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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反听

    “市井之中谁不知道此事。”

    “蔡宏超何等人物为何要和貌陋而又无能的侏儒结交”

    “许是侏儒善于献媚逢迎”

    “……”

    蔡升并不知楼下酒客正在背后非议陶观,否则依他重情重义的性格,绝对会以血洗刷此辱。

    两人跟着保佣走进一间干净明亮的空室。

    醉乡居开业两月有余,陶观仅随蔡升来过一次,是以跽于坐榻,颇有些拘谨。

    等到保佣离开,室中仅剩他俩,陶观好奇问道:“蔡君,醉乡居为何有这么多游侠酒客”

    “你也注意到了”蔡升眉毛微扬,笑问道:“矮奴,你可知醉乡居主人是谁”

    陶观回道:“不是传闻醉乡居主人乃靁湖一酿酒老翁吗。”

    蔡升失笑道:“饮过醉乡居美酿,谁还会饮劣酒自醉乡居开业以来,市中诸酒肆无不大受影响,如果醉乡居的主人只是一名普通酿酒老翁,早就开不下去了。可你看看,至今为止醉乡居从未出现过半点风波,何也”

    陶观恍然道:“醉乡居另有主人”

    “市间知道这件事的,寥寥无几,我就是其中之一。”蔡升说到这里,不禁有几分得意。不过他虽视陶观为友,亦相信后者为人,可他仍旧不愿泄露秘密。

    “具体是谁,我不便明言,至于为何醉乡居有这么多游侠酒客,是因为主人为人大方,视钱财如粪土,愿意赊酒给他们。”

    不知为何,陶观脑中忽然浮现出刘景的身影。

    陶观猜得一点没错,刘景正是醉乡居幕后的主人。

    他的做法与王莽时期的吕母略有几分相似。

    吕母之子吕育为县小吏,由于小过而被县宰定罪处死,吕母心中悲愤万分,决意暗中秘密结客,为子复仇。

    吕母家室富贵,资产数百万,她拿出钱财开设酒肆,购买刀剑,游侠少年来酤酒,吕母常常赊贷之,如果家境困难,就假以衣裳钱物,从来不问多少。

    数年钱物略尽,吕母乃合聚数十百人亡命海上,数年之间,众至数千人,继而杀回家乡,斩杀县宰,终于为儿子报仇雪恨。

    刘景倒是没有吕母那么强的目的性,他这么做只是一步棋单,或许有一日能用到他们,即使用不上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也费不了多少钱。

    刘景回到舍中,浑身皆有寒意,赶紧点燃火炭,装入铜质怀炉,怀抱取暖。汉时只有熏炉,他几经研究,终变成“暖手宝”。

    感受到掌心胸膛持续传来的热度,刘景慢慢缓过来,他斜倚床头,一手怀炉,一手《左传》,沉下心来,再次投身春秋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之中。

    穿越半年有余,《左传》他已经读过不下四遍,令他感到神奇的是,每读一次,都自觉大有收获。古人读《左传》,至少也要讽咏略皆上口,只读几遍,根本无法彻底吃透《左传》真意。

    竹简翻动间,时间徐徐流逝,转眼就到了日落之时。

    刘景放下书卷,起身舒展筋骨,心里正合计着晚上吃什么,严肃忽然登门。

    他一直给刘景的印象就是性格木讷,不近人情,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脸上会充满惊恐之色,眼泪如决堤之水,滚滚而下。

    “伯穆,出了什么事”刘景问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严肃是一位孝子,必是其母有恙,才会让他如此失魂落魄。

    &




第八十八章 腊月
    漆黑的室中,唯有一盏油灯,照亮数尺之地,严肃望着卧于榻上,昏沉不醒的母亲,微黑的面容满是愁苦,薄薄一张耒阳纸,在其手中仿佛重逾千斤。

    这是张仲景刚刚为其母开的药方,由于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严肃买药多年,对药价可谓知之甚详,张仲景写的方子多有名贵草药,他一月俸钱,也买不了几副药,这该如何是好

    “夫君……”布衣椎髻,容貌寻常的王氏面露忧色。

    严肃缓缓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行出母亲寝室。

    门外的刘景、张仲景见他出来,立刻停下了话语。

    “刘君、张君……”严肃一脸苦涩。

    刘景不解严肃为何如此,张仲景不是说了其母无性命之忧吗。

    张仲景则知道原因,严家屋宇简陋,他自然能看出其家境贫寒,可没办法,严母病情突然恶化,身体急需温补调养,非名贵之药不能奏效。

    刘景知道原因后,却是不以为意,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对严肃道:“伯穆,令母之药费,缺多少我补多少,无需忧虑。”他之所以没有承担严母全部药费,是怕伤到严肃自尊,否则这点钱对他不过是九牛一毛。

