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食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撒空空
当看见我的第一眼,林菲云便知道了原因。
我的头发,总是披散在肩上的头发,像匹华丽的黑色丝绸。
和安馨一样。
林菲云说,从背后看上去,你和安馨真的很像。
她说,温抚寞不是正好坐在你身后吗?
她说,温抚寞是不是很喜欢抚摸你的头发?
她说,寒食色,你和我一样,都是输家。
手中的咖啡在说话之间,热度已经被空气挟带走了,只剩下一片冰冷。
我忽然微笑,笑容比春日艳阳更为灿烂。
我说,这又怎么样?现在温抚寞就在我身边。
我说,我随时随地都能掐他的屁股,你能吗?
我说,男人嘛?享受他的身体就好,管心做什么?
我说,我比你,还是赢了那么一点点。
我说,好了,我走了,下次再聊吧。
然后我起身。
转身时才发现,嘴角已经十分僵硬。
打开咖啡店的门,白昼的光,如洪水一般,挤入我的眼中。
一种酸胀的感觉。
我的嘴角,依旧有着上扬的弧度。
我还是在笑啊。
我就这么在街上走着。
没什么意识,也没辨别方向,只是人跟着脚步前进。
身边,似乎有许多人走过,但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声音还是有的,只是变得模糊,像是蒙了一层纱,惶惶然地。
就这么一直走着,直到一道急促的喇叭声让我的神智恢复过来。
像是猛地从梦中惊醒,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马路中央。
各种各样的车,在我身边急速而过。
稍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
一个穿着制服,脖子上挂着哨子的交通义务执勤大妈将我拉回了马路边,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妹妹啊,世界如此美好,空气如此清新,今天的猪肉又降价了,为什么你还是要寻短见?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要在我管辖的路口寻短见?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害我这个月奖金泡汤吗?来,姐姐告诉你,要寻短见,去前面那个路口,那里车流量更大,绝对能被轧得头颈分家,连你妈妈都认不出来,乖,去吧。
我没有去前面那个车流量更大的路口,也没有寻短见,而是回到了家中。
躺在床上,我开始努力镇定下心神。
从小看偶像剧长大的我,非常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对于情敌的话,是绝对不能相信的。
可是,她关于头发的那袭话,却深深刺进了我的心里。
温抚寞不是正好坐在你身后吗?
温抚寞是不是很喜欢抚摸你的头发?
是的,这些都是真的。
我想起交往之前,温抚寞注视我头发时的温柔神色。
我想起交往之后,温抚寞抚摸着我头发时的爱恋姿态。
还有上次,我问温抚寞是不是觉得我的头发很漂亮,那时,温抚寞的手,确实是有一瞬间的僵硬。
这一切,都逼迫着我不得不相信林菲云的话。
是因为头发?
温抚寞之所以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的头发?
我躺在床上,每隔三秒钟就开始翻一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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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爆发了,直接冲到楼下的烟店,买了包esse,拿回家,一根一根地抽着。
虽然烟的味道很淡,可依旧将喉咙熏得不成样子。
当一包烟抽完了,我也冷静了下来,做出个决定--明天的事情还是明天想吧,今天就睡觉。
于是,我翻出安眠药,抓了一把,合着清水吞了。
第二天醒来,头昏脑胀的,慢慢睁开眼,发现温抚寞不知何时坐在了我的床边。
我撑起身子,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又肿又痛。
一定是昨天抽得太猛了。
温抚寞将我扶起,皱眉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其实,我很想拉着他,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战略威胁他,用将眼泪鼻涕擦在他身上的方式来肆虐他,逼他说出实话。
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的头发让你想起了安馨?
我们是不是要分手?
可是我不敢。
我怕得知真相之后,我们便再也无法待在一起。
我害怕。
我害怕失去他。
温抚寞的手,那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下,抚摸着我的脸颊。
他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他的眼睛,如春水般温柔,我沉浸其中,不愿离开。
算了,溺死为止。
于是,我环住他的腰,什么也没有再问。
但心中有了根刺,之后,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动作大点,便会再次穿入皮肉,痛不可当。
和温抚寞在一起时,快乐便不再那么纯粹。
从此,我很怕他摸我的头发,总觉得,那是他怀念安馨的方式。
毕竟演技还是不行,虽然努力保持平静,但旁人还是看到了我的闷闷不乐。
就连童遥有次也跑来问我,说:“你最近怎么都不开心啊?”
