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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妃诱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出云
红藕一边愤怒地说着,一边伸手指向代眉妩。
“苦肉计?”百里寒的脸色阴了又阴,沉了又沉。
代眉妩闻言在床上呻吟一声,声嘶力竭地哭诉道:“王爷,我的孩子没了!我也不活了,你不要救我,也不要怪罪姐姐,就让我随了我那苦命的孩儿去吧。”
此时的代眉妩黑发披散,唇角鲜血横流,令人惨不忍睹。那一声声的哭诉,好似失了幼崽的野兽,在悲嚎。
不能不说,代眉妩的演技是高超的,若不是有了上次的毁容事件,就连流霜也要以为她这次的中毒是一个意外,并不是事先预谋的。
百里寒的脸色一变,冷凝压抑的气氛像无声潮汐般渐渐蔓延在室内,周遭的空气也仿似被冻结。
他虽然对代眉妩那个孩子的到来很是意外,也不是很期盼,但那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血啊。他回头望着代眉妩,她唇角那鲜血,她眸中那悲凉和凄楚,和母后当年中毒时的状况是如此之像。
最深最痛的记忆涌上心头,好似冰冷的毒蛇,蜿蜒爬到他的内心,撕开了心上那陈年的伤疤,一时间,鲜血淋漓,痛的令他几乎窒息。当年,他没有及时救下母后,今日,他也没有及时救下他的孩儿。
他恨,恨下毒的人!
他忽然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流霜面前,站定。
四目相望,咫尺之间,流霜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深邃不见底的黑眸,那黑眸中有痛苦,有恨意,有绝望,有失落,各种情绪在他眸间翻卷着,交替着。
他缓缓伸出手,狠狠扼住了流霜的下巴,冷声道:“解——药!”
这两个字是自唇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平日敛藏得极好的霸气和邪气在这一瞬毫不掩饰地迸发。
这意思,是已经断定是流霜施的阴谋了。只有下毒者手中才有解药,不是吗?
流霜僵在原处一动没动。她没有下毒,她自然没有解药。虽然她可以配出解药,但是,此时,她却不预备给。
代眉妩,她施的计谋要害她,她却要为她解毒,何其可笑。
流霜就不信代眉妩手中没有解药?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她不会真的要自己中毒而死吧。
“百里寒,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只说一次,不是我下的毒,我也没有解药!”流霜无畏地迎视着他的愤怒,忍着下颌处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冷冷说道。
“来人,把这个狠心的丫鬟关到水牢里!”他忽然放开手,冷声命令道。
隐在暗处的张佐李佑遵命走了出来,动手便要将红藕拖出去。
“放开她!不管她的事!”流霜知道,事情若是扯到红藕身上,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势必性命不保。
“解药我可以配出来,还需要红藕去听风苑取药。”
百里寒挥了挥手,张佐李佑放开立刻放开了红藕。
“红藕,去配药!”流霜缓缓转身,对红藕说出来需要的药草。
红藕一惊,望着小姐沉静的面容,道:“小姐,她这样害你,你还要救她?小姐,你不要顾忌我,是红藕太笨,害了小姐。”
流霜淡淡笑了笑,道:“红藕,我没事,你去取药。”
红藕依言奔回听风苑,将需要的药草拿了过来。
百里寒派人去厨房熬药,不一会,丫鬟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一一放在了几案上。奇怪的是,药并不是一碗,竟还有一个白色羊脂玉的酒杯。
百里寒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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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着喂代眉妩解药,而是端着那酒杯,递到流霜面前冷声道:“要想让我相信你,就喝下它!”
流霜心中豁然开朗,这竟然是桂枝子和川乌熬成的毒药。
她终究还是不信她啊!
