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心不安,则无处都不得安生。
撸了几把脸,她辨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月毓是晌午的时候从驿馆过来的。除了她自己,还带了两个小丫头,专程给他们送来了午膳。她一如既往的端庄温和,友好地招呼了他们,摆出一副主人家的姿态,有礼貌却也客套,看上去热络,却全是生疏。
“楚七,我想找你说会子话。”
等安排好了膳食,她终究还是欲言又止地望向了夏初七。
“好啊。”夏初七没心没肺的样子,由她领着去了隔间的客舱,笑眯眯地坐在她的身边儿,“月大姐,咱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月毓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一双眼睛里全是血丝,明显昨晚也没有睡好。
“上次柴房失火,可把姐姐给难受死了。没有想到,你竟是先从柴房里逃出去了,真是幸事,大幸。今儿咱爷让姐姐给你送午膳过来,我都欢喜得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了。哎,楚七,你是个有福分的,命大,往后啊,必定福缘深厚。”
缩回她握住的手,夏初七不舒服的甩了甩,只笑。
“托月大姐的福了。我啊,就是小强命。”
“小强命?”月毓不能理解,可眼看夏初七笑弯了唇,也没有想过要解释的样子,随即又微微一笑,“怪不得咱爷说你是个不同的,就是个小精怪。”停了停,她又笑:“楚七,那时你被咱爷关在柴房里,姐姐也没有办法关照到你,你可千万不要生姐姐的气啊?”
这“姐姐妹妹”的一句句,说得夏初七心里毛蹭蹭的。
怎么搞得好像大家都是赵樽的女人一样?
她心里老大不爽,面上却带足了笑意。
“哪儿能啊,我两个多投缘,怎会为那种小事生气?再说了,即便心里有气,我也该气他才是,一会儿逮着机会,老子非得好好揍他几拳不可,月大姐以为如何?”
月毓面色一僵,笑得有些勉强。轻咳了一下,她拿绢帕拭了拭上了脂粉的脸,虽然极力想要在夏初七面前掩饰,可语气里还是飘出来了一股子醋味儿。
“楚七,昨晚上,是你在碧月轩里吧?”
夏初七尴尬地笑了笑,原本想要否认,却听月毓又说,“今儿起来便听说那个刺客可不得了,还会使唤那种会冒烟的火器,守卫们连见都没有见。我那时便猜到了,肯定是楚七你回来了,真好,能活着就好……”
“月大姐,这个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夏初七也不好再假惺惺否认。
当然,如果她能更不要脸一点,可以说,“月大姐啊昨儿晚上你进来的时候啊,我原本是想要招呼你来着的啊,可那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啊,尤其瞧着你勾引咱爷没有成功啊,楚七我啊实在不好意思出来拂了你的面子啊。”
但是——
大家都是女人,她也瞧得出来这月大姐是真心喜欢赵樽的,犯不着在人家的伤口上再撒盐了。只好扯着嘴笑笑,敷衍的说,“是啊是啊……回来了……”
她以为自个儿很低调。
可在月毓的眼里,又与炫耀能有何区别?
月毓笑了笑:“我今天拉你过来,还有一件事想说。楚七,我的话咱爷也听不进去,可你的话,他还是会听上几句的。咱爷他是主子,是王爷,早晚得娶正妃的,你劝劝他……”
“劝他多收用几个女人?”
夏初七打断了她绕圈子的话,撇了撇嘴巴。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102章 亲一次,给十两(8)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且把年华赠天下最新章节!
“月大姐,你大概弄错了。我楚七什么身份啊,这样的话可不敢说,那不是触了咱爷的霉头么?咱爷他要中意哪个女人,自然会让她侍寝,他要不中意,难不成我说了就有用?呵,你太高看我了,我要是都能主宰他的榻上人生,那我不如去做月老得了,还杵在这儿和你矫情什么?”
