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销窝里的女人们

回宿舍的时候，拐到军民医院去看了看小四川。
这家伙还真是命大，恢复得也快，居然都能坐起来了，要不是护士强烈要求不能动那只手，他都想用那只手拿水果吃了。
安慰了小四川几句，顺便跟小四川聊了起来。
谈话中得知其实小四川家境也还算过得去，但这小子自小不学好，学习成绩死也上不去，免费念完了初中便出来打工，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地打了一两年工，也不见赚什么钱，这时候便有以前的同事打电话说在这边有工资更高的工作，立马便辞掉那边的事儿到这大东北来了。来得快，想去的时候便麻烦了。
这小四川也不失为个聪明人，一看不大对，便要走，奈何钱包手机什么的都在同事手上，听那同事花言巧语骗着，便听了几天课，在那种场合里，便是久经商场的人也难免会迷失了本性，小四川如何能逃脱，一星期后，乖乖地交了钱办了所谓的执照加入了公司。这家伙当里雄心万丈一心只想着要怎么赚了大把钞票，不仅把身边的钱都投了进去，还打电话死乞百赖叫家里打了两万块过来，总共买了八套产品，自此便死心塌地在这耗着。
没钱了，三番两次叫家里边寄钱过来，甚至于把老爸忽悠过来看过。他那老爷子可是个厉害人物，在村里做支书的，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儿，任众人怎么忽悠怎么洗脑，只守定了脑子里那根弦不放松，终于大家都失了信心，让小四川把老爷子送走了。老爷子一回去，当即通知家里所有亲戚朋友：儿子在外边搞传销，要借钱要人过去的，千万别信，要不然，自己一概不负责任。
如此一来，小四川可谓是断了经济来源了，在宿舍里泡了半年，每天做饭打扫卫生，什么都干，只求着凌伟别赶了他走。要是赶他走了的话，他那扔进去的两三万块，就算是真的扔水里打了水漂了。这孩子认死理儿，认为自己一定有法子再起死回生，铸就辉煌，无怨无悔地在这里给凌伟当牛做马一两年时间。直到他的上线都完全死心了，自个儿溜了，他还是在这里坚持着，等待着奇迹的出现。他坚信，坚持，就是胜利。
看着小四川躺在病床上，嘴里还那么坚定地说着：“坚持，就是胜利，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等到最后的成功！”
不禁心里暗叹一声，人要是看不透的时候，就容易执着，一执着，就会更迷失了自己的原来具有的警惕性，越陷越深。
从医院出来，心里堵得慌，慢慢在积雪的街道上走着。
这两天天气慢慢暖和起来，没再下雪，街道上的雪都开始融化，便不再有那一片白茫茫的美丽，变得斑驳陆离起来。这里一块黑的那里一块黄的，加上未化的积雪，把这世界变得让人有些不敢相认了。
便如同在传销里的人们，看到的只是一片美丽的白雪，却从来不曾想过这厚厚的雪下边是什么，还会是那么美丽吗？也许，他们不敢想，怕自己纺织的梦太快破碎。
想得到的人，才会害怕失去；害怕失去的人，往往会失去得比想像中更多。
其实人生最可怕的不是没有钱，也不是没有斗志，最可怕的是放不下！
没有人能一生都四平八稳的过着，心想事成。很多时候我们都得选择，都得为自己的未来做决择，要是放不下，就不能得到新的机会，要是放不下，也许一辈子就会死守在一处狭小的空间里自我挣扎着，不见天日。





传销窝里的女人们 正文 橄榄枝
开门的是唐宝宝，我轻笑一声，一边换拖鞋一边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没在老家多呆会儿？”
唐宝宝淡淡地道：“既然决定要走了，再那么多留恋干什么？再说了，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每天上课堂的时候都见得到的。”
唐贝贝正和仙儿在客厅争着玩笔记本上的游戏，看我回来了也只回过脸儿招呼一声，倒是张莉笑嘻嘻递给我一杯热茶。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看小强和四平也起床了，便道：“你们怎么也不出去玩的？都在家里闷着。”
唐宝宝便道：“昨儿个才出了事儿，今天不敢再出去了，要是再出什么事儿，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交代了。”
