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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她真的不是为了吃表哥的豆腐啊。
她真的是一个全心扑在医疗事业上的好大夫啊。
为什么赵十九不相信她的纯洁性?他那个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饥饿的女色狼似的,虽然在与诚国公说话,可一下下瞄过来的视线,就像是恨不得一口把她咬入肚子去。
咽了咽唾沫,她乖乖坐了回去。观念不同,她不能要求迂腐的赵十九能有现代人的思想,所以也不便强人所难。既然有太医来搞掂,她又何必自讨苦吃。如果她真是瞧了元祐那什么,赵十九还不扒了她的皮啊?
见两个人之间眉来眼去,命根子受损的元小公爷,这会子也忘了疼痛,贱贱地挑开眉头,颇为遗憾的一叹,“天禄,其实我还是比较相信我妹妹的医术,可不可以……”
“看来你伤得不够重。”赵樽淡淡看他,语气带了一点“要是伤得不重,本王可以代劳”的意思,让耍嘴皮子的元小公爷惶惑的“嘿”一声,赶紧捂着裤裆,换了话题,“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天禄,就我碰见那小娘们儿,长得那真叫一个水灵,啧啧,可惜了,是东方青玄的人。早晚落在小爷手里,非得让他尝尝小爷的手段不可。”
赵樽冷哼一下拿过茶盏来“你确定是东方青玄的人?”
元祐抿着嘴角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除了东方青玄的人,寻常女子哪会用如此三下滥的招儿?”
府里出了这等事情,赵樽自然不好久留,没多一会儿,他便请辞离去了。在太医赶到之前,夏初七也被一个小丫头领着,去了后院安置。地方很不错,名字更是美——景宜苑。
看得出来,元鸿畴确实很给赵樽的脸面,院子很大,是后院里仅次于国公夫人居住的大院子。而且离元氏父子两个养的莺莺燕燕也远,不会受到骚扰。院子里还有一个三层的小绣楼,环境很清幽,外面种满她喜欢的芭蕉和梧桐,细雨绵绵中,只瞧一眼,便生出一种“雨打梧桐芭蕉雨”的感触来。
很美!
一入屋子,晴岚和梅子殷勤地侍候着,帮着她除去外头遮雨的斗篷,又抬了屏风来供她方便。等她收拾利索出来,她们已然泡好了茶水,桌上还备下了一些茶点,没有一样不是她喜欢吃的。很明显,她们之前就受过某人的指示了。
弯了弯唇角,想想这一回分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赵樽,她的心情,完全不如先前说得那样放松,反而多了一丝淡淡的惦念。
“郡主,你先垫垫肚子,奴婢等会子就给你端午膳来。”
景宜苑里的丫头婆子不少,如今新主子来了,个个都上来问安,殷勤得紧。可夏初七表面上敷衍着,浑身汗毛都张开了,直觉得不太自在。没办法,即便她再大的心,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会有不适应。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被人众星捧月的侍候过,这突然翻身做了主人,实在太不适应。
无聊地躺在软榻上,看窗边细雨绵绵,她百无聊赖。
不行,不行!
天天这样坐吃等死,一定能憋死她。
要是能偷偷混出府去,就好了。
想到混出府,她想起了李邈。
先前她向赵樽打听过,自从中和节那日随了她入宫,李邈就再没有回过晋王府,也没有人见到过她的行踪。夏初七没有觉得意外,当时她在吟春园入宴,李邈与那些侍卫一样,都在外头候着。后来她突然出了事,李邈自然是知道的。那么,在那种情况下,她不回晋王府也是为了自保,毕竟谁也料不准身份会不会暴露。
可这些日子,她都去了哪里?
正寻思,晴岚笑眯眯走了进来,往她面前的炕桌放了一碗粥。
“郡主,喝口粥暖暖胃吧。”
夏初七抬头,冲她笑了笑,随手端起粥来。可嗅了嗅,尝试着喝一口,她不由皱起了眉头——那是一碗燕窝黄芪红糖粥。如果说先前的乌鸡炖补血药材是巧合,那这加红糖就不可能再凑巧了吧?放下碗,她直盯过去,“晴岚,你怎知我身子来信儿了?”
