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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232章 心悸的良辰美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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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窒,偎过去,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我都要做你媳妇儿了,你还要隐瞒我吗?赵樽,我希望以后不论是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承担。好不好?”
“阿七。”赵樽低头看她,鼓鼓的喉结滑动几下,终是拉开她的手来,拇指珍视的摩挲几下,压低嗓子,把今日朝堂上的事情,简要地告诉了她。
“靠!”夏初七心里像被刀子给绞过似的,扯得生痛,“赵十九,你爹也太不是东西了。过河拆桥,也不是这样拆的。”
“这个我不在意。”赵樽淡淡看她,停顿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这才告诉她张皇后的病情,又告诉他,张皇后要他纳东方阿木尔做侧妃,与正妃同日进府。
侧妃?同日进府?
夏初七惊呆了。
敢情她攒了两辈子的大婚,还是与别人一起团购的。她不敢想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只能说,如果赵樽今儿没有告诉她真相,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在结婚当天,直接给他几个耳刮子。
看了一会儿赵樽的脸色,她声音沉了下来。
“张皇后对你很好,是不是?”
“是。我六岁那年……”赵樽说到这里,面色略略迟疑,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发生了一些事,差点活不过来。是母后抱我去坤宁宫,养我长大,直到我分府出宫。”
“所以呢?”夏初七目中突地荒凉,“你没有拒绝她,是也不是?”
赵樽眼睛里满是阴霾,“是。”
一颗心顿时像掉入了万丈深渊,深不见底,耳边呼呼吹过的风声又疾又快,吹得她血液流速加快,整个人却又像被冻住了。
“真好!”良久,她低低说了一句,一把扯开他的手,扯下了身上那件还带着暖意的披风,恶狠狠地丢给他,挪坐到他的对面,像谈判似的认真开口,“赵樽,我与你一起上京时,我们的三年之约怎么说的?如今既然你要纳别人了……嗯,侧妃是算什么?是妾吗?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你们这些贵人的规矩。不过,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不是可以与人共事一夫的女人,如果你不想大婚当天,晋王府就得办丧事,那现在,放我离开吧。”
赵樽眉头深锁,沉默地看着她,两片唇抿成了一个极为冷硬的弧线,似乎对她动不动就说要离开很不高兴,“你是本王的正妃,圣旨已下,还想去哪?”
看着他平静的脸孔,夏初七的情绪就像在井里打水似的。
落下去,又吊上来。吊上来,又落下去,恨不得直接掐死他算了。
看来尽管她说过好几次观念问题,但赵十九的心理,好像真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就像他先前也未必喜欢府里那些女人,可他即使不碰她们,却也会为了平衡朝堂局势留下她们。更何况,如今要给她做侧妃的女人还是名满京师的大晏第一美人东方阿木尔?是一个带了把的男人都肖想的女人,更是他打懂事起就知道要娶的女人。她想:即便没有张皇后的重病指婚,他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火气上来了,可她发脾气的欲望却落下去了。
生气的时候,不是气到了极点。真气到不行的时候,人也就平静了。她冷冷一笑,看着他,语气里夹枪带棒,“晋王殿下,你的处境我能理解。我想了一下,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还是必须说,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一定会同意的。毕竟只是纳一个侧妃而已,晋王府那么大,还怕多养一个女人吗?只不过,希望殿下你能够践行我俩的约定……如果你另外娶妻,或者纳妾,就不得强迫我做你的女人,这是你亲口答应的吧?”
赵樽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绷着的脸上由惊到怒再到平静,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分析,始终都没有吭声儿。直到她放鞭炮似的把话说完,他才叹一口气,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过来,爷慢慢与你说。”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夏初七头发气得快要冒烟儿了,“嗤,真是好笑。你让我过来,我就得过来?我给你说了这么多话,你到底听明白没有?”
她气到了极点,可赵樽似是享受她“吃醋生气”的小样子,一双深邃的黑眸,缓缓的,淡淡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回,才无奈坐到她的身边去,伸手环住了她,不容许她再挣扎,“你急什么?爷还没说完。”
身子挣扎不了,夏初七使劲儿肘击了他几下,恶狠狠的低骂,“你用不着说了,我管你纳不纳侧妃。赵樽,你不要以为我非你不可,我告诉你,比你好的男人多了去了,不要说俊美无匹的东方大都督,就是赵绵泽也比你好。”
一听赵绵泽的名字,赵樽的脸顿时黑下。
“胡说八道什么?”