竟要她为代眉妩试药。
流霜接过酒杯,凝望着杯中的毒药,澄清的深绿色,映着羊脂玉的白,白绿相映,清冽而艳丽,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可是不管如何美,毒药就是毒药,是断人肠要人命的。
她端着杯子,没有一丝犹豫,忽然仰头,饮尽了那杯毒,然后将酒杯翻转,对着他嫣然一笑。
她一向是感情内敛的,纵然是对他喜欢的很,也从没有这般灿烂地对着他笑。此刻,她白衣翩然,云鬟嫣然,对着他盈盈一笑,竟带有倾城绝艳的风情。她的唇角处,尚有一丝深绿色的毒液残留着,衬着粉红色的娇唇,令人惊艳到极点。
这一笑令被毒药折磨的代眉妩停止了呻吟,心内涌上一股难言的恐慌。她败了,她还是败了,这一生,她或许永远都得不到百里寒的心了。
毒药并非想象般的难以下咽,一点也不苦涩,相反却极是好喝,入口还有一丝淡淡的甜香。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毒药往往是无色无味,而良药却是苦涩难咽的。
百里寒震惊地望着流霜的眼,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散发的神采是那样冷冽,那样犀利,那样决绝,令他竟不敢直视。
“百里寒,”她微笑着叫他的名字,“你知道吗?我从来没对你说过,其实,我一直是爱你的,从很久很久之前青姥山上那一吻开始,我就不能忘记你了。我曾经试图让自己抚平你心内的郁结,但是,你没给我机会。”唇角开始流血,胸臆内火辣辣的疼,疼得撕心裂肺,连意识也似乎随着疼痛飘远了。
这毒药,竟这么快就发作了?不过还好,她还挺得住。朦胧中,他似乎看到百里寒眼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动,可却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她还看到他抬起了那只修长的手,抚上了她的唇角,似乎是在为她拭去什么。
她依旧微笑着,继续说道:“可是——可是从这刻开始,我们缘分已尽,我永不再爱你。你我就此情断,如同此杯。”说罢,她举起手中的杯子,狠狠掷了下去。
“哐当”一声,那声音在静谧的室内,竟是那样的清脆。
刹那间,一地的碎玉乱琼。
她是一个内敛的人,一向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这一刻,她却说了出来。说出来,不为别的,只为这一刻的情断。是她,错付了感情。
第七十一章 寒毒痛
残阳的余光从窗子里泻入,白色的羊脂玉碎片反射着幽冷的红光,好似一道道利刃,刺痛了百里寒的眼。
他如同被雷击了一般怔立着,思绪彻底凝止了。过了很久他才明白过来流霜话里的意思。
她是说爱他了吗?
瞬间,胸口好似被一种强大而陌生的力量击中了,而他,并不知那是什么。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喜悦好似潮水一般淹没了他,那喜悦是如此真实,那喜悦又是如此纯粹,不掺杂任何杂质,这么多年,他似乎第一次体味到这种纯粹的喜悦。
他的神情素来漠然沉静,生平第一次,他俊美的脸上,有深沉浓厚的情愫在翻卷纠缠,令他的脸看上去是那样动人。就好像一向戴在脸上的面具忽然破裂,露出了真实的容颜一般。
但,喜悦的感觉只保留了一瞬间,便被巨大的悲仿冲淡了。
她还说了什么?情断!
他抬眸望向流霜,她静静站在屋内,夕阳的残辉自她背后射进屋内,她就那么静静站在一束光里,清丽妖娆的笑容已然从她唇边消失,此刻, 她的神情高贵冷漠又疏离。
方才的笑容就像是昙花一现,那样绝美,却又那样短暂,似乎只是人们看到的一个幻影。而这一抹幻影,却深深地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百里寒看到流霜那漠然疏离的神色时,心头猛然一滞。隐隐感到,有什么东西,就像这只杯子一样,也被根根掷在了尘埃里,摔得粉身碎骨,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又是一波凄紧的疼痛,流霜紧紧闭上眼晴,咬牙忍着,挺立着不倒下。她从袖中抽出一块白色锦帕,细细擦拭着唇角的鲜红。白色锦帕瞬间便被染成了殷红色。
