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不过宁汝姗没给她猜测的机会,她看了当日的小报,吃了午饭,很快便重新睡了过去。
等到了第二日,扶玉早已被岔开心思,抱着小猫咪傻呵呵地乐着,宁汝姗整日懒懒缩在屋内,靠久了便也小眯了过去。
容祈似乎精神很好,这几日进进出出,容家的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啊,世子真的病了很厉害吗。”
“听说咳血了。”
“那,那不会……有事吧。”
“胡说什么。”扶玉不高兴地呵斥着。
玉兰被呵斥后吐了吐舌头。
宁汝姗被惊醒,听着屋外的窸窸碎语,睁眼怔怔地看着屋外的秋千,嘴角露出一点苦笑。
“夫人呢,夫人呢。”
第三日入夜后,冬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守夜的扶玉连忙起身去看门:“怎么了?姑娘睡了。”
“去看看世子吧,看看他吧。”冬青大冬天满头大汗。
扶玉有些犹豫地看着屋内,小声说着:“夫人睡眠很好的……”
“不碍事,我等会便过去。”宁汝姗的声音在屏风后困倦响起。
容祈病得不轻,整个状态比之前还要差,唇色都泛着金白色。
“世子怎么加重了?”她一入内,就被惊在原地。
“为了找夫人,世子敷了秘药,秘药三日药效过后,就会加倍反噬。”冬青讪讪说着,“您去看看世子吧。”
容祈躺在床上,嘴里喃喃自语。
宁汝姗拿起帕子擦了擦他满是冷汗的脸,小声叹了一口气。
高烧中的容祈嘴里来回念着一个名字,可又反复听不清,最后又抓着宁汝姗放在一侧的手。
“宁……”
宁汝姗隐约听到那个字,怔怔地看着在睡梦中痛苦挣扎的人,小声说道:“我不是宁姝。”
她伸手,把他的手拿下。
夜半三更的锣声在耳边响起,宁汝姗趴在一侧睡了过去,床上的容祈眉心一蹙,眼皮子为微微动了动。
就在此刻,黑夜中的冬青带着几个侍卫匆匆跑了进来。
宁汝姗倏地惊醒。
“怎……”
冬青用剑指了指上面,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世子的腿如何了?也该吃药了。”
冬青平稳着呼吸,担忧问道,眼睛对着她打着眼色。
“好多了,不如换个药吧。”宁汝姗状若自然地说着。
“咦,这个玉佩是夫人的嘛?”冬青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惊讶说着。
宁汝姗睁大眼睛看着他。
——这是宁姝的那枚玉佩。
“不是啊,那是谁的呢?”他自导自演地说着。
这是他和世子这几日商量出的办法,既然所有人都以为宁姝才是韩相的女儿,不如将计就计,浑水摸鱼。
官家几次三番不死心试探,就是为了确定宁姝的真实身份,从而谋求韩相遗留的东西,就像今日,大半夜窥探容府。
“夫人先给世子喂药吧。”冬青端过温在药炉上的药,递药的时候,附在耳边小声说道,“屋顶有人。”
宁汝姗稳住惊讶地心思,镇定自若地接过药碗。
就在此时,容祈睁开眼,冬青立马倒豆子一般说道:“该换药了,让夫人喂您喝药吧。”
容祈脸色惨白,下意识喊了一句:“宁汝姗。”
宁汝姗靠近他:“是我,喝药吧。”
容祈在浓重的药味中闻到那点浅淡的梅花香,脑袋疼得他只能咬牙才能压下一阵阵反噬带来的痛苦。
宁汝姗一点点喂着他喝药。
冬青时不时朝着上面看去。
——那人还未走。
“冬青。”容祈忍不住按着抽疼的额头,沙哑喊着。
冬青连忙上前,一本正经说道:“还有一炷香才能换药呢。”
容祈一愣。
“这么久。”
“这次程大夫下了狠药,可能就是久一点。”
一侧的宁汝姗不明白两人的暗语,只能默默的听着。
她舀了一勺汤药递到容祈嘴边,却见容祈不张口,只是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微动,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冬青张嘴犹豫着。
