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数难逃 (高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雪
“若男。”似是猜中了梅若男的遐思,李牧很不给面子地摇头,“你母亲确实长得很美,但我当时看中的只是立博而已。”
“李牧。”梅若男终于忍无可忍,“你不要告诉我,你在立博成立初始,而自己只有十五、六岁的时候,便已将它划入了人生目标?”
“有何不可呢?”也许是有些心烦,李牧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你还记得我曾经在如意山庄对你说的话么?”
你不会以为我们这样的出身,有自由恋爱的权力吧?
电光火石之间,梅若男没想到自己竟还记得,六年前的李牧对自己说过那句话。
“像我这样的人,一出生就拥有的东西,远比同龄人来得多,但是我可以选择的范围却也因此比同龄人小得多。”李牧说着,嘴角竟有自嘲的笑,“我不是周远山,我挣脱不了李家给我的枷锁,所以我只能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去捕获所有的我想要的东西。”
“包括我?”梅若男抬头看向李牧,竟有些发抖。
“包括你。”李牧说着,熄灭手里还有半截的苏烟,“如果你是我获得立博的捷径。”
“那……岳医生呢?”
李牧一怔,似是选择性失聪地问道:“你说什么?”
梅若男双手握拳,毫不避讳地看着李牧:“我问你,那岳医生呢?”
*
梅若男回到凯旋苑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万家灯火均已熄灭,只剩下她的那一盏还在摇曳。
她开门进去,便看在周远山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抽烟。
梅若男脱了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然后再一咕噜地爬进他的怀里。
周远山似是在想心事,没有注意她的脚步。如今被梅若男的这一个突袭打得“猝不及防”,连忙反手捞住她的身子。
梅若男最近胖了一些,软乎乎地贴着他,身上还带了仲夏深夜特有的凉意。
佳人在怀,周远山原本还烦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舍得回来了?”
梅若男疲惫地将脑袋拱在他的肩窝处,深深一吸,却没闻到周远山身上惯有的海洋香。她有些气恼地夺过他手里的万宝路,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掐灭。
“抽抽抽。”梅若男捻着烟头,嘴里忍不住数落:“迟早有一天抽成阳|痿。”
周远山“扑哧”一声就笑了。他托着她的臀部,将她牢牢压在自己的胯|上,声音带着深夜特有的旖旎:“我阳不阳痿,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周远山刚冲过澡,身上只着一件居家长裤,隔着薄薄的布料,梅若男似能感受到那个“凶器”正在一点点地发生着变化。
她忍不住惊呼,连忙闪躲,却不想在拉扯间,瞥见周远山眉间的一朵愁云。
就连他一向清亮的双眼,此刻也蒙着淡淡的雾气。
“怎么了?”没来由的心疼,梅若男连自己的烦恼都暂且放下,只捧着他的脸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她双手的肌肤纤柔细腻,仿佛带着安抚的魔法。周远山忍不住侧脸,一边轻吻她的手心,一边解释:“没什么,只是刚和老习吵了一架。”
“习之锐?”梅若男叹息,“是因为和立博合作的事吗?”
“不止这一件。”周远山说着,扶正她的身子,让她侧躺在自己怀里,“我们下午刚接到银行的电话……乐娉婷已经彻底地切断了星辰的融资计划。”
所以……如果星辰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跟我走”的买家,整个资金链都会断掉。
梅若男是学财务出身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知道星辰和立博的合作,对星辰而言将多么重要。
“那怎么办?”梅若男问着,很是着急。此时此刻的她只恨自己不是家财万贯,不能替周远山解这个燃眉之急。
她的担忧那么明显,周远山只觉得内心荡漾,他喟叹地轻吻她的头顶,反过来安抚她:“你别急。我们怎么说也有三个臭皮匠,总会想到办法的。”
从寰亚到星辰,公司这些年也经历过大风大浪,他们哪一次不是咬牙挺过来?
其实,周远山早就和姜靖达成了一致——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就越过李牧,直接去约见丁俊生。
“不说我了。”周远山看着梅若男,说道:“你呢?今晚还顺利么?”
其实早在她爬进他怀里的时候,他便闻到了她身上的烟草味。那种柔和丰满的味道,周远山即刻就辨识出那是苏烟的味道。
而李牧只抽苏烟。
“很好啊。”梅若男答着,眼神突然闪躲,“莫先生和李牧谈得很开心,挺顺利的。”
她的愉悦过于假装,周远山看着,忍不住叹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其实,早在那个停车场的夜晚,他便觉得她奇怪。只是她当时不愿多谈,他便选择耐心等待。
“我……”梅若男答着,忍不住低下眼眸,“没有啊……”
“若男,哪怕到了现在,你还不能对我敞开心扉吗?”
“不是。”忍不住打断了周远山的猜测,梅若男抬眼直视他的眼睛,“周远山,你到底要什么时候娶我?”