这货说话从来不给人留面子。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刺得月毓面色一变。
不过转瞬,她又恢复了淡然。
“楚七,我也是为了你好。专宠的妇人,自古以来都落不到好下场,三从四德那是做女子的本分,一味霸占着主子爷的宠爱,那是大逆不道,要遭天谴的……”
这话像雷劈似的,把夏初七震住了。
扯了好几下嘴,她才忍住没有喷口水笑出声来。
“那多谢月大姐提点,等我没好下场的时候会注意的。”
她满不在乎,月毓一时也无言以对。
闷了半晌儿,她叹了一口气,目光又移到了她的小腹。
“咱爷的孩儿,还在吗?”
孩子?月毓不提醒,夏初七都快忘了。
人人都道她怀孕了,还被火烧死了,她这突然又出现了,大人还好说,孩子的事儿如何去圆?她想了想,歪着脑袋笑,“在啊,怎么了?”
“孩子在身上,那你还……找了爷发癫,如何使得?”
知道她指的是昨天晚上,可夏初七不喜欢“发癫”这个词,如果她直接说“发春”她还能原谅她。既然她说发癫,那就怪不得她嘴损了。
“月大姐你可真误会我了,我原也说了不要那样子的,只咱爷的性子你是不知道,兴头上谁拦得住啊?那简直就是专为祸害女人来的,没轻没重,我都怕了他,要不是为了肚子里头的小祖宗,他指不定还得闹腾成啥样儿呢?幸好没出人命,要不然,我真得被他活活气死不可。”
被活活气死的人,快要变成月毓了。
一张脸苍白着,她盯着夏初七,恨大了。
官船是在未时一刻离开码头的。
在高昂的鸣笛声里,送行的官吏和老百姓跪伏了一地,金卫军簇拥着赵樽登上了甲板,万众瞩目之中,他今儿的心情似乎很不错,面色不若惯常那么冷,还与众人挥手告别。
水面晃悠了一会,就平稳了下来。
夏初七望着河水,还没有瞧出名堂,郑二宝便鞠着身子过来了。
“楚小郎,主子爷有请。”
尽管夏初七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想到见他还是有点儿犯怵。
很快,郑二宝领着她进了另外一个船舱。
从里面奢华了不少的陈设来看,她猜这是赵樽住的地方。
“楚小郎,你先在这候着,主子爷沐浴完了就来。”
大白天的,上船就跑去沐浴,是有多爱干净?她没有问。
郑二宝低眉顺目的出去了,她慢腾腾走到雕着祥瑞花样的支摘窗边上,吹着河风,望着外面的水域发愣。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舱门被人推开了。
一阵冷风夹带着沐浴用的清香胰子味儿拂了过来。那人就好像不怕冷似的,身上的袍子松松散散的系着,湿着一头长发,一张情绪难测的脸,俊得她有点儿睁不开眼睛。
“过来,给爷擦头发。”
他眯了眯眼,瞄她一眼,不客气的命令。
“晋王殿下,我可不是您的奴婢。”夏初七抱着双臂调过头,后背倚在窗边上,“还有,我今儿之所以上船,是有事与你相商。”
“你乐意上船,是为了省银子吧?”
赵樽漫不经心的睃她一眼,哼了哼,接着又说:“还有,要爷来提醒你,卖身契还在爷的手上?”
“……”
那卖身契上不是她的名字好吧?
可,不是她名字的事儿,也不能说啊?
审视着赵樽冷硬的表情,夏初七心里最大的疑惑冒上来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按理来说,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不怀疑。李邈说桃花镜是夏楚的随身之物,上次桃木镜被他拿走那么久,他会不会就是找人去核实了?
他既然不问,她也不会主动说。
有的事情,说得太明白,就更加尴尬了。非得让他承认与自个儿侄子的准媳妇儿纠缠不清,那不是打他的脸么?再说,她也从根本上认为,自家不会再与那个赵绵泽有半分钱的瓜葛。
“你啊,就是懒。”
赵樽不客气地将两张大绒巾塞到她的手上,指了指还在滴水的头发,便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那自然简单的动作和语气,寻常得像小户人家的夫妻之间一样,却是把夏初七给愣住了。
他没说错,她确实是懒。
平时她洗了头发都是等着晾干,哪有闲工夫去帮别人做这个?可她今儿上船前便打定了主意要与他好好谈谈,还是先不要得罪她的雇主好了。
拿着毛巾绞来绞去,她有气无力,却突发奇想。
“要是有个电吹风就好了。”
“电吹风?”赵樽睨她。
“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爷如何懂?”
