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心计:阿娇皇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若仙
这样也好,自从他得了那副美人图,又初晓男女之事,整日寤寐思之,心心念念的都是画中人。如今坳不过母亲来接阿娇,竟发觉自己不知应用何种态度来面对自己的未婚妻了。
**【27】 堂邑翁主·娇——冠盖京华(3)**
“翁主,到府了。”马车边伺候的侍卫们扶稳马车等候阿娇下车。刘彻看堂邑侯府门前一大群人候在那里,其中除了馆陶长公主、堂邑侯长子陈须、隆虑公主刘真、淮南王刘安的女儿刘陵翁主、梁孝王刘武的女儿刘妩翁主、南皮侯窦彭祖和雅夫人、世子窦安国还有陈窦两家的不少世子。这么隆重的场面,看来讨好阿娇的人还真多!
阿娇从车帘看到府门前这么多人来接自己,也很高兴。阿娇马车上的侍女们早就忙起来了,跪在车门边伺候的阿冉、阿菀打起车帘,先下了马车伺候阿娇下车。与阿娇一起坐的知秋、知明随着阿娇一起出了马车。
阿娇身披一袭大红的披风,身穿桃红色的羽衣,用同色的绸带束着腰,显出玲珑的身姿。艳丽的颜色衬得皮肤更加洁白,温润的玉石耳坠在脸颊边摇曳生姿。散落肩旁的青丝用雕花的玉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银色的长发,清秀典雅。不施粉黛,却眉若远山。眸光璀璨流动,顾盼生姿,粉颊不点而红,娇媚动人。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
看到这样的阿娇,刘彻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惊讶地发现看到原来他踏破铁鞋,翻遍整座长安城都未找到的那位画中人,就是堂邑翁主——陈娇!
陈桥纵身跃下马,上前握住妹妹的手,边扶她下了马车,边扬声对馆陶说:“母亲,你快看阿娇多美,她变得我都差点认不出来!”陈桥笑得恣意张扬,满脸的骄傲!
馆陶两年没见着丈夫和女儿,本来对丈夫带着女儿一去不复返,颇有怨怼。如今两人真到了眼前,只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女大十八变,两年未见女儿已成了小大人了。两年前还只是个娇俏的小丫头,两年后已是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了。馆陶一向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美人胚子,却没想她到美到令她这个在文帝和景帝的后宫中见惯了美女的人都禁不住赞叹!
喜的是女儿不仅出身高贵,还拥有如此惊为天人的美貌,比自己年轻还强过不止十倍。凭她的美貌,不需要自己助力便可冠盖京华、荣宠一生!
这两年来馆陶也想通了,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丈夫和女儿之所以怨她就是因为她把阿娇的婚事当做政治筹码!阿娇跟她不一样文帝并不疼她这个皇长女,所以她嫁的还不如自己庶出的妹妹,让她一直耿耿于怀!可阿娇是窦太后唯一的外孙女,即使不做太子妃也一定不会亏待了她!婚姻主要是两情相悦才能长久,日子才能过得有滋有味!最近听说刘彻被一个什么女人迷得神魂颠倒,闹得满城搜罗,看来也是个纨绔子弟!
这样想着,馆陶心里暗下决定,阿娇的婚事就让她自己做主好了!
**【28】 堂邑翁主·娇——冠盖京华(4)**
馆陶上前一把搂住阿娇,“阿娇,我的心肝,你终于回来了!娘想死你了!”说着,眼泪差点滚下来。
阿娇也鼻子一酸,“娘亲!”一句娘亲叫得馆陶的泪再止不住,毕竟血浓于水,以前的那些小纠葛在不算是什么事了。陈午看着这母女俩,和陈桥相视一笑,打趣说,“阿桥,看你母亲这么大了,还不如你妹妹呢,阿娇都没哭,她倒哭了!哈哈哈。”
馆陶瞥一眼丈夫,“好啦,你就知道打趣我,你把女儿带走这么长时间,等我给母后贺完寿了再跟你算账!”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刘妩蹦蹦跳跳地上来揽住阿娇,“阿娇姐,堂邑好玩吗?我跟父王来长安有一阵子了,你不在这一点都不好玩,你可想死我啦!呵呵。”刘妩比阿娇小一岁,是刘武的三女儿,活泼可爱的性格跟阿娇很合,以前来长安时也是住在长乐宫跟阿娇常在一处,两人感情甚是亲厚!
