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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皆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碧霄2466
忽然。
“着火了,快救火啊——!”
一声嘎然的惊呼划破了漆黑的长空。
李云扬思绪放空,呆呆地扭过头,无意识地望着唐门的方向。
透过那两扇敞开的木门。
他看到唐门里已经乱作一团,有很多人提着水桶东奔西跑、慌慌张张。
李云扬极轻极轻地笑,仿佛已经置身事外。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
漆黑的雪夜。
唐家堡忽然发生火灾,熊熊的烈焰烧炽了邙山的天空,惊动了全村的人。
没有人知道这场火灾是怎么开始的,它来得突然,又在漆黑的深夜,令众人根本措手不及;虽然唐门里的所有壮丁都起来帮忙灭火,但火苗蔓延的速度太猛太快,加上东风助虐摧扇,致使一切的努力,都挽救不了唐门。
火舌哧啦啦啸响,一发不可收拾。
顷刻之间,就以风卷残云之势,舔尽了这里的一切富贵与辉煌。
幸运的是,先前发现着火的老四,警惕性高,及时奔走叫喊,唐门上上下下总算在这场大火中幸免于难;不幸的是,等待他们的还有更可怕的灾难。
梅树林中。
微弱的火光若隐若现。
李云扬的眉头皱了起来。
“砰——!”
不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紧接着。
是翠儿和萍儿的尖叫声。
李云扬惊怔,半响,他平静地站起身来,被火光映照得鲜红的积雪“簌簌”自他的肩头滑落。
“砰——!”
“砰砰——!”
“砰砰砰——!”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枪响,叫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一片片深褐色的血光,盈盈地,漫漫地,在地面上流淌开来……
李云扬眼底一片寒冷的冰河,唇边却掠过一抹浅浅的冷笑。





步步皆殇 第6章 生死劫 尾声 轮回
……
一年前的今天。
满树梅缨。
落雪无声。
挂满小琉璃灯的梅树下。
他和她相视而笑,全都羞涩得不晓得手脚该往何处放,涨红的面颊似乎可以将深黑的天空映红。她白衣如仙,被他拥在怀中,紧张紊乱的呼吸在他耳边响起。
她很紧张。
其实,他也很紧张。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
心脏跳得好似要蹦出喉咙!
忘记了那时她在他怀里有多久。
只记得,他像孩子般奢望,就让时光死掉,就让这一刻永远永远停下来。
……
唐门的院子里。
从烟雾缭绕的厢房中被救出来的女孩轻轻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
唐易川倒地而亡,嘴角泊泊地流出鲜血,一个警察跑过去,踢过他的身子,劈手夺过他手上的枪,然后俯身用手指试探他的鼻息。
唐易川颧骨阴青,大睁着眼睛,瞳孔已然涣散,顷刻间咽气而亡。
唐晓晓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忽然像是被重锤狠狠地击了一下,身子猛地一颤。
“爹——!”她惊痛地哭喊,提着红艳的裙摆,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
在这时。
近距离对准了她。
“晓晓,当心!”四哥在身后惊喊,纵身飞扑过来。
唐晓晓被他扑倒在地,惊吓之余,蓦地扭头大望。
金色的子弹带着呼啸刺耳的风声,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砰——”一声打落了悬挂在树梢上的红灯笼。
所有的唐门弟子都被围困在院子里,四面八方都有便衣警察持枪而对。他们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惊和畏缩,执手相看,哽咽无语。
落梅如雪的庭院里,大量的古代文物被揭开了白色的帷幕,从地底下的暗室里抬了出来。其中不乏一级国家文物,世界名画,还有前一阵子轰动全国的故宫博物馆失窃案中遗失的几件青铜国宝。
有几个专家走了过去,对缉获的文物进行仔细的盘查清点,他们表情严肃,不停地点着头。
唐晓晓伏在地上,没来得及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刚一抬起头,就看到了后门外,梅树下那个熟悉的身影。
亮亮的火光,将长长的影子投在冰冷的雪地上。
孤冷的背脊。
鲜艳的喜服。
李云扬。
不冷不热的看着她。而他的身边,站着那个在婚礼上闹事的女子,唇边笑容甜美无边,一脸得意的,同样望着她。
“老八是奸细,是他出卖了我们。”唐晓晓听到大哥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咆哮,拼死向前,却被一个警察喀喇一下扭住了手臂摁倒在地。
