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那个假世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知何许
平儿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对,我们夫人和东家可好了。”
李氏看着苏晚主仆二人一脸笃定的摸样,又想起那日苏清回府所言,脸色难看的仿佛泼了墨一般,却还是咬牙道:“不过是小小的进士罢了,难不成你以为那个冒牌货真有胆量同侍郎府作对?”
然而她话音刚落,门外急急忙忙闯进来一个小丫头。
“夫人,夫人,府外来人了。”
李氏这时还不忘记摆出当家主母的派头,扭头就骂:“慌慌张张干什么呢?话都说不清楚。”
这小丫头看着年岁不大,是个生面孔,苏晚并未见过,许是才进府不久。她也不认识苏晚,更未察觉到房间里古怪的气氛,被李氏一骂当即吓得赶紧开口:“外头来了个骑马的男人,说是来要人的。”
她话音刚落,李氏还没反应过来,苏晚却猛地抬头,杏眸里霎时蕴着细碎的光亮,明明是追问却莫名带着一股笃定:“他来了?”
小丫头闻言抬头偷觑了苏晚一眼,她这会儿脑子到是转的快,反应过来这恐怕就是其他人口中的大小姐。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大小姐竟然是这样一个大美人,并不是府里其他人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于是口快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那人自称是新科状元郎。”
苏晚站起来身,眸子里的光愈发亮了。
然而李氏登时脸色霎白,竟直接发作了,她将手里的帕子径直摔过去,“谁让你多嘴了?”
小丫头吓的赶忙跪下低头认错,李氏却还是没有好脸色,捂着胸口道:“待会自己去前面跪着。”她拿苏晚没法子,这个小丫头却是正撞到她的气头上,也算是活该。
说完,李氏又看向苏晚,恶狠狠道:“就算真是裴寄来了,你今儿个也是回不去的。”
不知为何苏晚这时的心情倒是出奇的平静,她抬起一只手挽了挽鬓角的落发,温声款款道:“我许久未回府中,自然该多待些时日,这就不劳姨娘费心了。”
另一边,苏府门口灯笼高悬,大门紧闭。裴寄立在这里已经多时了。
他站的笔直,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襕衫,眉头紧锁,面上一片肃然。
良久,“吱呀”一声,门终是开了。
先出来的是方才看门的小厮,后面跟着的是潘远。
潘远冲裴寄拱了拱手,面上挂着一副虚伪的笑容,“恭喜裴公子高中状元。”
裴寄皱了皱眉:“苏怀呢?”
潘远一哽,没想到裴寄竟然这般直呼苏怀大名,笑脸也收了回去:“我家老爷这会儿正忙着呢?让我告诉您一声,若是有事,待到琼林宴那日再聊也来得及。”
裴寄又问:“晚晚在府里?”
潘远正想否认,一抬头对上裴寄冷肃的目光,明明他跟着苏怀前前后后打点,见识也不浅,这会却是浑身一颤,登时脱口承认:“在。”待回过神来才又找补道:“咱们府上的大小姐不在苏府,还能去哪,裴公子你说是不是?”