我长叹口气,道:“我便秘啊。”
他仔细打量了下我的脸,道:“嗯,看得出来,果然是一脸大便相。”
我一脚把他踹开。
添乱的家伙,思想有多远,给我死多远。
既然童遥都看出来了,那温抚寞自然也起了疑心。
可他性格就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总是把话埋在心里,自己却什么也不说。
仔细想想,和我一样。
这样闷骚的两人,终究会出事。
我开始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温抚寞不习惯和我吵,于是我们之间便只能冷战。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大一下学期的暑假,那次,我们冷战的时间很长,一个星期都没有再联系。
我整天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就盼着温抚寞能够打来电话。
终于在这天,电话响了,但却是温抚寞妈妈打来的。
那时,温抚寞已经将我介绍给了他的家人。
温抚寞的爸爸是高级工程师,平时工作挺忙的,但人很和蔼,并且是位帅大叔,温抚寞的基因大多是从他的身上遗传的。
温抚寞的妈妈则是家庭主妇,没事就在家里邀朋友搓麻。
我从小熟练麻技,和温妈妈打时,总是故意放水,让她赢,逗得她开心极了,所以一旦她们几个麻将搭子聚不齐,就一个电话将我抓去,陪着玩。
所以这天,也是这个情况,温妈妈让我去陪她和另外两名好友打成都麻将。
我想了想,觉得这是个下台阶的好机会,便去了。
到了那,却发现温抚寞不在家,顿时有些失望,心情郁郁。
所谓情场失意,战场得意,我这天的手气特别好,没多久面前就赢了一堆的钱。
当然,女人打麻将,免不了八卦。
麻将桌上,三位阿姨将自己最近听说的大新闻全说了出来。
谁家的丈夫包了二奶啊,谁家的老婆红杏出墙啊,谁家的狗在邻居门前撒了一泡尿啊,她们全知道得一清二楚。
聊着聊着,话题就回到我身上了。
其余两位阿姨暧昧地笑着问我和温抚寞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婚后准备要几个小孩啊?
我实在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装小家碧玉,做害羞样。
最后还是温妈妈帮我解围,大手一挥,道:“嗨,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办,我们只享受搓麻就好。”
那两位阿姨忽然想起来,问道:“咦,你们家抚寞去哪了?”
温妈妈摸起一张牌,漫不经心地道:“不是安馨回来了嘛,他这几天都在陪她……诶,二筒,我杠一个。”
听见那个名字,我的心,顿时纠结成了一团,泛起了刀割似的痛,而整个人,像被潮水劈头盖下一般,打得晕头转向。
随风往事(二)
温妈妈眼尖,看见我脸上变色,忙解释道:“哦,安馨和抚寞从小一块长大,还算是他的干姐姐呢。”
我努力地作出轻松的笑容,接着摸起了一张牌。
平时的我,只要用手指抚摸下牌面,便知道那是张什么牌,但这一刻,我脑袋是一片混乱,什么也摸不出来。
于是,我将牌翻了起来,可还是看不见。
我再也看不清自己面前的牌。
于是,我随手丢了出去。
那是张好牌,我的下家马上就碰了,并且笑着说她已经听牌了。
安馨回来了,我想。
原来这些天温抚寞一直陪着她,我想。
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呢,我想。
仿佛是嫌我不够混乱似的,阿姨们又开始八卦,不过这次的对象是安馨:“对了,听说那安馨和未婚夫解除婚约了?”
“真的吗?她那个未婚夫听说是名门子弟,长得一表人才,并且还是名大律师,怎么会分手呢?太可惜了。”
“不过安馨也不错啊,长得这么漂亮,家里条件也好,人又能干,配那人也不逊色。”
“哎,这些年轻人的事情,一天一个样,比麻将还复杂。”
我的眼睛,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牌,我告诉自己,寒食色,你要专心,静下心来,你会赢的。
但却是徒劳,她们的话,挡住了我的视线。
安馨是单身了,我想。
温抚寞也长大了,我想。
或者林菲云的话是对的,我想。
正在这时,门开了,温抚寞和一位高挑的女子进来了。
温妈妈赶紧迎上去,道:“安馨啊,稀客稀客,快进来坐坐,你看你,见什么外,还买什么东西?”