我呵呵笑道：“昨天的事好儿不是都处理好了么？现在咱们可是荣誉市民了，还不敢出个门儿，说出去叫人笑话不？！”一边叫仙儿：“我说夫人，你便别玩了成不？快跟张莉做饭去，晚上吃过饭，我带你们出去玩儿，看谁也动我们来着！”
林仙儿万般不情愿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边不停警告唐贝贝：“别给我弄死了哈，要弄死了我就要你好看！”
唐贝贝嘿嘿笑道：“不会死的，我帮你看着呢，你快去做饭吧。”
唐宝宝便瞪了唐贝贝一眼道：“你还玩的！快来帮忙做饭，人家两个人做给你吃了，你吃得下不？！”
唐贝贝哦哦应着，赶紧把游戏存档了，才关上笔记本，抱房间里放好了，跑出来看着我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扭着腰蹦跳着跑厨房去了。这姿势倒真难学，一边要扭腰一边还要蹦，我试了好几下，都像鸭子走路般，一点也没唐贝贝走得那般唯美，只好作罢，看来，这东东只是女人的专利了。
小强和四平看我如此这般动作了一番，不禁都笑弯了腰，我有些恼了，恨恨道：“要不你们试试行不行？”
小强忙不跌摆手道：“嘿嘿，这个东西我是学不会的，看四平能学会不？”
四平憨厚地笑笑，道：“其实江哥随便点走路更好看，真要去学唐贝贝的就不行了，她是女的，走路扭扭是正常的，咱们大老爷们要扭着腰走路就笑死人了。”
我摸摸脑袋，自嘲道：“原来是想差了，还是四平厉害，这也看得出来，平常是不是经常研究女人呀？”
四平忙道：“那可没有，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的，江哥你别在意哈。”
我一巴掌过去，恨恨道：“你都说了我这么走要笑死人了，难道我还能当你没说过么！”
四平摸着脑袋瓜子，无奈地看着残暴的我。
吃过饭，看看时间，跟小强和四平道：“一会出去玩到十点，你们就去换小三儿回来，要不然，他守太久了晚上不精神，小四川半夜里需要个什么东西也没人拿，怪可怜的。在这里大家虽然都不同地方来，但都在同一屋子里住着，怎么也要相互关照，不然，叫别人看了笑话咱们。”
仙儿换了鞋便问：“江哥哥，今晚去哪儿玩呀？”
我呵呵笑道：“你们是喜欢玩电脑游戏吗？那就还去网吧好了。”
一行人出了门儿，仙儿见我向着昨晚上网那家网吧走去，不由紧紧拉住我的手，道：“江哥哥，不要去那家了好不？我们换一家？”
我淡然笑道：“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躲避不是办法。”
四平便追上来轻声道：“江哥，要不要我回去家伙？”
我摇了摇头，笑道：“咱们是去玩的，不是去打架的。”
“那，昨晚那家伙要是还在那，要找咱们麻烦的话怎么办？”
我瞪了四平一眼，道：“你看我平日里是怕事的人吗？”
四平唯唯喏喏不再说话了，只是跟得我紧了些，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走着。
我回头看了四平一眼，四平还是坚持着没再拉开距离。
刚走进网吧，还是昨晚那收银的妇女，看到我好好的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不由惊奇得张大了嘴，半天也没闭上来。
仙儿紧张在在我耳边轻声道：“江哥哥，昨晚那光头看见我们了。”
我眼角余光里早看着那光头了。光头李进看着我们进来网吧，立马起身，拉开椅子向我快步奔过来，他身后那几名小弟见状，也站起身，尾随着光头快步向我们奔来。
四平发觉不对，先一步挡在了我前面，摆好姿势准备大干一场。
我呵呵一笑，把仙儿交到唐宝宝手里，转身看着飞奔过来的光头李进。
李进还离着老远便亲热地大呼道：“江哥，你来了呀？”跑到近前，见着摆好架式准备动手的四平，忙摆手道：“这位大哥，我不是跟你们打架的，我是来跟江哥赔不是来了！”
一边越过四平，冲我点头哈腰地道：“江哥，昨晚儿的事儿真是对不住您啊！我这人就这臭脾气，老是做错事儿！我哥昨晚打我好打一顿，谁叫我有眼不识泰山呢！江哥，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您说的话就是我哥说的话，我哪儿做得不对了，您尽管动手管教。我哥说了，要是我不听你的，就把我扔黑龙江那鸟不拉屎的老家去。”
一边冲身后的几名准备动手的小弟道：“妈x的，你们都他妈瞎的？没见江哥来了？怎么着，还准备跟江哥动手吗？江哥一个手指头也比你们老爸的腰粗！***！”一边一把夺过一名小弟手里的刀，啪地扔了老远，一巴掌拍那倒霉的家伙头上，狠狠地道：“以后，江哥就是我的老大，是你们的大哥大，听到了没有？！还不快见过大哥大？！”