裴寄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着,眼角眉梢的寒气有些煞人,他盯着眼前的苏府大门,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告诉苏怀,三日后我来接人。”
言罢,不等潘远再开口,便翻身上马而去。
第63章 舞弊 对韩北而言,这两日是他来裴……
对韩北而言,这两日是他来裴家后最难熬的日子。
东家那夜孤身一人回府后,满身的寒意让人不敢靠近,更不敢过问。夫人和平儿都不在府里,王妈从早到晚唉声叹气。
整个裴家上上下下弥漫着阴霾。
就连昨日放榜都无人关心,直到报喜的官差被打发走后,上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皆被拒之门外。
直到今日琼林宴,裴寄一早便出了门。
——
琼林苑内。
一众新科进士五更天便聚在此处,至此已经有两个时辰。然而圣上未至,一行人只能三三两两待在一处,互相攀谈。
新科榜眼和探花郎身边被围的水泄不通,裴寄身边却无人问津。
当然也不乏有人想和状元郎打好关系,可是架不住裴寄冷着一张脸,半句话不说。
大家都是新科进士,心高气傲,又有几人真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
孙定也在此处和三两好友谈笑风生,偏头瞧见立在荷花池旁边的身影,便和好友打了个招呼,朝裴寄走了过去。
“裴兄。”
裴寄抬了抬眼皮,看见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孙定,苏晚还曾一本正经的同他探讨过孙御史父子迥异的性子。
思及此,裴寄微微颔首回应。
孙定高兴道:“还未恭喜裴兄,那日临江楼灯会我就想同你结交一番,可惜到今日才有机会。”
他见裴寄不答话,又自顾自低声道了一句:“裴兄和嫂夫人可真是一对妙人。”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裴寄沉声道:“裴某亦是恭喜孙兄高中。”
孙定连忙点头:“同喜同喜。”
两人不上不下的干聊了几句,多是孙定开口,裴寄听着。
好在未过多久,远处人群短暂的骚乱了一番,又快速散开。
能听见有人喊:“圣上到了。”
于是赵元瑜领着文武百官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一众规规矩矩垂首候驾的新科进士。他摆手扬声道:“各位爱卿不必拘束,都起身吧。”
至此,众人入席。
我嫁给了那个假世子 第55节
赵元瑜居主位,往下依次是跟来的一众官员,镇远候,苏怀以及成王世子赵过等人赫然在列。
新科进士的席位被单独划分出来,裴寄身为三元及第状元郎,位子被安排在了左侧首席,对面是裴安,孙定则坐在他斜对面的后半段。
众人自五更天等到此时,皆是饥肠辘辘,一个个却还是正襟危坐。
直至赵元瑜举杯发话:“今日琼林盛宴,得诸位良臣,乃是我大启之幸事。来,你我君臣共饮此杯。”
于是众人皆起身举杯,谢恩后齐齐一饮而尽。
酒过几巡,气氛愈加热络。赵元瑜也来了兴致,遂令新科进士赋诗助兴。又考虑到有人赴宴紧张,倒也不强求,只吩咐大家自愿参加,拔得头筹者另有赏赐。
孙定躲在下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着吃吃喝喝,完全无视了前面他爹孙御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裴寄居然参加了这场诗会。
于是起了兴致,围观完全程后,孙定只能叹一句,人比人,气死人。
裴寄仅凭借一首简单隽永的五言绝句就力压重人,拔得头筹。
赵元瑜早在殿试时便对裴寄完全改观,由反对到力排众议定下其三元及第。眼下他反复琢磨裴寄方才写出的诗句,只觉得短而味长,独臻妙境。不免龙心大悦,开口夸赞道:“不愧是十几年来独一份的三元及第状元郎。裴寄,朕说话算话,你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他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霎时都聚焦在裴寄身上,其中不乏艳羡和嫉妒。
裴寄施施然起身出列,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臣多谢圣上。”
说着,他停了一下,眼神却落在上首左侧的苏怀身上。
与此同时,苏怀自然也察觉到了裴寄的目光,两人视线相触,不知为何苏怀陡然想起前日潘远回禀他的话,心头登时一跳,裴寄他该不会想……
“圣上,裴寄有一事相求。”裴寄不缓不慢,一番话似乎早就酝酿了千百遍:“臣身世不堪,承蒙苏侍郎长女不离不弃,两人情投意合,然裴寄无能,未能予其大礼,故而微臣斗胆向圣上求一道婚旨。”
宴上静了一瞬,众人的神色各异,堪称五彩纷呈。
有孙御史一般恨铁不成钢的,比看他亲儿子的眼神还要惋惜。这样好的机会,不趁机求个合适的差事,反倒是耽于儿女情长,着实不可取。
也有同裴安一般满眼嫉恨转为不可置信的。当然更多的是和孙定一样的看戏群众,一会瞧瞧裴寄的脸色,一会抬头觑一眼圣上,一会又观察苏怀的表情。
然而此时伺候在赵元瑜身后的奉吉,却在心底为裴寄捏了把冷汗。
这裴公子可真是语出惊人啊。
要知道当初长公主就是在琼林宴上看中了当初的状元郎,当场求得一旨婚事。
不管是三元及第,还是当众请求赐婚,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就是在往圣上心窝子里戳啊。
果不其然,方才还是满面笑容的赵元瑜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握着酒杯的手无意识的捏紧。
他还记得那年琼林宴,也如今日这般春和景明,及笄不久的阿姐笑得一脸明媚冲他道:“阿瑜,父皇答应赐婚了。”
他当时怪她草率,就这么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阿姐也只是笑着眨了眨眼:“我一眼就瞧上他啦。至于他喜不喜欢我,臭小子,你对你阿姐这么没有信心吗?”