再回头看看李云扬透着距离的身影,她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上下的血液瞬间都冰冷凝结。
“不,不是这样的。”低声喃喃。
她不愿相信。
唐家堡的其他人猝不及防,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张大嘴巴,开始东逃西窜。
门前的警察反应非常之快,两三下过去就把企图逃跑的老九老十他们按倒在地。
唐晓晓又看到。
可爱活泼的十三弟。
十三弟的身体呈不规则扭曲状趴在地上挣扎,可是他的背部和大腿被警察用膝盖抵住,其中一个警察拼命地用手把十三的头往地上摁,拼命地摁。十三的嘴被磨出了血,然后,他们抓住十三的手用手拷拷住,再把他拎起来,一人一边按住他的肩往门外的警车走去。
每一个细节,唐晓晓都看得真真切切,痛彻心扉。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几个人,几个最爱她的人,这样屈辱地、毫无尊严地被按在地上,被拎起来,被扔进车里。
唐晓晓站在原地都没有动。她娇丽的脸上挂着泪水,犹如玉壁染霜,玫瑰初露,她只是傻傻地笑,傻傻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出搞笑的话剧。
——
寒风凛冽,警车的呼啸声响彻了邙山的天空。
老三老四他们也被警察带走了,他们在踏出那道门槛前,吃力地回过头,忧心忡忡的望着不谙世事的小师妹。
唐晓晓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两个警察走了过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乖乖地伸出双手,等着被拷上手铐。
然而。
却忽然听到他低沉沉的声音:
“我想和她单独谈谈。”李云扬说。
身旁的一个警察看了看他,脸上洋溢着一种复杂的敬畏,淡淡地点头道:“好吧,你抓紧时间。”
直到那两个警察离开,唐晓晓的双手还依旧保持着滑稽的向上抬起的姿势。
“我知道你恨我,其实,我也恨我自己。”李云扬低着眼睛,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像雪光一样惨淡,“晓晓,我明知道不能爱上你,可是——!”他苦笑着,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神情抑郁,呆呆地凝视着她。
她肩膀轻颤,低低地冷笑起来。
李云扬惊怔,然后,他道:
“晓晓,我知道你是无罪的,我会尽量保你周全。”
她只是笑,心却一点一点堵了起来。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她眼神荒芜,直盯着他。
他沉默。
“你接近我,就只是为了完成你的工作,把我的家人统统送进地狱,是吗?”她喃喃地问,“如果是这样,请你也把我送进地狱吧!”
他依然沉默。
“我曾经以为你是爱我的,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傻?真的好傻!”她笑容凄苦,却依旧美丽动人。
他身子一震,眼中迸出厉芒!
“晓晓,我是真的爱你?!”
“那她呢?”她苦笑,平静地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女子,“一年前,我在后山上见过她,你们两个才是一对吧!”
“不是。”
他摇头,话语中透出一丝凄迷,坚定地握住她的肩膀,怔怔然:“晓晓,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她笑一笑:“何必这样为难自己?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敷衍我了。”
漫天的雪花骤然狂乱。
唐晓晓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冰冷的匕首自红艳的绫罗袖口滑出,落入她手中,刺骨的冷。
她没有任何迟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匕首狠狠刺入李云扬的心口。
李云扬惊栗地瞪大眼睛,蓦地嘶吼一声,脚下连连后退。
晓晓没有松手,她泪流满面,紧紧握住匕首,那一刀的力度是刻骨的恨,蚀骨的毒。
鲜红的血濡湿了李云扬的胸口,由于突如其来的剧痛,他面孔发白,紧皱着额头,却依旧用执拗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唐晓晓。
唐晓晓却在这一刻选择放手,纵向扑向一旁的那口千年枯井。
这口井到底有多深,唐易川说过,凡是掉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上来的。
寒冬的飞雪将李云扬的身子冻凝起来!