阿娇也就笑吟吟地对刘妩说:“不好玩!没人陪你玩吗?是不是真的啊,你是不是又欺负谁了?让人家不陪你玩?”
“哪有啊,”刘妩嘟着嘴,“他们不理阿妩是因为阿妩不如阿娇姐你生得美嘛!”她拽着阿娇的衣袖晃啊晃的,娇滴滴地撒娇,“阿娇姐你怎么这么美啊,以后我都不敢跟你一处站着了。”
刘陵大方地上前来拉过刘妩,“快别缠着阿娇姐了,快让她收拾收拾该进宫去了。”阿娇看着这个刘陵这个表妹还是跟以前一样稳重大方,对她笑笑,在姐妹兄嫂的的簇拥下进府去了,准备换装后进宫去向窦太后贺寿。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竟相向陈候和隆虑候道喜,贺他们一家团聚。刘彻对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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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场面不闻不问,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遍寻无踪、魂牵梦萦的美人竟然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他除了惊喜,还是惊喜,惊喜得都无法思考、无法说话!
可是阿娇自始至终都没有朝他这里看一眼,让刘彻心里有一丝丝不舒服,虽然他明白他跟阿娇本就没什么感情,他无权要求阿娇什么,可是却不自觉地想起一句诗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陈侯笑嘻嘻地接受大家的祝贺,转身看到刘彻,赶紧快步上前来,“太子,请入府喝杯茶歇息一下,一会随你姑姑还有表姐妹们一起进宫可好?”
刘彻本来是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接了阿娇回府就完事,没想到今日听到这个建议反倒觉得恰合心意,欣然下马随陈侯入府去。
韩嫣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太子之前那么排斥堂邑翁主,今天他这么反常,就只因为堂邑翁主就是那画中人!看太子如今这个摸样,看来本就荣宠无限的阿娇翁主冠盖京华指日可待!
陈侯把刘彻请到偏殿,说道:“太子,我先告退一下,去把这件满身土的衣服换掉再来!”
“好,姑父不用管我,快请去更衣休息吧!”刘彻站起身来送他。
婢女上来奉茶,刘彻端上精致的白瓷杯,闻那茶香在鼻尖萦绕,似是无意地问:“阿娇姐住在哪边?”
婢女正行了礼准备退下,听问赶紧垂首仔细答道:“从正殿后面的湖泊绕过去,东边有一道角门,转过两座假山,三座亭台,就到了翁主住的两层高的阁楼了。”
刘彻点点头,挥退了婢女,放下茶杯。
“韩嫣,我们去看看!”刘彻说吧,不等韩嫣回答便出了殿,让韩嫣不禁挑眉!
**【29】 堂邑翁主·娇——回眸嫣然(1)**
偌大的堂邑侯府,宾客来往,可是堂堂的太子居然带着人偷偷摸摸地去寻女儿家的闺楼,简直像是个登徒子。韩嫣真想被人抓个现行,这样他们就不会这么顺利的到达陈娇的闺楼之下。
堂邑侯府唯一的宝贝女儿,窦太后的心尖宝贝儿陈娇的闺楼自然是玲珑华贵的,饶是韩嫣见惯了未央宫的排场,还是被这儿的软玉香风震惊了一下。
那阁楼的梁木,是最上好的抱心桐木,二楼上随风扬起的窗帘,是蜀郡最好进贡的锦纱;西域上好的夜明珠拿来照明,连空气里飘荡着的,都是十钱银子一两的合和香。整座楼布置的华贵而不俗丽,幽雅另有芬芳。而十几株桃树依着楼生长,将枝丫伸在窗前,虽是冬天,还不到开花的季节,却也别有意趣。
阁楼上传来阵阵女子的轻声细语,其中最清软明朗的声音就是阿娇的,刘彻听她说,“我不要这个胭脂,太艳了!”还有刘妩的声音“怎么会,阿娇姐穿这一身红衣,就是要艳一些才好!再配上我送你的这对白玉耳环好不好?”再有侍女们商量梳什么发髻,带什么簪花之类的。
刘彻听着这些闺阁女儿的话,不禁温柔地笑了!
