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数难逃 (高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雪
他停留得很短,但柔软的触感那么清晰,梅若男一时间愣了神。
“看什么看!”周远山也红了脸,语气很不好,“再看亲你嘴巴!”
梅若男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奈何小路颇窄,旁边就是斜斜的堤岸,她脚下一滑,惊呼一声就摔了下去。
周远山眼疾手快地拉着梅若男,另一只手好不容易抓住一根芦苇。可惜初秋的芦苇又黄又脆,一抓就断,只听“吧嗒”一声,芦苇断了,他也就跟着摔了下去。
溪水不深,正好漫过小腿,两个人狼狈地站起来,已经浑身湿透。
周远山最先回了神,他看了眼梅若男,发现她的白色衬衣沾了泥,头顶上还有浮萍,最终也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笑什么笑!?不许笑!”这次换梅若男急了神,一巴掌打在他身上。
结果周远山接过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声音还很晴朗,“乖,让我抱一会儿。”
这会儿的夕阳已经西下,微风渐渐凉了起来,可是水里的少男少女,身心却还都热得很,压根没注意身后跟随的目光。
*
这是哪里?
梅若男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只发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关在一间破旧的仓库里。
她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打量这周遭的环境,不大的仓库,没有窗户,只留头顶的一盏吊灯,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是像往常一样,一个人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就被人蒙了眼睛,下了迷药。
再醒来就是这副光景。
难道她遇上了传说中的绑架?
梅若男想着,尝试地扭动了一下,发现手脚的麻绳实在太紧,她刚想呼救,却发现自己被堵住了嘴巴。
就在她一头莫展的时候,仓库的门突然开了,一女两男走进来,梅若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对方看起来同她一般大,可是衣着打扮却颇为不同。她同这些人也不认识,他们为什么绑架她?
“周远山喜欢的姑娘……”黄毛上下打量着,“也不过如此嘛。”
“就是,”老p附和着,甚至上前一步,“长得哪有我们老大漂亮。”
乐娉婷原本也以为周远山喜欢的女孩儿定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没想到竟是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
想起他昨天搂着这个丫头片子笑得开心的样子,乐娉婷就有深深的受侮感。
她走上前,一把撕开梅若男嘴上的胶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梅若男虽然还有点迷糊,但多少也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当下的状况,她看着乐娉婷,心想她大概是周远山的某个狂热追求者。
那个周远山!他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为什么非要把麻烦引到她身上啊!梅若男想着,硬是闭紧了嘴巴。
见对方不说话,乐娉婷又问:“他还有没有别的联系方式?我打他手机不通。”
自她上一次给周远山打过手机,周远山就换了电话号码。而她跟踪他回家,也总是半路就被甩开了。
其实乐娉婷绑架梅若男,也是纯给周远山逼急了,才出此下策。
她只是想约他出来。他的心上人在自己手里,她就不信他不从了她。
这个女孩子还真是胆子大,追周远山都追到这个地步了。梅若男琢磨着,忽然反应过来,莫非这就是大师口中的“劫数”?
既然是劫数……那她就受着吧。梅若男想着,更加不说话。
“这臭丫头嘴巴真紧!”黄毛跟在乐娉婷身边多年,哪里见她受过这样的对待,生气地扯住了梅若男的头发。
乐娉婷也有些恼火,目光冷冷的,她沉默了半晌,说道:“把她带到海边去,不要淹死她,问清楚周远山到底在哪里就行!”
*
梅若男被老p和黄毛带出了仓库,才发现天已经黑透。
看来她失踪的时间还不长,不知道周家有没有人出来找她。
大概不会有人出来找她吧。蒋新亚是巴不得她出事的,这会儿估计正在家高兴着呢。
梅若男想着,踉踉跄跄地被拖到海边,还没来得急站稳,就被推进了海里。
晚上的海水真凉,她认命的闭上眼,任海水打在自己身上。
泡的时间久了,都冻到了骨子里,她挣扎着爬起来,就又被人按下去。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持续了半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微亮。她只听见头顶有个女声,远得仿佛来自地狱,“周远山到底在哪里!?说了就放了你!”