那名高挑的女子浅笑着,微微一低头,那垂肩的秀发,像瀑布一般落了下来。
黑,亮,直,像匹华丽的黑色丝绸。
光,在上面流溢而过,刺痛了我的眼。
这一局,打到最后,大家都没有和牌。
但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听牌,按照规矩,赔三家。
原先赢的钱,这一盘便输了出去。
什么都不再剩下。
原来先前赢的,都是虚无的华丽。
输得太惨了。
见时间不早,加上来了客人,另两名阿姨便告辞回家。
温妈妈做了饭,我们四人一起坐下吃了起来。
席间,温妈妈开始讲温抚寞与安馨小时候的事情。
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说得无意,我听却有心。
但眉梢眼角还是浮动着笑意。
很是虚伪。
自然是要偷眼查看安馨的相貌。
遮掩不住的明眸皓齿,微笑时,露出清浅的梨涡,顿时倾倒满室春色。
整个人,像是深谷的幽兰,静静地散发着高贵的香气。
举手投足之间,有种柔软的自信,但在骨子深处,有种清冷。
男人渴望得到的女神,女人倾羡的妖孽。
饭后,温妈妈拿出了温抚寞小时候的照相薄给我们欣赏。
几页之后,出现了温抚寞与安馨的合照。
记得当时年纪小。
照片上的安馨是穿着连衣裙的少女,正在作画,而她的身后,稚嫩俊秀的温抚寞则伸手抚摸着她那一头随风飘扬的柔顺的发。
眼神中,浸满爱慕。
我边听着温妈妈口中的趣事,边看着照片,吃吃地笑着,笑到最后,嗓子都有些沙哑。
再坐了会,我起身告辞。
温抚寞自然也跟着,要送我回家。
我不能推辞。
于是,我们一起在路上走着。
当时已经是秋天,天地间一片肃杀。
晚间,气温骤降,凉风一吹,我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温抚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罩在我身上。
可是没有用,那份冷,是从身体内传出的。
我们一路上,就这么沉默着。
终于,来到了我家楼下。
我说,我到了,你回去吧。
正要走,温抚寞拉着我,道,食色,你最近怎么了?
我璀璨地笑,说,我最近便秘啊。
温抚寞当然不会相信,他手上用力,道,食色,我们和好吧。
我垂头,那笑容掩在了黑暗中,我低声问,温抚寞,我去把头发剪短好不好?
他怔了怔,问道,怎么忽然想剪短头发呢?
我不争气地哭了,眼泪滴在手背上,黏黏的,我说,我不想成为安馨的影子。
温抚寞的眉头轻轻一颤,好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整个人都怔住了。
看见这一切,我心中最后的侥幸也化为烟尘。
但我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我直视着他,虽然当时眼睛已经被泪水蒙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还是直视着他。
我问,温抚寞,当初你之所以要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有一头和安馨一样的头发是吗?
我说过,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感受到了他的慌乱。
他的手,将我捏得很痛。
他说,食色,你听我解释。
我仰着脸,任由泪水在上面流淌,嘴角的笑意却按也按捺不下去,我说,我听的,抚寞,我才不会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然后跑掉。抚寞,你说吧,我就站在这里,我听你的解释。
温抚寞的手,攥得我很紧,他说,食色,开始时,我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
我还是笑着,但心内,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裂开了,接着,腥热的液体开始涌出。
但我答应过温抚寞,我一定要听下去。
他说,但和你交往之后,我慢慢清楚你不是她,你是寒食色,而我爱的,也是寒食色,不再是安馨。
我无意识地点点头,无意识地说道,嗯,我相信你。
但温抚寞不相信,他将我一把抱着,说,食色,你别这样,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他的手在颤抖。
我想,他还是在乎我的。
我推开他,说,抚寞,我现在心里很乱,我想我们之间先静一静。给我段时间,让我把这一切理清楚,好吗?
温抚寞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他尊重了我的决定。
他说,食色,我等着你,我一直都等着你。
我说,好。
然后,我转身,上了楼。
回到自己房间,我没有开灯,而是慢慢掀开窗帘。
温抚寞还是站在楼下,仰头,看着我。
他的身影,被橘黄的路灯拖得长长的。
而他的脸,则沉浸在黑暗之中。
我看不清晰。
平生我第一次发觉,做决定是这么困难。
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放弃温抚寞。
两者对我而言,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些天,我待在房间中,连床也没有下过,就
吾乃食色 吾乃食色_分节阅读_20
在上面翻过来,再翻过去,翻过去,又翻过来。
辗转难眠。
结果,最后是林菲云帮我解决了难题。
那天晚上,她打电话约我出去。
我依言照做,来到了她约定的那间酒吧中。
在暧昧而黝黯的光下,我看见了温抚寞与安馨。
安馨,正在温抚寞怀中哭泣着。
而温抚寞的手,正放在她背上,一下下地轻抚着。
林菲云的眼中有着得意的光,她挑起眼睛,说,怎么样,人家正主回来了,你这个冒牌也应该让位了吧。
我掌不住笑了,拍拍她的肩膀说,小朋友,你当我傻啊,安馨是因为和未婚夫解除婚约,来酒吧散心,喝多了,想起未婚夫,就哭了起来,温抚寞正在安慰她呢。
我猜想得没错,因为林菲云的脸上马上浸满了失望。
但她不放弃,说,反正温抚寞最爱的人是安馨,你不过是个影子,真可怜。
我笑得唏哩哗啦地,说,小妹妹啊,我至少还得到了温抚寞的身体,你得到了什么啊?你连他的屁都没闻到一个,不更可怜啊?