晴岚微微一笑,“奴婢也是女子,怎会瞧不出来?先前看郡主坐得不自在就怀疑了,刚去收拾又瞧见郡主换下来的纸,奴婢这才特地给你备了这粥。”
轻“哦”一声,夏初七想想也就释然了。感慨于这女子的玲珑心思,她抿嘴笑了一下,收回视线来,犹自把头上的钗环取下,随手往桌上一丢,简单的披着一头长发,懒洋洋地躺下去不再吭声儿了。
“郡主,你这是,怎把头发弄成了这样子?”
她以披着长发简单轻松为美,可晴岚却是瞧得直皱眉头。夏初七瞄她一眼,也不好说破,只随口笑道,“我不喜欢打扮,不喜欢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不自在。”
晴岚一怔,随即笑了,“郡主生得这般好看,为何却不喜打扮?”
生得好看吗?夏初七心里美得不行,再一瞧晴岚,只觉又顺眼了几分,不由搔了搔头发,笑得更加娇俏,“一个字——懒。”
晴岚浅浅一笑,“这个容易,往后奴婢会侍候你梳头梳妆。”
夏初七冲她眨眼睛,“谢谢!”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235章 心悸的良辰美景(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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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来之前,主子爷就吩咐了,往后奴婢只是郡主的奴婢,郡主是奴婢的主子。不论什么事,奴婢都只能听从郡主的吩咐,不必再管任何人。”
眼珠子转了一下,夏初七乐了,,“他对我有这么好吗?”
“这个是自然的。郡主,奴婢虽是丫头,却也能瞧出来,主子爷很是看重您。奴婢看你为人活脱,不喜受约束,只如今在京师多有不便,再熬一段日子,咱们去了北平府,到了王爷的藩地,就最适合郡主的逍遥性子了。”
晴岚在说,夏初七就在笑。
其实赵樽待她好,她又怎会不知?可她的小心思,很是矫情。自己知道不算,有时候,有些话,从旁人的嘴里听来,滋味儿更是甜美几分。
懒洋洋地吃着东西,她听着晴岚不停灌输他的好处,夏初七眉梢一挑,突然计上心来,“晴岚,你刚才说往后你都听我的是不是?”
“是。”晴岚应声。
“不会向任何人打小报告,是不是?”
迟疑一下,晴岚眼底掠过一丝不安,“是。”
“这样最好了。”愉快地打了一个响指,热情奔放的夏初七又回来了,嗖地一下坐直起来,“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一定会功夫是不是?”
她是猜的,从赵樽的个性来猜测的,没有想到晴岚却是点了头。
“奴婢是会一点。”
“是会一点点,还是会很多?”
见她一双眼睛灼灼生光,语气里却透着几分肯定,晴岚不得不叹了一声,“郡主好精明的心思,奴婢的功夫确实不错。谈不上极好,只是在陈侍卫长的手下,也能走上几十招。”
几十招是多少?夏初七默默计算了一下,脑子里出现了陈景那一张水都洗不掉的黑脸。啧啧,能够在他手上过几十招,应当也是厉害的吧?嘿嘿一乐,她心下大爽,一把揪住了晴岚的手腕。
“一会儿天黑下来,我们偷偷出府去?”
晴岚一惊,表情惊疑不定,“郡主要出府做什么?”