赵元瑜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发话,席间也是一片安静。
良久,众人才听见上首传来声音:“好一个情投意合,既然你开了口,朕也不食言,不过赐婚这等婚姻大事,”说着,赵元瑜偏头看向苏怀,“苏侍郎,朕总要问问你的意见。”
苏怀本来就提着心,这会儿话头转到自己身上,赶紧起身,正要答话,琼林苑外却传来了一阵喧闹。
不多时,有侍卫入内:“禀圣上,大理寺卿求见。”
赵元瑜心下惊讶,大理寺卿掌刑狱一途,如非要事,不会这么莽撞的打断宴会,思及此,他放下酒杯道:“让他进来。”
席间众人亦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京城又发生了什么大案。
唯独裴寄垂首立在原地,无人发现他的神色有些许微妙。
裴寄隐约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前世也是在一次琼林宴上,有落榜举子到大理寺告状,捅出科举舞弊案一事,此事牵连甚广,许多达官显贵乃至白鹿书院都牵涉其中,甚至还不止一届。
若他没有记错,当初彻底清查,科举舞弊一案正好追溯到了裴安高中那届。
然而裴安机关算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仍是棋差一招。
思绪回笼,裴寄只可惜那道还未颁下的赐婚旨意,却也知道今日事情恐难善了。
——
琼林宴这日过后,科举舞弊一事迅速席卷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上至文武百官,每日焦头烂额,人人自危;下到街头乞儿,都能交头接耳,谈上一嘴。
苏晚这三日都被困在苏府,寸步难行。李氏自那日后未再前来找茬,苏怀也没有出现,像是全然把她忘到了脑后。
平儿坐在门口的小杌子上,一只手撑着头,叹气道:“夫人,这都过了饭点了,晓雁今日怎么还没过来。”晓雁就是那日被李氏罚跪的小丫头,后来被安排过来伺候苏晚。
苏晚正在执笔抄写经书,闻言手中笔却未停,只好笑道:“怎么,你又饿了?”
“哎呀,也不是饿了。”平儿撅了撅嘴,声音有些低落:“待在这里也出不去,夫人,我想家了。”
苏晚手中的笔霎时顿住,想家?
是啊。
她也想家了。
明明这里才是她待了十四年的地方,却抵不过她待了大半年的那个家。
苏晚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含笑摇头,温声细语道:“快了。”也不知是安慰平儿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过若她所料不错,前日出榜,昨日该是琼林宴。
裴寄,该是快来了。
然而苏晚没想到的是她没等到裴寄,先等来的却是苏清。
——
苏清是独自一人来的,连念荷都没有带,一来苏府便直奔苏晚房间。她本以为她这嫡姐被困在府里,恐怕是每日提心吊胆,以泪洗面。
没想到苏晚却有闲情逸致抄写佛经,修身养性,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登时心下不不愉,于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讽刺道:“姐姐可真是好兴致啊,可惜你等的人这会儿还被关在大理寺的牢房里,怕是自身难保了。”
见苏晚停笔看她,苏清变本加厉:“姐姐你知道外面人怎么说的吗?他们都说啊,这冒牌货就是冒牌货,镇远侯世子的身份是假的,就连这新科状元郎也是假的?”
苏晚手上无意识的用力,墨汁顺着笔尖流下,白纸上瞬间多了一团黑团,原本干净整齐的佛经顿时毁于一旦。她却似无所觉,开口的声音却冷的不像自己:“你说什么?”
“你瞧我都忘了,这人人都知道的事,姐姐你还不知道呢”苏清捂嘴笑道:“本次春闱被揭露出科举舞弊一事,圣上震怒,就连新科状元郎,也就是你那好夫君,都被抓回了大理寺呢?你说,好不好笑啊?”
