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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乌珑茶
    揉了揉疲倦的脸,他一夜未眠,此刻却是清醒得很,因着变故,他所有计划被打乱,没之后的左游二人相助,便是被毁先帝牌位按计划偷埋入大将军府,他亦无人可用,在重新找到人替代左游二人之前,他不得不将计划暂搁,或者改变计划,一旦改变计划,黑色包袱里的东西能不能用得上,便不好说了,倘用不上,放在他府里,无疑就是一把随时悬于他脖子上的铡刀。

    拂了拂微皱的衣摆,杨将军双眼微眯,眸中迸发一抹狠厉,东西与人,要么一起留,要么一起毁。

    练完五禽戏,夜十一同杨芸钗于暖阁里稍坐,马文池早在一边吃茶看书,看她们坐下,说了几句关于五禽戏招术哪儿比划得不够精准,哪儿有些用力过猛,哪儿又有些力道不足后,他随意提起昨日之事儿。

    夜十一听着,听完轻嗯一声,以示回应。

    杨芸钗一直跟在夜十一身边,左游俩副将在昨日齐灭一事儿,她知道,且比马文池知得更为清楚,她静默不语,轻轻抿着清茶。

    然马文池显然听夜二爷提过什么,毕竟已同一阵营,夜二爷不可能什么都瞒他,他叹道:

    “花姨娘不守妇道,东窗事发,被处绞刑,死不足惜,然孙都事之妻游氏实乃无辜,惨死游副将刀下……十一,你小小年纪,戾气不可如此般重。否则,练再多五禽戏,亦无用。”

    夜十一不意外马文池会知个一二,她想着冯大知昨日之事儿,心中亦有着些许了然,毕竟此次为拉杨将军下马,她先对杨将军两助力下手,其中不仅星探出力,夜家势力人脉,她也借助了一些,借助这些时,她二叔必然晓得,她二叔一晓得,她父亲祖父必也知晓,她师父与冯大表哥时常同她二叔论政,略提上一提,知个一二,并不奇怪。

    但她师父说出这样的话,明显是在怪她小小年纪下手狠了,连个无辜的人都利用其性命达到她的目的,她练五禽戏是为身子康健,长命百岁,师父却说无用,是在指责她,倘她心如蛇蝎,为达目的残害无辜,心思歹毒,养生之道再精通也救不了她,此言不可谓不重。

    她知道,她师父真动气了。

    “师父是觉得游氏乃无关的路人,且很是无辜,无端没了性命,纵是死于游副将之手,也是十一造成的”没多余的言语,马文池视她为徒,方会这般直白教导于她,夜十一心领,说话自也未拐弯抹角。

    杨芸钗将茶盖碗放下,唇紧抿。

    马文池确是这般想:“莫非为师说错了”

    夜十一点头:“错了,一游氏并非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心黑
    冯大看马文池一眼,同安有鱼道:

    “这我不晓得,我就问一句马兄要做什么去,马兄便一路拉我至此。”

    那语气真是莫名奇妙得很。

    安有鱼怪道:“师弟,我虽每逢休沐都有出来游医的习惯,但你怎么知道我今日来了张大叔家”

    京城说大可大得很,撞上的机率小得可怜。

    “师兄来张屠夫家,是师兄游医时遇到的”马文池不答反问。

    安有鱼摇头:“这倒不是,十一告诉我,这儿的张大叔重伤重病,家中唯有一女,可怜他女儿在两月前便死了,他女儿这么一去,张大叔的伤病便更重了,且弃了吃药,大有与他女儿一同归九泉的意思。十一告知我,便是希望我能挽回张大叔一条性命,可惜我还是辜负了十一对我医术的信任,我给张大叔治了半月余,伤是好了,病却仍不见半点儿好转,现今病入膏肓,我已回天乏术!”

    倘她能在半年前,便来为张屠夫医治,张屠夫的病也不是没有缓解之法,可惜终是晚了,再加上张屠夫独女横遭不测,张屠夫更没有求生的意念,严然抱着早死早同妻女相聚的死念。

    马文池听到张屠夫独女已死,似是想到什么,他同安有鱼求证:

    “师兄说张屠夫女儿已死,她的死可同孙都事孙府有关”

    冯大在一旁越发听得莫名,安有鱼闻言却是啊一声,了然道:

    “原来你也是听十一说的啊,我就说么,世间哪儿来那么多巧遇的事情。没错,张大叔女儿生前就在孙府当丫寰,还是昨夜里惨死于游副将刀下震惊京城的游氏院里侍候!”