海水里的梅若男已经意识模糊,原本还扑腾的双手也渐渐没有了动静。
力气仿佛都化成液体,从她的指尖一点点地流出去,和海水混在了一起。
周远山在哪里?是不是在来救她的路上……?
“老大,老大,你看她不动了!”老p紧张起来,向乐娉婷喊道,“她不会死了吧?”
一直抓着梅若男头发的黄毛也终于面露恐惧,“艹,玩大了!”
“老大,快……快听,是……是警笛的声音!”
乐娉婷分辨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警车的鸣笛声,只能啐了一口,“妈的,快跑!”
黄毛闻言,终于松开梅若男的头发,跟着老p和乐娉婷拔腿就跑。
警笛声越来越近,失去支撑的梅若男却渐渐地往海里沉下去,冰凉漆黑的海水,仿佛生出许多枝节来,缠住她的手脚,要将她拖入永夜之黑暗。
“梅若男!”一个惊恐的男声突然传进耳膜,梅若男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睁开眼睛,就看见周远山划破水面上的最后一点光,朝她游了过来。
他紧紧抱住她,将她拖出水面,可是她的身子又冷又硬,微眯着眼,没有半点生气。
他连忙脱了外套将她包住,一低头,就吻在她唇上。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仿佛都带了魔法,梅若男挣扎了一下,硬是将胸肺里的海水吐了出来。
“周远山,”她说着,声音沙哑,“‘劫数’……过了吗?”
“傻瓜,”见她有反应,周远山终于心安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才是我的劫数。”
劫数难逃 (高干)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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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男从未想过自己还有一天能够踏上b市的土地。
要知道当年离开的时候,在碧海云亭的书房里,周勋和蒋新亚对她是如何的语重心长和声色厉荏——这简直成了她多年来不可挣脱的噩梦。
阿男,你去了英国,就不要再回来了。
那个时候的梅若男毕竟年轻,周勋和蒋新亚对她而言,就犹如生物链最顶层的佼佼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年少的她从没想过,周家也有没落的一天。直到……她看见病床上的周孝国。
多年不见,他再也不是梅若男记忆里那个精神矍铄、身骨英朗的军人了。如今的他老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那些原本就有的皱纹仿佛蒙了厚厚的风霜,在时光的刻刀下,变成了永远不能跨越的沟壑。
“爷爷。”梅若男内心大恸,她忍不住握住周孝国垂在床边的手,轻轻地唤了一声。
要知道她初到英国的那一年,周孝国总是担心她一人孤独,对异国他乡的人情世故不能习惯,于是变着方儿地给她照顾。只是她太倔,捧着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对周孝国的良苦用心不管不顾。
如今回想起来,梅若男才意识到,当年她的负气出走,给自己带来的遗憾又何止“周远山”这一点点?
“爷爷。”她又叫了一声,任眼泪滑落。
周远山刚和医生聊完,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梅若男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忍不住无声叹气,轻轻走到她身后,将她抱个满怀。
“若男,”他安抚她,“爷爷刚做完手术,他只是睡着了。等麻药退了,自然就会醒过来。”
周远山的体温给她力量,梅若男稍微安心了一些。她擦了擦眼泪,哽咽地问:“医生还说什么了?”
“手术很成功。”周远山似有些疲累,他边说边揉了揉自己的后颈,瘫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但爷爷这次也算是黄泉路门前走一遭,之后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
周孝国有心脏病是大家都知道的,加上他脾气硬,在军区的地位又高,即便是周勋和蒋新亚,也不敢与他正面冲撞。
梅若男想着,忍不住疑惑:“那……这次爷爷是受什么刺激?”
