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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了那个假世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知何许
王妈刚来时就觉得这对小夫妻之间相处方式怪怪的,这会回过味来,可不是吗?
连拜堂都没有。
想到这里,王妈再看裴寄都带上了点怀疑的眼神,说不定就是他花言巧语蒙骗了夫人。
夫人那一看就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小姐。
说不得就是被裴寄仗着这张俊脸给哄住了。
可这也不像啊,这东家怎么看起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通身的气质做不了假。
王妈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毫不遮掩,就连裴寄都察觉到她放飞的思绪,然而他也没有解释,只是皱了皱眉,轻咳了一声。
王妈登时回过神来,才寻思自己想多了。不管真相如何,至少夫人和东家这会儿可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想到这里,王妈试探问道:“东家想要和夫人重新行拜堂之礼,不知道家中可还有其他长辈?还有就是,这事您可曾告诉夫人?”
裴寄顿了顿,半晌才摩挲着手指答道:“你先将一应用具准备着,剩下的我自会处理。”
“欸,好。”王妈也不敢再多过问,连连点头道:“老婆子也懂得不多,明日去打探一番这京城嫁娶的习俗。至于这喜服吗?我明日去铺子里让周娘子着手准备。”
第60章 进展 再说苏晚这边,用过药后,又……
再说苏晚这边,用过药后,又放下心事酣睡一场,醒来只觉得浑身轻松许多,病都好了大半。然而就算这样,在王妈的坚持下,接下来几日她还是留在府里,安心养病。
病好全那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苏晚独自一人去了云安寺。
好些日子不见,觉归小师父个头都长了许多,只是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吃,接过苏晚送来的点心便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苏晚便提步去了供奉长明灯的佛殿。
然而待她到时,佛殿大门紧闭,门口守着的却是个熟人。
苏晚在心底叹了一声“真巧”。随即上前施了一礼,“先生。”
奉吉也是瞧见了苏晚,连忙笑着摆手道:“裴夫人,这句先生我可是当不得啊,您如今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苏晚一怔,思及奉吉的身份,才明白他是意指裴寄上榜一事。随即浅浅一笑:“多谢先生吉言。”
这会儿轮到奉吉惊讶了,这苏怀的嫡女倒真不如传闻中那般小家子气,几次碰面均是进退有度,落落大方,与他在宫里见的那些个诰命夫人比也不落下乘。
再结合春闱评阅时,几位大人对裴寄文章的赞赏有加,只要殿试不出什么差错,这前三甲说不得就到手了。若是合了圣上的心意,那就又是一个大三元。
要知道这上一位大三元,可还是景元七年的状元郎顾慎,最后成了长公主驸马。
想到这里,奉吉又在心底感伤了一番。
“先生您在此处,那赵先生?”苏晚试探着开了口。
“我们家爷在里头呢?还望裴夫人稍侯片刻再进去。”
苏晚颔首垂眸,也立在一旁等着。
好在未过多久,佛殿的大门便开了。
苏晚微微抬首,眼角的余光扫过一袭便装的赵元瑜,只见他面上难掩颓色,多日不见,头发好似都花白的很了。
“爷,您还好吧。”奉吉已是迎了上去。
苏晚依旧是站在角落处等着,赵元瑜这时已经注意到了她,于是朝这边看过来,眼神里全然未见方才的颓然,反而隐隐带了些上位者的威严。
苏晚敛了神色,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道:“见过赵先生。”
赵元瑜扫了一眼奉吉,奉吉连忙开口:“爷,这位是裴夫人,之前曾遇到过两次。。”
赵元瑜点了点头,好像终于想起来了一般,又随口问道:“你是来看苏夫人的?”
苏晚亦是颔首:“苏晚今日来寺里还愿,过来同家母说说话。”
赵元瑜怔了片刻,似是有些感慨:“也好,你且去吧,陪他们说说话。”
苏晚便不再多言,点头进殿。
她走后,赵元瑜过了好久才突然来了一句:“阿姐当时最喜欢和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打交道了。”
奉吉跟在他身后,也叹了一句:“长公主最是喜欢漂亮的事物,裴夫人这般好颜色,长公主见到了定然欢喜。”
他话音刚落,赵元瑜已是提步走了。于是奉吉又加快脚步跟上去,一边问道:“爷,咱回宫吗?”