女儿家梳妆妆扮起来真是一丝不苟,耗时也很久,直到申时阿娇才收拾好了准备入宫,刘彻等得也不觉烦!
等她们姐妹出来的时候,刘彻看阿娇换了一件大红色的上衣,白色的裙子上绣着红艳艳的梅花,衬托得皮肤愈加的白皙。记得百度搜【新第三书包网】找到我们哦!因为还未及笄,所以只梳一个垂鬟分肖髻,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使其自然垂在肩上。白玉耳环摇曳在青丝中,若隐若现,与脸颊的娇红辉映着,整个人艳而不俗,美丽动人!
见了刘彻,刘妩惊讶地冲他说:“太子弟弟,你也来了,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啊?”她像是问刘彻,又像是问自己,带着自责的口气。阿娇看着面前英朗的少年,穿着玄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银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炯炯有神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阿娇也不禁冲着他粲然一笑,“彻儿,好久不见!”
“是呀!真的好久,彻儿都快认不出阿娇姐了!”
“舅舅最近好吗?”
刘彻嘴角忍不住地向上扬,“好!祖母也很好,都很惦记你呢!”阿娇把长安的亲戚问候了个遍,一一问他们最近的境况,刘彻也不厌其烦地一一作答。只是简单的对话,也让刘彻沉醉,馥郁的香气挥之不去,秋水般的眸子晶莹如宝石,长长的睫毛投下错落的剪影,眼中阿娇的笑靥越变越大,这些充满了大脑,让人不能思考。
等到馆陶和陈候过来,刘彻才勉强屏神敛气。馆陶拉着阿娇的手,“快走吧!早点去让你阿婆看看你!”
于是陈候和馆陶坐一辆马车,阿娇和刘妩、刘陵、刘真坐另一辆。陈桥和刘彻、韩嫣等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地朝长乐宫进发。
**【30】 堂邑翁主·娇——回眸嫣然(2)**
窦太后两年未见外孙女,得了阿娇回京的消息,很是高兴,长乐宫的婢女知道太后的心事,早早在殿外恭候。等这一行人到了,婢女们竞相呼喊“阿娇翁主到了!阿娇翁主到了!”
此时景帝还未到,只有刘武陪在窦太后身边。等阿娇到了大殿上,跪下给窦太后磕头祝寿,窦太后笑呵呵地“阿娇,快到阿婆身边来!让我看看两年了有没有变?”阿娇应着,起身坐到窦太后身边让她在自己脸上仔细地抚摸着。窦太后眼睛早就盲了,她的贴身女官春晶在告诉她说:“太后,这两年没见,翁主可是变成大美女了,奴婢差点没认出来呢!您知道翁主给您贺寿每次穿大红衣裳,以前看着还只是可爱的小丫头模样,今儿再见已经出落得娇俏动人、我见犹怜呢!”春晶最摸得透窦太后的心思,她说了这番话果然见窦太后满意地点头。
“嗯,好!我的小阿娇长得美,是不是呀?”窦太后这样问着,似乎很乐意说这个话题。
馆陶听了得意地说,“当然是啦,母后,您的外孙女,能不美吗!”