周远山理了理自己的衬衫袖口,正要解释,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蒋新亚穿着藏蓝色的风衣,妆容依旧精致,只是稍乱的发丝出卖了她的慌乱。
她走进病房,第一眼就看到了梅若男,原本还急切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冷光。
那丝光掺杂着惊讶,不解与愤恨,不禁让梅若男打了个冷颤。
“蒋姨。”梅若男不禁挺了挺后背,打了个招呼。
周远山也连忙站起来,喊道:“妈。”
蒋新亚对着梅若男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却只能气急地甩手打在周远山的手背上。
不重不轻,声响却格外清脆,周远山也不闪躲,不一会儿,手背上就泛红了一片。
梅若男有些心疼,此刻却不敢说些什么。
反倒是周远山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格外平静:“妈,我们一下飞机就直接赶到医院来了,没能及时联系你是我们不对,你别生气。”
不卑不亢,以退为进。当年那个凡事都要据理力争的毛头小子早就被时光带走,只留下一个温润沉稳的周远山。
蒋新亚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天累过头,竟有一丝恍惚。此刻的她也没有力气再发脾气,只说:“你们坐飞机也累了,早点回碧海云亭休息吧。”
“若男。”周远山顺了顺梅若男的头发,说道:“你和妈先回家,我在这里陪陪爷爷。”
蒋新亚闻言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周远山主动要求留下来,而是因为他竟给自己与梅若男独处的机会。
“妈。”周远山牵过蒋新亚的手,说道:“现在不是旁生枝节的时候,你不要再在若男身上动什么歪脑经。”
要知道他们都早已不复当年,他与梅若男之间的感情不再是那么容易被挑拨的。
梅若男本还有些慌乱,但听到周远山这么说,心里竟没来由的安定。她拿起地上的行李,主动挽起蒋新亚的手,说道:“蒋姨,我先陪您回家休息。”
电梯驶至地下停车场,蒋新亚的宾利还是那么扎眼。只是这车似乎很久都没有洗过了,竟蒙了一层淡淡的灰。
驾驶座上空空如也,蒋新亚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锁。
树倒猢狲散。如今的蒋新亚,竟连一个司机都留不住。
“蒋姨。”梅若男接过蒋新亚手里的车钥匙,说:“我来开吧。”
蒋新亚也不想与她计较,只顺手给了她钥匙,然后拉开了后座的门。
从医院回碧海云亭的路不远不近,只是赶上中午的高峰期,路上有些堵。不过蒋新亚并没有故意找梅若男的不愉快,倒不是她不想,只是不得空——这一路她都在不停地接手机。
愤怒异常的,卑躬屈膝的,周旋婉转的。这一路,梅若男看到了一个完整多面的蒋新亚,自然也从她的通话中,对周家的情况了解了一二。
这些年,周勋的政治势力扩张的太快,终于引起了对立派的注意。这时,周勋的一个老部下“恰好”被人匿名举报了“女人问题”,随后扯出了一系列的“贪污”、“受贿”和“私相授受”。就这样,周勋“自然”被划入了双规行列。
而蒋氏集团作为周勋的姻亲,自然也免不了“连坐”。所有的项目无条件停摆,所有的高层接受调查,所有的投资被撤走,所有的合作伙伴通通袖手旁观,资金链彻底断裂。
对方蓄谋依旧,周家和蒋氏就这样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梅若男也终于明白,周孝国为何会突然心脏病发入院。
爷爷的手术只是第一关,周家接下来要面对的山水何止万重?
梅若男心事重重地将车子停好,抬眼望了望车窗外的碧海云亭。
如果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周家的这座宅子,估计都留不住了。
这时,蒋新亚恰好挂掉最后一通电话。她气急败坏地推开车门,步履踉跄地往屋子里走。
梅若男忍不住担心,连忙锁好车门,跟了上去。
只是她刚步入碧海云亭,就被里面景象吓了一跳。
就像那部宾利一样,这座房子连个佣人都留不住。
“蒋姨。”梅若男忍不住出声,“张嫂呢?”