“怎么了?”宁汝姗不解,小声问着,正准备扭头去看冬青,却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死死握住,捏的她有点疼。
“你连你姐姐都学不像。”
她呼吸一窒,瞪大眼睛。
容祈看着宁汝姗的眼睛雾蒙蒙的,暴怒煞气,与此同时,手中的药碗被她打翻,滚烫的药碗对着两人紧握的手撒了下去。
汤药烫红了容祈的手背,几滴溅落在宁汝姗手背上,也迅速泛开红意。
宁汝姗下意识起身,挣脱开他的手,却被容祈死死拉着。
手背上的红痕因为用力越发狰狞可怕。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68节
容祈只是死死看着她,忍着一阵又一阵席卷而来的疼痛,时不时的眩晕。
没多久,冬青松了一口气:“走了。”
容祈沙哑开口解释着:“我不是……”
却听到宁汝姗疲惫的声音:“既然无事了,世子好好休息吧。”
“别走。”容祈‘盯’着她,唇角紧抿,咬出一点血意,死死拉着她的手。
“世子,我真的累了。”宁汝姗拨开拉着她的手,深深地看着他,最后扭头离开。
情况再紧急,可一个人脱口而出的话语,总是能隐约窥探到半分心计。
——她是宁姝的替身。
“世子。”
屋内传来砰地一声巨响,冬青惊慌失措的声音,里面传来一个模糊嘶哑的声音。
宁汝姗站在黑暗中,听着里面兵荒马乱的动静,沉默了许久,这才扭头离开。
只是今夜注定不能平静地迎来天明。
天还未亮,丹阳门就被人扣响。
——襄阳告急!
第37章 遗孤
天还未亮的临安被三道急令唤醒, 紧闭的宫门次第而开,日夜兼程的马蹄声终于在安静的皇宫内响起,带来一道带血的手令。
海晏殿灯火通明, 燕舟失神地坐在高椅上, 盯着案桌上被鲜血染湿的密令, 瞳孔中不由带出一丝恐惧。
安定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里。
“守城的是谁?”他强忍着心底那时惊惨,轻声问道。
“宁大将军原先在襄阳保护贡银,后察觉有异,深夜掩护宴公出城, 后襄阳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回。”
“宴景池不在襄阳?”他眼睛一亮。
“正是, 宁大将军大义。”安定恭敬说着。
宴家一脉当传, 宴景池是现任宴家族长,独子宴清便是娶了容家大娘子容宓,大长公主如今八十高龄, 却依旧精神矍铄,乃是大燕的定海神针。
“宴景池没出事, 没出事就好。”燕舟松了一口气。
襄阳原先不是宴景池掌管的, 是因为今年贡银在这里交易, 大长公主嫌弃之前的襄阳守城将军软骨头,这才让独子上去的镇守,若是出事……
燕舟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自小敬畏这位嫡长姐,尤其是当年渡河南下时看到长姐持剑杀敌的血腥模样,更是心中惊恐。幸好,在扶持他继位后, 她就随着宴景池退居应天府,不再插手政务。
安定沉默地就像一座雕塑,在寂静的大殿中巍然不动。
“那襄阳还好吗……”
“大魏大军在宴景池走的第二日清晨就包围襄阳城, 至今已有四天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领兵的是?”
“白起。”
燕舟瞪大眼睛,在那一刻,他胆怯了,那种本能的害怕让他抖了一下,手中的玉扳指滴溜溜滚落在地上。
“若是要打,我们需要……”
“十万士兵,数百万粮草。”
燕舟沉默。
“宁姝说不知道什么遗物,是真的吗?”他突然开口问道,“我听说当年韩铮带走了一大批精锐武器和金子。”
若是有这么一批东西,也许还可以打一下,便是不打也能充盈国库。
安定低眉顺眼:“韩相死时她也不过刚出生,想来也是不知道的,想必是交托给大人才是。”
“我原先以为是容祈,后来又觉得不行,可我也不觉得是宁姝。”他闭眼说着,“我倒是觉得像……”
“宁汝姗。”
“她太像了,安定,真的是意外吗?”