夏初七莞尔,嘴角有一抹浅浅的梨涡,嘴里“当当当当”了几下,才又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带你去逛青楼。”
说要逛青楼,夏初七选择的自然是锦绣楼。
当然,她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去打听李邈的消息。
晚膳之后,主仆两个偷偷翻墙出去,没有惊动任何守卫。不过,在去锦绣楼之前,夏初七先去了一趟先前袁形居住过的小院子,想打听一下消息。只是没有想到,她曾经赞美过的那个适合隐居的小院子,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换了新主人。
新住进去的那家人,告诉她说这小院子是买来的。
至于原主人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她心里暗沉下,再转道去锦绣楼时,觉得更悲催了。太子大丧,老皇帝不仅禁止民间娶嫁,还禁止了京中的一切娱乐,所以锦绣楼没有开门营生,她碰了一鼻子的灰,灰溜溜的回去了。
这一趟锦绣楼之行后,夏初七整整一周没有出诚国公府。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没有见到赵樽。
当然,也没有见过东方青玄。
她心里其实非常清楚,一个诚国公府的后院自然拦不住晋王殿下和东方大都督。可他们都没有动静,却让她有些不安。一方面担心赵樽怎样处理东方阿木尔的事情;另一方面又觉得怀里那枚锦衣卫的秘谍令牌有点儿烫手。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陷入了一团泥泞里,她理不清楚了。平反报仇的事情暂时束缚了手脚,一个人的力量也着实太单薄。最为关键的是,她现在的身份,也没有办法接近真相。
隐隐约约的,她觉得前魏国公的案子,也许与大晏朝最高位置的那个人有关。要不然,赵十九为什么明知此事,却从来不问她不帮她?这是不是说明了这一点。毕竟当年的魏国公也是一个权势滔天的人,除了老皇帝能动他,谁能动得了。
一周之后,她再去锦绣楼,终是开始营业了。
而她也终于好运了一回,碰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二虎子。
从二虎子嘴里一打听,她才知道原来锦宫接了一单大买卖,袁形带了一些兄弟离开应天府,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二虎子是因为胳膊受伤才留下来的。
还有,二虎子说,他们先前居住的小院子,已经委托牙行卖掉了。究其原因,也是因为楚七涉嫌谋杀太子,袁形怕锦宫兄弟们受到牵连,被官府一锅端了,这才换了新的住处。
那个消息,是李邈告诉袁形的。
二虎子见到李邈,是在天牢大火的那一天。她与袁形在屋子里谈了很久,然后第二天他们就搬离了住处。至于李邈在离开小院之后又去了哪里,虎子也不知情。
听了二虎子的话,夏初七的担忧少了一些。
毕竟李邈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早前混迹江湖,自然有她的生存之道,再说她武艺高强,寻常人也欺负不了她。等风声一过,她肯定会想办法回来找她的,毕竟背负着的血海深仇,她还得要报。
从锦绣楼回来,她回景宜苑的时候,碰见了国公夫人李氏。
李氏长年吃斋念佛,为人和善温厚,待夏初七也是不错。
但是,自从入了诚国公府,夏初七总共也没有与她说上几句话。归根到底的理由,也是因为李氏与大多数诚国公府的人一样,都以为她是诚国公的私生女,比元祐和诚国公的关系还要亲近,所以自觉身份尴尬,要是没事,也不会见她。
“你回来了,又上哪儿疯去了?”李氏随口笑了。
夏初七不怎么怕这位国公夫人,拍拍身上的泥土,微微一笑。
“外头玩了一会,母亲找我有事?”
李氏摇了摇头,走过去,掸掸她肩上的灰,犹自把手上的食盒递给她,笑道:“晋王殿下过来了,在祐儿的屋子里说话,你拿这个过去,瞧瞧你哥哥。”
这古人说话就是婉转。
瞧什么哥哥呀?直接让她去瞧赵樽不就行了嘛。
心里那么想,可她现在是“大家闺女”,装也得装一下。
“母亲不去吗?我一个人去不好吧?”
李氏笑了笑,善解人意的道:“我这老婆子去做什么,不讨人嫌吗?往常啊,这晋王殿下一年半载也来不到府上一趟,这如今才短短几天又来了,他可不是想见我这个老婆子。去吧,这是我亲自做的糕点,给祐儿带过去。”
知道她是好意,夏初七接过食盒,嘻嘻一笑。
“那行,多谢母亲。”
元祐这些日子养伤在家,夏初七并不时常去看她。时下讲究男女有别,即便是兄妹,也不合时宜。可是,三天两头见上一面也是有的。元祐那厮闲下来了,总惦念着害他“不能人道”的姑娘,每每说起来,都是牙齿痒痒,可每一次他的表情都能取悦夏初七,让她乐呵好一阵。
“哥,给你送吃的来了。”
她心里揣了只“怦怦”直跳的小鹿子,一路上跑得很快,却故意在门口停下脚步,先喊了一声。入屋里,假装不知道赵樽来了,微微眯起眼睛,“哟”了一声。
“晋王殿下?稀客啊!”
赵樽看着她狡黠的一双眼睛,牵了牵唇角。
“吃的没爷的份吗?”
眯了眯眼,夏初七哼一声,“自然是没有,这可是为我哥准备的。”
元小公爷这么久就没有听她说过这样好听的话,看着赵樽黑沉沉的脸,他得意的扬了扬眉头,故意恶心他:“好妹妹,快点拿过来,哥哥都等你好久了。”
“好。”冲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夏初七走近床边。
可人刚刚到,手里的食盒就被人夺去了。
“喂,你怎么这样霸道?”她笑着瞪他,赵樽却只淡然地把食盒丢给元祐,然后不带情绪地屏退了屋子里的丫头。等人都走光了,这才再无顾及地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低低问:“这些日子,阿七过得可好?”