“不要——!”他额头大汗淋漓,忍住痛扑上去,伸出手要抓住她。
她嘲弄地笑,绯红色的衣衫在他痉挛的手指尖节节寸断,终于消失不见。
风,彻骨的冷。
深深的井口。
李云扬一袭红衣,洁白的雪花在他的身后摇唱,他面容煞白,嘴唇渐渐张大,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身子摇摇晃晃,似乎站不稳,
渐渐地。
他表情扭曲,发疯似的咆哮一声,整个人忽然往井里栽去。却被身后飞奔而来的女子死死拽住。
“云扬哥,不要啊!”女子大声哭喊,企图唤醒他的意志。
李云扬趴在井边,低低的哭,低低的笑,举止诡异,已然疯癫了。




步步皆殇 第7章 第二世 两生花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
——
轩辕殿大殿之上,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玉塌上的雕龙栩栩如生,不经意间焕发出一股幽幽的冷气。
楼澈一袭白衣,潇洒不羁,巍然正坐于上,唇边还是那漫不经心的永恒微笑。慢慢的,他腕骨白皙的右手轻轻抬起,手指修长匀称,抚弄着龙塌旁一个紫色的水晶沙漏。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
远远的,内廷太监的禀报声尖细刺耳,破空而来,一声高过一声:
“传楚国使者与舞阳公主觐见——”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闻风而动,屏息凝神,纷纷扭头望去。
一片万籁俱寂的等待声中,似乎隐藏着不祥的预兆。
绚烂的朝阳顷刻间洒满了大殿。
美丽的光雾中。
少女轻纱遮面,莲步姗姗。她的身旁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楚国使者。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目瞪口呆,失神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赞叹之声:“好美!”
少女恬静妖娆,一步一步,动人的朝他走来。
高高的龙座上。
楼澈清瘦的身影笼罩在暗暗流淌的光影里,他怔怔地绷紧了下巴,似乎在笑,一张绝世的俊颜却表情空空。
——
楚国使臣远道而来,不仅带来了楚国国主司马玉龙的美言诚意,还特意为北汉天子楼澈进献了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女。
舞阳公主长得非常美,白色的霓赏飘逸出尘,婉然若仙,一双明明亮亮的大眼睛里更是承载着万千清澈的光芒,她美得就像月宫里的嫦娥。
楼澈似是心情很好,当夜便大摆酒宴,盛情款待使者。
是夜,月光如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舞阳公主上前给楼澈敬酒。
长长的眼睫毛,漆黑夺目,历历可数。香气萦绕的发顶上点缀有几支色彩斑斓的翎羽。纤美的手腕上带着一串晶莹冷艳的珠子,细润中透出一点翠绿,珠联璧合,闪烁其间。
她举起酒杯,笑容可掬的冲楼澈敬了敬。
楼澈望着她:“素闻楚国的舞阳公主国色天香,貌美非凡,舞技更是曼妙如仙,世间一绝,你可否愿意为本王跳一支舞。”
舞阳温顺地垂下眼睛,嫣然一笑,屈膝行礼,“能为皇上献舞一曲,舞阳荣幸之至。”
——
云袖起舞,白纱覆面,浅眸吟笑间,顾盼流离。
舞阳赤足在大殿之上翩翩起舞。
鼓声不断,竹乐清脆。
舞姿时而如惊鸿飞燕,时而如芙蓉出水,动静结合间,怎一个妙字了得。
王亲贵族们对这来自异国的舞蹈表现出十足的痴迷,赞不绝口。
舞阳倾尽一切,用优美的舞姿尽情绽放着自己夺目的美丽,伴随而来的哀伤和绝望却如绵绵不绝的洪水一般,淹没了她的心脏。
轻踮的脚尖传来隐隐的钻心的痛。
即使旧病已经发作,她仍旧忍着疼痛朝楼澈微笑。
可是,此时此刻,高高在上的他,却并不看她一眼,他的怀里拥着另一个女子,乌发盘鬓,碧齿珠唇,肤泽通透,只是表情冷淡无光。
