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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反听

    前身对嫂子赖慈的爱纯粹而无暇,并无一丝亵渎之心,所以刘景并不觉得他犯了什么错,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十分美好浪漫的事情。

    少年思春,人之常情也;爱慕佳人,天然之理也;有违人伦,哀其不幸也;有情而不发,可谓克己复礼,无愧于任何人。

    刘景收敛心思,上前两步,持着书卷问候道:“嫂子。”

    傍晚时分,书库光线昏暗,赖慈猛然撞见刘景,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刘景和刘远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眼眉轮廓足有七、八分相似,望着挺拔修长、俊朗不凡的季叔,赖慈不禁又想起病故的丈夫,顿时心如刀绞,不能自已。

    赖慈出乎意料的沉默,使得气氛渐有凝结之势,刘景只好再次开口道:“嫂子,你想要看什么书不如告诉我,我帮你找来。”

    赖慈亦察觉到自身的失态,急忙垂眉低首,遮掩情绪,缓了缓说道:“先不急找书。仲达,你的病彻底痊愈了嫂子这两天身体有些不适,没去看你,希望你不要怪嫂子才好。”

    “嫂子何必说见外话。”刘景望着赖慈清丽憔悴的脸庞,语气极是诚恳地道:“若不是之前嫂子悉心照顾,我也不会好的这么快,这都是嫂子你的功劳。”

    赖慈是他重新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对于这位美丽而又坚强的女子,他由衷感到钦佩和感激。

    夫君猝然去世带给她的打击绝非旁人能够体会,她却强忍住悲伤,一边尽心操办丈夫的丧事,一边竭力照顾垂危的季叔,几乎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等到刘景苏醒过来,转危为安后,才默默离开,独舔哀痛,哪怕再苛刻的人也难以指责她半分。

    赖慈闻言抬起头,再度端详起刘景,当初季叔离家时还没她高,现在却反高出她一大截,言行举止彬彬有礼、潇洒从容,和她记忆中瘦小懦弱的季叔形象完全判若两人,越发与其兄相似了。

    赖慈不敢再想,免得泪洒当场,说道:“仲达,嫂子想看《易经》,你去帮我取来。”

    她这段日子过得非常痛苦,特别是闲下来的时候,心中的苦闷与日俱增,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感到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唯有寄希望于从博大精深的《易经》中汲取力量,渡过难关。

    刘景道:“家中仅有《周易》,缺乏名家注解,易言玄奥,晦涩难懂,读起来很辛苦,正好我从襄阳带回了宋师的《周易注》,嫂子要看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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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虎头
    刘景将《周易注》交给嫂子赖慈,随即一同离开,心里猛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嫂子,我之前身染重病,不方便去看虎头,他近来还好么”

    虎头是兄长刘远、嫂子赖慈独子刘群的小字,没记错的话,这小字还是他这个叔父取的,由此便可知刘景对侄儿刘群的喜爱。

    回想起儿子日渐麻木的小脸,赖慈清瘦绝美的面庞不由爬满哀愁之色,摇了摇头道:“不太好,他前几日还会向我哭闹找阿父,如今整天也听不到他说几句话,嫂子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景暗暗叹息,安慰道:“嫂子不用太过担心,如今我病已好,以后会抽时间多多陪伴虎头。”

    “仲达,那就辛苦你了。”赖慈忧色稍敛,这也是她能想到的办法,毕竟刘景身为儿子叔父,是唯一可以替代父亲角色的人。

    刘景正色道:“嫂子何出此言,虎头是我侄儿,照顾他是我的责任。”

    《礼》曰:“兄弟之子,犹己子也。”汉世叔侄关系在礼法上仅次于父子,叔侄往往可并称为父子,如前汉名臣疏广拜为太傅,侄子疏受亦拜少傅……史载:“父子并为师父,朝廷以为荣。”

    作为孤兄子刘群的叔父,刘景有责任和义务将其视如己出,抚养成人。

    刘景接着便提议道:“左右无事,不如我现在就随嫂子去看看虎头。”

    赖慈点头称好,心里的石头总算可以稍稍放下。

    刘景才出书库,就见到一个穿着肚兜,光着下身的幼童沿着东侧回廊跌跌撞撞跑来,而后一头撞入赖慈怀抱。

    童子的头顶光溜溜,仅两侧留有两绺头发,自然垂在肩上,这叫垂髫,亦叫垂龆,汉世童子一般在八岁蓄发前多留此头。

    他就是兄长刘远和嫂子赖慈的独子刘群,今年五岁,他完美继承了父母身上的优良血统,生得粉雕玉琢,唇红齿白,仿佛一个瓷娃娃一般,十分惹人怜爱。

    赖慈轻轻抚摸爱子后脑,柔声问道:“虎头,你才睡下不久,为何这么快就醒来了”

    刘群低头不肯说话,两只小手紧紧环住赖慈纤弱的腰肢,他刚才做了一个噩梦,醒来找不到阿母,心里非常害怕。阿父已经离开他了,唯恐阿母也离他而去,这才慌里慌张奔出房门,寻找阿母。