望着江水,夏初七绞着绒巾惆怅地叹了。这些人的生活质量真心不高啊,哪怕赵樽是个王爷也一样,连电吹机都没有听过,真是一个……大土鳖。这么一想,她的优越感又上来了,丝毫没有发现自个儿手脚有多重,绞得赵樽冷了声音。
“你谋杀亲夫?”
这话差点儿把夏初七给呛死。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亲夫啊?”
冷冷扫她一眼,赵樽抿着嘴巴没有接她的话,只起身从她手里夺过绒巾,丢在一边的架子上,转过身来,狠狠圈住了她的腰。
“想什么事出神?”
身子被烙得热了一下,夏初七尴尬地闪边上,“殿下,我正在感叹自个儿不怕死的顽强生命力和战斗意志力。不过这种思想相当高深,我猜你也理解不了。不如我就直说了吧,咱俩之间,实在没有那么亲厚的关系,你别动手动脚的,我今日上船,不是同意了做你的侍妾,而是真有买卖与你商量。当然了,也有你说的原因在里头,确实能节约好大一笔银子,呵呵呵……”
“一紧张,话就多。老毛病犯了?”
赵樽眼睛一眯,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暖融融的气息,扰得她的心窝里像有一只猫爪子在挠。痒痒的,麻麻的,不可自控的发了囧。
“这个这个嘛……确实如此,亏了殿下您还记得。”
他扬了扬眉头,像是发现了她与他相处的不自在,可他却很自在的欺近她,伸手搂住,手臂微微一收,低低说:“昨夜的事,是爷不该,有失分寸。”
吖,这算是他的道歉?
可是,既然昨晚上就“不该了,失去分寸了”,哪现在他又在闹哪样?如今再抱抱搂搂的,他就该了,就不失分寸了吗?还是他在破罐子破摔?都什么逻辑!
夏初七重重干咳了一下。
她不想做他的侍妾,那么只好一狠心推开这个诱惑她的男色了。
“晋王殿下,我昨晚上说得很清楚,那只是一个意外,过去了,咱能不提么?咱们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才好吧?我今日上船,有正经事要说。”
“楚七。”赵樽低下头,专注地端详她片刻,紧蹙的眉头才懒洋洋的松开,嘴角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痕,双臂却仍是圈紧她的腰身,让她靠在自家胸前。
“可是觉得侍妾太委屈你了?”
夏初七一愣,别扭的挣扎,“不是。”
“那是为何?”
赵樽的疑惑清清楚楚写在脸上,夏初七也清清楚楚的知道,根本就无关是不是侍妾的问题,而是两个人在婚姻问题上的本质观念就不同。她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观点,在如今这个世道,在一个封建王爷的面前说出来,真如月毓所说,那是大逆不道的,是有损妇德的,若她真说了,他也只会把她当成疯子。
有些东西强求不得,她不想去改变他,或者影响他。
尤其现在,这更不是她首要考虑的问题。
“殿下,我们做个交易吧?”她正经了脸色。
“交易?”赵樽淡淡的挑开眉头,“本王从不与人交易。”
“放心,楚七不会让殿下为难的。而且这个交易对你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我还是一样会跟着你。只不过换一种方式。我也可以凭着自个儿的本事来吃饭,而不是靠色相靠男人。”
“色相?你有吗?”赵樽问得漫不经心。
“……”不打击人,他会死啊?
她的脸瞬间耷拉得老长,而赵樽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浮起一抹促狭的坏意。那一袭的俊美高华,皆因了那抹揶揄,没了危险,没了冷酷,好像只是一对男女朋友间的玩笑。
“说吧,什么交易,爷听听。”
他突然发问,夏初七嘟了嘟嘴巴,不再计较他的贬损。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103章 亲一次,给十两(9)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且把年华赠天下最新章节!