    “刘君提携之恩,尚未有机会报答,如今又救家母于危难,在下、在下……”严肃说着说着,涕泣不能言,回身将房中照顾母亲的妻子王氏及弟弟严懿唤出,三人齐齐拜倒于地,千恩万谢。

    “伯穆不必如此。”刘景扶起严肃,好言安慰一番,临别之际拉着他的手说道:

    “伯穆,这几天你就不必来市楼了,在家好好照顾母亲。”

    严肃躬身应“诺”。

    刘景又叹道:“令母之贤,不让田稷之母,我仰慕已久,今日令母身体有恙,我不便探望,改日我当亲自登门拜见。”言讫,拍拍严肃消瘦的肩膀,转身登上马车。

    严肃目送马车消失于夜幕,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阿兄……”严懿在背后轻唤道。

    严肃双目赤红的看着弟弟,一字一句道:“刘君对我严家之恩,阿弟一定要牢牢记住。”

    “是。”严懿一脸郑重。

    车中,张仲景和刘景感慨道:“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不想市中除了仲达,还隐藏着严伯穆这样的良才。”

    “严伯穆原为市狱吏……”刘景向张仲景介绍了一下严肃的过往,自然不能不提自己慧眼识英,最后引用《马说》开篇道:“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见刘景自诩伯乐,张仲景笑着摇了摇头,刘仲达乃是世间罕有的奇才,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为人过于自负。

    …………

    张仲景虽是天下首屈一指的良医,却也无法药到病除,甚至开始几日,严母病情根本不见好转,令严肃不禁忧心忡忡,直到服药半月有余,才初见成效。

    时间悄然进入十二月,兴平二年仅剩下最后一个月,这一年对临湘百姓来说,称得上风平浪静,一年到头,总要添些东西,是以腊月以来,已经冷清了许久的市井逐渐恢复了一些繁荣。

    人一多,事情就多,不少商贩清闲已久,抱有侥幸心理,都想趁着年尾之际狠宰一刀,过个肥年,全然忘记了头上的刘景。

    有铜斗又如何,向米中掺水就是;有铁尺又如何,将布织稀些就是,明面



第八十九章 桃板
    刘亮在室中坐立不住,不时屣履出门,张望半天才回来,往往没过多久,又会出去,反反复复三四遍,刘母感到很奇怪,出言问道:“阿鱼,你在干什么”

    “明天便是除夕了,也不知从兄今天是否归家。”刘亮皱着剑眉回道。他再过两天就将满十五,身高暴长至六尺三寸,古语云:“六尺谓十五”,如今他的身高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同龄人。

    说话间,刘亮再度出门,这次却是看到刘景乘马从自家门前经过,并在马上冲他微笑招手。

    “从兄……”刘亮面上一喜,赶紧出门相迎。

    刘景翻身下马,一手揽辔,一手比量刘亮的身高,笑着说道:“阿鱼,你身量长得好快,比末春时高了差不多大半头。”

    刘景出仕以来,每日皆食三餐,鱼肉不限,也才长了两寸,如今身高七尺六寸,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未来最多还能长个一两寸,连八尺的边都摸不着。

    “我这个年纪长得都快,不足为奇,倒是从兄,又长高不少。”刘亮并没有太过自得,与刘景一比,他才到其肩膀位置。

    刘景按了按刘亮消瘦却结实的肩膀,说道:“阿鱼,正旦一过,你就随我走吧。”

    刘亮闻言大喜,这句话他已经等了快一年了,忙不迭点头。

    “对了,我为你准备了一份束发之礼。”刘景一边说,一边从马背的布囊中取出一柄剑,拔出一截,剑身隐隐散发出一抹寒光。问道:“如何你可喜欢”

    刘亮看着这把长约四尺,内外俱精的长剑,一脸不敢置信道:“从兄要将此宝剑送我”

    刘景见他不敢接,硬塞入其手,笑道:“一把剑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日后为吏,出入市井,需佩剑傍身。”

    刘亮翻来覆去,爱不释手,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既窘迫又焦虑:“从兄,我不会用剑啊。”

    刘景安慰他道:“不会就学,东方朔十五学击剑、十六学诗书,犹未晚也。只要你不怕吃苦,日后一定能够学有所成。”

    刘亮听得一脸茫然,东方朔是谁不管了,听从兄的准没错。说道:“我不怕吃苦,从兄能教我剑术吗”