安定沉默着不说话。
“可她没有玉佩。”
“是啊,她怎么没玉佩。”
—— ——
容祈得到消息时已是寅时,他惊得忍痛起身:“什么?宁翌海呢?没有消息吗?”
“没有,宁翌海在襄阳被围困,建康府没有统帅,均州,金州没有领兵将领,王家两位将军的兴元府又相隔太远了,之前官家为表示诚意,襄阳如今只有三千大军。”
冬青手指微颤。
“宴家呢?”容祈背后被剧烈的动作撕开,鲜血一道道流了下来,“大魏围困襄阳分明是为了宴景池,现在宁翌海为了掩护他,自己独自坚守,宴家难道就……”
“宴家全部兵力都在应天府,无力驰援。”
咣当一声。
容祈把手中的药碗统统摔落在地上。
“领兵是谁?”
“外人都说是白起,可白起四日前虽然出了临安,应该还未回到唐州。”
冬青搭在肩上的手微微收紧,低声说道:“我猜测可能是……纣开。”
纣开,以屠城闻名,每攻下一城便屠城三日,向来有血阎罗的称号。
“消息传开了吗?”容祈喘着气,手指握紧桌沿。
冬青摇头:“不曾,官家压下了,但……恐怕瞒不住。”
襄阳乃大燕重镇,城中十万百姓,周边数万百姓,此刻只怕都在逃亡的路上,消息只会越来越快地传过来。
“不要让宁汝姗知道。”他声音沙哑,可说完之后便只能沉默地站着。
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吩咐下去。
“让,让安定军去……”
去哪?去襄阳?
可襄阳距离临安哪怕轻装急行也要四日,四日的变故,三千守城将军对五万精兵根本毫无胜算。
“世子。”冬青扶着容祈坐下,满心茫然无措。
大军压境,个人的意志是最微不足道的。
“让尖兵去襄阳。”他捂着嘴突然剧烈咳嗦起来,脸色雪白,唇角却是带出一丝血来。
“世子,休息一下吧。”冬青大惊失色。
“不,来不及了。”他随手拿起手边的帕子,擦着手中的血迹,“写信给宴家,让他们施压给官家……我们,谈和。”
他唇齿间带着血气,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后两字。
“不只为了宁翌海,还有襄阳十万百姓。”容祈一张脸白到没有任何血色,在日光下近乎透明,他仰着脸追寻着冬日微不足道的日光,“人如草芥,可谁不想活着。”
冬青手指都在颤动。
——谈和。
容家哪怕走到这一步,也从不曾低头。
可,此刻却是十万人的性命悬于头顶啊,那是一条条命啊。
为国死,不就是为百姓嘛。
“把,把宁汝姗关起来。”他反手握住冬青的手,手指都在发抖,“不要让她知道。”
—— ——
“哎,冬青你干什么啊。”扶玉大声说道,“你,你要把我们关起来吗。”
冬青冷着一张脸,避开她热切的目光:“世子有令,从今起,府中谁也不能出门,一应物件都交给侍卫采办。”
扶玉傻傻地抬眸看着他,眼睛还带着一点天真不解:“那,那我每天的小报呢。”
“别看了,外面现在很乱。”冬青避开她清澈的视线,低声说道。
“外面怎么了嘛?”扶玉皱眉问道,“我昨天看还好好的啊。”
“是……边境出事了吗?”门口传来宁汝姗犹豫的声音。
冬青心中一个咯噔,抬眸扫了一眼门口的宁汝姗,见她只是带着一点询问之色,便低下头,撒谎道:“当然不是。”
“那怎么了?”宁汝姗步下台阶,轻声问道,带着一点步步紧逼。
冬青脑子乱成一片,只是为难地看着她,嘴里的话来回滚着,却是一句谎话也说不出来。
“曹忠正在清除异己,目标放在容府身上。”
拱门处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容祈坐在轮椅上,断断续续地回答着。
“真的?”宁汝姗看着他,“为什么之前都可以出门。”
“昨夜传来的消息。”容祈面色无异地回答着。
宁汝姗突然响起昨夜两人闹出的矛盾,抿了抿唇,移开视线,低声说道:“知道了。”
“冬青。”容祈捂着嘴咳嗦着,“回去。”
冬青倏地回神,连忙安排好侍卫,这才对着宁汝姗和扶玉点点头,头也不回地推着容祈的轮椅走了。