“我想在殿下王府的良医所里做一名良医官。一来可以贴身为殿下保养身子,二来也可以混一口饭吃,还能多得一些自由,殿下以为如何?”
“对爷有什么好处?”
果然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不过只要提好处,就是可以谈判了。
夏初七微微一笑,“好处就是你有免费的小神医护体,可以多活几年,多捡几回小命儿。另外你心里惦念的神机营火器改造,我定会让它有质的飞跃。对了,我昨晚上使的那个烟雾弹,你都晓得了吧?那只是我随便做来玩玩的而已,如果有了您的资金和人力支持,那效果更不可同日而语。像这样子的火器应用于战场,难道不好使吗?不仅可以让我军将士的死伤率大幅度下降,还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儿对不对?想想我昨晚上,有了烟雾弹,在你的驿馆中,不是如入无人之境吗?”
不冷不热的扫她一眼,赵樽没有说‘如入无人之境’的真正原因,只淡淡道,“王府良医所的良医官,都得由太医院推荐,再由吏部任命。而我大晏的医官制度楚七你不知道?你一个连黄册记载都无的小女子,如何做得医官?”
夏初七冲他莞尔一笑,“殿下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这句反问,完全是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却是把赵樽给逗乐了。
“你就这么笃定本王会同意?”
“不会同意吗?”夏初七恍然大悟一般,转身就走,“那我下船便是,下回你要有个三病两痛卧床不起高烧不退身中剧毒被砍成渣渣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想起我,也不要后悔。”
此时官船已驶至河心,她置气的话自然没有人会信她。当然,她也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可刚一转身,赵樽的双臂便从后头伸了过来,在她腰上一锁,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搂住,脑袋便搭在了她的脖子里,那温热的呼吸,火一般喷洒在她的颈窝儿。
“爷可以同意,但你得给爷好处。”
后背上,男人滚烫的胸膛,熨帖得她心乱如麻。
不期然地,她又想到了昨儿晚上那个缠绵的吻来,身子下意识绷紧,只觉得汗毛倒竖,脸上不由得燥红一片。
“我刚才说的好处不够多?你还要什么好处?”
他低头在她脖子里轻咬了一下,“你还能给爷什么?”
这一咬,一挑逗,夏初七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想了想这身子,她立马拔高了声音,“你想都不要想啊,我才十五岁,怎么可以?”
轻唔了一声,赵樽扳过她的身子来,一本正经的低头逼近她。
“你以为爷指的什么?你在想什么?”
“……”好像真是她脑补的?
他嫌弃的眯了眯眼,哼声,“一身骨头,摸上去硬梆梆格手,爷能要你?”
“格手,谁让你摸的?”
“小鸽子,是得再养养。”
“嗤,你吃了鸡仔儿还嫌鸡仔儿格到你牙了?”
如此伤“女汉子”自尊的话,气得夏初七怒气冲冲。可今儿赵樽的脾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好,不管她怎么吼,他只是不冷不热的瞧着她,由着她发飙,等她吼累了,才拉她过去靠在窗边上,看着已经驶入河道后两边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慢条斯理地叹气。
“你为何不愿意随了爷?你可知道,多少女子求而不得?”
抬高他的价码?夏初七淡淡扫他一眼,“做你医官不成吗?”
“不成。”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默了默,夏初七也觉得没有什么底气“只要求牛产奶,不给牛吃草”。男人么,不就好那一口?既然他不嫌她格牙看上了她,甭管是看上了她哪一点,他要的就是她这个人,而非别的东西,那么……
“可你也说,我还小,得养养?”
她问得突然,他却顺着她的话回了,“得养多久?”
手肘在支摘窗上,夏初七看着帆板在水里的倒影,慢慢悠悠的回答,“三年吧。殿下,我们定个三年之约。在这三年里,楚七就做您的良医官。如果三年后,殿下您还没有娶正妃,也没有侧妃,侍妾什么的,楚七便心甘情愿的随了您,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但你往后不可再有旁的女人,否则我便可以来去自由,好吗?”
赵樽偏头瞅着她,一双眸子深如墨石。
那眼光里,有审视、有惊诧、也有不可思议。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一个小小女子敢对他提出这样的条件,也似乎被她惊世骇俗的语言给震住了。
夏初七笑了。
他一定觉得自个儿在拿乔吧?