“是啊,是啊!阿婆,以后再也没人要理阿妩了!”刘妩也上前搂住窦太后的一只胳膊说。
“哦?这是为什么啊?”窦太后奇怪了。“因为他们都要像你们这样,只看到阿娇姐,眼里哪还会有我啊!”
“哦?真的吗?哈哈哈......阿妩最是有什么说什么了,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相信!”窦太后说着,捧着阿娇的脸,“小的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我记得先帝还说过阿娇有点像我年轻的时候!可惜,我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模糊了!”多年来看不见东西,时间长了,脑海里留下的视觉记忆越来越少,即使是亲人的长相也很难记的明确。窦太后眼盲后一向在儿女面前都很坚强,今天无意间说的话让刘武和刘嫖听来最为伤感!
“母后!”刘武哽咽出声,窦太后察觉了他声音的异样,知道他想着什么,便赶忙安慰说:“没事,没事!我平生有福,自然要亏损一些回报上苍。若这一双眼睛能够换的你们姐弟三人一生平顺,我又何惜这一双眼睛呢。”听了这话,刘武更是忍不住了,跪到窦太后身边揽着她的腿,身子不停地颤动,窦太后摸着他的头,笑着说“傻孩子、傻孩子......”言语之间尽是满足。
“陛下驾到!”内侍高唱,打断了他们,刘武赶紧起身用衣袖拭泪。
景帝携着王皇后进了殿来,殿中的人除了窦太后外都赶紧起身向景帝行礼,然后各自入座!这次窦太后的寿宴只召了嫡亲的子孙们来,人虽不多,但都是窦太后最亲的人,满殿其乐融融,颇合窦太后的心意。
主位上设了两张桌子,窦太后带着阿娇坐一桌,景帝和王皇后坐一桌。东边的座位依次坐的是章武侯窦广国、南皮侯窦彭祖和雅夫人、章武侯世子窦安、魏其侯窦婴、刘陵和刘妩;西边的座位依次是太子刘彻、刘嫖和陈午夫妻、刘武、平阳公主刘晗和曹寿夫妻、陈桥和刘真夫妻,一共十张。
**【31】 堂邑翁主.娇——回眸嫣然(3)**
等大家都入座后,景帝看到阿娇,“阿娇,跟舅舅说说,堂邑有什么好玩的?”
听到这个问题,阿娇兴奋起来,目光炯炯地对景帝说:“皇帝舅舅,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阿娇真不知道大汉疆土广阔,暗藏这么多奇山异水!原来堂邑那边有一座茅山,山下有一个叫月湖的地方。那里的水静静的,就像是一面蓝色的镜子,倒影着两岸的绿树就像是给镜子镶了一圈绿边,你站在那里就能听到鸟儿在林间鸣叫,声音婉转婀娜,日夜不休,真像是仙境一般!”阿娇说着,一副神往地表情。
王皇后不禁莞尔,“难怪阿娇不舍得回来了呢!”
刘武在下首说道:“看来阿娇得母后真传,崇尚自然!”窦太后崇尚黄老之术,而道家最崇尚自然为万物之法,刘武这样说正是投其所好!他又对阿娇说:“阿娇,将来你有机会,到小舅舅的封地来赏赏淮南一带的美景,我那里可有中岳嵩山!”
景帝年少时也去过嵩山,见说,便也赞道:“人说‘华山如立,中岳如卧。’我记得太室山共有三十六峰,岩幛苍翠相间,峰壁环向攒耸,恍若芙蓉之姿。少室山亦有三十六峰,山势陡峭峻拔,诸峰簇拥起伏,如旌旗环围,似剑戟罗列,颇为壮观。确实应该去看看,尤其是男儿家!彻儿,将来有机会一起要去看看!跟阿娇一起去!”
刘彻正回味阿娇说得那番话,想象她在堂邑的生活,冷不防景帝提到自己,还能与阿娇一起游览嵩山,赶忙答应下来,心下更是喜不自禁!