    依偎在母亲怀里,刘群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注意力随之转移到了一旁的刘景身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住偷瞄着他,心想道:“他就是我的叔父么他长得可真像阿父啊,就是没有胡子。”

    刘景外出游学时刘群才三岁,尚不能记事,两年来已经忘记刘景,平时只从父母口中听说叔父当初是如何如何疼爱他。

    赖慈将他轻轻推离怀抱,说道:“虎头,叔父在侧,不可无礼,还不快拜见叔父大人。”

    刘群抿了抿嘴,直到赖慈再次催促,才开口道:“侄儿虎头拜见叔父大人。”说完就要跪倒。

    刘景哪舍得让他趴在冰凉的地上,急忙上前将他拦住,抱了起来,左看右看,越看越喜爱,用手捏了捏他白嫩细腻的小脸蛋,笑问道:“虎头,你可知叔父身在襄阳,平日里最想念谁”

    刘群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叔父最想念你。”刘景说道。“虎头你呢,你想念叔父么”

    刘群想了半天,又看了看赖慈,才点头脆声应道:“想。”

    “虎头开始认字了么”刘景又问道。

    刘群一脸骄傲,稚声稚气道:“不瞒大人,我都能读《孝经》了。”

    “真的”

    “不信我背一段给大人听。”

    在刘景刻意的引导下,刘群话语渐渐多了起来,叔侄其乐融融,不久宋妻周氏从厅堂走出,说道老主母让他们一同用晚餐。

    之前刘景身染疾病,不便出门,赖慈则郁郁寡欢,不思饮食,因此最近一段时间家中都是分开用餐,但这属于极特殊情况,一家人终归要坐回到一起,继母张氏显然是在堂内看到了外面的三人,便借着机会恢复聚餐。

    对于张氏的决定,刘景和赖慈自然不会拒绝,将嫂子和侄儿送回东厢房,而后刘景返回寝室,打来清水净手洁面,洗去灰尘。

    当刘景只身来到厅堂,继母张氏正端坐于铜足彩绘大食案前,刘和、刘饶小兄妹分列左右,见刘景进来,两人顿时眼眸一亮,起身喊道:“阿兄。”

    刘景目光在弟弟、妹妹身上转了一圈,对



第六章 《葛生》
    用罢晚餐,刘景返回寝室,盘膝而坐,并将束起的头发解开,披散在背后。

    从现在起就是个人时间了,他不必再“束缚”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翻开贾逵的《左传解诂》,刘景一字一句读起来。

    《左传》文字简洁精练,委曲达意,有着极高的艺术成就,可也正因为如此,现代人,尤其是古文功底一般的现代人读起来会感到晦涩难懂,刘景前世翻阅《左传》,就有过这种感觉,耐着性子才磕磕绊绊把它读完,且记忆不深。

    如今身处一千八百多年前,一边读《左传》正文,一边看贾逵注解,心中再无一丝浮躁之意,整个人都陷入到春秋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之中。

    “阿兄——”刘和顶着总角从屏风后贼头贼脑的探出,小声叫道。

    刘景读书读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刘和的到来,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

    “阿若,你怎么过来了,就你一个人么快,坐我这里来。”刘景一边冲他招手,一边点燃书案上的青铜飞燕油灯,火光瞬间照亮了大半个房间。

    自从刘景归家以来,他们两兄弟还是首次有机会单独相处。

    刘和来到刘景身边,与他共坐一榻,小脸红扑扑的,心里甚是欢喜。

    刘景见他胸腹间鼓鼓囊囊,还特意用手掩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便笑着问道:“阿若,你怀中藏着什么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刘和神秘地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两枚煮熟的鸡蛋,献宝似的道:“阿兄,给你吃鸡子,这是刚刚煮好的,还热着呢。”

    刘景看着他满心期盼的眼神,一时间五味杂陈,刘和不知道,他的行为只会让自己的母亲在刘景心中变得更加卑劣与不堪。

    要说多么气愤倒也不至于,他更多的是觉得悲哀,摇头道:“为兄吃饱了,阿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自己留着吃吧。”

    “我不吃。”刘和立刻蹦起来,急道。“阿兄,你病刚好,正需要补身体,还是你吃吧。”

    刘景又一次拒绝,这下刘和彻底傻眼了,呆呆地愣住,在他的设想里,应该是阿兄收下鸡子,夸他懂事,现实为何和他想的不一样为了把鸡子留给阿兄,他自己都没舍得吃,又借口入厕,偷偷跑出来,然而阿兄却不肯要。

    这到底是为什么刘和急得都快要哭了。

    “阿若,别急。”刘景真怕把他弄哭,只好做出退让。“这里有两个鸡子,你我兄弟一人一个,如何”

    “嗯。”刘和重重点了点头,他今年已经十一岁,都开始读《论语》了,也觉得在阿兄面前险些哭鼻子有些丢脸。

    接着比了比手中两个鸡子,稍大的递给阿兄,认真的说道:“阿兄,你吃大的,我吃小的。”