张嫂是和蒋新亚一起嫁过来,不可能也这么势利。
“张嫂身体不好,早几年就回乡下去了。”蒋新亚解释着,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家里如今没有厨子做饭,你看着冰箱里有些什么,自己张罗吧。”
她说完,拿着水杯就往楼上走,梅若男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蒋新亚又倏地回头。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仿佛这样就能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拿着那口六角水晶杯指着梅若男,说道:“阿男,你别以为周家如今风雨飘摇,我就会接纳你回到远山身边。”
“蒋姨。”梅若男的眉目和蒋新亚一样疲倦,声音却很坚定:“您累了,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做好饭了再叫您。”
蒋新亚没想到自己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一时半会儿竟有些不知所措。
“还有,”梅若男趁着她转身的空隙,快速说道:“叔叔的问题……我和远山会想办法解决的,您不用太操心。”
蒋新亚闻言,瞪大了眼睛:“你们能有什么办法?你们不过是在d市尝了些甜头,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她嘴角的嘲笑那么明显,梅若男有些话如鲠在喉,最后只能轻轻地说了声“午安”,就往厨房走去。
而蒋新亚似是还不解气,竟扯着毫无风度的笑声,往二楼走去。
等到蒋新亚的笑声好不容易消失在二楼尽头,梅若男这才揉了揉眉心,打开冰箱。
只是这冰箱也早已空了,只剩下几只鸡蛋和罐头——看来佣人走了以后,这个家也没好好地开过伙了。
梅若男微微叹气,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和钱包,打算去超市一趟。
很多年前,她就知道,人越难的时候,越是要吃好穿暖——只有这样,才能顽强地和困难对抗。
这个时候的超市并不拥挤,只有几个家庭主妇在采购食材。梅若男百无聊赖地往购物车里放着东西,心思还有一些涣散。
她是累极了。自从丁俊生找到她,她便觉得自己的生活变成了一部快播片。李牧也好,李颐也好,那些她曾认为和自己的人生绝无交集的人,就这样走马观花地出现。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周远山说明自己的身世,周孝国这边却又出了事。
只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搞不好她的身世正是周家的解药。
虽然梅若男对政治不甚关注,但她却清楚地记着,李牧的爸爸李仁是个百分百的中立派。这种双方阵营互掐的事情,中立派的立场就显得格外重要。
或许她可以用立博做条件,通过李牧,为周勋寻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在这样的政|治对局里头,一个立博似乎显得过轻了。
梅若男正纠结着,忽然就看到日用品区的一个白色身影——岳欣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披散着头发,偷偷摸摸、神色可疑地站在货柜前选购毛巾和牙刷。
梅若男忍不住好奇:她不是应该和李牧一起呆在d市吗?
而岳欣桐的这个样子,倒不想回b市探亲,反倒……像极了“畏罪潜逃”。
看来天助她也。梅若男想着,微微蹙起了眉头——一个立博或许不够,那么再加一个“离家出走”的岳欣桐,或许就够了。
劫数难逃 (高干) 第53章 番外:所谓“劫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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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延经劫数,日日不离宝树。
——《敦煌变文集.佛说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讲经文》
周远山满十八岁的时候,整个周家都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尤其是蒋新亚,一向号称“女强人”的她,几乎是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日夜跟在自己儿子身边。
周远山看着自己的母亲,是满脸的不耐烦,“您能不能整天别跟着我啊,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走丢了不成?”
