。
一直憋着,也知道憋了多久,她呸了一口水,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喂,我内急。”
“憋着。”赵樽眼皮儿都没抬。
“憋不住了,咋办?”她瞪眼。
“就水里。”他漫不经心的蹙眉。
夏初七喉咙口鲠了一下,张了张嘴,故意恶心他,“我大便。”
他面孔僵硬了,视线也总算从黑压压的天际拉到了她的脸上。
慢悠悠的,他却又抛出了一句:“那便拉在裤子里……”
“滚!”
夏初七青白着一张小脸,在冰冷的水里泡里,身子冷得透透的,想想又觉得滑稽。
人的生命太神奇了。
她以为要死了,却没死成。而救她的人,居然会是他。
静默中,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离他们被洪水冲走的地方究竟有多远,等水流速度终于慢下来时,她再四处一看,发现在洪水的大面积冲压之下,两人所处的环境几乎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那感觉,就好像全世界都被淹没了,看不到方向。
她头晕眼花,又要小命休矣?而这一回,连棺材都备好了?
“抓好棺材板,游过去!”赵樽突然从容的低喊了一声。
夏初七侧眸,顺着他的方向,看见了一座仿佛飘在“汪洋大海”中的山峰。那应该是一处大山,因为地势较高,四周都淹没了,它还巍峨的存在着,像一座仅有的孤岛。
心里一松,她瞥他一眼,有兴致打趣了,“我说,能换一个称呼吗?”
“嗯?”他似乎不明白。
“不如叫它‘救命浮木’吧?什么棺材板儿?听着就膈应人,我可不乐意跟你死在一处,还要装在同一口棺材里,想想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她翻着白眼儿,赵樽却十分淡定,“那你松手!赶紧从爷的棺材板上,滚下去。”
“你的棺材板儿?”夏初七瘪着嘴,给了他一肘子,“明明就是我的棺材板儿好吧?啥时候变成你的了?”
嘴角微微一勾,赵樽懒洋洋打量她,“行,本就是你的棺材板。死进去吧?”
一下子被堵了嘴,夏初七才发现又被他给绕进去了。
她正准备骂人,他却突地裹住了她的腰身,又换上了不带感情色彩的命令语气。
“不想死就抓紧,速度划过去。”
“划过去?”夏初七睃他一眼,一边配合着他划水,一边嘴贱的奚落,“你不是会武功吗?”
赵樽眼风都没有给她一个,“嗯”了一声,“怎么?”
“你可以抱着我,腾空而起。然后,唰的一下,就飞到对岸去啊?对了,那种轻功叫什么来着?水上飘,还是萍踪掠影。来来来,大侠,让姑娘我感受一下,飞一般的感觉。”
赵樽冷冷剜过来,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她。
“划!再聒噪,踹你下去。”
叹息一下,夏初七无奈的撇了撇嘴,鄙视地望向他,“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就会拿一把剑舞来舞去的装腔作势啊?”
赵樽不为所动,面色未改的哼一下,“你说的那是人吗?会飞的是鸟。”
“噢。”她恍然大悟一般,“你家那头大鸟,也不知道行不行啊?”
猛地一松手,赵樽作势便要踹她下去。
夏初七嘿嘿一笑,赶紧抱紧他的手臂,咧了下嘴,皮笑肉不笑的解释,“开个玩笑嘛,不要生气。你看如今我俩这环境。前无村,后无店,整一个从平原到大海的感觉,不说点笑话,还能活得下去吗?其实我说的那些武功啊,都是我以前在武侠小说里看到的,你真不会吗?”
“武侠小说?”他一挑眉,眼底又掠过一抹她熟悉的不懂。
得意的眯起眼儿,夏初七笑得好生可爱。
“就是话本,话本你可知道?”
赵樽淡淡“嗯”一声,似是有兴致听下去。
好不容易有了个听众,夏初七在棺材里憋了许久的情绪泛滥了。
“武侠小说呢,差不多就像话本一样。里头主要就讲述一些打打杀杀的江湖故事。等有机会,我给你讲啊,我看过的小说可多了,保管比你看的那些话本更有趣。就算是你喜欢的那种小黄本,我也可以给你讲,或者直接帮你写出来啊?只要你肯付我银子,保管要什么口味就有什么口味,哎,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