“小姐,解药!”红藕泪流满面地将解药递到了流霜手中。
青葱玉手接过了药碗,一饮而下。药效很快起了作用,胸臆间的疼痛渐渐消失,流霜的神志恢复了清明。青白的玉脸也渐渐恢复了白皙。
“王爷,流霜的毒已经解了,你可以放心让代妃解毒了。”她淡淡说道,虽然和百里寒相对而立,但是视线的焦距却幽幽越过他,落向窗扉处流泻进来的夕阳余晖。
一种从未体味过的失落,悄悄袭上了心头,令他忽然烦乱的很。
他转首对轻衣和纤衣,道:“送王妃回听风苑。”
“是!”轻衣和纤衣慌忙走上前来。看来,王爷是不会怪罪王妃了。紧硼的心弦终于放松了。方才,她们真是为王妃捏着一把汗。偏生又不敢上前劝,以王爷的脾气,越是有人劝阻,怕是愈加恼怒的,愈对王妃不利的。
花娇早已取了解药,一勺勺喂给了代眉妩。
毒药虽解,陷害成功,代眉妩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
王爷那么轻易就放了那个女人离去?害了他的龙种,竞然就此不追究吗?原以为百里寒会盛怒之下,休了那个女人或者将她打入地牢,却不想就此不了了之了。
眼见的百里寒的视线深深她纠缠着流霜,代眉妩低低呻吟了两声,百里寒却没有听到。代眉妩再次咬牙高声呻吟了两声,百里寒终于有所感觉地回首望去。
“王爷,我的孩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王爷,你为何要救我!”代眉妩泪如雨而下,神情极是凄楚。
百里寒愣了愣,似乎这次忆起室内还有她。
他援步走了过来,坐到床榻上,皱了皱眉,低声安慰道:“你好好歇息,此时不宜悲伤过度!”说罢,他的眼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抹素衣倩影。
流霜淡然而笑,转身走向屋外,轻衣和纤衣、红藕紧紧跟随着她。
抬头望天,却见夕和晚照,如同一道溃烂的伤口,流淌着殷红的血,染红了这个世界。
回到听风苑时,已是幕色深重,太阳已经彻底沉没下去,月亮和星星却还没有出来。昼夜之交是如处的自然,但是,一段感情的放下却不是那么容易。
“红藕,我要抚琴。”这个时候,她需要用琴音来发泄心底的脆弱。
红藕流着泪将七弦琴摆了出来,流霜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衣,坐在琴前,开始弹奏。
琴声是断断续续,不成曲调的,只走随着她的心情在演奏。低婉轻缓,如泣如诉,如冰泉幽咽,如落花残絮。
月亮终于出来了,挂在天边,那样清幽,那样皎洁。
月光如水,笼罩着流霜,好似洗尽了书华,使她看上去愈发出尘脱俗,明净宛若琉璃。
低回婉转、幽涩凄迷的琴音终于过去,琴声变得激扬起来,悠悠扬扬,清越平和,袅袅不绝,动人心弦。
红藕那颗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心地沉落到胸中,小姐终于挺了过去。她就知道,这世上是没有什么能将小姐打倒的。回身到室内端了一杯茶,就见小姐的身影忽然颤抖了起来,连带的琴音也断断续续,不成曲调。
红藕的心,刹那间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小姐的寒毒发作了?怎么可能,不是,今年才发作过吗?手中的杯子在无知无觉中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碎片横飞,茶水漫流。
“小姐!你。你流血了!”红藕的声音断断续续,好似从遥远的未可知的地方传来。
“流血!哪里?”迷蒙中,她随着红藕惊恐痛绝的眼神低头望去。身上的白裙不知何时已经染成了红色。
心里“咯噔”一声,脑中有瞬间的清明。
她用颤抖的右手,扶上纤细的左腕,感知着那似缓似急的脉搏跳动,果然啊,她悲伤的闭上了眼睛。是日子太短了,她这个医者竟没发觉到。
一个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来到,又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去。
一种巨大的悲怆袭来,令她刚刚复苏的心再次死去。
孩子,娘亲对不起你。
她低喃着说道。
“王妃的毒不是解了吗?为何会这样?”轻衣的声音在身后沉痛的响起“难道,是小产?”