宁汝姗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这才收回视线。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69节
“爹的回信收到了吗?”她莫名觉得心惊,扭头问着扶玉。
扶玉摇头。
“不会是宁将军出事的。”扶玉绞尽脑汁地安慰着,“将军这么厉害,怎么会出事。”
宁汝姗沉默。
“你说得对。”她揉了揉额头,“最近事情太多了,总让我胡思乱想。”
“是啊,姑娘回去休息一下吧。”扶玉连忙扶着她的手,这才发现她手指冰冷,吓得连忙握住她的手,露齿一笑,“我给姑娘暖暖手。”
“世子。”
冬青刚推着容祈回了书房,就听到一个撕心裂肺的咳嗽,紧接着容祈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不碍事,信写了吗。”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雪白的唇色带着来不及逝去的鲜血,淡淡说道。
“就在刚刚,宴清亲自来临安了。”冬青慌张地拧了帕子,递到他手中,“想必现在已经入宫了。”
容祈的状态实在太差了。
背后的伤口根本没时间修养,秘药的反噬近乎猛烈。
前面是官家曹忠等人的虎视眈眈,后面是宁翌海襄阳百姓的命悬一线。
他甚至连闭上眼休息一下都没有时间。
“阿姐?”他捏着帕子的手一顿。
“大娘子未来,想必是身体不便。”冬青解释着。
容祈冷静地擦着脸,紧接着又是擦着自己的手,直到把一条洁白的帕子染红这才停下手。
“等消息吧。”他轻声说道。
所有人的命运都系在这一场大燕内部的谈判中。
官家避战之心日益艰重,此刻只恨不得无事发生,若是心狠,襄阳更是可以拱手相让,若是下了官书便是昭告天下打算先礼后兵。
宴清常年体弱,从不出府,若是这事连他都惊动了,说明宴家确实放在心上,毕竟宁翌海若是出事,第一个名头便是因为掩护宴景池。
一夜无事,容祈手中的字帖早已写不下,他听着晨鼓来已经响起第三声,手中笔锋一顿,迷茫想着:难道不行?
若是连宴家都不能让官家改变主意。
他闭上眼,狠狠压着抽疼的脑袋。
“成了!成了!”
匆匆而来的冬青脸上终于带出一点笑意。
“成了,官家已经写下官书送往长安。”
容祈沉默了片刻,轻轻松了一口气。
“宴清确实有本事。”他垂眸低语。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让夫人出来了。”冬青看着隔壁寂静的小院,小声问道。
“不,不急,等襄阳之危解除。”容祈下意识去听隔壁院子的动静。
安静,整个世界除了冬青的呼吸色,安静极了。
“宁汝姗,今天……”
“夫人好像不舒服,一直在屋内。”
“嗯。”
—— ——
正乾二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夜,远在千里之外的襄阳城灯火通明。
襄阳六日前被围困,至今已经经历了两场恶战,城中所有男子都已经被拉上城门口,甚至还有不少女子都站在城头,警惕地盯着外面。
之前官家为了表示和平,城中只有三千守城,还大都是不曾上过战场的人。
他们面对突然战况只能咬牙上前,这还不是最难得。难的是襄阳是大城,来往用品都是靠外面补给,前任襄阳城主好高骛远,又是软骨头,甚至连在襄阳屯粮都不敢,唯恐激怒对面的大魏,如今城中粮草已经捉襟见肘。
第三次战役刚刚结束,宁翌海身上的血衣还不曾换下,便有人上前禀告伤亡情况。
“死亡一千,重伤五百,轻伤一千,粮草已经没了。”兵曹缓缓说道,舔了舔嘴唇,抬眸问着面前的将军,“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宁翌海摘下头盔,看着漆黑的夜色。
“如果没人来救,我们就投降吗?”他反问。
兵曹语塞。
“想一想你身后都是谁。”宁翌海接过账本,平静看着,最后说道,“把牺牲的百姓名字都写上去,等来日……”