“不行啊,”蒋新亚的语却气十分宠溺,“大师说你今年有大劫,妈妈实在是不放心。”
周远山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十五岁那年,和周勋、蒋新亚一同去五台山旅游,正好赶上一个高僧在那里宣*佛,蒋新亚兴致冲冲地拉着宝贝儿子去问佛,结果却得来一个颇出意料的结果。
高僧打量了一会儿周远山,说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小施主的面相好,此生若无大富,也有大贵。但所谓命运,除了命,还有运。我看小施主眉宇间的戾气过重,三年之后,或有大劫。”
听到“大劫”二字,蒋新亚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她出身商贾,对迷信之事十分相信,何况“劫数”这回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从五台山回来后,她又带周远山问过很多地方,有名气的佛法高僧,没名气的江湖术士,最后终于问得一法,就是找个生辰八字与周远山相称,但是命格又硬的人,和周远山换运。
比起“重在修行,善得善果”的言论,蒋新亚明显更相信这个,所以她立刻让算命师父排了个合宜的八字,然后就在b市的孤儿院里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最终,她寻得了梅若男。
蒋新亚回忆着,不禁记起自己的养女来,她在客厅里找了一圈,连忙问道:“阿男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周远山斜睨着自己的母亲,神色不明地说:“他们班好像拖堂了,我回家的时候,他们班还没下课。”
梅若男被周家收养后,就转到了周远山在读的私立高中,蒋新亚特意安排了司机接送他们上下学,只是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导致周远山总是一个人回来。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梅若男是不想让同学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周远山忽然就烦躁起来,他站起来,“我先回房了,吃晚饭的时候再下来。”
他说着,就往楼梯口走,忽而就在大厅的侧门处瞟见一个人影。
月牙白的衬衣和深绿色的百褶裙,他心里一动,就往侧门走去。
果然,梅若男正拎着她咖啡色的书包站在门口。
她本来一直低着头,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一抬眼,就被周远山吓了一跳。
“舍得回来了?”周远山问着,口气十足十的揶揄,“公交车舒服么?”
梅若男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我今天又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蒋姨看到我大概要失望了吧?”
不知怎地,周远山竟被她那一眼看得浑身燥热起来,本就是情窦初开加血气方刚的年龄,这一会儿他只觉得□肿胀得厉害。
“好了。”他说着,声音有些不自然,“上楼换身衣服,马上开饭了。”
周远山难得这么平心静气地同自己说话,梅若男有些受宠若惊,她红着脸“哦”了一声,就扭头上了楼梯。
看着她急速离开的背影,周远山强忍住想要跟在她身后的冲动,掏出裤子口袋里震动许久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他迟疑了一下,接起来:“喂?”
“周远山?”电话那头是个激动的女声,“这真是你手机号吖。”
虽然对方未报姓名,但周远山一下子就认得了她的声音,语气也不耐烦起来:“乐娉婷,你有完没完啊!?”
“哎呀,我可是好不容才打听到你的电话吖。”乐娉婷还是笑得开心,“我就是想请你吃顿饭,你为什么每次都拒绝我呀?”
离周远山就读的私立高中不远,有间专出太保太妹的职高专,乐娉婷就是那里的学生,而且她出身于实打实的黑道世家,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那群小混混的大姐头。
两间学校相距不远,但因为私立高中的少爷小姐多有私家车接送,所以也打不上照面。只是有一次,周远山起了玩心,硬是遣走了司机,要等梅若男放学,没想到就这样被乐娉婷撞了个正着。
18岁的周远山已出落得十分挺拔,眉宇间是同龄人少有的英挺,只这一眼,乐娉婷就对他一见钟情。
她是个行动派,马上就对他进行调查,摸清了姓名背景,就又对周远山展开了如火如荼地爱情攻势。
情书与爱心早餐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乐娉婷还总骑着电动车跟踪周远山回家。甚至有一次,她还带了几个小跟班,在私立高中的门口拉了条横幅,向周远山示爱。
周远山在学校的人气原本就高,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么主动的追求者,简直是烦不胜烦。
“乐娉婷,”周远山烦躁地在侧门口踱着步,“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喜!欢!你!你!离!我!远!一!点!”
可他的口气再恶劣,乐娉婷也不介意,“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嘛。”她说着,也不管周远山在听筒里粗重的呼吸声,继续说道:“你就和我吃顿饭又能怎么样嘛?”
追自己的人再多,周远山也没接触过这么厚脸皮的姑娘。他有些挫败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除了她,我不和其他女生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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