那几名手下赶紧把手里的刀藏起来，一个个眉花眼笑地上前来鞠躬打招呼。
一名黄毛看着我身后的林仙儿和唐家姐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下子见着这么多美女，真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儿呢！便是边上那个年纪大些的，也比多少女女要漂亮到哪里去了！
光头李进看着黄毛眼泛绿光地盯着几女，心下一紧，要是再惹眼前这大爷生气，没准真会给老哥扔老家去了！心中有气，一脚把那小弟踹倒在地上，狠狠地道：“妈x的，眼睛长刺了？这些都是大哥大的马子，***你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去！”
我呵呵笑道：“李进，害你昨晚儿给你哥揍了，恨我不啊？”
李进嘿嘿笑道：“哪里敢恨江哥啊，江哥这不也是教育咱嘛！我哥说了，要是以后我们再惹江哥生气了，把咱们这一伙儿一锅端了去。呵呵，江哥，以后，还要您在我哥面前多美言几句啊！”
没想到这李刚对自己弟弟管教得还挺严的，动不动就施暴，大概是警察做久了，平常见着人犯就抓，看着不爽就想动手揍人，现在把这套用在管教自己弟弟身上来了，也活该李进这小子倒霉了。
“咱们今天只是来玩玩的，你也知道我们在这里是干什么的，也不想惹事儿，不过，要是事儿要事惹我们，倒也是不怕的。”
李进忙道：“江哥您放心，在这小地方，我李进说话还是有人听的，以后要是有人敢惹江哥，我光头李进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我微微一笑，道：“没想到李进兄弟倒是个热心人儿，那好，以后要有什么地头上的事儿我可第一个找你帮忙哈！”
李进拍着道：“江哥，保证没问题！”
想想倒也是，这小城就这么屁大一点儿，有个刑警队长的哥，在这块儿要有搞不定的事儿的话，那倒真奇怪了。
要了个李进的电话号码，便把这小子一伙人赶过去自己玩自己的了。虽然前嫌尽释，便看着这些人心里就堵得慌。
便会想起以前的一些朋友，特别是风少，现在风少还在走着这条路。wz那块地儿不比这里，那里地方大，能人辈出，想长久地混下去，太难了。
只是，风少也似这些传销窝里的人一样，迷失了自己，难以拨足走出那个泥潭。
林仙儿见我不是很开心，开了机子便拉着我的手，让我一起陪她一起看周星星的喜剧电影。瞧着林仙儿给剧里的周星星无厘头表演逗得不时哈哈大笑，戴着耳机，她也不管别人感受怎么样，只笑得那么舒心，那么大声，周围的人刚才都看到了光头李进那伙人对我们都毕恭毕敬的，哪里敢吱一声儿，怒不敢言。
看着看着，直到边上有人受不了，起身结帐离开了，不禁也给仙儿逗笑了，
坐对面的唐宝宝和唐贝贝终于受不了，拍着桌子叫唤了半天，才把仙儿惊醒过来，看了看周围人都盯着她瞧，这才不好意思地把耳机摘下来，不停的打恭作揖，看大家都转过脸玩自己的了，才重又坐下来，掐了我一把，道：“江哥哥都不提醒我的，真是的，害我出丑！”
我呵呵笑道：“提醒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呀？难道你脸上有吃剩下的饭粒？我瞧瞧！”
仙儿哼哼笑着，像牙疼似地，那恶狠狠的目光直盯得我心里发怵。我嘿嘿笑道：“都说小人与女子难养活，我看，这女子还应当热排在小人的前边儿。没女子，如来的小人儿？”
仙儿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伸出腿儿瞄准了我的座椅一脚踹过来，不及防之下，居然让仙儿得手，把椅子一脚踹得向后退了近一米远，铁椅脚在地上蹭出难听的吱呀一声，尖锐得像要刺穿耳膜。
看着周围人怒目相向，我赶紧把椅子移回原位，傻瓜般陪笑着再坐了下来，头低得跟个鸵鸟一般，不敢抬头看人们想冲过来反我扔出去般厉害的眼神。
看着我的狼狈模样儿，仙儿嘻嘻哈哈狂笑一通，直笑得扑倒在桌子上把键盘都压得响。对面的唐宝宝和唐贝贝看着我二人耍宝，不由也呵呵笑起来。原来，快乐是有感染力的。




传销窝里的女人们 正文 李进
那光头李进见我们几个坐了下来，赶紧跑过来我后边轻声道：“江哥，要不要喝水？我去帮您倒？”
我不耐烦起来，挥手道：“我说李进啊，你找点自己爱玩的自己玩吧，别管我，啊？有事儿我会找你的。不是留了你电话号码吗？”
李进哦哦应着又跑自己机台上坐了下来。