窦太后听孙女说这两年生活得惬意,也很满意,不过她可不希望阿娇再跑了。想当年馆陶十四岁就嫁给了陈午,如今阿娇也有十三岁了,真是岁月蹉跎。
“阿娇,”她嘱咐道,“你可再不许离开阿婆那么长时间了!”
阿娇知道窦太后是真心疼自己,心中一暖,楼着窦太后亲了亲她的脸颊,“阿婆,你放心吧!阿娇也不想再离开您了。”
一句话把窦太后逗得乐呵呵的,看着气氛正佳,馆陶暗地里推了陈午一把,她之前就告诉了陈午窦太后对他颇为不满,此时正好化解去。陈午赶忙恭恭敬敬地说:“阿娇一直陪着儿臣,不能侍奉在母后身边,是儿臣的错,儿臣惶恐!”
窦太后对她这唯一的女婿一直就不待见,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出身并不显赫,又性格懦弱,但碍于馆陶和阿娇也没再说什么。此时又是刘武接过话头说:“父亲有病,女儿陪伴,那是她的孝顺!这一点阿娇真是深肖阿姐呢!”
女儿一向贴心,馆陶对窦太后一向是恭敬有加,极为孝顺,刘武提到阿娇向馆陶一般孝顺,不仅替陈午解了围,更是对阿娇的称赞,对阿娇这么上心,这让馆陶忍不住要想刘武在打什么算盘了。
刘武的话果然有用,窦太后的脸色难得对陈午祥和起来,她问道:“你身体好了吗?阿嫖说你是气血虚,这可是大毛病!”
“是,儿臣好好调理,已经好多了!”陈午答道。
“不能好一点就掉以轻心,以后也要多加保养,不要让大家替你担心。”
“是,儿臣谨记!”陈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才起身坐下。馆陶见时隔两年,窦太后对阿娇的宠爱不减,于是凑趣说:“母后,阿娇在堂邑拜了个师傅,琴艺大有精进,不如让阿娇弹上一曲,为母后祝寿可好?”
窦太后笑咪咪地点头,她转头看着阿娇,“你最爱的那张琴带了吗?”
“带了!”馆陶给阿娇带了许多她平时用的东西,包括那张琴,就是打算让她陪窦太后住一阵子。
刘彻看阿娇婉转地起身,轻提裙裾,走下高堂,端坐在古琴前面,低眉敛首,徐徐演奏起来。在刘彻看来,她或颦或蹙、或愁或悲、或喜或笑,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勾人心神。
阿娇在堂邑日日受教,这一曲高山流水弹得不仅是熟能生巧,更是余音缭绕,绕梁三日,博得一片喝彩。只有刘彻一个音都没听进去,满心满眼都只是阿娇那美丽的娇颜,妩媚而嫣然!
【作者备注:淮南王刘武的封地淮南是今河南商丘,中岳嵩山就在河南!
西周时嵩山称“岳山”,周平王迁都洛阳后,定嵩山为“中岳”,五代以后称“中岳嵩山”。】
**【32】 堂邑翁主.娇——回眸嫣然(4)**
从那日起,刘彻就常到长乐宫向窦太后问安。
汉家祖制,未央为帝宫,长乐为太后宫,两宫之间以复道连接。两宫之间距离不短,且汉宫不讲究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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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安,以前刘彻是很少来的,因为他知道祖母也并不喜爱他。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微妙,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一定会察觉得到,总是很难掩饰得住。这方面他的母亲王皇后做得很好,她曾教导他们兄妹:“要让别人相信你是喜欢他的,就要先让自己相信!”可是刘彻一向心高,不屑与掩饰自己的感情去讨好巴结别人,窦太后更是高高在上,更是不会。两个人都把自己摆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所以这祖孙二人之间总是淡淡的,有一种让人尴尬的冷漠!如今刘彻既然主动曲意讨好,有时自己的嫡亲的祖孙俩,两人也就很快其乐融融起来了。
这日午饭后,刘彻又到长乐宫请安,窦太后问了几句他最近读的书,就犯起困,窦太后的贴身女官秋桐扶她在榻上躺下。刘彻静静地退出正殿,并不急着离开。每次他来向窦太后请安,都不停地换时辰来,可是不管早晨、中午还是晚上,他都没见到阿娇在,着实让他困惑,他确定不是时辰不对,难道是她故意躲着自己?转念至此,他问送他出正殿的婢女,“阿娇姐在哪里住?”