她的话题跳得太快,周远山有些应接不暇,反应过来也忍不出笑出声来:“怎么办?戒指还没……”
“买好”两个字还未出口,他的唇便被梅若男牢牢堵住。
她的唇瓣是一向的细致柔软,只是今日颇带了些急躁,缠着周远山忍不住呻|吟,然后她的小舌便滑了进来。
太狡猾了,竟有这种方式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周远山显然对这种方式很受用,他暂且收起自己的烦恼与好奇,静静地享受她难得的主动。
白色衬衫的扣子悉数剥开,带着薄茧的手掌滑到她的后背,轻轻一使劲,便拉开她内衣的暗扣。
梅若男的胸口起伏着,在周远山眼前浮动出最妖冶的弧度。
他的喉结滑动,直接吻上她的丰满。
情到最浓时,他忍不住托高的身子,两个人交缠着就要往卧室走去。
可偏在这里,周远山一直搁在客厅的手机却响了。
深夜的电话本就烦人,况且还如此地扰人好事。周远山连看也不看手机一眼,抱着梅若男就往大床上倒。
“电……电话……”反而是她比他更着急,急忙用手隔开两个人的距离,“可能是公司的急事……”
看着身下气息紊乱的人儿,又想起刚刚才和习之锐结束的争吵,周远山骂了一句“*”,还是起身回客厅接电话。
而梅若男连忙扯过床上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红着脸等他回来。
周远山的这个电话确实接得快,不过一分钟,他便又返回卧室,只是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么了?”梅若男问着,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
“我们得赶紧回b市一趟。”周远山说着,从衣柜里抽出一件衬衫,“爷爷病重,已经住进加护病房了。”
劫数难逃 (高干) 第52章 番外:所谓“劫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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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延经劫数,日日不离宝树。
——《敦煌变文集.佛说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讲经文》
周远山满十八岁的时候,整个周家都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尤其是蒋新亚,一向号称“女强人”的她,几乎是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日夜跟在自己儿子身边。
周远山看着自己的母亲,是满脸的不耐烦,“您能不能整天别跟着我啊,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走丢了不成,”
“不行啊,”蒋新亚的语却气十分宠溺,“大师说你今年有大劫,妈妈实在是不放心。”
周远山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十五岁那年,和周勋、蒋新亚一同去五台山旅游,正好赶上一个高僧在那里宣*佛,蒋新亚兴致冲冲地拉着宝贝儿子去问佛,结果却得来一个颇出意料的结果。
高僧打量了一会儿周远山,说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小施主的面相好,此生若无大富,也有大贵。但所谓命运,除了命,还有运。我看小施主眉宇间的戾气过重,三年之后,或有大劫。”
听到“大劫”二字,蒋新亚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她出身商贾,对迷信之事十分相信,何况“劫数”这回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从五台山回来后,她又带周远山问过很多地方,有名气的佛法高僧,没名气的江湖术士,最后终于问得一法,就是找个生辰八字与周远山相称,但是命格又硬的人,和周远山换运。
比起“重在修行,善得善果”的言论,蒋新亚明显更相信这个,所以她立刻让算命师父排了个合宜的八字,然后就在b市的孤儿院里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最终,她寻得了梅若男。
蒋新亚回忆着,不禁记起自己的养女来,她在客厅里找了一圈,连忙问道:“阿男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周远山斜睨着自己的母亲,神色不明地说:“他们班好像拖堂了,我回家的时候,他们班还没下课。”
梅若男被周家收养后,就转到了周远山在读的私立高中,蒋新亚特意安排了司机接送他们上下学,只是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导致周远山总是一个人回来。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梅若男是不想让同学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周远山忽然就烦躁起来,他站起来,“我先回房了,吃晚饭的时候再下来。”
他说着,就往楼梯口走,忽而就在大厅的侧门处瞟见一个人影。
月牙白的衬衣和深绿色的百褶裙,他心里一动,就往侧门走去。
果然,梅若男正拎着她咖啡色的书包站在门口。
她本来一直低着头,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一抬眼,就被周远山吓了一跳。
“舍得回来了?”周远山问着,口气十足十的揶揄,“公交车舒服么?”
梅若男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我今天又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蒋姨看到我大概要失望了吧?”
不知怎地,周远山竟被她那一眼看得浑身燥热起来,本就是情窦初开加血气方刚的年龄,这一会儿他只觉得j□j肿胀得厉害。
“好了。”他说着,声音有些不自然,“上楼换身衣服,马上开饭了。”
周远山难得这么平心静气地同自己说话,梅若男有些受宠若惊,她红着脸“哦”了一声,就扭头上了楼梯。
看着她急速离开的背影,周远山强忍住想要跟在她身后的冲动,掏出裤子口袋里震动许久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他迟疑了一下,接起来:“喂?”