见他脸色难看,夏初七想要恶心恶心他,翘起的唇笑得更加灿烂。
“事到如今,晋王殿下,我们两个也不必要再装了。我的身份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就是夏楚,夏楚是谁?你侄子赵绵泽的嫡妻。”
赵樽目光冷波闪过,“闭嘴!”
“去!我告诉你,我嫁给他,将来还可以做皇后,谁稀罕做晋王妃?”
“你再说一次!”赵樽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几乎从牙缝里迸出来的,那捏着她腰的手劲越来越大,就像恨不得把她身子捏碎似的,满面怒容,说不出来的恼意。
可夏初七也不爱服软,这会子极火攻心,眼珠子“噌噌”冒着火苗儿,战斗力一时爆棚,哪里顾得上那许多,语气越发尖锐刺骨,“还想听一次?行,我说宁愿嫁给赵绵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愿意做晋王妃。那什么,老皇帝不是想让我嫁给他吗?赵绵泽不是一直在找我吗?只要我往东宫门口一站,说不定还能赶在你大婚之前入主东宫呢?想想,晋王妃怎会有未来的皇后娘娘来得尊贵?唔……”
她心急火燎的话还没有吼完,终是被忍无可忍的赵樽捂住了嘴巴。他像吃了炸药,死死剜着她,声音冷凉刺骨,“你不是夏楚。”
“唔……”她就是。
“你若是夏楚,可知结果?”他冷冷问。
“唔唔……”嘴巴被他捂着,夏初七说不出话来,只瞪着他。
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以来,确实没有就“夏楚”的身份摊说过。除了彼此都知道这其中的尴尬,也是不想说破让对方为难。可如今想到,夏初七更是气极。既然皇叔不能娶皇侄媳妇儿,凭什么弟弟就可以娶兄嫂?不是说《大晏律》有明确规定吗?不是说老皇帝恨透前朝留下的“胡风”,恨透“收继婚”现象吗?不是说他还下了明文,不允许陋习继续流传吗?为什么换了他自己的手里,一切就都变了味。
她眼里写满了为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樽黑眸深深,却像懂得她的意思,低低叹一句。
“阿木尔的母亲,原就是蒙族人。”
前朝是蒙族人的天下,那“收继婚”也是蒙族人的习俗。突然了悟一般,夏初七心里“呵呵”,身子激动得颤抖起来,气得越发厉害。一眨不眨地瞪着他,等他掌心微微松开,张嘴就咬上他的手。
她咬得很用力,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他的手上。可赵樽微微皱一下眉头,一动也不动。直到她咬得没劲了,他才抽回手来,将她紧紧抱住,赶在她骂人之前,低下头去,用唇,堵上她的嘴。
“阿七,不闹了,可好?”
他吻了一阵,低低唤她的名字。一边唤,一边吻,将他的话连同他炙热得火一样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带了一层薄茧的手掌,却在她脸上轻轻抚摸,就像对待世上最为稀世的珍宝,轻柔的,怜惜的,熨烫得夏初七与他紧贴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颤了起来。
“唔……放……混蛋……”
她含含糊糊骂几个字,却拗不过他的力度。渐渐的,身子也就慢慢软了下来,在他安抚的吻里,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任由采撷,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子已然被他放低在马车软垫上,像一根无力摇摆的水草。
“赵樽……你……过分……”她嘤嘤不已。
他不回应,只专心的吻她。
没有半点技巧,只有火热的力气与掠夺,一直吻到她耐不住那撩拨,发出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嘤咛,他才放缓力气,越吻越深,像是一只贪婪的冰川雪狼在啃吃他得来不易的食物。
全情投入,好一会儿,失去理智是她。
放开她的唇,搂她坐起来的人却是他。
每一次的关键时候,她总是最丢脸那一个。
“你为什么每次都用这招?烦不烦人?”夏初七不满地喘着气,恶狠狠瞪他,却发现他的眼睛里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痕,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狐狸,在她唇上啄一口,赶在她发怒之前,将她纳入怀里。
“阿七,我一定会践行你我三年之约的。”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233章 心悸的良辰美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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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他一下,夏初七不悦地看着他淡然的面孔,“你要如何践行?不要告诉我,娶回来放在府里不碰她?我可告诉你,那同样也算是违约。我这个人的人品不怎么样,你不要期望我像她们一样,什么贤良淑德,对我来说都是放屁。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愿意让人踩踏我的底线。”
看看手上的两排牙齿印,赵樽嘴角微微一抽。
低下头,他看着她,一双深邃如潭的眸子,像嵌入了两颗星子。
“今日我虽没有拒绝,却也没答应。”
不拒绝,不答应,那是什么情况?