“先去一趟临江楼。”
“可是谢大人那里有进展了。”
——
临江楼内,谢不允已经等候多时。
赵元瑜主仆甫一入内,三人便直入正题。
“你是说,当初阿姐落难曾经藏身于常乐坊?”
“对,我这些时日花了些功夫,终于揪出了当年侥幸逃脱的成王府亲兵。据口供,当年公主府走火之后,成王曾派大量人手到处搜查,只是常乐坊那地方鱼龙混杂,他们只是草草略过。而后来发现长公主踪迹之处却是在常乐坊附近。”
谢不允顿了顿又接着说:“而且,我从他口中证实了,阿瑾当初被囚禁时确实是身怀有孕。”
赵元瑜登时像是泄了口气,他颓然道:“那孩子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还在吗?”
“圣上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常乐坊打探,相信不日便有结果。”





我嫁给了那个假世子 第53节
说着,谢不允端正神色,缓慢而又坚定地补充了一句,“无论是死是活,我必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赵元瑜闻言神色动容,他一只手拍了拍谢不允的肩膀,“不允,谢谢。”
时隔多年,一君一臣,两人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郎,可事关赵瑾,足以让两人摒弃以往所有的争执。
然而他们之间的交集也仅仅只有赵瑾了。
这时赵元瑜突然想起早间遇见的苏晚,于是又开口道:“不允,你那徒弟倒是争气,几位阁老可是将他的文章夸出花来了,颇有你当年的几分风采。说不得几日后,京城又要多一位惊才绝艳的探花郎。”
“陛下谬赞了。”谢不允绷紧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他自然是早就知道裴寄上榜一事。
想了想,谢不允又补充道:“殿试之时,圣上可不要因为老头子的原因有失偏颇。”
赵元瑜正想反驳“科举一事,岂容儿戏”。赵元瑜下一句话已经出了口,“虽说我这徒弟长相俊美,出身不怎么样,可保不准就来个三元及第。”
三元及第一出口,赵元瑜的神色就淡了下来。
其实他登基至今十几年间,也不是没出过有希望三元及第的举子,若是其他皇帝,恐怕就成全了三元及第的好兆头。
可惜,赵元瑜,最是讨厌三元及第。
昭阳长公主当年就是因为冲着三元及第的名头,慕名去看状元郎,却不料一见倾心,求了一旨赐婚。
继而成了一对怨侣,郁郁寡欢。
谢不允当然也知晓其中关窍,然而他和赵元瑜不同,赵元瑜眼里心里都是他阿姐受了委屈。而谢不允同赵瑾一同长大,又和顾慎多年同窗。就连当初赵瑾和顾慎的初次见面,都是间接由他促成。
顾慎此人,出身寒门,在外人眼里冷心冷情。
起初谢不允也觉得他待赵瑾过于冷淡,可后来才渐渐明白,若是真的无心,他又怎会甘愿陪着长公主赴死。
再结合他近些时日所查探的情况,谢不允忍不住开口道:“其实长公主当年生产之后是主动现身的。”
赵元瑜一时没反应过来,怔道:“怎么可能?”
谢不允:“当初公主府失火,长公主能趁机逃脱却不被第一时间发现,是因为顾慎没走。”
“那把火,是顾慎自己放的。”
室内霎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连站在后头的奉吉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良久,赵元瑜才哑着嗓子道:“是朕的错。”
后面的一切无需谢不允细言,他也能想到。
赵瑾藏在常乐坊生下孩子后,恐怕早已心怀赴死之心。
他怪顾慎让阿姐伤心。
可是他自己又算什么呢?