闻言,林菲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蓝一阵紫,最终泪盈于睫,委屈地哭着跑了出去。
而我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寒食色,你就会欺负这种小女生,有个屁本事,你去会会安馨啊。
我看着安馨与温抚寞的背影,忽然觉得,事情在今晚,应该有个结果。
是的,温抚寞现在并没有背叛我,但我忍受不了的是,在他心中,安馨是第一。
如果是那样,我会自动离开,带着自己最后所剩无几的卑微的自尊,离开。
于是,我来到酒吧外面,打了个电话给温抚寞。
隔了许久,他才接通了电话。
听声音,是在洗手间接听的。
是害怕我知道安馨在他身边吗?
为什么要害怕呢?如果心中没有隔阂的话。
他问道,食色,怎么了?
声音同往日一样熟悉。
我说,抚寞,我不舒服。
他的语气有些紧张,他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说,我肚子痛,抚寞,你来接我好不好?
他一口答应,问,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我们中学外面的那间饮料店里。
我说,抚寞,你快点来好不好。
他说,好的,食色,你就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接着,那边挂断了电话。
在嘟嘟嘟嘟的声响中,我轻声道,抚寞,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随风往事(三)
我说的是真的。
那晚,我一直等着温抚寞。
我关了手机。
这样,他就无法打电话来通知我临时有事,无法赴约,这样,他就非来不可。
我是指,如果温抚寞还在乎我的话。
装病这一招,林菲云也使用过。
不过当时,我轻松地将温抚寞留住了。
因为我知道,在温抚寞心目中,我比林菲云重要。
但现在,我心里再没有了底。
我在赌,也在证明。
我和安馨,究竟是谁比较重要。
我说过,我寒食色的牌运一向不错,但情场的运气,就不太好了。
那晚,温抚寞没有来。
直到饮料店关门时,他还是没有来。
但我答应过他,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的。
所以,我就坐在饮料店的门口,一直等着他。
周围的灯,一盏盏地熄灭了。
行人,也逐渐消失。
寒风,越见刺骨。
我裹紧衣服,喃喃道:“抚寞,你快来吧,抚寞,你快来吧。”
但时间,慢慢地流逝着,像一根刺进我肉体的针,永不止息地搅动。
我相信温抚寞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从来不会轻易失约的。
他没有来,是因为被事情给牵绊住了。
而我也相信,他一定给我发了短信,打了电话,想告知我这一点。
可是我没有开机。
我是固执的,任性的寒食色。
他应该明白这点,他应该明白,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如果他在乎我,如果他认为我比安馨重要,他会来的。
不论多晚,他都会来的。
我坐在饮料店的台阶上,垂着头,用小石子在台阶竖立的那面上刻着字。
面前的树,枝叶婆娑,轻轻摇曳,似乎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我却听不明白。
偶尔有一辆车从前面驶过,在柏油路面上发出哗哗的声响,声音拖曳着,快速而去,直至远古的洪荒。
我的手指,因为握紧了那尖锐的小石子,渐渐出了血。
但那行字,却是深深地刻在了上面。
只有一句:抚寞,你快来吧。
天由墨黑,渐渐变成深蓝,最终,天际出现了一缕暗红。
天亮了。
但我期盼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如约而来。
清洁工开始清扫垃圾,当看见我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守一夜。
其实,我也开始不明白了。
我抬头,问道,阿姨,今天是多少号?
她回答说,10号啊。
我说,谢谢。
然后,我起身。
脚被冻了一夜,僵硬了,活动起来有些困难。
我慢慢地往前走着,我想,已经是10号了,我和温抚寞约在9号晚上,现在已经是10号了,他不会来了。
我向他家里走去,我想,我都满20了,开始进入奔三的阶段了,恋爱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我想,我应该快刀斩乱麻。
甩了温抚寞,继续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是的,我要去向他说清楚。
我应该站在他面前,若无其事地说,温抚寞,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太腻了,大家好聚好散,就分了吧。好了,就这样,下次我请你吃东西,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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