看着李进不时转过头瞧我，心里很不是味道。谁也不想在娱乐的时候给人时时注意着，盯着，我叹了口气，起身问仙儿要不要回去？
仙儿本没什么意思在这玩儿，见我想走了，立马站起身道：“回啊回啊，这里老吵吵着，空气又不好，还是回去玩的好，反正笔记本买来了，网卡交的年费，不用白不用的。”便拉着我的手一起向外走。
过去到了对面儿，看唐家性姐妹正玩得开心，也没叫她们，只过去跟四平说了声，让他一会儿送唐家姐妹回来，然后再去医院。小强本也想起身跟我一起回去，岂料那张莉先一步站起来跑过来拉着仙儿也要回去，想了想，懒得跟这娘们一起回，省得路上看了心里堵得紧，便又坐了下去。
李进见我们要走，赶紧跑过来，老远便向吧台喊：“这几位大哥的单算我的！”一边嘿嘿笑道：“江哥，这附近一片娱乐场所都是我的地盘，您以后要有什么消费的，只管报我的名儿，全免单！”
见这小子还真识做，居然连这么几块钱的网费都来帮着付，自然也不好让他不好下台，呵呵笑道：“今天这单便由李进兄弟请了，下回老哥请回你！亲兄弟还要明算帐的，李进啊，别把私人感情里边掺杂太多铜臭进去，要不然，下回我可不好意思再见你了。”
李进呵呵笑道：“江哥，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江哥，我送送你们？”一边跑前边把网吧门打开了。
我呵呵笑道：“这里就几步路就到我家，很近的，兄弟你费心了！回吧回吧！”
直到我们三人走得老远了，回头看看，那光头明晃晃的脑袋还在网吧门口的灯光下晃荡着。
张莉便嘻嘻笑道：“江哥真厉害，把这么牛的本地人都降服得跟条虫一样听话！”
我正色道：“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李进多少在这地盘上也是条地头蛇，能不得罪自然更好。要不然，大家抓破脸，真要弄起来，便是赢了，铁定也会弄得两败俱伤。他也不是怕我，我一个外地人有什么好怕的？他怕的是要是真弄大了，他下不来台，那时候便没脸在这一片儿混下去。道亦有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真要把他逼急了，在这一块儿，估计招架得住的也没几个人”
仙儿不解地道：“那他干嘛对你这么尊重着？像供老爹似地。”
“在外边儿混的，多少都有种江湖风范了，对自己拿不准吃不透的，基本上不会跟一般愣头青一样硬打猛撞。退一步海阔天空，谁都明白这道理，尤其是混混，每天都在刀口舔血的生活着，要是乱来，就是我不能把他怎么样，别人也会想方设法把他弄下去。要是做一个混混，只懂得拿着刀见人就砍逢人就打，只怕活不了几天的。”我笑笑，道：“每个在外边混的时间稍长些的，稍微有些社会地位的混混，更是珍惜自己的羽毛，宁愿多一百个朋友，也不会想多要一个敌人。朋友多了路好走，这句话放之四海为之皆准呢！”
张莉佩服地道：“江哥，听你说话，倒像听说书的人讲书一样，说什么都有道理来着，看来，不哥便是不做这行业了，随便回去卖个狗皮膏药什么的，也能养家糊口。”
我瞪眼道：“难道你看我像忽悠人的人吗？”
仙儿和张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一阵子，异口同声地道：“你就是个大忽悠！”
子创打电话过来说上陡门那边的店出了点问题，我一听这话，急了。这里是我跟子创预备的一条退路，要是真出了事儿，可是大麻烦了。
仔细问了问子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子创也郁闷地道：“本来都好好的，那边店不是做足浴的么？年中的时候来了个小女孩儿，才十七岁，叫映雪的。看她年纪小，本来我不想收她，怕查出来出事儿，那段时间店里边也实在缺女女，便收下了。就是这个映雪，刚上班便有这边刑警大队的一大队长看上了，每天都来捧场。”
我笑道：“这是好事嘛，怎么会又出事儿了？”
子创叹了口气，道：“咱们老早就没做过逼女女做特服的事儿了，（特服：特别服务）这女女来了之后，也只跟按摩师学按摩，女孩子小，没干过那事儿，自然不愿意在这做特服。想想也没什么，店里边还有其他做特服的女女，也不差这一个，便就这么着了吧。”