阿姐和顾慎的命,是他害的。
第61章 殿试 转眼便到了三月十五殿试这日……
转眼便到了三月十五殿试这日。
一众考生皆着襕衫,垂首立于殿下,为首的裴寄与裴安二人分立左右。
赵元瑜端坐在龙椅上,眼神扫过台阶下众人,端详良久才沉声吩咐道:“杜爱卿,分发考卷吧。”
“是。”本次除了皇帝亲自主考外,监考的还有会试时的主考官杜相,他朝身后挥手示意了一下。
于是众考生入位,然而冤家路窄,裴寄排在了左侧第一位,下首正是裴安。
裴寄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倒是裴安,盯着前面许久,直到答题的考卷发放到桌上,才回过神来。然而这一收心,瞥见卷首的题目,整个人又愣了下来。
安国全军之道。
他眼角的余光又忍不住朝裴寄看去,却不料裴寄已经拿起了笔。
裴寄自然不知道裴安这么关注他,就算知道,大抵也不会分他半分眼神。
他见到题目的第一念头,有一瞬间的讶然,随即则是了然。
这一次殿试的题目,果然和前世不同了。
安国全军?实则在于主战或主和的问题。
然而就在前不久,端平郡主才前往大狄和亲,这时连送嫁的队伍恐怕都还未出边关。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主和一方的话语权水涨船高,气焰正盛。
若他没记错,此次监考的主考官杜规平,便是文臣中典型的主和一派。
毕竟,前世两人还算得上是政敌,在这金銮殿上你来我往,不知交锋了多少回合。可惜这老头子身体不好,每每争论过一回,便要气的喘不上气来,闹得要辞官回乡。
思绪回笼,裴寄抬眸轻扫了一眼前头正襟危坐的杜相一眼,嘴角浮上几分浅薄的笑意,再垂首,右手已然落笔。
慎战,而非不战。
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裴寄都不主和。
他长在镇远侯府,虽从未到过战场,自小接触的却大多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
蛮夷远在西北边关,地界荒凉,生存环境注定了族人生来嗜血好战。而天启泱泱大国,物产丰富,注定被其虎视眈眈。
裴寄一贯主张,非战时并非无战事。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古往今来,一旦朝中长期主和一派占据上风,则必不可少会出现军资短缺,兵户不受重视的情形。一旦蛮夷发难,届时盾不敌矛,后果不堪设想。
赵元瑜坐在上首,瞧着下面的考生不是眉头紧锁,便是脸色紧绷,个个战战兢兢,写上几笔便要顿住深思。
目光一转,便瞧见了最前头的裴寄。他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落笔飞快,洋洋洒洒好似已经写了一大篇。
赵元瑜起了心思,便径直起身,走下台阶。
沉沉的脚步声落在殿内,每一步都好似踏在考生的心上,让人屏住呼吸,提心吊胆,既想让着脚步声停在自己身边,又期盼他早些过去。
裴安自然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其实他回镇远候府后也曾进宫赴宴过一次,当时他刚和裴寄互换身份,圣上还特意点他上前问话,给了赏赐。
这一次想必圣上对他还有印象,若是他能得圣上青睐,不难将裴寄踩在脚下。
心里一边想着,手里的笔更是握的极紧。
脚步声终于停了,停在了自己身边。
裴安心底一颤,喜不自胜。头垂的更深了些,做出一副奋笔疾书的样子。
杜相是本届主考官,柳山长与其乃是同窗,两人交情颇深,自然深知对方的政见,而端平郡主一事也不难看出圣上的心思。
裴安有十足的把握。
将刚刚的腹稿奋笔疾书尽数写下,裴安松了口气,想要稍稍抬头觑一眼圣上的神色。
这一抬头,登时目眦尽裂。
赵元瑜站在裴寄身侧已是看了许久,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竟有这般远见卓识,那日在谢不允府上,他也只是觉得这小子谈吐不俗,不愧于裴老侯爷这么些年的教养,只是可惜了身世。
然而今日在这金銮殿上,他看着裴寄洋洋洒洒写下的这一大篇文章,竟奇异的从其中找到了一丝共鸣。
裴寄能够察觉到头顶传来的注视,神色却是丝毫未动,手下的笔依旧是稳稳当当,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赵元喻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点了点头,也不再停留,转首打量四周的考生。
裴安狰狞的神色还未来得及收回,便这么直直的落入了赵元喻眼中。
赵元喻顿时想起他和裴寄的关系,遂抬步走了过去。