轻衣的话,彻底点醒了愤怒的红藕,她忽然站起身来,转身向院外跑去。此时她的脑中,倒是理智,小姐不能再等了,今夜,就要段公子进府。
雪苑里,烛火摇曳,代眉妩躺在床榻上,偷眼瞧着百里寒。
他静静凝立在窗前,夜风袭来,月牙白的衣衫飘飘荡荡,撩拨着代眉妩失落惊恐的神经。他已经维持着这个动作很长时间了,就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的脸冲着窗外,好似在冥想着什么,又好似根本就没有想,只是在无意识的出神。
这种怔怔失魂的样子,对于一向深沉淡漠的他而言,实在是罕见。代眉妩的心,一件空落落的失落,今夜的计谋,到底是成就了他和自己,还是成就了他和白流霜。她说不清楚,她也不敢去想。
她的视线,移到了他紧握着的手。
他的手中,拿着一方锦帕,里面包裹着那个羊脂玉杯子的残片。
方才,他亲自蹲在地下,一片一片捡起来的。
她曾唤丫鬟帮他去捡,却被他冷声拒绝了。
当时,他极其专注的捡拾着,那神情,好似在捡拾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片一片,一片也不肯放过。
待所有的碎片捡拾完,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被扎的鲜血琳漓。可是,他却连眉也不曾皱一下,就那样站在窗前凝立着。
他到底还打算立多久?代眉妩狂躁的心在叫嚣,但是,她却根本不敢去打扰他。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很急。
终于有人要打破这沉默的压抑了。
“什么事?”急促的脚步猛然顿住,花娇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要见王爷!”红藕冷眼瞧着眼前的丫鬟,冷声说道。
“王爷和代妃已经歇息了,有事明日再说吧!”花娇漠然说道。
“王妃寒毒发作,若是出了意外,你能担待的起吗?就算王妃有罪,也轮不到你来行刑。”气恼之下,红藕一巴掌甩了过去。花娇没料到红藕会动粗,一时没防备,脸上被甩了一巴掌,红藕的力道很大,花娇白皙的脸上瞬间肿起了一个掌印。
张佐李佑从暗处闪身出现,沉声对红藕道:“你别急,我们这就禀告王爷。”
两人正要进去回报,房门咣当一下由里打开了,百里寒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求王爷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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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毒发作,只有段轻痕御医能救她。求王爷派人到宫里请。”红藕在廊下哭泣着跪了下来。此时,她知道在百里寒面前决不能莽撞的。或许只有这样,或许能求得那个无情的王爷心软。
张桩李佑心里瞬间一阵悲凉,今夜,真是多事之秋。
百里寒一把从地上提起红藕、声音嘶哑的问道:“你说什么?”
红藕的彻底被吓傻了,他惊恐的瞧着百里寒的脸:再次说道:“我家小姐寒毒发作,就快死去了,请王爷一定要救我家小姐啊!”
红藕的话没说完,便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沉沉落在地上。而百里寒,却已经如疾风般奔了出去,瞬间,消失不见。
夜色中,就只听的他冷寒的声音飘了过来,:“去请御医!”
流霜蜷缩着躺在床榻上,只觉得体内的痛楚好似浪潮,一波才去,一波又来。她剧烈挣扎着,颤抖着。她不知道这样的痛楚还要受多久。
待一波疼痛过去,她试图拿笔写一个药方,好让丫鬟去熬药,她需要止痛。可是,颤抖的手根本就握不住笔。
轻衣将耳朵贴在她的唇畔,只听流霜颤抖的声音好似从另一个世界传出。一个个药草的名宇从她唇间吐了出来,是那样艰难。
还没有说完,房门开处,百里寒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扫到床榻上的流霜时,瞳孔瞬间紧缩。惊俱好似一根锋利的针,猛的穿透了他的心。
这种心痛和惊惧,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他的手,温柔的抚上流霜冷汗涟涟的额,那种颤抖和湿黏的感觉让他的心瞬间紧缩。他的额上浙浙胃出冷汗,心底深处浮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的眼,在触到流霜身下的殷红时,不禁例抽了一口气。
他转身望句纤衣幽冷的目光,寒意凛人:“这是怎么回事?
纤衣在百里寒锐利的眸光下微微颤抖道:“王爷,方才的毒引发了王妃体内的寒毒,寒毒发作,致使王妃小产了!”
“小产?” 怎么又是小产?
等等,小产。她怎么会怀孕,是谁的孩子。
他猛然转身,握住流霜柔若无骨的手,嘶声道:“说,是谁的孩子!”
轻衣和纤衣惊诧的拦住了百里寒,王爷,果然忘记了那夜的事情。
“王爷,是您的孩子。娶侧妃那夜,您是和王妃在一起的,我和纤衣,还有张佐李佑;我们都是亲眼所见的啊!”
这句话就像是炸弹,将百里寒炸得头昏脑涨。
娶侧记那夜,他不是睡在雪苑的吗?
他微微闭眼,一些残破的片段忽然涌上心头。
一片雾气蒙蒙中,她的泪,她的挣扎,她的无助,她拿金针刺他的背,都一一在脑中模模糊糊的闪现。各种记忆的碎片飘忽着,旋转着,浙转请晰。
是她!