赵十九嗓音很好听,磁性低哑,尤其这会儿,隔了好些日子没听见,夏初七心里想念得紧,听上去就更是有一种勾死人不偿命的性感,让她心里可美。
“好得很,你没发现我吃胖了?”
轻唔一声,赵樽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回,低下头,专注地看着她,唇角挑出一抹散漫的笑意,“不见长。”
“你以为是喂猪啊?说长就长?”
“你有猪那样听话,爷就不操心了。”他浅浅眯起的眼里,带了一抹凌厉的神色,风卷残云一般,直入她心底深处。让她心脏敲了敲,大概明白是自己偷偷去办的那些事,瞒不住他。
“我不是没有办法吗?”她嘟了嘟唇,念头一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就转移了话题,“对了,梓月她怎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赵樽面色微微一沉,“梓月被陛下接回宫中调理了。”
“啊”一声,夏初七惊愕了。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236章 心悸的良辰美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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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的事?老孙头有没有把我开的方子拿给太医?”
赵樽点了点头,想到他那妹子,面色也有些沉郁。
“你不必担心,会好起来的。”
“哦。好。”她略略垂眸,收到他的视线,脸有些烫,“你这些天,都干吗了?”
不等赵樽回答她的话,床上的元小公爷咳嗽一声,适时插话,“我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这个可怜的孤家寡人面前玩伉俪情深,严重影响我的休息和治疗。”
瞅了瞅他脸上贱贱的笑容,夏初七抬抬下巴,不搭理他,反倒与赵樽挨得更紧了。在他“呜呼哀哉”的埋怨声里,抓紧时间与赵樽说话。
她知,一旦他离去,两人见面不晓得要多久。
可是,人就是奇怪。尽管她很多话想问,可说来说去,无关紧要的说了一堆,没有一句问到重点。也不好直接问她,东方阿木尔入晋王府做侧妃的事,他到底怎样解决,有没有解决。
赵樽仿佛察觉了她的情绪,亲昵地捋了捋她的头发,低声说,“钦天监已经择好日子,过两日,就要到府上纳采了。”
纳采问名是传统的“六礼”之一,皇子大婚自然比寻常百姓更加盛大隆重。也就是说,从纳采问名开始,她的大婚之礼正式进入倒计时了。
“怎不说话,喜欢坏了?”
男人低低的戏谑声,让夏初七臊红了脸。
“呸,不要脸。我都没想好要不要嫁给你。”
赵樽似笑非笑地拍拍她的脸,“顽皮!”
无语的向她翻了个大白眼,夏初七有点无奈,也有点羞臊。按理她有一个成熟的灵魂,可大概因了这身子的年纪小,赵樽又总是在她的面前装大叔,她自然而然忘记了心理年龄。可是,每每被他像逗小孩儿一般的逗弄,她心理还是会有一种“名不副实”的尴尬。
“阿七在想什么?”
她心里正翻江倒海,却见赵樽俊气的眉峰微微蹙起,半眯一双黑眸,样子煞是好看。她揉了揉鼻子,装着“腼腆”的问:“爷,婚期定在哪一日?”
赵樽唇角松开,“四月初七。”
四月初七离现在只剩下一个多月而已。加上大婚前的各种准备,那不是马不停蹄就奔过去了?夏初七脑子里仿佛出现了大红的凤冠霞帔,一片红色的海洋涌上来,让她突然觉得头皮有点儿麻,“我说,会不会太快了?”
赵樽瞥了她一眼,“那爷让钦天监再改改日子?”
“好呀好呀。”夏初七觉得自己肯定有婚前恐慌症,尤其在不确定婚礼是不是与阿木尔一起“团购”的情况下,恐惧症尤其严重。
见她欢喜,赵樽面色一沉,“换到三月初七,如何?”
夏初七撇了撇嘴巴,干笑两声,“呵呵这个,这个还是不要换了吧?四月初七挺好的。钦天监算的,一定是极好的日子了。”
看到他家的小表妹轻而易举就被赵樽“吃入腹中”,元祐傻眼之余,不由摇了摇头,故做深沉地感叹:“女人啊,一旦失了心,脑子都没了,傻不傻啊?”