裴安此刻已然是心神大乱,他慌忙低头,明明他期盼多时的人正在旁边站着,看着,他握着笔的手却迟迟无法写不出一个字。
赵元喻先是将其写完的文章一眼掠过,见其文中大肆渲染端平和亲一事,文笔算得上上乘,可其中谄媚之意竟显。又瞧见他如同见了洪水猛兽般战战兢兢的模样,皱了皱眉,自老镇远侯裴勋去后,镇远侯府果然后继无人了。
他又想起方才裴寄的文章,不免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天意弄人,随后甩袖回了龙椅。
——
殿试只需一日,待到日暮时分,众考生自大殿鱼贯而出,神色之间全然不见应试的紧张,只余轻松。
毕竟经此一役,他们才算是真正脱胎换骨,得入官门。
皇榜张贴须得等到次日,而传胪宴则是在两日后。
被众人簇拥着出了宫门,裴寄忽略了想要搭话的其他举子,径直快步朝着早间同车夫孔山约好的地方走去。
时至今日,裴寄已然不记得前世他被点为状元的心境。他只知道,这一次自己只想快点回府,快点见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裴寄走远,身后有举子小声吐槽:“这状元郎可真是有点不近人情啊。”
“中了状元又如何,就凭他的出身,今后还不知鹿死谁手呢?”又有人低声接话,看着的却是一旁的裴安,眼里满是讨好之意。
这一届三甲之中,当属探花郎裴安出身最好。
然而裴安的神色自殿试公布排名之后便阴云密布,听到这话也未松动半分。
倒是人群中又传来一身嗤笑声,“三元及第,这可是圣上登基之后亲点的第一个三元及第。”
开口之人是孙定,他这此次殿试混了个二甲,心情正好,再加上方才殿试之时,裴寄面对圣上的提问,那份镇定自若游刃有余,明眼人都能瞧见,就连杜相想要劝阻都被圣上堵了回来。
这会儿背后嚼舌根的,都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
孔山将马车赶得飞快,回府时正值酉时。
裴寄大步推门入内,往常苏晚已经带着韩北和平儿从铺子里回来了。
这会儿偌大的府邸却是静悄悄的。
孔山把马车停好,跟着进来,惊讶道:“府里怎么没人?”
裴寄眼神扫过四周,摇了摇头。
孔山:“不对啊,王婶早上还和我说今天准备了大餐,就等东家回来庆祝。”
裴寄皱了皱眉,吩咐道:“备车,去铺子里看看。”
“夫人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您今儿个辛苦了一天……”孔山劝阻的话语刚说了一半,便瞧见裴寄冷下来的目光,顿时讪讪改了口:“车就在外头停着呢。”
两人转头出了门。
孔山刚套上马车,远远就看见了走近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他顾不上许多,连忙冲车里道:“东家,好像是王婶回来了。”




我嫁给了那个假世子 第54节
裴寄登时掀帘下了马车,抬头看去,来人果然是王妈和韩北,却不见苏晚和平儿。
韩北这会儿也看见了裴寄,顾不得身边的王妈,连忙跑了过来。
他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刚刚哭过,一开口又是哭腔:“东家,你快去救救夫人。”
裴寄只觉得心直直的往下坠,白日里在金銮殿上的总总都抵不过这一瞬的心慌,他追问道:“晚晚怎么了?”
韩北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开口。
他有些语无伦次,裴寄却还是从他的哭诉中知道了大概。
白日里有位官老爷带人来铺子里找苏晚,苏晚带着平儿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韩北语气里的内疚掩都掩不住:“我不该不跟着夫人的,都是我的错……”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裴寄听到这里才稍稍冷静下来,心底已经有了思量,既然苏晚是主动跟着人出门的,那来人便不作他想。
他一把抢过孔山手中的缰绳,三两下将后面套着的马车解下,便翻身上马。
王妈紧赶慢赶到了门口,看到的就是裴寄策马离开的背影。
第62章 要人 苏府。
天色见晚……
苏府。
天色见晚,平儿按照苏晚的吩咐将灯点上,橘黄色的灯光顿时映亮了陌生的房间,她抿了抿唇,有些担心地问:“夫人,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苏晚坐在窗前,打量着熟悉的院子,闻言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可是……”平儿小声开口,“可是今日那人不是夫人的爹吗?”