    “好。”刘景点头接过来。

    在刘和的傻笑中,兄弟俩各自剥去蛋壳,两三口吃进肚。

    由于担心母亲那边有所察觉,刘和只坐了一小会就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重新安静下来。

    刘景将书案清理干净,想到刘和的纯真以及继母的刻薄,心中感慨良多。

    摊上这样一位继母,着实让人头疼。

    《士丧礼》曰:“继母本实继室,故称继母,事之如嫡,故曰如母也。”

    大汉自诩以孝治天下,甚至已经到了过犹不及的地步,继母享有和生母相同的权利,即使再怎么作恶,身为人子也只能默默忍受。

    本朝名儒冯豹,年十二时,后母恶之,趁他晚上睡觉“欲行毒害”,冯豹察觉后偷偷逃走,事后“敬事愈谨”,但后母毫不领情,“恨之益深”,时人称他孝顺。

    继母张氏虽不至于像冯豹后母那样对他下毒手,却也不能对她有什么期待。左脸挨一巴掌,还要乖乖伸出右脸,这样的日子,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所以他要尽快独立才行。

    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道路有三条——

    其一是重返襄阳,这是对他最有利的道路,可也最先被他否决。先不说以目前家中的情况,继母张氏会不会为他出路费和生活费。

    退一万步讲,即使钱财足用,他真的能一走了之么几年后长沙就将沦为战场,他岂能坐视家人遭受战乱之苦,首先自己心里那一关就过不去。

    其二是为兄守孝,汉世一般为父母守孝三年、兄一年,倘若他选择去兄长刘远坟前结庐守



第七章 剑术书法
    清早,伴随着初生的朝阳,刘景从睡梦中缓缓醒来,昨晚他直到后半夜才休息,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两个半时辰,不过这一觉虽然不算久,却睡得格外安稳,醒来后神清气爽。

    刘景推开房门,来到庭院当中,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四下里异常安静,显然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还在梦中。

    简单舒展了一下筋骨,刘景打来一盆井水洗漱。由于身体刚刚痊愈不久,唯恐受凉,仅清洁一下面颈了事。

    洗漱完,刘景行出家门,沿着刘氏坞的坞壁慢跑,他怪异的举动立刻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刘景不理周围人异样的眼神,足足跑了七八圈才停下。

    回到家,他稍作休息,便取下墙壁上悬挂的长剑。这把剑长四尺一寸,重三斤八两,剑鞘以木胎为里,裹以鱼皮,涂以黑漆,并镶嵌了精美的剑璏,璏者,剑鼻玉饰也,只看外观便知是一柄难得的好剑。

    缓缓抽出鞘,一抹寒光乍现,剑身倒映出刘景英俊的面容。

    这把剑是两年前外出游学,兄长刘远送给他的礼物,对他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之前一直以为此剑失落湘水,没想到昨日整理书籍时意外将其找到。

    荆楚地区与蛮夷相邻,历来纷争不断,是以民情彪悍,习剑成风,“楚人剽疾”可不是自卖自夸,而是天下所公认。

    其兄刘远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君子,亦“善击剑”,刘景受到兄长影响,从小就酷爱击剑之术,在襄阳游学之际,不好读书,常与同龄人斗剑为乐。

    他在击剑方面颇有天赋,可惜性格上怯懦迟疑,抵消了天赋优势,令他很难发挥出全部实力,战绩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胜率还不到一半。

    刘景一边行出屋舍,一边拔剑出鞘,随之在院中展开身形,行云流水般舞起长剑。

    他对成为剑客或斗将没什么兴趣,孟子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作为一个受过现代高等教育,并且熟知历史进程的人,自然是要做劳心者。舍弃自身优势,反倒去和古人好勇斗狠,跟白痴有什么分别

    当然了,身处乱世之中,绝对要有自保能力,以汉末三国的主角曹、刘、孙为例,他们的个人武艺远超普通人水准,曹操曾手杀数十叛军,刘备孤微发迹,戎马一生,孙氏父子三人,即便是最弱的孙权,亦有射虎之能。所以他并不排斥练剑。

    前朝名士刘向在《说苑》中评价鲁石公剑术:“迫则能应,感则能动,勿穆无穷,变无形象,复柔委从,如影与响,如龙之守护,如轮之逐马,响之应声,影之象形也。”

    今人则托越女之名,论述剑术:“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阴阳,开门闭户,阴衰阳兴。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定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脱兔;追影捉形,恍若仿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

    二者全都说得天花乱坠,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其实说白了,就是阐明汉代剑术步伐灵活、出手迅捷、变化多端、以奇制胜等特点。

    在刘景看来,汉代剑术并没有什么神秘之处,甚至显得十分原始,招式远不如后世划分精细,不过和后世以表演为目的不同,时下剑术以搏击为目的,招式缺乏美感,杀伤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一趟剑练完,刘景额头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剑重三斤八两,换算下来还不到一公斤,看似不重,实则非常消耗体力,此身从小练剑,底子不差,时间一长,尚且累得满头大汗,如果是一般人,可能练一会就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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