她叫倾城,是当朝皇后,主管三宫六院,是楼澈名媒正娶的妻子。而她,只是一个,一个……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舞阳无声地流下泪来,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这时。
一道残冷的箭光势如破竹。
飞快地朝高台上的楼澈射去。
舞阳大叫一声,拼命冲了过去,谁料双腿越来越重,没多久,便不省人事了。




步步皆殇 第8章 两生花 宿命
——
舞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窗外,朝霞如画,东方的天际一片妖艳的血红。
房间里很安静。
舞阳昏昏沉沉的躺在绮罗红帐的大床上,皱着眉,隐隐感觉到左肩上刺骨的寒痛。
楼澈就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就这般怔怔地望着她。
这样的情景多次出现在舞阳的梦中。
而如今他真的就在她旁边,柔柔的温度在他和她的手指间默默传递。这种细微的碰触令她不能言语,只是睁着一双迷离的眸子,只是痴痴地看他。
见她醒来,他只是温柔地微微一笑,然后揽起她的身子,一勺一勺地喂她吃药。
舞阳没有动,无声地流下泪来,任由酸苦的药汁自汤勺滑入喉中。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看着她的眼神仿佛也很轻很轻,似乎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舞阳睁着眼看他的手指,修长匀称,关节处高高鼓起,透出一股肃穆的威严味道。
就是这双掌控一切的手,将她带入一场万劫不复的爱情。
楼澈笑着说:“丫头,你立了大功,所以我要给你赏赐。”他宠溺地捏住她的下巴,轻声耳语道:“我封你做我的妃。”
原来昨日大殿之上刺客行刺,是舞阳扑上去替楼澈挡下了那一箭。
箭锋在刺到她的瞬间,带着一丝残酷的不忍,愤而偏向一旁。
那一箭射穿了她的肩膀,却总算没能要她的命。
而正是这种危难关头,拼死一搏的壮举令楼澈看到了这个柔弱的女子,她秀美的容貌和毅然的表情。
他要封她为妃。
舞阳将头靠在在他怀里,心头却不由掠过一丝冰凉的战栗。
这一切均是算计好的,先是她的入宫,再是刺客,到她的封赏。这是牵扯到两国利益的阴谋,是她不可逃避的现实。
可她没想到,北汉的国主,竟然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十岁那年,下着大雪,舞阳从梅树上跌下来,额头磕在石块上立刻渗出血丝,从未受过点滴苦难的小公主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服侍她的宫女们怎么哄也哄不住。
忽然间,一个白衣锦冠的少年从梅树后面走出来,他俯下身,一只消瘦的手伸过来,用蓝色的帕子轻轻擦净她的脸。
她的眼泪,在那一刻神奇的止住了。
少年抬起好看的手指刮了一下她清挺的鼻子,笑着说:“乖,不哭了,等你长大了我就骑马来娶你。”
只一句,胜过天地盟约,亦化做心间烙印令舞阳每时每刻都在等待。
——
第二年,蜀国灭亡,父皇母后惨死宫中,年幼的舞阳跟随姐姐逃亡到了异地。
集市上,她和姐姐被人群冲散,一位流浪的年青人收留了孤苦无依的她,他教给她美妙的舞蹈,交给了她高超的武艺,给予她生存的能力,他是她的主人,她的再生父母。
所以他叫她前去刺杀北汉国主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谁能料到重逢的方式有千万,他们竟然遭遇了最最悲惨的那一种。每每想到自己的身份和任务,舞阳的绝望便像洪水一样涌了上来。
——
皇帝册封一个妃子是宫廷内常有的事。可是这种事一旦发生在楼澈身上,满朝文武百官在欣喜之余却多少有些意外。皆因楼澈与倾城感情极笃,死生契阔,在皇上的心里似乎只容得下皇后一个人。
舞阳的出现是一个未解的谜。楼澈对她的宠爱亦是一个古怪的谜。