他怎么会错的那么离谱。
第七十二章 咬他
情绪好似在这一瞬间崩溃,百里寒发丝凌乱,双目充血,状如疯癫。
他伸手死死搂住流霜被寒毒侵蚀的身子,她的身子是那样冷,那样凉,好似一块寒冰。她的身子那样柔弱,不断颤抖着,像秋日风里翻飞的树叶。
他解开外衫,将她冰凉的身子抱进怀里,紧紧地,好似要将她揉入他的体内。他试图给她温暖。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按压着她的虎口穴,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输了进去。
他在她耳边大声咆哮着,脸上涌上来的是冰凝而疯狂的神色,心底涌上来的是悲怆如潮的情感,纠缠着疯狂的懊悔和神情。
“你要是敢死,我便到阴曹地府将你抓回来!”他在她耳畔恶狠狠地一字一句不甘地说道。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他根本就不能失去她独活!
她喝了他给的毒,可是他比她中毒更深。
她就是他的毒,在他还不知道时,就已经无声无息进入到他的血液,腐蚀了他的五脏六腑,占据了他的内心。让他这个人整颗心就此沉沦,不可自拔。
长久被压抑的感情,一旦决了口,就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势不可挡,汹涌澎湃。这一刻,他只愿自己能代她承受他的痛楚,可是,他除了眼睁睁看她受苦外,什么也不能做。
他的真气在流霜的体内游走,他感觉到她的颤抖,还好,她还会颤抖,她还能颤抖。
可是,却是冷的颤抖疼得颤抖,一想到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内心便好似被千万把剪刀在剐刺。
而此时的流霜,只想睡觉,从未有过的困倦涌上心头,这在以前寒毒发作时,从未有过的。她闭上眼睛,甚至感到了上漂的感觉。
可是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一直咆哮着,疯狂地咆哮,念叨着,咬牙切齿地念叨着。
似乎在说,你休想离去,我们之间的帐还没清,我回到阴曹地府里抓你回来的。
渐渐地,他的声音从威胁的咆哮转为泣泪的哀求。有水滴如雨一般洒在她的脸上,那样滚烫,让她心尖处一颤。
一波痛楚过去,流霜缓缓睁开双眸,看到眼前一张脸,那样憔悴那样痛楚,竟是百里寒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守在代眉妩那里啊,他的眸中,那晶莹的液体是双眸,他是不愿她死么?
流霜苦笑着摇头,淡漠的侧过脸去。此时,她已经疼得脱力,根本就没有力气挣脱出他的怀抱。她只有用漠然疏离来对待他。
她不知道,其实这漠然的疏离比千言万语的职责还要令人难受。
百里寒只觉得心内痛的窒息。
一波痛楚再次涌来,流霜无助的颤抖着。
百里寒心内剧痛,他忽然将手臂伸到流霜的面前,温柔地说道:“霜儿,你咬我吧。你有多疼,便让我和你一样疼!”
被痛楚折磨的流霜,隐隐听到了百里霜的话。当又一波疼痛再次袭来时,她张口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疼的愈厉害,她便咬得越狠。
她恨他!
恨他害了她的孩子!
纯碱又腥甜的味道充斥,可是她却不管,只是狠命的咬着。殷红的血顺着唇角流淌而下,冷汗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百里寒的眉狠狠皱着,一动也不动,任流霜咬着他,他感到了疼痛,可是那疼痛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她的腰,紧紧纠缠着。
轻衣和纤衣站在一旁,几乎看傻了眼。王妃此时神智模糊,她会咬伤王爷的。可是,王爷只是轻轻皱着眉,竟是浑然不觉。难道,伤心会让人失去疼痛的感觉吗?
她们从王爷失态悲凄的神情里,看到了他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如今的他,分明已经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她们不懂,王爷和王妃,明明深爱着对方,却为何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情之一物,难道非要如此波折,如此伤人吗?
室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佐在门外禀报道:“王爷,段御医请到。”
百里寒茫然的眼神瞬间清明,他沉声说道:“请他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个蓝衣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一袭蓝衣明净似朗澈的天空,俊美温文的脸上神情淡淡的,但是当看到室内这一幕时,他的表情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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