赵樽瞥了过去,目光冷冷落在他胯下,轻飘飘冒出一句:“是吗?”
元小公爷被他视线一刺,不雅观地捂住要害,成了“捂裆派”,嘿嘿一笑,“当然,当然不是。开个玩笑嘛,天禄你太认真了。”
赵樽剜他一眼,没再说话。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郑二宝就匆匆进来,躬着身子头也没敢抬,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一层汗,样子极是慌乱。
“爷,大事不好了,金卫军……兵变!”
不等赵樽做出反应,元祐面色一变,顾不得身上伤痛,噌地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兵变?金卫军?”
郑二宝小心翼翼的擦了一把汗,看着赵樽面无表情的冷脸,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才小声地将刚刚得来的消息说出来。
今日是夏廷德接管金卫军的第三天。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魏国公在观摩兵士操练时大发神威,说了一句不利于神武大将军赵樽的话,说赵樽为人“刚愎自用,带兵生硬固执”。这一下,引起了金卫将士的反抗情绪。当时场面很混乱,将士们群情激愤,有人趁机冲上点将台,把夏廷德跪绑在营中的旗杆上,要求朝廷给一个说法。
皇上得到这个消息,大惊之余,暴怒不止。
第一时间,他就派了兵部尚书谢长晋前往营中调停。
可是,任凭谢长晋口舌费尽,那些自觉最高统帅被侮辱了的金卫军将士们,一概不予理睬。他们还直接扣押了兵部尚书,要挟老皇帝下旨惩处出言不逊的夏廷德。并且恢复赵樽统兵之权。甚至还有将士扬言说“只知神武大将军王,不知皇帝是谁”,“如果不恢复晋王兵权,就反了他娘的”等等叛逆言论。
如此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天禄……”听完郑二宝的话,元小公爷那张向来没正经的俊脸,颜色全变了。要不是他身子不方便,指定能翻身跳起来,“这事不简单啊,你倒是说说话!”
夏初七与他一样,视线落在赵樽的脸上。
大家都希望看到他做出反应,可偏偏他纹丝不动,光影下的面色,与平素没有半点差别,看不出异样。若愣说有什么,就是那份沉稳和冷静里,多添了一些难以言说的苍凉之感。
心里一窒,夏初七掌心落在他手背上,“爷!”
他瞥过来,淡淡一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项庄是谁?沛公又是谁?夏初七心里仿佛漏了风,仿佛已经能嗅到风雨与鲜血即将到来的味道。拽住赵樽的手,她紧紧握了握,担心的问:“爷,你不去看看?”
赵樽微微勾唇,声音极轻,“如何看?”
“难道你就听之任之,这不是给你坐实了罪名吗?”
“是啊,天禄。”心急如焚的元小公爷也接过话来,“这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夏廷德那老狗,明知你在军中威望极高,故意激怒兄弟们。娘的,趁着小爷我不在就捣乱!也不知大牛干什么吃的,混账东西搞什么去了,他怎就不拦住呢?”
赵樽冷冷抿了抿唇,拍拍夏初七的手,慢慢走到窗边,沉默良久才回过头来,目光灼灼间,一张平静无波的俊脸上,带出一抹让人难以琢磨的暗沉,一字一句说得很轻,却极是有力。
“如此,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了。”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面色,夏初七都快为他愁死了。
她自然知道兵变的影响力和破坏力,像这样大的武装暴动,不论在哪一个朝代,都是一件关乎国家命运和社稷存亡的大事,没有一个皇帝会容许手下将士兵变,这件事情的结果,估计对整个大晏军队,都会是一个深水炸弹,不知道会炸死多少人。
老皇帝收回了赵樽的统兵之权,可赵樽在金卫军中的威信,却不是可以轻易撼动的。那么,夏廷德的挑衅兴许只是一个试探?想想,他单单骂了赵樽几句,就引得军事哗变,如果某一天赵樽登高一呼,结果会怎么样?得了这样的消息,老皇帝还睡得安枕吗?
自古帝王无情,依了他的性子,怎能轻易放过赵樽。
她估计,等兵变平息下来,老皇帝一定会以这个事情为借口,大量在金卫军中调换将领,安插亲信。只怕这件事,远远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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