“以前这大队长来的时候都只要这女女按摩，就是有其他需要，也是另找其他女女解决问题。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打了鸡血一样，非要这女女陪他出去吃饭。这女女从来没陪客人出去过，自然也是不愿意了。这么一来，这大队长不高兴了，任这边的经理怎么劝也不听，扬言说，要是这女女这周末之前不陪他出去吃饭，就要封了咱们这店。你看我能怎么办呢？江哥，这家伙要是真发起火来，可是谁也不认的，咱们这店本来也不可能正规经营着，要找个碴什么的，那可简单得跟从地上拈根草一样啊！”
我沉吟了半晌，才道：“那个，叫什么映雪的女女，你跟她谈过没有？”
子创叹了口气，道：“在那大队长第一天要求她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跟她谈过好多次。这女女吃了称铊铁了心，怎么也不肯从了大队长，我都出价到两万了，她还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你说我要怎么办？总不能叫兄弟把她绑了送大队长家里去吧？！”
我叹了口气，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儿，都没想出个好法子来。俗语道：民不与官斗，在wz本地人眼里，我们这些外地做生意的，不亚于化外人群，连民都谈不上，想捏死你，不过像捏死只蚂蚁般容易着。
上陡门这家店当初我和子创可是出了大血本的，为了打通关系在那块弄个营业执照，都花了不下五十万，店里装修和各类设备又花了近五十万，虽然这点钱在当地人眼里并不算什么，但对于我和子创而言，却是一笔极大的开支了。现在那店要是开不下去了，不亚于要了我和子创的半条命了。
没想到这边的事情刚刚上路，那边又出事儿了。
要是这次上陡门那边的事儿处理不好，在这边那可就是孤注一掷了。这可是商家大忌，这年月，就算是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的事儿都有可能出现意外的风险，哪里有一定能成功的买卖？
权衡半天，我咬牙道：“子创，我明天就去订机票，如果快，明天下午我就回wz来。这事儿处理不好，我在这边也没心思做下去了。”
子创沉默一会儿，才无奈地道：“江哥你能回来自然最好了，这事儿我都焦头烂额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挂了电话，我长吐口气，拉开门出去，见仙儿正跟张莉在争着玩游戏。过去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响，脑子里只想着这事儿要怎么才能化解开来。
仙儿和张莉见我神色不大对劲儿，关上了笔记本，过来我身边一左一右坐下来，仙儿便拉着我的手，关切地问：“江哥哥，你怎么了？什么事儿惹你不高兴了？刚刚回来的时候都好好的呢！”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wz那边的生意出了点状况，我得回去一趟，明天一早我就包个车去sy，看能买到当天的机票不。”
仙儿一听便急了，道：“江哥哥，事儿真很急吗？你可是刚做主任，要请假只怕不好请吧？你再想想，能不回的话，最好别回，好不好？要不然，对你将来的发展影响可老大了呢！”
张莉也道：“上回有个姓崔的主任，不是也因为家里有事儿，自己刚上主任的位子丢下不管了，这一回就是两三个月，后来回来了，科长们开会却决定不让他做主任了，说他两三个月没有扶持下线，有违职守。江哥，你再考虑考虑吧？”
我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回去呢！可要是不回去，那就真要出大事情了。那时候，不光我发展不下去，我带过来的小三儿四平也会受我拖累，陷在这里进退两难呢！”
要是wz那边的事儿真的黄了，人都是长着眼的，看着我和子创的店子给封了，哪里还有威信能带人过来？便是能来的，又有几个是真心想帮我和子创的？没下线了，这还怎么完成心中早就拟定好的计划？就是能够完成，起码也得拖个两三年时间才能办得到。到那时候，这世界都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模样儿了，这一伙子人还能不能好好的存在着都是问题了，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计划来！
这事儿可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倒底要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