苏清的神情愈发扭曲,苏晚心情却从最初的震惊到平复下来。
她本以为裴寄是得罪了圣上,然而苏清所言却是科举舞弊。
她相信裴寄,科举舞弊一事他定然不会参与其中。
既如此,他若是被大理寺带走,必然只有两种可能,协助查案又或是为了排除嫌疑。这样一想,恐怕今次的一众新科进士如今都落脚在大理寺了。
这其中自然也会包括裴安,可是苏清字里行间只提及裴寄一人,恐怕为的就是让自己误会。
心里想通了,苏晚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未拿笔的左手紧紧握拳,指甲掐进肉里,痛的她顿时红了眼眶,又特意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苏清哪里见过苏晚在她面前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见她信了,心下快意:“这都是命,姐姐,你得认命。”顿了顿,她又凑近放低声音道:“不过,我还顾念着姐妹亲情,姐姐你若是想救那冒牌货,我倒是可以帮你。”
苏晚轻轻咬唇,快速抬手拭了拭不存在的泪水,端的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有些不敢相信道:“妹妹,你真的能帮我?”
第64章 身世 临江楼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临江楼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辆普通的青帐马车悠悠停下,就连侯在角落里的乞丐都没有兴趣上前。
不稍片刻,马车里下来了一位带着帷帽的女子并一个丫鬟。仔细一看,正是被困在苏府三日的苏晚。她身后跟着的丫头,却不是平儿,而是苏清特意安排跟着的念荷。
苏晚提步往临江楼走,念荷动了动唇想要阻拦,却又想起苏清只是吩咐她看好人,并没有别的安排,于是赶紧小跑着跟上。
迎客的伙计刚上来打个照面,苏晚稍稍挽起帷帽的帘子。
“裴夫人,您好些天没来了。”伙计满脸惊喜,随即一拍脑袋道:“我就说我们夫人怎么一早就在等人,敢情要来的是您啊。”
苏晚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开口指出她并未和温窈有约。
伙计又瞧见她身后的念荷,随口问了句:“平儿姑娘今日没来吗?”
苏晚顿了顿,才道:“那丫头这两日病了,便换了个人跟着。”
“那您晚间回去帮小人给她带个好?”
苏晚微微颔首,心下感叹平儿这馋丫头来临江楼这么几次,和这里的伙计都混熟了。
一边的念荷心里也起了波澜,她本以为苏晚离了苏府会落魄不堪,故而早早做了打算投了苏清,却不曾想苏晚眼下过得却与她所想截然不同,就连临江楼的人,都对她恭敬有加。
伙计又领着两人到了二楼,扭头冲念荷说:“还劳烦这位姐姐在此等候,我带裴夫人上去。”
念荷还想跟上去,却正对上苏晚冷冰冰的眼神,顿时改口说了声“好”。
苏晚推门而入时,温窈正立在窗前俯瞰江景。
她闻声回头,见是苏晚,惊讶道:“晚晚,你怎么来了?”
“温姨。”苏晚侧身行了一礼,温声答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温窈顿了顿,这才想起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科举舞弊案,“你是为了科举舞弊一案?”