那婢女有点疑惑,“阿娇翁主在长乐宫啊?”阿娇翁主一回长安就住在长乐宫,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吗?太子怎么不知道?
刘彻有点不耐烦,怎么有这么笨的宫女,他蹙着眉,“我是问,她的寝宫在哪边?”
婢女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答道:“是!翁主跟妩翁主、陵翁主一起住在西殿。”
“带我去!”刘彻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这婢女是觉得今日的太子特别奇怪,心里隐隐觉得不妥,但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赶紧一溜烟地在前面领路。
“殿下,就是这里。”婢女把刘彻领到西殿。蹲坐在殿脊之上的青铜朝风兽冷冷的俯视着长乐——这座母性意义的宫殿。长乐是庄重威严大气富丽的,也因此,并不适合小女孩儿的柔软。这里虽只是偏殿,但是很大,除了用以会客的正室,还有东西两间卧室,一间名为静室、一间为心室,是窦太后亲自取的。现在正是歇午觉的时间,殿中的服侍的婢女们大都在自己的住所休息,阿娇住着的静室也静悄悄的。这婢女见刘彻没有说话,也没有要她离开的意思,便只得轻轻叩静室的门。
今日知秋和知明陪刘妩翁主出去办事,只有阿冉和阿莞伺候,阿娇吃过中饭早就睡下了,她二人也在外间睡下,听到叩门声,也不起身,只躺在榻上问:“谁?”
这婢女还算伶俐,赶紧讲清楚,免得阿冉和阿莞失礼,“太子殿下在此,姐姐快快开门!”
一句话教两人惊得赶紧起身穿戴,也不知何事,不敢惊动阿娇,快快开了门,觑着太子黑锦云纹的服饰,连忙跪下,“叩见太子殿下,敢问殿下何事?婢子好通传。”
刘彻站在朱红色窗棂之下,没有应答,其实他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到阿娇是在避见自己而感到气不过,可现在他也不能说是因为这件事,便道:“我好久没见阿娇姐了,今日给皇祖母请过安,来看看她!”
阿冉和阿莞面面相觑,还是阿莞先开口:“启禀太子殿下,翁主睡下了,不如等翁主醒了,再去陛下殿上拜见好了!”
刘彻突然有些气恼,心下想着:“难道你要一世躲着我不成?”
**【33】 堂邑翁主.娇——回眸嫣然(5)**
突然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在旁边道:“阿娇姐刚用过膳就躺下会积食的,我和太子哥哥去把她叫起来,好不好?”
这前面的话是说给阿冉和阿莞听,后面的话却是说给刘彻听的,刘彻一转头,看到淮南王郡主刘陵笑吟吟的脸。记得百度搜【新第三书包网】找到我们哦!刘陵和刘妩一起住在西边的心室,今日刘妩不在,她原本是要来与阿娇一处玩耍的,正巧听到他们方才的一席对话。就出声为刘彻帮腔,说着也不等阿冉和阿莞再说话,拉着刘彻进了静室。
阿娇还在里间睡着,她右边的头发极精细的编了辫子,结成发髻;为了侧躺着睡的时候发髻不硌着头,左边的青丝散开来,如水一般铺在枕头上的浓密的青丝掩住了她半边的娇靥。窗外的阳光为她的睫毛投下一排浓密的阴影,枕在脸颊下的柔胰若隐若现。因为是在寝殿之中,穿的并不正式,只是一件燕居时穿的轻薄禅衣,未着袜履,从丝绒被的一角露出一只形状姣好的裸足。刘彻见了,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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