吭哧吭哧的喘着气,夏初七僵硬着身子,仰头瞪他。
“什么意思啊你?”
赵樽并不习惯与人解释,动了动嘴,停顿好久,他才捋了捋她的头发,淡淡地说:“阿七,朝堂上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远远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并不仅仅只是纳一个侧妃而已。但你放心,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妥当,阿七只需乖乖等着做新娘,可好?”
不知道是一个深吻带来的心悸,还是彼此眼神交流时他眸子里的坚定与诚意感染了她,夏初七嘟着嘴巴看他一会儿,又是生气,又是烦躁,却拿他无可奈何。但她知晓,赵樽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既然说了会解决,她权且相信他吧。
反正即便是入了洞房,他如果违约,她也有后悔的机会。
纠结解开,她的表情好看了,飞快地瞄他一眼,“好,我就信你这一次。不过,在大婚之前,我们是不是就不能见面的了?”
赵樽皱了皱眉头,“嗯”了一声。
恍然大悟一般,夏初七翘起唇来,“那是不是也就代表,我可以很久都不用见到你了?”
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赵樽的脸黑了。因为当她说到“很久不用见你”的时候,不是哀婉的,不是幽怨的,而是兴奋得就像那猎物终于躲开了猎人的追击,一双晶亮的眼睛睁得大大,骨碌碌转着,满满都是期待。
他不悦地哼一声,“阿七不必担心,爷自会找机会来瞧你。”
“啊”一声,夏初七脸沉了下来,“为什么?”
赵樽装着没有看见她的失望,“看把你给高兴得。”
揉了揉额头,夏初七觉得头痛了,故意刺激他说,“我说殿下,您没有听说过吗?一个女人在大婚之前,是应该舒舒服服过一段单身生活的。例如去泡泡美男泡泡吧,那叫最后的疯狂,不然等成了亲,不就什么都完了吗?”
赵樽目光微凉,一本正经的弹了一下她的额。
“阿七,天亮了,醒醒。”
“……”果然只是做梦。
诚国公府离晋王府不算远,都在京师南面。只不过规模上比晋王府略小一些。可到底也是当朝勋贵,一等公,府邸仍是长廊阔宇,雕楹玉磶,绣栭云楣,在春风之中尽显簪缨世家的贵族风范。
下马车之前,夏初七戴了一顶晴岚特意为她准备的纱帽。纱帽很是精巧,面部有一层薄纱垂下,整张脸便若隐若形,不会影响她的视线,却让旁人瞧不清她的面孔。
她没有问为什么,心下却晓得原因。
以前她是男装,现在是女装。男装时她故意画过脸,看上去人粗重一点,女装时她未着脂粉,整个人也就显得娇俏了不少,其实有很大的差别和变化。但是细心之人,仍然可以看得出来,这景宜郡主,就是那曾经名满京师的楚医官。
“郡主,小心些。”
在下马杌子的时候,晴岚搀了她一把,眼神始终关注着她。看得出来,她并不像大多数的丫头一样,一门心思都往主子爷的身上瞧。这一个小小的细节,让夏初七心里满意了,看来并不是普天下的女子,都会被赵十九雍容高华的风姿给吸引去。
扶住晴岚的肩膀膀,她无比真诚的拍了拍。
“晴岚,我爱你。”
晴岚脊背猛地一僵,还没有应声,就见正弯身下车的赵樽脸一黑,“你叫她什么?”