想了想,她又换了一种方式。
“我并不是要干涉殿下您的私生活。事实上,在这个养成计划的三年之约里,殿下您可以随时娶妻生子,也可以找女人,这些都是你的私生活,与我无关。而我呢,不管你找不找别的女人,都一定会尽心尽力像先前说的那样帮助你。只不过,但凡你有了女人,就不可再强迫我,怎么样?”
她想好了,赵樽二十四岁了,她认为依他这个“不小”的年纪,又正当血气方刚,让他三年不娶正妃,没有侧妃,也不纳侍妾,那可能性小得比公鸡下蛋都高不了多少。当然,如果他三年后还真就没有,那她随了他,自然也算圆满。如果他有了,到时候,彼此成为路人,或者成为朋友,再无感情牵扯也就是了。但这三年里头,她若做了晋王府的良医官,一来身份方便行动,二来也算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三来晋王爷这把保护伞够大,遮风挡雨最好。
不过她绝对不会承认,在私心里,她愿意选择他来做这把保护伞,也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想待在他的身边儿。
她说完了。赵樽却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一直看着。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同意,正准备找另外的理由来说服他的时候,他却突然伸出了手来,捏了捏她的脸,淡淡说了三个字。
“爷准了。”
太好说话了吧?
如果不是这艘船与铁达尼号不太相似,夏初七真想兴奋的揪着他摆一个铁达尼号的经典造型,以庆祝她马上就要成为大晏王朝的良医官了。
“不过,本王也有条件。”
大概心情太好,夏初七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什么不对劲儿。
“哦,那你说……”
她看着他,话刚出口,那厮就低下头来,堵住了她的嘴,舌头紧随着就强硬地撬开了她的唇,一个满是侵略性的狼吻,无半分客气,裹住她便肆无忌惮。
丫亲上瘾了?
怪不得以前人常说,谈恋爱的男女,上一次牵了手,下一次就得亲嘴;上一次亲了嘴,再到下一次,横竖都得弄上了床才能罢休。而男人也都一个德性,没有开荤的时候,没闻着味儿也就罢了,一本正经像个君子。但一回生,二回熟,让他上手了便是一次比一次来得自在。
“楚七。”他压她在怀里,按住她的后脑勺,抬起她的下巴,不给她半点儿退缩的机会,就像为了证明自个儿的接吻技术有多好一样,吻得她都不会喘气儿了才放开她,喑哑着声音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呼呼喘着气儿,夏初七莫名其妙。
“昨儿夜里,你不是说,你家爷不会吗?”
“……”
心脏怦怦直跳着,夏初七翻了一个白眼,对这货的逻辑有点儿无力,“殿下要我提醒你吗?你先前正在说,你有条件,不是该继续那个话题?”
“条件就这个。”赵樽似乎对这个游戏有些喜欢,“做了王府的良医官,也不得妨碍到爷。”
视线凝固了,夏初七终于想明白。
左右算来除了身份不同,结果都是一回事儿啊?
“呵,敢情您这意思,是要我拿朝廷的工资,干您的私活儿?”
工资两个字,赵樽显然不是太懂,皱了下眉头,大概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他半眯起一双幽深的眼,拍了拍她的脑袋。
“在爷身边,可保你安乐。”
脑子眩晕了一下,夏初七身子猛地一僵。
她突然间觉得,他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要不然,何来“保她安乐”一说?
“还须考虑?”他捏她的脸,“仔细说来,就你那个刁钻的择偶条件,除了爷,放眼普天之下,谁能满足你?不随了爷,你能嫁得出去?”
“什么择偶条件?”她脑子糨糊着,一时没回神儿。
“貌好器粗,黄金满屋。”
“咳咳咳!”
夏初七差点被自家的口水给呛死。
想当初在卖身契上她胡编的那些东西,不过是因为与这个男人没有情感上的纠葛,说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也没把自个儿当成女的。可如今写在纸上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就尴尬了。
“玩笑,玩笑而已,当不得真。”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