    她哼一声:“真是死得好!”

    安有鱼这一骂,直接将马文池的心骂安生了,他早该知道他那徒弟人小鬼大,聪明睿智,有主见有想法,心地也良善,纵为家族不得不做出一些事情,总不会违背人性最基本的良心,他松了口气:

    “那张屠夫女儿死在孙府,是如何死的”

    “被活活折磨死的!”安有鱼说得咬牙窃齿,仿佛游氏被一刀结果,还便宜了游氏,就该千刀万剐,她恨恨道:“游氏唯孙善香一女,明面贤惠,为孙都事抬了不少妾室进门开枝散叶。孙都事沉迷女色,那些姨娘年轻貌美手段高明,把孙都事服侍得犹如神仙,渐渐将游氏撇至一旁,十天半个月都不曾进过游氏的房,游氏怀恨,不仅暗下让那些姨娘在不知不觉中吃了绝子药。后来孙都事突然对刚刚满十六岁的张大叔女儿起了歪念,原本张大叔女儿今年年底身契便到期,张大叔想着明年便为女儿寻门好亲嫁了,张大叔女儿虽是三等丫寰,但毕竟同一个院里,对孙都事闺房中那些喜折磨人的腌臜事略知一二,她也未有高攀成孙都事众姨娘中一个的想法,便去求了游氏,想着游氏是主母,游氏厌弃那些姨娘,自是不愿再多一个姨娘,没想游氏反生了利用她争宠的念头!”

    冯大听着下意识接道:“这是想将孙都事绑在身边,自已不得力,便生了利用年轻姑娘的想法,也不管人家愿不愿,啧啧啧,这真是……”

    还未说完,两道微惊的目光射得他脸上火辣辣,清了清喉咙,他耳根微红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一样
    而张屠夫,直到女儿死后半月余,久不见女儿的他拖着病体寻上孙府,有个好心的嬷嬷将实情告知他,他再赶紧寻至青楼,却只是得到女儿已被丢至京郊野外乱葬岗的消息。

    犹如晴天劈雳,张屠夫到乱葬岗时,他女儿的尸体已然被野狗野猫分食,死无全尸。

    “张大叔后来孙府,那时十一已在关注有关游左俩副将的一切,顺带的孙府的动静,十一也有派人盯着,张大叔被孙府的人打得半死丢出府门,便是十一的人悄悄背起带走,再后来十一找到我,让我救救张大叔,此后,我便时常来看望张大叔,并为张大叔诊治。”安有鱼全盘托出,“不过那时十一说游左俩副将尚在,让我别把此事儿往外说,连师弟也不能说,故我每回来张大叔家都是偷偷摸摸的,要不是今日偶遇你们,师弟又同是十一告知后找来,游左二人又在昨日尽毁,只怕这会儿我也不会同你们实说。”

    冯大很同情地看着马文池:“看来大表妹对她师伯,比对你这师父要好得多啊。”

    此话儿本是玩笑,却听得马文池嘴里苦涩无比,正如他并未全然相信他徒弟一样,夜十一待他这个师父,也并非完全信任,但一想张屠户父女之事,夜大爷夜二爷,甚至静国公也不知晓,他心里又平衡了些,然回转想起来,他们却也不会如他一般,去质疑他徒弟是否良善,说他徒弟歹毒。

    心下说不出什么滋味,直回到自入翰林院当上从六品的修撰便重新修葺一番焕然一新的家,马文池脑子里仍在想着夜十一。

    安有鱼冯大跟在后面,同回了马文池家。

    马文池中举人那会儿,马文静还到锦添绣庄做活儿,马文池中了状元后,她二话不说便辞了绣庄的活儿,也不是她有多想显摆,而是做为状元的妹妹,便是不能长长兄长的脸,也绝不能让坊间提起马状元来,想到她这个还在绣庄做绣娘的妹妹,评价仅穷酸二字。