“晴岚啊?”夏初七不以为意地瞄他一下,“怎么了?”
“换一个名字,成何体统。”赵樽的脸黑得更厉害。
“关你什么事?我诚国公府的丫头,要你晋王爷来管么?”夏初七笑眯眯的挑衅他,心里觉得爽快之极。说罢哼一声,犹自挽了晴岚的手就往诚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去。那一副大咧咧的样子,看得晴岚浑身汗如雨下,也看得赵樽俊脸上,仿若积上了一层再也化不开的冰霜。
“爷,您慢着点。”
梅子心疼地喊一声,跟上了赵樽。
走在前走的夏初七听见,摇了摇头,回头瞥了梅子一眼,心下有些叹息。赵十九始终还是有脑残粉的,梅子就是其中一个,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她还是护着她家主子爷的。
诚国公府的门口,元鸿畴得了信,一家人迎了上来。
只不过,他这一家人的数量有些小。
除了丫头仆役,就他一个人。
据说诚国公夫人这几日去了庵堂做法事,没有赶得回来。而后院那些侍妾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没有资格出来迎接晋王爷和郡主。可夏初七稍稍奇怪的是,她今儿上家里来了,元祐表哥怎会没有在家。
“少鸿呢?”
看来赵樽与她有一样的心思,第一句话就问到这个。
元鸿畴把他们请进屋子入了坐,回应说:“昨日去了您府上,就没有再回来呀?老夫也正在奇怪呢。不过这孩子,常有不落屋的时候。”
元祐什么德性大家都知道。
彼此互望一眼,元鸿畴打了个哈哈,岔开话就吩咐人上茶倒水。
第一次到别人的府中来,还是一个这么“尴尬”的身份,夏初七多少有些不自在。好在诚国公府人不多,元鸿畴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可看他言谈举止,为人甚是磊落开明,不像那种迂酸的封建老头,她又略略放下心来。
赵樽突然望过来,低低嘱咐她一句,“阿七,还不快拜见你父亲。”
这“父亲”两个字入耳,夏初七身上就像长了虱子,稍稍有点不适。她上辈子没见过父亲,这辈子也没见过父亲,这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父亲,还是大街上捡来的便宜爹。想想这人生,她颇有些唏嘘。不过,她却知诚国公肯认下她这个女儿,应该也是冒了一定风险的。就凭这风险,人家都一把岁数了,她叫人一声爹,也不会吃亏。
款款起身,她走到元鸿畴面前,福身请安。
“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元鸿畴哈哈大笑一声,撸了一把胡子,很是高兴。
“好好好。女儿快快请起。”
礼毕,他递上一个檀木雕花盒子给她做见面礼,说这东西是国公夫人早早就备下的,里头是一套精巧别致的头面。看来对于她这个“捡来的女儿”,诚国公府也很重视。
夏初七接过东西,正要坐回去,却听见赵樽又吩咐。
“阿七给你父亲敬茶。”
她确实不够熟悉礼仪,可也不知道怎的,听见赵樽吩咐她有些好笑,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晋王殿下居然充当起了她“长辈”的角色了,什么事儿都要他来教。心里一暖,她若有似无瞄他一眼,也不推托,将晴岚用托盘拿过来的茶端起,置于头顶,半跪在元鸿畴面前。
“父亲大人请喝茶。女儿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请父亲大人见谅。”
又是一声朗笑,元鸿畴满意地接过茶来,“老夫这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托了殿下的福,得了一个女儿,开怀还来不及,如何还会责怪?女儿,你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在这诚国公府,也是唯一的小姐,以后谁也不能欺你,你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喜欢怎样就怎样,不必理会那些死规矩。”
“谢谢父亲大人。”
元鸿畴这席话夏初七最爱听了。
要说她对这个时代有什么不满意,最痛苦的莫过于规矩,要是让她晨昏定省,还不如杀掉她算了。如今得了诚国公这样的命令,她怎会不高兴?