苏晚怔了一下,轻轻颔首,心底却满是苦涩。
她虽然对苏怀不抱期待,却也不料苏怀竟然会用平儿等人的性命相挟,强行逼她回府。
“是不是他不喜欢东家,所以才这样。可是阿婆说东家以后是要当官老爷的,您和他说说?”平儿已经自动将苏父脑补成嫌贫爱富棒打鸳鸯的恶人角色。
听她提到裴寄,苏晚眸光霎时暗淡了下来。
这会儿,裴寄怕是殿试结束回到府里发现她不在了。
不知为何,她想起梦境中那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袭红袍的状元郎。
他说,待高中后,要娶她啊。
“夫人。”平儿担心地又喊了一声。
苏晚摇了摇头,唇畔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温柔安慰道:“没事的。”
苏怀毕竟是她亲父,既然逼她,必然有所求,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说话间,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苏晚二人皆是抬头向门口看去。
来人是许久未见的李氏,她一听见苏怀将苏晚带了回来,思来想去耐不住性子还是过来了。
自那日安乐伯府落水后,李氏已有多月未见过苏晚,此刻进门一眼便看见坐在窗前的女子,朦胧的月色摇曳的烛光交相洒落在窈窕倩影之上,一时间美得让人有些失语。
她这继女,出落得更美了。
又想起前些时日苏清瘦削单薄的摸样,李氏心下郁气顿生,摇晃了一下,若不是身后的丫鬟扶助,险些站不稳。
平儿瞧瞧门口的李氏,又扭头看苏晚,只见她刚刚还带着温柔的神色此时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苏晚放在桌上的右手轻轻蜷了起来,她既然回府,便早预料到要和李氏打交道,只是,这一次她连装装样子的意思都没有。
没有起身,依旧是懒懒坐在椅子上,苏晚神色淡淡的看着门口的李氏。
“大姑娘离府这么些时日,在那小门小户里待着,这人倒是变了不少。”苏晚离府前,虽然和李氏母女不对付,却也是规规矩矩,言行举止挑不出一点差错,李氏何曾见过她这般无视自己的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苏晚低头“扑哧”笑出了声,反讽道:“难得能从姨娘口中听到这般门户之见。”
扶着李氏的丫头连忙插嘴道:“大小姐,你现在应该改口唤母亲了。”
“呸。”然而不等苏晚开口,平儿已经急急忙忙拦到苏晚身前道:“我家老夫人早就仙去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这会儿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看起来病怏怏的妇人,竟是个恶毒的后娘。
苏晚伸手摸了摸平儿的头,平儿才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一般被顺了毛。
李氏抚着胸口顺了顺气,也不再装模作样,不怀好意道:“大姑娘恐怕还不知道老爷找你回来是做何安排吧。”
“老爷可同我商量过了,你这般无名无份的在外头待着可不行,时日一久侍郎府面上无光,老爷本来是想着送你去庵堂里,伴着青灯古佛好生养养心性。”李氏说着仿佛心情都好了许多,另一只手用帕子捂了捂嘴,才接着道:“还是我劝了劝老爷,他才同意把你接回府里,不仅既往不咎,还要替大姑娘你另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呢?”
李氏摆出一副做了天大的善事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几欲作呕。平儿刚刚被顺下去的毛瞬时炸起,然而李氏话中之意她却听的云里雾里,只能抬头看向身旁的苏晚。
苏晚面上依旧是一贯的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翻起了波浪,她定了定神:“父亲早就向外宣布将我逐出家门,我又如何能让苏府面上无光。再说,连姨娘你都能代替苏府外出走动交际,父亲又哪里来的多余面子供我挥霍。”
苏晚字字直戳李氏心窝子,李氏顿时气急威胁道:“大姑娘这会儿牙尖嘴利,等我替你寻了个好去处,说不准到时还要来找我磕头拜谢。”
苏晚:“这就不牢姨娘操心了,苏晚的夫君乃是今朝的新科进士,自然是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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