“周远山?”电话那头是个激动的女声,“这真是你手机号吖。”
虽然对方未报姓名,但周远山一下子就认得了她的声音,语气也不耐烦起来:“乐娉婷,你有完没完啊!?”
“哎呀,我可是好不容才打听到你的电话吖。”乐娉婷还是笑得开心,“我就是想请你吃顿饭,你为什么每次都拒绝我呀?”
离周远山就读的私立高中不远,有间专出太保太妹的职高专,乐娉婷就是那里的学生,而且她出身于实打实的黑道世家,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那群小混混的大姐头。
两间学校相距不远,但因为私立高中的少爷小姐多有私家车接送,所以也打不上照面。只是有一次,周远山起了玩心,硬是遣走了司机,要等梅若男放学,没想到就这样被乐娉婷撞了个正着。
18岁的周远山已出落得十分挺拔,眉宇间是同龄人少有的英挺,只这一眼,乐娉婷就对他一见钟情。
她是个行动派,马上就对他进行调查,摸清了姓名背景,就又对周远山展开了如火如荼地爱情攻势。
情书与爱心早餐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乐娉婷还总骑着电动车跟踪周远山回家。甚至有一次,她还带了几个小跟班,在私立高中的门口拉了条横幅,向周远山示爱。
周远山在学校的人气原本就高,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么主动的追求者,简直是烦不胜烦。
“乐娉婷,”周远山烦躁地在侧门口踱着步,“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喜!欢!你!你!离!我!远!一!点!”
可他的口气再恶劣,乐娉婷也不介意,“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嘛。”她说着,也不管周远山在听筒里粗重的呼吸声,继续说道:“你就和我吃顿饭又能怎么样嘛?”
追自己的人再多,周远山也没接触过这么厚脸皮的姑娘。他有些挫败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除了她,我不和其他女生一起吃饭。”
他说着,有些疲惫地挂了电话,结果就看见梅若男站在自己的身后。
周远山的脸倏地就红了,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你干什么!?偷听别人讲电话!”
梅若男被他吼得一愣,吞吞吐吐地说道:“开……开饭了,蒋姨让我来叫……叫你吃饭。”
她说完,复又低着头往楼上走,结果还没上楼,就被周远山拉住了手。
“既然都开饭了,你又要去哪里?”他问着,语调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还不饿,”周远山的手掌很热,梅若男不禁红了脸颊,“等……等一会儿再吃。”
“要吃就一起吃。”周远山说着,就拉着她一起往餐厅的方向走。
梅若男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他刚才说他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梅若男想着,不禁凉了目光,突然好奇起那个被周远山看上的女孩是谁。
*
“老大,老大,快看!周远山的车子过来了。”一个染了黄毛的少年正躲在私立高中对面的窄巷里,眼见着周家的黑色奔驰已经开到学校门口,连忙招呼身后的乐娉婷。
乐娉婷留着长发,有几处挑染成粉色,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皮肤白皙,身材苗条,五官虽算不上顶美,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张狂的野性。
听到跟班的呼唤,乐娉婷也连忙挤到巷子口,正好看上周远山从车上下来。
他今天依旧穿着校服,月牙白的方领衬衫和灰色长裤,腰上系着gucci皮带,脚下是同系列的皮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乐娉婷不禁看痴了。
看着自家老大一脸花痴的样子,黄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并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监视”,周远山目不斜视地进了校门,径直朝班级走去,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乐娉婷的眼中。
“老大,”黄毛试图拉回乐娉婷的注意力,“你看周远山这一路都没和女生说话,这样实在看不出谁是他的心上人啊。”
黄毛刚说完,又有另外一个男孩从远处跑过来,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老大,老大……”也许是跑地太急,他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老p,先喝口水。”乐娉婷已经从花痴状态里转回来,她说着,从包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跑回来的跟班。
老p喝了两口水,终于觉得气顺了一些,“老大,我刚才抓了几个公子哥问了问,都说周远山没有女朋友啊。”
“你个笨蛋,”黄毛一掌排在老p的脑袋上,“是让你去问‘心上人’,又不是‘女朋友’!”
“哎呀!”老p捂住自己被敲痛的脑袋,语气委屈,“他们都说了嘛,这个周远山平时眼高于顶,从没见他对那个女同学特别青睐啊!”