    见兄长那般,马文静很奇怪地问了两人:

    “有鱼哥,冯大哥,我哥是怎么了”

    冯大自同马文池走近,又同在翰林院当差,关系是一日千里,不仅同安有鱼熟稔,同马文静更是熟到哥哥妹妹相称的地步,原本他是喊马文静妹妹的,结果马文池不知哪根筋搭错,楞是不许,不许便不许吧,他便喊成了文静,反正两人只差一岁,直呼其名也没事儿,马文静则很有尊长的态度喊他为冯大哥。

    安有鱼悄声道:“大约是想他徒弟。”

    冯大则直接了当:“肯定在想我那大表妹呢!”

    夜游凌平湖那晚,夜十一看到孙善香,突然想起噩梦中的一幕,便是在北女南柳齐将小酒馆后院小屋屋门踢开后,孙善香亲眼目睹游副将刀杀游氏,继而被吓得尖叫出来的情景,那时她便有了借此毁了游副将的念头。

    噩梦里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不同于现今是她布的局,发生的时间也不同,现今发生的时间较之噩梦里发生的时间,足足提前了半年有余,她记得梦中这一幕发生之时,是在年底董秀之入宫为妃,在来年年初的时候,董大将军极地反击,又在已成董妃的倾力相助下,设了同样的局,致使游副将刀杀嫡亲姑母游氏,孙善香带着众贵女意外目睹成为证人,彻底毁了杨将军一大助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整个毁
    “哪里不一样”杨芸钗察觉不出哪儿不同。

    “师伯是纯粹的医痴,一心扑在医术上,至纯至善,心思从未有三六九等,师父虽也没有,但师父一直有心仕途,如今更已身在官场,有些事情有些想法,师伯知道后能单纯地替我们保密,说不泄半分便不泄半分,倘师父知道后我保密,师父自也做得到,然师父却要比师伯想得多,且想的方向大约不同。”夜十一看往远处亭台楼阁露出的檐角,眼神儿渐渐迷离:“人一想多,不管想正还是想偏,皆容易做出一些无法预料且无法挽回之事。”

    “想的方向不同”杨芸钗嚼着这句的意思,“大姐姐是说安太医想的只是救死扶伤,如何将伤亡减低到最小,而马爷想的却会是关于朝堂政权、站营党派”

    “身在江湖,身不由已,身在朝堂,何尝不是”夜十一套用了句自武侠话本里看到的江湖快意恩仇中的话,“师父会多想,属正常不过,换做谁在师父这个位置,有师父的凌云之志,谁都得多想,纵是你我,也一样。”

    故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据实告之,而是不能。

    在二门上了夜家大车,缓缓出府,不疾不徐往皇宫方向,夜十一坐在车里,刚拐角,大车便停了下来,外面赶车的车夫轻敲车门两下,阿苍看向她,她点了点头,阿苍随即打开一扇车门,车夫未言语,只伸进一只手,手里放着仅一指粗的小竹筒,显然是刚自信鸽取下来的信件。

    这样的情况自左右不离夜十一,杨芸钗便见过几回,芝晚同在身边,自也熟悉,同往常一般,杨芸钗紧盯着那小竹筒,芝晚却是垂眼,不敢乱瞧。

    小竹筒一被阿苍取走,车夫的手便伸回去,开出一条缝的车门也帮着由外往里关上,他轻喝一声,大车重新起行,像这种半道突然飞来一只鸽子盘旋着不走,初时他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经阿苍点拔,他也就明白了这是有谁给自家大小姐送信件来了,再经几回,他已泰然处之。

    阿苍将小竹筒中的卷帛取出,长三寸,宽三寸,中间小谐字样娟秀端正,正如书写人那般甜美端庄,她没看内容,将其递到夜十一手里:

    “大小姐,是北女。”

    虽不似阿茫那样领着星探,然她时刻跟在大小姐身边,遇到的状况只多不少,她见星探的次数较之阿茫少上许多,然对星探二十八个人的了解,其中包括每个人的脾性字迹习惯,她皆早在大小姐初接星探时,便与阿茫应大小姐之命,对星探每个人进行了一番了解,算不得深入,但像这种信件是谁来的,她一看字迹便知。