坐回了椅子上,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诚国公没有另行为她赐名,只说既然万岁爷赐她“景宜”两个字,这两个字就是极好的,极为尊贵的,不如闺名也就叫景宜好了。赵樽无所谓,夏初七更是无所谓,名字什么的,不过就一个代号而已。
几个人聊得正好,诚国公府一个青衣小厮就匆匆来报。
“老爷,出,出事了。”
见他火烧眉毛的样子,元鸿畴放下茶盏,颇为不悦。
“在客人面前,好好说话。”
那人看了赵樽和夏初七一眼,有些踌躇。
元鸿畴又是一哼,“都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小厮这才应了一声,低低说:“老爷,小公爷回来了。却是,却是被人抬着回来的。”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234章 心悸的良辰美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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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元鸿畴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连夏初七与赵樽也是一惊,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可那小厮愣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老爷,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说是伤了,伤了……”
连续说几个“伤了”,大概是见到有郡主在座,小厮愣是没有说出口,气得元鸿畴也难得再听下去,直接一拂袖子,与赵樽说了一声,率先冲出了屋子。
夏初七心里担心元小公爷,也随了赵樽急步出去,还没出府门,果然见到元祐被两个仆役从大门抬了进来。她微微一眯眼,观他气色是有些不好,可他的身上却不见伤势,也不像是生了重病的样子,一张风流俊脸上,全都是古怪的神色。
“祐儿,这是怎么搞的,谁伤了你?”
到底还是当爹的心疼儿子,第一个冲上去的人就是元鸿畴。
元祐看着他爹,咬了咬牙齿,脸上略略有些涩意,却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只让人先把他弄入了屋子,把下人都遣散了,他才摸了摸鼻子,掠过夏初七满是猜测的脸,目光落在了赵樽的脸上,语气带了一些恼意。
“天禄,老子肯定是被东方青玄那厮阴了。”
赵樽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眉梢挑了一挑,“你到底怎了?”
元祐气咻咻一哼,“昨儿你抢了人就走了,小爷我就奚落了东方那厮几句,原本是准备要打道回府的,却,却在路上碰见了一个长得极好的小娘们儿,她的马车坏在路边上,小爷我一时心痒痒,就……”
停顿一下,看了看他老爹黑沉沉的脸,他才狠狠一咬牙,“他娘的,那小娘们儿真是狠,小爷我一时不查,竟着了她的道,被她捆在马车上,过了一夜……今儿早上醒过来,发现命根子生痛。而且,还,还他娘的不好使了,如果再让小爷我见到她,非得生扒了她的皮不可。”
原来还是风流惹的祸?
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命根伤了可是大事。
元祐的后院里侍妾众多,可如今他都没有娶正妻,也没有孩子,如果真出点什么故障,那诚国公本就是抱养的儿子,到了他这里,不就得断了香火?
一听这话,元鸿畴脸都白了,“来人,赶紧去请刘大夫来!”
夏初七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是东方青玄设计报复元祐,这事多少也与她有关,而且她人在府里了,瞧病不是挺方便吗?她接过话来,“父亲,不必去了。你女儿不就是现成的大夫吗?”
元鸿畴微微一愣,可还没等他开口,赵樽已然黑了脸。
“不行。”
飞快瞄他一眼,夏初七笑靥靥的开口,“莫非你瞧不上我的本事?”
赵樽微微眯眼,自然不会回答她这样“弱智”的问题,直接沉声喊了郑二宝进来,吩咐说,“赶紧差人去太医院找个太医来。”
“是,主子。可是……”
“哪那么多废话?”
“哦,是。”
接收到主子爷杀气极重的眼神,郑二宝身子都背过去了,脊背还在僵硬。他寻思自家没有做错事啊,为什么主子爷瞧他恨成了那样?作为一只可怜的替罪羔羊,他自然不晓得。可元鸿畴却看出来了,打了个哈哈,赶紧拱手作揖。
“多谢殿下体恤。”
太医院的太医非奉诏是不能为皇室之外的人诊治的,所以,即便像诚国公这样的当朝一品大员,贵族勋戚,也只能找别的大夫看病。但凡皇帝遣哪个太医为臣下瞧病,那都是皇家恩宠。当然,如今有了晋王殿下的命令,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夏初七受了赵十九的冷眼,觉得好无辜。
她真的不是好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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