“不要紧,”一直沉默的乐娉婷终于开口,“我们今天一直跟着他,我就不信找不到他喜欢的女生。”
别说他周远山眼高于顶,她乐娉婷也不是什么男人都看得上的。既然她看上了他周远山,他就别想从她的手掌心里跑掉。
乐娉婷想着,眼里不禁燃起自信的光,而双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番外的上集,下集明天上午放。大家注意这是【第55章】,下集是【第56章】。然后正文还是从【第36章】开始放~大家不要买错了~
劫数难逃 (高干) 第53章 番外:所谓“劫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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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实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几页笔记,几次小差,与同伴的几次说笑,忙碌的一天也就过去了。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已经响过,可梅若男还在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教室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影子还长长地拉在地上。
她看了看黑板上面的挂钟,心想这个时间,周远山应该已经坐着奔驰车走了。
她方才特意给司机发了短信,说今天放学后,她要和同学一同去逛书店,他们应该不会再等她了。
梅若男想着,终于拎着书包往外走,结果却在教室门口看见了周远山。
后者正拎着书包,倚在教室后门的门框上,依旧是衣领笔挺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舍得出来了?”
他低头看人的表情实在邪气,梅若男又不争气地红了脸,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啊,”他说着,就把书包背在肩上,“哥哥等妹妹放学,不是很正常吗?”
其实周远山早就上了奔驰车,结果听司机说梅若男今日又不坐车,理由竟是和同学一起去逛书店。
她在学校里有多独来独往,周远山是心知肚明的,哪来的什么同学会和她一起逛书店啊?他听着这个理由,不禁恼火起来,硬是赶走了司机,折回来找她。
他在这儿已经站了一会儿,所以语气也不是很好,“你为了不和我一起回家,竟然连那么蹩脚的理由都编得出来?”
“不……不是,我没有。”听着他的指控,梅若男不禁慌了手脚,“我只是……只是……想说如果我一个人步行回家,是不是就可以发生点儿什么。”
她是他的替身啊,早点儿遭点劫,也早点儿安心。
周远山听着她的理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妈信那些也就算了,你是接受马克思主义教育的,怎么也和她一个德行!”
“蒋姨也是接受马克思主义教育的啊,”想着蒋新亚的mba学历,梅若男不禁急起来,“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算了,权当她在关心自己吧。周远山自我安慰着,只说:“那好,既然你没有躲着我,就和我一起回家。”
梅若男一怔,连忙说:“我不要坐奔驰车!”
若是让其他女同学知道她和周远山住在一起,她不被白眼闪瞎,也会被委托转交的情书和巧克力淹没。
“奔驰车已经走了。”周远山难得好脾气地解释着,“现在学校里只剩下你和我,这样可以放心了吗?”
他说着,向梅若男伸出手,表情又是那么真诚。梅若男踌躇了一下,飞快地将自己的书包放在他手里,然后就跑了。
看着自己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书包,周远山的眼睛都直了——这个臭丫头,竟然敢让他帮她拎包!
*
其实私立高中距离碧海云亭不远,车行五分钟,步行半小时。尽管车行快,但是梅若男更喜欢从学校后门的小路步行回家。与前门繁华的柏油马路不同,那条小路倚傍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芦苇荡荡,行人稀少,格外幽静。
要不是梅若男,周远山是真不知道学校后门还有这样的地方,不过是隔了一座高中,前后两处竟像两个世界。
他拎着两个人的书包,跟在梅若男身后,正巧有一阵风吹过来,带起梅若男的裙袂和长发,周远山只觉得自己都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不自觉地,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这时,突然有一条白色的小土狗从路边冲出来,就往梅若男身边跑,周远山敢想大叫“不好”,小土狗就在梅若男面前翻了肚皮。
梅若男笑着蹲下来,温柔地抚摸它,嘴里说着:“小白,你在等我吗?”
哟,敢情是“老相好”?周远山想着,眯了眼睛——这个梅若男,对一只小狗都比对他好。
周远山正不满着,梅若男已经朝他看过来,“周远山,把我的书包递给我。”
周远山闻言一撇嘴——这丫头真是得寸进尺,让他拎包也就算了,还敢继续使唤他。
不过他不高兴归不高兴,还是拎着书包走过去。梅若男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片培根,翻出来,就直接喂给小白。
周远山定睛一认,才发现那是今天早餐的培根,他原本要抢,结果梅若男自己不吃,也不给他吃,两个人还在餐桌上闹了一阵。
现在想来,她原来是留着给这只小土狗。
周远山想着,目光冷冷的,正想说些风凉话,梅若男就把最后一片培根放在他手里,兴奋地说:“你喂他,你喂他!”
油腻腻的培根摊在手心里,周远山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梅若男口中的“他”是这只小土狗,他正气急败坏地想把培根甩掉,却发现小白正用一种殷切的目光在看他。
那眼神简直和梅若男的一模一样。
周远山心一横,就把手掌伸了出去。
湿滑的舌头滑过他的掌心,周远山颤栗得一动不动,梅若男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终于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她清脆的笑声随着晚风吹过他的耳边,周远山扭头看她,发现傍晚的余晖正漫过波光粼粼的水面,照在梅若男的身上。
她正看着他,眼睛已经笑成了月牙,周远山心下一动,就吻在她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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