“会有人知道这些人的。”他比所有人都知道此刻襄阳的困境,甚至觉着连这本册子未必能传到官家手中,这里的许多人到最后可能不过是一席草席。
“粮草……”他弥漫了片刻,咽了咽口水,“把,战马杀了把,今日起一日一餐。”
兵曹手指颤抖。
“下去吧,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宁翌海挥手让人一退下。
“我带你走。”等屋内空空荡荡,屏风后走出一人。
“守破劳子的襄阳城,根本就没人来,我连夜赶来的,路上根本就没有一支援军。”
“均州,金州那些个软蛋早就紧闭城门,呸,襄阳真没了,第一个就是收拾他们,一群怂货,兴元府远距千里,一边要壁垒长安,一边要防备吐蕃,根本不会来,至于你……你牺牲了所有亲兵送出去的宴景池,宴家根本就没有动静。”
那人怒喊着,愤怒地敲着手边的桌子:“你本来早就该走了,留下来做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那些人就是冲着宴景池来的,你替他来守什么烂摊子。”
宁翌海疲惫地看着面前愤怒的人,无奈说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临安看着……梅夫人和阿姗。”
来人正是张春。
张春一身狼狈,一张脸黑得看不出一点脸皮颜色,嘴巴干到起皮,闻言只是冷冷看着他:“我原先有事,听说襄阳出事了,这才特意转道来的。”
“那你走吧。”宁翌海揉了揉额头,低声说道,“襄阳守不住了。”
“乌鸦嘴。”张春气得立马站起来,指着他就骂道,“你刚才还叫那个人想想身后之人是谁,你现在就说这些丧气话。”
“那你听到临安有什么动静了吗?”宁翌海好脾气地问道。
张春一愣,随后心中怒意越发喧嚣:“那个孬种,废物,杀千刀的没用的狗玩意。”
他愤怒地叫骂着,嘴里的话越发难听,连着手都在颤动。
燕舟害怕到竟然可以舍弃襄阳十万百姓。
“你走吧,我知道韩相有交代你一个重要的事情。”宁翌海平静说道。
“我带你走!你,你不要梅夫人了吗。”他咬牙问道。
“以后照顾好她。”宁翌海目光失神片刻,随后说道,“对了,阿姗不是喜欢下棋吗,我之前意外得到一个棋谱,你帮我带给她。”
他从书桌内拿出一本重新做了封面的棋谱:“我也不知这东西是好是坏,只是原先破破烂烂的,我特意重新做了个封面。”
“你自己去送。”张春瞪着他,狠心拒绝道。
宁翌海把棋谱塞到他怀中,好声好气地说道:“我之前教过阿姗,为民而死,死得其所,我不能自己违背诺言。”
“而且,我若是……”他顿了顿,“宴家也会看这个情面上对阿姗好的。”
“我以为你不喜欢她,我以为你只喜欢你的梅夫人。”张春紧紧握着手中的棋谱。
“哪里不喜欢,她当年小小一只被我抱在怀中,一声也不哭,自小就听话,后来再大一些,她软软地喊我爹爹,我听得心都化了,可惜我却不能陪着她长大,只能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长大。”
宁翌海笑说着:“以后不能照顾她了,你帮我照顾一下,对了,我担心她在容家过得不好,若是……若是真的不好,你帮帮她吧。”
他拱手行礼,真诚地恳求着。
张春红了眼睛:“襄阳城破,你活不了的。”
“可我走了,纣开找不到泄愤的,襄阳百姓更是活不了。”他轻轻叹气,温和无奈,“我也不想走,都是我的兄弟,我的百姓啊。”
“你还记得当年韩相如何救你嘛,单枪匹马杀进皇宫,你说宛若天神下凡,那现在襄阳的百姓也是如何想着我的,我总要为他们争一争。”
“将军,将军,他们又来了。”门口的士兵大声嘶吼着,背后是大/炮轰鸣声。
“我走了。”宁翌海拿起一侧的头盔,看着站在一处不动的张春,“帮我照顾好梅夫人和阿姗。”
“你要不要写封信给她。”张春全身肉眼可见地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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