    刘景失笑道:“以我的水平恐怕还不够资格教徒,不过我倒是认识不少剑术高超之辈,届时你可拜他们为师,学习剑术。”

    刘亮脸上立刻充满自信,说道:“我要拜剑术最高的人为师,然后超越他。”

    刘景笑着摇摇头,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蔡升的身影,刘亮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希望他见到蔡升之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阿兄……”

    刘和、刘饶兄妹向刘景奔来,两人皆穿着厚实的纩衣,他们之前就在外面迎了半天,因为实在太冷了,才暂返屋中取暖。

    二人随后又和刘亮打招呼,刘和发现他手中拎着一柄精美的长剑,立刻猜到是阿兄送给他的,心里不由醋意大发。

    刘亮神色尴尬,对刘景道:“从兄,你一路辛苦,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事尽管叫我。”

    刘景暗暗好笑,点头道:“好。”

    刘亮走后,刘景一手揽住弟弟妹妹:“走吧,我们也回家。”

    刘饶一脸娇憨地问道:“阿兄,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刘景故意叹气道:“太多了,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

    刘饶白嫩的小脸立刻笑开了花,说道:“阿兄你最好了。”

    刘和亦满含期待看着他。

    刘景笑道:“你的也不少。”

    三人说



第九十章 朝会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千万别小看这短短十个字,它可是历史上第一幅春联,相传出自于五代后蜀主孟昶之手。

    刘景前世因为懂书法,每到过年之时,单位里求他写春联的人特别多,随随便便就能写出三五十幅来,不过如今身处汉世,他认为最合适的还是要属这首《孟蜀桃符诗》。

    次日除夕,一大清早,刘景就将桃板春联挂在自家大门两侧,令往来的刘氏族人颇感好奇,然而效仿的几乎没有。孟昶身为一国之主,都没能令春联风行,他就更没这个本事了。

    刘蟠从外归来,乘车经过刘景家门,瞥见桃板春联,不禁“咦”了一声,下车来到近前。

    刘景得到宋谷的通报,赶紧出门与之相见。

    刘蟠拉着刘景的手,笑道:“‘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写得真好。桃木本是厌胜之具,仲达却用来书写喜庆之言,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说到这里,刘蟠顿了一下,又道:“此语可是取自《易传坤》:“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刘景微笑颔首,心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典故,他只知这是历史上第一幅春联,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开口邀刘蟠道:“从兄若无要紧事,就随我进去坐坐吧。”

    刘蟠摇头道:“今日不行,我之所以从外归来,便是接到奴仆禀告,家妹携子回来了。”

    刘景心思一动,说道:“我记得从姐好像嫁于罗县寇氏。”

    刘蟠颔首道:“没错。”

    刘景问道:“从姐之子叫什么名字”

    刘蟠不解刘景为何要问一个孺子姓名,回道:“家甥名叫寇封。”

    刘景心道果然,寇封就是日后刘备的养子——刘封。

    刘封武艺高强,气力过人,是一员难得的猛将,可惜随着刘禅的降生,他的地位变得极为尴尬,连诸葛亮亦虑其刚猛,怕刘备死后难制,以其逼反孟达,拒援关羽为由,劝刘备除之。

    送走刘蟠,刘景干脆也不返家,直接前往坞北刘宗家走访。

    刘景被守门家奴引进门,没行出多远,便听到一阵爽朗笑声,身量一般、却甚有威仪的刘宗大步流星走来,说道:“仲达,我还以为你昨天就会登门,害我足足等了一晚上。”

    刘景笑道:“刚回来事情多,一时抽不出身,这不今天一清闲下来,就到从兄这来了。”

    刘宗又是一通大笑,拉着刘景直入后庭堂中,对身边的监奴道:“我与仲达谈话,除了族中长辈到访,其余人一律不见。”

    “诺。”监奴领命而去。

    待酒热好,刘宗将两名僮仆遣出,起身亲自为刘景斟了一杯酒,说道:“仲达,这一杯酒,我敬你。没有你,何来这月入百万钱的买卖”长乐居开业半年,收入近千万钱,平均每月都在百万钱以上,可谓日进斗金。

    刘景举杯笑道:“我们自家兄弟,何必说这些见外话。”在他眼中,名声比钱财重要百倍,像现在这样最好,什么都不必管,就坐收四成之利。

    刘宗仰头一饮而尽,说道:“自饮过仲达醉乡居之酒,便再饮不得其他酒了。”又道:“对了,仲达,我听外面传闻你订购了十余艘大船,可是真的”

    “确有其事。”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刘景大方的点头承认。

    所谓南船北马,在南方,船比马更有用处,他手中




第九十一章 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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