但舞阳一直记得年幼时在蜀国皇宫里楼澈许下的诺言,数次纠缠哀求之后,楼澈叹息一声拍拍她的手,总算勉为其难地笑了笑,答应像娶皇后一样为她举行盛大的婚宴。
那一瞬间,舞阳心痛如绞、泪如泉涌。
一个女子的一生,不外乎两个字,爱情。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拥有一刻的幸福,这一生也足以。
可是舞阳心里总有一块冰,时不时散发一阵寒气。所以她的手一直很冰凉,捂的再紧也不增加一点温度,冷得让人心碎。楼澈每次来看她时,都会拉住她的手,心疼的说她是冰雕出来的美人。
其实只有舞阳自己明白,身体内的寒毒越来越猛烈是主公给她的警告,提醒她时日有限。




步步皆殇 第9章 两生花 婚夜
——
婚娶那一夜。
皇宫里张灯结彩,喜幡招展,热闹非凡。
太监、宫女们穿梭往来,迎接着千载难逢的喜庆日子。
空旷的殿前广场,雕梁画柱,数十盏水晶绣球灯被点燃,橘黄色的光芒迷蒙而刺眼。
丝竹乐器之声缓缓响起,身着鲜艳羽衣的宫娥们甩动着云袖,盈盈走上场中央,翩翩起舞。
四周宴桌密集,人生鼎沸,文武百官们谈笑风生,一边欣赏着歌曲,一边邀杯痛饮。
云髻高绾,珠萦玉绕的皇后倾城由丫鬟搀扶着,也袅袅娜娜的出现在婚宴上。
她送给了舞阳一件礼物,是一串来自南蛮的项链,珍贵罕见。舞阳接下的时候嘴角蓦地露出一丝震惊之色,她豁然抬起头看着倾城。
倾城微抿的唇角似乎在笑,淡淡的眼珠子却漠然的没有一丝笑意。
就是这样一双冷冷淡淡的眸子却是是勾人的蛊,一旦被迷惑轻易是解不了的。其实舞阳并非歹毒之人,只是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比沙场来的更残酷。
行婚嫁之礼时,倾城突然轻掩额头,说身体不舒服想回房歇息。凤冠霞披下的舞阳还未来得及说话,一身大婚吉服的楼澈便弃下她匆匆扶着倾城离去。
舞阳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蓦地跌坐在地上,心里一阵刀绞。
皇后果然不简单,竟然在婚宴上公然绊她难看。可楼澈,在他心中,她到底是什么地位?
——
夜深人静的时候。
舞阳的寝宫内燃起了袅袅的熏烟。
那股沁心的香气一直渗透到了人的心底。
古典的轩门一层一层地拉开。
宫女和太监齐齐欠身致意。
楼澈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太监和宫女们纷纷撤去。
“泊泊”的倒酒声。
楼澈坐在案前,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窗外的月光流淌在他雪白的衣衫上,他的神情落寞而忧伤。
身后的大床上。
舞阳静静地端坐,她凝望着楼澈的背影,低声问:“皇后的病情怎么样了?”
楼澈没有说话,眼睛清冷迷朦,又静静地饮下一杯。
舞阳垂下眼睛,一颗受伤的心仿佛坠入无渊地狱,受尽百转煎熬,却难以自拔。
她知道,她不能和皇后争宠。
寝宫内,烛光隐隐跳跃。
满屋红色,纱帐,窗帘,被枕,蜡烛,灯笼都是红色的,只有楼澈的衣服是白色的。
少顷,他握了握手,慢慢起身,静静地朝舞阳走了过去。
那一刻,舞阳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紧紧揪住床单。
楼澈皓然玉立,驻足在她的面前,修长匀称的手指微微向前探出,似乎想要触碰她光洁娇嫩的脸颊。
轻轻跳跃的烛光。
舞阳屏住了呼吸,颤抖着闭下眼睛。
然而,对方的手指却并没有触碰她。
楼澈神情阴郁,目光复杂,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只精致的红色香囊,双手一圈,轻轻戴在了舞阳的胸前。
舞阳一怔,婉约的目光连连闪烁,好奇之下,拿起香囊细细地瞅了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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