    内容她不看,但每每她都得折开看下字迹,以免出差错鱼目混珠,让有心要害大小姐的人有机可趁,毕竟像那种在信件上下毒的江湖伎俩,朝堂中也不是没有。

    夜十一看完北女来的信件后,便被四四方方四边仅三寸长宽的卷帛递到杨芸钗跟前,杨芸钗如常接过:

    “毁了”

    信上内容不多,仅此二字。

    她不解地看向夜十一:“先帝牌位不是早被毁了一角么”

    “北女说的‘毁了’,并不仅仅指毁的那一角。”夜十一道。

    杨芸钗也不笨,随即反应过来北女飞鸽传书过来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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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察颜色
    鲁靖王嫡长子九岁,还长容兰郡主一岁,倘不是自出生便体弱多病,是个十足的药罐子,这会儿也得跟容兰郡主一般,住进京城鲁靖王府里,美其名儿进国子监念书,实则同被留于内学堂念书的容兰郡主一样,皆是永安帝制肘鲁靖王的一种手段。

    听着夜十一同自已突然说起鲁靖王的一切,杨芸钗敏感地觉得该是有什么缘由,指不定这是暴风雨来临前夜十一提醒她的宁静,她听得入神,也努力让脑子转起来,想着真发生什么事儿,纵自已无法帮到大姐姐,也绝不能拖大姐姐的后腿儿。

    今日的董秀之简直人比花娇,授课全程眉飞色舞,嘴角自进萃班开始扬起,到日暮下学出宫,她仍笑眯眯,整一弥乐佛。

    容兰郡主悄悄同夜十一说:“董女傅不会是好事近了吧”

    夜十一:您真相了。

    杨芸钗:察颜观色果然是贵女们的第一功课。

    当然也有学习成败者,诸如谢八之流。

    由于董秀之表现得那般明显,夜十一甚至在回想起噩梦中那种接连设套将游左二人尽毁,最后连杨将军都折在董秀之手里的情景,那个人同现今跟前的董秀之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人一旦进了这皇宫,不管为主为奴,整个人上下里外都得换上一换。

    董秀之于噩梦中那般精于算计拿捏时机,大概也是在后宫各种尔虞我诈中逼得不得不成长,最后为了护住自已护住董氏一族,董秀之已然褪变成适存于宫中的董妃。

    人造就环境,环境又何尝不是造就人

    出宫时,夜家大车同鲁靖王府大车一前一后出宫门。

    容兰郡主的大车先出,吉舒掀窗帘子往外看一眼,缩回来便道:

    “郡主,董女傅的大车停靠在宫门边上,显然在等人。”

    “应当是在等十一的。”容兰郡主温婉地笑笑,想起游左俩副将毁得京城尽知的事情,她笑意更深:“来京城之前,父亲便同我说,夜谢莫宁四家豪门,夜家最值得关注,有机会,父亲也让我同夜家大小姐相交一二,说交情深了,对我是有利无害,没想还真让父亲说对了,入内学堂便有机会亲近十一,亲近后必能好戏不断。”

    “什么好戏不断自郡主同夜大小姐走得近些,朱柯公主就没少给郡主使绊子!”吉舒不高兴地嘟囔。

    “所以是好戏啊,你没觉得朱柯那自以为我不知道的模样很有看头么”容兰郡主狡黠地眨了眨眼,再是小老太婆似地叹气:“自父亲送我进京,算来也不过数月,可我却仿若来了数年,甚至更久,这儿的日子太过泛味,有趣的人与有趣的事不少,但真正能让我开怀的却不多。”

    便是有时想笑,她还得忍住,有时难过,她更得忍着,这样喜悲不分,无法肆意哭笑的日子,她过一日都嫌得腻味。

    “泛味”吉舒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郡主,自她老子娘知道她和吉缓得跟着郡主进京,入宫到内学堂念书的那一刻起,她老子娘便一直在担心她这个闺女什么时候就没了,这样惊心的日子太过险象环生,行差踏错半步,便得葬送性命,而郡主居然说泛味

    她无法理解。

    毕竟是自小跟在身边的贴身丫寰,容兰郡主知道吉舒在想什么,她伸手摸了摸明明大她五岁,但有时候却好像还比她小的吉舒的脸蛋,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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