苏晚颔首。
温窈:“裴寄乃是三元及第的新科状元,出榜时声名鹊起,此时春闱曝出舞弊一事,他自然首当其冲。”
“可是他并未舞弊。”苏晚脸色变了变,反驳声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温窈瞥见她急着反驳的模样,嘴角都带起了一丝愉悦的弧度,笑道:“阿晚你既然信他,又何必忧心。依我看来,凭裴公子的聪明才智,定然能从这桩案子里全身而退。你只管等着便好。”
苏晚听出温窈口中的取笑意味,若真如温窈所说,自己确实是关心则乱。然而……
苏晚抿了抿唇,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也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可有人一直将阿寄他视作眼中钉,不止一次想要置他于死地,我怕有人会借此机会借刀杀人。”
苏晚口中的有人,无需指名道姓,二人俱是心知肚明。
温窈脸上的神色淡了下来,她拧眉道:“镇远侯府没有这个胆子。”她因着长公主的缘故,对镇远侯府一直颇有好感,哪怕如今的镇远侯府远不如往昔,她也不想恶意揣度其后人。
苏晚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指尖,她心底清楚,温窈肯让她叫一声温姨,不过是因着林氏和长公主曾经的交情,可如今看来,她娘的这点交情更抵不过老镇远侯的面子。温窈她确实不喜裴安,不喜现在的镇远侯府,可要是让她对裴寄出手相助,也是不可能的。
思及此,苏晚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了半晌,才拿出自己最后的筹码。
“温姨,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猜测。”
温窈抬头看她,不明白好端端的苏晚为何转了个话题。
苏晚接着往下说:“你当初和谢先生向我打探过母亲生前的旧仆,而我也曾说过,韩北的生母恰巧生前伺候过我娘,且后来嫁去了常乐坊。若我所料不错,当年长公主曾经有孕,又能瞒过成王,恐怕我娘在其中出过一份力,这也是你对我多番优待的原因。”
我嫁给了那个假世子 第56节
她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就连温窈也不禁点了点头:“你猜的大抵没错。”
“既如此,我想,长公主当初应该是藏身于常乐坊?”苏晚抬眸,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温窈唇畔笑意渐敛,沉声应道:“是。”
“可是温姨,我自认为我娘当初只是个七品小官的夫人,并没有帮着长公主在常乐坊瞒天过海的能耐。”
温窈皱了皱眉,这也是谢不允疑惑的地方。
苏晚的语气仍是不缓不急:“不知你是否知道,这常乐坊当年住着的,除了我娘的旧仆,还有其他人的旧部。”
她话中的内容霎时叫温窈变了脸色。她一把抓住苏晚的袖子,急声追问:“是谁?”
“韩北的旧居,隔壁住着的乃是老镇远侯旧部。”
苏晚顿了许久,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也是现任镇远侯世子裴安曾经的父母。”
说完,苏晚长长舒了一口气,鬓角的发丝都被冷汗打湿了。
温窈愣在原地,似乎还没从苏晚的话中回过神来。
良久,苏晚才听见她沙哑的问询声:“裴安是镇远侯世子,那裴寄呢?他是谁?”
苏晚微眯起眼,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
还是那辆不起眼的青帐马车,又在无人注意下默默驶离了临江楼。
念荷坐在马车一边,看着另一头闭目养神的苏晚,挣扎许久才开口道:“你来临江楼一事我可以不告诉二小姐,但是现在你必须要按照二小姐的要求去云安寺。”
闻言,苏晚睁开眼睛,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大可以告诉你家主子。”
念荷顿时哽住,她特意换了对苏清的称呼,就是想在苏晚面前卖个好,希望她顾念一下以往的主仆情谊。然而她没想到向来脾气温和,甚至在苏清面前都能保持平和的苏晚,对着她却是一副冷冰冰完全不看在眼里的模样。
于是心底最后那么一点点侥幸也被浇灭了,念荷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能跟着苏清一条路走到底,也不再装模作样。
“你可是答应过我家夫人,今日上了云安寺,便自行选择出家,伴着青灯古佛再也不回苏家。”
苏晚没有答话,又阖上了眼睛。
早间同苏清虚与委蛇时,苏清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要她立誓后半辈子伴着青灯古佛,不许再回苏府。
再一结合李氏那日所言,不难猜测,恐怕苏怀一开始打着的念头便是让自己招赘,而李氏母女才是希望她被送到庵堂青灯古佛一辈子。
苏晚自然应了,否则一时半会她并不能从苏府出来。
出府之后她便让平儿回了家,只让苏清安排的念荷跟着,又转头去了临江楼。
她此前就曾怀疑过裴寄的身世,特意派人打探过常乐坊那一家子。那裴氏只上门闹过一次,想要败坏裴寄的名声,未能成功。却在裴寄找上门去后,再没有露过面,就好像有人在背后操纵一般。
再结合谢不允那里透露出的总总,她才得到了今日的结论。
事已至此,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只希望裴寄能够逢凶化吉。
至于她自己,有苏清在,想必今日一过,苏侍郎长女遁入空门一事又将闹得闹得沸沸扬扬,隆和园的新戏该排不上号了。
第65章 撇清 临江楼内,苏晚走后温窈立即……
临江楼内,苏晚走后温窈立即派人前去常乐坊打探。
伙计前脚刚走,后脚她等的人终于到了。
谢不允行色匆匆,一进门直奔桌子,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才开口道:“让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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